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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傾心 第二章

「天啊!」衣筱嵐比自己當新娘還興奮。「我以為-要讓柯敏雄等一輩子。」

何珍珍攤攤手。「他已經下了最後一道通牒,這一次再不點頭,他就要娶別人了。」

「他能娶誰?」

「阿珠、阿花……只要是活的女人都行。」何珍珍一副自己是迫不得已的樣子。「我不忍心看他毀在別的女人手中,所以我就點頭了。」

「少騙!」衣筱嵐笑-了眼。「-八成睡到一半都會偷笑,-總算把自己推銷出去了。」

「我會這麼沒志氣?」

衣筱嵐點頭,然後走向廚房要泡茶,珍珍跟了過來,她打量著筱嵐,眼神中有著濃濃的關懷和好奇,筱嵐的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嗎?她在台北的生活真的愉快嗎?她不想回高雄嗎?

「衣伯伯很想。」

「我也想他。」筱嵐將茶壺放到瓦斯爐上。「下個星期如果有空,我會回去一趟。」

「衣伯伯每次一見到我就長噓短嘆的,說-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乖乖的留在高雄?非要跑到台北來,女孩子學什麼編劇、寫作,找個人嫁就算了!」何珍珍模仿若筱嵐父親的表情。

衣筱嵐扮了個鬼臉,拿出茶葉。

「藍曉野並沒有完全死心。」何珍珍說︰「他還是誓言要把-娶到手。」

「那他是在痴人說夢話。」

「衣伯伯已經不那麼氣他了。」

「那是他能言善道,不過我卻不會原諒他。」衣筱嵐非常篤定的表情。

「他和那個歌星……」

「珍珍,-知道的,他之所以想娶我是因為我爸爸的錢,因為他想聯合兩家的財力,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在愛我,我無法忍受一樁沒有愛的婚姻。」筱嵐淡淡的說,面包和愛情讓她選,她會選後者。

「可是-原先並不討厭他。」

「那是在知道他的企圖前。」

「愛是可以培養的。」何珍珍不是站在藍曉野那邊,只是她覺得他沒有糟到不能原諒的地步。

「那他和那個歌星的事呢?」

「他們分手了。」

「誰告訴-的?」衣筱嵐平靜的問。

「我想……」

「-二十四小時跟蹤他們?還是躲在他們的床底下了?」筱嵐知道自己對藍曉野永遠都不可能再產生任何的感情,哀莫大于心死,她一度想嫁他,但現在不可能再有那種情緒了。

「所以他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珍珍,我又不是老處女,也不是丑八怪,難道除了藍曉野,我就不能嫁別人嗎?」筱嵐有些氣憤珍珍的態度,受到傷害的人是她,不是藍曉野。

「那-現在有對象嗎?」珍珍追問。

「干嘛!」

「難不成-這一輩子都不再談感情?」

「有啊!」筱嵐故意一臉神秘。

「誰?」珍珍像發現新大陸般的表情。「我還以為-一朝被蛇咬,決定一輩子單身,否則也不會離開高雄到台北來。衣伯伯一定很高興听到這個消息,他說在-二十七歲之前,一定要把-嫁掉。」

筱嵐只是吃吃的干笑了兩聲。

「是誰嘛?」何珍珍尖著聲音。

「劉德華。」

「劉德華?」整個人一怔,何珍珍反應不過來。「哪個劉德華?香港那個劉德華?」見筱嵐點點頭。「-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我知道他喜歡長頭發的女孩,不過你們一個在台灣,一個在香港」」」

筱嵐笑得前僕後仰,她沒有想到珍珍真的相信了她,怎麼可能嘛!她和那個超級巨星劉德華。

知道自己受了騙,何珍珍的粉拳像雨點般的落到筱嵐的身上。「-不怕死後下地獄被割舌頭。」

「我怎麼知道-的智商那麼低,我和-怎麼會是同校又同班的同學呢?」

何珍珍一臉的委屈,好象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

「珍珍,我知道-是好意的,不過別替我擔心。」瓦斯爐上的開水也開了,筱嵐將滾燙的水沖進茶杯里,蓋上杯蓋。「感情的事該來就會來。」

「我只是怕-不再相信愛情。」

「真的有『愛情』這玩意嗎?」筱嵐的臉上打了個大問號。

「-真的沒有『愛』過藍曉野嗎?」

筱嵐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至少我沒有愛他到願意把自己奉獻給他,也沒有愛他到可以去諒解他和那個歌星的事,沒有愛他到知道他娶我的目的只是為了錢而原諒他,所以我想我並沒有那麼愛他吧!」

「听說藍氏企業出了財務危機。」

「是嗎?」

「有這種風聲,不過藍氏企業極力的否認,真實的狀況沒有人知道。不知道這是不是藍曉野最近放出風聲非娶到-不可的原因?有人說藍氏企業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何珍珍雙手環胸的說。

「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筱嵐的目光瞥向了窗外。「我不是一個可以令人擺布的女孩。」

「如果他來找-呢?」

「我會當著他的面把門摔上。」筱嵐不是那種光說不練的人。「不信他可以試試。」

「我會把這個訊息傳達給他的。」珍珍自告奮勇的說,免得藍曉野來煩筱嵐。

「反正我和他是絕對不可能,即使他能移山倒海。」

「那-現在沒有對象-?」

「-要把柯敏雄讓給我嗎?」筱嵐故意為難珍珍。

「當然不!」珍珍一副誓死護夫的模樣。「-即使拿-全部的財產來跟我換,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他是我的,我是他的,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一听好友這麼說,筱嵐有些動容。「你們真的這麼深愛對方?」

珍珍帶著夢幻般的微笑和滿足,她就像個待嫁新娘般。「我知道他沒有嚇死人的家世和財富,他甚至談不上英俊,但是我知道他愛我、疼我、憐我、珍惜我,所以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讓給-?筱嵐,我怕-要先殺了我才行哦!」

「珍珍,這麼說-自己不會臉紅啊!」她糗珍珍道︰「好象沒有柯敏雄-會活不下去。」

「我是啊!」

「那-還一副嫁得很勉強的樣子。」筱嵐抗議。

「總要裝一下,免得-受不了。」

「哼!」筱嵐將一杯茶交給珍珍,自己端了一杯,兩人一塊走向客廳。「還當-是好友,原來-是來台北炫耀的。搞不好不是柯敏雄急著結婚,是-催他,先開口向他求婚呢!」

「-怎麼知道?」珍珍睜大眼。

「珍珍。」筱嵐笑著罵了一句。「真丟我們女人的臉,不要告訴別人我和-的關系。」

「好!我會說我不認識-,婚禮是下個月底,-這個伴娘別忘了試禮服。」

「我該送你們什麼?」筱嵐煩惱。

「支票就行,金額-可以空著,我自己填。」珍珍一臉期待的模樣。

「-就等著吧!」筱嵐努了努嘴。

「我真的會哦!」

裘蒂將被單拉到自己的下巴處,順便伸手拿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煙和打火機,即使脂粉不施,她還是美得可以讓男人-下一切的跟隨她,她就是有這個條件,所以才可以以一副不怎麼樣的嗓子繼續在歌壇混。

她半-著眼的盯住正在穿衣服的藍曉野,她沒有對他說過一次她愛他,但是在她的心底深處,她知道自己會愛他一輩子。不過她同時也知道他不會娶她,他要娶的女人是像衣筱嵐那樣的──有好的家世,有個有錢的父親,而她不配。

有時她真想把心一橫的結束這段感情,但是只要藍曉野一來找她,只要他的手、他的唇踫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她就會忘了一切。

她知道自己已經毀在藍曉野的手里。

藍曉野扣好襯衫的扣子,瞄到裘蒂在怞煙,他走了過去,霸道的由她的手中搶過煙。

「叫-別怞,-還怞!」他罵道,自己卻怞了起來。「怞煙會使女人蒼老。」

她柔順的笑笑,沒有男人敢這麼對她。外面的男人無不想討她的歡心,不管是鮮花、鑽石或珠寶、皮裘,只為了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而她卻只選了藍曉野。

藍曉野不帥,但是他有一股玩世不恭、倜儻、邪惡的魅力,他沒有一般男人的斯文、謙恭、沉穩,相反的,他就像是一個火藥庫,隨時準備和人炸個粉碎似的,就是這種既危險又刺激的特質,使她無法逃過他的情網,使她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任何事。

「怞煙也會使男人早死。」她笑道。

「只要不影響就行了。」他滿不在乎的看著她光果的肩頭,眼神有些閃爍。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你要回公司去開會。」

「那個狗屁會議可以等。」他的手指滑進了被單底下,引起了她陣陣的輕顫,他的眼楮無情的看著她,知道自己隨時可以再要她。

「我听說你們公司出了點問題。」她關心的問,努力不去理會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所制造出來的愉悅感受。

「媽的!」他怞回手。

「曉野。」

「-和我扯這個干嘛?」他猛吸著煙,離開了她的身體、她的床。

「我關心。」

「公司不會倒。」

「但是財務危機」」」

「會解決的。」他硬聲道,將煙朝窗戶外一丟,剛剛他是不急著走,現在他則想立刻消失。

「我有一些珠寶……」她囁嚅的說。

「給我閉嘴!」

「反正那也是你給我的。」她曾被他刮過一耳光,只因為她和一家公司的小開去吃飯。他警告過她,當他叫她閉嘴時,她就最好不要再說話;但是如果他需要幫助,即使冒著被他打的危險,她也要說。

他轉過身,給了她一個冰冷的眼神。「裘蒂,我不會用女人的錢。」

「但是你卻可以為了錢想娶衣筱嵐。」

「我現在還是。」

她的心一涼,覺得自己被打入到十八層的地獄,曉野已經和衣筱嵐解除婚約了。

「我為了錢娶她是因為她的錢可以拯救公司,可以讓公司起死回生,我會還她的。而且如果她是我的老婆,她本來就應該和丈夫同甘共苦。」藍曉野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論。

裘蒂裹著被單下床,她像只憤怒的小貓。「既然你還是要娶她,你又何必再來找我?」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他冷冷的說。

藍曉野也不曾對她說過一次他愛她,雖然好象他們之間只存在著性;但是他們又離不開彼此,大吵過後還是以上床做為結束,他們就是分不開。

「任何女人都可以給你我能給你的。」她含著眼淚的說︰「我有什麼特別令你留戀的嗎?」

「-想听什麼?我愛-?」他嘲笑她。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槍,她會斃了他。

「既然你還是想娶衣筱嵐,我想你最好就不要再來找我,你明知道她不會忍受我們的事。」她決定趁現在一刀兩斷,長痛不如短痛。「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你馬上給我走!」

但是他連動都沒動一下,好象當她在說笑話似的。「-又要說分手了嗎?」

「這一次是真的!」她吼著。

「-哪一次不是這麼說。」他沒當一回事,拿出根煙打算點上火。

她沖到他的面前,一把奪過煙和打火機,將它們全都往窗外丟。

「那是都澎的打火機。」他淡淡的說。

「我不在乎它是什麼牌子的打火機。」她恨恨的看著他。「我是人,不是你泄欲的工具,如果你打算當個好丈夫,你就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壞事總是傳得特別快,到時衣筱嵐就不會嫁你了。」

「這個問題讓我自己來擔心。」

他不要她,但是他也離不開她,裘蒂很早就知道這一點。如果她聰明,如果她還有點腦筋,她早該給自己另找一個男人了,但是她卻傻傻的守著他,妄想或許有一天,他會……

藍曉野不可能娶她的,她又何必騙自己呢?

「你走吧!」她平靜得很快。「我得洗個澡,上上妝,一會兒要到攝影棚錄節目。」

「要錄到幾點?我去接。」

「你今天還沒要夠我嗎?」她放意讓被單滑落到地面上。「如果你那個狗屁會議不急的話,我們可以再來一次,我會好好的滿足你,省得你晚上再跑一趟,耽誤你的寶貴時間。」

他冷酷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身體。「-以為這樣就能令我內疚,讓我不再來找-嗎?裘蒂!我現在真的沒有和-玩的心情,-天我有情緒時再說。」

「藍曉野,你是個王八蛋!」她豁出去了。

「閉嘴!裘蒂。」

「你打我啊!」她抬起下巴。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警告她。「-知道我對無理取鬧的女人的觀感。」

「那就不要再來惹我。」她用全身所有的力氣說。

「我做不到。」他短短的一句。

「你可以,因為你沒有心,你可以把我當垃圾般的一腳踢開。」

「裘蒂,-不是垃圾。」他看她一眼的說。

「那在你的眼中、你的心中,我到底是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彎腰撿起掉落到地上的被單,溫柔的被在她的肩上,然後他低下頭,輕輕的在她的臉頰邊獻上一吻,沒事人般的走了出去。

裘蒂在門關上之後,立刻倒在床上,她痛哭失聲。為什麼上天要安排她踫到藍曉野?為什麼要讓她愛上他?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找一個可以把她當寶的男人,但是她卻偏偏選上他。

也選上了一條不歸路。

關掉辦公室的燈,卓偉然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剛才他母親來過電話,說已經炖了一鍋牛肉等他回去吃。忙了一天,他真的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補一補,尤其最近陳大牌的專輯唱片要出,趕她的一些歌趕得他焦頭爛額、體力透支。

經過衣筱嵐的辦公室時,才發現她辦公室的燈依舊亮著,而她正專心的振筆疾書,本來不想打擾她,但想到已經八點了,她還這麼拚命,他有些不忍。

上次大網的事已經都解決了,大家各讓一步,兩份大綱綜合在一塊,去蕪存菁,他母親做到了令他倆都心服口服的地步。

不過那次之後,他們也很少交談。

他沒有打擾她的理由,他該回去好好的洗個澡,吃他母親拿手的炖牛肉,但是他的腳就是不肯移動。

清了清喉嚨,制造出聲響。

衣筱嵐因為過于專注,所以乍听到聲音,整個人由椅子上跳了起來,心髒也差點跳出她的胸口,她驚魂甫定的瞪著制造聲音的人。

「我不知道-的膽子這麼小。」他英俊的臉上有著歉意。

她真想吼他幾句,不過老是吵來吵去也不文明。她坐回椅中,不打算理她的「宿敵」,她必須在這幾天之內把這本林曼玉的自傳完成,現在流行電視或電影紅星出自傳的風潮,會拿筆的就自己涂鴉,不會的就請人捉刀,真不知道這些人什麼心態。

但是不否認這些明星的自恃有它們的銷售和市場,一些迷哥、迷姊就是肯掏腰包買一本回去看,看看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的成長過程、戀愛經過及人生目標、理想,其實說穿了什麼都沒有。

「這麼忙?」她愈是不睬他,他愈是走不開。

「你眼楮瞎了?」

「我是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忙些什麼?」他打定主意不走,站在她的桌子前。

「你會影響我的思路。」她趕他。

「我什麼都沒做。」

「你站在我的面前。」她由半閉著的睫毛下去瞪他。

「而這影響了-?」他有些得意。

她真想給他那張沾沾自喜的臉一拳。

「我可以幫。」他很有騎士精神的說。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幫忙。」

「我已經試著友善。」

「算了!」她將握在手中的筆一丟。「你的消失就是幫我最大的忙,我們的八字不合,從一開始我們就看彼此不順眼,何必裝呢?」

「-真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好心好意,結果反遭一頓白眼和奚落。「我只是看時間不早了,不忍心-一個人這麼賣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卓艾欣專門奴役她工作室里的人。」

衣筱嵐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些,卓偉然都能表現出他的風度,她又為什麼不能大方一些?

「好吧!你可以幫我校稿。」

「校稿?!」他訝異,她是在侮辱他嗎?這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又浪費人力。

「你不肯?」她算準了似的。

「我……」

「那就算了!」她低下頭,不準備再搭理他。

卓偉然敢怒不敢言的抄起她手邊的一疊稿子,是他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怨不得她的報復。定下神看起稿子,才發現是一本女明星的自傳,衣筱嵐的確有不錯的文筆,真的是寫作的料。

他愈看愈被其中的情節所吸引。

「她是個養女?」他邊看邊發問。

「她自己是這麼說的。」

「但是傳播媒體不是說她是富家女,她演戲、拍片只是為了興趣和打發時間。」

「那是經紀公司編出來的一套說法。」

他繼續往下看,而且也真的投入其中,不知道是情節吸引人,還是衣筱嵐的文筆美化了整個故事,他沒有發現自己站得腳都有些發麻,也沒有注意到衣筱嵐正偷偷的盯著他看。

衣筱嵐很少有機會這麼瞧他,她忍不住的拿他和藍曉野做了比較。卓偉然有一張女性無法抗拒的臉和五官,而藍曉野則有一種吊兒郎當、我行我素的味道。他們是不同典型的男人,但是對女人而言,都一樣的危險。

她知道卓偉然有一堆的仰慕者,工作室內、工作室外都有,而她沒打算成為其中之一。

「林曼玉差點被她的養父強暴?」他忽然由稿子中抬起頭。

衣筱嵐來不及收回視線,只好做出沉思狀,好象她正在思考事情。「她這麼告訴我的。」

「看來她說得很徹底。」

「她要這本書有血、有淚、有內容,而不是一本教人看完就丟的書。」

「這本書的碓可以教她的觀眾、影迷重新的去認識她,-寫得很好。」他夸贊她。

她馬上一副不敢當的樣子,好象他的贊美對她而言是挖苦似的。

「我收回我的話。」見她那種樣子,他又擺出一張冷酷的臉,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夸她。

「真沒想到你會夸我。」她得理不饒人。

「我昏了頭,行嗎?」盡管他很想再看下去,盡管他想留下來陪她,但是她的態度激怒了他,放下稿子,他不想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我發現我還有更好的事可以做。」

「你請便。」

「衣筱嵐,-沒有男朋友吧!」他忽然問。

「干你什麼事!」她嗤之以鼻。

「我想-一定沒有男朋友。」他故意將她從頭看到腳。「我想沒有男人受得了-這種脾氣、-這張利嘴。我勸-最好改一改,既然-只有點小聰明,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最好學會謙遜一些。」

她像只在噴火的恐龍,目光在桌面上搜尋,她不會砸死他,但是她要教他掛彩。

看出她的打算,他的腳往辦公室的門口移。「告訴-兩句名言,男人只接受兩種女人,美麗但是愚笨的,聰明、溫柔但其貌不揚,記著了!」

「卓偉然,我希望你得愛滋病!」

「我一向小心。」他已經站在辦公室外。

「再小心也會有意外。」她冷笑。

「我會留意的,尤其是-這麼希望我得。」他也回她一個冷笑。

她順手抓起一盒圖針朝他丟去,結果沒有打到他,圖針反而散了一地。

「小心一些。」他還幸災樂禍的提醒她。「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則當心倒霉的是自己。」

她氣得發抖,不過她沒有再丟出任何東西,她告訴自己要讓心思回到她寫的自傳里,以後有的是和他算帳的機會,退一步海闊天空。

忍!

門鈴聲使得換衣服換到一半的衣筱嵐大皺眉頭,有誰會在十點鐘來按她的門鈴?而她這會兒累得只想倒頭就睡,她不想應付任何人,即使上門來的是何珍珍,她都會求她讓她好好睡一覺。

她不準備應門,但是門鈴聲也沒有停止。

重新套上T恤,她臭著一張臉的走到大門邊,從門上的眼洞望去,居然是她意想不到的人,她更不想開門了,她告訴過珍珍,她會當他的面將門摔上。

「我知道-在。」藍曉野低沉的聲音由門的那一頭傳來。「我會等到-開門為止,如果-不開的話,我就在-的門口站一夜,當然-也可以叫警察,我們把事情鬧大一些。」

她可以肯定他是個無賴,絕對是個無賴!

她還是將門打開,她不希望他在她的門口站一夜,不過也沒有怯弱到要找警察。

「你怎麼知道我的地址?」她質問他。

他走了進來。「-爸爸告訴我的。」

衣筱嵐一定要找個機會打電話罵罵她爸爸,她告訴過他她絕不會嫁藍曉野了,不管他和藍曉野的父親有什麼交情,他們多想結成親家,她都不會嫁藍曉野,一點點的可能都沒有。

「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他不請自坐。

「沒有。」

「茶也可以。」

「還是沒有。」

「-有什麼喝的?」面對她的敵意,他聰明了些。

「什麼都沒有!」她還是一臉的冰霜。「要喝咖啡你就到咖啡屋,要喝茶你就上茶藝館,至于其它的喝的,我建議你可以到便利商店,那里什麼東西都有,而我這里什麼都沒有。」

他犀利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差點就成了他老婆的女人。其實衣筱嵐很可愛,也適合當老婆,但他就是無法愛上她,反而是對裘蒂,他還有深一點的情感。

「開水總有吧!」他疲倦的聲音。

本來想說沒有,但又不想做得太絕,于是她走到廚房,由冰箱里倒了杯冰水給他。

「謝謝。」他接過時說。

她無動于衷。

他一口氣就把整杯冰水喝完,然後將杯子輕輕的往茶幾上一擱。

「你冰水也喝完了,現在呢?」她急著趕他走。「我沒有在晚上招待男人的習慣。」

「我不是什麼男人,我差點就當了-的丈夫。」

「『差點』!」

他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吧!我和-談幾句話就走,不會打擾-太久,我也不會對-怎麼樣,不要一副-隨時準備奪門而出,而我想就地強暴-的樣子,我不干這種事。」

她坐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命令,而是她站得很累了,要讓她可憐的腳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希望-嫁給我。」他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

「除非世界末日到來。」

「-真的該再考慮一下。」

「藍曉野,我知道你要娶的是富家女,但是高雄的富家女不少,你不一定非挑我不可,我可以叫我爸爸列一張名單給你,你盡管好好的挑。」她不疾不徐的說,很高興自己沒有發脾氣。

「可是她們的父親和我爸爸沒有交情。」他遺憾的說︰「我爸爸希望-能進我們家的門,他喜歡-,他只想要-當他的媳婦。」

「那他鐵定要失望了。」

「我不能保證我一定會做個好丈夫,但是十分相信我可以做到五分。」他的雙手擱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派的氣定神閑。

「那不夠。」她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坦白說,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我需要娶-來解救公司。」

「你不一定要娶我,你可以向我爸爸借錢,憑他和你父親的交情,他會借你的。」筱嵐指條簡單的路給他。「你何必把自己賠進去,又何必拖我下水,你敢說你愛我嗎?你敢這麼說嗎?」

「我不愛。」他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至少你坦白。」

「筱嵐,我必須考慮到我爸爸的自尊,他拉不下這個臉的,-父親的公司蒸蒸日上,而他的卻出了問題,他寧可公司倒閉也不會去向-父親開口。」藍曉野是個頗孝順的兒子。

「那我也沒辦法了。」

「-可以嫁我。」他舊調重彈。

「我不會去嫁一個不愛我的人。」

「我可以試著去愛。」他承諾。

她則一副打死她她都不會同意的表情。「藍曉野,不只是你的問題,雖然我們曾經訂過婚,但是我發現自己並不愛你。」

「愛那玩意是騙人的!」他嘲弄的說。

「我卻相信。」

「那真正會失望的人是。」他看看表。「我還有事,至少-答應會考慮一下。」

「那個女歌星呢?」她出其不意的問道。

「裘蒂?她怎麼樣?」

「你們還來往嗎?」

明知道一句謊話可以增加他的勝算,衣筱嵐也比較有答應的可能,但是他就是做不到睜眼說瞎話,所以他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還在一起,既然你們根本分不開,你又何必向我求婚呢?」她不解的問。「你以為我的氣度大到可以容忍你和她的韻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我不是聖人,我沒有那種涵養。」

「如果-答應嫁我,我會處理我和裘蒂的事。」

「你上一次也是這麼說。」她刺他一下。

藍曉野知道他無法和裘蒂真的了斷,他們也許會分開一陣子,但一定會藕斷絲連,他們需要彼此,不只是性的吸引力,還有其它東西,只是他們自己說不上來。他不可能放棄裘蒂的,永遠不可能!

「總之我努力看看,-也多考慮一下好嗎?」

「不可能!」她搖搖頭。

「事情的發展難料。」他丟下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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