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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小毒妃 第十二章 梦境揭真相

这一夜,郡王府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郡王爷的亲卫华月被关进地牢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郡王府,而在这之前,怡太妃的亲卫吴刚亲手杀了她身边宛如亲人的刘嬷嬷一事,便已经让王府似炸了锅一般,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今夜的风特别大,呼呼地吹着,似乎把整个郡王府都吹乱了。

园子里,小径间,甚至是灶房马房里,全部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是因为王妃,所以王爷下令把刘嬷嬷给杀了!”

“那华大人呢?他可是跟在王爷身边最亲的人啊!怎么转眼间就被打入地牢里了?”

“听说也是因为王妃,好像是华大人让人设计陷害了王妃,小红也招了,那小青就是被小红放药在餐食里给害死的。”

“难怪两人约去偷吃,只有小青死了,小红没死……那华大人又为何要设计陷害王妃?”

“这就不知道了,因为王爷什么都没说,就让人把华大人给押进地牢里了。”

“华大人呢?他也什么都没说?”

“好像是如此。”

“天啊,这……郡王府要变天了吗?”

“呸呸呸,变什么天啊?太妃娘娘和王爷都安在,胡说什么!”

“……可怜的王妃,听说被打得半死,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是啊,我刚刚还看见王爷一个人走进了福馨园,你们说,王爷是不是要去找太妃娘娘讨说法?”

“会吵起来吗?”

“重点是这个吗?”说话的这人忍不住翻白眼。

“不然是什么?”

“王爷是一个人走进去的,听懂了吗?他的身边没有华大人,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屏住气息,用手捣住嘴巴,就怕自己不小心大叫出来。

“不会吧?”

“真的假的?”

“你是说……王爷的眼睛看得见了?”

“自然是如此。”

“王爷的眼毒……解了?谁解的?”他们从来都没想过,王爷的眼睛还有复明的一天,这真是太令人惊喜又惊吓。

“这除了明太医还有谁呢?明太医才从京里来江州数日,王爷的眼睛就康复了,不是明太医的妙手回春,还能是谁?”

“说的是说的是,除了明太医还有谁呢,总不会是王爷的眼睛自己好起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无论如何,这对长乐郡王府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呵……

福馨园的大厅里,怡太妃和明太医都诧异不已的看着范逸。

听见范逸亲口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的两人,如今最关心的不是死去的刘嬷嬷,也不是被关进地牢里的华月,而是他的眼睛。

“所以,你当真看得见了?”怡太妃激动得身子不住颤抖。

“是的,母亲。孩儿真的看得见了。”

“天啊,这都是王妃的功劳?是母亲错怪她了!是母亲的错!都怪母亲!是母亲不好,竟恩将仇报……”怡太妃自责不已,说着说着便要喘不过气来。

范逸忙上前搀扶住她,“儿臣也有错,不该一气之下让人把刘嬷嬷给杀了,只是当时王妃一身是血被打得奄奄一息……”

“母亲都知道了。吴刚都对母亲说了。”怡太妃反手拍拍他,“王爷没因此事怪罪母亲,没有因此事坏了咱母子俩的感情,对母亲来说已是万幸,此事不必再提。”

范逸淡淡地垂下眼,“谢母亲宽容。”

“是母亲对不起你和王妃。”怡太妃泪流满面,定定的看着他,“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母亲也可以等到你眼睛复明的这一天。”

一旁的明太医也露出欣慰的神情,“没想到啊,王妃竟是王爷的福星,这老臣研究多年都解不了的毒,竟让王妃意外给解了,原来饭菜里每日加入的各式各样毒草毒花都是为了替王爷解体内的毒呵,待王妃伤愈醒来,老臣定要好好请教一番才是,也不知王妃师承何处?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解毒之术,当真是难得难得啊。”

范逸双眸一黯,未语。

怡太妃用帕子拭了拭泪,也道:“是啊,王妃出身主簿之家,怎会懂得如何解毒呢?王爷……”

“儿臣亦不知。王妃失忆了,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懂这些,所以才打算偷偷帮儿臣解毒,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免得惹来不必要的质疑与是非。”

怡太妃点点头,叹口气道:“说的是。也真难为这孩子了,一个人默默为你做了这么多,还被我误会……都怪华月!这孩子究竟为何要设计陷害王妃?他没跟你说吗?”

闻言,明太医也抬眸好奇的瞧了过来——

范逸摇头,“没有。之后儿臣会慢慢问他的。”

“好,这事自然应当问个明明白白才行,对了,让明太医好好再帮你瞧一瞧眼睛,开个方子替你再调理调理,可别留下病根才好。”怡太妃说着转向明太医,“明太医……”

“臣遵命。”

怡太妃笑着点点头,“就劳烦你了。”

“娘娘客气了。这是臣的本分。”

“对了。”怡太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命人将一个包袱取了来放在范逸面前,“这是之前让人搜忘忧园时在主屋的抽屉里发现的,应该是王妃的东西,就物归原主吧。”

范逸微凝着眉,“这是?”

怡太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里头是一些银两和银票,还有几个大饼干粮及几件衣服,像是准备随时要走似的……当然,这只是母亲的猜测,做不得准,母亲本以为她是为了事发之后逃命用的,可现在既然知道一切都是误会,那这东西的用途,恐怕王爷也只能去问问王妃了。”

秦欢发着热,一直高烧不退。

守在卧榻边的范逸亲自替她月兑衣上药,双目细细检视着她白皙肌肤上的每一条血痕,双手一一替她的伤口涂抹药膏及撒上药粉,再替她轻轻缠上绷带。

一切都打理妥当后,他才轻轻地替她盖上丝质薄被,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

他眼睛复明后,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在地牢里,当时她一身是血,长发散乱在脸上肩上,小小的瓜子脸上满是鼻涕与泪痕,还有那记忆中吻起来柔软又动人的唇,不断地汩汩渗出血来,如此的触目惊心。

愤怒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要不是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他铁定会二话不说亲自拿刀砍了那个刘嬷嬷,甚至,可能会失去理智连吴刚也一并收拾了……

第一次,他差点因为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那在他的生命中几乎是不曾有过的,唯一的一次疯狂是因为自己突然被毒瞎双眼……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竟是重要如斯,平日听不得她喊痛喊疼,那夜却亲眼见到她血淋淋的被铐在架上,虚弱无比,泪流满面的哭泣着喊疼,当时他的心就像被放在烈火中烤一般,灼烫的痛着。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却是她最悲惨又令人心疼心痛的模样,他看不见她的美,只看得见她的泪与血,怨与痛……

原来,她生得如此清丽可人,就像她平日总是快乐轻扬的语调与笑声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她比他以为的还要纤细粉女敕,盈盈一握的腰枝,却同时有着一身丰盈水女敕,这样纤细又脆弱的她,怎能受得住那样的鞭打?

想及此,范逸忍不住又握起拳来。

他屏息着,脑海中又响起华月那日对他说的话——

“……若真是王妃解了爷的眼毒,那么,以王妃的年龄来推算,她很可能是当年下毒毒瞎爷的那个娃……”是吗?真是她吗?

他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这可能的事实,可如今真真切切面对着这张脸,却企图寻找当年那毒瞎他的娃儿的轮廓……

终究是无法释怀吧?若她真是那娃儿。那个害他前途尽毁,失去光明,几乎差点就毁了他一生的娃儿,他如何能原谅?

握紧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范逸一个起身转身便要离开,却听见她细细碎碎的申吟及痛苦的呓语——

“不,不要……痛……我好痛……”秦欢的眉头紧蹙,不住地冒着冷汗,纤细的指紧紧攒着被子,死命咬住唇。

范逸回过身来见她如此,眉一拧,想也没想地便伸出长指将她紧咬的双唇给隔离开来,吃痛的承受她啃咬住他指间的力道,另一手则拿一旁的毛巾替她拭汗。

不知过了多久,指间的力道突然一松,秦欢那始终紧闭的双眸微微地张开,昏昏沉沉地瞧着他。

“你为什么让我咬住你的手?不痛吗?”她看着方才那根狠狠被她咬住的长指,上头不只有她的齿痕,还有淡淡的血印。

“痛。”

“那为什么不收回去?”

“你的唇已经被你咬得不能再破了。”用他的指替她的唇,受点罪,他一点都不觉得吃亏。

这是心疼的意思。

他是有多心疼她才会笨得这么做?

秦欢幽幽地看着他,眼前这男人,也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和以往没有焦距的看是完全不同的,他是真的用眼睛在“看”她……

不是错觉吧?秦欢一愣,颤抖着伸手抚上他那张俊俏的脸,他的眼睛蓦地眨了眨,神情是错愕又带点窘迫的腼腆。

“你……看得见我了?是吗?”她期待地望住他。

那眼神,布满着浓浓的渴望与希冀,明亮又闪烁。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闻言,她激动得想哭,才想着,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整脸。

“终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不住地哭泣着,身子因剧烈的哭泣而抖动得厉害,牵动了她的伤口,她疼得皱眉,却还是止不住地猛掉泪。

范逸倾身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淡淡地道:“不是早就知道可以治好我这双眼了吗?现在知道我真的可以看见,为何还这么激动?”

她是激动吗?应该说是感动。

不,不对,他刚刚说了什么?秦欢的身子突然一僵,手一紧,觉得脑子更昏沉了——“王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难道早就知道了她在偷偷解他的毒?治他的眼?他如何知道的?

察觉她整个人都绷紧了,范逸伸手将她的指尖一根根松开,像是明白她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你在作梦时糊里糊涂的,都对本王说了。”

老天,竟有这种事?

“我……可还说了什么?”她胆颤心惊地问。

“说你想跟本王幸福快乐一起到老。”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说着,范逸挑了挑眉,“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要对本王说,却只敢在梦里说的话?”

秦欢突然想起了现代有一部片名,叫《对不起,我爱你》。

此刻,她想对他说的好像就是这六个字。

她真的很对不起他,因为是她,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毒瞎了他的眼睛。

因为毒瞎了他的眼睛,让她这个替身不得不选择离开他,可她突然觉得好难过又好舍不得,原来,她似乎已经爱上了他。

秦欢疲倦又难过的闭上了眼,“王爷,我好累好痛好想睡。”

这个时候,耍赖似乎是逃避问题、不必面对那双探询的黑眸的唯一选择。

“睡吧。”他很轻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又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

动作有点不熟悉的笨拙,此时的她却为他的温柔呵护感动不已。

如果,这个身体的原主不是毒瞎他的那个人该有多好……

明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却必须承担原主是个毒娃、坏娃的原罪……

好呕呵。

可怎么办呢?毕竟是她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夺取人家的人生,自然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得概括承受了。

就算这男人再好,她也不能留恋,更不能留下。

留来留去只能留成仇……

眼皮好沉好沉,她的头也好沉好沉,不能再想了,她也想不动了,下意识地,秦欢伸手拉住他的手——

“不要走。”她低喃道。

“本王不走。快睡吧。”他温柔地承诺着,纵容着。

至少此时此刻。

他只想宠着她,怜着她,什么都不去想。

梦境,总是真实无比……

秦欢穿越到这个年代后的每一个梦,都不是梦,而是原主过去记忆的呈现,只是当她身在梦境中时却宛如身历其境,彷佛自己当时就真的在那里……

“师兄师兄,等等我,师兄。”十二岁的女娃一边追着前面的唐渊一边叫着,两条小小的辫子随着她的跑动在她肩背上跳啊跳地,小巧细致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十七岁的唐渊面如冠玉,笑起来比那桃花还美,已是一名让众千金一见倾心的翩翩公子,生在多情谷的曼蛛儿虽然还是个娃,可也是很爱美的,她的师兄长得这般美,她自然也是很喜欢很喜欢的。

师兄十岁便上了山拜她爹为师,当时她才五岁,除了学毒学医,他有空时总会把她高高举起转圈圈逗得她呵呵笑,也会在过年过节时带她下山去玩,大手拉小手,他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因为他自个儿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她喜欢他,很喜欢,甚至比她喜欢爹爹还喜欢,所以,当师兄十五岁那年要下山离开多情谷时,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这两年来,虽然师兄每年都会上山来看师父师母,也就是她的爹和娘,但都是来去匆匆,所以他每回来她便像牛皮糖一样,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走在前头的师兄等了她一会,等她跟上了,才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取笑道:“你怎么都没长个子,腿还是这么短。”

“我有长高的,是师兄长得太快了,曼蛛儿跟不上。”她跑得气喘吁吁地道。

“是吗?”唐渊哈哈大笑,“你个小姑娘家要是跟上师兄我的身高,那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为什么?”

“傻瓜,哪家公子喜欢高头大马像男人的姑娘?”

曼蛛儿听了害羞的低头一笑,“那曼蛛儿就别长太快好了。”

“个子不长没关系,这两年你使毒用毒的技艺可有长进?”

说到这个,她昂起了下巴,有点骄傲地道:“那肯定是比师兄厉害多了。师兄只在多情谷待了五年,我可是在这里待了十二年呢。”

“连婴儿时期也要算?”

“那当然,多情谷天生天养的我曼蛛儿,那使毒功夫自然也是天生天养的,谁也比不过我啦。”

“连师父都比不过?”

“嗯。”她不客气的点点头,“我爹虽然什么都懂,天下奇花奇草无一不识,可他根本就不使毒啊!功夫自然是没我厉害!”

唐渊不信的眯起眼,“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好啊,怎么比?”一听要比赛,曼蛛儿跃跃欲试。这可是证明她才能,也可以让师兄对她印象深刻的大好机会,自然得好好把握才行。

唐渊转身走了几步,用手指着山脚下,那儿正好是通往京城官道上的小茶棚,平日来往的人不多,大都是商人或军旅,“看见那边那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了吗?”

曼蛛儿走上前了几步,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形修长又英姿勃发的红衣男子正高坐在白马上,适巧此时一阵狂风掠过,尘土飞扬,吹得那衣袂飘飘,更添这男子尊贵飒爽的绝美风采。

红衣啊,没想到一般人穿来都俗死人的颜色,穿在这男子身上竟然这般好看,像是天地间最尊贵华美的神只。

“他是谁?怎生得这般高大俊美。”

唐渊闻言轻哼了一声,“他有我美吗?”

曼蛛儿听了回阵一笑,“师兄比较美,但这男子却更俊一些,这世间大概没有比他穿红衣更好看的男子了。”

“师妹这么说,师兄可妒嫉了。”从小到大,这丫头的眼底只有他一个,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见别的男人的好。

曼蛛儿听了格格笑,“师兄想如何?”

唐渊的唇微微一扯,“就他吧。若你能在这男子身上使毒成功,就算你赢了。”

“真的?”

“我可警告你,这男子一看就非等闲之辈,你是打不过他的,若你失手了,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可能被他杀了,或是被他丢进牢里去。”

曼蛛儿突然顿悟了,“原来师兄是打不过他,也没成功对他下毒?”

这丫头,嘲弄他需要这么明显吗?

唐渊无语,而后眯着眼笑道:“是啊,所以你若得手,在他身上施毒成功,就是赢了师兄我,如何?敢吗?”

“没问题!”她的双眸因为一股好胜心而闪闪发亮,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说的就是像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娃了。

“这毒,还得是一般人解不了的毒。”

“这是为何?若没人解得了,那这男人不是死定了?”这么俊美又尊贵的男子,就这样死了也太可惜。

“事后你再想法子替他解不就成了?何况,师兄又没叫你毒死他。”

“嗯,那就毒瞎他吧,让他的眼睛看不见几天,我再替他解毒。”

唐渊一笑,“好主意。不过,那也是你没失手被他杀了之后的事。”

曼蛛儿突然侧过脸淘气的瞧着他,“师妹我若真失手,师兄可会救我?”

“你说呢?”

“不一定吧。”

“师妹何出此言?把师兄说得没心没肺的——”

“师兄不是打不过他吗?要是师兄真来救我,可就变成了我的同党,要是被抓起来,师兄是晴贵妃娘娘堂弟的身分就会曝光,连累晴贵妃娘娘,所以,我若失手了,师兄是不一定会出面救我的。”

闻言,唐渊的身子微微一震,惊诧的望着眼前才十二岁的女娃,没想到这个长年生长在多情谷的娃儿竟有如此深的心思,思路又是如此明白,倒是他小瞧了她,被她这么一说,竟让他有些汗颜。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分?”他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唐晴的堂弟这事,在多情谷应该是个秘密,就如同他儿时曾经上多情谷拜师学艺一事,在皇族里也是秘密,毕竟是在堂姊唐晴进宫前的事了,堂姊进宫后,他便已离开多情谷。

曼蛛儿笑咪咪地看着他,“自然是爹爹告诉我的。他为了让我对师兄死心,不会一天到晚吵着要下山找师兄,只好把师兄如今尊贵无比的家世及利害关系告诉了我,免得我不小心拖累了师兄。”

她虽笑着,平日里闪亮亮的眼睛却浮上一层雾气。

唐渊瞧着瞧着,心便软了,伸手抚上她那张可爱又漂亮的小脸,一时无语。

“师兄想让这个男子瞎多久呢?”

唐渊又一愕,抚着她的手一顿,屏息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却还是天真的开心的接受他提出的比试?

“师兄对不起你,曼蛛儿。”这道歉,是诚心诚意的。

“没关系的,师兄,曼蛛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算你不能让曼蛛儿陪在你身旁,但你的心里可以偶尔想着我的好,我就开心了。”说着,曼蛛儿突然高高踮起了脚尖朝他的脸颊亲了一下,转身跑开,跑了几步转回来朝他挥挥手,“师兄,我一定会赢你的,放心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秦欢在睡梦中凝着眉,双手紧紧地握住拳,梦中的画面突然切到了另一幕——

曼蛛儿骑着失控的马儿突然闯进茶棚,她死命扯着缰绳大喊着所有人让开,自己的身子却因把持不住而半挂在马背上,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甚至可能被马蹄给踩死。

险象环生,命在旦夕之际,一个高大的红色身影旋即如箭般窜出,凌空几个踢踏之后落在那疯了似的马背上,长手一伸一收便将她从那半挂着的马背上拉进怀——

“抓好了!”男子低叱一声,手持缰绳,一心在控制那疯了似的马。

这位俊美无双的红衣哥哥,果真如她所料,是个见危必救,英勇也无双的男子。

他不管不顾地救她,而她,却要毁了他的一生……

“对不起。”她忍不住地对他道。

“你说什么?”范逸低首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她一扬袖,漫天的毒粉撒向他那双眼——

“啊!不要!不可以!”秦欢大叫一声,被这一幕给惊醒过来,穿在身上的中衣都给汗湿了。

她坐起身,久久无法从梦境中的余悸恢复过来。

原来,曼蛛儿是为唐渊才毒瞎了范逸!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还是不管不顾地做了对方想让她去做的事,就算她知道那件事不对,就算她觉得对范逸抱歉,为了她的师兄,她也义无反顾。

笨丫头!坏丫头!唐渊那样卑鄙的男人究竟有哪里好?竟舍身为他干了那种勾当!

而范逸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唐渊?让唐渊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使毒害他?是因为当时的晴贵妃娘娘吧?那晴贵妃娘娘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头好疼……

秦欢觉得自己脑袋瓜痛得快炸掉了!

一定有某些环节她还没想起来,无法串连在一块……

她气恼地伸手用力槌着头,想把那股疼给槌开,也想把混乱不堪的脑袋瓜子给褪醒,一只大手却横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是甫进门的范逸。没想到他才出去解个手,一回到屋里就看见这女人疯了似的在打自己的头。

秦欢见到他微微一愣,想起方才梦中那英姿勃发骑在高大白驹上的红衣男子,当时的他是多么的生气勃勃,英姿焕发呵,那可能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骄傲俊帅的青春年华,却被原主给硬生生葬送了……

明明是原主干的事,秦欢却红了眼眶,浓浓的愧疚感不断的袭上心头。

是因为原主对他也觉得亏欠吧?所以才让她此刻的心情波动非常?

秦欢突然扑进范逸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就算这么做扯痛了她胸口上的伤她也不管,她是活该这么疼这么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三声对不起,声音不大,近似喃喃自语,此刻被她紧紧抱住的范逸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五年多前在那失控的马背上,当时那个紧紧抱住他的女娃,好像也对他说了话,只是他当时听不清,而下一刻,他便双目刺痛不已,怎么也睁不开眼,下意识地一掌朝那女娃击去——

她瞬间摔落下马背。

而他,再也看不见了。

往事历历在目,就算如今他已然复明,却一样抹不去那曾有的恐惧、愤怒与被瞬间摧毁的人生。

范逸紧绷着身体,怒气在体内蒸腾,那埋藏了五年多的恨早已在他的身体内盘根错节,就算他想用刀去砍断,也不是一下便能砍断的。

当她抱着他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三个字的同时,他也无法再回避那股恨,无法再无视她真的是当年在马背上,毒瞎他的眼的那个女娃。

该死的女人……

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为什么要想起那一段她亲手毁了他的记忆?

如果她没有记起,如果她完全忘记,那么,或许,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她不是那个女娃!她不是那个他恨了五年多的人!

该死的她为何要想起?

范逸蓦地推开她站起身,不发一语地迅速转身离去,就像在他身后的是可怕的洪水猛兽,让他一刻也不愿意再待着。

秦欢没有叫住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扇方才被他用力甩上的门。

胸口,撕扯般的痛。

冷汗直流,她轻喘着低阵,瞧见身上的白色中衣再次被鲜血给染红,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鲜红的液体在她肌肤上流淌的温热。

突然被范逸唤进来照顾秦欢的小舒,才进屋来就看见她家主子的衣服又染了血,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奔上前来——

“王妃,你的伤口怎么又流这么多血?你怎么弄的?怎么不小心点呢?”小舒哭喊着,却见她家主子对她笑笑,下一刻便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天啊,来人!王妃昏倒了!快来人!快请明太医过来……”

才要举步跨出忘忧园的范逸,远远地便听见了主屋那头传来小舒的哭喊声。

他的脚步一顿,一双脚竟像被绑了大石般沉重。

后方,传来疾速的脚步声,直到站在他后方才停——

“王爷,郡王妃她昏倒了,属下正要去请太医过来。”

“嗯,快去吧。”

这名侍卫有点诧异他近乎冷淡又平静的反应,愣了一下才应声走开。

这会,范逸没有回头,高大挺拔的身影笔直的往郡王府大门行去——

“备车!”

门口的侍卫一愣,不敢多问,速速找人备车去了。

不久后,一辆马车辘辘地从郡王府门前驶出,竟是前往那平城里最让男人们销魂的不夜楼……

而一名探子在亲眼见到范逸走进了平城最大的青楼芙蓉阁后,这才迅速悄然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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