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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郎君 第九章

沈文扬和上官倩儿来到火焰燃烧之处。

只见一辆焦黑的马车在他们眼前燃烧着,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拿着大刀围住几个缩在一起的平民百姓。

上官倩儿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遭遇到的事。

「住手!」她气愤难平的大声喊道。

那些黑衣蒙面人连忙回过头来,吃惊的望着他们二人。

「是夜无踪!」盗匪群中突然鼓噪了起来,其中一个黑衣盗大叫着。

其他几名盗匪一听也开始蚤动了起来,他们立刻抓紧了缰绳,掉转马头,随时准备拔腿就溜。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同伴们竟然个个未战就想先跑,一副士气大落的狼狈样,他生气地大喊了一声:「这些孬种,不许你们给我撤退!」

他这句话一出口,上官倩儿就听出了这个黑衣人就是曾经掳走她的那个盗贼首领。

「老大,上次遇见夜无踪,跑得最快的就是你!」突然有个盗匪叫道。

「是啊!」认同的声音此起彼落的在众黑衣人中响起。

「住口!你们给我住口!」那盗匪首领怒气冲冲的大叫着。

沈文扬见到这种情景,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没和人动手就自个儿先窝里反的强盗群,我倒是生平第一次碰到!」

然后他目光一转,眼神凌厉的直直瞪向盗匪首领。「就是你冒充我夜无踪的名号在这太原城胡作非为、烧杀掳掠的吗?」

那匪首给沈文扬瞪得心中一寒。

「不错,就是本大爷我做的——」他硬着头皮大声承认着。

他上次已经因为不战而逃,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丧失了威严,这一次如果再不想办法打倒夜无踪的话,他恐怕连想要在盗群中立足都不可能了。

「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还怕打不过他?」那名盗匪头子大声命令:「把他围起来,我们把他乱刀分尸!」

那一群未交手即准备撤逃的黑衣盗匪们听见首领如此英勇的叫战后,便也个个壮大了胆,全都勒过了马头,朝沈文扬和倩儿包围了过来。

沈文扬心中一凛,立即怞出了腰间的长剑准备应战。

要他独自对付这一群盗匪他并不害怕,他只担心会吓坏坐在他怀中的倩儿。

「倩儿,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寒毛!」沈文扬在倩儿耳边以坚定的口吻安抚她。

「我不怕,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上官倩儿转过头去,眼神既坚定又充满信心。

话才说完,包围着他们的那一群盗匪已经先动手了。

那些黑衣盗匪一刀又一刀的朝他们砍过来,沈文扬也执起长剑,招数俐落的朝黑衣人反击。

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倩儿只觉得眼光撩乱,但是并不感到害怕,她只希望刚病愈的沈文扬能平安无事。

沈文扬一剑划去,一道剑光横过天际,敌对的群盗中有一人让他的长剑给砍得摔下马去。

上官倩儿见状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她虽然不至于会被这样的血腥场面给吓到,可是毕竟也不曾亲眼目睹这种恶心又血淋淋的景象。

一阵交战之后,对方的人马有不少人都已中了剑,一阵阵的哀号声由四处传了过来。

上官倩儿紧闭着双眼抱住沈文扬,她不想再看见这种残酷、血腥的画面,只希望这场争斗早点结束。不过,她突然觉得这样靠在文扬的怀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与安全感,因为她知道文扬会拼了一切保护她。

就在那群盗匪一个个败退之际,突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进了上官倩儿的耳里。

怎么回事!?难道敌人又来了大批援兵?

上官倩儿心中一惊,担心着文扬的安危而连忙抬起头张开了眼。

她定神一看,并不是黑衣盗匪那一伙人,而是太原府衙里的官兵。

由丁继尧率领的官兵团团的包围住所有的人。

沈文扬附在倩儿的耳旁,轻声叮咛:「倩儿,你将头靠在我怀里,别让人瞧见了你。」

「嗯!」上官倩儿顺从的将头埋进他胸怀。

「你们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住了,还不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站在一群官兵之前的丁继尧大声的向被包围的人群喊话。

之前和沈文扬打斗的那一群盗匪老早被沈文扬打得七零八落,个个身上挂彩,也无力再抵抗了。

官兵们一见到这种情景便迅速的一拥而上,以多对少的抓尽了早已负伤的盗匪们。

「夜无踪,其他的盗匪都已经落网,你还要做垂死的挣扎吗?」丁继尧勒马上前冲着夜无踪叫道。

「丁继尧,你先看清楚你捉的那些人吧!」沈文扬也大声回应。

「他们应该就是夺走了那七条人命的元凶,也是这一、二个月来冒充我在太原附近烧杀掳掠、滥伤无辜的凶狠盗匪!」

「你是说这一群人不是你的手下?你有什么证据?」丁继尧实事求是的问着。

「他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如果他们是我的手下,我会动手杀伤他们吗?还有,你要的人证我也有,今天晚上被他们抢的这一群人就是最好的人证,他们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我从不对平民百姓出手,也不会滥伤无辜!」沈文扬扯着嗓子喊道。

沈文扬这么一说,那一群死里逃生、被黑衣盗匪吓得又惊又怕的太原百姓们连忙齐声说道:「是这位英雄救我们的!」

「是夜无踪出手救了我们,我们才没被这些强盗杀死的!」声援夜无踪的声音此起彼落。

丁继尧先是看了看沈文扬,又看了看那一群平民百姓。「我相信这一次的确是你出手救了他们,可是上一次那件惨案也有人亲眼见到是你所为,夜无踪,你对这一点又怎么解释?」

「你还看不出来吗?分明是有人要嫁祸于我。这一次的劫案不是我做的,上一次那七条人命的惨案更是与我无关!」沈文扬为自己辩解着。

丁继尧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你说和你无关,我们衙门里可是有人亲眼见你犯案的!」他说着便回头向身后叫道:「叫老钟来,让他指认上次那件劫案是不是夜无踪干的!」

老钟是当初随行护卫钱姓米商米粮车队的其中一名府衙差役,也是惨遭灭口的车队中唯一幸存的活口。

「头儿,老钟今天晚上没跟咱们出队,他染上风寒在家养病好几天了!」丁继尧身后的一名捕快大声的回报着。

「那件劫案跟我无关就是跟我无关,现在这几个元凶都已落入了你们官兵的手里,你们尽可以捉这些人回去和差役老钟对质!」沈文扬又反驳道。

「夜无踪,我当然会找老钟出来对质,不过到目前为止,你依然涉嫌重大,老钟是从你手底下死里逃生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认错人!」丁继尧依然认定夜无踪才是主嫌。

「他会不会认错人我不知道,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不可能会承认的。」沈文扬开始怀疑丁继尧这名捕的封号是怎么得来的。

丁继尧点了点头,看着沈文扬。「好,我可以暂且相信你,不过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还是得先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沈文扬瞪着丁继尧,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大捕头,你是官兵、我是强盗,我只听过官兵进了衙门能走出来,还没听过强盗能从衙门里逃出来,你是把我夜无踪当成无知的三岁小孩吗?」

「我不是把你当三岁小孩,不过,你不跟我们回衙门,你的嫌疑就永远无法洗清。」

「头儿,是老钟,老钟在这里!」绑着那一群盗匪的衙役们突然有人大声惊呼。

在场众人全都转头向惊呼处望去。

那群盗匪们脸上的黑面罩已被衙役们拉下,而其中一个黑衣盗匪赫然就是太原府衙的差役老钟。

丁继尧神色大变,他作梦也没想到老钟竟然是贼窝里的盗匪。

他策马来到老钟身边,迅捷的跳下马来。

「老钟,原来你是内贼!」他生气的瞪着自己信任的部属。

那衙役老钟身上负着伤,又被人五花大绑的捆着,他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难怪我们的追捕总是扑空,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们都了若指掌!」丁继尧痛心疾首的说着。

「丁大捕头,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事实证明我并没有伤害过无辜的平民百姓!既然老钟是府衙里的内贼,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审问他吧!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就此别过,下次再见了!」沈文扬洗清了自己的杀人嫌疑后,心情顿时觉得轻松了起来。

他拉起缰绳,掉转了马头,准备冲出人群。

「别走!夜无踪!」丁继尧见他要离去,立即大喊:「你犯的案子可不止这一件,这三、四年来你抢过的商货是数也数不清,杀人罪嫌可免,劫财罪嫌可难逃,我劝你今天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你看看你的四周,你是逃不了的!」

沈文扬转头向四周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围住了他们。

「你看见了吧?我已经派了弓箭手埋伏在这四周围,你的本事再大,也逃不掉的!」丁继尧有把握今天不会再让他逃月兑。

上官倩儿偷偷瞄着层层埋伏在树林外的弓箭手,她担心地向沈文扬看去。

沈文扬仍然是一脸的镇定,露在面罩外的眼神也不见惊慌。

看见沈文扬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上官倩儿才定下心来。

「丁大捕头,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埋伏了这么多的弓箭手,看来我就算是身上长了翅膀也不见得能飞离这里!」沈文扬语气镇定的说着。

「没错,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飞了。」丁继尧显得信心满满。

「夜无踪,你别再作困兽之斗了,看在你从不曾伤及无辜百姓的份上,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那我要先谢谢你了,丁大捕头!」沈文扬淡淡一笑,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丁继尧冷冷的瞪着夜无踪,他实在不知道夜无踪这样轻松自在的态度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我不愿意下令伤你,夜无踪,弃剑投降吧!」丁继尧面色凝重。

沈文扬高高的举起了手上的长剑。

「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丁大捕头!」他说着弯,轻轻的把手中的长剑丢到地上。

上官倩儿担心的想着,原来他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他单枪匹马终究还是敌不过官兵们的层层包围。

「倩儿,伏子,紧紧的抓住马颈!」

正当上官倩儿疑惑之际,沈文扬的轻声耳语却传进了她耳里。

她不假思索的就照着沈文扬的吩咐做。

丁继尧看夜无踪丢下手中的长剑后,便欣慰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夜无踪,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埋伏在四周围的弓箭手一看沈文扬弃剑准备就擒,便个个放松了弓弦,不再紧抓着箭。

突然,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沈文扬和上官倩儿座下的黑马却猛然的往包围的人墙冲了过去。

「小黑」奋力一跃,载着他们二人轻巧的从弓箭手的头上跃过。

在场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犹如生了一双翅膀的黑色骏马横空越过。

「对不起,我还不能束手就擒,丁大捕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马背上的沈文扬高声叫着。

上官倩儿讶异的侧过头望着沈文扬。

他是如此的神勇!简直就是她心目中英雄的化身。

丁继尧见状一声令下,几百枝的箭便在夜空中向他们疾射而去。

沈文扬突然身子一颤,靠在上官倩儿背上。

「别停下来,快走!」沈文扬把缰绳交到倩儿手上。

「你……你受伤了?」上官倩儿惊慌的叫着。

「丁继尧恼羞成怒,想置我于死地,倩儿,我们快走……」沈文扬故作轻松的说着,只是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好,我知道了。」上官倩儿强振心神,缰绳一拉,驾驭着「小黑」飞快的冲出了弓箭可及的范围。

他们迅速的奔驰着,不一会儿,就把那些官兵远远的抛在身后。

心神慌乱、六神无主的上官倩儿骑着「小黑」在夜色里狂奔着。

黑夜里难辨东西,对周围环境不熟悉的她只好凭着自己的感觉策马前进。

「……往左走……沈家在左边。」趴在倩儿背上的沈文扬从嘴里困难的挤出了这一句话。

上官倩儿担心着身后沈文扬的伤势,可是她又不敢停下马查看,她知道官府们的追兵还在身后追赶着。

「你撑着点,我们就快要到了!」她轻声安慰着他。

其实她对路程远近并没有什么概念,只不过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文扬撑下去。

文扬,你千万不能死,你还要活着和我拜堂成亲呢!倩儿在心中大叫着。

这一刻,她才突然了解,她身后的未婚夫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小黑乖,快跑,到了沈家后我一定喂你吃最好的粮秣!」上官倩儿向小黑说道。

似乎听得懂倩儿的恳求,小黑嘶叫了一声,四蹄如飞,奔得更急了。

不一会儿,沈家占地广阔的外墙已经近在眼前。

上官倩儿将缰绳一拉,就骑着小黑来到了沈家后门。

她跳下马来,沈文扬失去了倚靠便跟着往马下滚落。

她手忙脚乱又满怀歉意的扶起了沈文扬。

「……扶我上马。」沈文扬咬着牙说道。

「你疯了,你伤成这样还想骑马!」上官倩儿心急的大声驳斥。

「可是……」沈文扬困难的吐出了二个字,此刻的他仍以为倩儿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

「别再说了,先进屋子里把血止住才是最要紧的!」她慌张的扶着他要往屋内走。

沈文扬身穿黑衣,她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是他背上的那一枝箭却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身躯里。

上官倩儿看得触目惊心,却没有时间去担心害怕了。

她扶着沈文扬推开后门走进沈家后园里去,手上还抓着「小黑」的缰绳。

「让它走……让小黑离开,它会被人发现的……」沈文扬挣扎着吐出断断续续的话。

「可是要让它去哪儿?小黑在外面会被官府抓到的。」上官倩儿着急的说着。小黑是一匹好马,她已经对它有感情了,自然不希望它被人抓走。

「不会的,你别担心……小黑会回家去的……」沈文扬辛苦的解释。

回家!?

上官倩儿模不着头绪的想着。小黑的主人是沈文扬,难道它的家不是沈家吗?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照着沈文扬的吩咐让小黑自己离开。

其实沈文扬说的「小黑的家」就是他养小黑的地方,小黑并没有养在沈家庄园里,否则以它庞大又如此出众的身躯老早就被人发现。

放走了小黑后,上官倩儿扶着沈文扬进了沈家,然后行动艰难的关上了后门。

她扶着沈文扬往他的房间而去。

「……你……要上哪儿去?」沈文扬吃惊的问着。

「当然是回你的房间啊!」上官倩儿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的房间!?

沈文扬大吃一惊,流血过多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上官倩儿看着沈文扬,都这种时候了,她也不想作戏了。

沈文扬吃力的抬起手来打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我真傻……」他骂着自己。

好不容易看到沈文扬这样滑稽有趣的表情,可惜她却没有心情和他说笑了。

上官倩儿扶着沈文扬模索着进了黑幽幽的房间。

她扶着沈文扬坐上床,接着便赶紧点亮烛火,让房间里亮起来。

「倩儿……把箭拔出来。」沈文扬突然开口。

「不,这样你的血会流得更多的,我们应该先找大夫来帮你疗伤才对!」上官倩儿慌乱却不失理智的说着。

她动作迅速的就要去找人请大夫来。

沈文扬奋力的拉住她的手。

「不能找大夫……」他痛得面容扭曲。「会被丁继尧查出来的……」

上官倩儿为难的看着沈文扬,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沈文扬的手仍然拉着倩儿。

「倩儿,帮我把箭拔出来……不能让箭留在背上。」

上官倩儿犹豫的望着面无血色的文扬,他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他的眼神却依然炯炯有神。

然而,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胆小了,她摇了摇头,急声说道:「我去找沈伯父和沈伯母来。」

沈文扬立刻摇了摇头,用着恳求的神色望着倩儿。「不要让我爹娘知道……倩儿,我求你……」

上官倩儿无法拒绝沈文扬的恳求,她一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了。

沈文扬欣慰又感激的看着她。

「柜子后……有止血的药……」

一听见沈文扬的话,上官倩儿立刻冲到柜子前翻箱倒柜的找起药来。

她翻开了柜子后的一块木板,终于找到一大包的伤药。

她抓起那些伤药立即回到床边。

「绿色的那个瓶子是止血散……」沈文扬指示着倩儿。

上官倩儿从一大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了那一只绿色长瓶。

「你……你动手吧!」

上官倩儿靠了过去,伸出手抓住沈文扬背后的那一枝箭。

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即使是小时候不小心掉进一口深井时,她都不曾如此惊惧。

她犹豫的看着那一枝细长的箭,她不知道拔出这一枝箭会对沈文扬造成什么伤害。

「用力把箭拔出来就行了……」沈文扬语气镇定的鼓励着她。

「文扬……我不想失去你……」上官倩儿难过的说出心里的话。

上官倩儿脸上的泪水像是决堤般地流个不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脆弱。她只知道自己害怕失去文扬,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爱他至深。

沈文扬奋力抬起了一只手,轻轻的拭去了倩儿脸上的泪水,然后他将脸靠了过去,嘴唇轻轻地覆在倩儿的唇上。

这一碰,沈文扬才发现脸上的黑面罩隔在两人之间,他连忙伸手想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罩。

上官倩儿阻止了他,自己伸出了手,轻轻地解下了沈文扬脸上的面罩,她要亲手让心爱未婚夫的真实面孔呈现在自己眼前。

面罩下的脸是倩儿熟悉又迷恋的模样,两道粗粗的眉,如深潭一样的眼瞳和挺直俊逸的鼻梁,最后是线条坚毅却毫无血色的唇。

上官倩儿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模沈文扬的脸。

沈文扬手一伸,一把将倩儿拉进了他的怀里,他低下头来,轻轻地吻着倩儿的唇。

「我……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沈文扬低声说道:「我还没跟你拜堂成亲……」

也许是情人的吻给了倩儿力量,也许是文扬的保证给了她一份心安。

她鼓足勇气,起身抓紧文扬背上的箭。

「文扬,你一定要为我坚持下去!」说完她心一横,猛力的拔出那一枝细长的箭。

箭一拔除,鲜血便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沈文扬的鲜血染红了倩儿的手,也染红了床上的被褥。

上官倩儿毫不犹豫的拿过了绿色的瓶子,一古脑儿的将止血散全倒在文扬背后的伤口上。

半晌之后,上官倩儿眼见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她不禁狂喜的叫出声来:「血……血止住了。」

然而沈文扬却因为痛过头,早就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这一夜彷佛无止尽似的。

若不是手上染满了血,上官倩儿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的文扬,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她伸手去模了模文扬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

察觉文扬仍然微弱的呼吸后,她才稍微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上官倩儿心神一定之后,回头看了看那一路明显而吓人的血迹。她一定要赶快把后门外的血迹清干净,现在是晚上,还不容易看清楚,可是等天一亮,那一路明显的血迹绝对逃不过官兵的追查。

倩儿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她手上拿着烛火,一心急着要赶紧到后门外去把那些血迹清理干净。

但是,她才走到沈家内院的池塘边,天空竟飘下了雨丝。

她是在作梦吗?

上官倩儿眨了眨眼,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她伸出手掌,感觉到一滴滴的雨水打在手心。

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夜空,上官倩儿还是一副怎么也无法置信的表情。

然而,老天爷彷佛要证实这是个事实似的。雨愈下愈大,不但浇熄了上官倩儿手上拿着的烛火,也浇灭了丁继尧想活擒夜无踪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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