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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糖姑娘 第十三章 上公堂打官司

高慧儿看着父母同官差离开,仔细想了想就嘱咐吓得厉害的嫂子好好看家,然后拿起一罐糖水桃子下山去了村里。

村里不少人都看见高文礼被官差带走,此时眼见高慧儿回来,神色里有同情的、有嫌恶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高慧儿不但没有任何心虚,还把下巴抬得高高,谁也不理会。

只是天不遂人愿,还没走多久,高慧儿就被人给拦住了。

“慧丫头,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啊?”

高慧儿冷冷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妇人,一句话不说就往旁边走。

红衣妇人早就眼红高慧儿一家许久了,哪里肯放过这个奚落的机会,当即得意的笑道:“我刚瞧见你阿爹和阿娘被官差抓了,是犯了什么事啊?”

高慧儿正心急,不想跟妇人浪费口舌,忍着心里火气,冷声道:“和你无关,让开!”

红衣妇人见高慧儿越急心里就越得意,尖着嗓子喊道:“怎么没关系,到时候你们可别连累村里啊!”

高慧儿忍着掐死红衣妇人的冲动,朝着她冷冷一笑,“嫂子很想看我家笑话,只可惜要让你失望了。”说完,一把推开红衣妇人,扬长而去。

红衣妇人被高慧儿猝不及防一推,踉跄了下,看着高慧儿已经走远的背影,气得跺脚,“小蹄子,得意什么!”

对于红衣妇人的咒骂,高慧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找到族长,请他帮忙。

这会儿日上三竿,头发花白的老族长正坐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样子。

高慧儿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去,笑着行礼,“族长爷爷。”

老族长抬了抬头,见来人是高慧儿,便将手中的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又重新熟练地装上烟丝,这才起身招呼道:“慧丫头来了啊,快进屋坐吧。”

高慧儿也没有客气,应声便跟族长一起进屋,末了又把罐头放在桌上。

老族长见此,眯了眯眼,脸上笑容也和蔼了几分,客气道:“你这丫头来就来了,还带这些做什么。”

高慧儿笑道:“族长爷爷也知道,咱们这里不缺桃子,但是我家这是糖水腌制的,更甜几分,我想着家里弟弟妹妹应该爱吃,便拿了一罐过来。”

老族长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他眯起眸子笑得了然。他可不认为高慧儿来这里只是单纯的送几罐糖水桃子,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平日常来走动的是赵小荷,如今换了这丫头自然是有事相求了。

高慧儿见老族长这么看着自己,有些脸红,就道:“其实我今天来找族长爷爷,是有事想请族长爷爷帮忙。”

老族长露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抽了口旱烟,而后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说吧,什么事?”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什么事情都要留些余地最好,若是些简单的小事答应了也无所谓,但若是为难,他也好拒绝。

高慧儿神色很是苦恼,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族长爷爷,我其实也不想麻烦你们,但如今作坊缺人缺得厉害,我想请叔叔婶婶去作坊帮忙记账和看管,工钱是普通工人的两倍,不知成不成?”

老族长眸子倏地眯起,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他早就听人说过山上作坊的工钱很高,也曾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去做工,只是碍于族长的颜面,不好主动开口。

原本他还在犯愁如何才能进去高家作坊,没想到高慧儿就来找他了,而且还是看管和记帐这种轻松的活计,工钱还丰厚,他怎么能不动心?

高慧儿一直在注意老族长的神情,见此就多了几分信心,继续道:“族长爷爷,您也知道作坊如今生意好,外人不可信。这不,只能依靠咱们自家人多帮把手了。”

高慧儿给足了老族长面子,让老族长十分的受用。他模了模胡子,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晚上问问你叔叔婶婶愿不愿意去,按理说都是一个宗族的,本该相互扶持才对。”

高慧儿眼睛亮了下,然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又沮丧的低下头,“谢谢族长爷爷,不过叔叔婶婶要几天后才能去上工,最近作坊遇到了些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

老族长看高慧儿这神色,微微皱了眉头,四个人的工钱一天就是一百多文,少去一天便少一天的工钱啊!

高慧儿也没隐瞒,将老宅去衙门告状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揉着发红的眼眶,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如今爹爹已经被官差带去问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老族长听完高慧儿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恼道:“文仁和文义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简直是欺人太甚。文礼好歹也是他们的弟弟,他们竟然把家事闹到衙门去了,这心思太歹毒了!”

高慧儿没说话,就在旁边无声的抹着眼泪。

老族长看着双眼通红的高慧儿,心里迅速衡量了一番,高文礼一家为人老实本分,行事也从来没出差错,就说高慧儿这丫头也不错,会说话,人更是聪明通透。

高家老宅的人他认识了几十年,不用高慧儿说他也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高老太太一向偏心,老大老二又不是什么善茬儿,看到银子就像狗看到了骨头,死咬着都不会放。

如今高文礼卖罐头赚了不少银子,开了作坊不算,连屋子也建起来了,老宅看到他们过得红火,怎么可能不上门讨要好处?

若是平日,老宅这么做事老族长也不会去管,毕竟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没这个精力。

可如今不同了,他的儿子媳妇要去作坊上工,他可不能让老宅的人耽误他们赚钱,更不能让老宅的人得了作坊。

若是作坊真的被老宅的人得到,以高老太太那个吝啬模样,别说儿子儿媳领四份工钱,怕是一份都拿不回来。

倒是高文礼忠厚老实,做事一向本分,作坊在他手里才能安安稳稳的发展,也不会闹出什么么蛾子。

这般想着,老族长将烟杆塞进腰带,和蔼地模了模高慧儿的头,“慧丫头,走,跟我去县衙一趟。”

高慧儿一听老族长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帮忙了,当即欢喜应了,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

老族长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也喜欢板着一张脸,在村里却是最有威望的,有他出马作证,县衙也不会信老宅的话。

县城的大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热闹,热情的摊贩挑着担子四处叫卖,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在街上奔跑玩。

若是平日,高慧儿一定会停下来逛逛,但如今她心里惦记着高文礼的安危,只觉得周围的喧闹格外嘈杂。

老族长和高慧儿追到县衙的时候,县太爷已经升堂了。

高慧儿一眼便看到了眉梢眼角都洋洋得意的高老太太,还有高文仁和高文义,而跪在大堂中间的正是她的阿爹和阿娘。

因为事先打点过官差,所以一路上高文礼和赵小荷都没受什么苦。

县令是个留了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儿,这会儿高坐堂上,一拍惊堂木,四周安静。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所告何事?”

高老太太赶紧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神色十分可怜,“民妇吴氏,要告不幸子高文礼霸占家产。”

为了打赢官司,高老太太甚至翻岀了一件打补丁的破衣衫穿在了身上,这般看起来衣衫褴褛,倒也有几分凄苦模样。

高文仁和高文义穿得也十分破旧,脸上甚至都涂黑了三分,若不看他们膘肥体壮,高慧儿都要被唬住了,误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难民。

高老太太这招的确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衙门前围观的百姓看着跪在那边不言不语却穿得十分整齐的高文礼,目光十分鄙夷。

“这是什么逆子啊,竟然霸占老母亲的家产。”

“这种不孝子就该好好地打他二十大板。”

但也有人看出了端倪,意见不同,笑道:“这老太太虽然穿的不好,但看起来油光满面,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再看她另外两个儿子,也是人高马大的,这事怕是有蹊跷啊。”

县令看着闹哄哄的堂下,眉头紧皱,厉声呵斥,“隶静!”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人敢说笑,

县令对高老太太的一番话没有应声,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说道:“把状纸呈上来。”

高文仁闻言,忙将早准备好的状纸呈了上去,上面写满满了高文礼各种不孝和无耻的行径。

县令看完状纸,冷冷问道:“高文礼,你母亲告你不幸,霸占老父家产,你认还是不认?”

高文礼被县令的威严震得双腿发软,不过他没忘记一路上赵小荷对他的叮嘱,此刻他极力挺直了背,目光直直地看着县令,高声道:“小人,不认。”

高文礼话一出,顿时惊起了一片呼声。

老宅的人也被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高文礼这么老实的人,会在县衙里说出这么硬气的话。

高老太太面色扭曲地看着高文礼,声音尖锐,“老三,你说,你那制桃子的法子,是不是老爷子托梦的?”

高文礼对这点没法反驳,只能点头,高老太太见他认下,继续逼问:“既是老爷子托梦的,那我们老宅是不是也该有一份,你还说没有霸占我们的家产!”

“我……”高文礼被高老太太堵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他知道老太太说的不对,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赵小荷暗暗扯了下高文礼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话,然后毫不畏惧地瞪向高老太太,“阿娘口口声声说,我们占了你们的家产,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为何单单给我家慧儿托梦,而不是给你们?”

高老太太一听赵小荷的话脑袋就疼,她刚想反驳,就被赵小荷抢了先。

“因为你们根本不配!当时老爷子刚过世,你们就逼文礼按手印,把我们一家撵去果园的破草棚另过,还要文礼每年给你十两银子养老,将我们一家逼到绝路……”

赵小荷恨恨地看着高老太太,不过一会儿功夫,眼泪就打湿了衣襟,说出的话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一些原本还觉得高文礼不幸的人此刻都不说话了,就连县令也皱眉看了高老太太一眼。

高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还没在外人面前这么丢脸过,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赵小荷,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她高声大骂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对过老三,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我就是证人。”

高老太太话音刚落,老族长便从人群中走到堂前,对县令禀明身分后再次说道:“大人,草民就是证人,当日他们一家分家是草民亲眼看着的。文礼这个孩子也最是本分孝顺,反而是吴氏和她的两个儿子处处刁难他们一家。平日都是文礼跟着他爹操持家里的活计,但老爷子一死,吴氏就把老宅给了老大,银子给了老二,田地也是他们兄弟俩分了,反倒把文礼一家撵去山上窝棚住,只给了一片甘蔗地、一片酸桃树,外加二十几两银子的债。”

高老太太看到老族长出来作证,脸色有些泛白,再听了这些话,更是脸色难看地指着老族长,嚷道:“你一定是收了高文礼的好处,才出来说假话。”

老族长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根本不理会高老太太,他朝着县令行礼,又道:“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大人可以派人去我们村里打听一番,这事人人皆知。”

高老太太这回不说话了,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喊疼,装起了病。

而艾家派到作坊做事的管事,在得知高文礼被抓之后,便匆匆赶回艾家去报信。

艾家众人一听都是吃惊,在练武的艾成更是将手中的刀都丢到了地上,恨不得立即就冲到衙门去。

李玉珍眼疾手快地抓住儿子,末了推了艾雄一把,恼道:“这高家老宅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你快去衙门帮忙打点一番。”

艾雄也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让李玉珍将礼品备好,应道:“我这就去看看。”

艾成急忙过去恳求道:“爹,我也要跟您去。”

等父子俩到了衙门,刚是停审结案的时候,艾雄绕到后衙门口禀明来意,就被直接迎了进去,没一会便见到了县令。

武威镖局常在县里县外走动,自然同县衙上下都极熟悉,艾雄同县佥也有几分交情。

县令看着艾雄带来的厚礼,装作不解的挑了挑眉问道:“总镖头这是何意?”

艾雄笑得爽朗,也没绕弯子,直接将来意跟县令说了,提起艾家同高家合作生意,自然希望照顾一下高文礼。

武威镖局名气极大,县令平日也多有依仗,自然不会不给艾雄这个颜面,于是他就让人将礼物收了起来。

方才案件的结果已经很明了,这件事本就是老宅理亏,县令也乐得给艾雄这个顺水人情。

艾雄见县令收下礼,便知道事情算是成了,闲话几句也就告辞了。

县令回到前堂,也不耐烦再多纠缠,拍下惊堂木,直接宣判结果——

“高家母子三人编造谎言诬告高文礼,每人应重打二十大板,以后再不能提起分作坊与银钱之事,但本官念在吴氏年事已高,高文仁又有功名在身,不予惩罚。”

高文义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下,傻傻地问:“大人,那我呢?”

县令冷冷扫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打!”

高京义双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赵小荷和高文礼听完县令宣判,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高文礼拍了拍赵小荷的手,声音带着些哽咽,“没事了,没事了。”

赵小荷重重点头,扯袖子擦了擦高文礼额头上的虚汗。

在堂下看着这一幕的高慧儿也放心的笑了起来,朝着身旁的老族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族长爷爷,谢谢您。”

老族长摆摆手,倒是不居功,“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高慧儿摇摇头,“如果不是族长给作证,我们一家有理也说不清。”

老族长听得舒心,就道:“好孩子,快去看看你爹娘吧,我就先回去了。”

比起高慧儿一家的欢天喜地,老宅这边可谓是愁云惨淡了。

高老太太听到宣判的时候,两眼一翻,直直地栽倒在地,呼天喊地的大骂不公平。

高文义指着高文礼破口大骂,一旁的高文仁则是面色阴沉的不说话,这一次他们又输了,还输得这么没有颜面。

县令见老宅的人无视衙门威严在堂上耍赖,脸色一沉,重重地拍下惊堂木,恼道:“肃静!”

老宅的人被这么一喝,顿时噤声。

县令见他们安静下来,才继续开口,“藐视公堂,罪加一等。把高文义拉下去,追加二十板子,重重地打。”

高文义吓得脸色惨白,来不及呼救就被官差拖到长条凳上。

“啪、啪、啪——”

“啊……娘,啊……”

板子每打一下,高文义就痛叫一声,打到最后,板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高文义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高老太太看着高文义被打成那样,心都碎了,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大人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人就没了啊!”

县令当然不可能听高老太太的,高老太太见县令无动于衷,只得看向高文礼,“老三,你快救你二哥啊!”

高文礼闭着眼睛,只当没听见高老太太的话。

高老太太万没想到高文礼会是这个态度,骂道:“老三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他可是你哥哥啊,你难道真的要看着他去死。”

高文礼低了头,还是没有说话。对于这个老母亲,他现在只有深深的失望,从她将他告上衙门的那刻,他们最后的母子情分便彻底断送了。

四十大板打完,高文义算是彻底废了,躺在长条凳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案子到此彻底结束,高老太太担心高文义的伤势,也没有功夫再找三房的麻烦,匆匆带着人去看大夫。

高慧儿一家从县衙出来,见了艾成,听说总镖头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后,立即动身去镖局拜访。

艾雄看到高文礼一家十分热情,连忙叫下人上好茶,李玉珍也安排了瓜果点心,然后她拉了赵小荷到旁边去说悄悄话了。

高文礼则和艾雄坐在两边,喝着茶说闲话儿,高慧儿和艾成站在各自父亲身后,艾成趁人不注意,朝着高慧儿眨了眨眼。

高慧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嗔怪地瞪了艾成一眼,但转而想起他方才必定没少担心,又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艾成自然是看懂了,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

他们二人如此互动自认为隐蔽,实则早被艾雄看在了眼里,他于是对高文礼说道:“慧丫头长得越发标致了,再过两三年便及笄了吧?”

高文礼不善言辞,只能跟着点头应道:“是啊,今年十二了。”

艾雄越看高慧儿越满意,若说之前他对高慧儿还有些偏见,现在则是实打实的喜欢这个孩子了。人长得水灵不说,还十分聪慧,小小年纪行事便极有主见。这样的人适合做当家主母,最重要的是艾成喜欢啊!

艾雄从来就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心里既然有了想法,便开口了。

“艾成年纪也不小了,他的性子像我,虽然粗豪了一些,胜在有胆气,不怕人欺负,我瞧着他和慧丫头挺合适的。”

高文礼即使再傻也听明白了艾雄话里的意思了,艾成这个孩子确实不错,前途无量,关键对高慧儿也好。高家一直都有意向和艾家结亲,只是之前艾家一直都没有明确表态,如今听艾雄这么说,他也放下心来。

高慧儿满脸臊红,见艾雄越说越远,找个借口匆匆躲出去了。

艾雄哈哈大笑,“这丫头还害羞了。”

“爹!您怎么当面说这个。”艾成心里担心高慧儿,抱怨完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高慧儿没想到艾成会跟着出来,听得动静,扭头看过去。

只见少年站在院子的梨树下,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却因为鼻尖冒出的细微汗珠,平添了几分真实。

艾成看着高慧儿那双清亮剔透的眸子,犹豫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慧儿妹妹,你不高兴了吗?”

高慧儿被艾成这么看着,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她连忙转过头,低低地道:“没有。”

艾成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忍不住翘了嘴角。

屋内,两家人虽然没有明着说高慧儿和艾成的婚事,都表现出了结亲的意愿,又因为今天的事情关系亲密了不少,高家人更是在镖局用完午饭后才回去。

作坊的工人们得知高文礼被抓走后心里一直不安,如今见他回来,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围了上来,询问案子的情况。

得知老宅的人被判了诬告,高文义还被打了板子,作坊的工人们高兴的拍掌大笑。

“活该,真是活该,哪有这种亲人的。”

“他们以前在村子里就是爱贪小便宜的,早就该打板子了。”

“高文义如今被打了这么一顿,以后也该长记性了。”

“三哥,你们一家算是苦尽甘来了。”

高文礼见所有人都在为他们一家打抱不平,对老宅那点愧疚也消失了。

如今的他,已经开始学着如何去保护自己真正的家人。

赵小荷见大家如此关心高文礼,晚上特地烧了一大锅红烧肉给他们加菜。

众人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自然更欢喜了,一直夸高文礼夫妻厚道,还不忘数落老宅种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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