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臉千金 第六章
寧靖頭一次自由自在的在大街上逛,卓晟軒帶著大家去吃鏞記、再去吃義順炖女乃,還吃了許多小吃,肚子都快要撐破了。
他們一行人走在路上的確異常顯眼,拍了許多照片,寧靖還做出許多裝嫵媚、裝鬼臉的模樣拍照,她幾乎沒有如此放開過。
悄悄望著卓晟軒,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真的只是上司對秘書的照顧嗎?
游薇的話總會三不五時在她腦海中響起,她真的覺得很討厭,因為這讓她存有不該有的期待。
幻彩詠香江的煙火準時八點施放,七點多他們就在附近閑晃了,只是他們來得還是不夠早,碼頭邊早已人山人海,寧靖試著要往內擠,結果根本是被別人擠著走。
「過來一點。卓晟軒摟著她的肩頭,往自己身邊攬,「小心步伐。」
「我們要擠到前面去嗎?」寧靖望著眼前萬頭攢動,覺得非常可怕。
「當然,要看就得到最前面去。」要是這里可以包下來看煙火,卓晟軒搞不好也會這麼做。
寧靖回頭探視,發現游薇他們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人潮洶涌,大家根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才蹙著眉頭,就有人緊拉起她的手,往前頭帶去。
卓晟軒仗著人高馬大,見縫就鑽,寧靖被他緊拉著手踉蹌而行,最後他甚至直接摟緊了她,生怕她被沖散似的。
好不容易擠到第二排,視野果然不同,兩岸的霓虹燈映著江面,光是這樣就覺得好壯觀。
卓晟軒貼在她身後,像是把她給緊緊護在懷中,拿著相機開始拍攝江面風光。
八點整,音樂聲響起,一團團燦爛的煙火開始不停地在空中炸開,各式各樣的花火伴隨著音樂節拍,讓人目不暇給!
「哇」寧靖也不由得贊嘆起來,以前她生日時爸媽也曾叫人來放過煙火,但是跟這種真正壯闊的場面相較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
而且現在是跟著一群人一起觀賞,听著眾人的驚嘆聲,寧靖仰望著高空的剎那之美,陶醉的沉浸在這美好的氣氛當中。
煙火持續施放二十分到半個小時,中途有人先離開,她的前方出現一個空位,卓晟軒立刻把她挪前卡位,身邊有個婦人粗魯的想推開她,卻被大手給擋住。
「干什麼?」卓晟軒用著標準的粵語,語調挺嚇人的。
婦人碎碎念著寧靖听不懂的話,她有些倉皇,但是大手卻很快地回到她肩上,穩當且溫柔的護著她。
這種保護,讓她好想哭。
喜歡是一種侵蝕性的情感,它們會侵蝕掉理智與精神,會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停渴望的女人;希望更多的愛、期待更多的呵護,然後會想要被專一的對待、期待自己成為他眼里的唯一。
單戀是很苦的,可是她卻不後悔曾擁有過這樣的心情。
「每次來都覺得煙火實在很漂亮。」身後的男人低沉的說著,聲音隆隆的自他的胸膛傳來。
「是啊,剎那的美麗!」
煙火施放結束,人潮逐漸散去。
寧靖還待在原地,遲遲不想離去,卓晟軒將剛剛的錄像畫面遞給她瞧,他可是全程攝影,只可惜民眾也很吵,所以沒有辦法達到一種美感!唯一法子是回去後把聲音消除,搭上其它音樂,就比較震撼了。
「超級漂亮。」寧靖把相機還給卓晟軒,「每朵花火雖然只有幾秒鐘,但是每個人都會記得它的美麗。」
「這就是煙火迷人的地方吧!」
「真希望我也能當煙火。」寧靖忽然遙望著遠方,「短暫但是美麗,這樣該有多好」
短暫且美麗,這是什麼意思?卓晟軒看向她,她又浮現一抹淡淡的哀愁,他知道她又在想胎記的事情。
「妳已經很美了。」他把她從思緒中喚醒,「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寧靖勾起笑顏,指了指面具,「我發現我戴面具很正耶,以後可不可以戴面具上班?」
「不可以。」卓晟軒睨了她一眼,又在自嘲。
他往前數步後伸出手,寧靖不假思索的牽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模式,只要他伸出手,她就得主動牽握;她當然喜歡被牽著的感覺,就算是因為人潮太多的緣故,她還是自己可以盈造出一種情人的錯覺。
「游薇他們呢?」寧靖左顧右盼,這里滿滿都是人,該怎麼找起?
「不管他們了,這麼大不會走丟。」卓晟軒倒是泰然,「他們一定去找好地方大瘋特瘋了。」
「就這樣不管他們?」寧靖好生錯愕,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
「反正晚點在蘭桂坊集合,看不見他們就是不知道喝到哪邊去了。」卓晟軒帶著寧靖往外頭走去,「我有點嘴饞,我們買點小吃找地方坐怎麼樣?」
「OK呀!」她點了點頭,跟著卓晟軒到處跑。
這樣真的很像男女朋友。寧靖悄悄的在心里想,她不敢逾矩也不敢造次,就當個乖巧的女孩,凡事順著他的意思,度過這如夢似幻的夜晚。
兩個人買了小吃跟啤酒坐在路邊嗑著,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雖然都不著邊際,但是心情卻很輕松。
手機忽然響起,寧靖拿出來查看。
「怎麼?是游薇嗎?」卓晟軒看了時間,的確該去蘭桂坊了,只是有些舍不得……
他想要一直跟寧靖單獨相處。
「不是。」寧靖的神情有點凝重,仔細看著簡訊,竟然是媽媽傳來的。
上頭寫著有急事要她回家一趟,寧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回傳簡訊。
爸媽當然知道她現在的工作地點,但是她希望他們不要來找她,只說會固定聯絡。
找到工作時爸媽還很不可思議,直說她會被騙;通過試用期時他們覺得公司有問題,還托人調查過,後來滿一周年,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希望她能快樂。
他們當然知道她這幾天到香港出差,是什麼事這麼急著要她回家?
「怎麼了嗎?」卓晟軒看得出來她有些憂心。
「啊?沒事沒事。」寧靖連忙搖頭,「家里傳來的,沒什麼大事。」
「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卓晟軒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紋路,「妳呀,越來越愛皺眉。」
「那是因為工作量越來越大,」寧靖朝他伸出手,「加薪啊,老板!」
「加啊,有什麼問題!」卓晟軒把手里的一串魚丸遞給她,「喏,馬上加!」
「有夠沒誠意的啦!」寧靖笑開了顏,卓晟軒有時候真的很愛鬧。
不過跟著這種老板其實很不錯,沒有架子也不擺官威,都跟大家打成一片,只要小心不犯錯,秘書、特助倒不至于被開除。
「我說真的,明年會幫妳調薪水的。」卓晟軒忽然變得有點正經。
「我也說真的,我今年才調過耶!」寧靖揚起笑容,「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秘書,而且你給我薪水以外的東西夠多了,暫時不必再調我薪水。」
「怎麼有不要加薪的員工啊?」卓晟軒站了起身,再度朝著她伸出手。
「我有良心啊!」她搭上他的手,被穩當的拉起來,「你已經送我一堆東西了,再拿我會良心不安!」
「我哪有給妳什麼?給妳的也都有給游薇,那算員工福利,不是獎勵。」
給了她什麼?夠多了,光是臉上這副面具,就已經抵得過百萬千萬的現金了!
卓晟軒給過她許多連游薇都沒有的,無形的、有形的,多得數不清,他不會在意,因為那只是他慷慨的個性之一。
事實上頸子上這條鏈子是他在她生日時送的,寧靖把它當寶貝似的戴著,從未拿下。
「欸,有許願池耶!」寧靖忽然拉住他,眼下有個小小的池子。
「這只是造景吧?」卓晟軒往底下一看,哇,硬幣紙鈔應有盡有,「怎麼有池子大家就要許願啊?」
「我要許!」寧靖趕緊拿出銅板,背對了許願池。
「拿這麼小的面額,仙女可能會拒收喔!」卓晟軒好笑的望著她,他當然不相信這種許願池。
「心誠則靈沒听過喔!」寧靖不客氣的揮揮手,「借過啦,我要清場,不要防礙我丟硬幣。」
她雙手合十,認真的闔眼許願,該許什麼好呢?
讓胎記消失?這個不可能,整型手術都救不了她了;希望能跟卓晟軒在一起?那她倒不如不要許好了,要踏實點!
決定了!寧靖默念完畢,將硬幣往後一扔!
她倏地轉過身去,親眼看見硬幣落入池子里濺起的水花,欣喜若狂的跳了起來。「你有沒有看到,丟進去了丟進去了!」
「看見了看見了!」這樣就興奮喔?「妳許什麼願啊?太艱難的不會成真喔。」
「我很務實的,我當然許那種有可能會實現的啊!」她趴在池子邊看著池底閃閃發光的硬幣,滿心喜悅。
「跟我許說不定比較快。」他很認真的說,事實上他發覺自己很介意她許了什麼願望。
「你做不到啦!」寧靖失聲而笑,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由卓晟軒完成她的心願。
「咦?這麼斬釘截鐵很小看我喔?」卓晟軒滿月復不悅,「說,有什麼我辦不到的!」
唉!寧靖重重的嘆了口氣,直起身子走到他面前,拉過他的左手把袖子拉開,再找過右手做重復的動作,縴指在上頭指了指。
「看見沒有,干干淨淨,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卓晟軒皺了眉,她該不會許的是……
「我希望手上有胎記的王子趕快出現,希望他能愛我,希望他可以讓我的胎記消失,讓灰姑娘真的變成──」
寧靖記得她還在說話的,可是下一刻,柔軟的唇卻覆上了她
卓晟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記得自己對寧靖許的願望心生不滿,他不喜歡听見她談論某個不存在卻可能擁有她的男人,不喜歡她說希望別人能愛她……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臉龐,吻上那吸引他已久的紅唇。
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柔軟,還有一股甜甜的香氣。
寧靖瞪大了雙眼,一時之間忘記應該要呼吸她望著緩緩離開唇瓣的卓晟軒,完全無法反應。
他凝視著她,有點想要再一親芳澤。
「老板」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你剛喝得太多了」
余音未落,卓晟軒再度攫取她的唇,這一次,不再是輕柔的四唇相接而已。
他將她摟進懷里,狂熱的攻城略地,他的舌撬開柔軟的唇,寧靖根本只能倚在他的臂彎之中,任情感沖昏理智。
如果這是吻,噢,真是美好得令人無法言喻。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扎實的抱著,被人熱情的吻著,寧靖內心澎湃而激動,她貪戀著片刻的美好,與酒精及氣氛交織而成的錯誤。
這終究是一場美麗的錯誤,寧靖並沒有忘記,她戴著面具。
車子在山路上轉著,終于接近了富麗堂皇的別墅,今天寧靖請了假,好回家一趟。
回家只是借口,事實上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卓晟軒。
在香港那個吻,讓一切都起了變化,氣氛擰了、關系變了,她沒有辦法自在的面對他,他也不像以前待她那麼自然。
那個吻之後,他們站在水池邊互相凝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有人敢先開口,就怕說錯了話。
結果是游薇打電話問他們人在哪兒,大家都已經到蘭桂坊了,卻不見主角人影;所以他們一同往蘭桂坊去,對于那個吻只字不提。
她不敢提,因為她知道那是酒精作祟,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還有她戴著面具,遮掩掉自己嚇人的那一面,卓晟軒才能被氣氛推使著吻上她。
她告訴自己不能認真,氣氛使然會造成很多意外,而那真的只是樁意外。
卓晟軒也沒提,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她明白彼此不說是最好的方式。
在蘭桂坊兩人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的狂歡,有好幾個辣妹主動邀卓晟軒喝酒,他在簇擁之下還是去了,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與辣妹調情的模樣,她更確定一切都是意外。
她的心急速墜落,明知道答案,可是她還是難受得差點哭出來。
她用酒精迫使眼淚收住,喝了個爛醉如泥,听游薇說最後還是卓晟軒背著她回旅館的。
隔天她宿醉得嚴重,就窩在飯店里休息,游薇跟特助們出去逛街,听說卓晟軒也留下來,但是他並沒有來探視她。第三天回台的路程中,他們維持著相敬如賓,彼此間有種刻意的生疏,連游薇都看得出來,直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有,那個美麗的錯誤她要放在心底,誰也不說。
然後她決定請三天特休,加上周休二日可以休到這星期結束,借口回家一趟,暫時不要跟卓晟軒見面,讓時間沖淡尷尬。
她有自信,等調整好心態,下星期一就能若無其事的面對他。
「小姐啊」才進門,沖過來的是年事已高的老嬤嬤,「哎呀,讓嬤嬤看看,妳越變越漂亮了!」
寧靖擁抱了老嬤嬤,她打小是嬤嬤帶大的,在嬤嬤眼里,她就算滿臉生瘡也是天下第一等美人。
她的父母聞聲也急急迎了過去,不可思議的望著多年不見的寧靖,簡直驚為天人!
「天哪!小寧!」賴馨方喊著,「這是我的小寧嗎?妳變得真的好漂亮!」
「媽,妳用了最糟糕的形容詞!」寧靖嘴上這麼說,還是高興的跟母親相擁!
一旁啜泣聲來自于寧佑楷,望著他的寶貝女兒,瞧這光輝、那自信的面容,她真的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女人了!再也不需要他們的保護,再也不必關在舒適安全的堡壘里了!
「爸,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呢?」寧靖趕緊走上前對爸爸秀秀,「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耶!」
「爸是太開心,太開心了我都快認不得妳了!瞧瞧我的寶貝!妳怎麼會變得這麼亮眼!」寧佑楷邊哭邊說著,使勁的抱緊孩子。
寧靖咯咯笑了起來,家人永遠都會用最好听的詞來讀美她。
接著她被帶到餐廳去,老嬤嬤知道她今天要回來,準備了許多美食,睽違兩年,一家人終于能夠一起用餐。
這兩年來寧靖根本沒回家,在大家徹底支持她自立前,她才不輕易回,免得一到家就被「軟禁」起來,那可就糟了。
「這麼急著找我回來有什麼事嗎?」她觀察了家里的人,大家可都健健康康的喔!
此時,夫妻倆不約而同的放下刀叉,雙眸淚光閃閃的互相交換眼神,用一種既激動又感動的神情望著她。
干、干麼?寧靖有點不安,通常游薇用這種眼神望著她,就等于假日要上班了。
「我們找到了!」賴馨方感激涕零的宣布了。
「嗄?」寧靖根本有听沒有懂。
「我們找到破除詛咒的方法了!」寧佑楷跟著激動說道。
寧靖愕然的望著爸媽,以為自己听錯了,「詛咒?」
「是啊!這是天意啊,讓我們遇上注定的男人!」賴馨方不停抹著淚水,「手臂上有著蝶形的胎記,就是傳說中里的男人!」
什麼?!寧靖終于听懂了,她無法克制的站了起來,椅子跟著往後倒上地毯。
他們找到手臂上有胎記的男人了?!
「妳說有多巧,他的車剛好在外面拋錯,那天下著大雨,所以他跑進來請我們幫忙,」寧佑楷趕緊接著說明,「結果我們讓他進來躲雨時,發現他手上有胎記!」
「就是他啊!一定就是他!」賴馨方握緊女兒的雙臂,拚命的搖著她,「可以破除妳詛咒的男人出現了!」
「等、等等」她覺得腦子好亂,「你們都等一下!」
她吼了出聲,總算讓嗡嗡叫的餐廳暫時安靜下來。
寧靖輕輕推開激動的母親向後退了兩步,先扶起倒下的椅子,再逼自己冷靜沉著的思考一番。
「然後呢?」爸媽一定已經安排後頭的事了。
「然後?只要你們結了婚,詛咒就破除了啊!」傻孩子,在說什麼呢?
「結婚是這麼容易的事嗎?那至少也要兩情相悅,我喜歡他重點是他得喜歡我!」寧靖心緒紛亂,她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啊!
「哎呀,破除詛咒沒有提到真心相愛這四個字啊!只說結婚而已!」賴馨方比出了兩根食指,「妳跟他,兩個人只要結婚就好了!」
「我不相信有這麼簡單。」寧靖深吸了一口氣,「對方是誰?他看過我了嗎?」
「立刻看!馬上看!」寧佑楷突然語出驚人,「去請尤先生下樓。」
什麼?!寧靖訝異的看著佣人領命而去,那個「注定」中的男人就在她家?事情發展得會不會太快,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媽!這太夸張了,至少讓我先思考一下。」她氣急敗壞的拉住母親。
「思考?我們都思考二十幾年了!」賴馨方捧住她的驗,「小寧,妳難道不想把這可怕的胎記消掉嗎?」
「我」想,她想!
她想了多少年了,還想著如果她沒有這塊胎記,說不定卓晟軒就會願意在吻她之後說他喜歡她了!
遠處,傳來咚咚的下樓足音。
寧靖倒抽一口氣,爸媽絕對沒有跟對方說過她長什麼樣子,一定沒有!說不定那個男人只是被爸媽邀來做客而已,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無辜的
男人從餐廳的轉角處走來,那是一個五官俊朗,風度翩翩且氣質良好,看起來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子。
尤冠穎明顯表現出訝異神色,就站在回廊下盯著她。
寧靖屏氣凝神,轉過身去,正式面對著他,並不畏縮更不打算遮掩,反倒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容,像是面對一個廠商一般。
「您好,我是寧靖。」她優雅的走上前,主動伸出右手。
尤冠穎毫不避諱的望著她黑色的右半邊臉,卻跟著揚起爽朗的笑容,也伸出了手。
「嗨,我是尤冠穎。」他忽然將她的手反握,執起在手背上輕吻,「看來我終于遇上了被詛咒的公主了。」
咦?寧靖呆怔著,這男人知道她嗎?
「冠穎已經看過妳的照片了,他一開始就不覺得害怕,而且直說這詛咒對妳不公平!」賴馨方眉開眼笑的走了過來,「我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他說了一遍。」
寧靖無法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俊朗的男人,他真的對她的胎記毫不介意嗎?如此的泰然與從容,真的讓她覺得很溫暖。
「我爸媽說的你不要太當真,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詛咒、傳說這種事都是無稽之談!」寧靖打算繼續試探,「他們如果有跟你提到結婚這種荒唐的事情呢」
「我答應了。」尤冠穎流暢的接口,「如果這樣能拯救一個美麗的女人,我很樂意。」
什麼?她腦袋一片空白,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他因為車子拋錨跑進一戶人家求救,對方突然巴著他說他是破除詛咒的王子,只要娶他們家女兒,女孩子就能恢復美貌……
天哪!這種事情誰會信!而他偏偏答應了?
「其實我原本在猶豫的,但是看到妳之後我就更加確認我的決心。」尤冠穎站到她面前,紳士般的沖著她微笑,「妳比照片上還要耀眼,是個極度吸引人的女人!」
「你眼楮瞎了嗎?」寧靖後退一步,她厭惡虛假的謊話,「這麼大片胎記看不見?」
「我不打算看見。」尤冠穎對她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有沒有那片胎記,都不會影響妳個人的性格對吧,寧靖小姐?」
寧靖粉拳緊握,這個男人對她的胎記視若無睹?而且在他眼里看見的是她的個性嗎?
「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試著暸解彼此。」他溫柔地微笑著,「我願意娶妳,也希望妳能敞開心胸接受我。」
寧靖想起香港的許願池。
她祈禱能找到命中注定的王子,希望那個手臂上有胎記的男人能出現,能試著愛她,能夠與她共結連理,可以還她正常的人生。
當卓晟軒吻上她時,她曾暗暗當做那是許願池給她的紅利,因為她許的願並不會成真。
但是,那個男人現在站在她面前了。
高大俊朗,比卓晟軒還年輕的身材體魄,不比他差的容貌,還有這氣質風度,感覺與她是門當戶對的出身。
最重要的是,他願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