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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冠群芳 第三章 端阳送香囊

端阳节在即,往昔温绿姚有制作香囊分发给所有家人配戴的习惯,她每年都相当重视,连香材都要亲自去药铺挑选,而温家人也会配戴整整七天,他们个个乐于接受温绿姚的心意,不乐意的唯有邵姨娘及温绿嫦。

送香囊一开始是温绿姚小时候学做女红时一时兴起,帮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温绿嫦不戴也就罢了,偏偏把香囊丢了,还被温安勋捡着,拿着香囊就去跟父亲告状了,温老爷发了脾气骂温绿嫦骄纵,还索性让家人戴足七天。

本来只是个小插曲,谁知隔年秦西城发了场疫病,规模虽不大,但还是人人配戴香囊防疫,端阳节到时,温绿姚便又给家人都做了一个,还吩咐院落里的人也要帮忙缝制,给温家所有奴仆都配了一个香囊。

自此之后,温绿姚就年年给所有人准备香囊,成了惯例。

温家人觉得每年收到温绿姚送的香囊很是贴心,邵姨娘母女则是每年收到香囊就会想到那年被斥责的往事,自然不太乐意,可过去有温老爷、现在有杨氏的要求,她们还是得年年至少戴满七天。

这日温绿姚领着绵绵要出外去挑选布料及香料,临到大门口就看见门房的侍仆在与温绿嫦的侍女琇莹争执着。

“大小姐分明吩咐了要用马车,你也说没问题的,怎么现在又说没马车了?”

“我的小祖宗,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二小姐早几日就吩咐午后要用马车,今天早上你来说大小姐要用车,我问你是什么时候,你说早去午回我才应下的,今早派人去了宁心阁问出门时间,你说大小姐还不一定出门,我说马车务必午时前回来,你也应了的,现在你说大小姐睡迟了要用马车,可马车已经应了午后让二小姐使用的啊!”

“事情总有先来后到吧!”

“论先来后到也是大小姐比较晚订时间啊!”

温绿姚皱了皱眉,温绿嫦找她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端阳到了更爱借题发挥,她本想息事宁人,她徒步出门便好,那头邵姨娘已经与温绿嫦一起来到大门口了。

温绿嫦听到门房的人这么回答,当下脾气就上来,出声斥责,“怎么,我这个小姐要用马车还得听你一个侍仆安排了?”

“大小姐,奴才早在琇莹来吩咐用车时就告知过的啊!”

“我出去是要为杨老夫人挑选寿礼,你敢担误?”

“大小姐,要不您与二小姐并车可否?这是二小姐多日前就订下的时间……”

“并车?我们去的地方一样吗?你一个奴才还敢为我安排行程了?”

温绿姚听了一小段便明白了,怕是今早听到门房的人回覆下午她要用车,温绿嫦就想好这一出了,过去她懒得与温绿嫦吵架,常常会主动退让,而温绿嫦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就喜欢让人看见她绕路走的样子。

可看见温绿嫦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又听她提到杨老夫人的寿宴,温绿姚敛起了表情,这个寿宴……真真是在她心上点起了一把无名火。

温绿姚这回不忍了,对着绵绵交代道:“你偷偷去给门房的人支招,让他们派人去询问可不可以支用夫人的马车,记住,要说给大姊用而不是给我用,你去说的时候也不要让大姊的人碰上,交代门房的人去问也不要提及我的名字,明白了吗?”

“明白。”

“去吧!”

绵绵应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吩咐回来,温绿姚不急着上前蹚浑水,也没回院落等消息,就这么远远的在院子寻了个树荫下的大石头坐下,看着门口上演的好戏。

不一会儿,杨氏身边的喜翠来到了大门前。

“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喜翠倒也不先说来意,看来是得了杨氏的交代,要问清楚情况。

温家的马车除了杨氏及温安熙有专属的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共用,所以一直都有出门要用车必得先预定的规矩,门房的人也以为早上对琇莹说的就算是交代了,所以时间一到自然为温绿姚给套好了马车,没想到琇莹却来吩咐邵姨娘及大小姐立刻要用车。

听完门房交代的所有过程,喜翠便代杨氏发话了,“夫人说过马车有限,要用得先知会是规矩,邵姨娘没有知会,该当让二小姐使用,但想及二小姐心善,必不会让邵姨娘步行出门或是因为没法出门担误了事,夫人交代让二小姐使用夫人的马车即可。”

温绿姚听完,这才领着绵绵上前,装做方才的一切她全不知情。“怎么了?门前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门房的人立刻上前陪笑,“二小姐,是这样的,马车的调度出了些问题,夫人说可以让二小姐用她的马车,您稍等一会儿,奴才立刻吩咐人去套车。”

温绿姚望向喜翠,“这是喜翠姊姊在这里的原因吗?不用麻烦了,那马车是母亲的,我不好占用,万一母亲突然想出门呢?反正我只是上街去买些布料、香料回来做香囊,东西也不重,我跟绵绵走着去就好了,真的拿不动让布料行、药铺的人送过来就好。”

听到是要做香囊,喜翠露出了笑容。“这怎么行,要做那么多香囊,布料、香料肯定少不了,夏日已至,夫人不爱这时候出门,用不着马车,二小姐就坐夫人的马车去吧!”

温绿姚也不浪费时间推辞,总之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烦请喜翠姊姊代我向母亲道谢。”

“是,喜翠定会代为转告。”

这时,门房的人已经套好了马车来回禀,门房便把两边的祖宗都给请上马车。

温绿姚也没多看温绿嫦一眼,就领着绵绵上了马车。

邵姨娘母女明晃晃的被打脸,上车时自然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温绿嫦。

杨氏及温安熙的马车,和备用的马车大小、舒适度自然都是不一样的,一样都是庶女,凭什么温绿姚就能得到偏爱?

更别提前几日她们得到消息,嫡母居然那么操心温绿姚的婚事,相中的还是唐司。

唐司随着父母来温家做客时,温绿姚也没给过他几次眼神,嫡母怎么就想着撮合他跟温绿姚了?如果这样都能撮合,那凭什么不能是她?她有哪里输温绿姚?

嫡母担心唐家看轻温绿姚的庶出身分,竟然想要把她记在自己名下做嫡女,这太不公平了!

邵姨娘知道女儿这神情是为了什么,说来要论对唐司的心意,绿嫦可一点都不输温绿姚,她想过唐司是嫡子,绿嫦要得偿所愿有些困难,但没想到面临同样问题的温绿姚,杨氏竟然是打算直接把她记到名下。

“这一回杨老夫人寿宴,夫人已经决定带你们两个一同前去,我会为你好好挑个寿礼,你务必争取在众人面前有好表现,对你相看亲事有好处。”

温绿嫦对娘亲的话听若未闻,她一直讨好嫡母虽然是娘亲的意思,要让人知道温家已经有适龄相看亲事的小姐了,但更多的心思是想借机向嫡母表达自己心仪唐司,可她尚未来得及说嫡母就动了念头,还是为温绿姚动的。

邵姨娘叹息,“你就真这么喜欢唐司?”

“娘,女儿就要他,不想要其他人了。”

“不管如何,这个寿宴你还是得去,这是你出头的机会,若能接近唐司更好,若夫人要去谈亲事,唐家要的是哪一个才是关键。”

温绿嫦噘起嘴,“我及温绿姚与唐司都不相熟,若唐司要的是嫡女我便输了,我不能赌这一回。”

邵姨娘思绪幽幽回到当年,“都怪娘,当初生下你后因为你生得漂亮讨喜,老爷也非常喜欢,时常来我这里,我未出月前一直听说夫人很喜欢你,怎知我出月后除了满月及双满月,她就再没抱过你了,想来是即便我未出月不能跟老爷同房,老爷还是宁可待在我院里,惹恼了夫人,这才让后来出生的绿姚得了她的宠爱。”

温绿嫦最不喜欢遥想当年,如果当年那么做是错就记取教训,如果是没有其他的选择,那就别再去想那些无意义的事。

“娘亲,过去的事无须再想,现在我想要的是能改变母亲念头的方法,或是……能直接让唐家选择我的办法。”

邵姨娘疼爱女儿,自然会想法子为她筹谋,她托起了女儿的手,放在手心拍了拍,“娘会为你想个方法,但你要明白,你一个姑娘家,要能让你亲近唐司的方法不会太保守,你可有心里准备?”

“我可以。”

“我明白了。”邵姨娘握紧女儿的手不再说话。

绵绵实在不太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过去做香囊时小姐为了省麻烦,总是所有奴仆统一挑一种布料,只有几位主子要用的香包才会特地挑花色纹样,但这一回小姐竟然挑了好几种花色。

而来到药铺,还有更令她疑惑的。

“掌柜,可否问一下,端阳用的香囊,香材可是只有一种可挑?”

若是要做一般的香囊,香味自然可以任凭喜好挑选,但端阳的香囊有趋邪防疫的药效,不是一般香料可以办到的。

“自然是有旁的,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香味?”

“我要那种味道不恼人,但容易沾身的,最好香味还可以持久数日以上。”

“这……有是有,但可以选择的不多。”

“不多无妨,我只需要两种,其他的挑选一般香材即可。”

“好,我先为姑娘搭配几种来让姑娘挑选。”

“劳烦你了。”

掌柜命人去挑选后,就让伙计把她们请到客席休息。

此时绵绵才开口问:“小姐这回似乎在香囊上花了不少心思?”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小姐这是为了什么?”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出错。”

这句“生死攸关”可吓着绵绵了,秦西城已不再发疫病,这香囊应与疫病无关,那怎么又会生死攸关呢?

“小姐,您别吓奴婢。”

温绿姚方才不知想什么出了神,因为绵绵这话才回过神,她回头看着绵绵眉头紧锁的样子,安抚地露出微笑。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没事。”

“小姐……”

“你的工作就是帮我盯好制作香囊的过程,什么颜色的香囊配上什么香料一定要把关好,那么就一切都没问题了。”

“是的,小姐。”

调好香材后,温绿姚亲自去挑选两种香味特殊的香材后,其他的就让掌柜自行调配不与这两种香材相冲突的香料。

“再请问掌柜,贵铺是否有种药材,名为庶香?”

掌柜捻了捻山羊胡,似乎很好奇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种稀罕的药材。“庶香罕见,一般药铺都不会备着,偶尔得了一株也是镇店之宝,卖价可不便宜。”

“价格好谈,但我急需这项药材。”

“这药材小店没有,估计整个秦西城都难找,但我识得一药商,或许能打听出来,要不姑娘再过几日再来问问?”

温绿姚脸上流露失望,其中还夹杂了一丝忧虑之色,绵绵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急需这样药材,但想来一定十分重要。

小姐前一阵子便让她交代二太寻找庶香了,只可惜二太寻遍了秦西城都没能找到,后又转向药材商询问,但目前都与这药铺掌柜回答的一样,只能等消息。

掌柜看温绿姚买了那么多香料,要买的药材价格也不低,便主动说了,“要不姑娘告知府上何处,一有消息我就派药铺里的小厮去回覆姑娘,可否?”

“那便太好了。”温绿姚重新展露笑颜,让绵绵详细告知掌柜温府所在。

端阳节一早,所有人都得到杨氏那里请安。

宁瑶阁中已经准备好的一个个锦盘里,放置了各种不同颜色的香囊,一个锦盘一色,十分统一,而另有一个锦盘放置了数个布样较为精致的香囊,这是温绿姚亲手做的,要给家人配戴。

这些锦盘每个院落会送去一个,绵绵喊了几名侍女一人托着一个锦盘,便随着温绿姚前往宁琼阁了。

宁琼阁里,所有人都已经到了,也请过安了,杨氏知道温绿姚会送香囊来,便让所有人等着,温安熙夫妻与杨氏亲近,自然少不了话题,顾姨娘及温安勋等的也安分,就是邵姨娘母女有些不耐。

温绿嫦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指甲,温绿姚进来时她只淡淡瞥了一眼,轻嗤一声。

“绿姚,你来啦!今年的香囊好像特别不一样呢!”杨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毕竟有个女儿这么贴心每年端阳做香囊给她,而且从不假手他人,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绿姚给母亲请安。”

“来,过来,我看看你的手艺又进步多少了?”

温绿姚招手让绵绵跟着,然后上前站到了杨氏的身旁,杨氏一把将她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

“母亲,您别笑话绿姚了,绿姚的手艺也就这样,只是今年用了点巧思,给每个院落配上了不同的颜色。”

“喔?我瞧瞧。”

绵绵福身把托盘推前了些,温绿姚拿起上头其中一个香囊,亲自帮杨氏戴上,“绿姚为母亲挑的香囊是牡丹花的纹样。”

绵绵又示意一名侍女把一盘香囊交给喜翠。

杨氏托起腰间的香囊,气味清淡,夏日里如果闻太浓郁的香味反而太腻,这样清淡的香味正好。

“你真是有心了,缝制这些香囊很辛苦吧?”

“不辛苦,给母亲、几位姨娘及兄弟姊妹缝香囊又有什么,倒是我院里的人辛苦些,得缝制所有人的香囊。”

杨氏听了开怀,呵呵笑了几声后才回道:“我还不知道你想着什么,赏,有帮忙缝制香囊的每个人都有赏,可以了吗?”

温绿姚连忙站了起来,福身给杨氏道谢,杨氏任由她谢完才把她拉着又坐到身边。

余宛青丝绢掩口,轻笑了起来,“母亲对二妹真是偏宠呢!”

“你这孩子莫不是吃味?”

“媳妇哪敢,二妹这么贴心,母亲疼她不是应该的吗?”

“大嫂别笑话我了,宁渊阁也有呢!”宁渊阁便是温安熙夫妻的院落。

听到温绿姚这么说,绵绵便示意了跟来的那些侍女,把要给各个院落的香囊都送到了各个主子面前,回去分发给下人。

温安勋与姊姊感情一向很好,自是一拿到就要好好品监一番,满意了才交给跟在身后的侍仆,顾姨娘那头也是一样,邵姨娘倒是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侍女收下了。

温绿姚站起身,一一把香囊送到其他的家人手中。“大哥、大嫂,这是鸳鸯纹样的香囊,送给你们。”

“多谢。”

她一个福身,继而走向了顾姨娘。“绿姚给姨娘备下的香囊,纹样是茉莉。”

把香囊双手奉上给顾姨娘后,她又拿起另一个递给了顾姨娘身旁的弟弟,“安勋,这竹子纹样是给你的。”

“谢谢二姊。”

温绿姚接着走向另一侧的座位,来到了邵姨娘及温绿嫦面前,“邵姨娘、大姊,这芍药纹样的香囊是送给邵姨娘的,月光花则是给大姊的。”

温绿嫦把两个香囊都给接了过来,依然是看也没看就交给了身后的侍女。

温绿姚见了,露出许久未见的天真烂漫笑容,问道:“今日端阳,邵姨娘及大姊不戴上香囊吗?”

杨氏斜倚在矮几上,笑意未敛,却看了邵姨娘及温绿嫦一眼。

邵姨娘接收到了那个眼神,只得拿过香囊,这一看才想起刚刚温绿姚说的,香囊是芍药纹样。

牡丹高傲富贵,芍药娇艳妖娆,温绿姚送她芍药纹样的香囊,乍看之下似是一种称赞,但若与牡丹一比,什么意思可是自由心证了。

温绿嫦看到香囊更是生气,险些就要把香囊丢在温绿姚胸口上,这哪里是月光花,根本是牵牛花!

温绿嫦觉得牵牛花低贱,向来不喜欢,可她最近好不容易在杨氏面前博得了些许好印象,可不能因为这个香囊而尽数毁了,只得冷着脸接下。

邵姨娘也看出来了,结合自己手上的芍药香囊,她可不相信温绿姚是无心的,却也只能示意女儿戴上,温绿嫦心不甘情不愿的照办。

见她们听话,杨氏这才开口,“端阳配戴香囊是习俗,也可趋虫防疫,咱们温府的规矩是戴足七天,可别取下。”

其他人自然没异议,邵姨娘及温绿嫦再不甘心也只能应好。

温绿姚这才一脸放下心来的样子,又被杨氏给招了回去。

杨氏见方才上的茶都喝得差不多了,便要人再续茶,她今天让人备了茶点,是绿豆做的,佐茶相当爽口。

“后日便是去杨府参加寿宴的日子,寿礼是该备的,但你们斟酌着备,咱们是自己人,心意到就好了,可千万不能铺张浪费。”

邵姨娘嗤之以鼻,认为杨氏只是在说场面话,杨老夫人是杨氏的母亲,六十大寿怎么可以随意送个寿礼就好,再说了,温家是什么人家,送得寒酸岂不让人笑话,但她想归想,口头上还是应和着杨氏。

“夫人说得对,我们会留意的。”

得到准话,杨氏又望向温绿姚,“绿姚,你也一样。”

这一回她带着三个孩子去杨家,温安勋不爱这样的场合早早就拒绝了,杨氏也没强迫他,温安熙毕竟是亲外孙,肯定得去,至于两个女儿则是要让其他人知道温家有两个可以说亲了的适龄女子。

“母亲放心,绿姚记着的,绿姚准备的寿礼不花多少钱,就是要费些心思。”

这倒让杨氏好奇了,“是什么寿礼?花了什么心思,也说来我听听?”

“这是给老夫人的惊喜,自然不能太早说,但绿姚相信一定能让老夫人满意的,或许连母亲都会很开心也不一定呢!”

“你完全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杨氏笑着说,但也明白既是惊喜就不会太早揭晓,总之也不过是两天时间,再等等就知道了。

倒是一旁的顾姨娘跟绵绵使了眼色,但绵绵却回以一脸懵,表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顾姨娘原本想帮温绿姚备礼被拒绝,她担心极了,就怕女儿备的礼不够贵重让人看笑话,她看邵姨娘那模样,虽然嘴上对杨氏说了会守本分不铺张,但凭着快二十年的相处,她哪里不知道邵姨娘是说一套做一套。

绵绵这边的确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备礼了,而且最近整个宁瑶阁都在缝制香囊,要说是自制的寿礼也不可能,倒是前一阵子来了封特别的信,会不会跟寿礼有关?

但小姐特意交代过那封信的出处不可泄露,而且内容是什么绵绵也不晓得,根本无从说起,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请安结束后,所有人陆续走出宁琼阁,顾姨娘喊住了温绿姚,还特意让她放慢脚步,让所有人先行。

邵姨娘经过时只斜睨了她们母女一眼,彷佛在笑话她们像是藏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高傲地带着温绿嫦走远了。

她非常有信心,她送的寿礼温绿姚肯定是比不上的。

温绿姚也知道娘亲想问什么,她跟在娘亲身侧默默前行,也不主动开口,直到顾姨娘自己问了她。

“你到底备了什么寿礼,上得了台面吗?可别被温绿嫦给比下去了。”

“娘,送礼是看心意,不是看价值。”

一听温绿姚这么说,顾姨娘的心就凉了半截,她还指望夫人给自己女儿相看一门好亲事,若寿礼太草率,会不会影响夫人对绿姚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她实在不想送得比邵姨娘寒酸,要不然那对母女又不知要怎么看她们两人的笑话了。

“绿姚,杨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寿礼要是太普通他们看不上,你终究是代表温家去贺寿,礼还是贵重一些好。”

“娘,您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您要相信我。”

“连绵绵都不知道你送了什么,可见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顾姨娘想了想觉得不行,抓住温绿姚的手就要往外走,“绵绵,你去让门房备车,我要带小姐出门一趟,再备一份礼。”

绵绵偷偷看了小姐一眼,知道小姐不会允许。

温绿姚也的确阻止了她,“别去。”

“绿姚……”

“娘,您别为难绵绵了,礼我已经备了,是绵绵经手的没错,只是我没告诉她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备给杨老夫人的,但总之礼确定备好了,您若有钱再去备一份礼,不如把银子给我。”

顾姨娘皱起眉,这还是女儿第一次跟她要钱,“你怎么跟我要银子?你有急需是吗?发生什么事了?”

温绿姚连忙笑着安抚,“娘,没事,我跟您说笑呢,再说那是银子啊,给我当然好,我是商贾之女,可爱钱了。”

“你啊!”顾姨娘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我就信你一回,你若把事情办砸了,看我怎么治你。”

“知道了,娘,您不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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