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古里鎮給炸得面目全非了。
六子到他房里勸了幾次,說宅子是再也不能住人了,要麼去擠防空洞,要麼帶著家眷細軟逃去內地。
他淡然地听著,直到說起戲園子和附近幾條小街都炸毀了,他才開口道︰「狀元弄也給炸了嗎?」
六子說是,他嘆了一聲︰「真可惜。」
終于決定雇船西行了。
出宅子大門的時候還是有意地看了匾額一眼,如今已是「沈府」了,不禁想起許多年前,他初到時見著匾額上的字所產生的奇異預感。
原來一切都是注定的,或許他的到來只是為了見證凌家最後四個人的死亡。
凌振君——
舌尖微顫著,吐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他死的時候,自己卻很坦然,仿佛多日的驚懼與恐慌在他離世的一剎那,終歸于了平靜。等到大殮,听說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