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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之后 第四章 出手赚大钱

“来来来……买花,买一束花神娘娘加持过的香花,保你家宅平安,生子生女心想事成……”

“买花水、买花水,花神娘娘赐下的花水,抹在身上清香宜人,放在屋里香满屋!”

“花饼、花饼,有百合花饼、月季花饼、菊花饼、金桂花饼、杏花花饼、桃花花饼、茉莉花饼……各种花饼应有尽有,吃了口舌生香,月复中也香气四溢。”

“花粉、花粉,绝不掺假的纯正花粉,老太太抹了变少妇,姑娘薄擦立即美上十分,人不怕丑就怕懒,用了这个花粉个个美若天仙……”

“花蜜、花蜜,好吃又好喝,沾在饼上甜你口,用水泡开神仙水,美颜美容脾胃开……”

不愧是百花节,带来无限商机,大街小巷响着和花有关的叫卖声,小到草编的花戒指,大到用花装饰的牌楼,满城奸紫嫣红,美不胜收,彷佛进入花的国度。

唯一的缺点是太香了,香得让人快忍受不住了,喷嚏连连,若有人对花粉敏感或对花香有抵触,恐怕早已腿一抽,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困难异常,只想逃走。

花香掩过饭菜香,行人如潮,一个又一个的百姓推推换操想挤到最前头,好看清楚谁是今年的百花仙子。

其中,县令的千金白羽仙呼声最大,其次是皇商的女儿刘若竿,再来是益筲书院山长家小姐赵莹莹,她们包办了前三名,这三人是城中百姓公认的美人儿,能文识字、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加上姿色过人,板上钉钉的花中仙子,就看由谁胜出。

要参选百花仙子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参选者得先缴十两银,再由村长或里正推举,若无村长、里长的保书,那就取一张十尺长的白纸,由至少一百人写下自己的名字或盖手印,认同参选人具美人资格方可过关。

之后从所有参选人中选出一百名再进行复选,选到只剩十名才能站在花台上,由全城百姓花选,花选的方式是人人都有一朵由大会发的翠叶红花,每一位参赛者的花台下方都备有竹萝筐,由各人挑选中意的百花仙子,将红花掷入筐中红花最多者为胜。

不管有没有成为百花仙子,凡是入选百名内的女子皆具有良好品性,德容才情兼备,是城内大户人家为其子弟挑媳的上上之选,每年的侯选人都会很快的嫁出去,而且都嫁得不错,因此参加者很多。

“郡主……”

“嗯——”

“可不可以不要……”太丢人现眼了,她一定会被其他姊妹笑死,从此抬不起头来。

“你想让本郡主……本小姐平白损失十两银子吗?”银子丢进水里还能咚一声,打个水花,娱乐娱乐一下她,可给了以此敛财的百花仙子选拔,那比打水漂儿更可恨。

一名参赛者缴十两银子,百名参赛者便有一千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被淘汰的,两、三千两是跑不掉。

而这百名参赛者就都真是才貌兼备的美人吗?

看看百人名单中,有几个其貌不扬,全靠华美衣物和满头金闪闪钗、钿、簪撑起来,看了很伤眼,还有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儿早失去机会,她们美则美矣却缴不出十两银子,那是一家子两年的生活开销,若论琴棋书画,她们也未必有办法学习。

所以,选百花仙子是真的公平公正吗?不过是富贵人家为选媳搞出来的噱头,用来糊弄平头百姓,而由县令带头想必捞了不少银两,光看将近一半不是美女的参赛者,姿色还平平,私底下收的贿赂肯定是厚厚的一封。

“小姐,奴婢不行……”夭月都要哭了,饶了她吧!郡主,让她一个打十个成,搔首弄姿……太为难她了。

“夭月,看着我的眼睛。”她的人怎么能怯场,要拼死的勇往直前。

“是。”郡主湖水般的杏眸真美,让人想沉溺眸底。

“再说一次你不行。”轩辕青痕笑着,如同罂粟花,美则美矣,却让人感觉危险。

“……”夭月苦在心里,说不出口。

“你知道本小姐下多少赌金吗?”过路财神送银子来,不赚是对不起各方神只,她得给岭南军赚军饷。

“奴婢……”她心口一抽,疼得慌,肯定是她赔不起的天价。

夭月猜的一点也没错,捞了这一票,岭南的十三万兵士大半年不用愁粮,他们有鱼有肉过足丰年。

“去。”不必废话。

“是。”

眼中喰泪的夭月从他们“抢来”的包厢飞出去,窈窕纤细的身姿有如仙子落尘,飞向酒楼对面的花台,曼妙身影一回身,白衣素净,衬托出唇上一抹妖艳的红。

一时间,台下百姓全屏住气息,不敢大口喘气,他们看傻眼了,难以置信有人凌空而至,这简直是……

“仙子!”

不知是谁先喊出一声,其他人跟着喊——

“仙子、仙子……”

“百花仙子,她是百花仙子!”

“仙子、仙子降临了……”

百姓是盲从的,看见第一朵红花扔进夭月所在的花台萝筐中,更多的红花也跟着落下,很快地,一筐满了。

满筐了,再换筐。

一连十筐红花满,其余九名参赛者脸色很难看,她们筐里的红花少得见不得人,还是自家人投的,底下的愚民一个也没投,全冲着九号花台。

心下一急的白羽仙赶紧向县令父亲使眼色,要他叫人作假,有钱的皇商之女刘若芊也急到不行,朝身后的丫头嘱咐一声,要她爹来拿银子砸人,大肆收买百姓手中的红花投入她萝筐,同样地,向来被人捧得高高的赵莹莹也急红了眼,偷偷地让人回去告诉赵山长,将学院的学生全带出来,给她撑撑场面,不致输得太惨。

眼看着九号花台上红花已经堆了十三筐、十四筐、十五筐……除了浅浅一笑,故作羞涩的夭月,花台上的参赛者都慌了手脚,花容失色,不管是做假弄虚或偷龙转凤、移花接木,每个人都忙得很,想尽办法要增加筐里红花数量。

看到她们的惊慌,很想掩面哭泣的夭月内心十分崩溃,她是南岭郡主的武婢,比七品县令还高两阶的六品武卫,为什么要卖弄色相被人评头论足,她靠的是手上功夫而不是脸呀!

眼一瞟,看到郡主嘴角浮起的笑窝,她背脊一凉,挺直腰背装羞卖笑,天知道她多想高喊一声她不是仙子,她会飞是练了“踏雪飞花”的轻功,气一提便能凌空而飞,起落自如。

“战七、战十三,下去护筐。”

开口的是南宫九离,他和轩辕青痕并肩坐在三楼栏杆边,往下眺望两层楼高的花台。由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瞧见几名偷偷模模的侍卫和家丁,正想趁人不注意时搬走九号花台的筐子,移到自己小姐的花台底下。

“是。”

两名身形精瘦的黑衣男子纵身而下,伸手拍开碰到萝筐的手,一左一右的站在花台下方,神色凛然,目光冷然,一副“闲杂人等莫要靠近,若有缺腿少手自行负责”的气势。

“啧!瞧瞧这些人的人品,令人不敢恭维呀!众目睽睽之下也敢动手脚,当别人是瞎子不成。”平成县的县令是不想升官了,一个小小的百花仙子选拔就能看出品性。

“我们汝南与其他藩地相较之下显得贫瘠,来此上任的地方官没什么油水好捞,只能另辟蹊径,再者汝南无人可用,有些事情就不计较了。”南宫九离话中之意是水至清则无鱼,

没什么重大过失,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去计较。

汝南原本比岭南的情形好一些,但因老秦氏、小秦氏的因素,百姓越来越贫困,加上朝廷有意的刁难,除非在朝中得罪人或找不到门路的寒门子弟,大多不愿在此为官。

即使来了也待不了几年,最多熬个两任便请调走人,留个空缺无人来顶,使得当地民生吏治更加败坏。

反观岭南多了个岭南王,局势天差地别的转换,虽然是百官拒绝的流放地,可岭南王知人善任,从流放的犯官中拔擢人才,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罪,只要对他有用的一律既往不咎,包括犯官的家眷若是有才能的子弟,他一样重用。

十余年下来,被人畏如死地的岭南早已河清海晏,地肥人富,原先不肯上任的官员来了就不走了,连同族亲也接来安家,岭南的富裕和繁华堪比江南鱼米之乡,人来人往不见愁苦。

“啊!这里是汝南地界,我还当在岭南呢!”她也糊涂了,还想整治一下不肖县官,把人扔到水牢里泡两天清清脑子,冷静冷静,思考贪污受贿的严重性,以及牢狱三日游。

看她一脸惊讶状,难得露出的娇憨和懊恼,顿觉她可爱无比的南宫九离目光一柔,记住她此时令他心动的娇俏。

“汝南、岭南日后都是一家,不用特意记着。”

“谁跟你是一家,这话让我父王听见准打折你一条腿。”有忤逆犯上的意味,朝廷最怕藩王间彼此联合,不受朝廷掌控,自成一小国。

“他知道我想娶走他的心头肉,我还已经把人拐回汝南,这脚本就要断,就看断几截了。”他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

轩辕青痕冷哼了一声,“长进了,九离,跟我使起心眼了,你的功夫是我父王教的,你们两人过起招来不分上下,父王还拿你给我做榜样,说你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激励我上进,你会打不赢我父王?”

他一笑,眼神清亮。“当女婿的不好还手。”

她一听,雪女敕耳垂泛起桃花红,“碎!好好说话,别每次都绕到那件事上。”

轩辕青痕有些后悔主动提起婚事,让他有借题发挥的机会,把她绕进死胡同里,让她有自毁长城的郁闷感。

“我能打岳父大人?”

她瞪了他一眼,好想咬人,“南宫九离,你行呀!找我给你当挡箭牌,你好意思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早当寡妇,夫妻是连理枝、比翼鸟,缺了谁都不行。”

“你……”这厮的口才几时变得这么好,跟谁学的,让她找出来了,碎尸万段,小乖九变成恶九离。

据说上古时代有一种恶兽叫九离,它是九头恶龙,以人为食、十恶不赦,将头砍下又会长出新头,生生不息,后被天神镇压在地底深处,以玄铁为链锁住,再也无法为恶。

南宫九离的九离便是取自上古凶兽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借由九离凶兽的凶气赶走病痛和不好的魑魅魍魉,让他能平安的长大,无灾无难,这是为人父母的期盼。

四戒忍不住地开口了,“打情骂俏也要适可而止,和尚还在,你们稍微收敛点,不要逼和尚还俗。”

佛祖呀!弟子有心向佛,可是阻碍重重,哪天弟子破出佛门了,请降下佛光教化心无善念的郡主,我佛慈悲……

“你现在跟还俗有什么两样。”轩辕青痕看他手拿冰糖肘子,面前一盆烧得入味的东坡肉,眼睛盯着荷叶鸡。

“我心中有佛。”他一口阿弥陀佛,一口烧肘子,佛祖、肚皮两不误。

“是呀!佛都被你气死了。”

“呵呵……那和尚立地成佛,不就又有佛了。”

“和尚是你,佛也是你,那你还修什么,金身如来吗?”想要修到那等境界她是看不到了,她凡人一名。

四戒难得高深莫测一番,面有佛的慈悲,“进是空、退是空,不进不退也是空,施主可看出其中襌机。”

她一哼,“不破不立。”

四戒一听,骤地睁大眼。“果然非寻常人,有慧根。”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好,真是好,破军的胆色可比天地,一个“破”字破开困局。

不会兵祸为乱,遍地尸骨了,真好。

“和尚不务正业真的好吗?你不去讲经却来勾搭我的小娘子,想让她落发为尼不成。”

南宫九离长臂一伸,将他的小娘子搂向胸口,目光森森的看向吃肉的野和尚。

“我不当尼姑的,头上没毛多难看。”光着脑壳像西瓜,冷风一吹凉厅厅,大雪一下,先冻僵的是头皮。

头上没毛的四戒心里中了一箭,好不伤心,他没毛很久了,想长也长不出来,注定是和尚命。

“你有一头好头发,墨黑如丝,滑顺柔细像绸缎,叫人一抚就爱不释手。”南宫九离看着和尚的光头,似有嘲意,无毛的人体会不到发丝随风轻舞的飘逸。

“嗯!我也觉得发美如瀑,轻轻一撩风情万千,谁家儿郎竞折腰,为伊扑风卷香嗅。”轩辕青痕状似不经意的撩发,发香暗送。

“有我就好,不需要其他儿郎。”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的女人无须其他折腰郎。

“九离,我从不知道你泡在醋缸里。”好酸,不过微微的醋意能增加感情的浓度,喝点酸改变体质挺不错。

“青痕,往后你会了解更多的我。”南宫九离笑着抚过她的唇,朝她丰美鼻头轻点。

“唉!和尚喝醋去,被你们酸了一身的小疙瘩,瞧见没,一粒一粒的小豆子,红通通的。”他指着鸡皮疙瘩,转头要走。

“别急着走,有事让你们做。”一路追踪还是有用的。

“什么事?”别又是看人夫妻打架,或是见贼埋赃,这位郡主的“嗜好”与众不同。

“看到没,左边第三棵柳树下,有个老妇扶着妙龄女儿,逆着人流往街口走去。”轩辕青痕递出千里镜。

“有什么不对吗?”母女相偕看百花仙子选拔,选完了自然回家。

“不对,那名女子脚步不稳,彷佛饮酒无法自己行走,表情也迷迷茫茫的。”凭着判案多年的敏锐,风沐功把千里镜一扔便往楼下跑。

“咦!他跑个什么劲?”四戒一头雾水。

“母子双魔连环杀人案。”轩辕青痕轻启樱唇。

“什么,是她?”四戒往脑门一拍,追着风沐功去。

“战三、龙七,去搭把手,要是让人给跑了,郡主我亲手帮你们剃度。”再捉不到人,她名字真要倒着写了。

两颗黑色头颅缩了一下,齐声答应,“是。”

战三、龙七倏地消失。

两个主子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连暗卫的命名方式也相同,战字辈、龙字辈师出同门,彼此相识,如今两个主子要喜结连理,自然能使唤对方的人。

“你怎么看出那名妇人有异?”人挤人当中,他见谁都相同,并无分别。

“她的手,头发半白的老妇不可能有一双洁白干净的手,指甲上还涂着凤仙花花汁,一把年纪了还爱美?那是小姑娘才会做的事,或是风尘女子,另外就是两人的动作。”

“动作?”

“她的手是扣在女子肩上,防止女子逃月兑,而女子放在她胸口的手是推而不是扶,还有那女子身上的细棉布衣服和老妇的粗麻布料格格不入。”

其实轩辕青痕早就预料到母子双魔会在此时此地出手,因为这里有他们要的妙龄女子,又正逢百花节,一夜少掉几个不会被人发觉,等到大家发现自家的女儿不见了,他们早就出城去,远走高飞。

所以她才耍横的要来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从这个窗台往下看,底下的情景一览无遗,因此在察觉老妇的诡异举动后继而盯紧她的下一步。

“你看得真仔细。”

“事关重大,怎能错过一丝一毫的疑点。对了,龙一,你跟初雪去收赌金,一个铜钱都不能少,敢不给就砸场子,打断他们的手脚,谁的钱都能欠,唯独我的银子欠不得。”银子没人嫌多,她家业大,养的人更多。

初雪抿着嘴笑,柔弱似连一块豆腐也提不动,而龙一粗壮,眉头一道刀疤更添凶相,冷着脸不说话时活似阎王,大人见了绕道,小孩一看啼哭不已。

但事实上两人的性格正和长相相反,初雪一出手绝不留活口,一把银月回旋刀杀人如割草,刀过留一线,血喷而出,龙一的不笑则是过于心软,他有三大原则,不杀老人、女人、小孩,除非真是罪大恶极,否则他都会给人一条活路。

龙一眉头上的伤疤便是他一时心善留下的,他放人一马,谁知一名七岁的孩子朝他挥刀,几乎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岭南王府的药房一堆药材,硬是用药吊着他的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坟头草都长了半人高。

轩辕青痕又点了两个龙铁卫,“还有你们两个别当柱子,去数数红花的数目,带着夭月去要银子。”

水清不清与她无关,她只知没人能抢她的银子。

每年的百花节,一人一朵的红花是要银子的,一朵红花一两银,是献给护佑百姓的百花仙子,凡是参赛的女子都能取走筐里红花的一半银子,由大会支付,赢得的红花越多,得到的银两便越多。

不过参赛女子向来不会提领这笔银子,算是孝敬劳苦功高的县太爷,她们要的是嫁入好人家,觅得良夫。

这算是各取所需吧,地方官赚得好名声和银钱,而姑娘们则获得良缘,各自不吃亏,心甘情愿。

偏偏很不幸的,长久以来的陋习被打破了,花钱买姻缘这种事放在轩辕青痕身上行不通,一她不愁嫁,二是和银子有仇,不搜括成山,寝食难安。

和两名龙铁卫、战十三他们一起回来,夭月无奈说:“郡主,这是领来的银子。”

不在人前时,夭月等人会恢复原有的称谓,他们不习惯喊小姐,觉得配不上自家主子的娇贵。

“多少?”一叠叠厚厚的银票,看得叫人心情愉悦。

“两万五千两。”她数花数到手软。

“啧!啧!我们家夭月长大了,会帮着赚银子了,可喜可贺。”这世上最美妙的一件事是数银票,而且是意外之财……

看着面额一百两、五百两的银票,轩辕青痕突发奇想,要不要去打劫几个土匪窝,行侠仗义又能黑吃黑,把土匪灭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行商、过路也更安全。

听到主子的赞许,黑着脸的夭月一点也不感到荣幸,她只希望这件丢脸的事石沉大海,永不提起。

“郡主,奴婢长大很久了。”她的意思是船过水无痕,不用特意记功,当奴婢的不管为主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就算叫她去死也义无反顾。

但显然地她主子有些理解错误了,轩辕青痕一脸兴味的打量夭月,从头看到脚,又看回她鼓鼓的胸,然后定在清媚娇颜,频频点头,像是识货人,看得夭月心里直打鼓,毛毛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都忘了你们到了年纪,是该成婚……”

“郡主……”

“郡主……”

男声、女声,无论现不现身,驿站的屋子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哀嚎声,对郡主的神来一笔苦笑不已。

“我想夭月是说她已为你做事多时了,有能力者不在乎年龄大小,等你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搞定后,再来安排后续的事,他们都跟你很多年,知道你不会对他们有所亏待……”

南宫九离的话一出,收获了不少感谢的眼神,他失笑地看见有人吁了一口气,也有人暗暗抹汗,他们余悸犹存,明显被自家郡主吓得胆颤心惊,犹如惊弓之鸟想逃。

“真是这样吗?你们真要有看对眼的尽管提出来,男的一套三进宅子,女的送嫁妆,郡主我对自己人可是很大方……”她鼓励婚嫁,不一定要绑死在她这条船上。

轩辕青痕一说,还真有人心动,连战字辈的都想“弃暗投明”,不过再一想就心如止水了,目前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拖家带眷的拼搏无法想象,跟着主子衣食无缺,即便身后事也不发愁。

“是的,郡主,属下们只想跟着你轰轰烈烈一场,不论上天下地,生死相随。”龙一代表所有的龙铁卫说出心底的话,他们都是将士的遗孤,大多无父无母,岭南王府就是他们的家,没有王爷和郡主,他们活得不如狗。

南宫九离却沉了脸,“咳咳!生死相随是我的事,你们想死死远点,本世子替你们安葬。”呵!还想跟他抢人,老寿星上吊……找死。

“世子爷……”自家的战字辈觉得丢人,世子爷的醋劲未免太大了,龙字辈兄弟说的是至死守护,他却满嘴酸的曲解,让他们面上发烧,很难为情。

“郡主,奴婢们也和龙大哥他们有相同想法,跟在你身边奴婢才能狐假虎戚,仗着你的势耀武扬威,习惯了作威作福,见人就打,奴婢做不来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夭月真的豁出去了,把平日的“仗势欺人”也毫无保留的说出口,指谁打谁,又快又狠。

看了看她的龙铁卫,再瞧瞧一脸倔强的武婢,好笑又好气的轩辕青痕忍不住笑岀声。

“好,跟,天涯海角都带着你们,谁要敢叫苦,打得他满地打滚学驴叫。”

“是!”

有人真学起驴叫,有人直接往地上一滚,滚得不亦乐乎,逗得轩辕青痕哈哈大笑,笑得整个人往后仰,差点跌倒。

“小心。”面色绷紧的南宫九离及时伸手一扶,他看这些围着南岭郡主转的侍女、护卫,是越看越不顺眼,多了碍眼的小虫子,她不是他一个人的。

“没事,太高兴了,人生难得一乐事,每天三大笑活得长寿,你别板着脸怒上心头,我可要活很久很久的,你不能比我早死。”她受不了生离死别,她要她在意的人都在身边,看他们慢慢变老。

“嗯!”他一点头,手没放开,一直放在稳纤合度的小蛮腰上,看似搅扶,实际上是大手贴腰,让人靠在胸前。

他无时无刻的找机会为自己正名,让人记住她是他的,即使两人的婚事还悬得很,他仍要造成事实,不论是皇上或祖母,甚至是其他阻力,他都会一一克服,不让人蓄意拆散。

有龙铁卫问:“郡主,我们这次赚了多少?”城里的哭声大到月里嫦娥都听得见,真悲凉。

眉头一扬的轩辕青痕摇摇纤指,意指不可言,“哪回我们到塞北,塞北牧场的马随你们挑,不管千金、万金都买得起,只有我们不要的,没有想买要不到手的,郡主我发财了。”

“哇!真好。”银子随便花。

“真有赚那么多吗?”如果可以,他想要像踏月这般的千里马。

初雪声音柔细的说着,“不要怀疑,城里三十五处赌坊都投了银子,一比五十,想想郡主不怕赌大的豪气,不赢个十万白银她会看在眼里吗?”

她是经手人,看到收齐金额也惊愕不已,整个岭南三年的税收也没这么多吧!吓得她草木皆兵,怕输了的赌场不甘心,带人打上门,想把输掉的银子又抢回去。

“我跟着青痕下注,小赢五万两银子。”果然赌博不是一夕致富便是倾家荡产。看到世子爷面上小有懊恼,似乎有些遗憾手边能动用的银子不多,错过大赚一笔的良机,众人面面相觑,暗自臆测郡主海捞了多少血汗钱,不会全城一夜变穷吧!

无一遗漏的,凡是针对此次百花仙子选拔有赌局的地方都涌入大笔的赌金,数目之大叫庄家们有大捞一笔的暗喜,以为是来了冤大头,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为博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此时不赚更待何时?

然而若真是冤大头,又怎会四处都下注?

只要互通消息,就能知道此事有鬼,偏偏每个庄家都想暗暗发财,不肯告知同行有这么

个傻子而瞒下来,想闭门数银子,这才造成难以估算的损失,银子银孙没捞着反而把祖宗赔出去,由此可知人一自私,得不偿失。

轩辕青痕这一赌,城内全部赌场关门大吉,每个大东家都破产了,无力东山再起,反而令平成县迎来前所未有的太平日子,家不闭户、路不拾遗,没有凶神恶煞强索保护费,出入平安,再无恶霸欺男霸女,鱼肉乡里。

这也是一件好事,恶人没钱了也就无法为恶,只能看人脸色龟缩过日,暗暗咒骂横扫全城的可恶赢家。

轩辕青痕看向也难得面带笑意的风沐功,“风沐功,你逮住了母子双魔,下一步要怎么做?”

真不容易呀!追了他们整整月余,差点又被跑了。

风沐功拱手一揖,“启禀郡主,下官准备将人犯押回岭南,依照律令,这两人将被处以极刑,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没想到只有两个人,却让他们大费周章,其狡猾堪比狐狸,让人疲于奔命。

“真是母子吗?”她一直有这方面的疑问。

面色一凛的风沐功语气冷肃,“老妇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所假扮,洗去脸上的伪装后,面容颇为清秀,至于男子,诚如郡主所料,他非孩童,而是年近四十的成年男子,身形矮小是因为是侏儒,为了逃月兑,模仿孩子的啼哭声使我们分心,趁机逃到屋外大喊救命,哭着说我们是人贩子,反而让附近居民误会我等。”

他们跟踪妇人到了一处民宅,里面除了被带回去的女子外,另有七名昏迷不醒的受害者,那名男性凶嫌正俯身吸吮其中一名女子的血,他们自然立刻破门而入,阻止危在旦夕的女子,也避免两人再危害百姓。

谁知那名男性凶嫌狡诈,居然伪装孩童倒打一耙,所幸侏儒只是身材矮小,面容一看便知是成年人,很快便解除居民们的误会。

“两名嫌犯既非母子,亦非夫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男子身为侏儒,深受旁人异样眼光与欺凌,故而长期躲在家中,鲜少见人,并暗中习武,后来得知血月教,深信血月教的仪式能改变他的处境,让他变成正常人而行凶。”

根据女子供词,两人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子女,但府中的人一个个被男子取血杀害,父母发现异样要处置他,他却反过来杀害众人,府内数十人皆惨遭毒手,祖父母、亲爹亲娘、叔伯婶娘、兄弟姊妹,连同下人都难幸免。

最后只剩一妹,也就是她自己,她跪求兄长饶过一命,而后两兄妹狼狈为奸,变卖家产四下行凶,一人找寻猎物,以帮佣为名潜入宅子,一人逞凶。

而目前所知已遭杀害的女子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受害者并未被发现,因为死的皆是女子,又死得不光彩,因此大多的家属选择隐瞒,保住女子死后的名声。

“既然已经破案了,那就把人送回去,顺便把我这次赢的银子运回王府,交给父王,说是女儿的孝敬。”父王肯定会被她吓傻了。

运?

这字用得多巧妙,得有多少银子才需用运的,一般人也就几匣子随身携带,财不露白。

当风沐功看到五大箱要双人抬的银子,不由得当场楞住了,久久无法言语,若非他全程跟着,连他都要怀疑郡主做了什么缺德事,竟公然打劫国库。

“郡主呢,不跟下官回岭南?”他把人带出来了,返程却不见人影,怕是不好交代。

轩辕青痕笑咪咪地说:“我呢!自是跟世子爷走喽!都来到汝南了,总要走走看看,哪里有热闹就往哪去。你跟父王说我要嫁人了,叫他赶紧清点我的嫁妆,咱们来个惊世骇俗,吓死京里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先生,别人十里红妆,咱要百里送嫁,用绝对的实力辗压,不让人轻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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