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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魂幻武 第 十 章 銀靈仙子

「哈,把你美得慌,你以為你是潘安在世,宋玉才出,我們是看你睡了幾天幾夜,如今站了起來,是否好了,二小姐說的,待你醒後無事就將你驅出小島。」

那月兒最是臉薄,臉立時通紅了起來。賈銘暗自心驚,暈了幾日幾夜自己怎麼不知不覺,只怕這次又耽擱了大事,不知現在柳柿和凌曼玉母女二人是否被救了出來。但一想以自己的內功,只怕救人依舊還成問題,如今在此,也不必擔心了,于是笑笑道︰「你們以為自邑是誰,想將我驅逐出島,就乖乖出島!這下沒門了,本大王就在此落腳,反正沒有地方可去,這座茅屋就歸本王所有了。」

星兒愣了楞道︰「你別如此霸道,我們能留你在此養傷就已是仁之義盡!」

「仁義皆盡,將本大王打成半死,這些應是你們做的,我以生命換來這座茅草屋,無論如何我也要這屋子了,本大王不想與你們說,叫你們二小姐來!」

「二小姐才沒時間與你辯解,你不走我們就將你趕出去。」

賈銘冷哼了兩聲,就再不理會星兒和月兒兩位女婢,自個兒看著細雨。

「小乞丐,你到底走不走,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們當然不用客氣,將本大王打了個半死,就想一了白了!沒門!」

兩女怒極了,立時雙雙抽出錦續,月兒嬌叱道︰「想強佔這座茅舍,真的不講一點道理!」

「若你們兩位與那銀靈仙子斷了主僕關系,或許我可向你們道謝。」

「什麼,虧你想得出這樣的話,星兒,給他一點厲害瞧瞧!」

說著二女騰的一聲已然將兩條錦綾飛卷而來,快疾無比,而且挾著破帛般的聲音。賈銘景後初愈不知自己功力到底是不是有增無減,立時長吟一聲,攏身而起,立時覺得,自己的身子敏捷了許多,感覺如過隙之利風一般犀利、快疾。眼前白影一晃,身子已閃過了一條錦續,恰在此時,另一條錦統也已卷到,立時腦子一動,身子一晃,如泥鰍一般滑過了又一條錦綾。

此時的感覺好多了,全身真力立時放浪形骸,真力在經脈中暢通無比,左沖右突,根本不需要固定的流向,仿佛有生命一般,哪里需要就快疾無比的聚于哪里。賈銘立時明白自己確實經過那一劫,偶得機緣,打破了生死玄關,連通住督二脈。想得高興,賈銘再次閃過那條錦綾,雙手突然閃電般伸了出來,向兩條錦凌抓去,立時覺得錦綾滑膩無比,如泥鰍一般快疾無比的滑了過去。但二女看得也是心驚不已,顯然兩條錦綾已是奈何不了賈銘,乘他沒有抓住之時,慌忙將錦綾收了回去。

收回錦綾,兩女很是不服,又迅疾無比的掏出了兩支短匕,與銀靈仙子的那把有些相似,賈銘暗忖她們怎麼都使用這樣的武器,武器越短越是有些詭橘,于是呵呵笑道︰「喂,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赤手空拳,但考慮你們是女孩子,氣短力弱,用上利器也不是過份,若這匕首又有什麼暗著,本大王若是知道了,當場抓住,給你們收掉,可別吵嚷著來要哦!」

「呸,誰說我們氣短力弱,月兒,我們也赤手空拳,將他打成具胖豬。」.兩女收回了短匕,立時身影兩閃,如流星般從左右飛向賈銘,賈銘料不到兩位婢女也這般厲害,那銀靈仙子就可想而知了。要斗銀靈仙子,先得制服她的這兩名丫頭。在神思之極,二女雙掌如花影一般向賈銘拍了過來。賈銘藝高膽大,暗忖你們動的快,我偏不動,以靜致動。這倒真的管用,兩女在其四周竄來竄去,如兩只蝴蝶一般,而且來掌如風,絲絲生寒,仿佛雜著冰寒。開始賈銘只覺得一栗,水寒之氣直透肌骨,但很快就被含有赤煉丹的內力煉化掉,而且賈銘體內也有雪藝丹植培的陰寒之泰,很快就吸收了那一股冰寒勁力。

賈銘暗忖這掌法果然有些力道,陰毒之極而且詭滿快疾,稍微不注意就會受到致命的打擊。于是暗運真力,很快就覺得全身如銅牆鐵壁—般剛強無比,而且腿腳、手掌貫滿了力量,豪氣一漲,將天殘招式繁演而出,一會兒是上補殘式,一會兒是下補殘式,一會幾用大補殘式,讓飛掠的二女防不勝防,很快二女就被剛猛的補殘招式退出丈許開外,再沒有那麼靈活,花巧的招式似乎也有些凝固。

「不打了,不打了,你狠,我們去請二小姐來,讓你知道點厲害!」

說完二女果然後掠而止,賈銘也停了下來,豪興道︰「去叫,今日本大王定要雪當日落敗之辱,將那歹毒的巫婆收拾的服服貼貼,做本王的妃子!」

高興之時,賈銘妙語連珠,縱橫種合,那架勢和樣兒仿佛真的是位王候一般,星兒和月兒垂頭喪氣的听他罵二小姐是巫婆,而且收小姐為妃,氣得粉面更是難看,但又奈何不了賈銘,踩了幾下腳,閃出了門外。

賈銘跟出茅屋,站在屋檐下,望著小徑上二女快疾的身影,又看了看碧綠的草坪,煙雨朦朦的碧螺小築,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暗忖那兩個丫頭若將他的話原原本本傳到銀靈仙子耳里,定會把這冰冷孤傲的女人氣個半死,于是古怪嘿嘿笑道︰「收你做本大王的妃子還是看得起你。若將你與曼玉相比,你可還差得遠呢。」

此時無人,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凌曼玉,暗忖銀靈仙子會不會真的來自煙雨宮,若是來自煙雨宮,與凌柳兩家千金被挾的事就一定有關系,又想起二郎山摩天寨的那些「野人」不是也在這太湖島上,二人一定被扶到太湖之上。但煙波渺渺的太湖,沒有目標的收尋只怕太難太難,但銀靈仙子一定知道她們的下落。

想到這里,賈銘不由自主的沿著小徑,向碧螺小築而來,剛到碧螺小築下,就有兩位青衣女子急掠而出,見是賈銘,立時拜見道︰

「賈公子,你不能上去,二小姐曾定下規矩,外人人內者,死!」

賈銘揚了揚眉毛,冷冷的看了看兩位女子道︰「本大王是外人麼?」

兩女相互著了看,她們也不清楚賈銘與二小姐是什麼關系,但二小姐將他帶到困草閣來養傷這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見二人關系非同一般。

—女躡儒道︰「公子……應不是外人,但得二小姐答允,我先去……通報……」

說著那女就慌里慌張的向閣樓而去,賈銘存心搗亂,向那女道︰「你告訴她,若是不讓本大王進去,本大王就沖進去……」

說到這里,心里不由「嘿嘿」得意的冷笑,自語道︰「看是你惹不起,還是本大王惹不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王以前就是蘇州最難纏的小乞丐,你以為將我打傷,將我養好就一了百了,沒門!

果然不一會兒,星兒和月兒陪著銀靈仙子匆匆走了出來,真以為他在外面闖關呢,見賈銘泰然自得的站在那里,嘴角還掛著莫名其妙的笑。

銀靈仙子冷冷的望著賈銘緩聲道︰「看你這樣兒,似乎沒有事了。」

雖然語氣冷冰冰的,但怎麼說也是關心之辭,而賈銘一見到銀靈仙子就想起那日她為刀組,我為魚肉令人憤怒的場面,氣哼哼道︰

「怎麼,是你害得本大王昏了幾日幾夜,本大王沒事了,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銀靈仙子見貿銘明顯帶有挑釁的語氣和樣兒,知他心里不舒服,心里也起了漫怒,但依舊禮讓道︰

「確是本仙子的不是,但你沒事了,本仙子怎麼會不舒服呢,你心中余怒末消,本仙子也知道,但你想侵佔困草閣,也太過份了!」

銀靈仙子語氣雖然和緩,但語氣中有著不可妥協的威嚴,賈銘知道銀靈仙子十分要強,有屬下在一旁,更是不能丟面子。于是轉眼向星兒和月兒道︰「你們沒有將本大王關鍵的兩句話轉告你們二小姐麼,難怪說不起話!」

「星兒,月兒,賈公子有什麼話要你們捎帶給本宮,怎麼不說?」

星兒和月兒听到二小姐森然的語氣,立時面色大變跪道︰

「小姐,是他辱罵你的話,小婢打死也不敢原話說出來!」

銀靈仙子轉首向著賈銘,見賈銘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兒,香肩立時急顫不已,顯然正在努力控制激怒的心情。

「現在本宮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立刻離開這座小島!」

「當然本大王要離開這座小島,但不是最後活命的機會,我知道你一直想殺本大王的真正原因,只因本大王是第一個看見你真面目的男人,但你做夢也沒有想到是個做過乞丐的男人,沒江湖名望也沒有江湖權勢的男人成了一睹真面的第一人,于是想殺人滅口罷了。」

此語一出,圍在一旁的眾屬下立時「啊」的一聲望向銀靈仙子,賈銘暗忖自己果然不錯,她們兩仙子戴斗篷是不給男人看的,銀靈仙子料不到賈銘無賴難纏到如此地步,怒叱道︰

「你什麼時候看見的,你胡說,今日再難饒你I」

「你饒不饒本大王倒是沒關系,但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本大王吧,伺況我們還有一些其他的話要說,你說是不是!?」

銀靈仙子踫上這樣難纏的人真是倒足了大霉,丟足了面子,真後悔當初為何心軟沒有殺了他,給自己留下如此多的禍害,于是轉首向眾女道︰

「還站在這里干什麼,真的好看麼,都給本宮進去,進去……」

說到這里,銀靈仙子真的氣得想哭了,眾女見銀靈仙子氣得如此,均紛紛掠人閣樓,不敢再留在外面,很快場中就只留下了賈銘和銀靈仙子二人,賈銘看著婬雨罪案,呵呵笑道︰

「細雨纏綿,情綿綿,銀靈仙子,我們之間的關系何以會到如此地步,想第一次相見是在風高月圓的巨樹上,那時我真疑是仙子下凡!」

很靈仙子香肩一顫,不知這小乞丐到底是什麼投胎而成的,有時說話令人恨之入骨,有時說話又令人啞然心動!忍不住森冷道︰

「你果然是在那時看見本宮……本仙子的真正面貌!」

賈銘點頭道︰「不錯,那時風吹紗動,何況本大王……在下從下向上看得真切,但那是在晚上,那時看你貌若天仙,但此時卻不一定!」

「放肆,在本仙子面前……你看了本仙子的真容,萬死不得其罪!」

「是麼,那以後,你踫上你深愛的人,難道也不讓他看你真容嗎?」

「大膽,你這婬賊,油腔滑調的東西,居然敢調侃本仙子。」

說著銀靈仙子又故伎重演,此時賈銘哪里還怕,在勁風*宋,立時揮掌就拍,卸去了強凜的掌勁。他怕那銀針有毒,不敢硬接,只好急掌而晃,身子跟著一滑,躲過了那枚銀針。

銀靈仙子料不到賈銘這次居然躲閃的如此輕松自如,仿佛他掌勁更渾厚,身體移動更是快疾無比,心中一震,不知是什麼原故,但她依舊揮出了錦綾。

誰知錦綾將賈銘卷了個正著,賈銘卷上錦績,突然身體如螺旋一般,上浮而起,將長長飛舞的錦綾在腰間片刻就卷完了。最後賈銘掠到銀靈仙子旁邊,盯著緊抓錦綾一頭驚異不已的銀靈仙子道︰「怎麼樣,銀靈仙子,現在你憑什麼掌握本大王的生死大權?」

銀靈仙子仙子正欲抬手拍掌而出,賈銘更快,急措而彈,立時封住了銀靈仙子的幾處重穴,在穴道被點後,頓時呆了,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賈銘在昏迷幾天幾夜後,醒後會突然間如此厲害。

賈銘見銀靈仙子站著一動不動,立時知道果然點住這高深莫測的女魔的穴道,興奮不巳,大膽上前去,嘻嘻道︰「在本大王面前還用罩面紗嗎?」

說著就伸手去摘那神秘的斗蓬,銀靈仙子想後退,卻動不了,想晃腦袋,但腦袋不能動,想怒叱,誰知此時也說不出話來,心里駭異無比。果然賈銘如揭新娘的蓋頭一般慢慢的,輕輕的去揭,但剛踫到層薄薄的面紗,就感到銀靈仙子臉上「啪塔」滴下了一滴熱燙的淚珠,恰好滴在他不安份的手上。

賈銘心中一驚,暗忖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份了,心里一陣慌亂,忙解開了銀靈仙子的啞穴,出乎他的意料,銀靈仙子十分的平靜,良久沒有聲音。賈銘心里倒急了起來︰「喂,你到底是說話呀,只管哭,哭有什麼用,好了好了,我不看你的真容就是。」

「你看不看已沒有關系,今日不殺了你,他日本仙子必要殺你這婬賊!」

听到此言,賈銘頭都大了,不是害怕銀靈仙子,而是若讓一個自己並不討厭的女人每日無時無刻的追殺,這日子還能快樂起來嗎?于是不服氣道︰「你這幾天每天都說要殺了我,但總不殺我,何況我也不怕,你現在殺了本大王,你這些話,只有去嚇唬你自己!」

銀靈仙子沒有說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能看見她的臉,賈銘看得心癢,又想去揭,但暗想︰「此時她已恨我入骨了,若再揭開她的面紗,她可真的要惱怒之極,恨不得剝我的皮!」

突然賈銘呵呵地笑道︰「你如此歹毒心狠,非致本大王于死地,現在你落在本大王手中,而且沒人在此。本大王就將你抱到茅屋去,有人說要使不听話的女人听話,就是變成自己的女人!這話有道理,如果我們有夫妻之實,你若殺了我,江湖不容,上天不容!」

說著邪惡的看了看很靈仙子幾眼,歹毒的笑了笑,銀靈仙子顯是被駭怕了,掙扎了幾下,見始終沒有辦法,心想呼救,但又呼不出口,于是冷森道︰「現在本仙子受制于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本仙子既使被你沾污,也不會委曲求全,變成你的女人,大不了殺了你再自殺似洗清白,想本仙子向你求饒,你別做夢!」

賈銘真有些頭痛了,他料不到這女人性格如此剛烈,真的冰冷如玉,一點也屈服。突然他嘿嘿笑道︰」有辦法了,本大王先將你的武功廢了,讓你變成普通女人,那時你無論如何殺不了本大王。」

果然不出所料,銀靈仙子香肩急額,驚叫道︰「你……你敢……!」

「有何不敢,你有了武功,反而動紂為虐,為禍江湖,為禍自己,若你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女人,反而可以享受真正甜美的生活。」

「你胡說,本仙子沒有助紂為虐,不可能再過平凡人的生活了。」

銀靈仙子堅強的意識在賈銘的侗軟硬嚇下開始崩崩潰了,一潰就如黃河決堤一般,一瀉千里,無法挽回。

「既然這樣,你總知道凌柳兩家被挾的人藏在何處吧!?」

銀靈仙子一愣,突然道;」你先解開本仙子的穴道,本仙子才肯說!」

「不行,若是解開了你的穴道,你立刻就會與本大王拼命。」

「我如今已不是你的對手子,你還怕什麼,大不了是我先死。」

「不能這麼說,若是不解開穴道,我們兩人相安無事,豈不更好!」

說到這里,賈銘話鋒一轉,突然問道︰「我們之間的矛盾真的不可調和嗎?」

銀靈仙子沉默良久,方才道︰「本來沒有調和,但本仙子想開始是本仙子的不是,雖然後面搭救了你。不過看你後面的表現,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而且對本仙子並沒有做出輕薄之禮,倒有挽救的辦法!」

如今這世道反過來了,勝者要向敗者求情,就如同當初賈銘被銀靈仙子困住,銀靈仙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後居然還引狼入室,此時賈銘也深有同感,暗嘆這到底是她媽的什麼游戲規則。

「只要有消除我們之間的恩怨的補救辦法,本大王無不照辦!」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你當著眾女的面,向我賠禮,道歉,本仙子再不提以前的事,怨化消盡,怎麼樣,做不到吧。」

銀靈仙子見賈銘根本就不是十惡不赦的婬賊,而且是個心地很好臨色不亂的君子,否則他早就揭了她的面紗,此時她膽子一大,還真希望賈銘揭了她的面紗,了卻心里的一樁大心願。但賈銘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興趣,令她多少有些失望,有意捉弄賈銘。而且以為賈銘根本就做不到,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在大眾面前。」

誰知賈銘過了良久,突然痛苦道︰「好,本大王就照你的去做,你的意思本大王明白,認為剛才在眾女面前,我落了你臉面,要本大王也落一回面,為了消除我們的仇怨,本大王就再做回乞丐的樣兒!」

說完賈銘出指如風,沒有幾下就解開了銀靈仙子的穴道,銀靈仙子肚子里依舊窩著一股火,但二人有言在先,她也就沒有出兵的理由。于是狠狠的瞪了賈銘了一眼,沒有再動。賈銘只默然的看了很靈仙子一眼,不再理她,轉首望著綿綿的細雨,長長吁了一口氣道︰

「吾本乞丐,其命自賤。即使現在不是乞丐,又如何,為了生存,我小乞丐早就失去了尊嚴、人格,何況它們又算什麼,若能讓銀靈仙子消失心中怒火,能除仇恨,找會你那珍貴的尊嚴和至高無上的形象,我重新找回昔日小乞丐的感覺又何妨,但銀靈仙子最好不要言而無信!」

說到這里,賈銘再沒有言語,臉上也沒有笑容,沒有怒意,平靜地望著草坪,望著煙雨緊鎖的樹林。只覺得心剛剛一熱,又是一股細雨撒過,又變得冰冷,再一熱,又是一陣細雨撤過,重新變得濕滴滴的,這種感覺令他神醉不已,仿佛自己的軀殼立時消逝殆盡,在細雨里如看不見的幽靈在藹來蕩去不敢停止。

良久,後面都沒有聲音,寂靜的仿佛什麼也不存在,突然銀靈仙子那最初的更加冷冰的聲音又在耳際響起︰「你知不知道,你已站在雨中了。既使用那種殘酷的方式,消除我們之間的過節,但又有何用,我永遠不會高興,你也永遠難以釋懷的!」

賈銘回頭向著也站在雨中的銀靈仙子淺笑了一下,緩緩道︰

「怎麼會呢,為了消除我們的仇怨這辦法最好,你把她們叫出來吧。」

說完貿銘復回頭望著雨幕,他不敢看銀靈仙子,不敢看著人,只因看見人,就會想到自己也是個男人,那會很痛苦的!」

「我……我……不能那樣做,那你會很生氣,你會恨我一輩子……」

賈銘突然抬頭望天,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淒離如風貫枯桐一般,大聲道︰「哈哈哈……

生氣,乞丐也會生氣,乞丐也會有恨?!哈哈……不會的,乞丐不會生氣,沒有恨……」

「我不想听了,你給我滾,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恩怨兩斷,滾的越遠越好,我……

我……」

隨著銀靈仙子的尖叫聲,最後居然嗚咽慟哭了起來,她再難保持一位仙子的矜持,用力的哭,哭聲山響。賈銘回過頭來,皺了皺眉頭,淡淡而道︰「仙子,又怎麼啦,小乞丐又惹著你什麼?」

「你滾,你滾……我不想看到你,我……我什麼也不要了……」

說完,捂著斗篷後的臉,飛快的向碧螺小築而去,去勢決疾無比,很快就消逝在大門口,大門口沒有一個人,仿佛小築是空的。

賈銘茫然的看了一會兒,茫然的轉過身,向前走,直直向前走,他眼前沒有路,即使有路,他的眼中也沒有路。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失落的靈魂,一顆失落的心,在雨中濕漉漉的直滴水。

碧螺小築所在的小島並不大,沒過多久賈銘就竄出了樹林和幽幽的竹林,來到了水邊,望著渺渺浩蕩太湖,湖畔沒有船,賈銘只有望湖興嘆,于是坐在一塊岩石上,呆呆的看著湖水,良久才清醒過來,自言自語道︰

「她真是怪,為何改變主意如此之快,一會兒要我陪禮.一會兒又要我滾,害得本大王如今成了一個落湯雞,女人還真是麻煩,下次再不去惹她們了。」

「嘻嘻……如今恐怕不去惹也逃不月兌了,她會來惹你的呢!」

賈銘料不到細雨靠集里,居然還有人偷听他的話;心里巨顫,差點從那塊白岩石上掉人湖水中去了,驚然回首,才發現是星兒和月兒,兩人合打著—把刺繡錦傘,正站在竹林的盡頭,青衣青影在雨中很有番情致。

賈銘氣惱道︰「你們二小姐也太不近情理,她叫我滾,本大王滾到這里來,就再也滾不動了,你們看,偌大的太湖,沒有船,如何個滾法!」

星兒撇了撇嘴道︰「你還有心在這里說趣話。二小姐在小築中可就偷偷哭得天昏地暗,我們從未看她哭過,居然第一次哭得這麼慘!」

「誰叫她哭,是她自己要哭,難怪本大王一路上感到雨大,淋得本大王如一個落湯雞,是不是她叫你們來看本大王滾出這座島沒有?」

月兒嬌叱道︰「你還真是個沒心肝的,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二小姐是被你氣哭了的,叫你滾,只是一時氣話,你居然真的滾到這里來了,如今淋成這樣,是你自找的,二小姐說了,如果你想要閑草閣,就給你了……」

「嘿,本大王才不中她的奸計,她那閑草閣也住不下我這小乞丐!」

「你……你……你怎麼又提乞丐,真是賴你不過,二小姐不想听你說乞丐二字,也不想你做乞丐的樣兒,你以後別在她面前提乞丐二字!」

賈銘立時火起,冷冷道︰「乞丐又怎麼啦,本大王就是乞丐,她不想听是她的事,與我何干,本大王知道,與一個乞丐說話都很丟面子,現在本大王不是滾到這里來了嗎,正在想辦法,準備滾出太湖去呢!」

說完賈銘氣鼓鼓的將頭扭向湖面,不再理會星兒和月兒,星兒和月兒不知如何說才是好!

良久方道︰「二小姐讓我們告訴你,凌柳兩家的人質在大小姐手中,她也無能為力,叫你自己看著辦!」

未等賈銘從驚喜中欣喜過來,星兒又道︰「二小姐業已查明黃金葉是來自聾啞二丐,她不想再追查下去,但大小姐也發現了黃金葉失落之事,很快也會查出是聾啞二丐干的,那時她是決不會手軟,叫你好身提防。我們傳達的話已經說完,要留要去悉听尊便!」

賈銘不知是喜還是心驚,兩事一件喜一件優,喜的是人質終于有下落,憂的是聾啞二丐那些黃金葉果然是偷來的,而且紅綠仙子也開始親自查這件事,可見此事非同小可!那銀靈仙子告訴他這些又意味著什麼呢?難道她果真不是邪惡之人,或並不是助紂為虐的人,還是……」

于是向二女道︰「多謝二位的傳言,也請二位傳達在下對你們二小姐的歉意和謝意,如今在下必須立刻離開這里,他日相見再以表示!」

月兒冷冷道︰「賈公子不必如此,得了好處才如此態度,不也太俗了麼?」

賈銘一愣,即爾朗笑道︰「在下確實太俗了,以後不再俗就是!」

「以後不再俗,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們何干,但你與二小姐之間的事,總得有個了斷吧,難道此時你還要裝蒜?」

賈銘一驚,忙道︰「在下與你們二小姐,仇怨不是一筆勾銷了嗎?還會有什麼事,你們也別打啞謎了,直說了吧!在下可還有事做!」

月兒氣嘟嘟道︰「你看見了二小姐的真容,就必須娶她為妻!」

「什麼,有這等事,不行不行,其實在下根本就沒有看……」

「不許亂說,這件事可不是你油嘴滑舌可以蒙過去的,現在碧螺小築全部人都知道你揭了二小姐的斗蓬,看了她的真容,你不要她,就意味著你毀了她一生,壞了她的貞潔,而且你將以負心郎被本官上下追殺,直到殺了為止,如此大的事,你居然視若兒戲,出口閉口就出爾反爾,你是不是人……」

賈銘臉色立時煞白,暗忖怎麼會有如此怪的規矩,自己可算倒了大霉,但他知道自己再無法辯解了,此時才想起他說那話時銀靈仙子的急驟反應,到最後的悲哭,漸漸明白過來,于是訕然苦笑道︰

「好,在下承認揭開了她的面紗,你回去轉告你們二小姐,在下定會不負她娶她,必將有個完善的交待。其實在下早就覺得她人不錯,就是有些冰冷孤傲了,心里不服,看到她就想去招惹她,誰知果然惹火上身上,如今溜都溜不月兌,哈哈哈……有趣,有緣,有緣……」

兩女這才滿意而去,待二女去遠,賈銘仰望陰藐的天空道︰

「天啦,你怎麼不長眼楮,配錯了姻緣,若本大王與那冰冷人住在一起,不活活悶死也會大吵大鬧被活活氣死的!」

話剛說完,雨被一陣冷風吹得涮涮而來,打在他的臉上,冰冷之極,賈銘這才低下頭來,嘻嘻笑道︰「小乞丐呀小乞丐,你白白賺了一個大美人為妻,得了便宜又賣乖,真把你高興糊涂了,她是冰,你是烈火,第一個回合下來,她不就早早敗下陣來只有哭的份麼,還擔心什麼呢,大吵大鬧也不錯呀!」

自言自語後,賈銘心情果然開朗了許多,但很快又想到凌曼玉,不由暗忖道︰「若是再娶個凌曼玉為妻,與兩嬌妻三人行,那才美呢!」

想到這里賈銘自嘲道︰「小乞丐呀小乞丐,你大貪心了,不過兩個也不多呀。」

他是性情中人,很快就沒事一場,方才醒悟自己剛才沒有向二女要一只小船。此時如何渡過這茫茫太湖之水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來。最後,賈銘只有垂頭喪氣的往回去,暗自道︰「天要留客,客不得不留!」

末幾,又回到了那綠茵的草坪,硬著頭皮,往碧螺小築而來,來到碧螺小築,就听到如泣似怨的古箏曲竄雨而來,正是首秦觀的《浣溪沙》︰

「漠漠輕寒上攀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帶閑鞋小銀鉤!」

賈銘以前雖然當小乞丐,但卻對古曲還略有通曉,而且在黃泛之前,讀過一些唐詩宋詞,功底倒不深也不淺,听之听之,眼前如浮現了一名幽怨之女,暗忖在這碧螺小築中難道還有什麼奇女子。」

此時他倒忘了借舟之事,好奇心大起,繞著碧螺小築尋聲而來,繞到小築之後,才發現在圍牆之內,碧螺小築後面,還有一片空曠之地。古箏之音正是從院中而來,賈銘不假細思,提力上躍,輕輕松松的就躍過了圍牆,落人到院內的草坪之上,放眼而望,立時頭腦嗡響,叫苦不迭,原來在空曠的草坪中央有一座小亭,亭內正坐著一位白裙少女,專心志致的彈著古箏,而這位少女頭上罩著面紗,雖然除去了斗蓬,但他可以肯定,此女就是銀靈仙子。

因為在此女的身旁,正靜靜站著兩青衣女子,兩女正是星兒和月兒,不是銀靈仙子又會是準呢?真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後院里除了草坪,就是小亭,幽雅而空曠,讓賈銘無處藏身,明顯顯的站在那里。此時古箏之音嘎然而止,銀靈仙子凜凜眼光如芒一般射了過來,嬌軀巨顫了一下。

賈銘被三女人眼光包裹住,只覺得周身怪不舒服,立時聳了聳肩道︰「是我,我怕星兒和月兒講不清楚,所以回來……」

星兒和月兒見是賈銘,月兒立時道︰「還以為你已飛過了太湖呢,小姐……」

銀靈仙子揮了揮手,平靜道︰「不用說了,你們兩個退下!」

待兩個女婢走後,銀靈仙子方才站起身來,看了廠賈銘—眼,平靜道︰「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會是箏音引你到此?」

賈銘訕然笑道︰「即使今日不復回,他日也會再來找你,真正化解我們之間的怨恨。折身而回,讓我更加了解你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至少還會一手好古箏。你恐怕也沒有料到我也略解音律之道吧!」

「確實沒有料到,這樣的人不久前還是蘇州有名的乞丐,誰會相信‥」

「但這卻是事實,黃泛從天而來,眨眼間就家園不在、親人不在,那種打擊,誰人能解,能苟且活下來當個乞丐也算不錯了。你不是不想听我說到‘乞丐’二字嗎,為何此時又說將出來?」

「我已想通了,芸芸眾生,各有生存之道,活著均是有理,又何必介懷,就如同王候將相,與田夫村民,又何有貧富貴賤之分呢!」

賈銘心中一震,暗忖她怎麼變化如此之快,幾乎與凌曼玉的話不謀而合了。難道她真的被自己軟化了不成,于是吞吞吐吐道︰

「不知星兒和月兒她們是否將我的肺腑之言告訴了你?」

銀靈仙子怔怔看了看賈銘,良久方道︰「難道你對此耿耿于懷,才特意回來?」

賈銘當然明白自己的回來的原本意圖,為圖她歡心,謊言道︰「正是!」

誰知銀靈仙子听之突然淡淡輕笑道︰「但我知道,如湖中有船你絕不會回來的,其實你從沒有揭過我的斗蓬,你何苦許下違心的諾言呢?這樣不僅為自己套了枷鎖,圖增苦惱,更讓我也多增苦惱!」

賈銘心中一急,正欲辨解,銀靈仙子阻止又道︰

「你不用說,男女之事是需要緣份的,我縱是出家為尼也不要你可憐的愛!」

此話如重磅炸彈在賈銘的心里開了花,臉色立變,立即道︰

「不,你想的太偏激了,那確是我的肺腑之言,你要怎樣才相信?」•這件事不需要證實,我不會怪你的,全是命運的安排,你這下可以安心的離開了吧,我會為你安排船只,你如伺來,就如何去,就當無事發生。」

說完,銀靈仙子不再看賈銘,轉身就向碧螺小築走去。賈銘知道悲劇隨著她踏入小築就會變成現實,永遠不會更改。他經受過多少風浪和痛苦的生離死別,知道有千萬之一的希望就要竭力去阻止。

「不,你不能走,你听我說,你怎麼依舊如此固執多疑,偏激。」

說著他已飛掠而起,擋在了銀靈仙子的前面。銀靈仙子沒有與他爭辯,只是冷冷道︰

「讓開,現在我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再累也得把我們之間的事解決了,才能去休息,那也才安心些。」

「你讓不讓?否則休怪我不留情!」

「不!」說到這里賈銘冰冷堅決道︰「好,我就名符其實的揭開你的面紗!」

說到這里賈銘踏步而上,伸手閃電般的向銀靈仙子的面紗抓去,銀靈仙子急然後退,順手掏出了冰冷冷的匕首。嬌叱道︰「你敢!」

「你看敢不敢!」說著賈銘身影急晃,急步而上,附骨隨形,雙手交替而上,招招*向銀靈仙子的面紗,天殘三章的上補殘式被展示得淋灕盡致。但銀靈仙子此時揮匕而出,死命保住面寵的方寸之地,如再掛了一道冷森森的面紗,突然賈銘右臂環繞而上,直取銀靈仙子的發際,快如閃電,銀靈仙子探匕如芒奮力阻之。誰知賈銘的左臂突然一伸,直抓面紗,銀靈仙子方知右臂意在引誘,心驚之際,劃向賈銘的左臂,以她的武功,當是江湖中的超一流好手,反應何等敏捷。但賈銘意在面紗,一意弧行向前,已在眨眼間抓著了面紗。

銀靈仙子只覺一股風吹過,面上一輕,眼楮一亮,正看到一片血光從明朗的眼前一晃而過,心直往下沉,不知是氣,是怒,是羞,還是害怕。

賈鉻悶哼一聲,後退了數步,方才駐足,一看手腕,已被鋒利的匕著劃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鮮紅的血正如噴泉一般油泊而出。他哪敢怠慢,慌忙咬住抓在手中的紗巾的一端,右手抓住另一端,死死的纏著手腕的上部。心里苦苦申吟道︰「這就是愛的代價!」

銀靈仙子經此變故,也忘了臉上沒有了面紗,呆呆的看著那被血染紅的手,滴滴隨雨墜人草叢中的血,櫻唇微啟道︰

「你……你……」

她終于無語可說,賈銘這才直眼注意到銀靈仙子的嬌容,賈銘只覺眼前一團刺眼的光一閃而過,立時頭暈目眩,仿佛看到了雪山峭壁的靈芝正閃耀著她神聖的光芒,又看到深深峽谷中一朵幽香的蘭花飄然而來,是那麼潔白無暇,恍若天物。

而此時這靈芝,這蘭花含羞帶瑩的雨露。賈銘猛的搖了搖腦袋,清醒了過來,他愣愣道︰

「原來你如此的美,簡直傾國傾城,能揭去面紗,一睹芳容,就是我這條左臂斷了也心中無憾。」

銀靈仙子見這無賴此時還會說出這樣無賴的調佩的話,又氣又羞又是心疼,皺眉嗔道︰

「你摘了我的面紗,就是為了一睹美丑!?」

此時此地,銀靈仙子心情微妙之極,賈銘才不會那麼笨,亂說話讓如此艷美的女人怒袖而去,連忙呵呵笑道︰

「當然不是,揭你的面紗是證明我也是有心之人,本來我想捧心以示,但想到心一取出,我就活不成了,故甘冒斷腕之痛揭去你那神秘的面紗,即使你是個丑八怪,我也不會介意的。

上天待我不薄,冥冥中贈我一代佳人為妻,更讓我沒有斷腕,只留了一點點傷痕,大概是我當了幾年乞丐修了不少的道行,才會有美滿結果吧。」

銀靈仙子白晰的玉臉上升起了一團紅暈,見賈銘痛的皺眉,卻還要滿臉堆笑,心里的幽怨憤意也消去了不少,嗔道;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承認是你的……還不快止血,待會兒可是要沒命的。」

「妻子」—詞對銀靈仙子可是個全新感覺的名詞,終是難以說出口,但看羞怒眼中乍暖含情包斜而來的樣兒,著實讓賈銘怦然心動,竊喜不已——

邱維佳掃校,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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