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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小毒妃 第十一章 严刑拷打吃苦头

原来,这看似平静庄严的长乐郡王府还有私设地牢。

幽暗,潮湿,阴森,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让人窒息难受的气味。

秦欢两只手被高高吊起,铁铐扎得她疼痛不已,但比起方才落在她胸前的那一鞭火烧似的痛,其他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开来,被细火烧灼着。

痛,好痛,非常痛,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在下一刻死绝死透,再也不会醒过来。

醒不过来最好……

与其受这种磨死人的鞭打,她还不如马上死了算了。

早知道偷偷治那男人的双目得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天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要医治他?早知道到最后她懂毒的技能还是搞得人尽皆知,她就不必偷偷模模的想方设法解他的毒,直接了当告诉那男人便成……大不了,他不信她,休了她便是,也好过此刻被当成毒妇来刑求……要问她世间最怕什么?答案就是她最怕痛了!一点点的痛她都怕!老天爷却像是故意的,让她穿越到这个年代变成一个毒女还得被鞭打……她究竟哪一点让老天爷看她如此不爽了?竟变个招来玩死她?

“秦欢,你还不从实招来!不招,受的罪就更多!你招是不招?”

刘嬷嬷不在怡太妃身边的时候就像变张脸似的,完全是电视剧里宫中最恶毒残暴的老嬷嬷嘴脸,还像只嗜血的虫子,看见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莫名的就能增添心中的快意一般,恨不得那用刑者多抽她几鞭。

对她用刑的是福馨园里的侍卫,也是怡太妃的亲卫,他下手其实不重,像是要给怡太妃交代又不想得罪她似的,总之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刘嬷嬷像疯子一样在地牢里叫嚣半天,他也只是抽了她两鞭。

就算如此,秦欢也很难感激他,因为此刻她疼痛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招什么鬼?她痛得全身都冒着冷汗,紧咬着牙根忍着那致命的疼,不住地喘息,汗在淌,泪在流,不住地流,她见鬼的根本忍不了,更遑论开口说些什么了。

“你杀了我吧。”大口的喘气,也只能吐出类似赌气似的一句。

刘嬷嬷见她终于开口了,兴奋不已,“所以你是承认了?承认你对王爷下了毒,想对王爷不利?是不是?”

秦欢想笑却笑不出来,泪拼命掉,痛啊痛死她了,此刻她突然好恨范逸,他为什么好死不死刚好今天出门去不在家?好死不死的今天刚好夜不归宿?如果他在家,是不是她就不必受这些罪了?或者,会像旁人一样冷眼看着她被抓到地牢里受刑?

若连他都不信她,那该如何是好?想及此,她的心阵阵抽痛了起来,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了。

“还不招?”

“我没什么可以招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肯招为止!”

那名侍卫走上前,看着苍白不已的秦欢一眼,背对着刘嬷嬷道:“再打下去,她铁定会昏过去的。”

“昏了就给我用水泼醒!怎么?你怜香惜玉了?”

侍卫不语,扬起手上的长鞭再次朝秦欢身上挥下去,听见她疼痛不已的叫喊声,又一鞭抽下,他看见她死命咬住唇忍住痛,唇间发出呜呜声,还有沿着她唇角而下那鲜红的血。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再打!你是没吃饭吗?有气无力的!”刘嬷嬷催促着,像是恨不得自己上前拿鞭子抽秦欢似的。

“刘嬷嬷,我只是觉得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屈打成招。”

刘嬷嬷听着身子气得直发抖,“她是个毒妇!连自己夫君都敢下毒的毒妇,你以为她会乖乖从实招来?她一个要害死王爷的毒妇!你难不成还可怜她?今天就算打死她都不为过,太妃娘娘也绝不会怪罪的!太妃娘娘那高贵的身分说不得做不得的事,老奴可以为她说为她做!你听懂了吗?快给我打!狠狠的打!”

侍卫听着,只好再次扬起鞭,正要挥下,便听见一道至冷无比的嗓音从外头传来——

“住手!”

这声音……是王爷来了!

刘嬷嬷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挥鞭的侍卫也上前跪下——

“老奴参见王爷。”

“属下参见王爷。”

范逸那俊俏的脸上宛若冰霜,还披着披风一身风尘仆仆的他,很显然刚回到郡王府便马上来到这里。

不理跪下的两人,范逸唤了一声,“华月。”

“是,爷。”华月闻言上前领路,让范逸可以顺利走到秦欢面前。

眼前的秦欢,伤痕累累全身都是血,华月的心一凛,头低了下去,幸好王爷此刻看不见,否则应该会立马杀了那两人。

“把王妃放下来。”范逸站定在她面前,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华月没有质疑,赶紧将秦欢从刑架上放下来,铁铐才松开,她的人便软软地倒下,一旁的范逸准确无比的接住了她柔软又虚弱的身子。

“王爷。”她柔声唤着他,“……你终于回来了。”

看见他,秦欢的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脸。

此刻,她铁定满脸鼻涕眼泪又一身是血,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狼狈不堪又丑陋不已的时刻了,她该庆幸他此刻双眼应该还没恢复,看不见她的丑态……可,她又希望他能够看见她此刻有多惨多可怜,这样他会不会多心疼她一点?

“是,本王回来了,本王来迟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范逸轻轻地抱住她,就怕弄疼了她。

“王爷,我没有要害你……你信吗?”

“信。”他当然信!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偷偷治好他的眼睛,她说过的,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他。

秦欢笑了笑,疼痛让她的笑看起来像哭,事实上她的确是又哭了,满颊的泪,像是流也流不干。

她颤抖着手抚模上范逸那张俊脸,“我差点以为我快死了,此生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胡说什么鬼话!”

听见他冷冰冰的低吼,秦欢不知为什么竟觉得很安心,软软地偎进他怀中。

“王爷,我好疼……”

听见她用细细弱弱又带着哽咽的声音喊着疼,范逸的心一痛,绷紧了俊颜,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本王马上带你回屋去。华月,带路!”

“是,爷。”

刘嬷嬷却突然扯住了华月的衣角,“等等,王爷,这个女人可是下毒害你的女人,你不可以被她柔弱的外表骗了!”

范逸闻声变脸,“华月,把她给我处置了。”

华月一愕,抬起头来看了范逸一眼,“爷,这可是太妃娘娘身边的刘嬷嬷。”

“那又如何?”

怀中的秦欢也抓了抓他的衣袖,“王爷……”

“你别说话!”他不想听她为任何人求情。“她该死!”

刘嬷嬷一吓,慌急地跪着上前抓住了范逸的脚,“王爷,老奴是打小便在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啊,老奴也是遵了娘娘的命令行事,你不能就这样杀了老奴啊!”

“是吗?”范逸冷冷一笑,“你刚刚不是说你打死了本王的王妃也不为过吗?那本王打死了一个奴才又岂能算得上一个错字?”

刘嬷嬷惊吓的惨白了脸,“王爷,那是老奴随口说说罢了,不是认真的……”

“你都说可以代太妃做她不能说不能做之事,本王是太妃的儿子,顺手替她处理一个狐假虎威的奴仆,不是更理所当然了吗?”

“不!不可以!王爷,你不能这么做,太妃娘娘可是你的母亲,老奴是她最得力最亲的人……”

范逸哼了一声,“所以本王也要奉你如母吗?”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杀了她!本王不想再听见她说话!”

“不,您不可以杀了老奴……啊……”刘嬷嬷话还没说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已深深的刺进她胸口,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月挑眉看着那把刺进刘嬷嬷胸口的剑,再瞪向那动手杀人的侍卫吴刚,这人不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人吗?怎地动手如此干脆?

“你怎么……”

“刘嬷嬷代太妃娘娘乱下刑罚,坏了太妃娘娘的清誉与福德,该杀。”

这一说,便撇清了刑求王妃是太妃娘娘的意思,同时也替王爷非杀刘嬷嬷不可找了个合理的说法,当真是两全其美。

此人,当真是个聪明又懂顾全大局的下属。

华月看着这名侍卫再次跪在范逸面前。

“属下也有罪,望王爷责罚。”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吴刚。是娘娘身边亲卫。”

“本王没空罚你,去太妃那里领罪吧。”说罢,范逸在华月的引领下,头也不回的抱着秦欢离开了地牢。

出了地牢,迎来的是天空上的弯弯明月。

风吹到一身汗湿的秦欢身上,让她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华月,把本王的披风月兑下盖在王妃身上。”

华月照做,宽大的披风瞬间将秦欢暖暖的盖住。

“爷,要不属下来抱王妃吧?爷毕竟不便……”

“本王的王妃毋须假手他人。”

华月只好模模鼻子退开,继续当他的引路人角色。

听见范逸这么说,秦欢的心更觉得暖,昏昏沉沉地,痛得冷汗直流,却还是觉得此刻的她很是幸福。

她嫁了个好男人呵。

就算他是个瞎子,一辈子都是个瞎子,她想她也会好爱好爱他……

是因为要分离,所以才特别感受到心里对他的在乎吧?还是因为她差一点又要去鬼门关走一圈,他又再次英雄救美,惹得她特别容易感动?

分离……

她突然想到她和唐渊的天亮之约,还有那碗紫冰花汤……

“爷,你可见到小舒那丫头了?他们不告诉我小舒那丫头到哪去了……”

“放心,她没事,她是个机灵聪颖的丫头,一听见死去的丫头是吃了你做的饭食中毒而亡,又见到母亲派了人进忘忧园,便觉得事情不妙,趁乱之际偷偷跑到大门外头的要道等着本王,后来她是跟着本王一起进府的,不会有人敢动她。”

那傻丫头,也不确定王爷今天会不会回府,大半夜的就赶忙跑到外头要道上守着等着求救兵?幸好她先跑出去了,晚一点,要是她也被捉去严刑拷打一番,可能比她更早被折腾死,搞不好为了护住那丫头,她还得更受罪。

想必,那丫头也是心里明白才这么做的,果真是孺子可教也,平日对她的危机训练还是挺派得上用场的。

如今,秦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更觉得困倦,“爷,我今晚替你煮的花汤还搁在屋里的桌上呢……”

“知道了。”

“你一定要喝下。”

“好。”

回答得还真是爽快!一点犹豫也没有!他竟然可以如此百分之百信她?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呵,他究竟凭什么信她呢?

“爷真不怕我下毒害你?”

“你若想害本王,本王早不知死几百次了。”他轻轻地一语带过。

习武之人,气血在体内的流动性是可以亲自感受得到的,这五年多来他身上的毒让他常期处于气血凝滞的状态,他一直以为是害他双目失明的毒未解才如此,却没想到是有人对他长期下慢性毒药之故。

而她亲自为他下厨做药膳的这段日子,他每次清晨醒来都可以感受到身子一天比一天更轻盈自在,只想着那是养身之效,却没想到有一个女人正在默默替他解着毒,甚至打算偷偷医好他的双眼。

她究竟是谁?为何懂得破解他身上的毒?他不是不好奇,只是,她既不能说或是不想说,他也不必戳破或追究。

这世间,最珍贵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真心实意,其他的,又有何好计较及追究的呢?

只要她不想说,他就不会问。

听见他的回答,秦欢微微张开眼,一只小手虚弱的抬起,抚上他那有如雕刻般的英俊脸庞,“如果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公该有多好……”

“老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名词?范逸不解。

“亲爱的夫君或是亲爱的相公的意思。”

“为什么要加个老字?”

“因为是要相亲相爱到老的男人。”她笑了,胡扯着,虚弱得再也撑不开眼皮,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相亲相爱到老吗?这寓意还真是不错,平凡又实在。

“你爱叫便叫。”就算这样叫不恭敬又显得不伦不类的,可她喜欢,他便可以允,毕竟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何况是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称呼。

“……真的……可以吗?”

“嗯。”

“老公。”她欢喜的叫了一声,终是满足似的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明太医来问诊离开后,忘忧园的主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

小舒一边替她家主子上药一边掉泪,什么叫皮开肉绽她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何况她家主子的皮肤这么白皙柔女敕,平日不小心撞一下那乌青就触目惊心,如今被打了几鞭子,雪白的肌肤被撕裂开几道伤口,当真是惨不忍睹,让她根本不敢细看。

上了药,像是要掉她半条命,庆幸主子如今是昏迷的,不然得吃多少药才能止住那疼痛?庆幸宫里的太医随身携带着宫中上等的伤药,听说有快速止血并让伤口愈合的效果,应该可以让主子少些折磨。

主屋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小舒转头看了来人一眼,见是华月,忙把帘子给放下,起身走到门边,小小声地问:“华大人有事?”

华月看了主屋桌上的那碗汤盅一眼,“爷让我把这碗汤端到青秋阁去。”

因王妃全身是伤,爷说怕睡着了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弄疼了她,因此今晚决定宿在青秋阁,并让小舒今晚全程照料着王妃。

闻言,小舒一怔,点点头,走到桌边把那碗汤小心翼翼地放在托盘上端过来给华月,“华大人请小心,这碗汤是王妃辛苦熬的,说是一定要给王爷喝下,华大人千万、千万别给洒了。”

华月伸手接了过去,对她一笑,“知道吗?你这丫头第一次敢对我说这么多的话。”

平日这丫头见到他总是怯生生地很是害羞,通常都不多话,可今晚的她却像是在刻意交代什么。

小舒幽幽地看着他,要是平日听见他这么说,她可能会害羞的笑笑,可今晚的她却有点笑不出来,“奴婢只是希望大人可以小心一点,毕竟这碗汤是王妃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让王爷给喝下的,想必这汤对王爷的身子很重要。”

华月看着这丫头,再一次微笑,“知道了。罗嗦!”

说罢,他端着汤转身离开了主屋。

今晚这丫头还真是有点古怪呵,不过,他实在没空研究这丫头为何说话古古怪怪的。刘嬷嬷被杀,吴刚回到福馨园领罪,至今也有半个时辰了,却没传出半点动静来,竟像是啥事都没发生似的,没听闻太妃娘娘动怒的消息传出,也没听见太妃娘娘召见爷,这意思是要随爷的意了?

已近丑时,今晚的郡王府倒像是个不夜城,四处灯火明亮。

“大人。”一抹柔柔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

“你来了。东西弄好了吗?”

“好了。”

华月闻声侧过身来,看了她手上的汤碗一眼,和他手中托盘上这碗一样是白色的,大小也差不多,他想也没想,伸手便将两个瓷碗给对调了,“拿去倒了!”

丫头的双阵一诧,依然颔首,“是。”

“你没事吧?”

“谢大人关心,奴婢没事。”

“那药无色无味,若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你只要矢口否认即可,很难查验出来的。”

“是。”

“我该走了 ?正等着。”

“大人慢走。”

“嗯。”华月应了声,转身离开。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预料之外。

今天,他该想办法拖住爷的,没料到爷宁可赶夜路也要当天回府,倒是棋差一着,更没料到爷对这女人深信不疑,竟半点怀疑也没有,这着实让他意外不已。

青秋阁就矗立在不远处,湖畔边沿,从这条小径行去,风更大了。

华月眯眼,举目而望,竟见二楼外的屏栏处,衣袂飘飘,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那里,正是范逸。

月光下,范逸面朝向他,双目像是在注视着他,彷佛已经瞧了他许久。

是他的错觉吧?爷那双眼像是真的看见他似的,而且几乎要把他给穿透……

华月的心一凛,往前迈步的脚陡地一顿,竟像铅球一样沉重,见范逸旋过身去,这才重新提步往青秋阁走去。

上了二楼,华月把那碗汤端到范逸面前,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的双目,“爷,汤来了。”

“嗯。”范逸垂眼接过,“这汤……热过了?”

“是。汤还是喝温热的好。”

“是王妃煮的那一碗汤吗?”

范逸状似随口一问,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华月却听出了名堂,容颜一肃,撩袍而跪,“爷,恕罪。”

汤碗从范逸的手中落下,铿一声,碎了一地。

热汤溅到华月的衣袍上湿了一片,一小块碎片弹上了华月的脸颊,划出一道极淡的血痕,血痕虽淡,却还是让华月这张好看的面容破了相。

“为什么?”轻轻的三个字,范逸的语气却异常沉重。

“属下不信任王妃,所以换了汤药。”

“若你只是因为不信任她,换下的汤药该交给太医去查验,而不是让人把它给倒了。”闻言,跪着的华月蓦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想问本王如何知晓吗?因为本王亲眼瞧见了也听见了,你在园子里和丫头的对话。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爷,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范逸轻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瞅着他,轻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悲哀,“是啊,本王的眼睛看得见了,可本王多希望自己的眼睛没有这么早恢复过来,如果我晚一点才恢复,就不会亲眼见证你对我的背叛。”

“爷……”

范逸忍不住朝他低吼,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很失望?这么多年来你对本王下毒,就是因为不希望本王的双目有机会复明,对吧?你日日夜夜像影子一般陪着本王,让本王像傻子依赖着你,信任着你,暗地里却日日对本王下毒,你这两面人的日子,过得可舒心啊?你的心里可有对本王感到一丝丝愧疚?”

华月,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不愿意相信他会背叛自己,可事到如今,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自己是深深地被这个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

“爷是何时知道的?”五年多了,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却被捅破窗纸,让他猝不及防。

“先回答本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华月沉默不语。

“你不说本王也猜得出来,是皇帝那家伙吧。”见华月依然不语,范逸说着低低地笑出声来,“该不会连毒瞎本王的那娃儿也是皇上派来的?”

“不是的。”华月终究还是开了口。“这事是皇上派属下亲自查的,毒瞎爷的那娃儿,应该来自多情谷,那娃儿对爷下的毒,就是出自多情谷。虽说多情谷人懂毒种毒,可却从不亲自使毒,但娃儿就难说了,十几岁的娃儿难免顽皮又不受控……不过,五年多前多情谷因嫔妃滑胎一案一夕被灭,这线索便断了。”

范逸冷哼一声,嘲弄地道:“那家伙让你去查毒瞎本王的娃儿,不是因为想替本王解毒吧?而是要让你杀了他吧?免得哪一天本王又因此解了毒,坏了他的大事……天知道,本王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忌惮?竟连本王瞎了都还不放过!”

华月低下头,“当年长乐老王爷在朝野的声望都远胜于当今皇上,先帝病重,拥立老王爷的声浪大过当今皇上,当今皇上自然对长乐王府府上下忌惮非常,老王爷当时因爷意外瞎了眼才退居朝堂自请到江州,皇上自然不愿再见爷的双目恢复过来。”

果真,当今皇上就是如此小肚鸡肠。

人未上位前便无所不用其极的巴着想上位,上了位后又时时担心着被人拉下马,不得不铲除异己及功臣将才,接着,又为了让做了亏心事的自己可以心安理得,让外人看来贤德不嫉,便奉上锦衣厚禄,博来佳名。

可悲又可笑。

“这么大费周章,何不干脆一刀杀了本王。”

“臣服于老王爷和爷的官民众多,皇上捧着爷,可得官心民心,百利而无一害……他让属下下的慢性毒,并不致命,只是要确保未来道路万无一失罢了,爷的眼睛毕竟不是他毒瞎的,他要属下做的,只是维持现状。”

范逸陡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维持现状,如今本王双目已然恢复,你的任务失败了,又该如何?”

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华月不说出口,范逸也不说出口。

“本王的双目在今天下午离府之前就看得见了。”范逸突然道,“就算本王没喝下这碗汤药,也无碍。”

意思就是,他之所以要华月把这碗汤药从主屋端到青秋阁,为的只是要测试华月是不是背后的那只黑手。

“爷何时开始怀疑属下?”

“几天前,当本王无意之中得知有人长期对本王下毒之时。按理说,你绝不是唯一可能毒害我的人选,但,却是最方便对我下毒又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唯一人选。”说着,范逸再次轻笑出声,“没想到本王才稍稍一试,你便泄了底。你太心急了,华月。或许你今日下午诱本王出府就是个计,一个打算陷害王妃死于非命的一个计,为的就是不让她留在王府,不让她有机会医好本王的双目,本王说得可对?”

爷何等聪颖,旁人不知,他华月岂会不知。

对这位爷,他一向是又敬又佩,要不是皇命在身,自己的亲爹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干活,他岂愿意对这位做出如此龌龊下流之事?何况,这么多年的两相陪伴,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属下死不足惜。”华月淡淡地道:“可是爷,有一点属下必须让你知道,就当是属下偿还爷多年来的厚爱。”

“说。”

“爷的毒出自多情谷的独门秘方,能解这毒的,也只有多情谷之人,若真是王妃解了爷的眼毒,那么,以王妃的年龄来推算,她很可能是当年下毒毒瞎爷的那个娃,那个真正害爷瞎了眼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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