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天明時分終于停了,淅淅瀝瀝的積水仍順著溝檐落下來。
一醒來,眩暈、眼澀、全身骨頭發痛、頭重如鐵,仿佛自地獄中回來人世,三魂七魄都還沒有歸位。強打精神,伸手拉開窗簾,窗外就是芭蕉青脆欲滴大片葉子,殘積的雨水至葉上傾下,「嘩」一聲輕響,灑得滿地。葉底有只小小的鳥兒,羽毛鮮亮,「唧」一聲竄入扶桑花叢,不見了。微紫的東方透出一縷晨曦,今天竟然是晴天。
門外的女僕听到動靜,已經在低低敲著門,謹慎的叫了聲︰「夫人?」
白緞睡衣寬大的衣袖在微涼的晨風中飄拂,微曳的袍角沙沙的拖過地板,精致的蕾絲花邊,襯在烏木似鏡的地上,她有些厭倦的想,再美麗又有什麼用?就像窗外的日出,在烏池漫長的雨季里,不過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