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神 第二章
度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天，走出書房的疑心感到心力交瘁，而蹲坐在離書房不遠處的懷安見她出來，趕緊上前問道︰」怎麼樣？」
「我沒事！你怎麼還在這里？」
「我還不是擔心你，沒事就好了，還好傻人有傻福，現在知道禍從口出的可怕了吧？」
「喂！我不傻好不好？要不是我仗義執言，恐怕我們還得繼續洗碗，什麼晉級考試哪輪得到我們，這招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凝心比手畫腳的說道。
懷安大笑出聲，」是！你怎麼說都對！累了一天我們一起去泡個澡吧！」
疑心聞盲，臉色大變，」一起去泡澡……那可不成……」這樣一來就會被人知道她是個女的。
懷安不解，」為什麼？對了！都來兩個月了，每天洗澡都不見你的人影，你都到哪里去洗澡啊？」
「哦！都到城里的澡堂去洗啊！你也知道我大少爺做慣了，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澡，我都習慣一人一間那種……」
「嗟！你這個人的個性還挺龜毛的，一個人洗跟大家一起洗不都一樣？反正都是洗澡，大家都是男人，也沒有人會特別注意你，還可以聊聊天，比自己悶頭洗來得有趣多了！」葉老弟的怪癖還真不少！
凝心搖搖頭，」不！你自己去洗好了，我還是習慣一個人洗！」
「好吧！那我去洗了！」懷安說完就離開了。
凝心則把自己要換洗的衣物準備好，出發來到城里的澡堂，一走進，老板娘馬上對她說︰」葉公子，真是對不起！我們一個人一間的澡堂正在整修，今天就委屈你洗大澡堂如何？」
凝心聞言，臉色大變，」什麼……整修……」那她要如何洗澡？
「因為牆壁會滲水，所以整修，我已經要師傅趕工了，過兩天就會修好，這兩天就請您委屈一下，到大澡堂里洗……」老板娘陪著笑臉說道。
那怎麼成？要一個女孩家跟一群大男人洗澡……」算了！那我過兩天再來好了！」二話不說，凝心轉頭就走。
「葉公子！真是抱歉啊！」老板娘在她的身後喊道。
走在街道上，凝心在心底哀嘆。要是冬天還好一些，偏偏現在是夏天，她流了滿身臭汗，要她如何熬到兩天後再洗？
她想起有一回跟懷安出城采買東西，記得在離城西不遠處似乎有個湖泊，湖水清綠干淨，不如她到那里去洗洗手腳、抹一抹身子。這樣想後，凝心加快腳步往城西外走去。
來到湖泊，夜色中的湖水映照著金黃色的月亮，涼涼的晚風吹拂著凝心，消去了她一身的疲勞與燥熱，此刻四周只有樹葉搖曳跟蟲鳴蛙叫聲，靜謐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山林。
她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只是想洗洗手腳，但是這種氣氛令她忍不住想跳進湖水里好好洗個清涼的澡。
一路暗中跟著她的展傲，見到她一件件的月兌下衣服，驚得睜大了眼楮。她在干什麼？這里可是外頭，萬一被人看見了，她的清白還保不保得住？！怎麼這麼大意！他愈想愈氣。
展傲瞪大了雙眼，檢查著四周圍有沒有其他的人。她來了兩個月，他也跟著提心吊膽了兩個月，不過……看她跟大家相處得還不錯，他還以為一切都沒什麼問題了，誰知道她現在又在外頭寬衣解帶……有了這個大麻煩，他還能睡得著、吃得下飯嗎？
凝心將衣服掛在樹枝上，人則放心的走進了湖水，冰涼的水漫過身體，她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以後她不去澡堂了，在這里洗澡的感覺比澡堂好太多了！
她一面哼歌，一邊玩水，看上去十分快樂，展傲心里大呼不妙。她要是每天都來這里洗澡，那還得了，總有一天會被人看見的。
不行！他得阻止她這種荒唐行為，但要怎麼阻止呢？看著樹枝上的衣服，他突然心生一計，趁她不注意時把衣服拿了下來，放到樹干後面。
凝心在水里愉快的轉圈圈，突然發現原本掛著衣服的樹枝竟然主空如也，衣服已經不翼而飛！
她驚恐的看著湖邊其他樹枝以及地上……沒有！都沒有她的衣服！
見鬼了！，她明明掛在樹上的，怎麼會沒有呢？想到這里，她不禁害怕了起來。難不成這里還有別人？她趕忙環抱住自己的身體。不會啊……剛剛她都仔細瞧過了，沒有別人啊！
她的衣服難不成是被風吹走了？疑心急得站了起來，想找回自己的衣服。找不到衣服的話……她要如何回去，難道要光著身子回去嗎？
心急又沒注意到湖水下面滿布青苔的石頭，腳一滑、尖叫一聲，身體就往後倒去，她的頭撞到了水底下的石頭，人也被擅昏了。
展傲看著水面上遲遲不見她浮出。奇怪了……這湖水很淺，只到她的肩膀，不可能會溺水吧？
等一會兒後，他覺得情況不妙，趕緊蹤身躍入湖水中，將躺在水底的她撈出了水面。
抱著昏迷不醒的她，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臉，」喂！凝心！醒醒啊……」
但她就是動也不動，他只好將她抱到岸邊，突然發現她的後腦勺腫了起來。一定是她摔到水里時頭去擅到，難怪會暈過去。
展傲無限心疼的看著凝心昏迷的臉。原本想給她一個教訓，想不到卻弄巧成拙。
「唉……」他忙將自己上半身的衣服月兌下，寬大的衣服罩住她雪白的身子，接著抱起她快速離開……
凝心幽幽醒來，她痛得捂住後腦勺，看著四周圍。這……是她的房間耶……奇怪了，她怎麼會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再模著系在頭上的布帶……她頭上怎麼會有這個？是誰給她纏上去的？
她記得自己去湖邊洗澡，因為衣服不見了，她急著要起身去找，結果一不小心滑倒，然後……然後……後面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難道是她自己走回來，還幫自己包裹後腦勺？但她毫無這段印象啊！難不成是有人救了她，帶她回采，還替她包扎…
她低頭看著被子下一絲不掛的身體，而昨夜不見的衣服也折疊得十分整齊的放在床頭，不只是床邊的衣服，原本凌亂不堪的房間竟被整理得干干淨淨，像萬國旗幟吊在屏風上的衣服也全不見了！她趕緊打開衣櫃，赫然驚見衣服由長到短排列整齊；再打開怞屜……天啊！每一件衣服像豆干般排放，而隨意散放在桌上的書也全被擺上了一旁的書架……這真是見鬼了……
就算她有本事在昏迷中自己走回來，還幫自己上藥包扎，但她絕不會整理房間的，她從來不整理自己的房間……這……到底是誰做的？
就算是好心的人救了她，但會知道她房間在這里的……一定是這里的人！到底是誰知道她去了湖邊洗澡？懷安、大偉還是沈陽？不！不可能！他們都是怕麻煩的人，連走出御廚園都懶，怎麼可能到城西去。
啊……她的頭好痛，這種復雜的問題要她這個豬腦袋想，不如教她一頭擅死算了！
「葉老弟！听說你受傷啦？還好嗎？」懷安在門外輕叩著門。
凝心趕緊坐起身，把衣服穿好，開了門，看見了方才懷疑的三個人。」你們……怎麼……」怎麼知道她受了傷？
懷安看著她頭上包著白布條，」你昨夜不是去澡堂嗎？怎麼會摔成這副德行？」
「你連洗澡都能受遠麼重的傷，還真是不簡單啊！」大偉取笑道。
「洗澡最多是溺水，你該不會是偷看女人洗澡被打傷的吧？」沈陽這一句話令在場的人大笑。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受傷的事？」大偉、沈陽昨天到東宛去洗茅廁，不可能有力氣到城西去，難道是懷安……那……他豈不是知道她是女人的事……
他們用好笑的眼光看她，」喂！你是不是腦子摔壞啦？今天一大早你不是寫了請假條，說你頭受了傷，要休息兩天，現在居然問我們怎麼會知道你受傷的事？」
她張大了眼，」啊！我……我寫了請假條？」什麼時候寫的？她怎麼不知道？
「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摔壞了？」大偉環胸看著他。
「去你的！死大偉，你巴不得我摔死是不是？」凝心沒好氣的道。
大偉笑了笑，」喂！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這可是大師父說的，會有假嗎？」沈陽道。
疑心聞言，蹙起眉，」大師父？你們確定那是我寫的假條？」到底是誰幫她寫的？那個人一定也是帶她回來的人吧？
懷安不明白，」葉昕，你真是愈來愈奇怪了，听你這句話，難不成那張假條不是你寫的？可是你明明受了傷……」
「我可不可以看看那張假條？」
「假條在大師父那里。」
「啥？大師父……」上一次她能僥幸不被趕出去，可多虧二師父為她說話，她心里很明白，大師父並沒有完全原諒她，她哪敢再去找大師父……等等……該不會是大師父救了她吧？
「我們還有活要干，你慢慢休息，先走了！」說完，三人一起離去。
疑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哦……」
她像游魂的走回床邊，平躺在床上，接著又快速起身。是大師父救了她嗎？那……那他不就知道她是女人？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不揭穿她？
不對！大師父沒理由包庇她，」包庇」這種行為是二師父做的話她還相信，但大師父看上去就像秉公無私的包公，他怎麼可能知道了這種事還裝作不知道……唉！她的頭又開始痛了……早知道她就不去外面洗澡了……
三天後，晉級考試的那一天。
這三天來，凝心都惴惴不安的，就怕突然會被叫去大師父的書房，但是，三天過去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師父連鬼影子也沒出現在她面前，這令她不免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如果救她的人並不是大師父，那會是誰？到底是誰救了她？知道她是女兒身卻又不揭穿，那個人心存什麼目地？
「葉听，你參加過廚藝競賽，一定不會緊張吧？」大偉看著凝心說道。
「才怪！我好緊張喔！」還沒走進里頭，她的心就已經快跳出身體外頭了。
沈陽懷疑的看著她，」不會吧？你裝得也太像了，你會緊張，那我們怎麼辦？」
大偉也指著自己的腿，」對啊！我緊張得兩腿直發抖呢！」
「我騙你們作啥？我真的又怕又緊張……」參加比賽的是大哥，她可是頭一回，還沒開始考試，大家的表情就這麼嚴肅，緊張的氣氛就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一旁的懷安有點好笑的望著一臉緊張的凝心。」葉老弟，你不是一直吵著要進廚房、要學廚藝，怎麼如今卻退卻了？」
「我……我當然很想習廚藝啊！但我不知道這里的規矩這麼多，原來進來兩個月後還要晉級考試，來判定能不能學廚藝！」她的臉色難看極了，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這幾天為了考試跟怕女兒身被人發現，她惱得睡也睡不好’，上一次事件都還沒理清，馬上接著又要考試。
「廚神學校嚴格出名，進來容易但是要通過一級級關卡考上去而學畢出去，那可就不容易了，若是這次通不過考試就得繼續洗碗了。」懷安徐徐說道。
「我一定要通過！我可怕死了再回去洗馬桶！」一旁的大偉跟沈陽異口同聲說道。
疑心看著懷安，」喂！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啊？」
懷安一臉老神在在，」既來之則安之！」
她猛咬著指甲，」就不知道他們要考我們什麼？」
懷安偏頭想了一下，」我猜……很可能是基本功吧！」
凝心聞言，趕緊抓著他的衣袖問道︰」基本功？什麼是基本功？難道他會考我們洗碗盤？」
懷安先是一笑，接著煞有其事的點頭，」很有可能喔！」
「要不然干什麼要我們洗了整整兩個月的碗盤？」凝心臉上露出了點笑容，很快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不太可能……」
沈陽湊近他問道︰」怎麼說？」
「他們不可能考我們這麼簡單的事，這種事連小孩子都能做得到」疑心的話令大偉跟沈陽都贊成的點頭，接著，她很快的拍了一下大腿，」啊！該不會是要我們先洗好碗盤，再來就拿根長筷子轉盤子，誰能不掉下來，誰就能晉級吧？」
沈陽跟大偉兩人對看了一眼，」不會吧？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
懷安則是听得差點跌倒，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葉老弟變聰明了呢！想也知道以他的腦袋，能想到這樣已經算不錯了！唉……」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凝心興致勃勃地看著懷安。
「很有可能喔！」哇哩咧！葉老弟以為這問學校是教雜耍的不成？！真虧他想得出來！他真好奇玉園酒樓的大少爺平時都在做些什麼。
大偉看著懷安，」啥？你也這麼覺得？」
懷安轉頭對著凝心播了搖頭，」不！是葉老弟這樣認為！」
凝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哼！我就知道！」嘖！耍她！
他們一進大廳，里頭涌進了十幾個準備應試的人，人稱二師父的皇甫決站在最前頭，御廚園與宮內尚膳監的六名大廚今天也全都出席，當然也包括了掌管兩處並且一手創辦」廚神」學校的大師父展傲。
一看到那個冷眼冷眉、看上去冷颼颼的大師父展傲，凝心渾身寒毛瞬間立了起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救她又幫她寫假條、還為她包扎又隱瞞不說的人，她有滿肚子的疑問想問他，卻一個字也不敢講；雖然離他這麼遠，但那股氣勢已經讓她冷汗直流了，她真懷疑等一下有辦法在他的目光下完成考試。
接著，里頭出來了幾名師兄，每個人手中拿著大菜刀、厚砧板和幾簍的高麗菜。
眾人里個頭特別嬌小的凝心踮起了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前觀望。」乖乖……他們拿這些東西要干什麼啊？」
大偉壓了壓指關節，發出了喀喀聲響，」看樣子是要考刀工！」
凝心聞言，趕忙問大偉，」喂！刀工是什麼東西？」
一旁的懷安開口了，」你稍安勿躁，師父會說明的！」
凝心點點頭，心里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要考他們切菜吧？天啊！考什麼都行，炒個幾樣小菜還難不倒她，但是要她切菜……那可是她的致命傷啊……
這里頭每一位評分廚師個個都是大有來頭，最年輕也最有名氣的就數大師父跟二師父了，他們不到二十歲時就當上了御廚，出神人化的廚藝更是讓中外的皇帝跟番主、王子們贊不絕口，皇上還親筆提封大師父為」廚神」，二師父則是」面王」，听說二師父的拉面好吃到會令人流眼淚，來廚神學校的每個人無不想跟他們一般有著精湛的廚藝。
二師父皇甫決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們都知道要煮一手好菜，首先就是看刀工，刀，就是掌廚人的靈魂，刀工的好壞也直接影響菜色，如果連最簡單的切絲都做不好的話，是沒有資格晉級學更高深的廚藝！」
接下來皇甫決說些什麼，凝心都听不見了，晴天霹靂在她的頭上閃著，陣陣大雨從頭淋下。完了……第一關竟然就是考她最怕的刀工……啊……啊……天要亡她啊！
「師兄們會先發號碼牌給你們，接著由我在這個箱子里怞號碼，被怞到號碼的人到前面來接受測試，一次四個人，切完一個高麗菜就可以停刀，最快的那個人分數就最高，也是影響日後分發學習的地點。我知道你們都想進宮到尚膳監，那就要靠各人的本事了！」皇甫決講完後，師兄們就開始發號碼牌。
大偉跟沈陽摩拳擦掌；
「若能拿到一個好的號碼是再好不過了！」
懷安看著一向根聒噪的凝心，有點詫異她為什麼會在此時突然沒了聲音。」葉老弟，你怎麼了？是不是沒听清楚啊？」
凝心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沒……我听得很清楚……」就是听得太清楚了，所以更害怕。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懷安看著她發白的臉，抬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挽了探，」咦！沒有發燒啊！」
雖然在場的人很多，但展傲的視線始終在凝心身上，她額頭上的白布條拿下來了，可能傷勢已經好多了，但見到懷安的手撫在她的額頭時，他竟莫名站了起來，用殺人的目光盯著懷安的那只手。
一旁的皇甫決顧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了然的揚起嘴角，他故意轉頭過去看他，」咳！大師父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皇甫決這一開口，每個人的眼光又凝聚到展傲身上，這其中也包括了疑心。
展傲狠瞪了一眼在旁邊笑得不懷好意的皇甫決，忿忿地坐了下來。」沒事！」
凝心拉下懷安的手，」我沒生病！」只是擔心考試時該怎麼辦……
唉！不會初菜事小，但丟臉事大！她最愛面子了，要是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臉，那……光是想到那種窘況，她就很想死了！
張力笑吟吟地走到他們倆的面前，」懷安，這是你的號碼，八號，祝你發啊！」
懷安接下號碼牌，」謝謝大師兄吉育！」
接著，張力轉過身來，不懷好意的睇了一眼疑心，」葉昕，這個是你的！」
疑心接下號碼牌，不勉倒怞一口氣，」十號……你什麼意思？」
張力冷冷的笑了笑，」就是讓你死得很慘！」他原本是個大總管，有撈不完的油水，要不是葉昕在大師父的面前打小報告，他也不會被免除大總管的職務，此仇不報非君子，所以有機會他一定要整死葉昕不可。
凝心氣得咬牙，」你……」
張力則得意的扭著肥肥的離去，凝心真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懷安趕緊拉住她，」別再多事了！這里可是考試的地方，還沒考試就跟人家起沖突，到時候被人削去了資格，豈不更稱了張力的心！」
凝心拿著」十號」的牌子，」可是他……這分明是觸我霉頭……」她已經夠沒信心了、如今又拿到這種號碼……
「哎呀！什麼號碼不都一樣，你不要迷信號碼，考試這種東西不是靠運氣，是要靠實力，如果你真這麼在意，不如我跟你交換好了！」懷安拿起她手上的牌子，再把自己的牌子交到她的手上。
凝心看著他，」可是……這樣好嗎？」
懷安一臉信誓且且，」就算我拿到十號的牌子，我也一定會通過考試的，不信你等著看就知道。」
「你好像很有信心？」
懷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是我在吹牛，我的刀工可是沒話說，我一定過給你看！」
大偉則信心十足的說︰」嗟！我還以為會考什麼，切高麗菜我雖不敢說一流，但是要通過考試絕對沒什麼問題。」
沈陽搭上了大偉的肩呵呵笑著，」切菜是小意思啦！不就拿刀切萊嘛！用不著什麼技巧。」
沒什麼技巧？為什麼她覺得很難，切大塊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要切絲……那不需要技巧嗎？
要是他們都通過考試只有她沒有通過，那她豈不是很可笑又可憐，往後就只剩她一個人洗碗盤了，說不定還要喊他們一聲師兄……嗚……想到這里，疑心真想像煙一樣立刻消失。
懷安推了推她，」怎麼？你為我擔心嗎？」
凝心沒好氣的睇了他一眼，」瞧你這副快飛上天的德行，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擔心我自己！」
懷安輕笑了兩聲，」葉老弟，你也太過謙虛了，玉園酒樓的刀工可是遠近馳名，這小小的切高麗菜對你來說太小兒科了！」
大偉也跟著說；」可不是嗎？像你這種參加過大比賽的人，考切菜絲真是委屈你噦！」
沈陽也對著她拱手，」到時候還要請你手下留言，別表現得太好，賞給兄弟們一口飯吃才是！」
凝心聞盲，臉更苦了。大哥的廚藝很好是沒錯，但她可不是大哥，她拿菜刀還會發抖耶！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下子竟要她披甲上戰場……真是情何以堪啊！不如干脆趁事情還沒鬧大，趕緊腳底抹油落跑吧！
對不起老爹也沒辦法了，畢竟她已經在這里混了兩個月，也嘗試過了，也不算太對不起他老人家，她真的不是做萊的料啊！
只是，好巧不巧，這個時候開始叫號碼牌，一連叫了四個號碼都沒有她，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松了一下，接著她看著那些人切高麗萊的速度好快，切出來的菜絲也好細……嗚……令她看了更想哭……
頭四個應考的人都一致通過，接下來皇甫決又開始喊號碼，一連考了幾場下來，幾乎沒有人被淘汰，凝心愈看心情愈往下掉，原本她還想最少會有一、兩個人跟她一樣笨的，想不到這里臥虎藏龍，每個人都這麼厲害。
「十號！」
「有！」懷安舉起了手，跟一旁的凝心眨了下眼楮，」你等著瞧吧！」
凝心看著懷安快速的刀法，四個人之中，他的速度是最快的，切菜對他來說好像跟吃飯一樣簡單，四個人之中他也是最快切好的，切完一整個高麗菜，似乎只花別人一半的時間。
懷安興高采烈的通過了考試，在疑心的面前無比得意地說；」我說的沒錯吧？就算我拿了十號也照過！」
接著，大偉跟沈陽也一一通過了考試，凝心柔著發疼的太陽袕，心里更慌了。他們都通過了，她真的好怕只有她一個人過不了，天啊！她干脆拿起那把刀拿來抹脖子快一些……
一批批的人都通過了考試，最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不出她所料，考了這麼多人下來，竟沒有一個人是沒通過考試的，到了最後關頭，只剩下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凝心，她只得硬著頭皮跟其余的那三個人一起站在最前面。
「開始！」皇甫決一聲令下，除了疑心之外，其余三人都快速的切著高麗菜，而她卻只是臉色難看的看著眼前的菜刀，遲遲不敢去拿。
懷安不解的看著她，一旁的大偉跟沈陽則趕緊對著她大叫，」葉昕，快拿起刀子啊！」
凝心看著那把鋒利得反光的大菜刀，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腦子雖不停的催促著她拿起刀子，手卻抖得不像話。
一旁的人也看不過去了，」喂！快拿起刀子啊！」
真是見鬼了！懷安著急的看著其他的人眼看就快把高麗菜切完了，」葉昕」大少爺竟然連刀子都還沒有拿起來，他也忍不住跟著大家吼了起來，」你在干什麼？快沒時間了，快拿刀子啊！」
凝心急得眼淚就快流下來了，她看了一眼笑得無比得意的張力。不行！她怎麼能讓張力看笑話！切不好也沒關系，就是不能呆站在這里……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手慢慢往刀子移去，這個時候張力冷冷的聲音傳來——
「連刀子都不敢拿起來，還敢站在那里丟人現眼！」
凝心難受的咬緊下唇，眾人的眼神像箭矢般刺向她，似乎已經給她判了死刑，令她渾身發冷。
皇甫決臉色驟斂，眼神凌厲的望向張力，」放肆！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
「沒關系……還有……」凝心的眼眶瞬間發紅。活到這麼大，她從來就沒有這麼下不了台、這麼丟臉過，身為玉園酒樓的大小姐，她從小就養尊處優的，雖說後來家道中落，但也不曾受過這種屈辱……
凝心沒有听完皇甫決接下來說的話，轉身狼狽地跑走。
懷安下意識舉步想追，卻被大偉跟沈陽拉住，」你別去找他，他現在心情一定很差，讓他靜一靜也好。」
但懷安卻沒有收回擔心的眼神，不只是懷安，展傲也痴望著凝心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