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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冠一怒為藍顏(上) 21--25

21

經過起手回春封大夫的悉心治療,壯果被妥善的處理了傷勢。白日,振南和振宇寸步不離的守護。夜晚,從刑部回來的振人接手照顧壯果,從換藥到擦澡、喂飯喂水外加如廁,具是親手為之。

壯果對于少爺對他的侍候,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奇怪少爺一反常日的舉動。只是默默地接受著一切,不言不語。而振人則把壯果這樣有違平日的反應,當作是他接連重傷後,無力的表現。也沒有特別的留意。

時日如流水一般過去。

振人在刑部大堂設置公開大審,讓平民百姓皆能一睹蕭振行的判案經過。當蕭振行被捕一事,傳遍了街頭巷尾時,狀告蕭振行罪行的狀紙如雪般而致。──果然是牆倒眾人推。

經過大審,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也不由蕭振行不認罪。當他得知他所期盼依靠的老女乃女乃和蕭王皆不準備插手相救時,他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丟棄的小卒子,而不是他想象中無人可動的蕭府三世子。加上他不是蕭王親子,並沒有封與爵位,所以他連撤爵免死都不可能。

22年7月,蕭振行經三審,上報大禮卿敲定罪名,被判斬刑,秋後問斬。消息傳出,萬民慶幸。直道蕭小王爺蕭振人為民撐腰大義滅親消除民害,真乃真真青天大老爺是也。文武百官中曾吃過蕭振行虧的人,交口稱贊蕭振人所為。但也有些官員認為蕭振人不顧兄弟情義,雖然辦案有力,為人行事則過于冷酷。

很快的,蕭振行一案就被遺忘,代之而起的是北境匈奴大軍壓境一事。朝中上下為此議論紛紛。

蕭府內,因為蕭振行被秋後問斬一事,讓當年參與火燒藏香山莊,欲害死蕭振人的一干人等,知道了蕭振人的利害,而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蕭振人會得知當年之事,徹查到底進行報復。

有人開始耐不住性子,準備先下手為強!

盛夏的七月,熱得足以讓身體虛弱的年輕人倒下,流浪的野狗四腳發軟。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卻因為那夜里特有的潮濕悶熱,讓人夜不成寐。

打開所有的窗戶,試圖讓夜晚的微風帶來一絲清涼。

振人又躺回有壯果所在的床上。微微的用扇子給他打著風,希望他可以睡得更香甜。看著壯果安祥的睡臉,振人臉上蕩開了一絲說不出的寵膩。他的果果就是這樣每年每年的夏天,給他打著扇兒,一直到他睡著才會離去。輕輕的用手指畫著他臉上的輪廓,太多數不清的夜晚,他也是這樣溜到果果的房里,像這樣輕輕的撫模他,只是看著他。他只有在夜深人靜後,才能跑到已經沉入夢鄉的果果那里,偷偷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戀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把對果果的親人之情,轉變成那男女之間所說的愛情的。也許,是從他第一次想壓上壯果的身子時開始的吧。他知道,自己對果果投注了太多的感情。其中包含了愛情、親情,還夾雜了伙伴的忠心、和對他絕對的信任。

他的果果啊,他這世上唯一的所愛,唯一和他交頸而眠的人,唯一可以讓自己為之瘋狂的人。果果,我在此發誓,再也不讓任何人輕易的傷害你!我會用我的生命、我的所有來保護你!很快的,我就可以帶你離開這藏污納垢、充滿陰謀的蕭府。我現在已經向正皇提起……

突然,振人覺察到不懷好意的視線。有人在監視他!

仍舊沒有起身,保持著面朝里正對著壯果的姿勢,讓來人以為他已經熟睡。

一刻過後,來人可能以為他確實已經熟睡,便從打開的窗戶躍入屋內,提著氣走到床前。當來人看到振人竟然和他的跟隨同床共枕時,不由愣了一愣。然後,露出不屑的嘴臉。果然,一個草野賤婦所生的兒子,也高貴不到哪里去。竟然和自己的男隨從做那苟且之事。剛開始听老夫人說時,她還不是很相信呢。如今,倒是眼見為實了。鄙夷的一笑,提起右掌,就待劈下……

「我說是誰呢?深夜不睡,跑到我房里來撒野。原來是夫人吶!怎麼,想你這個義子了,所以巴巴三更半夜跑來看我?」不知何時,起身端坐在床上,點了壯果的睡袕,護住他頭臉要害的振人一臉嘲笑的說道。

「夫人這高舉的玉手,是要為我扇風呢,還是像當年一樣,在我背後給我一掌呢?嗯?」

「原來,你這個小畜生都知道了!哼!虧你還能隱忍這麼多年,不動聲色。當真是狐狸精生地兒子──小狐狸一只!」蕭王妃干脆撕破了臉。這些年,自從蕭王把這個小畜生接回來後,她就一直被蕭王冷淡,視如塵土。十一年來,蕭王竟一次未曾踏進她所住的樓閣一步。這對一個正直虎狼之年的女人來說,無疑是種最大的折磨。

「當我知道在我背後打我一掌的人是你的時候,我還奇怪,怎麼堂堂的寧王女兒,當年的珍寧公主如今的蕭王妃會那麼陰毒的掌法呢。原來是性格所致!怪不得,父王寧願在外面尋花問柳、金屋藏嬌也不願踏進你房門一步呢,看來他也是不願和一條毒蛇睡覺的!」振人罵人不帶髒字的說。

「你!……」蕭王妃惱羞成怒,舉掌就劈。

振人架住她的掌風,跳下床,把她引到離床較遠的地方,一掌往她的月復部擊去。想他這麼多年苦練九陽真功,就是為了對付她那陰毒的掌力,加上曾經服食朱果,一掌下去雖是八成功力。也足夠取其性命!

果然,沒有什麼對敵經驗的蕭王妃不知躲閃,硬接下這一掌,當場被打得口吐鮮血,踉蹌坐地。仔細看那鮮血當中,還含有黑色的塊狀物,顯然是內髒破裂了。

「夫人,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安歇吧。順便也早點準備後事。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中了我這掌後,體內五髒六肺業已移位破裂,陰血攻心,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振人慢條斯理的解說道。

想要說什麼的蕭王妃,口一張便有鮮血冒出,沒辦法,只好忍下罵語,跌跌撞撞的下樓而去。

兩日後,蕭府王妃突然抱病而亡。死時口吐鮮血不止,良藥無效。因為蕭王妃死地突然,一時間,蕭府人盛傳王妃是否得了不干淨的怪病,所以蕭王才日不歸府。如今蕭王妃死了,蕭王都只是派人傳話,下令厚葬,人卻不見歸來。

蕭王妃名義上的兒子蕭振人,也因為刑部事忙無法歸府為理由,拒絕了幫蕭王妃出殯。但下人們明明看見他每日早早回府,不像是沒有時間的樣子。雖然奇怪,但也不敢多言。最奇怪的是老夫人,在听聞王妃死訊後,就對外宣稱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堂堂一個蕭王妃竟然只在府中過了頭七,便被匆匆下葬。結果,最後幫蕭王妃出殯的只剩下蕭府的三爺蕭治清和他的兩個兒子振南、振宇加上東屋的幾個人及一幫下人。她的婆婆、丈夫、兒子都未出面。

此時,朝廷中正因為北境三地失守,焦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為了征北將軍的人選吵翻了天。有人推薦蕭王戰事經驗豐富,不妨重掌軍職。有人推薦去年武科考試的榜眼烏展擔任將軍一職。後來干脆有人提出讓現刑部尚書,去年的雙科狀元蕭振人擔任此職。一時間,紛紛嚷嚷不得罷休。吵得正皇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本來屬意自己的兒子出征,奈何幾個皇子為爭皇位,竟然無人肯冒此危險。反而向他拼命推薦蕭振人。弄得正皇火大不已。

經過一個多月封大夫的悉心調治,加上振人等人的細心照顧,壯果的身子已恢復到原狀。當他可以到園中打拳時,便婉言拒絕了振南和振宇的相陪。夜間,也移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獨睡。但振人擔心他身體還未痊愈透徹,便沒有讓他隨侍在身側。

這天晚上,從皇居晉見正皇歸來的振人,難得比平時晚歸了兩個時辰。帶著和老狐狸正皇說話後的疲倦,及達到目的後的喜悅心情,匆匆的向[任心居]走去。他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的果果。告訴他,他蕭振人終于掌握了比自己的父親蕭王更高的權力,以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放膽去做,而不用擔心來自蕭王的阻擾。他相信,他的果果會為他高興的。也許……,今晚,如果他要求果果給他抱的話,果果也應該不會拒絕他吧。

想到,自己總算可以再親芳澤,不由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他可是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踫他的果果哎!每天晚上,看到在自己身邊熟睡的果果,看起來那麼、那麼的可口,他忍的都快爆炸了!

幾乎是用沖的跑到果果的房里。……人呢?去哪兒了?唔,會不會在我房里等我?

等不及了,直接用輕功躍到二樓。推開自己的房門,喊了一聲︰「果果,……」──沒有人答應。

奇怪,這個時辰,他到底跑哪兒去了?會是被西屋的兩個臭小子給拖去玩了?──兩個混蛋小子,白天霸著我的果果還不夠,晚上還要來找麻煩。

轉身又往西屋行去。

等到了西屋,找到振南和振宇時,問起他們︰「壯果呢?他沒來麼?」

振南抓抓腦袋,回答道︰「沒有啊。晚上我去找壯果哥陪我吃飯,也沒找著他。我還以為他被你吩咐出去辦事了哩。嘿嘿……」

「你多大了,吃飯還要找他陪!你們今天都沒看見他嗎?」敲了振南腦袋一下,振人問振宇。

用一只隻果塞住振南的嘴,振宇回答道︰「白天午飯是一起吃的。可吃完飯,壯果說他想休息一會兒,便讓我們回來了。之後,就沒看見他。」

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這兩天,你們有沒有看見蕭玉琴或老太婆去找壯果?或者說是她們有什麼比較奇妙的舉動?」

「沒有吧……,老太婆好象閉關一樣,都不見人的。蕭玉琴嘛,偶爾踫見壯果就說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話,大多數都被我們看見,趕走了。……四哥,你覺不覺得壯果這段時間有些奇怪。他都不怎麼對我們笑了。」振宇心有所感的問振人。

「他經常對你們笑?!他……」想說,他怎麼都不經常對我笑?的振人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怪,便收住了話語。

「那……等一下,如果你們看見他,就說我在找他,叫他快點回來。」說完,振人轉身就想走。

「四哥……,」振宇叫住振人。

「什麼事?」

「我收到了一封信,來自江南……」

轉身面對振宇,緩緩的張口問道︰「信中說些什麼?」

抬起頭,勇敢地看著振人的眼楮,振宇回答道︰「信上說,讓我們跟著四哥走!無論四哥要去什麼地方,都要緊跟四哥。不可留在蕭府!」

振人沒有說話,他開始後悔讓那個小子主持江南的事情了。

「四哥,我們發誓,絕對不會背叛四哥!所以,請四哥,……請四哥看在壯果哥的面子上,帶我們一起走。不要把我們留在蕭府。我們早就想離開這個從骨子里爛掉的地方了,……求你了,四哥!」振宇拉著正啃著隻果的振南竟然給振人跪了下來。

一拂袖,「你們這是干什麼!都起來。」無奈的說,「其實,現在江南的那個人,有向我拜托照顧你二人。……好吧,看在你們二人確實盡心盡力幫我看顧壯果的份上,我會帶你們離開蕭府。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泄漏了什麼,那麼,會怎樣,不用我說了吧。」冷冷的掃射了二人一眼。

「是。四哥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泄漏任何風聲的!」喜形于色的振宇連忙拉起振南,向振人致謝。他為了保護這個和自己同時來到世間,分享了靈魂的另一半的單純直脾氣的南南,不受腐敗的蕭府的毒害,早就想帶南南一起離開。但因人單勢薄加上年齡又小外帶無處可去,便一直在蕭府待到了今天。如今有無論膽識還是武藝、智慧都高人一等的四哥肯帶他們一起離開的話,那是再好也不過,更何況那個人也站在四哥那邊!

離開西屋,振人甚至連下人房北屋都找過了,也沒看見果果的身影。漸漸的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一顆心漸漸的揪起。果果到底去了哪里呢?會不會被……被……,不!不會的!量蕭玉琴也沒那個膽子!而且,果果的工夫不亞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應該不會毫無反抗的被傷害呀。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從來沒有這樣無聲無息消失過的壯果,讓早已習慣他伴在身邊的振人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沮喪的回到壯果的房內,一坐在床上。他要在這兒干等!他堅信,他的果果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他的。尤其是在他就可以和他分享一切的時候。

想起自己花盡心思,甚至簽下生死狀,才讓正皇那老狐狸把兵權交到他手中。而如今,沒有壯果陪在身邊,他竟然連報仇的力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茫然的,抬起頭往門口望去。希望壯果等一下就可以推門進來。忽然,什麼東西從眼角余光掃過。凝神看去,原來是放在床頭小幾上的一封信。

信?!

一把抓過信件,看看封面,果然上書少爺親啟四字。慌忙打開信件,只見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道……

少爺,我走了。

希望你能好好注重身體。

雖然知道自己成了逃奴,但還請少爺看在壯果侍候您多年的份上,不要上報官府。

請少爺不要擔心自己的日常起居,壯果已經拜托蕭仲管家給您另找忠僕,說是您吩咐的。

謝謝少爺教壯果武藝,教壯果識字。也很少打罵壯果。

少爺,對不起,對不起,……

壯果已經無法忍受了,真的已經撐不下去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壯果不是玩不壞的……

少爺……,還請您保重身體。

賤奴壯果留

22

振人把信看了十遍後,慢慢的、靜靜的、仔仔細細、工工整整的把它疊成四方形放進自己貼身的荷包里。然後,把信封放到燈火上,專注的看著橘黃色的火焰在燃燒。

最後,他開始環視這個壯果住了十一年的房間。──幾乎和他在時沒有任何改變。把所有的一切映入眼底後,他緩緩的退出這個冷清的房間。把門合緊鎖上。從側梯上了二樓。他告訴自己──你需要休息。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到床邊,月兌下外衣,躺到床上。雙手交叉于胸,手中寶貝似的握著那個荷包,合上眼瞼,逼著自己進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振人參加了朝列──大亞皇律︰執法官員除大禮卿外,可因辦案需要,免除早朝朝列。振人難得的出現,讓蕭王吃了一驚。很快的,他就料到將會有什麼變故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果然,當朝正皇命蕭振人出征北方匈奴,封正一品征北驃騎大將軍,掌領三十萬軍。同時,命蕭王轉兵十五萬至征北驃騎大將軍帳下,以助戰況。另封烏展從二品護國將軍一職,是為監軍。其他人選則由蕭振人與烏展提名推薦,正皇當殿封職。振人又另提出讓刑部侍郎的張豫接替刑部尚書之位,被準奏。

當殿中三呼萬歲、聖上英明後。正皇又命太監當場宣讀蕭振人此次征北所立的生死狀。狀中注明︰城在人在,城失人亡。換句話說,正皇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次蕭振人如果不立軍功,回朝等待他的將是大亞皇朝的天牢。──蕭振人征北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擺月兌文武百官的或慶祝或擔憂,蕭王蕭治遠和兒子蕭振人一同回到蕭府。

「為什麼事先不跟本王說清楚?你可知道你立地那個生死狀分量有多重?」蕭王沉住氣問他的兒子,他發現他越來越沒有辦法控制他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不這樣做,正皇絕對不會讓蕭家的人再掌兵權。至于,沒有事先跟您說明,只是怕到時候做不到,讓您失望就不好了。何況,如果讓人知道蕭王亦插手其中的話,恐怕就不會有幾個人有膽子向正皇推薦孩兒了。」振人命僕人端茶進來。

「父王,以正皇的疑心,不是光立生死狀就可以讓我蕭府重握兵權的,也有好幾位大人在正皇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安了聖心,這才會有今天之說。」

「噢?你用什麼手段籠絡他們的?」蕭王想想也有道理,正皇最害怕的就是讓自己再掌兵權。換了做兒子的,外加立了生死狀,聖上才有可能松懈警惕。想通了這個道理,他開始對振人籠絡大臣所用的手段感興趣。

「當然是謹遵父王的教導,投其所好罷了。」淡淡的,振人提起︰「其中獻力最大的姚大人,相當屬意東屋的玉琴,而我已經答應他,事成之後,便讓他過來迎娶。」

「玉琴?本王還以為你要收她入房呢。」

「哎,孩兒原也是這樣想的。但想想看,萬事仍舊應該以蕭府大局為重。蕭玉琴既然是我蕭府中人,自然也應該為蕭府貢獻一份力量。您說是不是,父王?」振人端起僕人送來的香茶,潤了潤唇。

「確實。不過,這個姚大人年將五十,又已有正妻,而且听聞該妻妒性相當重,玉琴嫁了過去,是否會委屈她了。」蕭王難得會為自己的佷女著想。

「年紀大才好呀,這樣才會疼玉琴嘛。至于這個姚夫人,量她妒性再重,也不敢輕易動我蕭府出去的人吧。」振人暗笑,我可是挑了半天,才挑中這個有狠妻的姚大人的。就算這位姚夫人不敢動蕭府的小小姐,但並不代表她不敢動出了軌的姚家媳婦。

一臉哀戚不舍的,蕭振人說道︰「父王,你也知道玉琴對孩兒的感情,而孩兒也不願意把她嫁出去。但是,誰叫姚大人看重她了呢,為了我蕭府的將來,孩兒亦只有忍痛割愛了。哎,真不知道要如何向玉琴開口。她如果因此恨上我,在姚大人面前說我壞話,也不是不無可能。就怕姚大人誤會,在皇上面前……」

「這點你不用擔心,本王等下就傳令東屋,就說是我的主意,讓她做好嫁人的準備。只是,做小的話,會不會丟了我蕭府的面子?」蕭王入。

「說的也是,那還請父王知會姚大人一聲,讓他廢了自己的夫人正房之位,讓給玉琴好了。如果是父王出面說的話,姚大人不會不給父王面子的。」姚夫人你就恨吧,恨得越烈越好。振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蕭玉琴那個女人的。一想到,就是因為她,他的果果現在才會不要他了……,他就,他就恨不得……!

「嗯,那就這樣辦。一個二房,太失我蕭府的面子。來人哪,給本王傳話,讓東屋的治孝和他女兒過來。說本王有要事相告。」蕭王命下人傳蕭玉琴。

「那麼,父王,孩兒不好在場,就先告退了。」振人躬身施禮。

「嗯,本王明日便去找姚大人說話。讓他做好迎娶的準備。」蕭王允許了振人的告退。他也覺得聯姻是個很不錯的方法,何況那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否則早給送進皇宮了。

七日後,不理蕭玉琴的哭哭啼啼,把她強塞進花轎中,以正室之位嫁入姚府。下轎後,迎接她的是,早就迫不及待老當益壯的姚大人,和那被奪了正室地位恨得咬牙切齒的姚夫人。

此時,振人正在準備出征事宜。

最後一次看了一眼住了十一年的任心居,把目光在一樓左側的房門停留了一會兒。轉身向園外走去,那里正在等待的是這次也和他一起出征的振南、振宇兩兄弟。

是夜,一把離奇大火,把任心居燒的片瓦不存。因為火勢奇怪,救之無效,凶猛卻沒有沿及其他地方,讓圍觀和試圖救火的人稱奇不已。不知這場大火代表了蕭小王爺出征的吉兆還是凶兆。

半月後,嫁入姚府憑借她是蕭府小姐開始作威作福的玉琴,突然傳出了其和下人的奸情,而且是被原先的姚大夫人現在的姚二夫人當場抓到。不管姚玉琴是怎樣的述說自己是無辜的,是被人下了藥,才會和下人發生這種事情的,聞聲趕過來的姚大人親眼看到姚玉琴面若桃花,春情泛濫的躺在一個猥瑣的下人懷中時,氣得當場暈倒。姚夫人把那個下人亂棒打出了姚府,又請出家法對付瀅蕩可恥嫁人半月就偷人的姚玉琴。事後,姚玉琴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能起身。當她感到委屈欲回娘家時,被蕭府來人告知,像她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蕭府從此就不當她還是蕭府人,一切任憑姚府處理。

失去蕭府這個靠山的姚玉琴,開始嘗到在姚府作威作福任意打罵下人的悲慘後果。竟然無人願意侍候她,在姚夫人的刻意安排下,姚玉琴過著飽一頓饑一頓的生活。連她帶來的貼身丫環,也被調到廚房幫下手。姚夫人重新坐回正室的位置,失去姚大人寵愛的姚玉琴搬入離馬房很近的小閣樓,到後來,為了能夠飽月復,她甚至不惜張開雙腿滿足馬房下人的,以換得幾個饅頭。知道了這件事的姚夫人,干脆默許了姚府的下人去找姚玉琴發泄。從此,曾經是蕭府小姐後來是姚府夫人的姚玉琴,淪為姚府下人對上層社會人物仇恨的共同發泄物。誰叫她當初進姚府時,要欺負下人呢,弄到最後,連一個同情她的人都沒有。

23

丟開姚玉琴的下場不談。話說蕭振人帶著振南、振宇與監軍的烏展及幾位副將正趕往北境。

這天,當振宇正在和烏展斗嘴時,突然听到四哥振人說道︰「你們幾個先往北方趕,我另有一些私事要辦。過段時間再到北方和你們會合。」

嚇了一跳的振宇不由擔心,怎麼四哥在監軍的面前說這些話,他就不怕烏展告他一個延誤戰機的罪名嗎?

「噢?不知蕭大人有何私事,竟比退治那侵我大亞皇朝的匈奴還要重要!」烏展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看我說的吧,振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找我老婆!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那幫子野蠻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進攻那麼快,有你們幾個先抵擋一番,也就差不多了。」振人一幅你敢多管閑事的表情,斜瞄著烏展。

振宇呆住。怎麼會這樣!四哥現在找什麼老婆,是怕上了戰場犧牲後沒有辦法傳宗接代,所以才現在先找個女人為他留下後代麼?但也不能當著監軍的面這樣說呀。

「嘖,我還在想,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提呢。忍到今日,終于憋不住啦?」烏展在馬上笑得東倒西歪。

「其實,今早蕭大人接到了一封密報。才……」另一個副將插口說道。

「原來如此。已經敲定行蹤了呀。怪不得……」烏展仍舊不怕死的大笑。

「你們幾個,如果不想在戰場上被我踢出去擋箭的話,最好閉上你們的尊口。」振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咳嗽幾聲,強忍住笑意,烏展正色說道︰「是,大人。烏展在此祝大人尋妻之路一帆風順。」

「當然會一帆風順!我走了。……記得幫我照顧那兩個小鬼。」振人一提馬韁,我走了三字音剛落,人已在遠方。

目送振人離去,一回頭發現某個小鬼正瞪大著眼楮狠盯著他。

烏展露出戲謔的笑容,「這樣看我做什麼?我和你有仇嗎?」

「我問你,你,還有幾位副將都……都是怎麼了?你們認識四哥,對不對?」振宇肯定地說道。

笑了笑,也不再隱瞞,「你說的對,我們都早已認識了振人。反正,你們以後也是跟著老大的,自然慢慢的就會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簡單的說,我們都是他的下屬,明白了麼?」

「那正皇是完全不知道羅。」振宇問他。

「那是當然,否則他也不會讓我做監軍了。」可能是想到正皇讓他做監軍是何等可笑且沒有意義的事,烏展又在馬上笑倒。

24

壯果離開蕭府、離開少爺已經二十多天了。

這二十多天里面,他雖然沒有特意的打听,但名震天下的蕭府中事仍舊會傳入他的耳朵。當听到少爺立下生死狀領兵出征時,壯果如果不是怕自己逃奴的身份暴露,他恐怕已經報名參軍了。不知是不是對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少爺的擔心,還是歸家的路途正好在這個方向,壯果不知不覺間選擇了往北方的道路。向北又向北。

快到午間了,看看天色,好像要下雨的樣子。還是用過飯再走吧。反正也沒什麼目的。如果下暴雨的話,就在這個小城里留下來打尖,明日再上路。大概再走個三四日就可以到老家順平縣了吧。為了節省支出的壯果並沒有搭馬車,他出府的時候,只帶了簡單的換洗衣服,和多年沒怎麼花用、也沒機會用到的佣薪,也沒有騎馬。一直硬靠著兩條腿走到保定府。

選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干淨的小飯鋪,一腳跨了進去。剛跨進去,又連忙退了出來。可是來不及了,已經被里面的人看清他的長樣了。

一陣風似的,飯鋪的門簾被彈起老高。一個女子追了出來,邊追邊喊︰「喂,傻大個兒,你給我站住。姑女乃女乃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壯果听到女子的聲音跑得更快了。他不想給這個女子纏上。這個女孩子太可怕了。幾乎跟霸道的少爺有的比。

可是,畢竟是在城里頭,街上人來人往,不能施展輕功,加上壯果不願意撞上別人,所以很快的就被撥開人群推開擋路人的女子追上。

「喂,你別跑,你給我站住!你再跑,我就……我就哭給你看!」女子撒潑地說道。

沒辦法,知道她真的會這樣做的壯果只好停住腳步,等她跑到跟前。

苦著臉,壯果說道︰「姑娘你干嘛老要追著我跑呢,我都跟你說了,不要你以身相許,你怎麼不明白呢。」

插起腰,女子惡狠狠的說︰「你說不用就不用的嗎?姑女乃女乃我看上你了,你就給我乖乖的跟我會鐵家寨。我是讓你這傻小子做姑爺,又不是讓你養馬。你躲什麼躲?」

壯果心想,如果你讓我去養馬賺生活費的話,說不定我就去了。做姑爺,才不要去!繼續勸她,「姑娘,我是一個身無長技的窮老百姓,不能給姑娘帶來好處的。你為什麼不去找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嫁呢?」

「誰要找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軟柿子!誰說你身無長技的了,如果不是你功夫高強,幫我打跑了那幾個不要臉的持強欺人的登徒子,我現在也不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話了。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女子反駁道,她是抱定了心,要把這個心地善良、看起來很好欺負、人又老實功夫高強的英偉男子給弄到手。像這樣的好男人實在不多,如果不先下手為強的話,到時候給別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壯果呆住,他沒想到自己救人還救出麻煩來了。哎,看不得好人弱者受欺負的壯果,一路來不知伸手管了多少閑事。這個女孩子就是那些閑事中的一樁。當時她被幾個看起來功夫很高明的江湖敗類圍攻,還被說了很多下流的詞匯。一直被少爺糟蹋的他,听著听著怒氣就上來了,走過去把那幾個家伙打得滿地爬。只是沒想到,當他轉身想走時,被這個自稱是鐵家寨寨主女兒的女子拉住袖子不放,說什麼要以身相許。他當場就拒絕了。但是從那之後,這個女子就一直跟在他後面,嚷嚷著要他娶她。

「喂,別發呆了。你不是要吃飯嗎,走啊,吃飯去。別人已經再看了。」女子說完,上前便要拉壯果。

「哇!你不要拉我。我,我跟你去吃飯啦。」幾乎沒怎麼和女子親近過的壯果被女子這樣大膽的行為嚇得倒退三步。如果被少爺看到的話……,啊!我在想些什麼!都說了,不再去想少爺的。

沒辦法,壯果只好和那個女子又回到剛才跨出去地飯鋪。店家看到剛才吃飯沒付錢就跑出去的女客官又回來了,這才放下了一顆心,招呼兩人坐到女子用餐的地方。壯果隨便叫了些吃的,並當場就付了銅錢。他準備吃飽肚子,不管下不下暴雨,也要繼續趕路。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你,你都不肯告訴我。總不能老是傻大個兒、傻大個兒的叫你吧。還有姑女乃女乃的名字叫鐵楨,你可別又忘了!我可不想听你再叫我姑娘。」鐵楨不滿的說。

「……我叫……任壯果。」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個假名的壯果,他是想到任心居了,才會給自己安了這麼一個姓。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

外面,不出壯果所料,開始飄起了小雨,一會兒工夫雨勢就漸漸轉大。

「唔,任壯果,挺不錯的名字呀。一听就知道是個大男人的名字。哪像我,鐵楨,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名字呢。真是,我爹他取名字,一點水準都沒有!,你的功夫是在哪兒學的,好厲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功夫招式哎。告訴我好不好?」一交換了名字,就開始想更進一步了解對方的鐵楨問道。

想起了自己的武功,壯果就想起了自己的少爺。他現在怎麼樣了呢?

離開蕭府,走入江湖,因為管閑事和人過招後,他才發現少爺教他的功夫,竟然是超一流的。有好多看起來听起來很厲害的角色都在他手底下過不了三四招,就被打地夾尾而逃。

第一次單獨出遠門,第一次為自己購置衣物時,又發現他身上那套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灰布衣竟是極好的料子做的,連腳上的鞋也是什麼有名的布坊的出貨,更別提他穿在里面別人看不見的內襯衣竟然是罕見的天蠶絲織成。──怪不得,每次少爺把他的……折騰得疼痛不堪,可穿上的內衣從來沒有把他磨得更痛,原來他每件內衣都是極為柔軟產量極低的天蠶絲織成。幸虧他因為很喜歡那份柔軟,把幾件不多不重的內衣全部帶了出來。識貨的成衣鋪店主以為來了大客戶,還親自要挑布給他,把他嚇的當場就說不要了。

還有吃飯,他不像別的僕人是和主人分開吃飯的,只要是在任心居、或者是外頭的店鋪用餐,沒有外人在,他都是和少爺在一張桌上吃飯,少爺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少爺從來沒有讓他吃過剩菜冷飯,更別說讓他吃什麼粗茶淡飯了。還有那些各房送來討好少爺的點心,外面大臣富商送來的有名精致糕點,少爺也是說什麼不喜歡吃那些甜得倒牙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全給了喜歡吃甜食的自己。吃不完,他還拿去分給其他僕人,別的僕人還說他福氣好,老是可以吃到一些少爺剩下來的好東西,像他們都是看得見吃不著,而那些根本就不是少爺吃剩下的。仔細想想,不喜歡吃甜食的少爺完全可以告訴別人,別送他甜味的糕點,而且他也可以不收。可是少爺卻從來沒有和別人這樣說過,每次別人送糕點他照收不誤,收下來了,再全拿來給他。讓壯果奇怪的是,那些富商大官為什麼經常送糕點給少爺呢?一般不都是送些奇珍異寶嗎?而且,送的也太頻繁了吧,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有糕點店的人送糕點來給少爺,說是某某大爺送的。

原本在蕭府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等一個人出來了,離開了一直緊跟的少爺,才漸漸的浮現在腦海中。這些日常的點點滴滴慢慢的開始變得清晰,開始明白那些原本在他看來很平常的事情是多麼的不平常。──原來少爺待他是真得很好。

一想到少爺是真心待他好,他的心變得又十分矛盾。一方面是平日里在小地方、他看不到的地方,少爺對他好。另一方面,少爺又在對他做那種讓到感到痛苦的事情。想到少爺在老女乃女乃和玉琴小姐面前曾說過的話,他的心又揪痛起來。也許,少爺這樣對他好,只是不希望自己選中的忠僕很快的被他玩壞而已。搖搖頭,把這些痛苦的事情全部丟到一邊,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去想少爺了,就別再為這些問題而煩惱了。壯果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忘記少爺。

「……壯果,任壯果!你又發什麼呆?你這個人怎麼老是發呆!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鐵楨對不理她的壯果生氣的說。

「……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你,其實我在家鄉已經娶了一房媳婦的事。而且,我就是因為听到她已有身孕的消息,才趕回來見她的。……我不想騙你。」對,我不想騙你,可是不騙你,你又不死心。沒辦法,只好騙你了。默默的在心中說著對不起的壯果想到。

「你說什麼?我不信!那你怎麼不一開始就跟我說清楚!?」鐵楨不太相信的說。

「那是因為,我以為只要拒絕了,你就不會再跟了。沒想到……」

「哼!哼哼哼,我要跟你回家,看你的妻子長什麼樣!」

「啊!……」老實的壯果沒轍了。他沒想到這個鐵楨這麼難纏。也許比少爺還霸道也說不定。有一個這樣的少爺已經足夠足夠的壯果,他是絕對不願意再搭上這個鐵家寨大小姐的。

「……好吧。雖然她不太喜歡見生人。……不好意思,我去方便一下。」

紅了紅臉,畢竟是女孩子,听到這種話題都會不好意思。「那你快去快回。」

問清了如廁所在,壯果拿起包袱向店鋪的後門走去。

……,……,……,

等了又等,也不見壯果回來的鐵楨知道上了當,當下就想要追出去。可是外面雨下得太大,出去的話,要不了一會兒,衣服就會濕透。偏偏這又是夏天,穿得很薄的女孩子的鐵楨根本就沒有膽子敢跨出門。氣得鐵楨望著店外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的暴雨,大罵壯果不識好歹。

此時的壯果,冒著傾盆大雨,拼命的奔跑著。他是想能跑多遠就多遠,總之不要再讓那個姓鐵的女孩子逮住就好。

大雨中,一騎火紅色的烈馬正在快速奔行著,馬上的人一襲黑衣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堅實有力雖然削瘦卻肌肉分布均勻的身體上。

一個是靠兩條腿在奔跑的人,一個是憑借了四條腿在奔跑的人,緩慢而又快速的接近著……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讓視界看得更清晰。壯果發誓自己看見了一匹和少爺的坐騎[火焰極為相像的駿馬,正朝自己這邊奔行過來。剛想要躲,但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少爺現在應該在北方的戰場上不是嗎,他怎麼可能跑到這里來?!

馬匹漸漸的接近……,就在一人一馬就要擦身而過時,突然唏聿聿一聲馬嘶,該馬突然兩腳朝天,硬生生的被截止了奔行。馬蹄還未落地,馬上人已經一躍而下,一把把壯果摟到懷中死死抱住!

還沒有弄清發生什麼事情的壯果,當他的身體告訴他,抱住他的人就是他的少爺振人時,剛想掙月兌,就已經被振人點了軟麻袕,攔腰抱起上了馬。

25

振人單手持韁,一手緊緊摟住懷中人,絲毫不肯放松。加快馬速,向壯果剛剛跑出來的小城奔去。

壯果躺在振人的懷中,感受到那透過濕透的薄衣所傳來的火熱,耳朵正好靠在他的心髒部位,听到那顆心髒簡直不像是一個習武之人所應有的,極為快速、紊亂的跳動著。──少爺是什麼地方受傷了嗎?少爺怎麼會在這里出現?我被少爺抓住了嗎?少爺會用家法對付我嗎?還是像以前一樣,那樣懲罰我呢?他會很生氣嗎?他會打我嗎?他會把我轉賣給其他人嗎?

壯果不停的胡思亂想著,最後他決定無論少爺怎樣懲罰他,他都不會反抗,乖乖地接受作為逃奴應得的責罰。然後,告訴少爺自己要離開他,請他允許。少爺發泄了怒氣後,會答應他的請求吧……

很快的,一騎兩人進入了那座名叫護國──隸屬保定府下轄管治的小城中。

壯果見又回到剛才的小城中,怕別人看到自己像個女孩子似的被少爺抱在懷里,紅著臉喏喏的張開口說道︰「……少爺,你解開壯果的袕道,讓壯果自己下來走吧,我……壯果不會逃走的……少爺……」

振人沒有回應,只是把他摟得更緊。透過大雨中不良好的視界,他看到一塊被雨水沖刷得很干淨的招牌。

找到這家當地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家客棧,振人抱著壯果下了馬。對迎上來的店小二吩咐道︰「你幫我把馬鞍上的行李拎著,吩咐其他人好好照顧我的馬,另外給我一間最好的上房,如果有獨立的小院子,替我包下來。」他寧願把那裝了可以號令四十五萬大軍軍符和他全部盤纏的行李交給店小二,也是絕對不願意放松懷中所抱的。

「是,這位大爺。」眼前人雖然被大雨淋得透濕,但眼尖的店小二照樣從來人的穿著、談吐、氣質、和那匹一看就知道價值萬金的寶馬上看出,這位爺非富即貴!只是他懷中所抱不是千嬌百媚的佳人這點,確實有點讓人遺憾。但說不定,被他抱在懷中的是他的親人呢。不敢怠慢,堆滿笑容,連聲說道︰「大爺您放心!大爺的寶馬一定會妥善安排。小于,過來牽馬!」從馬鞍上取下振人的行李,拎在手中,對客棧里面喊道。

緊跟在後,恭敬地說道︰「大爺,鄙店正好有一間小院子,專門給過路的達官貴人歇腳用的,如今正空著,保證干淨舒爽。您看,是不是……」

「帶我過去!」

「是。您請這邊請。」店小二繞道前頭帶路。

進了那所小院子,快步走進房內,把壯果輕輕的放在床上安置好。轉身走到正在等待吩咐的店小二面前,從行李中取出一綻十兩重的紋銀,遞給他。

「這是兩日的房錢,吃飯錢另外算,多出來的都賞給你。你立刻叫人送熱水來,我們要洗浴。浴桶就不用收拾了,晚飯也不用來叫,如果餓了,我會叫你。讓你送飯來的時候,再把浴桶撤出去。記住,沒有吩咐,不要靠近這里。」

小二哥望著這綻銀子,有點不敢致信的接過來。十兩哎,扣除兩日的房錢,還足足剩下八兩,這……八兩銀子都歸他了?八兩銀子相當他幾個月的工錢?喜出望外的店小二,不停的給振人打著躬,口中不住地說︰「大爺,您放心。小的全照您說的辦!您請稍候,等下就給您把洗澡水送來。謝謝大爺賞賜。」

懂得看人臉色的店小二不再多言,揣著銀子樂呵呵的帶上房門出去按吩咐辦事了。邊走還邊道自己今天好運,踫著了出手大方的主兒。

這邊,振人見店小二離去,便走到床前開始月兌壯果的衣褲。

「少爺,你……你要,要做……什……什麼?我……我……」壯果大急,不會吧,少爺真的選擇這種方法來懲罰他嗎?他寧願挨一頓毒打。

默不吱聲的月兌光壯果的衣褲,用房中備用的干淨毛巾幫他把身體擦干,再用夏被把他蓋上。然後開始月兌自己潮濕的外袍。

咚、咚、咚有人敲門,隨後只听外面喊道︰「大爺,給您送洗澡水來了。」

只著內衣的振人上前拉開了門。讓店里的伙計把熱水和澡桶抬進來。待一切布置好後,店里的伙計便躬著身子離開了。

澡桶相當大,足夠裝進兩個大男人。振人決定不要浪費這麼好的空間。走到床邊抱起因為害羞全身泛紅赤果果的壯果,把他放進調好水溫的澡桶中,隨即自己也迅速月兌光全身的衣褲,舉腳跨了進去。終于,二人面對面的赤果相見了。

振人也不解開壯果的軟麻袕,就這樣在澡桶中把他掉轉身子,讓他坐進自己的懷中。拿起柔軟的毛巾輕輕的在他身體上擦著。

被這樣一聲不吭和平時大為不同的少爺,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壯果呆呆的坐在少爺的懷中。想著,要怎樣向少爺提讓自己歸鄉的事……

擦著擦著,正因為赤果著身子這樣貼近的距離而面紅耳赤的壯果,突然感覺到什麼滾熱的東西滴到了自己的肩頭上,就像滾燙的雨滴一樣,一滴一滴的落到他的肩頭上。是什麼呢?從位置上而言,應該是……

怎麼可能!!壯果極力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滴又一滴……,滾燙滾燙……

「果果……,我好……想你,……」

「你……不要我了……嗎?你不再要我了嗎?……」

「為什麼要……離開我,……果果,……果果……」

「我好想你……」

「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聲音中已帶著濃濃的掩都掩不住地哭音。

壯果如果不是被點了軟麻袕,此時的他一定會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告訴我,……我什麼地方不好……,告訴我……,不要不要我……,不要!」

「……果果,我以為……全天下人都會離開我,……只有你不會離開我……,不要把我丟掉……,你不再要我了嗎?……」

「果果,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少爺,別再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是壯果不好,是壯果不應該離開你!少爺,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我……壯果以後打死都不會離開你了!……你……你……別哭……」壯果的聲音也哽咽起來。

「果果,你不要……騙我!……不要再這樣丟下我!……我……會瘋掉的!」

振人積壓了一月之久的恐懼、不安、悲傷、不信、孤獨到現在才爆發出來。暫時丟掉那張冷靜、殘酷、沉著的小王爺的面孔,像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一樣抱著壯果痛哭失聲!

從身後緊緊摟住他的果果,死死不肯放松。到後來,干脆把臉埋在果果的頸窩里,怞怞噎噎的哭,一邊哭,一邊啃咬果果的肩頸、耳朵。邊哭邊說︰「果果,我要你,好想要你,果果,給我,求你……」

水漸漸開始變涼……

可是人卻越來越熱……

被解開軟麻袕的壯果,依然像是被點了該袕一樣,軟綿綿的癱倒在振人的懷中。任由身後的人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手指緩緩的滑動著,慢慢的滑到了那個讓他銷魂蝕骨的小小的緊閉的,借著水的潤滑,溫柔但卻有力地往里塞進一根手指。在溫暖柔女敕的袕壁上輕輕的打著圈兒,試探的按壓著,撫模著……

「嗯……啊……少爺……」

「果果,不要叫我少爺,叫我鷹,就像你小時候叫我的那樣……,想想看,那時候你是怎麼叫我的?……」親吻著果果的面頰、額頭、眉毛、眼瞼、鼻尖……

「唔……鷹……,我的……小老鷹……」

「果果……」振人听見果果這樣的呼喚,一聲低吼,憑借著溫水的潤滑,把自己深深的埋入他的果果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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