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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登場 7

兩人同居的日子,堂堂邁入第八天了。

星期日,是樂樂上數學課的日子。如同上個禮拜,她還是沒去上課,因為屈湛青的數理程度,的確比補習班的老師來得高明,他的教導方式,不會讓她听得一頭霧水,左耳進右耳出。

嘟……嘟……電話鈴響。

「喂?」

「樂樂嗎?我是阿賢,你還記得我嗎?」

「阿賢?」樂樂差點將手中的話筒如燙手山芋般甩了出去,她根本忘了自己還有這支專線。

這幾天,一下子住屈湛青的房子,一下子窩回她的窩,她已經好久沒听到這支電話響了。

也許是因為那些男人太沒耐心了吧,打了幾次沒人接後,就失去了耐性,不過這個阿賢如此努力不懈,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這幾天一直打給你,可是都沒人接听,你是不是很忙啊?但我想再怎麼忙,星期天也得休息,所以就撥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家!」

「是啊,我最近真的有點忙,好久沒接樂樂專線了……」樂樂好不容易才答了一句,就看見朝著她走來的男人,臉色宛若籠罩著暴風雨,讓她看得只能呆坐著,嘴巴不敢動,身體不敢動,連心跳都暫停了。

「誰準你再接這支電話的?」屈湛青簡單的幾個字,構築成極冰、極冷、極寒的問句。

「樂樂,怎麼不說話,我好像有听到男人的聲音,那是誰?」

話筒里不停傳來的喳呼聲,更加慌亂了樂樂的鎮定,「他……我……」

屈湛青奪過她手中的話筒,對著話筒大吼,「我是樂樂的老公,以後別再打來了,樂樂專線從今天起廢除了!」

「這位先生,樂樂今年才十八歲,怎麼可能已經嫁人了?在她還沒結婚之前,就算你是她的男朋友又如何,大家都有機會公平競爭!」阿賢沒被他嚴厲的聲音給嚇得屁滾尿流,相反的,還吊兒郎當的戳破他的自以為是。

屈湛青無法容忍自己還得和其他男人一起競爭她的芳心,手臂青筋暴凸,再次大吼,「我看你沒有這支電話,怎麼和我公平競爭!」他發瘋似的拔掉電話線,將特制的電話設備用力甩至牆壁。

「屈湛青,你干什麼?」樂樂惶恐的看著他暴力的發泄情緒,縮在沙發里不敢接近。

「你居然背著我偷接電話?」屈湛青眯起眼,陰涼的寒意穿透過空氣,傳導至她周身的每一寸。

「這是我這幾天來接的第一通……我根本不知道他會打來……」她著急的想辯駁,雙手不停的扭絞著,但在換了口喘息急促的氣後,才發覺自己根本沒必要向他解釋什麼。

「你憑什麼罵我,我又為什麼不能接電話,這是我的工作,我們同居之前你就知道了!」

「我不準你再繼續!」

「我在賺錢!」樂樂回吼,「和你這個專使威脅伎倆的男人住一起,我什麼都怕!說不定以後又搬出那一套威脅我,逼我拿錢出來倒貼你這個小白臉……你說我不想辦法存錢,行嗎?」她不會讓他為所欲為,而自己逆來順受,她不會!

她所讓步的還不夠多嗎?若不是方才的那通來電,她真的忘了自己這幾天的時間全被他霸佔,生意沒做、甚至徹底忘了還有樂樂專線這支電話。

不過幾天而已,她已經決定恨他一生一世。可是,他卻擁有一種奇特的影響力,不管他如何激怒她、惹惱她……只要兩人一靠近,她就覺得暈眩,她的心髒就以新的節奏跳躍、她的血液以倍數奔流。

屈湛青聞言幾乎無力,怒氣硬生生被折斷了一半,「我不是小白臉。」他踱回自己的公寓里搜出幾本存折、定期存單,還有幾十張股票外加兩棟房子的所有權狀遞給她。

「我絕非無所事事,我只是在休息,幾年來第一次可以好好放松自己的身心……我不知道你是否听過圓月食品,現在圓月的董事長是我的伯父,自從我留學回來後,他就不斷游說外加威脅的要我回去接管家業,可我對食品實在沒啥興趣,因此一直跑給他追、讓他找不到我……」

他又續道和好友之間的賭約,「因為不想結婚,所以,我親手斷送了自己一年半的自由,之後又不甘心做牛做馬,只好不負責任的逃走。」他靜靜的說,仿佛正向一個小孩子解釋事實一般。

他不想結婚……冗長的一段話里,樂樂只得到這個結論,一顆心活像綁了船錨似的直往下墜。

可是他卻告訴她的父母、對她承諾,他會娶她——雖然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明白那不過是他為達成目的而使出的一種甜言蜜語手段罷了……但現在從本人口中听到實話,卻是如此的令人難以接受。

「樂樂,相信我,我有足夠的能力養你一輩子。」這幾天,家務就像一個不需要他幫忙的陀螺般順利地運轉,他真的愛上家里有女主人的感覺了。

「我不需要你來養,我能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她冷漠的應道。

不,她才不要依賴這種以嘲笑他人為樂的人,她也不是弱者……她從來不曾覺得自己需要依附別人。

「好啊,那你就回去鄉下讓你父親養吧!」她的固執雖然教人生氣,但不諱言的,卻是相當的可愛。

樂樂全身的細胞怒張著,「你以為我會一直因為這點,讓你吃得死死的嗎?你真以為我沒反抗的能力?」

「你說呢?」屈湛青不正面回答,反問著她。

「你去死吧!」她磨著牙迸出聲,因為除了任由他威脅,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真的翻不了身了,除非那些三姑六婆全搬家,否則她絕不回去住在台南。

原想躲回書房看書不理他,但肚子實在餓得咕嚕叫,她睇了眼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可惡男人。

「不要這樣!」她握拳捶著兩旁的抱枕,又惱又窘。

「不要怎樣?」掃了眼掛鐘,屈湛青大概能明白她為何而喊叫了,合該是她肚子餓的時刻到了。

這妮子體內有個平常人沒有的吃飯時鐘,時間一到,就會餓得頭昏眼花,且食量還大得驚人。

「淨坐在那里,好像你昏迷不醒似的,太陽已經下山了!」

「而我好像應該做些事?」他不是老王,當然不會夸自己賣的瓜甜,不過從她每每將他燒的菜,收拾得碗盤朝天來看,不難知道她對他的手藝上癮了。

「當然。」

他懶懶地一笑,又靠回沙發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要讓我妨礙你。」

這回樂樂納悶了,「妨礙我什麼?」

「妨礙你去想我應該做什麼。」

樂樂頓時氣血逆流,揚起了一個抱枕擲向他,但卻不偏不倚的落入他的雙掌之中。

「屈湛青,我們說好了,三餐該你負責的!」因為她想證明自己有能力,所以硬不接受老爹的好意,逞強的將他的金融卡寄回家,現在可好了,這陣子一點收入也沒有,為了省吃儉用,她不得不三餐都回家吃飯……

好啦,她承認,老男人的手藝好的沒話說,這也是她不想吃外面的原因之一。听說,曾在國外念過書的學生,都會變得很擅長廚藝,由此點來看,她多少可以相信他真的是哈佛畢業的高材生。

「女人啊!」他臉上閃過一絲了解,「開會的時候,總站在那兒喊著男女平等、女人比男人優越,等把她放到荒島上,女性至上的小姐就開始要男人做所有的事了。」

樂樂假裝沒听見他的貶論,「你想說話不算話嗎?」倘若她會煮飯,早自己下廚了,干嘛還要在這邊看他的臉色!

「去念書吧,一會兒就可以出來吃晚餐了。」

「算你識相!」睨了他一眼,樂樂才放心的回房溫習功課。

只是不知不覺中,她仿佛又讓步了一項,又成功的教他收服了本是因他而生的銳氣。「西施檳榔,賣檳榔的女孩長得像檳榔西施,嘿,名字取得好喔!」一個從酒店出來的中年男子,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亂叫。

「大老板,你很有眼光喔,我的朋友綽號就叫西施耶!」向來負責招呼客人的方昭盼,指了指總是杵在一旁當花瓶假笑的樂樂。

「真的嗎?」男子邪邪的笑著,「不過西施啊,在這里賣檳榔能賺多少錢,酒店小姐不是賺的比較多嗎?如果你肯下海,我保證你一定立刻與酒國四大名花齊名……」

「對不起,她不賣檳榔了,也不可能下海去當酒家女!」無聲無息地走來,屈湛青像標示所有權似的,攬住樂樂進自己的懷抱。

「樂樂,你和他……」方昭盼的視線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就摟靠在好友胸脯上方的男性手指。

「屈湛青,你放開我!」發覺死黨無法置信的背叛眼神,樂樂忙著掙月兌。

她和小盼約定過,重考期間不談戀愛、不交男朋友的,若讓她知道自己甚至背著她,和屈湛青發生過關系了,她肯定馬上和她劃清界限。

「你馬上和我回去!」屈湛青拉起她的手,轉身就走。

他不過上大賣場一個多小時,哪知回家後,已不見該在書房復習功課的她。一看到她留下來的字條上寫著︰我到名流酒店做生意。他一刻也不敢懈怠,開了車就追過來。

酒店,看到這個名詞,他的思緒便無法歸定位,只能不斷懷疑她究竟到酒店做什麼生意。

結果一找到名流酒店,發現站在門口賣檳榔的她,他得拼命壓下怒氣,才不至于將她吊起來打——她的衣著性感卻不暴露,火紅的衣料緊裹在身上,強調出她豐滿的曲線,但是並未讓人有種的感覺,反而看來仿佛帶著一絲純真無邪的味道。

而就是那抹氣息,教經過的男人有意無意的將目光焦著在她身上,遲遲不肯移開!

本是他專屬的東西,他為什麼要和別人分享?

「我不要,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樂樂在好友的熱切關注下,用力甩開了他的掌握。

因為小盼最近缺零用錢,約了她再到酒店外賣檳榔,她們向來合作無間,所以利潤頗為可觀,只要沒錢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賺錢方式即是這個。

屈湛青惱怒她在這當口還與他鬧別扭,「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待在這種龍蛇雜處的酒店外,成何體統?人家會用什麼眼光看你?

「你凶什麼,我還有小盼作伴!」

一輛轎車在酒店前停下,「西施,小盼,你們做完生意了嗎?要不要過去了?」唐塵恩自車內走出,踏入了有些吊詭的氣氛之中。

「他是誰?」屈湛青打量著年輕男孩,冷然的戒備。

「西施,他是你大哥嗎?」唐塵恩被他的目光瞧得全身發顫,但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強自振作的說︰「施大哥,我叫唐塵恩,是令妹補習班的同學,我這次模擬考成績第一名……我想請你同意我和西施交往。」

屈湛青的眼底霎時射出利箭,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

「樂樂……」方昭盼趁著他不注意,吁出憋在胸坎的那口氣,有些驚怕的喚著好友。

樂樂的鄰居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在她印象中,他是個很溫和的男人啊……

「你們要去哪里?」屈湛青按住了樂樂的雙肩,逼問著。

「模擬考剛結束,我們要去PUB玩……」樂樂甫開口,身子就被用力搖了起來。

「你還敢去玩,你知不知道自己考得有多差?除了數學有進步之外,你的各科成績根本慘不忍睹,你爸爸花錢給你補習,不是讓你渾噩墮落……憑你這種成績考得上大學才有鬼!」

瞧著他的唇,一張一闔,一闔一張,她語出冷冽的話句,「放開我!」樂樂扳著他的手掌,掙開他,她不喜歡他像凶狠的惡魔般對她吼叫,她也不喜歡被人家這樣抓起來亂搖。

「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有何資格管我這麼多,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爸根本沒有賦予你這麼多權利!」

她生氣了,因為他的污蔑。

成績退步,都是她的錯嗎?他難道一點責任也毋須負擔?

每次只要一翻開書,滿腦子就出現他的身影,甚至倒映在書本上。即使他就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她還是會想他……她根本無法專心看書!

而她的數學又怎能不進步?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讓他明白她並非不可雕琢的朽木,為了听到他的稱贊,她用心的听他解題,將全副心神都放在數學上頭,逼得自己不再那麼討厭已經恨了好幾年的科目……

他什麼都不懂,就只會責怪她的不是!

自那晚他告訴她,他愛她後,已過了兩個多禮拜,他不曾再重復那叫人難信的宣告,她知道那是他在情熱時分說的激情語句,在那一刻或許是真的,但過了那一刻,其涵義便在的熱力中燒盡。

她告訴自己並不在乎,可是每次只要一想起就覺得好難過……

屈湛青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一張臉冷得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該說你天生就喜歡被男人輕薄、調侃,電話中玩玩還不過癮,干脆跑到酒店外頭來釣男人,順便讓人家吃免費的豆腐?」

啪!

樂樂一揚手,一個耳光便烙在他的臉頰上,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氣息。

他們像兩塊兜不上的拼圖僵在那里,男的陰狠,女的決絕。

「屈先生,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讓男人玩,我天生就是犯賤,否則早該在你威脅我的時候,就收拾東西回南部去,而不是留在台北讓你輕薄、調侃、吃豆腐!」他什麼都不懂,若不是她願意,沒有男人可以像他這樣,對她為所欲為!

「唐塵恩、小盼,我們走,不是還要去PUB玩嗎?」一坐上唐塵恩的車,她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沒有人敢和她說話,因為誰也不曾見過她如此凶悍卻又脆弱的一面。我是樂樂,現在無法接听您的電話,請留言,我會盡快回復。?樂樂,是我,對不起,我剛才口氣太沖了。

樂樂,回來吧,我道歉,我是口不擇言才會說出那些話,請你原諒我。

樂樂,還是我,你開機好不好,我不想再對機器說話了,難道你真的不肯接受我的道歉?

樂樂,體諒我一下好嗎?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被其他男人過度注意?我是被嫉妒沖昏頭了,我真的不喜歡你和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樂樂,相信我,我是因為愛你才會說出那麼重的話……

夜色漸漸四起,捱到了七點鐘,屈湛青仍舊一個人悶悶的坐在客廳里抽煙、喝酒,不知道她的人影在哪里。

當他再度燃起新煙,听到門口傳來的聲音。

她回來了!他倏地起身,看到了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便移開的女人。

「樂樂,我有話跟你說……」他跟著她走入了書房,受不了這樣凝窒不說話的她,「原諒我,樂樂。原諒我的醋勁,我真的不是故意對你說那些重話……只是想到你瞞著我打算和朋友出去玩,我荒謬的居然有種被你拋棄的感覺……」

頭一回愛上一個女人,沒想到居然搞得自己一身狼狽,他的行徑和時時追蹤丈夫行蹤的怨婦何異?他自嘲的想道。

也許他是算計了好友,但至少成就了一對美眷,老天爺不該給他這種責罰吧,讓他的情路走得如此不順遂!

「樂樂,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屈湛青試著靠近她,發現她沒有拒絕,于是放膽的吻上了她的後頸。

「不要——」樂樂惶然的將身子貼向書桌,躲開他雙唇的溫度。

灼燙的吻、誠懇的歉意,攻佔了她心頭最後一處柔軟的隅角。

心仿若跌到了谷底,冷入骨髓,屈湛青神情落寞的問︰「樂樂,你真的不打算原諒我了?」

「對不起……我明天還有小考,我得準備功課……」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她昨晚住在小盼家里,今天也沒去補習班上課,但她知道他在找她,而且找得很慌、很急。手機里有他的十多通留言,她听到了他拼命賠不是的聲音,感覺到了他的誠意與歉意。

而這讓一切都亂了,因為他又說了一次他愛她的話,他攪亂了她的心。

她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在听著他的諾言時,她仍感覺到某種不安。

他是年長她許多的三十歲男子,閱歷豐富又有權勢。當她還在讀小學時,他已經只身到國外念書,留下了足跡;當她高一時,他已在商場縱橫,而這樣的男人真的會喜歡她這樣的黃毛丫頭嗎?

在他眼中,她是不是就只是一個任性、沒教養的小女孩,連自己的脾氣都控制不好?昨晚她也有錯,是她把氣氛弄得更僵凝的,她其實沒有答應要到PUB玩,她寧願在家里算數學,就待在他的身邊……

是她一直用話在刺激他,那些因為害怕他、害怕自己所引起的反應,而爆發出來的話。她應付不了這種情況,傾靠在他身上的太過強烈,這是她從來不曾有過的念頭。

他說他愛她,不是用認真無比的方式說出,幾乎像是為了道歉而臨時編出來的甜言蜜語,但那卻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一句話。

屈湛青對她冷漠的反應顯得有些心傷與黯然,「該道歉的人是我,我打擾你的時間了。」他郁悶的離去,走到房門口時卻開口詢問︰「吃過晚飯了沒?」

他體貼的關心話語,教樂樂緊咬下唇,不敢讓感動的聲音逸出。

她想搖頭告訴他,說她一整天任何東西也沒吃,因為方媽媽煮的菜不合她的胃口,她還是喜歡他的手藝、她吃慣了他的手藝……但她終究沒這麼做。

「我去煮飯。」他嘆息的將空間留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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