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私心不可议 第十四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墨东抱着路兰雪出了路府,坐上本就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戴着个草帽,是墨东的亲卫李承所乔装,见他家主子抱着路家小姐出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眼睛差点掉出来,“主子……这这这是……哪位?”
墨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能是哪位?自然是未来的大将军夫人路大小姐。”
“嗄?她是路大小姐?”李承很失态的叫了声。
闻言,路兰雪对他微微一笑。
天啊,天啊,这路大小姐竟跟那宋御医长得一模一样?
是他眼花了?还是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快驾车!”墨东没理他,开口催促着,“离开这里!”
“是,主子。”李承领命,心想着等会定要跟赵信说说这等奇事。
马车内,路兰雪还被墨东抱在怀中。
“你怎么来兰城了?”
“自然是来看你。”
“公主和亲是怎么回事?皇上赐婚又是怎么回事?”
“你话很多,先帮你处理伤口,我再慢慢告诉你。”
墨东从怀中拽出一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头上的血迹,又拿出金创药轻轻替她敷上,还捧起她的小脸朝她撞伤的部位轻轻吹了哝,一连串温柔的举动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他。
路兰雪看着如此温柔体贴的墨大将军,又想起那日在山洞内狂野勃发的他,小脸不禁红了起来。
“很痛吗?”她的脸看起来竟有点红。
路兰雪摇摇头,“刚刚是很疼,现在好多了。这药,是我一年多前给你的?”
“嗯。”他把她给他的药都带在身上?就像她一直陪在他身边一样。
虽然这男人只是轻轻地嗯一声,可路兰雪却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想念,感动得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她别开眼,怕对上他那双灼热的眸子,她会哭。
“找大夫。”
一点小伤破点皮而已,至于吗?
路兰雪好笑地道,“你忘了我就是大夫?”
“你不是。”墨东在马车内的那双黑眸依然闪亮如星子,“记住,你现在是路兰雪,不是宋暖暖,你懂医一事,务必要忘了,免得让人认出你来。”
虽说一年多前见过她的人不少,但很多都只是在赏花宴上的一面之缘,女大十八变,要认出她来还敢百分之百肯定是她的人,根本屈指可数。
其它见过她的人除了她亲自看过诊的公主乐千晴,大多数还是晋王府的人,晋王府已经不在,人都遣到东北去了不足为虑,而公主就要远嫁到北境去,此生不一定会再见,唯一要担心的只有见过她一面又跟她说过话的皇帝陛下。
但说起来,陛下对她也仅有一面之缘,顶多就觉得眼熟,何况当时她是民女,讲话头都低低的,他不认为陛下可以认出她来。至于大将军府里,只要见过宋暖暖的人,除了大总管雷封,亲卫李承、赵信,他一个都不会留在大将军府中。
路兰雪明白他的顾忌,却也不免娇叹两句,“难得我跟师傅学了一身好医术,为了嫁你,一辈子都要无处施展了吗?”
“你不愿意?”他可是想方设法要把她光明正大娶进门,不惜欠云某人莫大一份人情,怎么她看来半点不想领他的情?
“我可以说不愿意吗?”
墨东闷声不吭板起了脸,过了一会才望向她,“你当真不愿意?”
“你答应过不逼我嫁你。”
“你说过皇命不可违,你说过当妻不当妾,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我答应你的是这个,你忘了吗?”
是,她没忘,全记得,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却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意思。”墨东长手一探将她卷进怀中,“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你答应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也必须做到,还有,皇命不可违,你既然接了旨,就得乖乖嫁我。”
霸道!但她却喜欢极了!
如果他真的娶了公主乐千晴,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很难想象……前阵子的她根本是缩头乌龟吧?因为不想面对,所以从来就不曾细想过结果,自私的只想着要把他拼命往外推,完全不顾虑他对她的心情与那份可贵的心意,害怕自己痛,只想着不要跟其它女人分享他,其他的她都不愿去想。
“我答应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你也能答应我一辈子爱我一个吗?”路兰雪幽幽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对他的心越来越贪婪了。
墨东微凝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只能娶你一人为妻?不能再有侧室。”
路兰雪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她非常明白这样的要求有点过了,就像她第一次听到师傅的论调,她也是不太能马上接受一样,但后来遇见了他,尝到了情滋味,也懂了一点男女情事,她方才明白自己很难容忍,不想象如果他也对其它女人做出一样的事来,她会伤心难受到何种地步?
与其说她不当妾,正确点应该说,她本不想跟任何女人分享他……
他一定不能接受吧?他是堂堂墨大将军,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
“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
她愕然的看着他。“你愿意?”
“怎么?我说愿意你好像不太满意?”墨东好笑的看着她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长指轻轻地在她颊刮了两下。
“不,是太满意了……”满意的不得了!这男人也太好说话了吧?还是根本只是在哄她开心?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很满意了,毕竟她真的没想过他会同意,方才她之所以那么问也只是想探探他的意思,倒不是真要他许诺什么。
“是吗?那我可以得到一点奖赏吗?”
“什么……奖赏?”他的神情模样,看起来就有点不怀好意,让她莫名的心惊胆颤,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可她有躲跟没躲一样,因为车厢内就这么大,而且他握住她的大手就算没使力她也挣不开。
“这个……”墨东脸一侧,攫取了她的唇。
“唔……”她的心一震,瞬间被他的气息所笼罩,那般强烈又夺人心魄,却又是如此如此的温柔。
她的手轻轻地扯住他胸前的黑色锦衣,整个人都因他的吻而虚软无力,而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这半个多月来她有多么思念他及他的亲吻……
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慌乱不安,因他总是霸道而狂野,这回,他的吻这么轻这么柔,像水似的,她却发现自己更加的动情,身子疼痛着,渴望着他……
路兰雪不由自主地娇喘了一声,当她自己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当真有种羞到想马上死去的念头……
墨东的黑眸更沉,几乎要让他抵挡不住。
该死!再下去他铁定在马车上直接要了她……
“停车。”他倏地对前头喊了一句。
路兰雪有点愣住了,莫名的看着他。
“天气有点热,我出去吹吹风,你怕冷,不要出来,听见了吗?”
把这不算解释的解释给说完后,墨东倏地跳下了马车,留路兰雪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好半天不明所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总觉得这男人突然把她丢下,自个儿跳下马车还不让她跟下去,绝对跟她有关……但,是什么?
因为她让他觉得无味了?看起来不太像……
是她刚刚现得太热情?也许,真的,有那么一点……
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路兰雪把窗子的帘子揿开,刚好对上墨东那深沉墨黑的眸,他一直盯着马车看吗?不然怎么这么巧?她一掀开帘子就撞上他那双复杂又深思的眼?
“你在生我的气吗?”她娇声地问。正吻得忘情却被人丢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
墨东看她,又气又好笑。
他在保护她,保护她不在成亲前就被他吃干抹净,她却用那副委屈又可怜的神情瞅着他,控诉着他?明明是他比较可怜好吗?想要吃了她,还得死命憋着。
“头还痛吗?”
她都这么低声下气的问了,这男人却还在顾左右而言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痛!痛得快死了!”路兰雪故意道。说完就把帘子给放下,不想再对着那双让她心烦意乱的眼。
墨东像风一样倏地跨进马车,刚好捕捉到她掉下脸的那行泪。
“傻瓜!”他上前把她抱进怀里,“你非要逼我在马车里要了你的话,你就线续哭给我看好了”
什么?路兰雪呆住了。
“我想马上跟你成亲,我等不及了,路兰雪。”
当她终于弄明白这男人现在究竟在说什么时,她的小脸轰地一声,似火般烧了起来。
等不及了,也要等。
采纳、闻名、纳吉,凭着皇上的赐婚在三天内全部由宫中接二连三来的礼部人员张罗完毕,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接着,更快,大年初五那日,大将军府便让人送聘礼来了,没有让人晃眼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除了成亲时必要的迎亲礼,其余的就只有厚厚一迭纸,根本一个赵信就直接搞定。
然而外人不知晓,路府的人可是一传十十传百,那厚厚一迭纸看起来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却是十几间店铺宅子的地契和上万两的银票!年初一时闹了路家二小姐伤了大小姐那桩事,路二小姐在祠堂里跪了两天两夜还因此生了病,尽管原本大为震怒的墨东最后还是饶了她,但整个路府气氛依然低迷,若非如此,怕是整个路府上下都要因为路大小姐的这些聘礼而敲锣打鼓起来。
话虽如此,路县令及其夫人却为路兰雪的嫁妆伤透了脑筋,和墨大将军的聘礼相比,没弄个三十六抬或四十八抬的嫁妆出来,根本就见不得人,幸好这几十年来路行之也积累不少田产,风风光光嫁个女儿是决计不会有问题的,就只有苏华觉得肉疼,因为路行之少一分财产,她和她的两个女儿就会跟着少一分。
婚期订在二月初二,但兰城距离京城坐马车得花个四五天,因此在一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墨大将军府会派人先来接新娘子,待到京时再换坐花轿由将军亲迎入府,未料这日,墨东大将军亲自领着一支亲卫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前来接人,引来兰城居民的争相观望。
虽说前阵子周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客栈纵火一案众说纷纭,但此事已在刑部结案,周弼也亲自画押认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家再怎么以说讹传讹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何况,为了不让路大小姐因此事而受委屈,皇上亲自将她赐婚给墨大将军,这对兰城居民而言是莫大的喜事与尊重。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想也想不到,神圣威武的墨大将军竟不辞辛苦千里亲迎新娘,关于这个美丽的传说,足以让兰城居民传颂多年。
风向这种东西都是一阵一阵地,慬得其中门道的人自然见怪不怪,不懂的人自是雾里看花,反正怎么看都是美事。
大街上,迎亲的队伍好大一串,华丽的大马车宽大不说,为了防雪顶上盖着油毡,窗上的帘子也是厚厚一层,确保马车内不会被路上的冷风侵袭,不只如此,旁人不知的是,这主要的马车上还备着新娘子专用的暖手妒,就怕新娘子冻着了冷着了。
除了主马车,后面还有几辆马车是载她的两个陪嫁丫鬟、嫁妆和一些路上会用到的器物,待路兰雪跪别父亲母亲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路兰雪身子弱,马车再舒适温暖终是颠簸,躺在马车上的卧榻也很难终日沉睡,幸而每晚都安排有住处可休息,就这样过了几日赶路的行程。
路上,墨大将军一直很乖,除了在远处看着她注意着她的状态,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任何有违礼法之事,所以紧张完第一天,之后的几天路兰雪就过着吃饱睡睡饱吃再赶路回京的日子。
直到他们成亲这日,行完礼拜完堂,把所有该做的流程全都做完,她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喜房等他时,这才稍稍紧张起来,可这紧张一样没有持续太久,折腾了四五天的路兰雪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沉,她的喜冠何时被摘下,她又是何时被抱上床的,路兰雪一点印象邽没有,当她睁开眼,还外加伸懒腰的同时,才恍然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的在一张大大的卧榻上,被一双宽大的双臂揽在怀里。
“醒了?”墨东一身单衣,领口微敞,优雅的斜卧在一旁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睡得好吗?”
“嗯。”大概是有史以来睡得最舒服畅快的一次。路兰雪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昨晚是我们新婚之夜,我却睡着了……”
她的记忆只维持到她穿着新娘喜服在床上等他的那一刻,之后的不管是什么,她可能睡死了,半点记忆也没有。
“昨晚……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嘎?
“不是?”她一脸不解。
“前晚才是。”墨东好心的替她解惑。
什么?不会吧?她竟然……在新婚之夜……
路兰雪眨眨眼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睡了一天一夜,他大是这世上最憋屈的新郎吧?娶进门的新娘子竟不管不顾地睡上一天一夜,根本没把他这个大将军新郎官放在眼里。
“对不起,大将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眯了眼,“你叫我什么?”
“夫……夫君。”她微微红了脸,头低低的不敢瞧他。
墨东却用长指勾起她的脸,迫得她不得不看他,“娘子,你让为夫的等这么久,可想好要怎么好好补偿我了?”
她咬咬唇,软声道,“夫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都是她的错,她无话可说,只能任人宰割,就算要她做牛做马补偿他,她也得受,谁叫她在新婚之夜睡着了呢?还睡了一天一夜。
闻言,墨东的黑眸闪了闪,“这可是娘子说的,夫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嗯?”
“嗯……我说的。”她可怜兮兮地道,却看见自家夫君的眼底在闪闪发光?太可疑了,真的太可疑了,不由惴端不安起来,“夫君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墨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帮为夫洗澡,为夫再慢慢告诉你。”
路兰雪的脸轰地一声像是被烈火狂烧,又热又烫,“我帮你先……那个……我不会啊,还是请个丫头……”
“为夫的身体只有娘子可以碰,热水都准备好了,走吧。”说着,墨东下床,一把将在床上的她抱起,往主屋一旁屏风后的大木桶走去。
“那个……热水应该凉了吧?”怎么她才醒,热水就备好在一旁了?快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在你睁眼之前才让人备好的,正热着呢,为夫本来想你若再不醒,就直接把你抱进浴桶里帮你先洗洗。”
什么?这男人也未免太自动自发了吧?路兰雪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抗议,人已经被放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跟他一样只穿着单衣,她蓦地伸手拢了领口,一张脸红通通的不知这看向何方。
……
这一夜,大将军府主屋闻风阁的烛火一夜未灭。
屋里总是轻轻浅浅传来娇喘声,也一夜未停。
屋外守夜的丫头红着脸也睁着眼,一夜未曾睡去。
嫁过门第三天才跟长辈请安的新娘子,这世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她路兰雪一人?总之那日从房门口走出来之后她就羞得见不了人,每个丫鬟见了她都脸红红地,深怕她这个主子不知道昨晚夜里的动静有多大。
要不是她实在丢不起这个脸,非要先来永平王府见公公请安,以她昨夜被消耗的体力,她着实又可以睡上三天三夜不想起。
永平王乐接过路兰雪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便送上一个大红包,竟是一张写了她名字的地契,“这是洛州的一处宅子还有农地,不想住京城的时候可在那小住一段时间,这是送给你的,跟墨东无关,你就是那里的主人,知道吗?”
路兰雪诚惶诫恐的看着墨东。
墨东微笑着看着她,“这是父亲大人的心意,你就开心的收下吧。”
“谢父亲大人。”路兰雪恭敬的收下了。没想到她跟墨东成亲,转眼间就成了大富婆,墨东给她的聘金都是田产居多,没想到公公一见面就送给她一处宅子一块地,这一家子真的很爱买田地啊。
永平王乐晟哈哈大笑,“你再找时间去洛州走走看着,春天去最好,那宅名子里的花开得极好。”
“是,父亲。”
永平王点点,叫人上特制的点心糕饼上来,“这些都是姑娘家爱吃的,你在这吃点可好?为父想跟墨东谈点公事……”
路兰雪非常贴心的接过话,“父亲和夫君都去忙吧,媳妇特别爱吃这些点心糕饼的,你们不必顾虑我。”
倒是墨东一脸迷惑,永平王一直是很体贴的父亲,没道理在媳妇第一次来请安时还非要跟他谈公事不可,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想着,竟有点担忧了。
进了书房,永平王乐晟果真一脸凝重的表情,“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了,郑国公麾下的旧部已陆续前往各地镇守,京中禁卫军都是钟离介的人马,你虽手握兵权,可除了百名亲卫,其余的兵都在京城外,要动必会惊动那边,打草惊蛇,你说这如何是好?”
“皇上亲卫加上我的轻骑足以保皇上无虞,重点是陛下信不信我们所言,若信,擒贼先擒王,必要时控制住太子,群龙无首,妄动也是徒劳,若不信,我们先动了就是逆贼,成了这批反贼的替死羔羊。”
“君要定臣罪,也要证据,若想废太子,也是要证据可以证明太子谋反,若是光靠怀疑就可以定罪,那这世上枉死之人可不知凡几,在朝中也无法安定人心,话说回来,若皇帝根本不信他们父子所言,又或者最后对方没有动作他们却先动了太子,他就反过来变成了谋逆者,对皇上或太子而言,或者都是好事?
打从晋王事件后,他们父子和皇上的关系就是如履薄冰,不得不小心翼翼,互相猜忌及提防,皇上之所以不敢动他,除了他握有兵权和在数以万计将士心中的威望极高,便是他有足以制衡郑国公与太子势力的力量。
但,他毕竟是臣,若他不是名正言顺,不得不然的去越过某条线而祸及太子,那么反过来就变成皇上要忌惮他们而不得不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了。
“父亲大人以为呢?”
乐晟叹口气摇摇头,“我们只能暗中准备一切,必要时告知陛下,其它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要反,必会想办法把我调离京城……”
“还会扣住你的妻子来威胁你,所以,你必须把兰雪秘密送出京,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送给她的宅子是新购入的,府里无人知晓。”
墨东看了义父一眼,微微一怔,“父亲送地的那处宅子就是为了……”
乐晟微笑的点点头,“她是你爱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而让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与决断力。”
墨东意外不已,“父亲,你知道她是——”
乐晟冷哼一声,“为父当然知道她是准,慕真干了那么件瞒天过海之事,就算他之前没说,可后来你在兰城闹得那惊天动地的一出,狼族又在你回京之前派人来跟陛下说要和亲,接着你回来就让陛上主动赐了婚,巴不得马上将人娶进门,以上种种反常行径,为父不查个水出石出吗?”
再紧的蚌壳也敲的开,何况他跟太医院使慕真可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他这儿子才经过兰城就差没把兰城的天给掀了,抓了周刺史的儿子,还传出抢了周家未过门妻子的传言,慕真那老头也是急了,就怕这事闹大了一发不可收拾,才会主动上门来吐实情,要他这个当义父的要先做好准备,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实说,他听了意外归意外,却很相信他儿子的本事,既然可以让云牧亚那小子愿意主动来跟皇上提和亲,而且时机算得这么巧,就表示这一切在他的掌据之中,就算他在兰城没遇见路兰雪,他也是决计不会娶乐千晴。
没想到义父对他的事一直了如指掌,就像上回晋王一事也是,他总是将一切看在眼底却没说出口,也没出手管他,就像个真心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就由着他,放手让他去。
“若不告诉兰雪实情,她恐怕不会走。”
“傻孩子,你若告诉她实情,她更不会走。”乐晟上前慈爱的拍拍他的肩,“除非她不爱你,不然,她若是知道京城里有危险,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在京里而自己一个人逃跑,这就是爱情,就像你义母对为父那样,不离不弃,所以,就算她走了这么久,我心里还是一直牵挂着她。”
墨东黑眸微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可她非走不可,我不能忍受她再重临任何一个我无法控制的危险,一丁点都不行!”
“那就得找个机会想办法送走她,不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乐晟怎会不懂他的心思?因为若换成是他,他也铁定会把爱妻送走的,毕竟他们跟一般老百姓不同,一场宫变,可能血流成河,每一步都要慎之再慎之。
“孩儿明白。”就算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不愿,他也必须送她离开。“只是太快了……我才刚找回地……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现在娶她。”
“你不现在娶她,她可能会让她爹随便找个人嫁出去,也可能因为那件事被逼到庙里出家当尼姑去,你不后悔?”
“我……自然悔到肠子都要青了!”
“人生在世变数何其多,把握当下才是真的,懂吗?其它的事,既来之则安之,遇到了一个一个解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