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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胖主母 第三章 灵泉治伤

月光皎洁,如白银的手轻轻抚过大地,春日初萌的树影摇曳,四周满是静寂,小院就这么大,不用打灯笼,宝卧桥毫无阻碍的走到陆玦的屋前。

她敲了两下门,没反应,从外面可以看见屋子里一片漆黑,没人替他点灯,他大概也无法自己来,等不到他的反应,她干脆用手肘掀开棉布长门帘,准确的把托盘放在小桌上,把一大一小的两碗面从托盘里移出来。

说也奇怪,屋里什么光线也没有,她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视线所及,只见陆玦一如既往的消沉,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断腿露在被褥外面,宝卧桥一下说不出来对这男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能说挺复杂的,复杂到她形容不出来。

“瞿伯打了两只野兔回来,我拿来做了兔儿面,你要尝尝不?”

炕上的人没反应,宝卧桥也不继续游说,黝黑的空间里她只看见他眼皮下微动的眼珠子,既然他不想看见她,她也不贴人家的冷,将床头柜上的茶壶和啃了一小半的冷馒头放到托盘上带走,收拾完这些,又倒了恭桶,还跑了一趟厨房拿热水给他的茶壶灌上。

进厨房时,她注意到原来放在灶台旁盛面的大碗不见了,嘴角不禁微微一翘。

直到忙完一切,捧着自己那碗面打算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就着月光大快朵颐的时候,却没想到屋里的男人破天荒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了。

“你一个下午都上哪去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睁开了眼,眼底浸着的冰凉寒霜好像收敛了不少。

“在屋子里睡过头了。”

宝卧桥发现自己能清楚看见陆玦的脸,这人压根是醒着的,方才闭着眼睛只是懒得理会自己,不过眼下的乌青好像越发浓厚了。

他坚毅的五官即便在黑暗中,在她看来仍像工笔画一样钜细靡遗、纤毫毕现,还有唇下青色的胡磴都入了她的眼。

她这眼神……好像越发好了,在黑暗中彷佛和白昼一样能把周遭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莫非也是那灵泉和石乳的功劳?

此时陆大人主动开口搭话,她得抓住打好关系的机会,连忙补了一句,“我做了兔儿面,我手艺一般,你将就吃。”

做人嘛,该谦虚的时候要自谦一下,说着她就用拿筷子的手指了指摆在靠床的小几上没拿走的大碗。

其实陆玦从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一整天他就吃了半个冷馒头。以前在边关杀敌的时候,饿肚子是家常便饭,埋伏几天几夜就吞一点水止渴,要是连水也喝光了,便拔草嚼来吃,喝露水也行,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那碗面进了屋子,就不停勾引着他肚子里的馋虫。

除了这个,她还像只小蜜蜂在屋子里来来去去的磨蹭了半宿,被她吵得连觉都睡不了,睁眼后本来是要斥责她的,哪里知道就看到她像小老鼠般缩在门旁边正要吃面。

太可恨了,那香气就像无数的钩子,钩得他全身都不舒服,再说,她送吃食来也不是头一遭,自己还矫情什么?

捧起那只还冒着热气的碗,他的食欲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好过,不过……他挑起一小块的辣椒圈问道:“这红红的是什么?”

好像和她开始有问有答之后,后面的对话就没什么难的了。

“红辣椒,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所以没敢多放,就放一点提提味。”

陆玦无可无不可的用筷子挑起一束面条送进口中,滑顺的面条配着浓厚的汤汁,微辣中透着一股兔肉的香醇,虽然有些烫口,但是吃在嘴里分外的香,陆玦没忍住,接连吃了几大口,鲜辣咸香,令人欲罢不能!

宝卧桥见他开吃,也端起小碗,在台阶上坐下,伴着月娘撒下的一片清辉月色和碉啾虫鸣吃她迟到的晚饭。

陆玦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一直以来,他从未正眼看过她,现在这一看就发现她身上的不对劲,春天虽说还带着凉意,但是她用得着穿这么多衣服,袄子甚至穿了两件?而且她的背影似乎没有以往那么雄壮了。

她为什么要故意穿那么多,而且她这是瘦了?

但是人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起了那么大的变化,还是,他最近被疼痛折磨得连眼力都变差了?

宝卧桥很快吃完她的面,等了一会儿,确定陆玦应该完食,可他一直没吱声,不禁觉得这个人还真傲娇。

心虚的模模自己的衣服,她感觉得到陆玦的眼神刚刚在她身上逗留了那么一会儿,生怕自己露馅,她没敢多留,进屋麻利的收了空碗筷就走了。

屋里的陆玦因为胃中暖暖饱饱的,让被困在房间许多天的他心情很是不错。

山珍海味、珍雠美馔他不是没吃过,可这碗面……他受蛊惑般的咂巴了一下嘴,实在太好吃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已经走了的宝卧桥去而复返,手里捧着装了热水的木盆子和棉巾。

“你身上有伤,好几天没清洗,你自己洗也不方便,我本来想让瞿伯过来帮你,可他吃完饭又不知哪去了,你就忍忍,让我替你把手脚和后背擦擦,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瞿伯从来不曾向她禀报自己的去向,能命令他的大概只有陆玦一人。

这是陆玦头一次拿正眼瞧眼前的女子,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她果然没有他印象中的肥硕,而且跟之前所见的感觉不一样了。实际上哪里不一样,对女子谈不上有经验的他一下也说不出来。

是因为来到这里不习惯瘦下来的吗?他又想到,方才注意到她吃的那碗面,也就小小一碗的分量。

“你似乎变瘦了。”他道。

咦,他注意到了,就知道这很难瞒得过谁。她努力的想替自己找补,“陆玦,我是故意把自己吃胖的。”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陆玦把中衣的系绳解开,虽然他没有同意自己替他擦身,也没拒绝,以往他要是不愿意还是触了他的逆鳞,肯定暴跳如雷,这回,她算是看懂了他的微表情,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所以就当他同意了。

宝卧桥不知道空间里的蔬菜有没有治疗效果,所以她兑了几滴灵泉在木盆里,想说把陆玦整个背部擦拭一遍,腰际的伤口就多蘸些灵泉,就算不能一下子治好,也可以让他变得舒服,少些痛苦。

“我是个庶女,娘亲去得早,也不太有人管我,后来祖母作主让我跟着嫡姊嫁到大户人家去当通房,我不愿意。”

她站在陆玦的背后,看着他腰际已经解开白布条露出的伤口,伤口仍旧睁狞,血肉模糊,她看得手都有点抖。

他很瘦,显然断腿、腰伤还有家变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她还发现陆玦有许多旧伤,虽然大部分已经痊癒,但是一道道的疤痕纵横交错,保家卫国说得简单,真正在战场上厮杀,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全身而退?更多的是永远留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回不来了。

这些伤痕都是他的勳章,不过,这是用多少血汗换来的?这世间也没有谁是容易的吧。

她没有想太多,脑子里想着灵泉,便见到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出现在手心,她慢慢将水珠滴到伤口上,虽然没有多少,也足够浸润伤口的了。

很快的,眼前皮开肉绽、渗着血水的伤口慢慢止了血,微烂的皮肉开始癒合,接着她又用棉巾浸了水,轻轻擦拭他那些旧伤疤,那些肉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滑。

陆玦只觉得原来火辣辣又疼痛难忍的伤口让她随手抹过,带来的沁凉感觉就像三伏天吃了冰一样的舒爽,本来有些紧绷不欲被碰触的身体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此刻的他心境平和,竟然有耐性听她说事。

“为了摆月兑那样的婚姻,你就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

她自嘲的笑笑,“她们把我禁足,连院门都不让我出,没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反正我都肥得不能见人了,还会有谁要我?”

他沉默了下。“那你又是怎么嫁到将军府来的?”

他从没想过二房对大房的不满会这么大,自从爹娘去世,他和祖父远在边关,京城的一切都是由祖母和二房叔婶作主,就连他的婚姻,他也是最后被通知的那个,二房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陆玦对自己的家人一言难尽,宝卧桥何尝不是,反正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那些都是原主的心情,现在由她口中转述出来罢了。

“就在祖母准备把我随便远嫁时,是你救了我,不,应该说是将军府那位陆二夫人请来的人,给了我嫡母二十两银子,就当买断我和宝家的亲缘关系,往后一刀两断,我那巴不得早早把我撞出门的嫡母连我要嫁的人是谁都没问上一嘴,任凭一顶小轿把我抬进了将军府。”

骨肉亲情?姊妹情深?长辈慈爱?

只能说商贾市侩,在宝家人身上更是是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一番。

你无情来我便休,纵使那是宝氏的经历,但她清楚自己并没有所谓的家人能依靠。她在现代可以一个人活下去,没道理穿到一本书里就活不了。

“你那父亲对你都不闻不问?”陆玦在她眼中看到一种深刻的冷漠,不是不甘,不是怨恨,就是很纯粹的冷冽,好像一碰触就会结冻。

他极力搜索脑子里对她的记忆,虽然心里的抵触仍在,虽然不了解她,也不想了解,可是这些日子她无怨无悔的侍候着他,他察觉她笑嘻嘻的表面下有着一副坚毅的灵魂。

那冷漠,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现吧。

如今的他虽然落魄不堪,却仍是她唯一的选择,离开了他,她能去哪里?

以前他根本不必为她考虑这么多,为什么现在开始多想了?

陆玦皱了下眉,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因为她,表情出现龟裂。

“他要是肯多过问一句,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原主那个自以为被戴了绿帽的爹也实在一言难尽,书里也就两行字带过,根本无从了解他真正的心情,再说,她根本不在乎。

她把陆玦的手脚都擦拭过一遍,又拿了新的白布条重新替他包紮,她的动作很轻柔,没让他有半点不适,很快她灵巧的手就从他的身上移开,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衫,放在他的手边。

中衣他自己能穿,不用她多此一举。

她捧着木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回首,手指箍着盆沿,“你问我为什么变瘦了,再怎么说我都是个姑娘,哪有姑娘不爱美的。”

说完才端着木盆出去,将里头所剩无几的水泼在屋子一角的空地上,又给自己打了一盆水准备洗脸,将装满水的端回自己屋里,心念一起,掌心多出几滴灵泉,她将之滴在水里搅匀了,才拿来洗脸洗手。

自从用了灵泉和石乳,她已经确认了那石乳的不寻常,整个人月兑胎换骨不说,本来不够光滑又粗糙的头发如今是又黑又亮,视觉和嗅觉都比往常好了不少,至于再将石乳往肚子里吞,对现在的她来说有点暴殄天物。

所以她把石乳收集起来放在小瓷瓶里,只用灵泉兑进井水里洗澡洗脸,就这样效果也是极好,至少她的肌肤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粗糙,以前刻意晒黑的皮肤,以及被阳光晒出来的斑点都消失了,身材不再臃肿不堪,她却没打算继续瘦下去,毕竟这么短的时间改头换面还是太惊悚了,慢慢来就好。

倒是衣裳还真没法穿了,不如明日去成衣铺子买两件回来替换吧。

她手上还有几两银子,不多,也就是从将军府带出来的那点例银,还有两朵珠花、一根金钗,其他的都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爷搜走了。

非到万不得已,金钗她是想留下来的,不论将来应急还是怎样,女人的手头不能一点银钱也没有。

只是啊,给陆玦请大夫、买药,还有她需要的纸墨笔砚、蜡烛,就算挑着最便宜的买,也费了她将近二两的银子,二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米面油、买几匹的布料了?

唉,这钱不经花啊!

不想了、不想了,这个问题太烧脑,先扔一边去,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从小柜里拿出一叠宣纸和墨锭、砚台、一枝羊毫笔,发狠点上两根蜡烛照明,虽然说她的眼睛现在好使,仍怕光线不足把眼睛熬坏了。

磨好了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开始振笔疾书、埋头苦干,在文字的想像世界里遨游,下海……不,重操旧业,等稿子写完就知道有没有人要了。

她得努力的开源,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院是在巴山没错,可她有多少斤两,自己不用据量都知道,充其量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有一把力气的她在山脚下拔拔野菜可以,要她上山去打猎,没那本事。

对陆玦委曲求全的讨好,不过是她穿成了人家的炮灰正妻,她又完全不想变成炮灰,经过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她和陆玦不是一路人,苍鹰怎么可能在笼子里终老?就算不小心坠到山坳里,他也是见过山顶风光的人。

雄鹰是飞在崇山峻岭间的,如今落难乡野,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助他返回天际,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对他好一些,将来等陆玦回京去,到时候两人和平分手,她过她那莳花种草、写书岁月静好的平淡日子,两人客气的做普通朋友,改天她要遇上什么困难,总归有这层关系在就是个保障。

别怪她多想,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艰难,往后她一个人就算挣了再多的银子,在权势面前,人家只要轻飘飘一句话、一根指头,就能让她家破人亡。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努力,将来离开这段婚姻、离开这个男人,她除了设法养活自己,还要让自己活得恣意自在。

她原来以为大珖朝文风鼎盛,读书风气盛行,书籍的需求量必然不小,受雇为人抄书的佣书行业大有可为,出乎意外的,这年代的造纸术和印刷术已经很发达,也因此造就读书的普及,书铺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

佣书这行虽然还存在,但已经不是时代的主角,只有某些特定需求才用得着人工抄写,所以她改弦易辙写话本子。

她也问过瞿伯,知道京城的书坊多是圣贤书为主,除了文集、历书、阴阳、杂记,因为科举制度的实施,儒家的经典着作、举业书册、道德范本是热销项目,至于小说之流,瞿伯应了一句——

“没有人会把银子浪费在无用途的书册上。”

她不知道她写的书会不会受欢迎,但凡事要试了才知道。

夜将墨色泼满了窗,万籁寂静的夜,穿好衣服的陆玦慢慢侧躺下去,这时候,各家的烟火味道已经散尽,邻里孩童的嬉戏玩闹、婆媳对骂、夫妻拌嘴声的家常都隐匿在夜色里。

他从小在京城长大,要多繁华有多繁华,虽然后来去了边关,一群糙汉子也没个消停的时刻,策马览尽千里江山,仰天长啸,何等意气风发。

来到巴山这样安静的地方,他一开始很不习惯,整个人颓废丧志,只想着他的时间就要停止在这里了吗?

爹娘都为国捐躯了,留下他,那时的他知道自己还有祖父这棵参天大树可以倚赖,但是连祖父都离去,现在的他成了一叶孤舟,再也不会有人模着他的头赞赏他枪使得好,剑使得行云流水,再也没有人为他斩了胡虏首级后,与他笑饮一杯烈酒……

他下意识翻了身,想甩开脑子里杂沓的思绪,然而腰间的疼痛竟没有传来,他一怔,往腰际一模,毫无痛感,他果断的拆开包紮的白布条,拿到眼前一看,上面没有药膏,没有血迹脓水,没有臭不可闻的腐肉。

他往伤处模去,不是他的错觉,原本微烂且凹凸不平的伤口不见了,肌肤光滑如镜,因为不信邪,他来回模了好几次。

确定伤口消失后他又模向断腿,微微的疼痛立刻传来,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奇蹟发生,断腿的疼痛感还在,但如果说以前是九分疼,现在只剩下三分,而这些……

他起身下床,用单脚踩在地上,身躯已经能行动自如,至于断腿,只要不使力,拖着腿行走一点问题也没有。

激昂的兴奋过去,他逐渐静下心来,他今夜吃了宝氏给他送的兔儿面,非常好吃,远胜于他以前吃过的任何面食,她还帮他擦了身子,肌肤彷佛还残留着棉巾擦拭过所带来的舒适清凉感,尤其是碰触伤口时……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这女子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还隐藏了别人不知道的才能,她的粗鄙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她刻意让自己肥胖一样。

抱着一肚子的疑虑,打从战败至今,这么长久的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熟睡了。

宝卧桥一早打水洗了脸后出来倒水,发现平日倒水的地方居然冒出了女敕芽,有两颗小苗特别显眼,她靠近一看,看出是两株枇杷苗。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将种子落在这里,这些日子因为她不经意的浇灌,竟然冒出芽来。

她一时兴起,整了整那块地,把辣椒种子和马铃薯切块种了下去,这么糟糕的土壤条件下枇杷苗都能生长,空间拿出来的辣椒种子和马铃薯没道理不活。

马铃薯、地瓜、树薯都是产量高的极佳粮食作物,平时可以解决人的温饱,歉收的荒年还能当口粮。她来到这时代不少时间了,知道大珖朝中像包谷、马铃薯、辣椒、番茄,也就是西红柿这些作物都还未出现。

最让她感到神奇的是,当她摘下辣椒、冬虫夏草和七叶一枝花草的时候,土地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冒出新的小苗,然后奋力生长着,被她扫荡过后立马就会长得满满当当。

原来空间的植物是可以自动再生的,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思吗?

只是要怎么把这些收获变成钱?

她想过把空间里的作物移出来到外面的土地种植,她不懂农事,什么插秧育苗都只在书上见过,但她深信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做。

问题是,她现在兜里没钱,什么都是空谈。

撇开这些不提,枸杞能养生,不论红黑都一样,她去厨房烧热水的时候顺手给那位陆大人泡了一大壶,自然又偷偷兑了点灵泉进去,再热了两块馅饼,端进了陆玦的屋里。

陆玦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盼望见到宝卧桥,今日晨起,他发现自己的精神体力比以往都好,甚至可以腐着只脚在屋子里绕上好几圈,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你怎么起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休养。”

放下茶壶和馅饼,宝卧桥见陆玦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原本遽遢披散的头发束成了马尾,露出清俊的五官,容貌似神只般出色,唇上的青色胡磴增添了几许的男子气概,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深邃,害她心里的小鹿不听使唤乱撞了好几下。

不过陆玦是书里的男主,将来他会遇上真正的女主角,她这炮灰也只能对他流流口水,算一点养眼的福利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垂涎三尺,她脸上带笑,“我一会儿想去一趟巴山下的县城,大人早饭先吃两块馅饼,我回来再给你买吃的。”

他不问她要下山做什么,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两天给我喝的水很是甘甜,一喝下肚好像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

他不会是看破了什么吧?都怪她昨天太心急,在他的伤口直接滴了灵泉,果然瞬间就癒合了,还有她加在面里的灵泉,搞不好连他的断腿也舒坦许多……这要是还察觉不出异常,他又不是个傻子。

“这山上的泉水养人,往后我都会给你烧上一壶,你想喝就能喝上。”宝卧桥突然有种秘密被人发现的不安,自已还是太鲁莽了,现在这情况,完全是要穿帮的节奏啊。

陆玦本来就觉得宝卧桥多少有点秘密,而且看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确信那秘密目前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他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自己现在可以不追问,但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迟早会让她把秘密吐露出来。

“路上小心些。”

一道不同的眼神,一句不同以往的话,这男人居然会关心人,宝卧桥心里琢磨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人都瘦下来了,厚衣裳就别再穿了,自找罪受。”还没等她品味出什么来,陆玦的声音又追过来。

他可以不再追问她的秘密,但捉弄一下就当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应该也是被容许的。

已经快要出门的宝卧桥身子一滞,左脚绊了右脚,要不是她平衡感好,下场只有出糗一途,她扳住了门板,落荒而逃,彷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夺门而出的某女子没能看见身后那个仍旧卧床的男人嘴角浮现一朵久违了的笑靥,久久都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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