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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眼龍 第四十一章 勾魂大師

保坤回頭一看,那「玉鼎神拳」崔奇,仍然趺坐在地上,雙目微閉,對剛才發生之事,好似未見未聞。保坤目光觸及看棚中的群豪,只見群豪一個個額上汗粒如雨,面色轉青,口中發出申吟之聲……

保坤看得暗暗心驚,他想不到「無形之毒」竟如此厲害,就是武功高絕的未了和尚和各派掌門也難幸免。

他忙從懷中取出「龍眼」,在正面上按了一下,只听「 喳」一聲,便射出一道白光,保坤把「龍眼」白光照射每個中毒人的周身各大要穴。

「龍眼」本有兩種奇妙作用,正面所發出來的白光,可以吸毒解毒,群豪經「龍眼」里白光照射,片刻之間,感覺體內氣血已漸平復,劇毒業已減輕了許多。

保坤又將由「血澗」帶出的藥丸,分送每人一顆。

群豪經保坤「龍眼」療毒之後,不到一個時辰,均已康復。

他們對保坤既驚駭,又敬佩,驚駭的是,他們看見保坤大戰萬毒宮主,萬毒宮主的「無形之毒」也奈何他不得,他的功力,愈打愈強,體力似綿綿不絕,像保坤這樣年紀的人,能具有這種上乘的武功,怎不使群豪驚駭?

使他們敬佩的是︰保坤有俠骨義膽救人的心腸,萬里風塵,趕來救他們,這種仁心義行,不愧為武林一代豪義之俠。

由于洞庭之會,保坤的聲譽,在短短的時間,便傳遍武林,甚至婦孺均知,對保坤報仇雪恨,大有幫助,這是以後的事,此處暫按下不提。

且說保坤救了辭豪之後,「玉鼎神拳」崔奇突睜大雙目問道︰「保少俠在什麼地方遇到無名大師?」

保坤把在血潭附近遇見無名大師,如何對付萬毒宮主,以後無名大師傳他的絕學「慈光普照」,——說了一遍。

崔奇微微一嘆道︰「二師弟出家已數十年,還擺月兌不了‘情’之所困,何況老朽……」

他略頓了一下似在回憶往事,幽幽地說︰「我們師兄妹三人一向情感很好,師父一再告誡,三人要相依為命,誰知自師父仙逝後,二師弟便不告而別,師妹這些年來,一直陷溺不能自拔……」

崔奇在回憶這些往事時,神色變得異常落寞,顯出老年人的憂郁和傷感!

保坤微微笑道︰「晚輩知道老前輩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沒有出手。」

崔奇搖頭道︰「老朽就是出手,也不一定能擊敗萬毒宮主。」

保坤一愕,道︰「以老前輩高深莫測的武功,還不能擊敗萬毒宮主,這樣看來,萬毒宮主將永遠為禍于武林了。」

崔奇略一沉思道︰「那也不盡然,方今武林之中,有四大高手,如果能合其中三人的絕學,或許可以制服萬毒宮主。」

保坤聰慧絕倫,他已听出崔奇說話的用意了,他連忙拜跪地上道︰「慕康老前輩已授晚輩的‘慈光普照’,如果老前輩肯授晚輩一套傾絕萬世的拳法,將來有機會拜見‘仙狐神尼’老前輩,請他老人家也授一種絕學,合三位老前輩的絕技,何愁不能制服萬毒宮主!」

崔奇不住地點頭道︰「孩子!你很聰明,不過你要遵守老朽一個條件,我才傳授你一套拳法。」

保坤大喜再拜道︰「晚輩任何條件都遵守,決不食言!」

崔奇微微一笑,緩緩起身,袍袖一拂,便把保坤從地上托起,然後道︰「你學會三大奇人的絕學之後,再厲練一些機智,然後才可能戰勝萬毒宮主,切忌急躁輕進,應把握有利時機,掌握搏斗場所地點……」

崔奇停了一下,又道︰「到那時你要看在老朽面上,廢了她一身武功,不要制她于死命……」崔奇說到這里,雙目一閉,口中發出一聲長嘆。

保坤躬身一禮,回答道︰「晚輩一定遵守老前輩的諭示!」

崔奇的面色漸漸平靜下來,他听了保坤這句話,好似獲得很大的慰藉,緩緩睜開雙目,道︰「好孩子!時間不多,老朽便把一點子壓箱的看家本錢,都傳授給你吧!」

崔奇便把傾絕千古的一套拳法「太極鎮五岳」七七四十九式的拳譜,送給保坤,保坤跪在地上,再拜方才收下。

崔奇又把拳譜精微奧妙的地方,加以指點,保坤天賦甚高,經崔奇略一指點,便了然于心。

崔奇在臨行時,鄭重地說道︰「君子言出必踐,老朽剛才之言,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福緣不淺,應好自為之,後會有期了!」

言訖,雙肩微晃,身形飄起,恰似一朵白雲由濃而淡,眨眼間,便消失在空際。

保坤忙伏拜地上。

突然,他身後傳來一陣笑聲道︰「人家都去得無影無蹤了,傻子,你還磕什麼頭!」

保坤微微一愕,抬起頭來,見未了和尚不知何時已來到他的身後。保坤面色一紅,忙笑道︰「大師的傷已經痊愈了?」

未了和尚笑道︰「多謝施主替老衲療傷,無形劇毒已經解化了。」

保坤抬頭目光與未了和尚的眸子一接觸,不覺心中一動,忖道︰「這和尚的一雙眼楮,好似剛才在塔上那位紫巾蒙面人,莫非這和尚就是紫巾蒙面人不成?可是,那位紫巾蒙面人又是誰?」

保坤站著正在呆呆地忖思時,未了和尚淡淡一笑,問道︰「施主一雙眼楮,老盯著我這個出家老和尚,不覺失態嗎?」

保坤被未了和尚這樣一說,登時面色羞紅,別過頭去。

未了和尚忽然低沉地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不要站在這里發呆了,你父母之仇,師父之恨報了沒有?」

保坤經未了和尚一提醒,便立刻警覺,為了趕來洞庭湖,拯救武林群豪,竟耽誤去「鬼王莊」和「空空島」的時間。

現在經未了和尚提醒,他立刻想到他的父親被陷在「鬼王莊」受苦,不覺深深一嘆道︰「在下風塵萬里趕來洞庭湖拯救群豪,現在群豪已經月兌離危險,在下必須星夜趕赴‘鬼王莊’救父,然後去‘空空島’……」

未了和尚微笑點頭,道︰「施主天生一片純孝,使人敬佩!此‘鬼王莊’,千里迢迢,須要小心!」

保坤拱手一禮,道︰「多謝大師關心,後會有期,大師珍重了!」

群豪听了保坤立即起程去「鬼王莊」,大家都感激保坤這一次救助的恩德,紛紛從看棚中起立,掌聲如雷地歡送保坤離場而去。這時三山五岳群豪以及在較技時受傷的高手,經服保坤的藥丸,調息數小時均已漸愈,他們先後都離開回到他們的住地,此處且按下不提。

且說保坤一人離開洞庭湖直向鬼王莊奔去。

鬼王莊在黃山附近,距離洞庭湖,千里迢迢,他晝行夜宿,半月之後,已來至距黃山不到百里的地方。

這時,保坤的俠名,已傳遍江湖,他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听到人們在茶余酒後,暢談他洞庭之會的俠行義舉,這些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認識他,所以他們當著保坤面前也談保坤,保坤只有頷首微笑。

這天,正是九月最後的一天,保坤計算時間,在這天夜晚三更左右,可以趕到「鬼王莊」。

深秋了,天黑得早,保坤在官道上見四野無人,便展開上乘輕功,向前飛奔,天快暗了,他想趕到一處有人住的地方,飽食一頓,然後歇歇,夜間好去鬼王莊。可是奔走了許久,四野仍是荒無人煙。

這時,他已饑腸轆轆了,抬頭向遠處一看,只見遠遠一座山坳里,有一座破落的古剎。

保坤窮目向那座古剎望去,古剎左右數間,均已倒塌,只剩中間一座正殿和後面幾間小殿,但仍然是歷年不修,傾斜欲倒的樣子。

保坤心中忖道︰「先進去歇歇,喝一杯茶水,然後再走不遲。」

他心念已決,便朝著那間古剎奔去。

剎時之間,便已來到那座古剎之前,保坤向古剎一打量,古剎外面雜草叢生,斷瓦頹垣,一片破敗荒蕪,僅余的一座大殿,也是年久失修,風雨剝蝕,已經是搖搖欲倒的樣子了。

殿門緊閉著,門上蛛網繚繞,似久已不開。

保坤躊躇一下,便走到門前,手扣門環,「當!當」兩聲,久未見人出來,保坤正欲推門時,突然殿門「咿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和尚來。

那中年和尚,身著陳舊黑色的袈裟,滿面病容,有氣無力地向保坤掃了一眼。

保坤忙向前拱手一禮道︰「在下因天黑附近覓不到客棧,權借貴寺休息一夜,明晨即走,不知大師允否?」

那個中年面帶病容的和尚,濃眉一皺,略有難色道︰「不行,本寺今夜有要事不能借宿!」

保坤忙道︰「在下天黑前已找不到客棧,在貴寺後面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不致妨礙貴寺的事,祈大師行個方便吧!」

那中年面現病容的和尚不再回答,面色一沉,站在殿門中央,意思就是防阻保坤,不準他入寺。

保坤個性素來好強,寧折不彎,他見這和尚如此對付他,心中不覺很氣,一股好奇心趨使,他想非要進寺看個究竟不可。

于是,身形向前一邁,強行向門里走去。

那中年和尚,突感一股巨大的勁力向他沖來,不覺面色一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側閃避。

保坤乘勢便跨了進去。

那和尚面色一沉,道︰「施主既然強行借宿,半夜出了岔子,可別怪貧僧,不過貧僧要忠告施主,半夜如有什麼聲音,千萬不可出來窺探,否則……」

保坤點頭回答道︰「一切當遵照大師指示,請大師放心好了。」

那和尚便轉身到後面去了。不久,他端出一盤饅頭,一碗素菜,來到前殿,面色嚴肅地說道︰「施主速用素食後,躲在這大殿二層樓上,好好安息,千萬不能出來……」

保坤微微點頭,坐下來很快用完素食,這時大殿中一片昏暗,並未張點燈光,保坤心中奇異而納悶兒,他無心打量大殿設置,便走上大殿二樓。

他剛剛走上樓去,便听到大殿門環急響起來。

保坤好奇心動,便伏在樓板上,從板縫中,向大殿窺去。只見大殿的門左右洞開,走進來八個奇裝異服的大漢。

那八個大漢在身上一齊模出火熠子,打燃後點亮各人手中的火炬,站在大殿兩旁,一時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晝。

保坤仔細向那八個大漢身上略一打量,心中不禁暗暗吃驚!

原來,他們的服裝,均似來自異域,一個個奇服怪裝,面貌猙獰……

保坤忖道︰「這些番人來此干什麼,他們……」保坤心念未畢,突听到大殿的門環又急促地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中年帶病的和尚去開門,門開處,走進來八個番僧,為首的身披黃色僧袍,其余七人,俱都著灰色僧袍。

大殿中央已擺好了一條長桌子,為首的黃袍僧人,落坐在上面的位子,其余七人均坐在兩旁。

他們均面帶嚴肅,沒有一人說話。

突然,大殿內一聲喝喊之聲,有四個番服的大漢,抬著一只大爐鼎,從殿外走了進來,爐鼎放置在大殿中央,燃起一蓬熊熊烈火。

保坤越看越感覺奇怪,摒吸繼續看下去。

驀然,忽听到殿外一陣腳步之聲,由遠而近,繼而停止,坐在正中央的黃袍番僧,突大喝一聲,道︰「把他們押進來!」

聲音方落,大殿外便押進來七個大漢,保坤凝目窺去,那七個大漢都是中原武林道上人的裝束。

可是,保坤並不認識他們,一個個面貌都很陌生。

那七人被一批番服大漢押著,他們雙手反捆在後,面色非常凝重……

過了片刻,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步履之聲,接著,走進來一個白發蕭蕭的老太婆,手持拐杖,她後面跟著一個矮叟,和一位中年書生。

保坤看清那三個人之後,不覺吃了一驚,暗暗自語道︰「他們怎麼會來這里?」

原來那白發蕭蕭的老太婆,正是西域喀嘛教的雲姥姥。

雲姥姥的後面那個矮叟,便是土行一叟,中年書生保坤以前也曾見過但不知其名。

雲姥姥走進大殿之後,便對黃袍番僧微微躬身一禮,道︰「有勞‘活佛’久候了!」

保坤這時才吁了一口氣,忖道︰「原來是西域喀嘛,他們今夜準備在這里干什麼勾當?」

那黃袍番僧一臉傲慢之色,鼻中哼了一聲,單手微微一擺,意思是要雲姥姥站在一旁。

雲姥姥和土行一叟,中年書生,均默然地站在一旁。

這時,殿中充滿了沉寂,恐怖,和殺機……

沒有好久,忽然听到殿外傳來腳步之聲,諸人一齊抬頭,目光都集中到門口!

保坤忙向大殿門口掃去,只見大殿門口走進來一個藍裳拖地的女子,那女子用藍紗蒙面,嬌小身材,她後面有四個丫頭打扮的少女,簇擁著緩緩走入大殿!

保坤看得一怔,心想︰「這藍裳女子的身材,酷似喀嘛教公主,但又像未了和尚,和紫巾蒙面人,她到底是誰?……難道未了和尚,紫巾蒙面人都是喀嘛教公主喬裝的?……」

藍裳女子身後那四個丫頭,俱都是明目皓齒,光艷奪人,一個個俱都是天姿國色,體態婀娜……

藍裳女子蓮步緩移,慢慢地步入大殿,這時,原先進來的八個番僧,一個個俱都面色一變!

為首的黃袍番僧,略一定神,便道︰「公主認識貧僧麼?」

藍紗中傳來黃鶯般的聲音,道︰「恕本公主眼拙,並不認識大師!」

她轉面對雲姥姥問道︰「姥姥要我來此地,就是見見這位大師麼?」

雲姥姥點頭道︰「是呀!他就是我們‘活佛’薩喀班林大師,孩子,你還不快行禮!」

喀嘛教公主似有點不願意施禮,停了一會,才柳腰微微彎了一下,道了一聲「活佛」,便緩緩地走到雲姥姥跟前去了。

那著黃袍的番僧,薩喀班林一雙眼楮,一直盯住喀嘛教公主,見公主婀娜身材,鶯聲燕語,不覺心中一動,突然發出獰笑之聲,道︰「好一個大膽的喀嘛女子,你見了活佛,用紗巾垂面,成什麼禮貌?」

雲姥姥忙道︰「啟稟活佛,女子見客,必垂紗巾,這是喀嘛教的教規,活佛不要誤會了。」

薩喀班林忽然拍桌大喝道︰︰「放屁!見了活佛,還株守你門什麼屁教的禮節,還不趕快給我月兌下!」

雲姥姥和土行一叟,中年書生的面色俱都一變,雲姥姥訥訥地說︰「活佛請息怒,要這孩子月兌下紗巾就是!」

薩喀班林口中發出幾聲冷嘿道︰「這還像話……嘿嘿……」

他轉頭望了捆住的七個大漢,冷哼了一聲道︰「你們七個兔崽子,見了活佛還不跪下叩頭,是不想活了吧!」

那七個大漢為首的黑衣勁裝,面如重棗,一臉正氣,他也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屑地冷笑道︰「你們番人是什麼東西?我們堂堂大漢男子,豈有向番僧磕頭之理?」

保坤听了點頭,暗暗道︰「這人還有點骨氣!」

薩喀班林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小子該死!」

他手一指在座的七個著灰衣番僧道︰「宰了他們!」

七個灰衣番僧忙雙手合什道︰「謹遵活佛佛諭!」

他們同時解開灰色僧袍,突地從他們七人身上飛出七條巨蟒,晃眼間,便飛至被捆的七個大漢頸上,立即從頸上纏起,一直纏到他們的腰際。緊接著,幾聲慘叫,七個大漢,便倒了下去!

保坤想現身搶救,已經來不及,他心中一動,還是隱伏,看現場繼續發展下去。

黃袍番僧薩喀班林大喝道︰「快奏起送葬哀樂,超渡這些亡魂!」

喝聲方落,站在大殿兩旁的十二個拿怪樂器的人,開始奏了起來。

怪誕的聲音,隨即響起,听來非曲非調,嘈雜刺耳,其中夾雜的鼓聲,敲得使人怦怦心跳……

保坤暗暗發笑,心想道︰「這些番人,根本不知什麼是曲,什麼是調,禮儀之低級如此,實在可笑……」

怪誕的樂曲,奏了一陣,黃袍番僧薩喀班林手一揮,便陡然而止!他又厲聲叫道︰「把那幾個兔崽子丟到火坑里去!」

那七個死在地上的大漢,身子立即被拋到鼎中央那熊熊的大火爐里!

雲姥姥、中年書生、土行一叟,面色俱都一變!

黃袍番僧薩喀班林仰面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他笑了許久,才收斂笑容,冷冷道︰「你們以為活佛手段太辣了,是嗎?手段如果不辣,怎麼能殺盡中原武林之人,與血潭萬毒宮主共分天下?」

保坤听了暗暗心驚,忖道︰「原來這番僧還是那妖婦請來的,引狼入室,妖婦實在可恨!」

保坤心念之間,突听到殿中又發出冷笑之聲道︰「怎麼啦!你還不月兌掉紗巾,好好上來拜上幾拜,還要我親自動手麼?」

喀嘛教公主,在紗巾中發出幾聲冷哼之聲!

雲姥姥忙道︰「孩子快月兌下紗巾去拜見活佛,活佛會賜福給你的!」

喀嘛教公主冷冷道︰「姥姥你想他賜福,可上去多拜上幾拜,我沒有這份雅興!」

黃袍番僧薩喀班林,勃然大怒道︰「你竟敢違抗活佛諭旨,罪該萬死!左右給我拿下!」

喀嘛教公主突然厲叱一聲道︰「誰敢動手!」

她這一聲雖極細微,但听來使人怦怦心跳,顯示出她有著雄厚無比的內力。

喀嘛教公主這一叱喝之聲,頗出薩喀班林意料之外,他面色微微一變。其余的番僧,俱都一怔!

雲姥姥急道︰「孩子,你瘋了!對活佛怎能這樣?」

喀嘛教公主怒道︰「姥姥少多嘴,誰認識他是什麼妖僧,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薩喀班林仰面大笑道︰「原來你還認為本活佛是冒牌的嗎?你既斗膽敢說不認識本活佛,但活佛手中的武功,你大概會認識吧!」

喀嘛教公主冷笑道︰「就憑你這副尊容,本公主還看不起眼。」

她頓了一頓又道︰「人言活佛,不但才華蓋世,品德威儀更是不凡,本公主心儀已久,所以今夜才專誠拜訪,想不到竟是一個浪有虛名的妖僧……」

原來喀嘛教公主在紗巾中已窺見黃袍番僧,一雙婬眼,一直盯住她自己和身邊的四個婢女,一副饞像。

薩喀班林厲聲暴喝道︰「鬼丫頭住嘴!你有何能敢批評活佛?難道真不要命了不成?」

喀嘛教公主發出不屑地笑聲道︰「大凡要叫人敬佩者,不外乎才與德,你們就憑幾條毒蛇,幾支破樂器,用殺雞驚猴的手段,就想要叫人臣服你,別作夢啦!」

薩喀班林嘿嘿幾聲冷笑,接道︰「听鬼丫頭的口氣,一定是胸羅奇學,本活佛倒想見識一二!」

雲姥姥忙插口道︰「活佛不要理會這孩子了,她從來沒有習過武功,哪里胸羅什麼奇學,都是她父親把她慣壞了。」

喀嘛教公主嬌叱一聲道︰「姥姥少多嘴!」

她雙目如電,掃了全殿番僧一眼,道︰「本公主倒想見識你這個什麼‘活佛’,有多大了不起的本領。」

薩喀班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本活佛叫幾個高手表演一二門絕技,就夠你驚服了。」

他手一指左邊坐著的一位番僧道︰「鐵手神魔,你先表演吧!」

左邊坐著的那個叫「鐵手神魔」的番僧,撩衣而起,對薩喀班林拱手一禮道︰「領遵佛諭!」

他緩緩走到大鼎火爐邊,運功于雙手之上,然後將雙手放進熊熊烈火之中,緩緩搓了起來。

至少搓了三分鐘之久,才收回雙手,只見雙手顏色不變,並未灼傷。

雲姥姥、中年書生、土行一叟看得面色俱都一變。

保坤在樓上窺見也悚然心驚,忖道︰「這魔頭的手,已煉成一支鐵掌,鐵手神魔之名,果不虛傳!」

薩喀班林得意地笑道︰「鐵手神魔這一招絕學,鬼丫頭你這一生見過沒有?」

喀嘛教公主冷笑一聲道︰「區區一招‘火中取栗’一點子功夫,有什麼稀奇的,本教二三流角色亦會!」

薩喀班林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女娃兒竟能說出這一招絕學之名,必能有破解之法……」

他忖念之間,突听喀嘛教公主格格大笑道︰「你們還有什麼壓箱的本領,盡量搬出來給本公主看看!」

薩喀班林轉面對右邊坐著的第一位番僧示以眼色,那番僧離座而起,他的頭輕輕地向牆壁踫去,登時,大殿屋梁格格作響,瓦礫橫飛,牆壁震動……

喀嘛教公主見了輕視不屑一笑道︰「他這一點‘羚羊戲角’功力,本公主還瞧不起眼里!」

薩喀班林冷哼一聲道︰「你們七人各展絕學,叫他們喀嘛教的人,大開眼界!」

那七個番僧中第三個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有如虎嘯龍吟,聲音震動屋瓦籟籟作響……

第四位番僧從容不迫的起身,從香案前取了四雙蠟燭,把它點燃,插在大殿檐下,然後見那番僧返身步入大殿,距離蠟燭,約有七八步遠,只見他右手虛晃一下,那四支紅燭,登時滅了三支,只剩最後一雙,燭火搖搖,行將熄滅,仍在風中掙扎!

那番僧面呈得意地一笑,又緩緩伸出右手,向那支燃著的蠟燭橫著一切,只听「波」的一聲輕響,尺許火焰,竟自中分為二,番僧右手掌又一揮,半截火焰,竟緩緩落在第二支紅燭之上。

番僧手掌再次往外一切,第二只燭頭火焰,便又應手一分為二!

剎時之間,這怪異的番僧,以內家真力,將遙遠七八步遠的四支紅燭一齊點燃!

保坤屏吸而觀,看得暗暗心驚!

殿中諸番僧,一齊鼓掌喝采。

喀嘛教公主竟毫不在意地發出冷笑之聲。

此刻,第五位番僧突然起身,從身旁站的番僧手中取過一柄長劍,身形一掠而起,但見青光一溜,筆直投向大殿檐外,有如驚虹電掣般一閃而沒,那番僧飄落地上,大殿檐前燭火仍自無恙!

保坤暗中窺視,不知他這一手劍法有何用處,突地又是一陣風吹過,那番僧長袖一拂,檐頭四支紅燭,一齊落在地上,竟斷成四七二十八截!

斷處整整齊齊,顯見乃是利劍所削。

保坤這時才明白,那番僧方才施出的那一劍,他已在那四支紅色火燭上,各個削了六劍。

這等快速的輕功和劍術,看得雲姥姥等人發愣了!

喀嘛教公主斜目以視,冷冷地問道︰「你們還有表演沒有?」

第六個番僧,灰袍一撩,大聲答道︰「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著,身形一晃,人已到了大殿檐下,緩緩俯身下去,拾起地上那二十四條斷燭,隨手一拋,只听「噗」地一聲,斷燭拋去雖有先後,但落地之聲,只有一聲,這種暗器手法,又何嘗不是足以傲視江湖的驚人絕技!

保坤看了前後六個番僧,一個個都身懷絕學,心中又驚駭且佩服,正在這時,最後第七位番僧,並沒有起身,僅只見他右手緩緩向大殿中央的爐鼎烈火中,推出一掌!

看去他那一掌出手甚為緩慢,而且是輕描淡寫,可掌風剛剛遞出時,便有一股奇寒勁氣,從掌中發出,那股奇寒越來越濃,殿中頓時恍似北極冰山,保坤在二樓上,也感寒氣逼人。

驀地,听到那番僧口中沉喝一聲,奇寒立即加劇,爐中熊熊烈火,登時發出「噗哧」之聲,便告熄滅!

第七個番僧絕技剛剛施畢,薩喀班林中便發出一陣狂笑道︰「這七個人所施出來的招式,無一不是當今武林絕學,放目今日武林,能接得起他們一招半式的人恐怕不多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在本活佛手下的弟子,像他們這七人的技能者,多如恆河沙數……」

他雙目突然睜大盯住喀嘛教公主,奸笑又道︰「鬼丫頭,你說本活佛要征服中原武林,不是易如反掌嗎?你現在該服了吧?哈……哈……」

喀嘛教公主,也格格大笑起來。

薩喀班林突收斂笑容,面色一寒,喝道︰「鬼丫頭你還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喀嘛教哪一位能接得起這一招半式?」

喀嘛教公主,突面色一整,嬌叱道︰「依本公主看來,你們都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知天之大也!」

薩喀班林怒喝道︰「鬼丫頭,你斗膽竟敢侮辱活佛!左右給我把她拿下!」

坐在左首第一名的番僧,撩起灰袍,彈身而起,向喀嘛教公主欺去!

喀嘛教中的土行一叟暴喝一聲道︰「有理我們好好講,你們想干什麼?」

那灰袍番僧似不太懂土行一叟的話,倏然止步,一雙如銅鈴似的大眼,對土行一叟瞪得大大的。

薩喀班林厲聲道︰「大衛赫黎,先把那矮子斃了!」

那被稱為大衛赫黎的番僧,口中發出怪喝之聲,雙手緩緩向土行一叟推出一掌。

土行一望見對方強烈的掌風襲至,正想硬封時,突聞喀嘛教公主道︰「矮子,快撒手不能硬封,展開‘孤鶴摩雲’,從速閃避!」

土行一叟經公主一提,果然展開身形,拔起兩丈多高,勁風從他腳下刮過。大衛赫黎見一招落空,一時之間,竟站在原地發愣。

他以為這一招,一定可以制對方于死命,沒有想到對方應變竟如此之速。就在大衛赫黎番僧站著發愣之際,公主急忙道︰「矮子,快來一招‘蝴蝶入林’!」

土行一叟人在半空中,听公主一指點,忙運足功力,頭下腳上,朝著地上站住的大衛赫黎番僧面前撞去!

大衛赫黎番僧見狀,大吃一驚,忙向一側閃避,土行一叟快要撞下而在大衛赫黎閃避之一瞬間,公主又急忙叫道︰「矮子快變招!速施‘松樹盤根’!」

土行一叟的功力,本非泛泛之輩,又經公主一指點,如虎添翼,只見他雙手一掄,兩股掌風,便貼地掃了過去。

大衛赫黎番僧,雖然胸羅奇學,但對敵經驗缺乏,只有被動挨打,一時竟忘了施展絕學。

土行一叟的掌風何止千百斤,兩掌掃到大衛赫黎雙腿上,只見「 喳」一聲,大衛赫黎雙腿已被掃斷!

慘叫一聲,番僧大衛赫黎便栽倒下去!

不到三招,薩喀班林活佛的首座弟子,竟重創當場,不僅使薩喀班林作夢也想不到,就是雲姥姥、中年書生、土行一叟都呆呆站著。

只有喀嘛教公主在藍色紗巾中,傳出來哈哈的笑聲道︰「這就是你們活佛所教出來的弟子!」

薩喀班林不禁勃然大怒,手指著公主喝道︰「鬼丫頭!死在眼前,尚不自知!」這時薩喀班林身旁突飛出兩道人影。

喀嘛教公主正欲移動蓮步,準備出手時,突見雲姥姥將手中鐵杖在地上一頓道︰「你們對公主無禮,老身也不要命了!」她手中鐵杖一揮,便向左邊欺近的番僧攔腰擊去!

在這同時,中年書生也從袖中取出折扇,手中一張,向右邊奔過來的番僧掃去。

那兩個番僧中,一個用劍,一個使鞭,四人立即展開搏斗……

大殿中,一時杖影如山,扇風如濤,劍光閃閃,鞭影茫茫……

喊殺之聲,不絕于耳!

喀嘛教公主站立凝望,面色平靜。

薩喀班林坐在椅上,面色凝重而緊張,他沒有想到喀嘛教幾個人,竟能在他們的高手之下,走過三合。

可是,事實大大地出于他想像之外,他兩個高手,與雲姥姥、中年書生,大戰二十多合,竟佔不到上風,這如何不使他吃驚和緊張呢?

突然,他听到喀嘛教公主對中年書生道︰「大師兄,速展開本教絕學‘飛鷹九式’!」

那中年書生清嘯一聲,身形陡起,騰高兩丈多,在半空中展開絕學,向下擊攻!

公主忽對雲姥姥說道︰「姥姥速施出‘伏魔三拐’!」

雲姥姥暗暗吃了一驚,付道︰「這鬼丫頭怎麼知道我最秘密的絕招——‘伏魔三拐’?她不是不會武功嗎?難道她平日是偽裝的?……」

雲姥姥「伏魔三拐」施出後,威力與中年書生「飛鷹九式」的絕招,有互相呼應之效。

一時之間,拐影縱橫,扇風如濤,把那兩個番僧陷在中央,縱有絕學也無法施展出來。

突然,一聲悶哼,雲姥姥手中拐杖施出神力,一拐杖把兩個番僧中的較高者,腰上掃了一杖。

那番僧遭拐杖掃中之後,連連向後暴退,栽跌在大殿一角里。

另外那個較矮的番僧,見有一人掃倒,心中一慌,手中鞭法立即便遲緩下來。

要知,高手過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手中鞭招一慢,正是對方搶攻的好機會。

喀嘛教公主就在這時,忙叫道︰「大師兄速施‘飛鷹九式’中的第八式——‘宿鳥投林’!」

中年書生手法是何等奇怪,他手中折扇一變,身形由上撞下,扇風便往那番僧的胸前劃去!

那番僧正要施出「火中取栗」絕招,可是沒有施出,扇影已劃到他的前胸。慘叫一聲,便向後栽倒下去,胸前鮮血似泉水般涌出!

保坤在樓縫中窺得,暗暗點頭,心想︰「以雲姥姥和那中年書生的武功,並未超過那兩個番僧,可是雲姥姥和中年書生兩人因為有公主在一旁指點,所以兩人每出一招,都恰到好處,那兩個番僧,雖身懷驚世絕技,也逼得無法施展出來,可見武學一途,斗智與經驗極為重要……」

保坤正在忖想時,突被一聲厲喝之聲,打斷了他的思維。

他又爬著向樓下窺去,只見活佛薩喀班林,開始是發怔,繼之是大怒他拍桌而起,暴喝道︰「你們都是飯桶,這幾個不起眼的人,難道還要我動手不成?」

公主在紗中中,又傳出輕蔑不屑的笑聲道︰「有種自己出來,何必硬要叫別人替你賣命?」

薩喀班林听了,更氣上加氣,氣勢洶洶地想邁步而出時,突見四個番僧,同時起立,雙手合十道︰「請活佛息怒,弟子四人願聯合出手,替三個師兄索回血債……」

薩喀班林吁了一口氣,才緩緩地坐了下來,低聲用傳音入密之法道︰「你們須要小心,同時一出手便要施展絕技去對付他們……」

四個番僧同時躬身道︰「謹遵佛諭!」

四人拔出身上兵刃,人影一陣晃動,便離座向喀嘛教諸人欺近。

公主忽高聲道︰「你們要小心這幾個番僧,他們一出手便是絕招!」

公主言猶未了,只見四個番僧中最右一位,雙手一推,奇寒隨掌而出襲向中年書生。

最左一位手中長劍一抖,大殿登時銀虹暴漲,向土行一叟頭上罩下。中間一個番僧,右手一揚,一蓬銀雨,立時籠罩雲姥姥周身……

他們四人中三人一出手,便施絕招。喀嘛教高手,幸虧公主及時提醒,不然,便會立刻慘遭他們的毒手。

中年書生,忙閉住穴道,運氣調息,抵御對方襲來的奇寒。

土行一叟清嘯一聲,身形貼地一滾,來個「懶驢打滾」,便射出對方劍氣之外。

雲姥姥手中拐杖一揮,展開「伏魔三拐」中第三式——力撼山岳,拐風呼嘯,幻起一片拐影,將一蓬罩下的暗器,悉數擊落!

四個番僧,同時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這種曠古絕招,喀嘛教的人竟能接得下來。

四人愕了一下,互相丟了一個眼色,以四人合圍之勢,用閃擊的方式,以四對一,合擊喀嘛教一人。這種打法,是武林中之大忌,也是喀嘛教人始料不及的事。

四個番僧,同時大喝一聲,對上行一叟下手,以他們四人之力,去對付土行一叟一人,宛如以石擊卵!

土行一叟慘叫一聲,在四人掌風如濤中,身子橫飛而起,摔到大殿門外去了。「叭喇——」一聲,栽倒下去,慘死當場。

喀嘛教高手同時一怔!

薩喀班林口中發出得意的狂笑,道︰「打得好,不是這樣,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保坤看得大怒,他咬著鋼牙自言自語道︰「這種不顧武林打斗規矩的行為,可恥萬分,等一會兒有你好瞧的!」

這時,大殿中的喀嘛教公主忙對雲姥姥、中年書生二人道︰「他們既不講武林打斗常規,姥姥和大師兄二人聯手去對付他們四人之中一人,然後各個擊破之……」

中年書生手中折扇一張,大喝一聲,向四個番僧中最左邊一個胸前劃去!

在這同時,雲姥姥也揮動手中拐杖,向那番僧掃去!

那個番僧突然遭到兩人挾攻,大驚失色,忙舉劍還招。

中年書生扇影層層逼至,雲姥姥的拐風非常凶猛地卷至,不到三招,那番僧便支持不住了。

中年書生大喝一聲,扇子一合,由掃變戳,向那番僧丹田戳去!

巧在這時,雲姥姥的拐影,從後掃了過去。那番僧前後受敵,閃避已來不及,扇子已經戳到他月復中,慘嚎一聲,便倒下去了。

站在一旁的三個番僧,出手搶救已來不及,一道鮮血,從倒在地上的番僧月復中射了出來。

三個番僧見狀大怒,同時暴喝一聲,三人攻向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面色一變,忙將手中折扇一張,一片扇影,擋住那三個番僧攻來的招式。

那三個番僧每發一招,都是狠、辣的絕招,大殿里勁力撞擊四壁,全殿動搖起來。

中年書生一咬鋼牙,大喝一聲道︰「你們接下老夫‘搏龍七扇’!」

他從第一扇開始,不慌不忙地施出,登時幻起滿天扇影,罩住那三個番僧。

喀嘛教公主用傳音入密之法對雲姥姥道︰「大師兄和他們三人周旋,姥姥在一旁看好時機,可猝然出手!」

雲姥姥搖頭一嘆道︰「你大師兄在那三個和尚圍攻之下,恐難再走上十合……」

公主忽然叫道︰「最左邊那個和尚,已被大師兄扇風逼退,姥姥快出手呀!」

雲姥姥舉杖遙對那後退的番僧背上擊去,那番僧沒料到雲姥姥會猝然出手,杖風掃到時,他已無法躲避了。

那番僧的身子被杖風掃得暴退了一丈開外,悶哼了一聲,便栽倒地下。

公主見只剩下兩個番僧,忙對雲姥姥道︰「二對二的局面,我們不一定會失敗了,姥姥快些再出手,減輕大師兄的壓力……」

雲姥姥手中的拐杖一抖,欺身而上,便參加戰斗。

薩喀班林見七個高手已傷五個,不禁暗暗吃驚,他這時心中正在考慮如何施出最後的剎手絕學,最為有效……

薩喀班林正在付思之間,突見毆中打斗益形劇烈,他估計自己兩個弟子,取勝的希望,極為微渺。

薩喀班林驀地大喝一聲,道︰「住手!」

他這一聲大喝,使正在打得難分難解的四人,竟果然都停下手來。

大殿里的人,目光一齊投到薩喀班林身上。

突然,看見他睜大雙目厲喝一聲道︰「喀嘛教那位老太婆看看本活佛的眼楮!」

雲姥姥不由自主地雙目向薩喀班林眼楮望去,當她的目光與對方的目光剛剛一接觸,心中便泛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原來,雲姥姥看見薩喀班林雙目中,開始是精光閃爍,漸漸地,變成許多五光十色的東西……

慢慢地,看得雲姥姥眼花繚亂,心猿意馬,身心失去了控制……

不到片刻,雲姥姥竟呆呆地站著,對剛才所發生的事,似乎都忘記了。

喀嘛教公主見雲姥姥情形不對,忙道︰「姥姥你怎麼啦!」

雲姥姥呆呆地站著,雙目發直,對公主喚叫之聲,恍似充耳未聞。

公主大吃一驚忖道︰「姥姥大概中了薩喀班林什麼邪術不成?」

突然,薩喀班林又大聲叫道︰「喀嘛教那個中年書生,抬頭看看我!」

中年書生也同雲姥姥一樣,不由自主地抬頭看著薩喀班林。當他目光與對方雙目一接觸時,眨眼之間,便傻愣地,不能動作了……

保坤看了大驚失色,他雖然闖蕩江湖,會過不少高手,可是從沒有見過有這等奇怪的事情。

喀嘛教公主雖聰明絕倫,可是她一時也不明白薩喀班林用的什麼方法,眨眼之間,便制住兩個高手。她默察場中情勢,心中一動,猝然間出手如電,點了在場所有番僧的穴道,她點穴的動作,奇快絕倫。

在場番僧,由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雲姥姥、中年書生二人身上,沒有注意公主會猝然下手,再則,公主點穴的手法也實在太奇快了。

薩喀班林見全場的和尚都被公主點中穴道,也不覺一怔!

就在薩喀班林一怔之際,公主已向他欺近。

薩喀班林突睜大眼楮,厲聲連續喝道︰「公主看看我!公主看看我!」

喀嘛教公主感覺薩喀班林的聲音,似有一種魔力,她不由自主地停步抬頭一看薩喀班林。她目光與薩喀班林一接觸,便見對方雙目之中,奇光閃閃,自己便失去了主宰,心中一陣奇異的感覺,全身真力頓失,立即頭昏腦脹起來……

薩喀班林響起陰森森的長笑道︰「任你有三頭六臂,也逃不過本活佛的‘勾魂大法’,哈……哈哈……」

他頓收笑聲,又喝道︰「公主隨我來!」

他目光一直死盯公主,起身一步一步向後殿退去,公主竟不由自主,一步步跟進……

薩喀班林發出得意的嘿聲道︰「今夜要你嘗嘗春風吹渡玉門關的滋味!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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