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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十章 替大伯子治腿伤

“璃郡王言重了,宜安公主只是过府探访靖王夫妇,如何有辱皇家教养,更别说以皇家与靖王府的关系,靖王只有更欢迎公主到访。”谁也没料到为宜安公主缓颊的竟然是和太子不对盘的八皇子,他正气凛然,振振有词为宜安公主出声,换来她感激的眼神。

反观太子的表情是一副被抢了锋头的不悦,这人凭什么替他妹妹出头,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与老八何干,这是踩着妹妹的头博声名,再压他一头。

酒楼大厅内用膳的客人耳朵竖得老长,就怕漏听了皇家人自爆的八卦。

司徒风绝却是铿锵有力地说:“不递帖,公主大清早闯我靖王府这件事本郡王可以不追究,可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只想一访我夫妻寝室,本郡王就问太子和八皇子,廉耻何在,谁家教出的教养呢!”

你不仁,我不义,原本可以若无其事的各自安好,偏你们管不住妹妹外还要博回面子。

司徒风绝不想闹大,给了皇家面子,可是章皇后和太子非要自取其辱,以为众口铄金,他迟早得屈服,却没想到他一巴掌打得响,看他们如何收场。

“这……”八皇子面色讷讷,真被堵得无话可说。

“她……她走错了,公主对王府……呃!不熟。”太子硬着头皮来扳回一局,可是这解释太牵强了,反而欲盖弥彰,靖王没有女儿和妾室,却有三个儿子,若是遇到有人居住的院落就该回避,这才是为礼之道。

世子和璃郡王都是成亲的人,公主进已婚男子的寝居合适吗?她是自荐枕席吗!

“太子话说反了,本郡王倒觉得她熟门熟路,不必世子妃领路,她就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见着了我家郡王妃劈头就怒气冲冲的威胁,好像她才是主人,郡王妃是下人。”颐使气指,骄矜刁蛮,毫无公主的气度。

“夫君,公主好凶,跟我在温州城街上看到的泼妇没两样,她还要打我……呜呜,你们京城的女人好可怕,还没我们乡下地方的女子来得知书达礼。”风灵犀这一剑插得深,她小白兔似的投入丈夫怀中,指责声娇柔却清晰,让人听了心生不舍。

宜安公主百口莫辩,众人看她的神情就是没教养的悍妇,又想着皇后连自个儿女儿都教不好,有资格为一国之母吗?

“不怕、不怕,本王在呢!她不敢打你。”司徒风绝拥着妻子,看向宜安公主的眼神极其冷漠。

“可是大家都说你打公主,你打了吗?”

司徒风绝一笑,笑得恍若雨后见晴空,让不少女人为之倾倒,也包括想冲上去拉开风灵犀的宜安公主,“公道自在人心,公主说本郡王打了,那就算本郡王打人,不过公主最好想一想,为什么挨打。”

没被打的宜安公主听不出司徒风绝话里的意思,她依旧我行我素想用公主的身分以势凌人,达到想要的目的。

但是……酒楼围观的人群里,冒出一个声音——

“该打。”

“是谁说的,给本公主站出来。”不想活了吗?连她也敢冒犯,她只需一根指头就能将人辗成肉泥。

“本来就该打,璃郡王都成亲了,公主还死缠烂打,人家不打你打谁,你将郡王妃置于何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一见郡王妃柔弱无助的模样,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义愤填膺的仗义勇为,指责宜安公主仗势欺人。

“你是谁,把你的帷帽摘下来,让本公主看见你的脸。”宜安公主就是仗势,无须开口就有内侍上前捉人。

“你……你想干什么……”女子边喊边往后退。

风灵犀见状,声音绵软的轻喊,“姑娘别怕,有你的仗义直言,从今日起,风家名下的铺子都给五折优惠。”

五折?

什么意思。

酒楼里的客人们面面相觑,接着就见柜台内的掌柜徐徐走出,手背于后,也没看出他做了什么,走近女子的内侍忽地往地扑倒,摔成一只大乌龟,他头一抬,两管鼻血用喷的喷满地,门牙掉了两颗。

“姑娘,老叟风朝,如意酒楼、四季衣坊、八方茶居、金玉满堂首饰铺等皆风家名下,这张金卡赠于姑娘,以后你到这些铺子只需付一半价钱。”

什么,这么好?一半呀!那可省多少银子……

“有金卡,还有其他卡吗?”有人问了。

“金卡之上有天王卡和至尊卡,天王卡是三折优待,花费一百两只需付三十两银,至尊卡则是一折。”等于是白送了,只收些工本费,本钱可拿不回。

“没有不用付钱的吗?”

这话一出,众人哄笑,这跟吃白饭有什么两样,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掌柜地慢条斯理的回道:“有,东家的至亲,无冕卡,不过你们别指望了,与你们无缘。”

风朝话一落下,大家都笑了,可笑着笑着,众人突然怔着,刚刚是璃郡王妃赠金卡,她好像就姓风,那她是如意酒楼的东家?

连连的抽气声一个接一个,抽气之后是难以置信,没有最有钱,只有更有钱,璃郡王妃的爹娘给了她多少陪嫁?

在一阵惊讶声中没人发现拿金卡的姑娘已经离开,酒楼的跑堂悄悄地送她走后门,因为一时的心生怜悯,她占了一生最大的便宜。

“太子哥哥,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这事悄然无声的过去。”宜安公主着急的扯拉太子的衣袖,因拉得太急还扯下绣缝在龙目的金珠,四爪白龙成了独眼龙。

“别心急,冷静,本宫不会轻易放过璃郡王,他若成为驸马倒好商量,否则……”血祭他的士兵。

“太子哥哥……”她静不下来,看到璃郡王眼露温柔帮另一个女人拂去额前碎发,她嫉妒得快要发狂。

太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拍她臂膀,接着对司徒风绝说:“咳!璃郡王,既然你承认打了公主,那我们来谈谈该怎么处理。”

听他存心找死,左眉一挑的司徒风绝偕同妻子走过太子面前,进了不远处专为东家准备的厢房。

见状的太子也跟进,随后是八皇子及其随从,宜安公主瞥瞥扭扭的走在最后,想靠近司徒风绝又怕被他推开,狠狠打击她的尊严。

司徒风绝不以为然,“打了就打了,难道要她打回来?”

若是如此想,可真是痴心妄想,别说他没打人,就算真的动手了,公主虽贵为皇家女儿还打不得一名郡王,他是臣,却是皇上的臣子,不是公主的家臣,她无权对朝廷重臣出手。

“咳!咳!宜安毕竟是个公主,这个面子总要给她,因此本宫的要求并不为难,只要你……”

没等他说完下文,冷然相视的司徒风绝截断他话尾,“太子殿下,有些话还是不适合说出口,以免自取其辱。”

闻言,太子眼微眯,迸出厉色,“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本宫是太子,日后这天下是本宫的,识时务的人通常活得长,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应该很清楚。”

他以帝王之名威胁,可司徒风绝夫妇全然无惧。

“你问过八皇子了吗?”娇女敕嗓音轻声一笑。

太子倏地转头看向风灵犀,睁大了双眼,气势汹汹像要吃人似的,彷佛等等要一口咬下胆大包天的她的脑袋。

就连八皇子自己也一脸惊骇,不知该佩服她敢虎口拔牙,还是一剑杀了她,不让她祸水东引。

长睫掀了掀,她笑暦如花,“我说错了吗?太子有朝一日登上大统,肯定需要八皇子辅佐左右,不然孤木难成林,良师益友很重要,跋山涉水兄弟来搭桥,江山很重,一己之力扛不动……”

她像是在劝人兄弟和睦,兄友弟恭,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可话里暗藏玄机,透着深意,同时敲打着太子和八皇子,他们想要那个位置还早得很,你争我夺要看父亲放不放手,在这里互咬徒增笑柄。

司徒风绝对妻子只有护短,收起一身戾气轻握她的手,“郡王妃说得是,真是有大智慧,为夫听了都忍不住惊喜,女子若能出仕,你肯定是官拜三公,无人能出其右。”

“夫君,你别在人前哄我了,怪难为情的,你看我都脸红。”她轻捂桃颊,嫣红似霞。

“为夫句句真心,绝无一句虚言,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此见识,为夫欣慰。”她又在扮猪吃老虎了,她的敌人前世没烧高香,这辈子只好下坡走。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彻底被当摆设的太子等人被晾在一边,无举足轻重似的,让原本对立的太子和八皇子心生怒意,眼神一对上便有暂时联手之意。

先放下敌对,把眼前共同的敌人给拿下,有他在一旁阻碍,谁也讨不到好处,只有一直处在下风。

“璃郡王和郡王妃感情深厚,本宫看了也替你欢喜,不过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多妻多福气,哪能只守着一个女人,日子也未免太无趣了。”你不想要,本宫非要塞给你,添添堵也好。

“是呀!皇妹可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份,既然她对你情有独钟,本皇子也不做坏人,你挑个日子进宫和父皇说说,公主为大,郡王妃为小,亦是皇恩浩荡。”

他辅佐?他看来是屈居人下的人吗?

八皇子记恨风灵犀没将他放在眼里,以辅臣之位嘲讽他能力不足,堂堂皇子岂有忍气吞声之理,他们在那目空一切的晒恩爱,他便要棒打鸳鸳,让两人再无法双宿双飞。

女人在意的永远是另一个女人,丈夫身边多了一朵解语花,当妻子的还笑得出来吗?

“太子和八皇子的美意本郡王心领了,娶妻娶贤,纳妾纳美,试问两位模着良心说句实话,公主贤惠吗?她的容貌又胜拙荆几分,不美不贤又骄纵蛮横,这样的女子你们敢娶回去?”不想要脸就把脸撕了,皇家做的丑事还少吗?宜安公主脸色瞬间惨白,不仅恨司徒风绝的恶毒,更气两个兄长把她推出来,把她的脸皮扯下来踩!

“公主她……”太子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他实在没法厚着脸皮替亲妹说好话,郡王妃丽质天生,美似天上的仙子,连他都有点心动,而妹妹……不是不好看,却少了一点灵气,硬生生折了几分颜色。

“这……”八皇子一顿,面色转阴,心里颇为埋怨宜安公主的不长进,占尽了天时地利却输了人和,容貌不如人,害他想为她争辩两句都觉得丢脸。

司徒风绝对妻子的溢美之词令两位皇子哑口无言,看他们无力地挣扎着,如同上岸的大鱼,他心中那口郁气可是一吐而消,想要算计他也要看府中贤妻同不同意。

宜安公主看两个兄长连半句话都没替自己说,顿时受不了了,怒喊道:“司徒风绝,你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公主吗?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推三阻四的给本公主难看,你真当本公主奈何不了你吗?”真要逼急了她在他汤水里下药,一度春风后生米煮成熟饭,看他敢不认帐。

被人嫌弃到一无是处的宜安公主气红了眼,公主有公主的骄傲,岂容人一再的诋毁和挑剔,向来只有她给人罪受,没人敢气着她,她再不一展本事真要被人瞧扁了。

“公主,我家夫君有我就好,您要是没人要,我可以送您去温州城,那里汉子多,身强体壮,包管您一天换一个乐不思蜀。”风灵犀补刀。

一个个当她死了吗?当她的面抢她的丈夫。

“放肆——”宜安公主双目如刀,射出刀光无数。

风灵犀一招手,让伙计上菜,“放肆又如何,总不能被不要脸的蹭上。”

“你、你竟敢……来人,给本公主掌嘴,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妃也敢对本公主无礼,我要你死——”恼羞成怒的宜安公主不想再忍,她决定釜底抽薪,让人“消失”。“谁敢!”司徒风绝冷声一喝,霸气护妻,将听令上前的太监一脚踢出包厢,他像颗球骨碌碌滚下去。

“司徒风绝,你好大的胆子,无视本公主命令……”她是公主,违逆她之意便是犯上。

“谁敢动本郡王的妻子,本郡王就灭了他,不信的人可以上来试试。”他锐气全开,气势惊人。

一时间,宜安公主瑟缩地往太子身侧靠,她还懂远近亲疏,太子与她是一母同胞,靠上他比八皇子来得令人安心。

“璃郡王,本宫还在。”太子的意思是适可而止,别把场面搞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太子请移步!您所在的这个包厢是酒楼东家专用,本郡王今天不待客。”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太子吃霸王餐可非好声名。

“你赶本宫?”他脸一沉。

“应该说本郡王有请太子吗?”不请自来还好意思要无赖,坐着不走,难道要他请八人大轿来抬才符合太子的尊贵。

“……好、好、很好,本宫记住了。”今日的羞辱,明日必讨,看谁强过谁。

太子气得拂袖而去,连带将宜安公主拉走。

八皇子脸色阴沉的看了司徒风绝一眼便离开,虽然没有太子的怒发冲冠,但也气得不轻,他比太子沉得住气是因为他早已心生杀意,司徒风绝这块骨头太硬了,啃不下去,唯有斩草除根。

该走的人都走了,包厢终于能安静一些,小俩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神色悠然自得,彷佛没什么事发生过。

东家到来,底下的伙计可殷勤了,一道道美味佳肴送上桌,荷叶粉蒸肉、蒲雪黄鱼、冰糖炖甲鱼、黄山炖鸡、太爷鸡、烤乳鸽、油爆大虾、文思豆腐、梁溪脆鳟……

十几道大菜满到桌上都摆不上,又多开了两张桌子,简直是酒楼的招牌菜全上了,让人看了口水直流。

“尾巴扫干净了?”

“一共三十七名死士,一个没漏下。”

包厢内多了一名黑衣男子,双手环胸,抱剑而立,身形高大而令人望而生望,目光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岩。

“谁家的?”司徒风绝面不改色的替妻子布菜,允许她喝一小杯桃酿,微醺更动人。

“左相府出来的。”

他手一顿,目光锐利如刀锋,“那老贼他也敢……”

“风暴哥哥,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一起吃。”掌柜上太多菜了,肯定吃不完。

一听见风灵犀软音轻唤,面色如冰的黑衣男子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向她走近,惹得司徒风绝吃味不已。

“嗯!”风暴一坐下,风卷残云似的狂扫桌上菜肴,他饿坏了,杀人也需要力气,吃饱些再砍几颗前来送死的脑袋。

“你说什么,我的腿还有救?”是真的吗?没拿他开玩笑。

“冷静点,大哥,我知你此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可是要谨记隔墙有耳。”在自己府中还得百般防备,实在可笑。

“隔墙有耳?”什么意思?

两颊凹陷的司徒风华已失去往日光采,连一向被人羡慕的满头黑发也黯淡无光,失去光泽,他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早已没有一身生气,活着就是为了等死,人已如灰。

但是二弟跟他说他的双腿还有恢复的机会时,古井一般的眼睛迸出光亮,鸡爪似的十指紧捉二弟双臂。

只是一听“隔墙有耳”,他忽然惊觉事情不单纯,他都已经是一个无法行走的废人了,还有谁会关注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二弟会说出这话,肯定事有蹊跷,他的腿伤有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他行动自如。

曾经风华绝伦的司徒风华虽然失去斗志,颓靡不振,可他对政事的敏锐度还是存在,简单的几个字立即勾起他的警觉性,一点即通的将事情串连,面色微沉。

“犀儿说你是中毒,而非重压造成的双腿坏死。”

“中毒!”他眼神惊愕。司徒风绝低声道:“大嫂。”

司徒风华倏地一眯眸子,“是她下的手?”

“还不确定,但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八九不离十,他已经派出手下追査,迟早水落石出。

“那个毒妇……”他咬牙切齿,枯瘦的手往坐下的轮椅扶手一拍,双眼因怨恨而血红。

“大哥,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弄伤自己,她本来就是外人,不用太把她当回事。”

如果真是她所为,靖王府留不得她,若是她愿意和离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只有“暴毙”一途。

“她毁了我一生……”司徒风华语带沙哑,似乎为着自己的不幸而呜咽,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落得被女人残害的下场。

“大哥,还不到失志的时候,你要振作,重新站起来让所有人看看,我们靖王府的儿郎是打不倒的,什么阴招诡计都难不倒,给予敌人痛不欲生的回击。”他们兄弟联手还有闯不过的难关吗?

听到二弟的鼓舞,司徒风华冷却多年的心又沸腾起来,点头答应一声,“好。”

略微停顿一下,他又问:“她的毒从哪得来?”

竟然没有一个大夫看得出来,歹毒得令人发指。

司徒风绝一撇嘴,“没人唆使她哪敢肆意妄为,不是司相爷便是宫里的那位,唯一一次的聪明是进宫请旨赐婚。”

司凤无脑,尽做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大哥出事,难道她就有好日子过?司徒风华的眼神布满恨意和不甘,“告诉我实话,我的腿真的还能复原?”

他如今只剩下这个希望了。

司徒风绝握紧兄长的手,却因握到一把骨头而差点落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本是众人对大哥的赞扬,可是打从受伤以来,这些词就离大哥远去了。

“总要试试吧!”顿了顿,司徒风绝皱眉道:“虽说岳母的医术不错,可犀儿……大哥,我也不瞒你,真不晓得。”

“什么?”他讶然,这是拿他试药?

“大哥,我信她,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活,赌她一回。”赌赢了,海阔天空,不成,不过保持原来的样子罢了。

司徒风绝的不确定叫司徒风华犹豫不决,他低头看着怎么掐、怎么捏都没反应,不痛不痒的腿,面泛苦涩。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风灵犀赫然出现。

“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你这话太伤人了,为了大哥的腿我还通令各地的风家药铺为我找药,一搜集齐了我马上来给大哥治腿,你倒是好,背着我说我坏话。”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还没落个好字。

看着小妻子蹶着嘴,一脸不悦,暗喊声糟的司徒风绝赶紧上前,连哄带笑赔不是,“是我嘴瓢了,说错了,你是妙手回春女神医,巧施神手阎王退,我是担心大哥事到临头又退缩了,所以才用话激他,让他破釜沉舟。”

你哄妻子牵扯我做什么,我就是个残废,还跑得过你不成?

司徒风华用取笑的神情看向二弟,看到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不禁眼神一黯的想到自己的从前,他也曾与人两心相许,可惜造化弄人,各自嫁娶。

“还破釜沉舟,你怎么不把他放在火上烤,烤熟了就一了百了,不用浪费我千金一帖的良药。”要不是其中有几味极其稀有,还不一定找得到,不然她早为大哥治腿了。

他干笑,顺手接过妻子身后北凤手中提的药箱,狗腿地说:“这么好的药当然要用对地方,良医治良将,相得益彰。”

“就你会说话。”风灵犀挑眉一睇,由鼻孔轻哼。

司徒风华也跟着打趣,“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巧言令色的时候,以前小瞧你了,说起讨好人的话信手拈来。”

司徒风绝不甘示弱,“大哥,你的腿还没治。”意思是不要得罪我,神医是我家的,小心我记仇不给你治。

他威胁,但小娇妻却拆他的台。

“大哥不用理他,我帮你治。”风灵犀从打开的药箱中取出玻璃制培养皿,这是特地让人从海外买来的,数量不多,用于取血。

“多谢弟妹。”看到二弟吃瘪,他嘴角往上一扬。

“自家人不用客套,北凤,卷高世子的裤管,过膝。”她要先做个检査,看看腿伤的程度。

“是。”北凤朝司徒风华走去,在他面前蹲下,两手捉着裤脚便要往上卷。

司徒风华急了,连忙出声,“男女授受不亲,不好劳烦北姑娘,我自己……”

他才想说自己来或由二弟帮忙,可他的嘴巴没北凤的手快,话还没说完,北凤面无表情的完成主子的瞩咐退到一旁。

“医者无性别,在我们眼中你只是伤患,不是男人。”戴上手套,风灵犀弯下腰轻压对方双腿,又观察司徒风华的表情,应该萎缩却肿涨的粗腿肚,正如她所料,压不下去,里面是积淤的毒血。

不是男人、不是男人……这句话是骂人的吧!

表情扭曲的司徒风华十分纠结要不要纠正她,看到闷声偷笑的二弟,他耳根子都红了,有揍人的冲动。

“大哥,我先取点血看你中的是什么毒,另外还会替你放血排毒,一次不会太多血,得慢慢来,等过几天再用针灸除排余毒,持续几次你腿的情形将会大为改善……”

“嗯,你取吧!”反正不痛……他自嘲地想。

“好。”没跟他商量,她便以手术刀划了个极小的伤痕,恶臭得像腐肉的黑血不用人挤便由创口爆出,浓稠得都快黏成团。

正常的血是一滴一滴,或是像水,而司徒风华的血如同蠕动的蚯蚓一条条,跟线一样往外拉。

“这是……我的血?”太惊讶了,成条状。

“对,你的血。”她先用培养皿盛了几滴黑血,再等放出的血装满一碗,便替他止血。

“它看起来很黑……”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闻着像用水泡发的腐肉,浸泡在臭水沟一个月以上的味道。

“这是毒血,因为没法排出身体才呈现黑稠状,最近这几日都会是这样的颜色,等会我开个药,你一日三服,不能断药,是舒缓排毒的痛。”好在还来得及,再拖上半年就没救了。

“会痛?”司待风华不知该欢喜终于能有痛的感觉,还是苦笑“死”了多年的腿活了。

“很痛。”随着毒被排出,知觉也会慢慢恢复,那么异常肿胀的双腿也就会感觉到要爆开似的疼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我不怕痛。”就怕当个拖累家人的废人。

正如风灵犀所言,排毒的过程真的痛到生不如死,司徒风华好几次差点撑不下去而放弃,两天一次的放血排毒就是活生生的折磨,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在生与死之间排徊。

但是看到两个弟弟轮流跪在他身前挤血,他们被血染黑的手不停下,一下一下轻轻挤着,怕他痛不敢用力,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撑着不让它滑落。

家人们都在为他努力,他又如何能够放弃?

咬牙撑过十日的治疗后,司徒风华原本青紫的双腿退去肿涨,整整缩小了一圈,变成皮包骨的青白色,淡青惨白,很是吓人,但和先前的肿胀一比好很多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风灵犀找出了他所中之毒的配方,制作了对症的药。

司徒风华信心大振,更是积极地配合,除了疗毒,也听风灵犀的话做复健,试着做些简单的运动,要慢慢让腿恢复正常。

不过连着数日从屋里飘出浓重的药味,引发司凤的疑心,她不止一次想冲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院外的府兵拦下。

司徒风华夫妇分两个院落居住已经很久,他搬进前院的一个院落,本就不喜见到司凤,如今得知妻子可能就是对他下毒的人,更是吩咐不准她踏入一步。

“为什么不许我进去,那是我的丈夫,我连看他一眼都不行吗?”她一个劲的闹,不看到人誓不罢休,越是一无所知她越是想弄个明白,想着法子一探究竟。

“请回去,世子妃,不要为难我们。”以长棍挡在前面的府兵面色清冷,微微拢起的眉头看出他的困扰。

“是你们为难我……什么时候我成为人人闪避的臭虫,任谁看到我都一言不发的走开,我身为妻子,难道连关心世子都不成吗?是不是世子病得很严重,才会日日药不断口的往里送?”她故作委屈关心的套话。

“恕我等不能告知,世子妃请离去。”府兵态度强硬,不因她的身分而退让。

一再被拒绝,司凤恼了,“我就要进看谁敢拦我。”

“请自重,世子妃。”

司凤尖叫,“不要叫我世子妃,你们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每听一回都备感羞辱,像是在嘲笑她有名无实,是个空头世子妃,公婆不喜,夫婿无视,府中下人冷淡待之。

风灵犀这时候来了,看着眼前撒泼的女人,头痛无比。

“大嫂,你怎么又来闹了,不是跟你说大哥在调养身子,休养期间最好不要受到干扰。”若她真出自关心倒还让人高看几分,偏偏……怀有目的而来。

看着风灵犀,和她身后端着药碗的丫鬟,司凤月复中一把火往胸中窜,“凭什么你能来,而我一步也入不得!”

风灵犀很想说:因为狗都比你有良心。

“大嫂,不是我要说你的不是,请问你哪一次见大哥不是大吵大闹,一副要将屋子拆了的样子,大哥身子不好,禁不起你一再闹腾。”

“哪对夫妻不吵吵闹闹,他是我的丈夫,我声音高一点又怎样。”他就该容忍她,而非不理不睬。

风灵犀对她的说词不以为然,“我和夫君不吵,他都让着我。”床头吵、床尾和这一套用不到他们夫妻身上。

“你……”她一脸妒色。

“不好意思,让让。”风灵犀看似没用多少气力便将司凤推开,府兵往两边退开,她带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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