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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独霸衣方 第八章 母亲上门劝复婚

高和畅觉得太憋屈了——叶明通算什么东西,不喜欢就和离,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要复婚,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一肚子火,然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写信命春花送去褚家,却没想到当天稍晚褚嘉言就到喜来客栈。

高和畅看到他,又喜又愁,“这叶家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是不见得我好过吗?叶明通都娶妻了还想怎样?”

“叶家跟兰家做海船生意赔了个血本无归,怕是见你过得风生水起,要让你回去担起家计的。”褚嘉言解释了她困惑的地方。

“我?我疯了吗,我干么回去承担家计?”

“大概想着你以前好说话。”

褚嘉言讲得含蓄,但高和畅懂,叶家肯定想着她以前要死要活的争宠,现在肯定也一样爱着叶明通,只要拿出正宫之位,她这个能赚钱的傻子就会上钩。

只是叶家千算万算算不到,原主早死了,现在的高和畅对叶家只有憎恨,对叶明通更恨不得打一顿出气。

遇到这种芭乐事,高和畅实在很气,但想想当务之急还是先解释解释,“我以前糊涂……褚大爷,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我现在也改了,我们婚后必定举案齐眉,不会没事哭闹。”

褚嘉言莞尔,“我们相处一年余,我自问还有几分看人的能耐,我从来不觉得你跟叶家的高氏是同一人,跟我打听到的太不一样了,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高和畅被那柳媒婆气得快吐血的心突然又被安抚了。

是啊,褚嘉言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们就要成亲了,她有什么好气的,不要让垃圾占领自己有限的思绪。

想到下午听店小二说媒婆上门,一度还以为是褚家派来的……她想问问他们的婚事进行到哪里了,跟家里提了吗?家里同意了吗,还是有条件的同意,或是完全不同意?

但她不敢问,她总觉得问了是在添麻烦,相信他就好,他不会辜负自己的。

褚嘉言开口,“我跟家里提婚事了。”

他说了!高和畅能感受到自己的紧张。

褚嘉言放缓声音,“家里人不是太同意。”

高和畅想,果然,不过她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失望,想也知道在这保守的时代,一个当家大爷要娶一个下堂妻,那是多没面子的事情,“没关系,我能等。”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爹站我这,我不是孤立无援。”

高和畅大喜,“褚老爷同意我过门?”

“爹觉得我喜欢就行,祖母跟母亲比较保守,我还要多点时间劝劝她们,不过我有把握,毕竟过了年我就二十二,耽搁不起。”

高和畅笑说:“这回倒要感谢我俩年纪都不小——我在叶家行为不端,现在想来很是后悔,对我来说,叶家是前生之事,我会谨记于心,将来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我只担心……”褚嘉言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不够喜欢我。”

“你不用担心,我喜欢你——”话说出口,高和畅这才突然醒过来自己讲了什么,太大胆了。

就见褚嘉言一脸喜色,“当真?”

高和畅低下头来,耳朵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房间没其他人,褚嘉言拉起她的手贴紧自己脸颊,然后转过头亲吻了她的手。

只是亲吻了她的手,高和畅就整个人不受控制,胸口怦怦乱响,紧张,甜蜜,想着再跟他接近一点,但又想着毕竟是古代,自己还是得矜持。

烛光掩映下,两人影子也摇摇晃晃,此时无声胜有声,说不出的喜悦。

许久,直到郝嬷嬷端了水果拍门,两人这才赶紧分开。

褚嘉言道:“是我唐突了。”

“没有。”

“我——下次还敢。”

高和畅噗哧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褚嘉言一直挺喜欢过年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给红包,看小孩子玩烟花,总觉得十分有趣。

褚家的年夜饭自然十分丰盛,厨房一共上了京酱素丝,蛋酥白菜,鼓椒鳍片,板栗煨鸡等等二十四道菜。

吃完大菜,仆妇撤下席面,上了水果清茶,由褚老爷带头给全太君磕头,全太君每人给了一个荷包。

褚嘉言拿着那个荷包:心里温暖,他知道荷包是全太君亲手做的,里面是一锭金子,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

磕完头,全太君照例问了一下,“南方的桑田棉田跟布庄的生意都还好吧?”

褚老爷迟疑了一下。

褚嘉言连忙说:“布庄很好,惠风带动了近三成的收入,最近也跟几个年轻设计师签约,明年夏天会再推出新系列。”

褚老爷这才说:“今年棉花少了两成,我打算年后去江南看看,是工人懒惰还是管事不老实,把棉花偷运走。”

褚嘉言听得父亲这样说便道:“儿子替父亲走一趟吧。”

“你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替我去?”

“断然没有儿子还在,却让做爹的千里奔波的道理,反正年后十五天不开市,我来回赶路,大概二十日就能回京,铺子也不算没人管。”

褚老爷有点犹豫,这样儿子太累了,可是自己也四十多了,实在禁不起折腾,不知道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父亲,媳妇有个主意。”褚嘉忠的妻子小汪氏开口,“不如让夫君替父亲走一趟吧,夫君也是父亲的嫡子,当然也能代表父亲,说出去人家只会说我们褚家父慈子孝,是个模范之家。”

褚太太脸色一黑,她还不知道自己媳妇打什么主意吗?还不是就想着要分铺子、分家产,但这媳妇当年可是自己力排众议娶过来的,又不能说什么,蠢媳妇总是不懂,家规就是家规,不会改,任凭她怎么花招百出,将来嘉忠就是只能拿分家银跟一些宅子地契,店铺?想都别想。

褚嘉忠瞪了小汪氏一眼,他才不要这样劳碌,他早跟几个猪朋狗友约好了,过年期间要赌两把,谁要去什么江南啊。

小汪氏冤枉了,“干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夫君跟大哥是亲兄弟,凭什么大哥能代表父亲,夫君不可以,这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夫妻好说话吗?我可不依,祖母,孙媳妇要告状,父亲母亲处事不公平。”

全太君也很头痛,小汪氏是丧门媳妇,给祖父守过孝,有功劳,不能休,但实在是太烦人了,好像听不懂家规这两个字一样。

如果说今天嘉忠表现出色,说要铺子还有点道理,但现在看看嘉忠什么样子,低下头不说话,左闪右躲,一脸不愿意,这样也要抢铺子吗?全太君神色不善的看了褚太太一眼,“你挑的好人选。”

褚太太不敢讲话,当初褚老太爷过世,虽然是热孝中,但凭着褚家的家世还是有不少名门贵女可以考虑,可褚太太怕娶进门的媳妇会挑拨儿子跟自己疏远,所以力排众议娶了自己的娘家侄女,想着媳妇就是侄女,婆媳就是姑侄,一定妥当,没想到这个媳妇天天挑拨夫家的关系,让她实在后悔,现在面对全太君明显的责怪也不敢吭声。

褚嘉言见状,出声道:“南方的事务我熟悉,还是我去一趟吧,爹就在家休息,跟宣哥儿几个孩子玩,不要那么辛苦了。”

褚老爷知道儿子孝顺,也颇欣慰,“那你就走一趟吧。”

“是。”

“那几个棉田、桑田的管事都已经干二三十年了,如果拿翘就直接换了,不用留情面,我们褚家不养不懂得感恩的人。”

“儿子知道。”全太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后面康嬷嬷突然道:“老奴无礼,听说江南最近流行怪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全太君皱眉,“说清楚点。”

“是,就是松柏院有个二等娘子叫做阿好,她十一月底回江南老家奔丧,回来时跟我们讲的,说是她弟弟虽然瘦,但身子很硬朗,也能下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全身开始出现疮瘢,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就走了,都是年轻人,附近村子也有人这样,老奴听得大爷要去江南,猛然想起这事。”

褚太太听了就着急,“那还是别去了,棉花少两成就少两成吧,江南有怪病呢,等到明年收获还不见起色再去也不迟。”

褚嘉言一听就摇头,“母亲,万万不可,江南风调雨顺,棉花照理只会多,不会少,但活生生少了两成,要不是工人不尽心,就是有人偷卖棉花,无论如何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不能容许留到明年解决,既然有怪病,儿子自己携带饮食干粮,都睡在车上,速去速回。”

全太君也是扛过家的人,不是褚太太那种小白花可以比,魄力还是有的,“这样挺好,那你自己小心。”

“孙儿会的,祖母不用担心。”

“你若不想我担心,就娶了梅儿,这样就是孝顺我。”

褚嘉言摇头道:“孙儿有心悦之人,绝对不娶梅儿,孙儿宁愿终身不娶,也不会娶个毒妇!”

褚太太闻言就慌了,“嘉言,母亲看那个牛小姐、鞠小姐、巴小姐、鲁小姐都挺好的,你不想娶梅儿,母亲可理解,那也用不着不娶啊,你看嘉忠都已经五个孩子了,母亲也打算最近帮嘉和说婚事,你身为大哥,将来还要扛起我们褚家的招牌,不娶妻子要怎么传宗接代?”

小汪氏不怕死的插嘴,“母亲不用烦恼,大哥可以过继宣哥儿,反正宣哥儿也是褚家的血脉,继承褚家也是理所当然。”

小汪氏的想法很简单,这样褚家的财产只是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她儿子手上,什么都是假的,钱银才是真的,褚嘉忠不可靠,她还是得靠儿子。

褚太太有点火大,“你是在幸灾乐祸些什么?”

小汪氏一怔,低下头,“媳妇没有。”

褚太太更生气了,“要过继也从庶子挑,没人从嫡子挑来过继的,蠢才!”

小汪氏大惊,“庶子?怎么可以,那不是便宜了姨娘的孩子了吗?要过继当然得过继嫡子啊。”

“就跟你说没人从嫡子挑过继,你是不懂?”

小汪氏想到褚家的财产可能要给那几个下贱的庶子,而自己的宣哥儿却得被分家,内心就万分气愤,怎么可以这样。

全太君觉得很不像话,“安静。”

老人家,威严还是有的,简单两个字让褚太太跟小汪氏偃旗息鼓。

全太君接着说:“嘉言会有自己的嫡子,不需要过继,你们也都听着,家规不会变,别打其他的主意。”

褚嘉忠的几个姨娘都冤枉了,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就被骂,纠缠不清的人不就只有小汪氏而已,要骂骂她啊。

但姨娘身分低微,她们也只能低头称是。

全太君接着又说:“嘉言,你说不娶毒妇,你凭良心说说,新婚之夜打死丈夫怀孕通房的女人是不是毒妇?”

褚嘉言没想到全太君会拿这事出来说嘴,“高小姐已经对那通房的家人做出补偿,他们也都接受了。”

全太君继续问:“接受了,事情就没发生过吗?你就不担心娶这样的人进房,以后姨娘庶子都没命活?”

“孙儿喜欢高小姐,只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通房庶子的。”

“糊涂。”

“孙儿不是糊涂,孙儿只想好好过日子,安安静静的就好,不要有人跟我告状,也不要有人在我面前给谁穿小鞋。”

褚老爷心疼褚嘉言,“母亲,嘉言都二十二了,同僚膝下早就儿女成群,就他回到院子冷冷清清,那高小姐过去可能品行不好,但和离后却都是好名声,前些日子甘家布庄那不成材的儿子派人杀她,甘家的和解金有两万两,她全拿去做善事了。”

“母亲,对一个女人来说两万两足以安稳余生,她都能拿出来,不贪财的人还能贪什么?何况她又有才华,每张图都获得大户小姐的喜爱,秋装甚至都穿到郡主的身上了,这样的人娶进门,就不用怕别家用更好的条件挖走她。”

全太君听到这边,有点动容,“和解金全拿去做善事?你怎么知道?”

“甘老板逢人就说,虽然儿子也气甘家人不厚道,但所幸嘉言没事,想着我们凡夫俗子做事逃不过菩萨的目光,便没追究下去,母亲,我看高小姐还行,至少嘉言中意,孩子间彼此有意,可比我们喜欢来得重要。”

褚太太十分着急,“老爷,您别说瞎话,那个高氏,门户比不上牛小姐,美貌比不上鞠小姐,琴棋书画比不上巴小姐,然后鲁小姐是跟着嘉言从小认识的,随便挑一个都比高氏好,高氏那一哭二闹的性子,真的进了我们家,只怕天天鸡飞狗跳。”

全太君想了想,“这样吧,做善事这点我认同她,不过有个条件,只能当平妻,你的正妻还是得名门淑女,就算你不想娶梅儿,牛小姐、鞠小姐也都很好,从她们之中挑,挑一个满意的,今年之内一定得成亲。”

褚嘉言微笑,“多谢祖母让步,不过我喜欢一个女子,必定要大红花轿迎她进门,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我不配娶她。”

高和畅深深觉得一技之长有多重要,幸好自己会设计服装,不然过年十五天,到底要靠什么打发啊。

现在一边杀时间,这些可爱的小卷轴还能换钱呢。

她已经知道褚嘉言要下江南的事情——他派人送信来了。

信上说去年秋天的棉花少了两成,所以要下江南找出原因,另外,全太君对他们的婚事小有让步,这是好事,让她等他好消息。高和畅喜不自胜,褚嘉言不是夸张的人,他说让步,那一定就是一种进步。

所以现在最大的阻力是褚太太,最大的助力是褚老爷,至于之前激烈反对的全太君应该是在两者之间。

信上都说得很清楚,长年信佛的全太君之所以让步,是因为她把甘家的和解金拿去设立善粥棚的关系。

人世间的事情因果真的很难说,当初她只是不愿意收下那样一笔钱,没想到全太君会因为这样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要说过年这阵子有什么事情,就是访客太多了——每天都有人上门找她。

有些想挖角她,提出了五成利润,真的很诱人,可她不是傻瓜,前世跟无数金主爸爸合作的经验让她明白,金主爸爸讲都讲得很好听,等自己交图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跟褚嘉言合作得很好,他很尊重她,说做一件的衣服就是做一件,绝对不会重版多卖,他让每一张图的成品都呈现最好的样子,这些上门想说服她的布庄不见得会有褚嘉言对衣服的用心。

有些是年轻女乃女乃,太史局丞家的孙媳妇,太学博士家的嫡媳妇,上牧监的侄孙女等等,都知道她手上金银不少,想跟她合伙做生意,她们出路子,她出钱,但高和畅经过冯雪儿一事已经怕了,不想再跟任何人做生意。

她手上的金银买了两间一进宅子,整修妥当后都租出去,两间租金合计六两,很不错。

以后就算她江郎才尽,什么都画不出来,也还是能保有固定的收入,这点很重要,有钱的女人虽然不保证幸福,但也不会太悲惨。

然后初十的时候高和畅迎来的大惊喜——褚老爷送了一盒冬瓜糖来给她。

简直太开心了,褚老爷是认同她的。

能拉一票是一票,而且褚老爷还是一家之主,他的意思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高和畅喜孜孜的吃着冬瓜糖,然而高兴不到半个时辰又迎来了新访客,而且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高太太。

原主的亲生母亲。

高和畅跟叶家和离,照理来说应该要回高家居住,但高家嫌弃她丢人,不愿意让她入门,她这才一直住在喜来客栈。

高和畅觉得高家人这时候出现有点奇怪,但又想着好歹是原主亲生母亲,总不好做得太绝,于是让店小二请人。

没多久高太太就进来了,后面跟着的是高太太的女乃娘丁嬷嬷。

高和畅看过原主的一生,当然也在记忆中看过眼前美妇,还是一样维持得当,妆容精致,珠翠满头,十分体面。

高和畅屈膝,“女儿见过母亲。”

高太太欣慰,“和畅这两年辛苦了。”

“也算不上什么辛苦,母亲坐吧。”高和畅亲手斟了茶。

这时丁嬷嬷才行礼,“老奴见过小姐。”

“丁嬷嬷不用客气。”

高太太看着女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但是女儿和离后就不联络,现在又出现,实在是不好说。

想想,先从近况开始,“我听说你跟百善织坊合作,连琴尧郡主都穿了你的衣服,可有面子了。”

高和畅虽然不知道高太太的来意,但这些话还是她爱听的,“等到春宴开始,除了琴尧郡主,还有长华郡主、有露郡主都会穿上女儿设计的衣服。”

“真有本事。”

高和畅心想:那是。

只是眼见这个高太太完全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高和畅又不是不小孩子,当然知道这不是来探视她,但身为一个工作十年的社畜,高和畅有绝对的耐心可以陪着绕圈圈,她不要当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

于是母女俩聊着成衣,聊着京城最近流行的小玩意,高太太说起儿媳妇已经怀孕,脸上的笑容倒是由衷了些。

高和畅月兑口而出,“弟弟娶妻了?”

“是啊,去年八月的时候,娶的吴家四小姐,媳妇也争气,这才过门三个月就怀上,肚子尖尖,母亲看是个男胎。”

“是的话就太好了。”高和畅虽然没亲眼见过弟弟,但继承了原主身体的同时似乎也继承了她的情感。

高太太好不容易把话题带到成亲生子,于是趁机说:“和畅,你今年二十了,有没有什么打算?”

有,嫁给褚嘉言,跟他过一辈子。

只是现在她在褚家只有褚老爷一票,全太君半票,距离成功还有一段路,在那之前还是保持低调得好,“我跟百善织坊合作得很好,我打算继续合作下去,得了钱就买宅子铺子出租,母亲不用担心,我过得还不错。”

“女人家还是要成亲,有丈夫的女人才有底,和畅,母亲之前没伸出援手,照理说不应该在这时候又岀现,可是母亲关心你,才二十岁,怎好一个人过日子,当然是再成亲才是道理。”

高和畅心想,原来是来劝她成亲的。

只不过不知道高太太想说的人是谁?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的娘家侄子。

她电视剧看很多,知道女孩子一旦有出息,很容易被亲近的人许给娘家侄子,好扶持娘家一把,但她现在可是年满十八的下堂妻,律法上已经没人可以替她作主了,真是好险。

丁嬷嬷笑着说:“小姐也别怪太太,家里又不是太太作主,只要太君老太爷不愿意,太太说什么都是白搭,太太是真心疼爱小姐,小姐可别误会了。”

高和畅是个体面人,不会去戳穿高太太看到她完全不激动这点,笑着说:“我自然懂母亲难处。”

高太太欣慰,“你能理解我就好了。”

“不过我现在还没考虑到成亲之事,等我赚够钱或者再考虑考虑。”

“那等到什么时候呢。”高太太有点着急着说,“女人家还是得有个丈夫才能抬头挺胸一过日子,像你姚家的表姊,被休之后全家人都被指指点点,实在没面子,母亲不想你也这一样,听母亲的话,成亲生子,孝顺公婆,伺候丈夫,在院子里当个好女人,不要再跟百善织坊的人有牵扯了。”

高和畅就有点不悦,“女儿现在靠自己的双手过活,谁管别人怎么说,日子是在自己手里,不是在别人嘴里。”

“和畅糊涂,人言可畏,怎么能不管别人的想法,面子之事大于天,里子可以不要,面子不行,现在外面已经有流言说你跟褚大爷不清不楚,你还是赶紧断了联系,然后赶紧成亲,好断了这流言。”

高和畅有点好笑,“外人传言就传言,我管他那么多呢。”

高太太大为着急,“这样我们高家无法对叶家交代啊。”

高和蜴一愣,“我跟叶明通都和离一年多了,还要交代些什么?”

“这,哎,丁嬷嬷,你替我说。”

“是。”丁嬷嬷躬身,“叶家十二月底的时候上门,说要重新求娶小姐,太君很高兴,重娶下堂妻,那代表我们高家教女有善,两人和离是叶家德行有亏,一时糊涂,二度迎亲得敲锣打鼓,一路认错,说出去高家是很有面子的,太君当下就允许了。

“叶家开出三个条件,第一,小姐得跟百善织坊断了关系,立书再也不往来,第二,小姐过门后得持家,担起家计重担,第三,小姐得将庶子记到自己名下,当成嫡子抚养,太君为了高家能在宗亲面前抬起头,全都答应了。”

高和畅气极反笑,“那我图什么?图自己事业全毁?图自己的财产拿来养叶家?图替别人养儿子?”

高太太不解,“这样你就有男人了,女人家还是要个男人照顾才妥当。”

“叶明通算什么男人,我靠他不如靠我自己,我现在月入百两,在叶家一个月只得一两,这样算什么照顾妥当?”

丁嬷嬷劝道:“小姐可别赌气,成了亲,有个丈夫,才能生儿育女,将来老了才有人奉养,不然一个人多凄凉?”

“我有银子,哪里会凄凉,穷才会凄凉。”

高太太皱起眉,“和畅,你该不会真的跟那褚大爷有不可告人之事吧,女子名节极为重要,你如果跟人不清不白,母亲难辞其咎。”

高和畅简直不敢相信高太太会这样说,说她不好,她还不会生气,说褚嘉言不好,这可是大大激怒了她,“母亲是想污醱我还是想污触褚大爷?我不嫁给叶明通那是因为他是个烂人,我跟褚大爷清清白白,无不可告人之事。”

“你嫁给叶大爷,这样母亲就相信你,不然你就是跟褚大爷有染。”

高和畅脑袋一热后,突然冷静下来,高太太原来是这种胡搅蛮缠的个性,讲道理讲不通,“母亲爱我吗?”

“你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母亲当然爱你。”

“母亲不再逼我,我就相信母亲,不然母亲就是不爱我,既然母亲不爱我,我也没必要听母亲的话。”

高太太噎住,不懂怎么事情会变成她爱不爱女儿的问题,但她今天出门,公公婆婆殷殷交代,一定要劝得和畅点头再嫁——和畅和离这一年多,他们在宗亲面前都抬不起头,只要和畅跟叶明通复婚,那高家的面子就拿回来了,至于叶家最近发生财务问题,那就看和畅自己的命了,他们管不着。

高太太不理解,“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叶明通吗?婚后几次要死要活都是为了争宠,听说叶大爷写和离书时,你都还要寻死,这些感情总不是假的吧,现在能重新嫁入叶家,不是得偿所愿?叶明通也答应了,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你房中,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步不入新房,让你独守空闺。”

高和畅简直要吐了,叶家还真当叶明通那废物是宝啊,他进房有这么了不起吗,恶心!

可更让她错愕的是,高家居然也觉得这样很好,这些是什么血缘亲戚,是仇人才这样坑人吧。

面子就那么重要,明明知道叶家已倒,还要把女儿送进去帮忙负担开支?

她觉得今天见上高太太一面也好,来日上玉佛寺给原主作法事时顺便跟原主说,不用挂念了,母亲可没替她着想,赶紧投胎个好人家才实际。

那日高太太劝了又劝,高和畅始终不答应。

后来高太太眼睛一红,哭了起来,“和畅,你答应母亲吧,做人不能只替自己想,也要替娘家的人想一想,你不管名声,可是我们还要脸,你和离之事实在令我们家没面子,只有再把你嫁入叶家,我们一家才能抬起头。”

高和畅听了一下午反反覆覆的说词,已经麻木,“我被叶家赶出来时,高家说我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情,现在我也是一般想法,高家没面子,那是高家的问题,我在京城成衣界呼风唤雨,我自己觉得有面子就行,高家嫌我丢人,福泰县主却是约我三月上王府赏桃花呢。”

那日直到天黑,再不走就快要宵禁了,高太太这才万般不得已的走了。

高和畅只觉得很累,原来亲生母亲也不一定会爱孩子。

连娘家都因为和离看不起她,想想褚嘉言还真不像古代人,他的很多思维比现代人还要进步。

今日十号,算算他已经到江南了,不知道棉花之事解决得是否顺利。

希望他快点回来,才十几天不见,她已经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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