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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财小吃货 第十四章 父亲回京清后宅

半个月后,傅良从边境低调返京,那是因为一封重要的信函,让他决定只身一人先行进京,将大队人马留在身后。

缰绳一打,胯下黑马疾驰入城,他头戴黑纱笠帽,马蹄达达的照着信函上的地址来到一户位于静巷内的宅第。

他下了马,举手敲门,门立即打开,开门的小厮一见摘下笠帽的傅良,立即躬身请人进门,一路引领他进厅堂。

傅锦渊与小昙快步走入厅堂,傅锦渊淡淡的说:“请坐,父亲。”

傅良抿抿唇,径自在黑檀太师椅坐下,傅锦渊也随即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小昙,“她就是我在信中所提的小昙。”

小昙连忙屈膝向传良行礼,傅良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身简单湖绿色裙服,明明极为平常,但添了沉静气质,容貌出尘如仙,让人移不开目光,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雅花香。

厅堂的气氛压抑而低沉。

傅锦渊对这个亲情淡薄的父亲实在无话可说,他擅于打战,擅于发号施令,也习惯别人的俯旨听命,但对家人及后宅等事却是生户,才让福仪郡主无法无天的在侯府兴风作浪。

傅良的目光已落到儿子身上,有些时日未见,他看来更为沉稳内敛,身姿挺拔,漠然双眸透着明显的疏离,他却是无能为力。

京城发生的事,他在返京途中皆收到相关消息,其中,有妻子写的,也有两个儿子写给他的,但傅锦渊让暗卫交给他的那封厚厚的信函,让他实在无法平息心中怒火,恨不得有翅膀飞回来,问个究竟。

小昙来回看着两人,这样的一对父子,实在令人无言。

傅良年约四十,有一双目光烁烁的黑眸,相貌英朗,黝黑魁梧,一身黑蓝缎子长袍,腰系镶玉腰带,脚蹬黑皮靴,身形高大,身上有不怒而威的凛凛气势,脸上有抹征战沙场过的风霜,这位名震王朝的大将军,看来不太好接近。

就小昙所知,他对房事及女人都没太多念想,更甭提大半岁月都守着祈州,即使子嗣单薄,不少人劝说多添几房姨娘,开枝散叶,但不重的他还是拒绝了。

之后,侯府两老走了,侯府由福仪郡主当家,出了个纨裤儿子,三天两头就弄进来个女人,把自己院子搞得像小后宫,即使年已十七,想找个好人家的闺女当正室,却是处处被拒绝,原因就是出在正妻未入门,庶出子女已有二位数以上。

小昙心思转阿转的,并不知道,傅良这趟回来述职,也决定为两个儿子操办人生大事。

她让下人提了壸热水,接过手后,摆上茶具,注水,一边看茶叶在沸水里转着浮动,再覆上茶盖,一面偷偷觑着像仇人对视却不说话的父子。

她将茶盖打开,一阵浓郁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她将茶倒在两个茶盏,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随即退了出去,还顺手将厅堂的门给关上。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门被打开,傅良跟傅锦渊面色凝重的走出来。

小昙坐在不远的亭台,见到两人,她也跟着起身。

傅良看着她,目光再落到儿子脸上,“你派个人到侯府,通知福仪我回京了。”

他点点头,派人去通知,但要替父亲准备马车,傅良拒绝了,“我骑马回去,你先别回去?”

傅锦渊明白点头。

傅良似乎在整理思绪,面无表情的站立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拍拍傅锦渊的肩膀,径自上了马背,策马离去。

小昙走到傅锦渊的身边,发现他神情严肃,昨晩,他已告知她将跟他父亲谈什么,所以她能理解傅良为什么如此沉重。

“侯爷可有告诉你,他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他摇摇头,“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痛。”

她主动拥抱他,她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痛。

他深吸一口气,埋首在她发中,紧紧的拥抱她,算旧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发现他这一颗曾经因为父亲而遍体鳞伤的心还是很在乎父亲的,他心痛,他也心痛。

傅良策马回到秦广侯府,在翻身下了马背后,他苍凉的黑眸仰看“秦广侯府”那几个烫金大字的匾额,目光再往下,铜环大门左右有两座威武石狮,已由何管事亲自打开,他面无表情的步上石阶,跨过门坎,一些奴仆早已低眉敛目的行礼,却不敢再多看这离家数月的主人一眼。

傅良抿唇大步走进富丽堂皇却有些混乱的大厅,因是仓促得到侯爷要回来的消息,主子辈的急急打扮穿衣,也没来得及到门口去候着,这会儿见人都走进厅来了,顿时急成一团,闹烘烘的。

福仪郡主恨恨的低喝一声,才终于静下来。

她已特别打扮过,满头珠翠,看来雍容华贵,傅锦淮也带了妾室儿女好好的站着,齐齐的向傅良行礼。

福仪郡主忍着心里的激动,笑靥如花的走近丈夫。

傅锦淮也笑着靠近,但他那些妾室倒是不敢靠过来,只让一群孩子随傅锦淮去亲近那威风凛凛的爷爷。

傅良知道这些年纪大小不一的孙字辈都是次子所出,还皆是姨娘通房所出,他更不喜了,过去没将这当一回事,没想到就是因他纵容,才有那些让他痛心疾首的事发生,他真是悔不当初,因而翻天火气就涌了上来,“正室未进门,就先有一堆庶子女,你这象话吗?”傅良表情沉的看着次子。

傅锦淮傻了,这事儿又不是今日才发生的,父亲怎么发火了?

倒是福仪郡主眼利,急急让那些妾室带着稚女敕小儿全都离开,别让丈夫坏了心情,也一直跟儿子使眼色。

母子都知道派来通知他回来的可是傅锦渊的人。

“爹,你生我气吗?你从大哥那里听了什么?我其实是被大哥陷害的,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仗着父亲对他一贯的疼爱,他泪光闪闪,又想到差点被打到开花,卧床许久,他就恨傅锦渊恨得要死,泪眼也迸出恨意来。

见他这连掩饰恨意都不会的次子,傅良都要气笑了,他道:“是,皇上也被你大哥蒙蔽了,其实不是你放印子钱,不是你雇了一群人讨债,不是你以高利逼死人,也不是你觊觎小昙那丫头,要挟要你大哥削臂救她,大家都被他朦骗了,所以,你很委屈的被圈禁在家,无所事事下,又添了三名通房丫头,又让五个女人有孕。”

傅锦淮一听可乐了,以为父亲信了他的话,又赞美他的生育能力,笑得阖不拢嘴,完全没察觉到一旁母亲神情苍白怔怔的看着父亲的模样,“父亲明察,就是如此,说来,我是父亲的儿子嘛,有些能力不如大哥,但生育能力绝对不输皇上,如果我跟皇上一样享后宫三千,掌控天下……”

“淮儿!”福仪郡主完全没想到他会愈说愈离谱,急着喝斥。

傅良阴沉的瞪着次子,心中早已是一片燎原大火,“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敢议论皇上,不输皇上?跟皇上一样后宫三千,掌控天下?你要逆谋造反吗?这话传出去,咱们侯府上下就得给你陪葬!”

傅锦淮这才回了神,抖着声音道:“不敢……儿子再也不敢乱说了。”他扑通跪地,急急磕头。

福仪郡主也觉得儿子说得荒唐,气愤喝斥,“还不快回房去反省。”

这算是给他解危了,他急急的再一磕头,连忙溜了。

傅良若有所思的看了福仪郡主一眼,不知怎么,这一眼也让她浑身冷飕飕的,她压下心中忐忑,挤出笑容,“侯爷风尘仆仆的回来,也累了吧,妾身先伺候侯沐浴,再小睡一下,妾身再到厨房交代一些侯爷爱吃的。”

傅良没表示意见,但起身走出厅堂,她连忙跟上,两人一路经过游廊,到庭园,再过一道垂花门,走了回廊,往右一看,就是傅锦渊住的院落。

傅良停下脚步,眸光复杂,心中五味杂陈,竟然步走进傅锦渊的院子。

福仪郡主心中一惊,连忙跟上,心里庆幸,为了让返京的丈夫不会有她这主母苛待樊氏之子的坏印象,院里早已打扫清理,被褥用具也都换上新的,还添了几名丫鬟小厮,个个都年轻,算了算也超过十名。

傅良看了个大概,一声不吭的又走出来,就听她叹了一声,“爷也知道妾身主持中馈,府里内外都是妾身在操持,但锦渊宁可住在皇上赐的宅院,也不肯回来。”

“那里的确比这院子好多了,我刚刚就去了他那里。”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个真正关心及在乎他的人,傅良心中苦涩。

福仪郡主脚步差点踉跄,不安的回头看了跟在后头的卢嬷嬷一眼,她也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

傅良步入他住的院落。

现下虽已是初冬,但这一日,阳光露脸,还添了暖意,可是傅良看着这熟悉的屋子竟浑身发冷,他沉痛的闭上眼睛,一旁传来福仪郡主怯怯的声音——

“侯爷怎么了?”

他睁眼看问她,她对上他那双迸裂而出冷意的眼眸,心头一颤,忍不住的连退好几步,一手扶着一旁的椅子,才止住摇晃的身躯。

傅良的目光愈来愈冷,“我曾听闻一句俗谚,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她心中一惊,怔怔的看着他。

“我在锦渊那里看到一些册子,上面记载的是按日索债的本利,册子上盖满印记,但有的只盖了一半,沾了发黑的血渍,听说这是还不起的人的血,被抢田地、房屋、店铺抵债,甚至抓了闺女将她卖到青楼……”

福仪郡主再也撑不住的跌坐椅上,她心口彷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又一拳,她惊惧的眼眸看着声音无半点起伏的丈夫,彻骨冰凉往四肢百骸蔓延,她开始全身发抖。

“你用这些吸血得来的巨款开了铺子,买了田产,以郡主身分欺压农民耕地,压榨劳力,又买玉石丝绸酒品,却压低买价,店家若有不从,便痛打致死,也将那些吸血赚来的钱拿给锦淮去打点行贿,让他更能混水模鱼,整日不思上进,只知吃喝嫖赌。”

他声音平静无波,她却瑟缩发冷。

傅良站得挺直,只有紧握的双手泄露出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继续说着她如何趁他不在京城,算计欺凌傅锦渊跟樊氏,如何帮着傅锦淮放印子钱,欺侮良民,逼民去死,逼良从娼的肮脏事,让他更痛不欲生的是当年樊氏生病,天寒地冻,她竟将宫中得来的那批银霜炭渗了毒,日夜燃烧,让樊氏在染病养身之余反伤了五脏六腑,神仙也难救。

就连他的父母,她也是以同等手法被她害得离世,而这一切都是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府里这帮入内室伺候的奴才全被她这毒妇威逼,虽然事先服了解药没事,但后来也全被暗杀处理掉。

而这些事,傅锦渊坦承有些查到一半便断了线索,直到得到二皇子的帮助,才能将罪证一一查出,全数揭露。

傅良说完这一切,再也压抑不住沸腾怒气,扬手一巴掌就狠掴在她脸上。

“啪”一声,她脸一歪,嘴角迸出血迹,脸颊红肿。

这一幕让她回过神来,事情败露了,但她不想就这么认了,她泪如雨下的看着他,低声下气的求饶、求原谅。

傅良冷冷笑了,“爹娘命丧于你手中,与我亲手弑亲有何差别?因为你,我成了不仁不孝之人,有妻如此,我有何颜面在九泉下见他们、见樊氏?!我要休了你!”不再收敛身上的暴戾之气,他一张如风霜雕刻过的脸上是张扬的怒火。

休了她?福仪郡主先是呆滞一下,接着脸色丕变,她拂袖怒挥桌上杯盘落地,这些年来的所有伪装彻底瓦解,她缓缓的站直身,抬头见他脸上的厌恶,她既委屈又冒火,“休了我?!我堂堂郡主嫁了你,独守空闺,还得跟个地位低下的女人平起平坐的共夫,我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气,守着这个家多年,你凭什么休我?如果不是你多娶了一个樊氏,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傅良怒不可遏的看着她,他长年驻守边境,那是他的责任,他守护的是国也是家,他不觉得自己有做仼何错事,“樊氏一直安分守己,再说,当年是我求她嫁我,娶你,却是不得不接的赐婚圣旨,尔后你处处针对她,她没有一封家书提及,而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害了她的命,还敢在这里污蔑她!”他火冒三丈的朝她咆哮。

“你这薄情人,亏我真心以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谁都可以批评我,就你不行,我一心一意把自己给了你,我到底得到什么?!”她像个泼妇般冲上来,用力槌打他。

“你疯够了没!”他咬牙推开她。

她踉跄两步,跌坐地上,又哭又叫,“我不准你休我!”

“休你而没杀你,就是看在夫妻一场,福仪,你根本不配为人!”傅良恶狠狠的吼她。

她涕泗纵横的爬到他身边,双手环抱他的脚,歇斯底里的凄厉哀求,“我不是人,但我爱你啊,别休了我,我不准,呜呜呜……”

“我这就进宫请皇上作主看准不准?还有,你生的逆子要跟着你走也行,我秦广侯没有他这种为了色|欲不惜要削掉兄长一臂的人渣!”傅良一脚踢开她,怒气冲天的出了屋子,也没叫下人备马,径自到马厩乘马进宫。

傅良离开后,屋里都是乒乒乓乓声,卢嬷嬷、何管事及一干奴仆站在屋外,谁也不敢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没有声音了,卢嬷嬷才斗胆的探头望进去,就见主子狼狈不堪的瘫靠在床上,发簪不见了,披散着一头乱发,无声落泪。

卢嬷嬷想了想,叫何管事看好主子,她亲自走了一趟禄王府。

见到禄王,便将秦广侯府发生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但究竟因何吵得那么凶,还提到休妻,在屋外的她可不敢听,所以也不清楚。

“砰”地一声,老禄王怒而拍桌,甩袖而起,“傅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不然为何悄悄进京,见面就休了我儿,来人,备车!”

禄王打算为女儿讨公道,立即上了马车进宫,但傅良却已早一步离开。

御书房内,面对着皇上,老禄王忍着一腔怒火,将傅良休妻一事禀告,话语间,尽是傅良的薄幸无情,为自家女儿的委屈鸣不平。

皇上得知福仪郡主做下的事后,对老禄王的气愤无动于衷,待他禀报完,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向一旁的老太监点一下头,老太监明白的上前,将一些账册及书信放到老禄王面前,一边像在念经似的将稍早傅良将军前来禀明恳求休弃福仪郡主的种种恶行一一说出。

老禄王愈看脸色愈苍白,额际直冒青筋,最后,神情萎靡的看着皇上。

“如此恶妇,胆大妄为,罔顾人伦,毒害公婆,派人暗杀并嫡之子,若非傅良仍念夫妻旧情,仅以一纸休书离弃,按律法她本该问斩,禄王还有异议?”皇上语气沉重。

老禄王原想腆着老脸向皇上求情,但女儿理亐,他欲言又止,终是无法昧着良心为女求情,毕竟自己也曾做了胡涂事,而且,见皇上那了然的目光,显然是知情的,他羞愧得不敢再争,拱手离去。

当夜,他就派人将已接到休书的女儿接回王府。

“福仪?”

福仪郡主气焰全消,面容憔悴,看也没看老父亲一眼,与卢嬷嬷回到出嫁前住的院落,坐在窗前,看着阴暗的天空,一如她沉郁的心情。

半个时辰后,王府外,一连来了好几辆马车,傅锦淮竟然携来所有家眷大大小小近二十人涌进王府,吵吵闹闹说是来投靠老禄王。

“外公,我不敢独自留在那里,父亲现在是待在京里长住啊,我在他身边还有好日子过吗?呜呜呜……”人高马大的傅锦淮神情懦弱的抱着老禄王号啕大哭,像一个长不大的巨婴。

老禄王嘴角抽搐,头疼的看着他身后一大群小的小、大的大,而大的几乎全是娇娆妩媚的女人,老脸是黑得不能再黑,他咬牙吩咐管事将东院收拾收拾,赶紧让这些人消失在他的视线。

福仪郡主被休的消息很快的传遍大街小巷,她做的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也成了民间小道消息,隐讳的流传着,因为听说曾有人公开议论福仪是非,结果被人杀了还毁尸灭迹,此事众说纷纭却不知真假,总之,要八卦要保命最好还是关起门来说。

不管朝廷百姓对傅良有什么想法,只要那双冷眸一瞥,众人便都闭了嘴。

原本皇上想为他返京设宫宴一事也因此取消,至于朝臣跟显贵本想巴结讨好这大将军,设宴招待的心思也全数打消。

皇上体恤他,让他到练兵场当头儿,天天练兵,做他习惯的差事,也可少面对那些不同的目光。

校场上时有比试,傅锦渊身为羽林军统领,也常往这里来,皇上有心让父子相聚,疏离的感情也能培养,但两个孤傲的男子怎么也亲近不来。

而福仪郡主自被休后便不曾踏出禄王府的大门一步,日日抑郁度日。

这一日,她目光空洞的走到庭园池塘中的亭台坐下,看着岸边随风飘扬的垂柳,托腮回想近日种种,眼神渐渐疯魔。母妃早逝,她从小就是被父王捧在手心长大的,一路顺遂,即使被说成骄蛮自大,她仍是过得顺风顺水,可为何会落到如今的惨况?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她被休了,之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外人面前?她会被嘲笑,不,她无法忍受,倒不如死了干脆……

她脸上带着绝望的苍白,眼睛一闭,往前一跳,“扑通”一声,跳进池塘。

“快救人啊。”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卢嬷嬷早就担心看重颜面的主子会做傻事,这才叫了两名护院亦步亦趋的跟着,见主子这一跳,她吓得大叫。

两名护卫也跟着往下跳,很快将人捞上来,但时序已入冬,这一跳便让福仪郡主染上风寒,瘫在床上多日。

两日过后,老禄王拦住想往她屋里闯的傅锦淮,但下人拦得住他的人,却拦不住他怒叫的声音,“母亲,父亲向皇上提了让大哥取代我,成为侯府世子啊,皇上作主允了,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出去都让人笑了啊,母亲……”

傅锦渊重新夺回世子之位了!屋内,福仪郡主卧在床上,愤怒吗?伤心吗?悔恨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夫人再不秉持良善,回头是岸,就怕举头三尺神明怒了,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一样样的收回去,届时,你懊悔万分也后悔莫及!”

那丫头曾说过的话突然在脑响起。

泪水涌现眼眶,她想起当年的少女,跪在花神庙内,虔诚祈求能得到傅良的爱……没有了,曾经拥有的都没有了,曾经善良单纯的那个少女也不见了。

她蜷缩着身子,无声哭泣,泪水一滴滴的滚落枕巾。

不管外面传言纷飞,傅良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

他径自来到儿子的宅第,两人面对面的坐下,开门见山的说,他也不勉强他回秦广侯府住,反正这皇帝赐的宅子也不输侯府,京城就这么大,来回也不远,这段日子,经历些乌烟瘴气的事,他希望能有一门喜事。

傅锦渊也干脆,“我要小昙当我的妻子。”

傅良默然,虽然心里早已料到,但他无法顺儿子的意,“为父明白她帮你甚多,但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出去代表的就是秦广侯府的脸面,她只是毫无身分地位的丫头。”他希望他能找个门户相当的贵女,两人举案许眉,相知相惜。

“她会有新的身分。”傅锦渊严肃的说。

“她是何种出身,京中谁人不知?以她的身分,能当你的妾室就是高攀。”

“父亲以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现在正试着更正。”

“那父亲便该尊重我的定。”他再次强调。

“你一向不重视之事,你上心的只有小昙,却不知这世上有更适合你的人。”

“我不会负了小昙,更确定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适合我。”傅锦渊从不贪心,也相信自己的心,他只愿守着她。

傅良抿紧薄唇看着儿子,知道不能跟他来硬的,“好,那至少办个茶宴,邀请一些适龄的大家闺秀,若你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为父就不再逼你。”虽然这么说,但傅良要找的都是好家世、秀外慧中的千金闺秀,傅锦渊怎么可能看不上,说到底,他还是认为儿子太像自己,认识的姑娘太少,不愿他像自己只独恋一、两朵花,识女不清,落得不好的下场。

“既是如此,父亲就操办吧,但父亲一定会失望的。”

父子俩最终是不欢而散的。

但傅锦渊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要办茶宴竟然找上小昙,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她答应了。

所以今日一下朝,他立刻策马来到曦园,前几日她已搬了过来,林嬷嬷还过来住了几日,昨日才刚回山庄。

但他没想到小昙不在,管事说她陪苓兰公主和杨晓宁去花神庙拜拜。

他在厅堂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三个风情各异的女子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小昙绝尘月兑俗,杨晓宁率性清秀,苓兰娇艳贵气,三人见到他也是表情各异。

“你怎么有空来了?”小昙很开心。

杨晓宁表情不佳,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男人的义兄,狠话也不好说,只是摆不出好脸色,“傅大哥,我知道小昙性子好,但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没有阻止侯爷办茶宴替你挑选正妻已经很不该,竟然还要她帮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而萧苓兰则是毫不掩饰怒气的指着他,“统领大人,你真好啊,侯爷一回来,把你那毒妇母亲给休了,废物弟弟也扔回禄王府,你现在清净了,就忘了旧人找新人,你怎么对得起纯纯……不对,是蠢蠢的小昙,她这笨蛋,刚刚在花袖庙还替你求爱情,你说她是不是蠢得没药医?”

她一说完话,就发现某个男人脸黑了,全身散发的是冻人的寒意。

萧苓兰跟杨晓宁对看一眼,很快明白事情好像另有下文,与她们的认知不同,不是她们不顾友情,而是有病就要医,有误会就要解开,于是两人笑笑的挥挥手,闪人了。

有眼力的人也早就做鸟兽散,小昙也觉得不对劲,她可怜兮兮的想解释,奈何某人完全不给机会,霸道的将她推到墙上,恶狠狠的堵住她的嘴巴,辗磨探入吸吮,肆意掠夺。

她太可恶了,他要的爱情不就是她,她向花神求什么爱情?还替死老头办茶宴!她是有多迫不及待的要把他推出去?

小昙被这个带着惩罚的吻吻得晕乎乎的,完全没力气。

待被他拥入怀中,好好喘几口气后,她才甜甜解释,“一来可为茶楼再打免费广告,趁机推出新商品,二来,侯爷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忙嘛,他是善意的,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身世才貌皆优的女子相伴一生有什么错?”

“你已符合这些条件。”他凶狠咬牙,也替她不平。

“呃……其实门第之见也不一定是错的,有时候,相同的价值的确能在相处上少些磨合……”见他俊脸又要黑了,她连忙改口,“我是平心而论,不是想将你推给别的女人,还有,你要想,办宴的事多由当家主母一手包办,侯爷却看重我,我哪有理由不帮他?我爱你啊,而他是你的父亲。”

她不是矫情,而是真心的希望傅锦渊能体谅他的父亲。

傅锦渊听到她说她爱他,就是有再多的火气也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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