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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王子的深度爱恋 第四章 任性

“冤家路窄”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连到A大来找母亲,也能让她在校园里碰到张继之。

“你又翘课了?”瞧,他一开口就没好话。

傅采依白他一眼,想越过他,佯装不认识,大步往前走,无奈被他拦下。

“喂,我也不过就是爬了那么一次墙,翘了一次课,被你给看到了,你就别老是说我翘课,好吗?”

其实,是妈妈打电话到学校给周老师,帮她请假的。

因为方才她才去做了一件伟大的不得了的大事一一帮她的弟弟送假单到学校请假。只要再旷一堂课,傅家明怕是想上高中都难。

“那这时间,你不是该在课堂上的吗?怎么又会……”

“拜托,你又不是我家老妈子,管那么多干嘛?”

又白了他一眼,傅采依绕过他,往前走去。

张继之急忙跟上脚步。

“总之,翘课就不对,何况你又是青一中学的学生,我就不能不……”

“不能不管,对吧?”停下脚步,傅采衣露出凶巴巴的表情。

看着她的表情,张继之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怎么说,该上课的时间没在学校里上课,就是不对的事。”

“我己经向学校请过假了。”又白了他一眼。真是多管闲事! “对了,你来A大干嘛?”

该不会连妈妈在A大里教书都让他给打听清楚了,准备来告状,揭发她翘课爬墙,却假说生病的谎言。

张继之见她神情中闪过慌张,故意转移话题,不回答:“那你呢?你又来干嘛?”

傅采依懒得再理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如果我说我有亲戚在A大里教书,我是专程过来找她的,这样行吗?”

她并没说谎,妈妈算在最最最亲的亲戚行列里。

“当然行了。”

张继之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她美,连侧边脸都美。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恰巧有亲戚在A大里教书,我也是专程过来找他,这样……也行吗?”

他也没说谎,他的父亲不仅在A大里教书,还是文学院的院长。

“奸诈。”傅采依忍不住低啐。他居然学她说话! “好了,既然我们都各自有亲戚,也都是各自来找亲戚,不如就在这里分手吧!”

再继续与他瞎扯下去,她浑身细胞会死光光。

“你的提议是很好,不过……方才想了下,现在我觉得应该陪你先去见见你的亲戚,打声招呼,这应该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礼节。”

张继之想多了解她,自然不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可以认识认识她的亲人。

“什么晚辈长辈的?你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傅采依眯起了眼。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人了,搞不好他就是来找妈妈告状的,要不,干嘛一定要随她去认识她口中所说的亲戚呢?

“喔!是这样吗?”

被拒绝得过于明显,张继之心里浮现几分沮丧。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就年龄和辈份来说,我确实是晚辈,难道不对吗?”

这句话说得傅采依无言反驳。

哼,想去向妈妈揭穿她翘课爬墙的事,门都没有!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你不也说是来找你亲戚的吗?那么,既然对方也是你的长辈的话,为什么不是我先陪你去见见你的长辈?而是你先见我的亲戚呢?”这就叫见招拆招,她厉害吧?

“这……”张继之一愣,“你想见见我的亲戚?!”

他真的感到很意外,但绝不排斥。如果可以让爸爸先见见她,一定也会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孩,等她上了大学后,或许他们就可以正式交往。

“是呀,不可以吗?”傅采依心里可得意了。如何?怕了吧?

“当……然可以。”张继之双手背后,弯腰倾身看着她。

“什、什么?!”采依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迅速爽快。

“是呀,有何不可以?”张继之笑了,由她眼中见到了错愕和恼怒。“我可不像某人一样,只是光说不练喔!”

“谁说我光说不练?”果然,傅采依气得差点跳脚。

“那就请吧!”张继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自己率先跨出脚步,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傅采依火大了。

“去就去,谁怕谁呀!”急忙忙地,她跟上他的脚步

说来也怪,就算经过多年之后,傅采依仍没想透,张继之明明是个手长脚长的人,但那日她走在他的身后,他步伐却半点也不快,让紧跟在后的她,轻而易举就随他走过半个A大校园,来到位于A大最里端的文学院所。

循着宽大且不高的阶梯,两人一步步往文学院的晓风大楼走,晓风大楼位于一大片的榆树林后,风一吹,春光下的榆树枝叶摇晃,筛着光线落在翠绿草坪上,煞是好看。

不过,傅采依完全无心欣赏,随着晓风大楼越来越近,她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难道张继之真有亲戚在A大里教书,瞧他对这儿熟门熟路的,甚至比母亲在这儿当教授的她,还熟悉这里的环境,傅采依越走心里越不踏实。

她陪他去见亲戚干嘛?

两人又没有什么关系,去见了,岂不要让人误会?

“喂,张继之,我就……”她不想去了。

“嘘!”张继之出声打断她的话,并将她拉到一旁,躲在一棵榆树后,目光望向右边的几株榆树后。

“喂,怎么……”傅采依挣月兑了被他捣在手掌下的嘴,正想开口抗议,却诧异地见到了一对正在争执的男女。

“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穿着保守的白色衬衫、宝蓝色窄裙的女子说着。

“我早说过,我己经……”男子戴着厚沉的眼镜,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己让女方突然挥出的巴掌打偏了脸。

那一巴掌打得极狠,又快又重,甚至打飞了男子脸上的眼镜。

男子愣住了数秒,又过了一会儿,沉沉地一叹,弯下腰身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镜,背着身说:“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们的关系在多年前就己经结束了,一如我说过的,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原因……我相信你比人何人都清楚!”

女子看着他,看着他紧握在手上的眼镜,再也不受控制地大哭了出来,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最后,捣住了嘴,转身狂奔而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傅采依完全愣住,不敢出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身旁突然发生的事,更是让她措手不及。

“妈!妈!”张继之连喊了两声妈,然后顾不及身旁的傅采依,转身拔腿追着方才那抹狂奔而去的身影。

妈?!

那……那女人是张继之的母亲?!

傅采衣飞快地转过脸去,看着榆树后的男子。

那么,他是谁呢?

还来不及消化这个问题,那个榆树后的男子好似己发现了她的存在,目光跳过了几棵榆树,隔着苍翠树荫、筛落的阳光、碧绿草皮,与她在空气中交会。

傅采依本想转身走人,但那发现了她的人却在这时开口 :

“这位同学,你……”

“盛昌,她又来找你了吗?我听说……”

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奔跑了过来,不顾一切地奔入榆树下男子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但随着男子目光所落的方向一拉,她也愣住了,完全无法将话说完。

傅采依何尝不是?与他们两人相较,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顷刻间,她似让疾雷给劈中了一样,大睁着双眼和嘴,看着眼前的一切,灵魂震骇得早己飞走,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身体还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采依,妈……”女子率先反应过来,开口叫了声她的名字,朝她走来。

傅采依被这一声呼唤喊醒,颤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急退了数步,摇了摇头,无法置信地瞪着两人。

“你们、你们……你们真该下十八层地狱!”说完话,她转身狂奔着离去。

在张家门口踱步了许久,见夜己越来越深,但傅采依并不想离去,一来是因为她不想回家,二来是她根本无处可去。

在门铃前她又犹豫了一阵,实在拿不出勇气来按下门铃,正想放弃,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一一

“傅采依?”

是张继行,他刚与队友练习完篮球回来,见到呆站在门口的傅采依,满脸又惊又喜。

“这么晚了,你怎会……”

是来找他的吗?

一想到这儿,他红了脸。

“我……”傅采依欲言又止,想了下,“张继行,我想找你哥,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

“找我哥?”干什么?

“是的,我找你哥。”傅采依交握着双手,神情中满满倦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有事得向他说。”

“什么事呢?”能对哥说,就不能对他说吗?

“你别问。”

她不想事情越来越复杂,在学校每天都得见到他,难道她要对他说:对不起,因为我妈妈的关系,害得你父母不和?

“总之,你能不能帮我叫你哥出来?”

“这么神秘?”张继行其实是不愿意的,但见她真的是满脸着急,他也不好拒绝。“好吧,你等一下,我去叫我哥。”

“谢谢。”傅采依投过来感激的目光,脸上绽开今天从离开A大后,唯一的笑容。

哪还需要什么感谢的话呢?她的笑容对张继行而言,就是最好的道谢。

“你等着,我马上去叫,不会让你久等。”

说着,张继行掏出钥匙开了门,往门内疾奔而去。

果然,没让傅采依等太久,大约只有两、三分钟,张继之就出现在门后,身后几步外跟着张继行,他透过拉开的门缝偷瞧。

“这么晚了,怎么还跑来找我?”张继之担忧地看着她。

听继行说,她有急事。是什么事?

“我……”傅采依难得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望向微微开启的门缝里。

张继之一眼看出了她的顾忌,随手将门给拉上。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

傅采依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你……你妈还好吗?”

这句话问得张继之微愣,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这个女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在A大里见到他的父母吵架,就好奇得彻夜不睡,跑来他家问结果板起脸孔,张继之脸上浮现不悦。

“很好。如果你是为了这事而来,就快快回家去睡觉吧!别人家的闲事,最好少管。”

“我才不是为了这个而来!”

她没那么无聊好吗?

可是换个方式说,也不是完全无关的事。

“你……我们能不能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谈谈?”

“这儿就没人。”口中的语气虽说得硬,但张继之隐约间却感觉到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不行。”傅采依皱起了脸,往门内又看了一眼。

“还有……”接着一叹,她的脑袋垂得更低。“还有我今晚也无家可归,你有没有地方可以收留我?”

“你翘家?”张继之嘴里虽这么问,心里却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

傅采依点了点头。

她不仅现在翘家,还打算从今天起,永远都不回家。

“为什么?”张继之又问。

说实在,己有点累了,白天处理完妈妈的事,好不容易安抚好她的情绪,现在还得处理傅采依的翘家问题。

唉,真是多事之“春”呀!

“你现在别问我为什么,等一下我一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不受打扰,可以让我们两人好好谈谈的地方?”

张继之无声地又望了她一会儿,随即淡淡地点了点头。

今晚不方便让她借宿家里,而且家里也不是个好的谈话场所,因为母亲的情绪仍不稳定,不适合被打扰。

“有,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点东西,再带你去我的宿舍,我把那儿借绐你住吧!”

又看了她一眼,他转身在门上敲了几下,果然门里的张继行飞快奔来开门,兄弟俩互望了眼,他大步朝屋里走去。

“哥,你们在谈什么?”张继行不解,傅采依到底和哥哥谈了什么?

张继之没理他,大步朝着屋里去。

“傅采依,这……”张继行看看门外的傅采依。

傅采依看着他,耸耸肩,并不愿意再多说话。

这时,张继之己由屋内转回,匆匆对着张继行说:“我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看着妈,她身体不舒服,若问起我,就说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没再理会张继行,和傅采依一起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去。

“这里够安静,你想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还有,若真无地方可去,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钥匙给你。”

其实,除了学校的宿舍外,张继之早在F大旁租了间属于自己的公寓,偶尔离开学校却又不想回家时,他会来这里,当然还有与几位死党聚会时,他们也会来这里,今晚这里也刚好派上用场。

傅采依伸手接过钥匙。从认识他起直到这一刻,对他的观感,可说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谢谢。”她嗫嚅了许久,才将道谢的话说出。“你……怎么不问我,到底想跟你说什么?”

张继之无所谓地耸耸肩,选了张沙发坐下。

“我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你……为什么翘家?”

从继行的口中得知,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模范生,那为何会演出翘课、爬墙,又逃家的戏码?

“你别问我为何不回家,因为我想说的事,就与我为何不想回家有关。”傅采依一脸愧疚,为她母亲所做的事,她深感抱歉。

“那……”张继之深深凝望着她,见她双手在身前交握,拧着。

从这一阵子来的观察,他发觉她在紧张时,就会有这样的动作出现。

“你先坐下来,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傅采依抬起脸来,对上他的视线,低声说了对不起,然后她听话地选了张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又是一片寂静,而后见她沉沉地吸了几口气,彷佛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终于开口: “我想跟你说,我妈对不起你妈妈,不管什么原因和理由。”

“什么?”他听得懂才有鬼!

“我……”傅采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豁出去了,接着说:“今天在A大校园里,你口里喊着的妈,是你妈妈没错吧?”

张继之睁大双眼看了她几秒,而后微点头。

“那么,那个被你妈呼了一巴掌的人,是你爸,没错吧?”傅采依表面平静,但内心澎湃地说着。

张继之仍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很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

“你听我说完,你不需要不好意思,更别说这样的话……”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离开沙发四处走动,抬起一手,咬着手指。

“因为……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为什么?”张继之跟着站起,来到她身旁。

傅采依的心咚咚咚咚,剧烈地跳着,彷佛要由她嘴里跳出般的激动,她愧疚着,不敢看他,将脸转开。

“今天你追着你妈妈走了之后,我见到了一件直到现在我仍无法相信的事。”

“什么事?”

傅采依将脸转回,眼里迷迷茫茫,看不清是泪还是水气。

“我一直以为我妈很爱我爸的,虽然我爸己经过世了几年,但是……”

但是今天她见到榆树后的两人,关系是那么的暧昧,投之于彼此的眼神是那么地浓烈,她知道那是深情,好似两人早己相爱,爱得极深,也爱了许多年,但无奈于现实的环境,迫使他们不能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她父亲呢?

她父亲在母亲的眼中、心里,到底算什么?

“但是?”

“但是她不爱他!”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傅采依终于说出口,她以为自己不行,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坚强。“另外,我想说的是,让你母亲哭着跑走、让她和你父亲不和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妈!”

“这……”

张继之后退了一步,但随即镇定了下来,他望着她的身影,看着她纤细的骨架,而后全身一颤,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傅采依被他突来的笑声吓一跳,瞪着不解的双眼。

他疯了吗?要不为何笑?这种事该哭、该生气,绝对不是笑。

“原来你说到A大去看亲戚,是去看你妈妈?而你妈妈就是A大文学系的教授李慈姬?”

傅采依愧疚地缓缓点头。

张继之踱步过来,拉起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而自己则是坐在她身旁的地上。

“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更不用觉得你对不起我或我的母亲,因为你不是你妈。”

“但是我……”

他握着她的手,目光似凝视着最珍爱的宝贝一样看着她。

“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事,其实我很早就知晓了,而且知道得颇多,因为我父亲向我坦承过,他和我母亲之间没有感情,而且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要不是我外婆从中作梗,他们早该在一起,不会分隔两地,只能凭着回忆想念着彼此,接受着永无止尽的折磨。”

“但是……”这些事确实是她所不知的。

“听我说。”他抓着她的手。“我听我父亲说了这段往事之后,并不怪他,甚至为他感到高兴,但我并没将这件事告诉继行,所以我希望你也别说。

我父母本来就不和,我母亲不是个温文尔雅的女性,她性子刚烈,像我外婆,以前我父亲还在家中时,他们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后来父亲搬出家里,我觉得是一件好事,所以……”

他并不会把父亲和李慈姬的事看得太重,那是父亲的事、是父亲的幸福,他无权过问,更无全阻止。

“但,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的母亲其实并不爱我父亲!”推开他的手,傅采依的双手紧握成拳,从指节的暴凸和青筋的微露,可看出她的气愤。

张继之看着她既任性又执着的模样,深深地一叹,站起身来。

“大人的世界不是我们能懂、能评论的,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着他转身离去,傅采依急急由沙发上跃起,抗议似的大喊:“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说?我己经不是小孩了,再过一年多,我就要高中毕业,我要上大学了!”

张继之没转身,脚步略顿,“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你还是小孩,还任性着。”

他往外走,走到门边。

“张继之,你凭什么一副大人的口吻!你不过年长了我几岁而己。”傅采依不甘心,在他身后大喊。

张继之开了门,没理她,往外走了出去。

他得联络一下她的母亲,让她的家人放心。

“张继行,你怎么了?”莫妹仙在篮球场旁见到一脸沮丧的张继行,不在球场上练球,反倒拱着背脊,弯身坐在一边,便问道。

张继行抬起头来朝她望了眼,又低下头来,深深一叹。

“你怎么了?”莫妹先在他身旁坐下,见他没拒绝,她的心里好高兴。

张继行又抬起脸来,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口问:“你知道今天傅采依请假吗?”

“知道呀!”

她也有点意外,除了那次爬墙翘课之外,这是傅采依第二次请假。

张继行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嘴巴蠕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将话问出口: “莫妹仙,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告诉我实话。”

“好。”

别说一件,就算十件、百件、千件,只要她知道的都会说来,绝不骗他。

“我……你去过我家,也见过我哥对吧?”张继行问。

莫妹仙点头。

见她点头,张继行接着问:“那……你觉得我和我哥谁长得比较好看?谁又比较强?”

莫妹仙一愣,“你……问这干嘛?”兄弟耶,哪有这样比的?

莫妹仙的目光让张继行感到羞愧,而后他闭了闭眼,大叫一声后站起,沿着篮球场奔跑了起来,足足跑了几圈,等再回到莫妹仙身旁时,才发觉众人既惊讶又诧地望着他的眼神,他在莫妹仙的身旁坐了下来,眼眶红红的。

“我哥告诉我,傅采依要转学了!”他垂头丧气地说。

就在昨夜,哥和傅采依出去后,回到家,敲了他的房门后告诉他的。

“噫?傅采依为什么要转学?”莫妹仙看得出张继行的悲伤,心里又妒又不舍。

“我也不知道。”张继行摇摇头。

他连傅采依为何到家里来找哥哥,都不知道,因为最终,哥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莫妹仙的心里很气,“你一定很舍不得吧?”

张继行抬起脸来,眼眶还是红红的。

“舍不得有什么用呢?傅采依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我哥!”

一定是的。要不,她干嘛刻意跑来找哥出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是吗?”

傅采依是喜欢张继之大哥的吗?为何她一点也看不出来?

“张继行,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傅采依?”

“不用了!”张继行拒绝,他的自尊不希望自己知道答案。

“那……”莫妹仙为他担忧。

张继行望着她,欲言又止,一会儿后站起身来,低着声,若有似无地说:“就这样,她转走了也好……”

傅采依足足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而后回到学校上课,一个多月后,在周老师的告知声中,她正式向全班同学道别,转到北部的学校。

在离开前,张继行为她办了一个欢送会,地点在张家,因为张继行的妈妈出国去散心,爸爸又极少回来,屋子够大。

这曰,太阳刚下山,青一中学放学后,篮球队的成员和班上几个和张继行情感不错的同学,都一起到了张家。

大家一起嬉嬉闹闹,在前院里烤肉。

莫妹仙拿着烤好的肉片,端着盘子,来到坐在柿子树下的傅采依身旁。

“暗,给你! ”

她本以为她不会来,没想到傅采依竟爽快地答应了张继行的邀约。

如上回一样,她仍是没猜中傅采依的心思。

傅采依抬起头来,朝着莫妹仙看了看,伸手接过置着肉片的盘子,双眼盯着盘中的肉片看。“莫妹仙,其实我没什么朋友。”

“我知道。”莫妹仙看了看她,弯腰坐下。

“谢谢你。”傅采依拿起盘中的筷子,夹了片烤好的肉,送进嘴里。

莫妹仙将目光调开来,望着几步外那群围着碳火烧烤,玩着,嬉笑戏闹的人。

“张继行告诉我,他喜欢你。”

傅采依的神情平静。

“但你喜欢他,不是吗?”

莫妹仙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她几秒。

“是的,我是喜欢他,但他并不……”

“他会喜欢你的!”

傅采依抬起一手来,握住她的。

“我走了,他和你会有共同的话题,久而久之,他会喜欢你的。”

“傅采依,我……”

“嘘!”傅采依对着她一笑。

莫妹仙沉沉一叹:“张继行说你喜欢他哥哥……”

傅采依没否认,但也没承认,“他和张继行不一样,是个较难懂的男人。”有时甚至让她觉得深不可测,而且在他的面前,她总是像个没有秘密、一眼就能被看透的人,让她心慌不知所措。

“我想是因为张继之比我们大上许多岁吧?”莫妹仙以手撑着下颚。

“傅采依,如果照你说的,我因为一直守在张继行的身旁,最终他就能喜欢我的话,那你一旦转走,离开了这里,你和张继之怎么办?如果你喜欢他,却没待在他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一定会忘了你,那……”

“那就忘了吧!”傅采依虽嘴硬地说,但心里也希望他能永远记得她。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瞧她说得多轻松。

“在乎又有什么用?”嘴上说着,傅采依眼角一瞥,瞥见了树上有一枚青青绿绿的小柿果。

她起身将小柿果摘下,捧在掌心端看着。

“我没想到你……”还真的非常提得起,放得下。

是真的这样,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喜欢过张继之呢?

这一刻,莫妹仙不得不承认,她不了解傅采依,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了解过她。

“我这么看得开?”傅采依反问她,眼角恰巧瞥到了一个身影一一是她们谈论着的人。

张继之不知何时己由屋子里出来,迈步走过葱绿草皮,就站在傅采依和莫妹仙的身后,而且不知己经站了多久。

她们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吗?

傅采依心中想着的同时,莫妹仙似乎也发觉了走近的张继之,朝他点了点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张大哥,然后就主动闪人,把空间让给两人。

见她走开,傅采依看了看她的背影,神情中很明显有几分的不自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与张继之单独相处。

“我……”总得找些话,这个特点算得上是她的长项。“对了,我想我应该谢谢你那一晚把屋子借我住。”

张继之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只以既深又沉的目光紧盯着她看。

“你还是决定与你母亲长期抗议吗?”所以,第一步就是不顾一切地转学?

傅采依没否认。

“我要搬回去我祖母亲住,她年纪大了,很想我去陪她。”

“谎言!”他不在乎直接戳破她的话。

傅采依气得噘起了嘴。

“你对我说话就不能宛转一点、好听一些吗?难道一定得像现在一样,处处让我难堪,你才高兴?”

好吧,她承认,她很任性,她就是不想让母亲如愿和张继之的父亲在一起,她就是为了气她,才决意转学,搬到北部的祖母家住。

“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你明知道……”

“我就是幼稚,如何?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我不是大人!”她拿他曾说过她是小孩的话堵他。

张继之气得无话可说。

傅采依也不肯认输,气鼓着双颊。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因为年少时这样不懂事而后悔。”

“我才不会!”她凶了起来,一手叉腰。

“傅采依。”他不喜欢她的固执。

“张、继、之!”她故意咬着牙学他说。

张继之气得想掐死她。

“你会后悔的,到时别来找我泣诉!”

“我才不会后悔!”傅采依就是讨厌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就算哭死,我也不会来找你!还有,会后悔的人是你,绝对绝对不是我傅采依!”

哼!她决定在与他告别前,好好地整他一次,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看她。

于是,说完话,傅采依转身进到厨房,将手中的小柿果丢进果汁机里,随着其他的水果一起打成了果汁。

那一夜,张继之喝了果汁之后,刺耳的救护车鸣响,响遍了街头巷尾,扰了宁静的夜,急坏了所有人。

他足足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后,那个罪魁祸首却早己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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