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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公主 第九章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邢風的吼叫聲就像要把屋頂上的瓦片震落下來一樣。

「你不要這麼大聲好不好,會讓別人听到的。」雲兒哀求的聲音好小。

「我不管!你非給我說清楚不可!」邢風抓過雲兒的肩膀一陣亂搖,雲兒被他搖得暈頭轉向。

無視雲兒痛苦的表情,邢風逼問她︰「為什麼你會這麼說?你要嫁給韋爵爺?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放手啊!」雲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邢風的手拿開。「我說得夠清楚了,我要嫁給他,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管!」

「我怎能不管呢?」邢風焦急的對雲兒叫道︰「雲兒,你忘了我們已兩情相悅的嗎?你是愛我的不是嗎?為什麼你現在突然說要嫁給別人,你教我怎麼接受呢?」

雲兒面無表情的說︰「我並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只是要你說一聲,讓你對我死心,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雲兒?」邢風呆若木雞的看著忽然變得無情的雲兒,昨夜還在他懷中撒嬌說愛他的雲兒,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變成另一個人了,這教他怎麼相信、如何接受?

「是不是韋爵爺對你說了什麼?」邢風又抓住她的肩膀。「早上他是不是來過了?他威脅你嗎?還是……」

雲兒嫌惡的看著他說︰「不是不是,你不要亂說好不好?老實告訴你吧,是我想通了,你沒錢沒勢,我現在的身分不是平凡人,是公主呢,你怎麼配得上我呢?人家韋爵爺條件樣樣都比你好,我既然可以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喜歡和你長得相似的他呢?我已經決定要做他的妻子了,你不要再說一些無聊的話來煩我了!」

雲兒實在不忍見邢風這樣,可是她又不能不這麼做,她的心比他還要痛苦干百倍啊!

邢風此刻的表情是痛苦的,是驚愕的,更是難以置信的。「我不相信,這不是你會說的話,我的雲兒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我告訴你,人都是會變的,你可以罵我、唾棄我,我都會接受,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請你以後把我當成你的主人,不要再糾纏我了!」

「不——」邢風大叫一聲,用力地將雲兒抱在懷中。「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相信……」

「放開我啊!」雲兒無法從邢風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她怕自己的理智會輸給自己的感情,沒有辦法下她只有扯開喉嚨向外大叫︰

「來人啊,快來人啊!」

很快的,胭脂一干人沖了進來,當大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禁都愣住了!

雲兒大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救我啊!」

胭脂樂在心中,嘴巴嚷著︰「快去把公主救出來,侍衛呢?快去叫侍衛來救公主啊!」

經過一番折騰,宮里的十多名侍衛費了一番工夫終于把雲兒和邢風隔開來了。

邢風到後來也不抵抗了,看著被土兵團團圍住的雲兒,他的心已經死了!

雲JL竟然會叫這麼多人把他拉走,這樣的雲兒令他覺得好陌生。

「邢風以下犯上,請問公主要如何處置他?」侍衛長問雲兒。

雲兒擔心的看向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邢風,心想還好沒有驚動到太後或皇上,要不然邢風就慘了!

「算了,念在邢風一向表現良好,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你們也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知道嗎?」

「知道了!」眾人說。

「放開邢風吧!」

「是。」

邢風獲得自由,但他沒有再看雲兒一眼,一個人落寞的走了。

「公主,奴婢去看看他。」胭脂逮到可以安慰邢風的好機會,馬上追著邢風而去。

雲兒幽幽的看著前方,在心中說道︰「邢風,對不起,我欠你的,只有來世再還了!」

***

隔日,雲兒告知太後自己心有所屬的事,太後自然很高興,很快的就把成親的日期定了下來,就在三個月後。

知道雲兒的婚期已定,邢風的心就真的死了!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從早喝酒喝到晚,他不見雲兒,也不見任何人,現在的他只有酒。

雲兒婚期確定後的第三天早上,他爛醉如泥的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事。

昏沉沉的他感覺有人進入他房間,還用手踫觸他的臉,這是一只女人的手,又柔又細的,好像他的雲兒

「雲兒,你來了?」他按住這只手,抬起重得像石頭的頭,看著這只手的主人。

他努力的睜大模糊的眼楮,剎那間酒全醒了。她……不是雲兒。

「怎麼是你?」他放開她的手,搖著頭想讓自己更清醒。

「原來她叫雲兒。」胭脂怒不可遏的瞪著邢風。「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她做什麼?」

邢風真的清醒了!他站起來日露凶光的注視著胭脂。「你說‘原來她叫雲兒’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早就知道她不是曇花是雲兒了?」

刪旨冷聲的說︰「哼,你以為你跟她可以瞞天過海到什麼時候?還記得我上次找你問她的事吧,你以為你那樣說就可以讓我不去懷疑她嗎?你太小看我了,我和公主相處的時間比你還久,你真的以為我會笨到什麼都沒有察覺嗎?」

邢風听了臉上流下冷汗。胭脂說的對,他是太小看她了,也對她太掉以輕心了,他應該防著她才對,是他太在乎雲兒,心里面想的全是雲兒,才會疏忽掉這麼重要的事。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定是你對雲兒說了什麼,所以她才要嫁給別人的是不是?「邢風激動的問。

「你懷疑我?這回你又錯了!是你的雲兒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關我什麼事啊?」

邢風才不相信胭脂的話,他穿上外袍往門口走。

沒想到胭脂立即從後面抱著他不放。「你要去哪里?我不許你去找她!」

「放開!」邢風冷冷的說。

「我不放!」胭脂反而抱得更緊,她的聲音中帶著啜泣。「我愛你啊!以前我知道你愛的是公主,所以只好將對你的心意隱藏起來,現在公主死了,我不要再壓抑自己了,我已經等了這麼久,我絕不把你讓給別人!你是我的!」

邢風听了心里很難過,其實他早就感覺到胭脂對自己有好感,但是因為無法回應她的感情,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這是他的錯,如果他能早點讓胭脂明白這一點的話,說不定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

他語帶歉意的說︰「對不起,我現在愛的是雲兒,你放手吧,去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

「你還愛她?」胭脂繞到他前面生氣的說︰「她都要嫁人了,你居然還要愛她?」

「我想通了,雲兒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是我不好,我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才對。」邢風說完就舉步要走。

「就算你去找她,她也不會理你的!」胭脂像發了瘋似的大叫。「去呀,你快去找她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在一起,我要看看你們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哈哈———」

邢風看著氣過頭反而在狂笑的胭脂,有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中。

胭脂一定和這件事月兌不了關系,如果她沒有親口跟雲兒說了什麼,那麼就是即將和雲兒成親的韋爵爺,他肯定對雲兒說了什麼。胭脂為了拆散他和雲兒,是有可能將自己知道的告訴韋爵爺,然後利用韋爵爺把雲兒搶走,以達到她要得到他的目的。

邢風愈想愈有可能,于是他丟下胭脂,飛奔而去。

***

邢風在曇花公主的房間找不到雲兒,一名宮女告訴他雲兒在一個時辰前便讓韋爵爺給接走了。

他立刻騎著快馬往韋爵爺的府邸奔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擔心雲兒,他希望在他抵達之前雲兒能平安無事。

***

「這樣你滿意了吧!」在子爵府的花廳,雲兒冷冷的對韋爵爺說。

「好極了,我太滿意了!」韋爵爺笑容滿面的回道。「能這麼快就決定我們成親的日子都是你的功勞,來,讓我親一下。」他噘起的嘴往雲兒臉上移去。

雲兒靈巧的一閃,躲過這令人作嘔的一吻︰「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對我動手動腳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她雙手握拳放在胸前,仿佛在向韋爵爺宣告︰你敢來我就給你死!

「好,不踫就不踫。」韋爵爺雖然心癢難耐,可是他還是在意會武功的雲兒再給自己一拳。

他討好的說︰「既然來了,就吃過午飯再走嘛!」

「要吃你自己吃,我要回宮了!」雲兒說著就要往外走。

「唉,你急什麼嘛!」韋爵爺擋住她的去路,擺明了不放人。「我就快變成你的駙馬了,你好歹也給我一點面子吧!」

「誰理你呀!」雲兒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這個笨蛋真的以為她會嫁他啊,這是她的權宜之計,等到成親的那天,她準備來個逃婚,就讓太後、皇上通緝她好了,她才不怕咧,只要不會連累到邢風就好了。

「不要這麼絕情嘛!」韋爵爺不但纏著她,還想拉她的手。

「討厭,走開啦!」雲兒的拳揮到一半,有個人比她還快的出手揍了韋爵爺,而且還是揍向他的臉。

「嗚哇!」韋爵爺倒在地上,捂著右臉淒慘的叫道︰「我的臉啊,我被毀容了啦!」

「邢風?」乍見到邢風,雲兒以為自己看錯了。「你怎麼來了?」

「我必須來,因為……」邢風上前擁住雲兒,溫柔的說︰「對不起,我竟然誤會你,我竟然會相信你為了這個男人不要我,我該死,我……」

「等等,等等……」雲兒驚喜莫名的看著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清楚!」

邢風溫柔的凝視著她。「胭脂來找過我,她早就知道你不是公主了,所以我也才懷疑或許胭脂把秘密告訴這個男人,而他用此來威脅你,所以你才答應嫁給他的。」

「對不起,我……」雲兒一臉的痛苦。「我不能不依他,因為他威脅要把事情告訴太後和皇上,我好怕,我怕會連累你,所以我……」

「所以你就答應嫁給他?」邢風嘆了口氣說︰「雲兒,你太傻了,你以為這樣就是救我嗎?你知道這些日子來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如果讓我被人給殺了,我還比較痛快呢!你讓我好痛苦啊,簡直是……痛不欲生。」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雲兒鑽進邢風的懷中,撒嬌的說道︰「人家也很痛苦啊!」想到自己要嫁給這個人,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冒出來了!可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我不得不選擇這條路……「

「喂!」這時候有人說話了,是好不容易爬起來的韋爵爺。他模著自己紅腫的右臉,氣呼呼的說︰「你們兩個也太目中無人了吧,竟然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爵爺的存在嗎?」

「喂!」邢風也回他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大難臨頭了?你這樣欺負雲兒,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上次是雲兒代你求情,我才饒你一命的,沒想到你一點都不知道悔改,這次別想我會放過你!」

「呵,你還能說大話啊!」韋爵爺的手叉在腰間,神氣兮兮的說︰「你忘了自己還有把柄落在我身上嗎?只要我去告訴太後,保證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唉喲喂呀!」

听到慘叫聲,不用說韋爵爺又被邢風打倒在地,這次可不是一拳就能了事的,邢風發起狠來在他身上揍了兩拳,最後還補上兩腳。

解決完韋爵爺,邢風才說︰「雲兒,我們走!」

「去哪兒?」

「哪里都行!」邢風痴痴的看著她。「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哪里我都能去!」

雲兒也痴痴的看著他。「好,我們走!」她伸手與他的手相握。

***

邢風和雲兒沒想到當他們踏出子爵府時,外面已經有許多士兵在等著他們了。

他們心知肚明,一定是胭脂去密告,太後和皇上派人馬來捉他們回去了。

邢風把雲兒藏在身後。「雲兒,你先走,讓我對付他們。」

「不行,他們人多,你一個人沒有辦法的。」雖然邢風武功高強,可是要她一次同時對付十幾個武功不差的侍衛,她不能放心。

「你放心,我可以應付得來的。」邢風說的不是真話,其實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現在能走一個是一個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雲兒也堅決的說。

「雲兒……」邢風緊緊的看著雲兒,點點頭。「與其逃避一切做只縮頭烏龜,我們就面對現實吧,就算死,也要死得坦蕩、死的清白,不是嗎?」

「是啊!」雲兒露出可愛的笑容。「我們就一起面對吧!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嗯,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

就這樣,沒有反抗的雲兒和邢風被帶回皇宮了。

他們直接被帶到太後和皇上的面前。

想當然耳,太後和皇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因為這對皇室來說,是件不可饒恕的罪過。

「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皇上對跪在地上的兩人吼道。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邢風朗聲的說。「請皇上听完微臣的話,再治微臣的罪也不遲!」

「好,朕就听听看你的說辭,說!」

「是!」于是邢風就開始把他和曇花公主遇到雲兒的第一天起,雲兒冒著生命危險上山為公主取藥,到公主臨終時的遺言和交代統統都說了。

皇上和太後听得入神了,在听到曇花公主以十八歲的花樣年紀香消玉殞時,太後忍不住紅了眼眶。

「曇花這孩子真是福薄,沒想到她的一生就這樣悄悄結束了,唉!」太後的嘆息聲中有著對曇花公主深深的愧疚,她是真的虧待了這個女孩呀!

「朕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皇上目光銳利的看向雲兒。「雲兒,你老實說,你當真是為了和邢風在一起才冒充公主的?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是為了名利權勢?」

雲兒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話,民女自小在山林長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皇上說的榮華富貴、名利權勢對民女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公主這個頭餃也是一樣,民女冒充曇花公主真的只是為了想和邢風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民女從來沒有想過。」

「是嗎?但你為何要嫁給韋世祥?難道你不是想利用曇花公主的頭餃替自己找個好歸宿嗎?」

「請皇上不要誤會!是因為韋爵爺威脅民女,要把民女不是曇花公主的秘密告訴太後和皇上,民女逼不得已才會就範的,請皇上明察啊!」

皇上看看太後,示意她說話。

太後慈愛的看著雲兒,嘆口氣說︰「哀家該叫你雲兒嗎?可哀家已經把你當成真正的曇花公主了,雲兒啊,你騙得哀家好苦啊!」

雲兒眼中帶淚的望著太後,慌亂的說︰「對不起,太後,雲兒不是有心要欺騙太後的。雲兒自小沒有爹娘疼愛,這些日子以來得到太後的寵愛,在雲兒心中,早就把太後當成是自己的娘了,雖然雲兒公主的身分是假的,不過雲兒對太後還有對皇上的感情是千真萬確的啊!」

‘唉!「太後不斷嘆氣。」可是這是混淆皇室血統的大事,是欺君大罪呀!就算你對哀家和皇上的感情是真的,也不能抹滅你們犯下的過錯咽!「

邢風听太後這麼說,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和雲兒是死罪難逃了!他抬起頭,大聲的說︰「如果太後、皇上一定要有人為此事負責,那就殺了我吧!雲兒在這整件事中是無辜的,她是不忍讓曇花公主失望,才會這麼做的,殺了我,放過雲兒吧!」

「邢風,你怎麼這麼說?」雲兒氣急敗壞的叫道︰「你才是無辜的,有罪的人是我。是我答應公主的,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

她熱切的看著太後和皇上,「把我處死吧!邢風他才是無辜的,皇上、太後,我求求你們,放過邢風好不好?」

「這……」太後不忍心的看著兩人,問道︰「你們都肯為對方死?都想犧牲自己來救對方,是不是?」

「是!」雲兒和邢風同時大聲的應道。

太後眼中閃著淚光,她看向皇上。「皇上,這兩個孩子……」

「母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皇上知道太後被雲兒他們對彼此的真愛所感動。「我和母後的想法一樣,不過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草率的做出決定,母後,就先把他們押人大牢如何?」

「好吧!」太後知道這已經是皇上最大的讓步,她也只能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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