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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豪商 第八章 竟是个爱吃醋的

“姑娘,这边请。”

人家姑娘跟着跑了一路,大为辛苦,杜若婉想着把人带到一旁,然后给她些银子,也算是聊表谢意。

“哟,这光天化日的,哪家的纨裤子弟,逗弄姑娘都逗弄到落雪庄门口来了。”说话的男子穿着金色华服,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侍卫。

“徐公子,您来了!您里面请,船已经给您备好了。”小二见人马上换了副嘴脸,刚刚的不耐烦一扫而空。

“回头跟你们老板说说,多派几个人在门口守着,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让进来,瞧瞧这什么货色,就这穿着打扮,在美人阁连个烧火的丫头都比她漂亮,小子,你这眼睛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吧。”徐凡是礼部尚书的独子,礼部尚书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溺得很,宠着宠着,把人惯得益发无法无天。

“你……”美人阁是什么地方,这天楚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晴儿脸颊更红了,被人当众侮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哟,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啧啧,别说穿着打扮虽是俗气,这脸蛋嘛,仔细瞧瞧还行。”

“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又何须对在下和这位姑娘冷嘲热讽呢?”杜若婉上前一步,挡在晴儿身前。“这位姑娘心地善良,捡到在下掉落之物,是一路跑来归还在下失物的。”

若是平日,杜若婉就当是苍蝇在耳旁飞过,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但是今日不同,身后的是位姑娘,姑娘家名节最重要,刚刚这男子冷嘲热讽,已经吸引了几个好事之人前来围观,她断然要把事情说清楚,万不能让人家姑娘的名节受损。

“啧,怎么舍不得?这么快就跳出来帮着你的小情人说话了?”徐凡仗着有老子撑腰,在府也好,出门也罢,都是作威作福惯了,就算别人绕着他走,不去招惹他,他闲来无事也是要招惹别人的。

杜若婉眼中的寒光稍纵即逝,“公子说笑了,在下与这姑娘清清白白,姑娘家名节为大,还望公子收回刚才的话。”

“呵,他说什么?他让本公子收回?嗯?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那就把嘴闭上吧。”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男人一身白衣,容貌俊朗,身形伟岸,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令人生畏的贵气。

这男人虽然是在笑,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儿?”

战场上的祁狄筠就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今回了天楚城,他即便隐上大半的戾气,仍旧气势惊人。

“徐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快里面请。”店里冲出来一个中年人,年龄四十出头,留着八字胡,头发夹着些银丝,脸上笑容满满,“徐公子,您可来了,您不说今儿个要在船上听曲吗,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来来来,快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掌柜的是出来打圆场的。

“他敢叫我闭嘴,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公子,他是您惹不起的人。”掌柜上前拉着徐凡的袖子,一脸的和气,可是贴在徐凡耳边说出口的话却是分外冷漠。

“公子,里面请。”

落雪庄的掌柜的背后有人撑着,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来徐尚书是当真没有好好教过你要如何闭嘴了。”祁狄筠挡在杜若婉身前冷冷的说道。“叫辆马车,把这姑娘送回去。”祁狄筠转身看了眼略微吃惊的杜若婉,眼神扫过晴儿手中的帕子,脸上的不悦更是加重了几分。

暗处的黑衣侍卫明白主子是在和他说话,立刻动身去处理。

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祁狄筠眼中的不悦,杜若婉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杜若婉有些心虚,可是今儿个这事儿明明是对方找碴,再怎么着也怨不到她身上来吧。

“跟我走。”祁狄筠这话是对杜若婉说的。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杜若婉虽不知祁狄筠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街市上的人明显越来越多。“姑娘放心,这位公子是在下的朋友,今日将姑娘牵扯进麻烦中是在下的过错,还望姑娘见谅,姑娘请先上车,此地不宜久留。”

“嗯。”晴儿虽然出身市井,却是个明事理的,应了一声便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改日,在下必定亲自去道谢。”杜若婉缓缓说道。

另一头,徐凡还在大发雷霆的叫嚣着,“惹不起?这天楚城谁不认识我徐公子,来人……”

“公子,小的也是为了公子好,眼前这位,就算是令尊也是惹不起的。”

徐凡气不过,可是一开口,耳边又传来掌柜的声音。

“来,徐公子里面请。”

徐凡是个纨裤,但不是个傻子。掌柜的话,让他犹豫了一下,他爹是大官没错,可是上头还有比他爹还大的官。他本就和这对男女无仇无怨,不过一时兴起,嘴上没个把门的罢了。

掌柜的这么说,想来也是想提醒他这个老主顾,既然掌柜的给了台阶,那他就给掌柜一个面子,下了台阶。徐凡被掌柜的拽着袖子,好言好语的给拉进了铺子,身后的几个黑衣侍卫一见老大都走了,自然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连忙跟着一起进了铺子。

落雪庄虽说主要是船屋,但在岸边仍有一栋三层小楼,普通的食客都是在楼里吃饭听曲的,而那些能出得起银子的食客,则是会包下一艘小船,在船上吃饭听曲儿。

“才三日不见,倒是学会惹麻烦了。”

船内,祁狄筠坐在卧榻上,看着对面的杜若婉,十分难得的叹了口气。在遇到杜若婉之前,祁狄筠根本就不会叹气,因为无论是战场还是朝堂上,还没遇过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

“将军,今日之事是在下处置不当,还望将军……”今天这事儿怎么偏偏让这尊佛爷给撞上了,杜若婉心里堵,她后悔了,早知道就把陈客带出来了,若陈客在,那位徐公子没准这会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了。

“你以为这天楚城有多大,早些年没人认得你楚悦,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天楚城大大小小的老板你也打过些交道,落雪庄是什么地方?来这吃饭听曲的,哪个不是手里有些银子的主,你在这门前和人公然理论,就不怕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人尽皆知吗?再有,万一遇到你们侯府的人怎么办?”

“我……”

“你什么?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打算用唐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那家伙闭嘴?”

祁狄筠说的没错,陈客虽然没来,可是陈客制作的各类毒药却是在她身上的,其中一种确实能让人瞬间变成哑巴。杜若婉本就无心与人争论,她说那几句不过是为了身后姑娘的名节考虑。

“我知道,你本不是好与人争论之人,今日说的话不过是为了顾全那姑娘的名节,你为那姑娘考虑的倒是多,可曾为自己多考虑吗?”

“我……”杜若婉很郁闷,她不是嘴笨之人,可是今日在祁狄筠面前却是接不上半分话,只因为对方彷佛她肚子里的虫,她所有想法都被祁狄筠言中了。

“错了吗?”祁狄筠站起身来,杜若婉仰起头,也不过只到他肩膀处而已。

“啊?”杜若婉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敢问将军,在下错、错在何处?”杜若婉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问道。

“错有三处,第一粗心大意,落下了玉佩。”事情的前因后果早已有人报给了祁狄筠,这次都是那玉佩惹的祸。“第二,遇事要先为自己考虑,姑娘的名节固然重要,可是你的身分却是重中之重。第三,不听我的话,我让你跟我走,不仅不走,反而还跑过去为那姑娘送行。你可知错?”

祁狄筠又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若婉,两人离得近,杜若婉向后退拉开些距离,然而却又有些不甘心,后退一步让对方以为自己是心虚。

“第一、第二,我认,可是第三个……”你说走,我就跟你走,敢情大将军你是拿绳子拴在我身上了不成。她在心里月复诽。

“不认?”祁狄筠眯着眼睛反问道。

“认!将军,是在下错了,第一、第二、第三,在下都认错。”杜若婉只觉得自己笑得嘴角的肉都跟着抽搐。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位明摆着不是讲理的主,自己以后还得靠这位战神给撑场子,现在万万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就算他说太阳西升东落,自己都得跟着说是。

“哼,知错就好。”杜若婉这软萌机灵的性子实在是把祁狄筠给吃得死死的,让他再也发不出脾气来。“既然知错了,以后要不要改?”祁狄筠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些。

“改,一定改。”杜若婉连声应道。她现在顺着祁狄筠说,就想着这位佛爷能快点把这事给掀过去,他们好说正经事。

“怎么改?”祁狄筠不依不饶的问道。

“将军说怎么改,我、我就怎么改,在下都听将军的。”今天是丢人丢到家了,杜若婉只觉得面上无光,说话声音都越来越小了。

“好,把手伸出来。”祁狄筠话里的高兴,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唉……杜若婉心里叹了口气。乖乖的伸出右手,接着一枚白玉扳指落在她的手心里,杜若婉定睛一看,这个扳指……是祁狄筠之前戴过的。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你拿着这扳指去北离境内任何一家漕帮的铺子,定会有人出面护你周全。”

杜若婉愣住了,她的脸上浮出一丝疑惑,重生后,身边的人、以往的事她都看得明明白白,可是她从未想过生命里还会蹦出祁狄筠这号人物。两人不过几面之缘,对方竟层层剥开了她脸上的面具,直逼得她原形毕露,如今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像古树上的藤蔓,盘根错节。

这扳指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拉拢之意,想让她成为他的棋子?祁狄筠是太子党的,如今哥哥有意追随萧洛的,那么祁狄筠想拉拢她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又好像有些不对……杜若婉一时有些糊涂。

“不收?”祁狄筠哼了一声,压迫的又向前迈了一步。

收收收,不收白不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归眼前这位就是自己以后的金主了,哥哥加入太子党,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太平,但有战神在背后罩着,应能省去不少麻烦。

“在下,谢过将军。”杜若婉小心翼翼的接过扳指,白玉扳指的质感和她腰间的玉佩如出一辙。

“早饭吃饱了吗?”扳指送出去了,祁狄筠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话锋一转,唠起了家常。

“吃饱了。”杜若婉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可惜了。”祁狄筠听完摇了摇头,“亏我还特意为楚兄准备了刚出锅的盐酥鸡,还有刚出窖的青梅佳酿,还有……”祁狄筠转过身,瞧着一旁双眼放光的杜若婉。

“想吃吗?”祁狄筠存心逗弄她。

“不想。”杜若婉吞了口口水,忍了好一会,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战神的面子是面子,她杜若婉的面子难道是树皮不成?

口是心非!祁狄筠心中一乐,“如果本将军求楚兄赏个脸,陪在下再吃一顿呢?”

“咳、咳……既然将军说了,那在下就勉、勉为其难陪将军,再吃些。”美食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最后杜若婉还是败下阵来。

杜若婉话音刚落,美食、美酒的香气便飘进船舱。端菜的不是落雪庄的小二,而是刚刚跟在祁狄筠身后的侍卫。

酒坛子在冰中放置了一个时辰,此刻倒入玉杯中透出丝丝的寒意,冰冰凉凉的滑过喉咙,酒香夹着梅子的酸甜味,十分的解暑。

杜若婉喝了一杯后,有些意犹未尽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好喝吗?”

“好喝。”对于美食美酒,杜若婉从不吝啬夸奖。

“喜欢的话,明儿个我让人给你府上送上几坛子。”祁狄筠说得云淡风轻,彷佛就跟街边给银子买酒一般。

徐家酒铺,祖上世代酿酒,他们铺子里的酒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多数早就被王公贵族给预定了。像杜若婉这种有银子没后台的生意人,也只能望洋兴叹。

“多谢将军!只是……好酒有了,唯独少了些下酒菜。”杜若婉用筷子夹起一块盐酥鸡放入口中,抬起头来笑呵呵的看着祁狄筠。

为了吃,这楚当家的面子,不要也罢。

“听见楚当家刚刚的话了吗?”祁狄筠看着杜若婉,可是这话明显不是和她说的。

“是,属下听见了。”

杜若婉没见着人,但却听见了声音。

“告诉掌柜的,以后楚当家来就如同我来,好酒好肉,都备齐了。”

“是。”

“将、将军,我付银子,不是白吃白喝。要不还是算了……别给老板添麻烦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眼前这位还是战神,想来这落雪庄的老板就是心有微词,也不得不遵从。

大家都是生意人,杜若婉不想给老板添麻烦。

“怎么,这会倒是和我客气上了,怕给我添麻烦了?”祁狄筠抿了口酒,脸上的笑意渐浓。

“将军,我是怕麻烦老板……”等等,杜若婉恍然间反应过来,“难道,将军是这落雪庄的老板?”

“正是。还要与我客气吗?”

这天楚城的水到底有多深,杜若婉不仅在心中感叹,原本她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已经是藏着天大秘密了,可是眼前这位,太子谋臣、北离战神、漕帮帮主,现在又多了个落雪庄的老板头衔,自己那点秘密和这位一比,当真是芝麻比西瓜。

“都是自家人,在下和将军还客气什么。”杜若婉本意是,以后大家都为太子效力,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能在乎这几盘盐酥鸡不成。

杜若婉想得光明磊落,可是架不住祁狄筠把“自家人”三个字给想歪了。

也是,眼前这小兔子虽是淘气了些,总归也是自家的小兔子,偶尔欺负欺负那是情趣,大多时候还是要捧在手心里宝贝着的。

“当家的说的在理,你我自家人,从今往后都不用客气。”

“对了。”正事要紧,今日晋氏在府上,杜若婉虽是装病月兑身,但是也不能在外久留。她从怀中抽出信封,递到祁狄筠面前。“哥哥的回信。”

信封外什么都没写,祁狄筠接过,将信封收进袖中。“看来是好消息了。”

杜若婉站起身来,冲着祁狄筠恭敬的一拜,“我兄妹两人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无须多言,这一句话足以表明他们兄妹两人的心意。

“好。”祁狄筠难掩眼中的喜意,看来殿下赌对了,这位侯府的嫡长子多年来一直是在韬光养晦。

“七日后初十,殿下微服出访,不知你哥哥可否出府?”祁狄筠用的是询问口气,他既然代表萧洛,这说话的口吻已经给足了他们兄妹两人面子。

“可以。”杜若婉点头答应。

“宣武侯府之事,我不便直接插手,不过你若是在府内受了什么委屈,大可来漕帮找我,我一定会替你出头做主。还有,有了那枚扳指,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将军府,若是大事就直接进府,断不会有人敢拦你。”那枚扳指再加上那枚玉佩,不要说随意出入将军府了,就算这丫头要进他祁狄筠的卧房,都不会敢有人前来阻止的。

“将军放心,府内的事,在下应付得来。”祁狄筠神通广大,宣武侯府内院的事,只要这人想查,她和哥哥的处境绝对瞒不过眼前这人。不过再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能关起门来解决的事还是不要让这位来掺和的好。

“好。”点到为止,祁狄筠也不再多做强求。

不远处,一艘富贵华丽的游船离杜若婉和祁狄筠的船只越来越近,船舱里的靡靡之音尽数传到两人耳中。

“来来来,给爷香一个!哈哈哈哈!”

“徐公子,再喝一杯嘛……”

“徐公子偏心,喝了巧儿妹妹的酒,就不喝奴家的酒了……”

世风日下,白日宣婬!

“徐大人克己复礼了半辈子,没想到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儿子身上。”纵是嘴角带笑,祁狄筠眼中的冰冷却是遮不住的,他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年轻人,火气旺,能理解。”杜若婉不以为意,轻轻拍了拍微胀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放松的说道。这话原本不应该从一个姑娘口中说出,不过她在生意场上打交道的都是男子,一来二去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二来,她身边跟着陈客,那位闯荡江湖时什么世面没见过,江湖上的光怪陆离没少给杜若婉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

所以,虽然杜若婉年纪比徐家公子还要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长辈的口吻。

“当家的懂得还真是多啊,以后美人阁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落雪庄的大门随时为楚兄敞开。”这丫头还真敢说,看来自己得好好管管她才是了。

杜若婉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会惹火烧身,干笑了两声,看着祁狄筠面上明显的不悦,乖乖的选择闭嘴。既然惹不起,那她不说话还不成吗。

“本将军今天心情好……”祁狄筠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所以呢?杜若婉想问,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所以,替徐大人管管儿子。”

祁狄筠话音刚落,杜若婉只觉得一道黑影从窗边闪过,紧接着不远处那艘船里便传来人仰马翻的哀嚎声和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救、救命啊!”

“船翻了!”

“救,啊……救。”

真不愧是个记仇的主。杜若婉撇了撇嘴,不过心里却是分外舒畅。刚刚在落雪庄门前,她为了大局着想,强压着冲上去理论的那股火,这会儿瞧见罪魁祸如同落水狗一样在河里拼命挣扎,丢尽颜面的样子,心里只想大叫一声好!

“将军,您就不怕徐大人来您这铺子砸场子?”杜若婉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撑着下巴打趣道。

“怎么?你觉得我怕那徐老头不成?”

杜若婉撇撇嘴,识趣的把闭上嘴。

船舱外,男人、女人混乱的叫喊声交杂,船舱内,两人各自饮着酒,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东宫,太子书房。关起门来,屋里只有萧洛与祁狄筠两人。

那封信萧洛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萧洛性子向来稳重,说白了就是少年老成,天大的事都能憋在心里,可这会却是破例了。

“殿下,知道的人明白您是为得贤臣而高兴,不明缘由的,还以为您这是在选太子妃呢。”私下没人时,祁狄筠说话也颇为随意。

“爱卿此言差矣,这选臣就是选妃,不,比选妃还要再谨慎小心万倍才行。”果然不出所料,当年匆匆一面他就看出来杜若墨并非池中之物,这些年他心心念念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这个相才。

“对了,宣武侯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今儿个早上,萧洛原本还以为祁狄筠对貌美的男子有兴趣,等到落雪庄见到传信之人,才明白祁狄筠早上那么专注为的是公事并非私欲,倒是自己错怪他了。

还好,他当时不过是心里想想,并没有真的问出口。

“送信那位,是杜公子的妹妹。”

“噗!”萧洛原本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听了祁狄筠的话,喝到一半的水就这么喷出了大半。萧洛也不顾得形象,提起衣袖擦了擦嘴角。“妙哉、妙哉,真是个奇女子!我只觉得那少年样貌俊俏,却从未怀疑过性别。女扮男装吗?这对兄妹都是有趣之人。

“爱卿,这等有趣之人,你今日为何不向我引荐?你倒好,把我留在另一艘船上,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们今天可是谈了什么有趣之事?那姑娘……平日里也是这般男子装扮吗?她……”

“殿下。”祁狄筠抬手打断萧洛的话,“那丫头,已经有主了。”他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萧洛一愣,看着祁狄筠黑着一张脸,顿时恍然大悟。“好大的醋味啊!你小子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这才回京几天就惦记起人家姑娘来了。你和那姑娘才见过几面,莫不要感情用事,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姻缘。”按理说祁狄筠的婚事,他不会管,可是……那人毕竟是杜若墨的妹妹,萧洛不得不多说两句。

“殿下。”祁狄筠心里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将军府有数不清的金山银矿,他位居一品,乃朝廷重臣,天楚城多少人家的闺女挤破了头想嫁入将军府呀。

“臣,难道还不是好姻缘吗?”

“欠佳。”萧洛上下打量了对方一方,缓了片刻,缓缓说道。

“多谢殿下提点,臣回府后必定认真思过,改正不足,让自己成为一桩好姻缘。”祁狄筠心里纳闷,他这二十几年一门心思都放在战场上,男女之情根本没时间去想,看来得空确实得好好想一想才是。

君臣两人各怀心思,点到即止,谁也没有去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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