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相思 第六章
袁牧飞伸手梳理着她的发丝,久久没有说话,朝雨丹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他端详下,她有些不自在的咬唇垂首。
“还冷吗?”袁牧飞伸手轻抚她嫣女敕的面颊。
“不……不冷了。”
“是吗?手伸给我。”袁牧飞的执起她手放在唇边,低吻地直视她,柔声问:“刚刚从河中拿竹笼,手指冻着了吗?”
“没有。”
“脸上的伤,痛吗?”他吮吻她脸颊上被树枝划过的细痕。
“只是……一点划伤,没事。”
朝雨丹知道袁牧飞最不喜欢“他的云彤”身上受伤,哪怕是她自己弄伤,都会令他不高兴。
“以后要小心,知道吗?”他抬起她的下颚,关切叮咛。
朝雨丹实在不敢与这样的他对望,他对她生气时,总是浅勾着唇角,像是在微笑,但那双锁视的眼一丝笑意都没有,炯亮的眼透出锐利的逼视,他温柔的行为是一种警告,要她乖乖说实话。
“我知道在太古灵山,擅自离开你身边……是危险的,只是雪焰之精已经拿到了,我……又好奇太古灵山的力量,所才一探黑岩林?”坐在他膝上的朝雨丹低声道。
“你的东西。”袁牧飞将一个深色小布袋交给她。
朝雨丹疑惑的接过,打开束带口,不禁一愕。“我的……石棋。”一发现父亲陷危,便冲去黑岩林,因为那不停冲击云涛化阵的异术,一再指向黑岩林。
“石棋测出什么?让你惊慌的连石棋子都撒了?”袁牧飞温热的气息厮摩在她耳鬓边。“这可不像纯粹好奇灵山力量才四处探探的行为。”
“我担心……家人的安危,以石棋测了一下,觉得……有些不祥的兆头,才往黑岩林想以四艺寄灵中的水画术将一些暗影之力收入画中。”
在太古灵山找雪焰之精这段时间,她以北岩圣女的灵能,纳灵山几股力量。
“只是这样?”袁牧飞又是噙着唇角一丝笑,
“是呀,没抓好时间,回来迷路了。”对,她就是迷路而已,何必对他这么胆战心惊的,一想到这,朝雨丹干脆也大方的手臂搁上他的肩,一脸笑容。“剑仙大人,你不会连走走看看景色的事,都不允许吧?”
袁牧飞敛眸,似笑非笑的淡扯唇角。
“我真的想睡了。”朝雨丹才要站起,马上被猛地拉进怀中。“你――你做什么?!”
被袁牧飞揽进怀中的朝雨丹,惊讶的看着他一掌探进她衣下,她的抵抗在他强力的环拥中,显得无力。
“石棋测出什么?为何到黑岩林?”从身后贴到她面颊上的低撩气息,带着质问的冷笑:“或者,我该问,你去见谁了?”
“我、我没有见谁,你放手,我今晚没兴趣陪你……做这件事,放开我――”她挣扭,却被袁牧飞紧紧按入怀中。
“我却很有兴趣陪你慢慢磨。”袁牧飞埋在她颈后,深吻着她的肌肤,他的牙齿咬着她颈后的兜胸系绳,低吟着:“我的云彤,你总是能诱惑我欺负你,”
“袁老头――你这死色鬼,快放手――”她想抓出他的手。
“云彤,别让我对你有更多的不信任,你不会喜欢惹怒我之后的结果。”他轻吻着她的发丝和额头,特意温柔的低语声,充满警告:“乖乖告诉我,你去见谁?”
“袁牧飞――你少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不是小孩子。”朝雨丹咬牙道,气他老用这种警告小孩的态度。
“那就做出让人能信任你的事。”袁牧飞深锁她,悠缓道:“你的单纯和对家人的焦急,对上幻无生,只是一种好操弄的无知。”
无知!竟说她无知。“袁牧飞,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袁牧飞双目精光一凛,俯首重重吻住她,激烈的吻与直躯而入的舌,吞没她的声音。
朝雨丹捶打他,用力扭开头,激声大喊:“放开我――我讨厌你碰我――”
随即,她的后脑勺被紧紧扣住,覆来的唇强硬的宣告占有,她拼命的抗拒挣扭,唇舌却被紧紧搅缠着,直至她无力的瘫在他臂怀中,唇上的力道才见一松。
“云彤。”他沙哑的唤,俯视的双眼有些邃亮。
再次覆来的吻,不再激动与强硬,而是温暖细腻。
……
明月高悬,清光幽照,在云海阵法围绕中,雾墙吸收月浩后,反射出的淡光,倍显清亮,暖暖的营火映着火边的两人。
两人衣物紊乱,朝雨丹瘫靠在他胸怀内,袁牧飞敞开着衣物,大掌轻抚着怀中人儿,寒冷似乎一点也影响不了他,他将退下的外袍全盖在怀中人的身上。
朝雨丹美丽的双眼映着火光,有些茫然,直至听他又轻唤云彤,顿感一股无助的情绪,珠泪缓缓滑落。
“别哭。”袁牧飞吮掉她的眼泪。
“你……还会在乎我哭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不在乎。”温热的气息一再流连在她脸上。
“那你还用这种方法弄哭我。”她干脆把涕泪都黏在他胸上,面对他,她有深重的无力感,反抗不了他、也抗拒不了他,最后只能孩子气的跟他作对。
“那就别骗我,乖乖说实话,告诉我,到黑岩林做什么?”他再次以唇轻磨她的红唇问。
朝雨丹沉默片刻,才埋到他颈窝内,缓缓道:“我……去见了幻无生。”知道什么谎言都骗不了他,只好据实以对。
“他进得了太古灵山?”
“他以意识传影的方法来到太古灵山。”
“永远就只能是个幻影,无法走出黑暗的家伙。”他冷嗤。
“请你让我回朝家,我爹已被莲天贯日所捉,朝家也陷危险中,我不能袖手不理。”她抬首,恳求着。
“我知道你的心急,但你若回朝家,反而中了莲天贯日的计。”袁牧飞抚着她的发,安慰着:“相信我,朝家不会有事。”
“莲天贯日有任何诡计都动摇不了你。”朝雨丹抓着他的手,恳切道。“我一切听你的,只要你带我回家,求求你。”
“确实动摇不了我,却会动摇你,你将会心急于家人而擅自行动,幻无生料准此点,回朝家,就是一个陷阱。”
“难道我看着家人有危险也要坐视不理!”
“我说过,朝家不会有事。”
“你怎么能确定,我爹都出事了。”
“你不需担心,朝家会有人保护的。”
“易苍玄吗?如果他也被抓了呢?”
袁牧飞蹙眉。“看来幻无生亲自出手,否则擒不下易苍玄。”他拍哄着她。“就算如此,你爹和朝家都不会有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自信从哪来?你能一夜摧毁他们?就跟你摧毁三门邪教的东鉅岛一样?”
“莲天贯日和三门邪教不同,摧毁他们的藏身处无用,幻无生不死,就是卷土重来。”袁牧飞要她别担心。“他们的目标不在朝家人,或许朝家会受些惊吓,但莲天贯日不会下重手,你只需静观其变。”
“那是我的家人,不是你的,你当然可以一派悠然,我睹不来你的『静观其变』。”
“赌不来,只会是你痛苦,云彤,学着爱我也学着相信我,别再违抗我的话,乖乖待在我身边就是。”袁牧飞坚定的结束这个话题。“我弄点热水,帮你擦净身子。”
袁牧飞抱起她,将她放到马车厢内,转身去打理。
坐在马车内的朝雨丹,看着上头高悬的明月,身躯因方才的欢情而慵懒无力,眼神恍惚,心却焦急,她闭着眼,努力想着自己该怎么做?
好一会儿后,袁牧飞拿着热水走来,朝雨丹看他再次退下她身上的衣裙,熟悉的为她擦拭身躯。
每次欢愉之后,他就必定亲自为她擦净身躯,接着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入睡。
“我要回家……我真的想回家。”她开口的声已泫然欲泣
“不能。”袁牧飞抬起她的下颚,再次亲吻她漾着泪光的眼。“你很清楚,我从不改变决定。”
“你这是对我的惩罚吗?因为我算计你?”
袁牧飞无奈一叹。“云彤,你若不能找回对我的信任,对你说再多都没用的。”
“是我对不起你,你如果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我,何必勉强留我在身边,不对我放手?”
“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我袁牧飞重诺守诺,我对云彤有承诺,所以不管任何代价,我都要找到转世的妻子,就是你朝雨丹,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同样的,绝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哪怕今生的云彤可能想杀你?”
“正是如此。”袁牧飞捏捏她小小的下巴,为她将衣裙穿好。
“这样的相处,只是互相伤害。”她难过道。
“互相伤害也是一个学着爱的过程,我不在乎。”
她该怎么做,袁牧飞不会让“云彤”离开身边,任何道理都说不动他,她根本无法动摇他。
“小咫尺,记住,别再擅自离开我,再发生,我真的会惩罚你,知道吗?”袁牧飞将她拥入怀中。“今晚在我怀中安心睡吧。”
朝雨丹忽伸臂回抱住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埋在他怀中。
心好乱,她需要力量,他怀中的热与气息总是让她安心又贪恋,他既困锁她,又总能带给她更大的安定力量。
袁牧飞像能了解她心中的矛盾与疑惑,只是微笑着抚着她的发,轻吻她的额。
蔚蓝的晴空,几许抽丝云絮,地上苍野茫茫,远方山峰绵延,一片辽广的蓝天绿地。
蜿蜒的溪水旁,一片茵绿的繁花中,有一座石亭,一名淡色衣物的男子,负手而立,双目映着眼前穹苍景色,充满沉思,石亭外有紫衣和白衣二名护持师候着。
莲天贯日三首座中的莲日首座,虽已三十多岁,却望似二十来岁的男子,俊美如玉的面容,气质儒雅,眉心一点朱红,一头黑褐长发,以绿玉与沉木发簪盘挽一髻,几络垂散于肩,乍望有几分清美佳人的气态,极为引人注目。
莲日拿出一只奇特的红玉牌,玉牌上有奇特孔洞,在掌中发出绚丽光灿,他闭目思索。
“首座?”石亭外的二名护持师见到亭内的主人,摀着胸口,眉目一皱。
“首座,药丹。”紫衣护持师连忙拿出药瓶。
“袁牧飞不愧为一代神人,这隔空一掌的警告,就已非同小可。”莲日以内功抑下心口的郁气。
在三云镇附近受了袁牧飞隔空一掌,至今内息犹感紊乱。
“这药丹为闇佛所调配,对莲日首座的功体大有帮助。”
“不必。本座想记住这个痛楚,亲自毁了这则江湖传说。”莲日道。
紫衣护持师只好将药丹收起。
“首座近日一直看着手中玉牌,若有任何烦忧事,属下愿为首座赴汤蹈火。”红衣护持师问。
“握住此玉牌你有何感受?”
红衣护持师恭敬接过莲日递来的玉牌。
“这块玉牌看似充满日阳暖光,握在手中却是异常冰冷,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流转。”红衣护持师感受玉牌奇特的力量。
“本座先人曾是外域某个国家皇族之后,国家虽已消失,先人却留传下了玉牌。”一块代表了家族根源的玉牌。
“首座近日对玉牌端详再三,可是此玉牌有状况?”紫衣护持师问。
“本座怎么也没想到还会与此玉牌缘份未了。”握住玉牌,莲日神态微妙。
此时数名莲天贯日的座下业师来到一旁,恭敬跪禀。
“见过莲日首座。”
“本座要找的人呢?”
“从苍晓月谷的自在天宫出事至今,都……还没有焰心小姐的下落。”
莲日眯起的眼有一瞬的冷光迸掠,众人惊恐低头。
“首座息怒,焰心小姐失踪的关键在程璇,这位程璇已证实是古城堂主,程喵。”一旁的紫衣护持师连忙道。“此女近来往北境而行,正好与我们要进行的计划相合。”
“任灿玥和沈云希的行踪呢?”莲日问。
“他们渡河而来,将被引往北境。”红衣护持师道。
“很好,本座要给这群人重重一击。”莲日双目狞光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