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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卿卿 第三章

暫時解散了圍觀的僕役與丫環,晁夫人因心力交瘁而跟著身子仍虛弱的晁老爺回房,留下晁霆獨自審視手中那雙奇形怪狀的鞋子,心頭閃過無數的疑問,那個女人的言行談吐與穿著裝扮,沒有一樣是跟他們一樣的,尤其是那一頭披散在肩後的髻發,更是他從沒看過的模樣……

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奧秘?難道她真的不是劉兼鴻派來臥底的?也不知道晁府跟劉家的恩怨?她對于一切真的一無所知?

可為什麼她的長相會如此酷似馨姬?且偏偏又選在馨姬出殯的那天倒臥在她的墳前?這種種的巧合又讓他無法解釋,更無從判斷她話中的虛實。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晁霆還未理出個頭緒之前,紀嵐的聲音已經飄了進來。

他瞥了眼被架進來的紀嵐,倒是滿佩服她那股毫不畏懼的傲氣。他點頭道︰「放開她。」

紀嵐攏了攏散亂的秀發,整理凌亂的儀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听我說,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荒謬的情節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不過我發誓,我真的不是什麼劉府派來的奸細,你相不相信我?」

晁霆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道︰「這些東西是打哪兒來的?還有,你的裝扮為什麼跟常人不同?」他揚了揚手中的高跟鞋,一臉的警戒。

「這些……」唉,要怎麼去跟一個「古人」解釋這些是未來世界很尋常的東西呢?紀嵐嘆了口氣道︰「我紀嵐雖然不是什麼俠義之士,不過也絕非奸邪之人,會誤闖令妹之墳,實非我所願,等我自己搞清楚狀況之後,再詳細的解釋給你听,好嗎?」這樣的語氣應該有像古代人了吧?

瞧她一臉懇切的模樣,的確不像說謊的樣子,晁霆暗忖片刻,點點頭說︰「好,只要你說出你的落腳處,就可以走了。」他或許可以派人去探個究竟。

「落腳處?」對喔,她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丟到古代來,別說住的地方,連古時候的錢幣都沒有,要她怎麼在這里生存下去呢?難不成要她去「賣」嗎?

天,不會吧,她才不要這麼悲慘呢,現在她終于嘗到沒錢有多痛苦了。

「怎麼?說不出來嗎?」晁霆的疑心又起,怎麼想都覺得這個女的隱藏了很多的秘密。

「呃,我、我沒錢也沒地方住。」紀嵐咽了咽口水,怯怯的望了他一眼道︰「你這里可不可以暫時借我落腳呀?」

「你不想走?」晁霆的臉上浮起一抹嘲諷的神色,「我以為你方才極力的想要逃出我晁府?」莫非,這就叫做欲擒故縱?

「剛才我以為這是場戲呀?現在既然知道這是真的,就算要走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還不如留在這里安全些,況且,別忘了是你媽,呃,不,是你娘把我帶來的,當然要負責替我找落腳的地方嘍。」她知道自己有點兒耍無賴,不過,除了這樣,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呀。

難道真要露宿街頭,淒慘落魄的在古時候了卻殘生嗎?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晁霆的黑眸一黯,唇角卻彎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朝外頭喊道︰「飄香。」

一個嬌小的身影隨即匆匆的走入大廳,福身請安道︰「飄香參見少爺,少爺有何吩咐?」

「你叫什麼名字?」他輕蔑的睇了眼紀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紀嵐忍住回敬的,問聲道︰「紀嵐。」

晁霆滿意的點點頭,轉向飄香道︰「她就是新進府的丫環,你帶她下去吧。」

「丫環?!」紀嵐驚愕得下巴都要踫到胸口了。

「怎麼?你難道想要不勞而獲嗎?在晁府,想要有口飯吃,就得做事,你如果不願意遵守這個規矩,我也不勉強你留下。」他倒要看看她在耍什麼把戲。

留她,一方面可以觀察她跟劉兼鴻是否真有聯系,一方面則純屬好奇,他想知道她這種種古怪的背後,究竟藏有怎樣的秘密。

紀嵐恨恨的咬咬牙,抬起下巴道︰「丫環就丫環,我就不信我做不好。」反正空姐也是服務業,跟丫環的工作性質應該差不多吧。她這樣安慰自己。

好個有個性的女人,晁霆對自己忽的涌上的欣賞感到一驚,連忙壓抑那怪異的感覺,面無表情的朝飄香道︰「帶她下去吧,對了,記得給她換件像樣的衣服。」說完,他隨即轉身背對他們,不再開口。

哼,臭男人,她這身空姐的制服可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想爭著穿呢,哼,有眼不識泰山!紀嵐朝他的背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嚇壞了一旁的飄香,連忙拉著她便退出大廳,省得到時牽累到自己。

「天,你還真大膽,要是讓少爺看到的話,免不了一頓好打。」才走出廳門,飄香就對她的行為咋舌的搖搖頭。

「這樣就打人?他怎麼這麼殘暴呀?」紀嵐不以為然的撇撇唇,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話,她可是可以告他的耶。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可要記住本分,千萬不要忤逆主子的意思。」飄香有點手足無措的解釋,其實晁家算是很好的頭家,從來也不兒他們嚴厲的責罰下人。

「唉,真是迂腐的思想。」紀嵐嘆了聲,旋即又好笑的扯扯唇,現在就是古代呀,當然思想會迂腐了。

「唉,你……你好奇怪喔,明明長得這麼像,可個性卻一點都不一樣呢。」飄香側頭瞧了瞧她,一臉的納悶。

本來他們還真以為是小姐起死回生,復活了。

「你是說你家小姐?」對于這樣的納悶,紀嵐已經習慣了,「我跟她真的有這麼像嗎?」她是有听說過在世界上會有三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過,只是沒想到會在古代踫上一個就是了。

「嗯,何止像而已,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飄香用力的點點頭,夸張的手舞足蹈。

「不可能吧,你仔細瞧瞧,一定有些地方不一樣。」又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況且隔了這麼久遠的時空,也不可能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呵,這種想法要是讓對媽媽忠心不二的爸爸知道,肯定會氣瘋的。

飄香蹙蹙眉,還真的煞有其事的瞅著她瞧了老半天,「這個嘛,如果真的要找出跟馨姬小姐不一樣的地方,應該是神情吧,馨姬小姐總是溫柔恬淡的輕笑著,完全沒有脾氣似的,至于你嘛……你的表情可多著呢,反正絕對不會是個听話的丫環就是了。」

飄香說著說著,忽的正經八百的提醒紀嵐,「說真的,像你剛剛對少爺做那種怪異模樣的舉止,以後最好不要再發生,否則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看來這個丫環還不懂規矩,得教著她些。

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有誰料得到原本高高在上的紀家千金,今日竟會墜落歷史的洪流中,成為一個必須惟惟諾諾、低聲下氣的丫環呢?唉……

「好了,別愁苦著臉,要知道你的運氣算不錯的了,若非你眼馨姬小姐長得如此相像,少爺也不可能就這樣收留你的,快走吧,天色也暗了,咱們還多的是活得做呢。」飄香輕輕的拍拍紀嵐,朝她安慰的笑笑。

「是呵,算我運氣好,老是遇到充滿戀妹情結的男人。」她自嘲的笑笑,咕噥道。

「啥?你說什麼呀?」飄香沒听到她的自言自語,好奇的問。

「呃,沒、沒啦,對了,我還沒向你自我介紹,我叫紀嵐,你以後叫我嵐嵐就可以了。」紀嵐暫時拋開怨天尤人的情緒,大方的朝飄香伸出手。

可飄香卻怔愣的瞅著紀嵐伸出的手,困惑的道︰「什麼自我介紹呀?」而且,她的手伸這麼長干什麼?

糟糕,她忘記她現在是在古代,行為舉止也該順應潮流才對,「呃,就是我想跟你當朋友的意思。」

「喔,那我懂了。」飄香恍然大悟,隨即咧開嘴道︰「你剛剛有听到少爺喊我了,我是飄香,以後我們可以姐妹相稱,互相幫忙呀。」

「好呀,你幾歲?」紀嵐開心的拍拍手,像個小女孩似的急著問。

「我十六歲。」飄香微笑回應,對這個個性率直爽朗的姑娘很有好感。

「十六?!紀嵐訝異的吐吐舌,沒想到古時候的人這麼早熟,言口行舉止都比她成熟多了才十六歲?也對,她記得歷史課本好像有提過,她們十六歲就該成親生小孩了。

「所以我當姐姐嘍。」飄香想都沒想就下結論。

「等等,呃,我……我‘已經’十九歲了啦。」怎麼她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是個老姑婆似的,才「十九歲」就對自己的年齡難以啟齒了呢?

「你十九?!」這下換飄香訝異得闔不攏嘴了,「真的看不出來呢……」

呃,可見現代的保養品還是有一定的功效?紀嵐彎起紅唇,故做無辜的聳聳肩道︰「看來,我這個姐姐是當定嘍。」

「也是,那我以後就喊你嵐姐。」

「哎呀,不要這麼麻煩了,還是叫我嵐嵐比較順耳,我也叫你飄香,好嗎?」

「嗯,嵐嵐。」

「飄香。」

兩個女人相觀而笑,溫暖的友誼在心中慢慢的萌芽、成長。

啊,至少她現在不再感覺孤獨無依了,說不定,情況會越來越好呢……紀嵐在心中安慰自己,步伐逐漸的輕快起來。

可這才剛建立起來的自信與希望,卻在看到睡覺的地方與茅廁時徹底的崩潰。

天吶,沒有彈簧床跟沖水馬桶的日子,她要怎麼熬呀?干脆讓她ㄕ裊稅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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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找到人嗎?再出去找。」紀燁寒著張臉,低沉的聲音蘊含震怒,嚇得站在面前的下屬個個垂首輕顫,噤若寒蟬,想應聲卻又沒膽子回應。

「沒理由的,這麼大的一個人不可能無端端在幾千尺高的飛機上失蹤,連點跡象都找不到。」紀罡輕蹙著眉,怎麼都思索不出其中的道理。

「大哥、二哥,現在只有派出紀氏集團世界各地的人四處搜尋,說不定情況並沒有我們想的惡劣,也許只是嵐嵐故意捉弄我們,想讓我們不要跟她跟得這麼緊呢?」紀戊寧願往樂觀的角度去想,也不願想象妹妹可能的恐怖遭遇。

紀燁沉默的點點頭,朝仍站在前頭的一排紀氏高級主管低吼道︰「你們還站在這里干麼?全都聾了嗎?還不立刻下去通知各個部門暫停上班,全部給我去找四小姐。」

「是、是。」各個主管連忙點頭如搗蒜的邊退邊道,逃難似的執行命令去。

「大哥,你失控了。」唉,這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大哥,只要踫上妹妹的事就變了個人,比他還嚴重許多,紀罡搖搖頭想著。

紀燁用手爬過凌亂的短發,一臉沉重的將自己拋在柔軟的皮椅上,雙手在胸前交錯著,「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爸爸。」

「我們知道。」紀昱與紀戊異口同聲的道,要是讓父親知道,只是多一個驚惶失措的傷心人。

「崴崴正從宿舍趕來,我會要她去陪著爸爸,轉移他的注意力,至于我們三人就分頭行事,無論如何也要把嵐嵐找回來。」紀燁稍稍恢復冷靜,有條有理的道。

「大哥,我本來是不想問你,不過……你想這件事跟喬大哥有沒有關系?」紀罡遲疑半晌,不過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畢竟紀家與喬家因何交惡,除了大哥之外,無人知曉。

「二哥,為什麼你會認為跟喬大哥有關?」紀戊困惑的問,他們之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

紀燁一向充滿威嚴的臉部線條霎時又沉了幾分,對于他們的疑問一點都不想解釋,只是音調平平的道︰「如果這件事真的跟他有關的話,我絕對不會饒他!」

紀罡與紀戊互視一眼,心中的困惑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擴大。

瞧大哥那副神情,其中的內幕必定非同小可,莫非……紀罡與紀戊的神色同時一凜,互覷的眼神交換著大事不妙的訊息。

莫非一切源起于她?喬安樂,那個小時候老圍著大哥打轉,長大卻又突然從紀家面前消失的女人?

那段空白的時間中究竟曾發生了什麼事?紀罡與紀戊同時將視線放在出神凝視著窗外的紀燁臉上,暗暗擔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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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她的腰酸背又痛,在現代過慣了舒適的生活,她這才發現以前的人是多麼的刻苦耐勞,尤其是下人,簡直就是無怨無悔的做牛做馬嘛,哪像現代人,動不動就喊罷工、要求加薪的?若是那些人都能到這里瞧瞧看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

人的際遇也真奇怪,像她當空姐的這段時間,世界各地是幾乎都游遍了,就偏偏沒到過大陸,有誰會料想得到她第一次踏上大陸的土地,竟然會是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成行?瞧,還不用花半毛錢呢,紀嵐自嘲的彎彎唇,苦中作樂。

「嵐嵐,你還習慣吧?」飄香用手肘拭去額邊沁出的汗珠,微笑的問著紀嵐。

「還可以吧,我倒是覺得我的適應力很強,至少這些都是我以前不用做的事。」就連沒有怞水馬桶的痛苦,她都習慣了。

紀嵐苦笑的掀掀唇,用力的拿著手中的木棍搗衣,任由溪水飛沾在襟前。

「喔,那就好。」飄香溜了溜眼珠子,旋即眨眨眼楮道︰「嵐嵐,我看你一身細皮女敕肉的,你又說你以前都沒干過活兒,怎麼想都不該是做丫環的命,為什麼你要留在這里當丫環?你家呢?」

「我……」紀嵐恬了下唇片,又放棄的嘆口氣,「我想就算我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的。」

「會的會的,你說說看嘛。」飄香熱切的瞅著紀嵐,連手頭上的工作都停住。

「你真的想听?」紀嵐挑挑眉,狐疑的問。

「嗯。」飄香用力的點了下頭,索性拉著紀嵐坐在溪邊的大石上,等著她開口。

「好吧,那我就說嘍。」紀嵐清清喉嚨,目光望向遠處,神情縹緲的道︰「其實我並不是活在現在的人,我的家遠在遙遠的時代,在那里每個人都享有自主權,沒有誰是誰的主人,雖然也有僕人的制度,不過老板只能花錢給她做工作範圍內的事,卻不能主宰那個人的生死與生活。」

遙遠的時代?飄香听得一愣一愣,幾乎要懷疑紀嵐的腦子是否清楚了。

紀嵐越說越想念家中的一切,眼眶泛紅的繼續道︰「我在家排行老四,有一個雙胞胎妹妹、三個哥哥,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們紀氏集團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喔,所以我也算是個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我就知道。」只有這一句她听得懂。

「嗯,不過我最討厭仗勢欺人的人,所以我一向不喜歡提自己的身世。」紀嵐揚揚唇,「飄香,你相不相信在那個年代,男女平等,甚至有些男人還被女人壓在腳下,得听女人的話呢。」

飄香的頭馬上搖得像波浪鼓,「打死我我都不信。」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是真的喔,像我爸爸就超愛我媽,只要我媽說什麼,他可是從來沒有說過一聲不呢,還有呀,在我住的那個年代,貞躁觀念已經很開放,婚姻也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之,只要大家看對眼了,想結婚、想同居都可以。」看飄香那副驚愕的反應真好玩,稍稍沖淡了她的思鄉之情。

「同居?」飄香困惑的側側頭,「那是什麼呀?」

「就是跟成親一樣,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只不過沒有真正的成親。」

「天吶,那還得了?」飄香的眼楮瞪得快跟牛眼一樣大,緊張的拉著紀嵐道︰「嵐嵐,這些話你可千萬不要再對旁人說,否則人家會把你當成一個瀅蕩的女人。」

「飄香,你太大驚小怪了啦,對現代人來說,只要兩情相悅,即使沒有成親,也一樣可以的,呃,就是你們說的圓房啦,哪像你們,連牽個手都要唆半天,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假正經。」紀嵐搖搖頭,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呃,嵐、嵐嵐,你真是太驚世駭俗了。」飄香一副快昏倒的模樣,又指指紀嵐在外的雙腿道︰「我是不知道你說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不過,在這里呀,你可千萬要小心,免得讓人安上了蕩婦的罪名,以後可是沒人敢娶你呢,快快,趕緊把裙擺給拉低,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紀嵐低頭看看自己拉至膝蓋上打結的裙擺,搖搖頭道︰「真不懂你們為什麼要穿這麼累贅的衣服干活兒,尤其是大熱天,還是穿短褲最舒服。」

短褲!唉,這嵐嵐又不知道在說什麼了?飄香輕嘆口氣,同情的看著她暗忖,該不會是她的腦子有點問題吧?「嵐嵐,呃,等會要不要我陪你去讓大夫瞧瞧?」

紀嵐怔了怔,看著飄香認真又關切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拜托,你該不會以為我有神經病吧?」

飄香猶豫半晌,緩緩的點了點頭。

「唉,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紀嵐收起笑容,沮喪的嘆了口氣,將膝上的裙擺又拉高了些,站起身道︰「咱們還是干活吧。」

糟糕,她該不會是傷了嵐嵐的心吧?飄香急忙的想要站起解釋,可一站起卻撞上紀嵐的背後,正要開口,卻看到杵在前方的身影,嚇得她連忙福身道︰「少爺。」

「你先下去。」晁霆的視線緊鎖在紀嵐身上,淡淡的命令飄香。

「呃,我……是。」雖然擔心紀嵐,不過少爺的命令不可違,飄香只有無奈的听令離開。

「沒想到堂堂一個大少爺竟然有偷窺竊听的嗜好?」等飄香一走,紀嵐就忍不住譏諷道。

「如果家中有好吃懶做的丫環,自然需要特別注意。」晁霆挑高眉,暫時沒有因為她的冒犯無禮而動怒。

「我可沒有好吃懶做喔,我只是暫時休息一下罷了,現在我正要開工,請別擋路。」紀嵐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想推開他,可卻反而讓他給捉住。

「就憑你對主子這般無禮的態度,我就可以賞你幾大板,你知道嗎?」他將唇移到她的耳畔低聲警告。

「野蠻人,你沒權力這樣對我。」紀嵐的身子掙扎著,想要甩開他。

「沒權力?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子,當然有權力對我的丫環做任何的處置。」晁霆嘲笑的揚起唇,想要證明自己的話似的,加重了手勁,讓紀嵐忍不住痛呼出聲。

「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說話。」可惡,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可我偏偏要你跟我說話,抬起頭來。」他用另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望向自己。

可這一望卻讓兩人同時震撼住,氣氛霎時凝結了起來。

原來他長得是這副模樣啊!紀嵐眨了眨長睫毛,忘形的打量起他來,雖說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可卻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瞧著他看。

沒想到在這種古時候,竟然會發現長得比她家幾個讓女人瘋狂的俊帥哥哥毫不遜色的男人?斜飛入鬢的濃眉、充滿威嚴的深邃眼眸,還有那象征薄情的單薄唇片,挺直鼻梁,互相配合成一張充滿性格的男子輪廓,比起現代男人來說,的確是多了份野性的性感。

更何況,她很懷疑在這個沒有健身器材的古時候,怎麼他的身材卻好得沒話說?就連一身的長袍也無法遮掩那自衣衫下賁起的結實肌肉。

嗯,這樣的男人要是活在現代的話,應該會擄獲不少女人的心吧?說不定還會自動獻身呢?就不知道他月兌了長袍之後會是怎樣的體魄?

紀嵐邊想邊在腦海中浮現一幅他赤身的畫面,霎時惹紅了雙頰,連忙自責的把腦中的遐想給打散。

「怎麼?瞧夠了嗎?」

才一回神,卻對上晁霆戲謔的黑眸及充滿磁性的嘲弄嗓音。

「還好啦,我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沒什麼了不起的。」紀嵐掩飾住尷尬,佯裝平常的道。

「喔?難怪方才你的言論會如此的大膽,原來真是人盡可夫的婊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纏綿過的畫面,他就一肚子火。

一定是因為他不允許她褻瀆了與馨姬相像的那張臉蛋吧?

紀嵐的腦門一轟,想都沒想就揮出沒被他擒制住的那只手,狠狠地甩上他的臉,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兩個人同時怔住。

「呃,誰、誰叫你污辱我的人格?你、你也不喜歡人家說你是‘鴨’吧?」她還是第一次打男人耳光,心中稍稍感到有些愧疚。

晁霆面無表情的松開她的下巴,撫過自己兀自熱辣辣的臉龐,二話不說便反手回擊,毫不留情的在她那張粉女敕的臉上留下五個又紅又腫的指印。

那力道如此強大,讓紀嵐整個人都飛退了好幾步,一陣刺激的酸楚霎時自鼻腔涌上眼眶,讓淚水佔據了朦朧大眼,幾乎要落下。

「這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下次若你敢再這麼無禮,受的便不只是這簡單的一巴掌,而是得拿你這條小命來償,懂嗎!」強忍著心頭忽的升起的罪惡感,晁霆維持冰冷的神情道。

紀嵐捂住半邊刺痛的臉頰,頑強的怒視著他,即使視線早已模糊,可她硬是不讓淚水滑落。

該死,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其他的丫環一樣順從他?晁霆咬咬牙,跨步上前,氣憤的搖晃著她的肩膀道︰「我在跟你說話,不許你不回答。」她這是要逼他再動手嗎?

是呵,她怎麼會忘記自己身在一個充斥著不公與階級的時代?而她只是個丫環罷了?紀嵐咬咬唇,忍住所有的屈辱與不服,聲如蚊蚋的道︰「我知道了。」

晁霆無法解釋為何自己會松了口氣,不過她的「臣服」的確讓他有借口停止對她的粗暴,「很好,記住你的身份。」他忍著不去看那張被他打腫的臉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還有,以後不許你將裙擺撩起,破壞我晁府的善良風氣。」沒等她回答,他便匆匆的走開,仿佛他才是輸家似的。

一等晁霆的身影離開視線,紀嵐才放松的任由淚水嘩啦啦的落下,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壞、這麼凶,甚至還打她。

她好想爸爸及幾位疼她入骨的哥哥們,她好想回家啦,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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