医妃嫁到 第一章 救人要紧
春光明媚,然而在一座小山坡上,身穿粗布衣裳的两个小姑娘,却无暇欣赏这般美景,她们躬着身子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英姊姊,快过来看,是不是它?”
“是呢!没想到这山坡上竟长着如此多的龙茅草!”云英一脸兴奋地说道。
“可不是,只是这龙茅草真有妳说的那般厉害吗?”王兰瞧着那跟杂草没啥区别的药草,好奇地问道。
“妳可别瞧它不起眼,它可是能治疗不少病症,凉血止血、养伤退肿、止痢、解毒,尤其是治流鼻血有特效,又可内服外用。”云英如数家珍的说道。
“所以妳才要将它制成药丸来卖?只是咱们村子里总共才十几户人家,大伙们平日生个小病都是放着自己好,根本不会买药吃,这药丸只怕很难卖出去。”王兰看着背篓里辛苦采摘的药草,有些担心地道。
“这个我知道,其实我是打算等制作完一大批药丸后,拿到城里去卖,这药丸不仅携带方便,药效也跟熬制的药汤没差别。”
“这倒是个好办法,咱们村里就有好几个老人每次进城都会采些药草拿去药铺子卖呢!”
云英笑着回道:“我不打算将药丸拿去药铺子卖,而是要自个儿摆摊贩卖。”
“这药丸不比药草,得要有大夫挂保证才行,妳一个小姑娘去卖,恐怕没人敢买……”王兰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随即想到什么,顿时睁大眼睛问道:“妳是打算拉着冯大夫一起去?”
见她点了点头,王兰笑着摇了摇头,“冯大夫的医术虽是高超,但脾气却古怪得很,平日里除了肯替咱们周边几个村子的村民和家畜看病,镇上、城里的富家老爷就是出双倍的诊金也请不动他。我想他绝对不可能答应同妳一起去城里摆摊卖药的。”
“妳等着,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答应。”
王兰仍有些不相信,且心里也很是疑惑。自从两个月前英姊姊得了一场风寒痊愈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子不但开朗许多,说话做事更是大方利落,再没半分郁闷,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那脾气古怪的冯大夫收为徒弟。
云英瞧着她那暗含打量的目光,忍不住在心里一叹,想她原本是一名刚从医学院毕业,拿到中医执业证书的中医师,打算与好友合伙开一间中医养生馆,岂知为了救一名穿越马路的小男孩时,英勇牺牲,然后便莫名魂穿到古代与自个儿同名同姓的十五岁小姑娘身上,再然后为了能在这个陌生时代立足,靠医术过活,便认了个师傅。
“瞧着快下雨了,咱们赶快回家吧。”突然一声雷鸣轰然响起,王兰赶紧蹲,将背篓背起,拉着云英朝山下走去。
云英看着小自己一岁的王兰,却像个姊姊般照顾自己,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叹,这原主从前也太娇弱了!“瞧着这雨,只怕没等咱们赶回家就要下下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小心!”王兰眼捷手快,及时拉着她往旁边一闪,才没被那匹急驰的马儿撞到。“这人怎么骑马的,没看见前面有人吗?!骑这么快是赶着投……”王兰气愤地骂道,岂知那胎字还没出口,便见那跑了一丈远的马儿突然停了下来,马上的人竟然直直跌落下来,半晌也不见他爬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兰怔怔地张着嘴,难道是她的乌鸦嘴灵验了不成?
云英也被这突发的状况惊得一时呆住,回过神后赶紧说道:“可能是落马受了伤,所以才起不来,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好。”
她们快步跑上前去,就见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没有生气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还有黑色的血从唇角逸出,而且他的手臂、月复部也有明显的血迹。
云英忙在他身边蹲下,探了探他鼻息,有气,她紧接着将他的衣裳撩起,只见他左月复部有一条差不多两寸长的刀伤,伤口仍不断渗出鲜血。
“兰儿,快将龙茅草放进嘴里嚼碎。”云英一面急声吩咐,一面从腰间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包,将之摊开,里头整齐放着一排银光闪闪的各式银针,她忙抽出毫针,快速在男子伤口旁的中注穴、气穴、大赫穴、关元穴等几处施针止血。
王兰也顾不得那药草的苦涩味道,放进口中嚼碎后,吐出来交给她。
云英利落收了针,将药草敷在男子的伤口上,片刻便见伤口的出血减少,可男子却依旧昏迷不醒。
“这可怎么办呢?”王兰着急地问道。
“他的血虽然止住了,可他身上除了有外伤,似乎还中了毒,咱们不能将他丢在这里不管,得赶紧将他扶到师傅那里去瞧瞧。”云英看着他发紫的嘴唇,也不知他到底中了何种毒。
“不好……”
云英不解地看着她。
“后面有十几匹马正朝咱们这个方向急奔而来,只怕是这公子的仇家,咱们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王兰虽是个姑娘家,但时常与哥哥进山打猎,所以听力比一般人灵敏,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狠狠抽向马儿的,马儿吃痛,嘶叫了一声,朝前奔去。
云英和王兰吃力的才将那男子拖进一丛灌木中藏好,便见十几匹马儿如风一般急驰而过,而马背上的男子个个手持弯刀,模样粗犷凶狠。
“他们是匈奴人。”王兰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她的父亲就是被匈奴人害死的。
此处位于边关,是离匈奴人所居的草原最近的村庄,每逢匈奴侵略,定是首当其冲遭殃,是这些年朝廷多方安抚,开放通商,匈奴这才消停不少。
待再也看不到那群匈奴人的身影后,云英和王兰才一左一右架着那男子朝一旁的小路走去,只是这会儿天空已下起毛毛细雨,山路开始变得湿滑难行,而那男子又长得高大,仅靠着她们两个弱女子,是无法将他扶到位在半山腰的冯大夫的住处。
云英与王兰扶着那男子靠在一棵大树下躲雨,云英说道:“兰儿,我在这里等着,妳赶紧回去叫妳哥来帮忙。”
王兰点点头,飞快朝不远处的村子跑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她哥王瑞山赶来了。
王瑞山长得高壮结实,肌肤黝黑,虽只有十八岁,但他为了养家,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进山打猎,练就了一身蛮力,只见他背着那男子,脚步又快又稳地朝山上行去。
王兰比他快一步跑上山去通知冯大夫,当冯大夫见到那中毒男子的面容时,原本一脸不快的面色竟突然变了变,随即竟是大怒。
“这帮匈奴鬼,真是手段狠毒!”他先是咒骂了一句,随即又感叹道:“不过这小子命倒是够硬的,中了匈奴王室秘制剧毒还能活着逃出来,且吊着一口气不死,可见他内功真是不凡。”
“那他可还有救?”云英看着那男子躺在床上,呼吸很是微弱,且他这会儿不光是嘴唇发紫,就连脸色也开始变得暗紫,不由得心急地问道。
“如果他遇到别人,那肯定是没活命的机会了,不过他小子幸运,遇到老夫,前些年我有幸得来一包这种毒药,经过一年的研究,终于让我研制出解药。”冯大夫很是得意地说道。
闻言,云英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急切地催促道:“那师傅您赶紧拿出来给他服下啊!”
冯大夫很是不满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刚刚你们把人给抬进来,我让妳给他服下的药丸便是解药。”
“呵呵,师傅的医术果然高明,徒儿我敬佩不已。”云英对于冯大夫的冷眼早已习惯,连忙讨好的笑着夸赞道。
“哼!妳少拍马屁,妳要真敬佩,就将教妳那针灸术的师傅的全名想起来,妳只记得姓董,这天下姓董的大夫多了去!”一说到这事儿,他就来气。
一个月前,他从城里卖药丸回来路过镇子时,见一群人围在路中央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他一时好奇也走了过去,这一瞧竟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拿着绣花针在火上烤着,身旁躺了一个不醒人事的妇人。
“姊姊,妳真的能救我娘亲吗?”一个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跪在那妇人身旁,满脸无助又惊慌地问道。
“别担心,你娘只是一时气虚昏厥,姊姊帮你娘轻轻扎几针,你娘就会醒过来了。”云英一面安抚,一面将借来的绣花针用烛火消毒,然后先在那妇人鼻子下端的人中穴斜刺了进去,并轻轻捻转了一下,而后在她十只指尖各点刺了一回,十只指尖冒出血珠后,那妇人也幽幽转醒过来。
“大家让一让,糖水来了。”这时王兰也从旁边一家食铺里端来一碗红糖水。
云英轻扶起那妇人,喂她喝下糖水,片刻后,那妇人苍白的脸色便恢复了红润。
围观的众人见状,顿时炸了锅似的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询问起她的来历。毕竟这个时代懂医的基本上全都是男子,而且瞧着她年纪又不大,仅用绣花针扎几下就将人救醒,这如何不令人惊奇?
“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家里时常请大夫给我看病,看得多了,也就懂得几个急救的法子。”云英笑着扯谎。其实她真想藉此机会告诉大家自己是个大夫,但她也知道这么做只怕会为自己招来麻烦。
围观的人听她如此说,也没再多问,又见那妇人已经能站起来了,于是大家纷纷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那妇人恢复了力气,朝云英感激地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是我今儿个卖菜赚来的几个钱,如果姑娘不嫌弃,请收下当……”
“大娘,快收回去,我并不是大夫,只是稍懂些急救的法子罢了,可不能收妳的钱。”云英微微笑着打断她的话。
听她这般说,那妇人也不好再勉强,但是一想到刚才的惊险,不免一阵后怕。“若不是遇着姑娘,只怕我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
“大娘,为了防止以后又发生这样的情况,妳以后出来卖菜时,一定要记得随身带着一小包红糖,若是觉得头脑发晕,就赶紧吃些糖。”她这病就是现代所谓的低血糖,而这时代的大夫将这统称为气虚或血虚。
冯大夫没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瞧着,听她如此说,他眉毛一挑,心里暗忖着,这小丫头说她久病成医,可他刚刚瞧她那施针的手法,熟练程度根本像个行医多年的大夫,况且既然她懂得些医理,那他以前替她看诊时,怎么从没听她提及过?何况一个月前,她突然染上风寒,病势又很是凶猛,若不是服下他研制多年才制成的救命丹药,只怕她都活不过来了。既然她懂医,为何不曾想过自救?
冯大夫越想越觉得她自从上回风寒好后,彷佛变了个人似的,且就她刚才救人时那沉着冷静的态度,哪里像他平常见到她时那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不过他尽管心中疑惑,却没当场上前质问,可过了两日,脑海里仍然时不时浮现她救人的情景,最后他实在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下山来到云英寄居的王家。
刚巧云英送李氏母女出门,待她们走远后,他才走到她身旁,直言道:“云丫头,前几日瞧妳给那妇人施针的手法甚是熟练利落,可不像只懂一点医理的人?”
闻言,云英暗自心惊,但表面上仍力持镇定地反问道:“冯大夫问这话是何意?”
“呵呵,老夫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如果云丫头方便的话,能否告诉老夫教妳医术的那个大夫叫什么名字?”冯大夫见她这般镇定,又如此回答,更加笃定她曾经学过医术。
见他只是想知道她的师傅是谁,云英转了转眼珠子,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冯大夫真这么想知道?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您,只是呢……”
“只是什么?”瞧着她那抹笑,冯大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冯大夫肯收我为徒,我就告诉您我师傅的名字。”
她穿越到此已有一个多月了,一直苦思着如何才能光明正大外出行医赚钱,可她目前面临了两个困境,一是原主不懂医术,所以她不能突然就说自个儿懂医,二是原主竟是个犯人,若无朝廷恩赦,只怕一辈子就只能待在这里等死。
所以她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暂时先拜个懂医的师傅,一边学习医术,再一边想法子去除犯人身分,没想到今儿个老天爷就给她送来了一个师傅。
冯大夫怔了怔,回过神打量起她,哼了声,“老夫就连男弟子都懒得收,更别提收妳这个小姑娘!妳爱说不说,老夫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说完,他便气呼呼地转过身朝上山的小道走去。
可是云英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放弃,第二天她送走李氏母女后,就上山到冯大夫的住处。
“妳没事跑来做什么?”冯大夫见她突然找上门来,难掩惊讶。
“我来拜师啊!”云英厚着脸皮笑道。冯大夫于此时的她来说,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她得紧紧抓住,不然,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去找个大夫拜师啊?
“老夫昨儿个的话妳没听清楚吗?男弟子我都不收,更何况是收个女弟子,妳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回家去吧!”冯大夫冷着脸下逐客令。
“冯大夫医术这般高超,打算就这样埋没吗?这真是太可惜了……”上回原主因风寒骤然离世,她才得以穿越过来,她看过冯大夫开的方子,知晓他的医术绝非一般。
“这又关妳什么事?”冯大夫一听她这话,突然有些恼怒。
“因为我喜欢学医,所以看着冯大夫您拥有这般高超的医术却不打算传承下去,深感遗憾。”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凭着原主的记忆,了解这个时代医术高超的大夫并不多见,她很不解冯大夫医术这般高明,为何甘愿窝在这偏远的山村,不去济世救人?
冯大夫原本有些恼怒的神色瞬间变得黯然,半晌才又淡淡开口道:“妳师傅叫什么名字?”
“您要是肯收我为徒,我就告诉您。”
“哼!既然不肯说,那就别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下山去吧。”话落,冯大夫再不理她,背着背篓朝一旁通往后山深处的小道走去。
云英见他依旧态度坚决,只得先回家,再另想法子。
“妳打算跟着我到几时?我说了绝不收女弟子,妳还是赶紧死了这条心。”冯大夫看着整整跟了他半个月的云英,很是无奈地吼道。
“跟到您收我当徒弟为止。”云英依旧笑嘻嘻地回答。
又是这句话!冯大夫哼了哼,懒得再跟她多说,转身进屋制作药丸,但他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她的决心和耐力。他本以为拒绝了她,她就会模模鼻子放弃了,不料她第二日又跑上山来,然后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他去山里采药她也跟在后头,而且他还发现她竟然识得不少药草,就连洗药、制药也难不倒她。
这让他不免有些犹豫,考虑着要不要收她为徒。如她所说,他也不希望自个儿这手医术就这样埋没,这些年他不是没考虑过收个关门弟子,将医术传承下去,只是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人才。
云英见状,依旧厚着脸皮跟进去,很是熟练地用药碾将他配制好、需要研磨的药草一一碾碎。
冯大夫时不时瞧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问出来,“我听李氏说妳家本是富户,是前些年家中遭遇变故才落败,妳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学起医术来?”
在这时代也不是完全没有女子习医,只是这些懂医术的女子被称为医婆、药婆,不受人尊敬不说,甚至还被人看不起,因此一般人家的女子根本不可能选择学医。
“我当初会学医是为了要照顾我母亲,当年母亲生我时难产,虽然救回一命,但身子因此大大亏损,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四处延请名医,后来母亲在一名针灸大夫的治疗下,身子终于有了起色。”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那针灸大夫因是男子不方便亲自替母亲施针,便由他的女弟子代为施针,因留针时间长,我便时常陪伴在母亲身旁,久而久之,我便对针灸术产生了兴趣,想着自己若学得这针灸术,以后母亲身子再有什么不适,我就可以立即替母亲医治。那针灸大夫见我如此有孝心,想了想,便同意教我医术。”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原主母亲的身子确实是因为难产导致身体虚弱,也的确是靠针灸才得以慢慢恢复,假的是原主虽时常陪伴在母亲身边,但她对针灸之术并不感兴趣。
冯大夫对她的话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无法验明真假,毕竟他并不是很清楚她的身分。五年前她来到这个村子时,王家只简单向大家介绍,说她本是个富家小姐,后因家道中落,父母又不幸双双病逝,哥哥为了重振家业,只好将她送到表亲王家暂时寄住,至于更详细的事儿,李氏并未提及。
见他沉默不语,云英连忙又道:“之前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可自从上回经历过那场凶险的风寒后,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不能再继续这样消沉下去了,我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离世的父母,不让哥哥替我担心。至于医术,我虽懂针灸,但对药理并不擅长,所以想跟着冯大夫学习。”
后面这句倒是她的真心话,前世她主修针灸,对药理并不精通,如今若是能拜他为师,一来让自个儿将来能名正言顺行医,二来她也能趁机充实药理知识。
冯大夫陷入沉思,与其收一个什么都不懂、还得从头教起的弟子,倒不如收她这个有一定医理基础的,这样教起来他也省心些。
“现在妳总能告诉我教妳针灸术的师傅的名字了吧?”
闻言,云英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为难,只因她从原主的记忆中获得的信息,只知道那针灸师傅姓董,对他的全名则没半点印象。“因为平时大家都称他为董大夫,所以我也不记得他的全名……”
一听,冯大夫差点气得仰倒,他狠狠瞪她一眼后,才气呼呼地道:“既然决定跟我学习医术,妳至少得跟在我身边学个三年五载,才准提离开一事。若是妳同意,明儿个就上山行拜师礼。”
“没问题。”云英当即爽快应下,如今她缺银子、缺自由,唯独不缺时间。
云英听冯大夫又提起这事,只得陪笑转移话题,“师傅,他既然服下解药,怎么还没反应?”
岂知,她的话音才刚落,便见那男子的身体突然抽搐,冯大夫忙上前将他扶住,便见他侧头“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快去看看兰丫头的药熬好了没!”
“来了、来了!”王兰正好端着一碗药急急地走进来。
“妳来喂他吃药。”冯大夫瞪云英一眼道。
云英接过药碗,舀了一调羹,稍微吹凉后送到那男子嘴边,却见他的嘴唇闭得死紧,冯大夫只好一只手扶着男子的头,另一只手很大力的扳开他的嘴。
云英赶忙将药汤送进男子的嘴里。
用这样的方式让男子服完药汤后,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紫色慢慢消退,变得苍白,人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脉象倒是平稳下来了。
这一忙,等云英走出冯大夫的屋子时,天色已不早了,雨也停了,云英便与李氏兄妹一起下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