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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春心蕩呀蕩 第二章

Sky一走進休息室馬上引起一個人的驚呼。

「喂!你怎麼掛彩了?是誰?我馬上找人堵他!」坐在裡面的人看見Sky臉上掛彩的模樣,氣急敗壞的說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老板不是都應該在辦公室裡摟著自己喜歡的人亂七八糟的胡來的嗎?」Sky反而輕鬆的調笑回去。

被稱為老板的人卻急得跳腳,原本優雅平靜的臉上,明顯的可以看出怒意與擔憂。

本來悠閒的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看著雜誌,現在已經沉不住氣的快步走到Sky身旁,粗魯的固定住Sky的臉,將眼楮貼近,審視著傷痕。

「我去找醫生來。」

「不用不用,這點傷怎麼會礙事?夏瑾,你真大驚小怪。」Sky一把將夏瑾輕輕推開,逕自走到沙發旁,坐下,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看來心情不錯。

「我大驚小怪?依你的個性,有人揍你一拳,你不拆了對方全身骨頭才怪。說,你把尸體藏在哪裡了?別哪天條子找上門,來我這裡找到尸體,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夏瑾是俱樂部的負責人,二十五歲,長相斯文清秀,平時深藏不露,總是笑臉對人,旁人很難猜到他的心思,卻在看到Sky之後全部破功。

「我沒殺人,他也沒成尸體,不過他真的很有意思。」

「公司裡的人?服務生?還是公關?你不是已經到了成仙的境界?對任何人都沒心思了嗎?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夏瑾坐到Sky身邊,一連串不停的問句之後,頗有深意的盯著他看。

「只是有興趣,還沒到動心的境界,我沒你說的那麼夸張。」

「是嗎?那小狼呢?他對你的意思都那麼明顯了,上次還跟我拿藥準備用在你身上,他對你實在是……。」

「他只是個小孩,我對他沒感覺。對了,你少跟他瞎起鬨。」

「那他到底有沒有成功?」夏瑾不怕死的繼續問。

「有!他成功的讓我揍爛了他的,再有同樣的事情,我就讓他滾。」瞪了夏瑾一眼,Sky拿出香淤點上,微瞇著眼︰「對了,子青呢?我有事想問他。」

夏瑾詫異的看著Sky︰「難道你看上的是他?」

「不是。」

「那就好,他可是我的紅牌,我還擔心你看上他。」

「你來休息室做什麼?這裡是公關休息室,難道你想下海?」

夏瑾瞪了他一眼︰「我來找一個叫Sky的人,櫃檯說有客人留了一筆可觀的錢給他,我來看看誰居然沒經過我的任用可以進來這裡工作。」

「Sky?是我今天取的藝名,給我錢的人有留名片或是任何留言給我嗎?」

「你!」夏瑾的食指指向正在抽煙的人,還不住的顫抖著︰「你居然、居然還接客,你瘋了不成?這話傳出去怎麼能听?你可是絕幫的接班人……你……」

「難道接班人還得听旗下一間小小俱樂部負責人的訓話?」Sky捻熄了香淤,挑著眼尾睨了夏瑾一眼,夏瑾馬上感到全身泛涼。

「對、對不起,我多言了。」

「呵呵,緊張什麼?把我賺的錢給我,順便幫我把子青找來。」

「天哥,別老是這樣嚇人,你瞪人的樣子很陰森可怕。」夏瑾夸張的撫了撫胸口,把裝在信封袋裡的錢遞給Sky。

「你如果會有怕的人,天恐怕要下紅雨了。」順手接過信封,Sky小心的收進西裝外套內層的口袋裡。

「唉,原來Sky是你,我以為出現哪一號人物可以把那個沒節操的人給擠下紅牌這個位置,這世界上的人都瞎了眼不成,連子青那樣平凡的人都能被捧上天?」夏瑾挫敗的揉亂了一頭及肩的髮絲,剛興起的希望又再度被打碎。

「別這樣……,如果那個人再來,我考慮客串。至於那個沒節操的人,做這行本來就不需要節操啊,我是不是聞到醋味?」

Sky回想著那個自稱Kaze的人,那逞強不願屈服於自身的模樣,很吸引人,像春風般醉人的紅潤表情,幾乎把Sky深藏心中的活生生的給挑起了,忍不住想更進一步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一切。

「天哥,你真的變了,才半年沒見到你,一回來就學會調侃我。如果不是礙於同幫之人不得互相殘殺的規矩,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他,省得讓我礙眼煩心。」

「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就不怕踫到他?」

「哼!」夏瑾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我才不是怕他,我討厭他就像討厭蟑螂一樣。我去幫你找子青。」

就在這時候,門踫的一聲被撞開,一個亮眼的年輕人急急忙忙的衝進來,緊身的亮皮皮衣包裹住瘦削卻富有彈性的身體,十分吸引目光。

他急吼吼的衝到Sky身邊,卻在看到夏瑾時馬上收斂的笑臉,警戒而不滿的瞪著他。

「天哥,怎麼在這裡,我在辦公室等你很久了。」

「小狼,禮貌?」Sky透過金絲眼鏡斜睨著年輕男孩,口氣雖然稱不上嚴厲,男孩立刻消了氣焰,收回瞪視的目

光。

「夏哥好。」不情不願的道了聲好,小狼立刻退到Sky的身後,保鑣的架式十足。

「小狼還是這麼有活力,我還以為跟你已經算是好朋友了呢。是不是上次迷藥沒成功還怪我?」夏瑾哪壺不開

提哪壺,更惹得小狼滿臉臊紅,一副憤怒的想殺人的模樣。

「夏瑾,別鬧了。怎麼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Sky按了按太陽穴,胸口升起一陣煩躁的感覺。

夏瑾笑了笑,故意貼近Sky的耳邊,用小狼絕對听得很清楚的聲音說︰「我去給你找子青來,他侍候人的技術是

一流的,絕對讓你欲罷不能。」說完,便瀟灑的離開了休息室。

小狼聞言立刻睜大了雙眼,不過礙於自己和Sky在幫內的上下屬關系,很努力的忍下那份錯愕和著急。

他擔心Sky會真的找人作陪,心裡翻騰的那股焦躁,幾乎讓他快要爆發。

最後,小狼戰戰兢兢的問︰「天哥,你是不是真的需要人陪……那我……」

「小狼……」Sky嘆了口氣,立刻打斷小狼的胡思亂想︰「我找子青是有事情問他,不是找他作樂。還有,我上

次已經說過了,別對我有任何心思,那都是不可能的。我原諒你一次,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下一次,明白嗎?」

「我、我明白,天哥,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

小狼垮下臉,上次計誘Sky失敗,差點被逐出幫派,被狠狠修理一頓之後,很慶幸Sky難得的仁慈,還能繼續待

在他身邊。

「你先去車上等我,我跟子青談完就過去。」

「是。」小狼消沉的離開,沉重的背影讓Sky看得幾乎失笑出來。

他知道小狼對他是種對偶像般的迷戀,愛情對他來說還太遙遠,十八歲的小孩,怎麼會懂?

愛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

♂♂♂

「天哥,你找我?」

子青回到休息室,經過整晚的征戰,他臉上仍有歡愛後的紅潤,看起來讓人心跳。

Sky瞬也不瞬看著子青,看得他心裡開始發虛,不自覺得停下腳步,站得直挺。

「Kaze是你的常客?」

「風……,對,他很少來,不過來只找我。」

「我電話給你,以後他來,打給我。」

「天哥你……」

Sky露出微笑,打斷他的話︰「別問,我會賠償你的損失。」

「是。」拿出香淤點上,Sky離開休息室之前拍了拍子青的肩膀,是安撫也是威脅。

子青也明白,今後風已經不是自己的客人。

風……,來去無蹤嗎?人真如其名嗎?

心,早就被自己深深的封閉起來,滾滾紅塵中,感情不是必須,征戰與鞏固疆土才是最重要的,而今卻被只見

了一面的人,撩撥了心。

是不甘寂寞嗎?或是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

很想再見他一面,好好弄清心裡的感覺。

♂♂♂

回到居住的豪宅,Sky才走進大門,小狼已經嚎叫起來了。

「天哥,你的臉,你的臉受傷了!」Sky捂住耳朵,皺起眉頭︰「別這樣叫,我會發暈。」

大廳裡的燈光很清楚的讓小狼看見Sky臉上那道還淌著血的傷口,剛剛在俱樂部休息室太昏暗,也因為角度的關

系,小狼根本沒發現。

「誰做的?我要殺了他。居然敢動我老大,我要斃了他!」

「停!這是不小心弄傷的,你不用斃了誰。」Sky苦笑了下,他可一萬個不願意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之前,那

個人就被小狼給斃了。

「一定是笑面虎他們,我要去剿了他們。」

「小狼,你說的是幫裡的長老,注意你的說話方式,幫裡向來是長幼有序,他算是你的長輩,不可以這樣叫他。」

這時,兩三個人從另一個門走出來。

「老大,你回來了。」

小狼搶在前頭說話︰「拿醫藥箱來,天哥掛彩了。」

「老大,怎麼回事?誰敢動你?」

「沒事,小狼,別瞎鬧。」Sky接過其中一個手下端過來的茶,悠哉的喝了起來。

小狼都起嘴,接過另一個人遞過來的醫藥箱,小心翼翼的幫Sky消毒傷口上藥。

「天哥,傷口有點深,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用,如果留下疤,我看起來會更像老大一點,哈哈!」

「不行,天哥你的臉那麼俊,怎麼可以留疤?」在旁邊的三個人听到都一起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老大臉上有道疤會更帥。」其中一個這麼說。

「你閉嘴!」小狼惡狠狠的瞪著說話的人︰「我是捨不得老大受傷,混蛋!」

「我懶得去醫院,既然準備在這裡住一陣子,找個醫生可以幫大家看病的。」Sky丟下這句話就回房去了。

幫裡向來都會有專屬的醫生,專門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傷口,或是進行私下的手術等等。

這次回來接手這邊的地盤,必須找個醫生幫這裡的兄弟們醫傷、看病,讓大家沒有後顧之憂。

小狼看著Sky的背影,口水差點流下來。

「喂,小狼,你別癩蛤蟆想吃老大這隻天鵝喔!看看你的發情樣,還不找個好地方洩火去。對了,你剛剛不是

陪老大去俱樂部嗎?那裡不是男女都有,听說素質都很高喔。」踫的一聲,有人被醫藥箱砸中,唉唉叫痛。

「你才是癩蛤蟆,關你屁事,我對老大的愛是不會變的,要找人洩火你自己去,哼!」聞言,此起彼落的笑聲

四起。

老大喜歡男子已經不是秘密,小狼喜歡老大更是幫裡皆知。

不過新老大接任以來,沒有人看過他有情人,連個一夜之類的都沒有。

自從小狼某晚模進老大的房裡,趁著天黑風高想做點壞事,事情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可是,後來被老大狠狠的

修理之後,他就再也不敢沒經過允許而進入老大的房間。

這不是一般老大的作風,不過,老大就是這樣獨善其身,這半年以來,他只是帶著幾個兄弟巡視著幫裡的生意

,最後終於回到這個地方。

這個讓他有許多回憶的地方。

♂♂♂

「天哥,這兩天你怎麼沒事都一直在看手機?」

小狼看著Sky以超乎平時數倍的頻率看著始終靜悄悄的手機,如果有電話響起,他更會一反平常迅速的接起來,

然後就是失望的苦笑。

「我在等電話。」若無其事的說,卻惹來小狼一臉的哀怨。

「你看起來好像是那種熱戀中,在等待情人電話的人。」

Sky睨了這向來不知死活的小鬼一眼︰「就當是吧!」

「是誰?我……!」小狼一副怒氣沖沖想殺人的模樣。

「你如何?是我喜歡的人你該如何?」手中輕鬆反覆的翻轉著手機,Sky的語氣中飄出了殺氣。

小狼像洩了氣的皮球,怒張的烈焰也消失無蹤。

「我該叫聲大嫂……」

「你這小鬼老不學好,跟著我身邊肯定會掃了絕幫的面子,你……」

小狼一听馬上正襟危坐,臉上流露出哀求的神情︰「我錯了,是我錯了,天哥,我會改,我馬上改,你不要趕

我走。」

「幫裡為了培養各式人才,可以讓你去上很好的學校,總是跟著我,你未來怎麼上進?要一輩子當司機兼保鑣?」

自上任以來,在幫裡的堅持下,Sky只留下了小狼隨身跟著,其他人一概不帶,畢竟還是一個人自在許多。

雖然暗中仍有危機四伏,幫裡的長輩,很多都不滿Sky被前幫主如此賞識而接了這跨國的黑幫組織;外面則有其

他組織想趁著Sky羽翼未長時除掉他,趁著後繼無人,多少可以搶些地盤,撈些油水。

這次Sky便是藉著巡視幫裡產業,順便觀察整個組織裡的狀況。好在,大部分的人都是服從前幫主的意思,支持

Sky接班,他們卻也同時不表露立場,想看看Sky如何穩定這個局勢。

因此,Sky一到每個生意點都是先查帳,然後出乎意料的調高每個地方利潤分配的成數,這個有利於每個地盤負

責人的消息,大大的振奮了整個組織,同時卻也激怒了不事生產,靠著每個生意奉上的大把銀子生存的老人們。

於是,各地紛紛表達支持跟隨之意,而幫裡的老人卻是暴跳如雷,屢屢想找機會除之而後快。

小狼在一旁嚷醒了Sky的沉思︰「我在天哥身旁學到的東西更多,當你一輩子司機保鑣我都願意,天哥,別趕我

走!」

「機靈點!」嘆了口氣,Sky哪裡會不知道小狼對自己的迷戀。

「天哥,你的傷口雖然有擦藥,可是有點發炎耶,應該是感染了吧,都兩天了還沒收口,要不要去看醫生?」

「小題大作!我要去見夏瑾一趟。」小狼眼中閃過狡詰的光芒,連忙應聲,回房扯了皮衣外套,便與Sky一同出

門了。

車子開在繁華的路上,夜晚霓虹閃爍,正是狂歡即將開始的時間,車子卻在接近俱樂部的時候突然一轉,轉進

一條巷子,有間小診所的招牌燈光才剛剛熄滅。

Sky在車子裡專用的煙灰缸捻熄了煙,瞪了開車的小狼一眼。

「來這做什麼?」

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是讓熟悉Sky的小狼打了個冷顫,惹起Sky的怒氣,是誰都擔不起的。

小狼吱唔了聲,不敢說是看到間診所,直覺就想帶他來給醫生看看臉上的傷口,正在為難間,腦袋快速的轉著

,終於讓他找到了藉口。

「天哥,昨天不是說找個跟幫裡合作的醫生嗎?我看這小診所應該挺適合的,我們進去給這醫生兩顆花生見識

一下,看他還不乖乖听話,嘿嘿。」小狼邊說著邊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精緻的手槍。

Sky更快一掌往小狼後腦勺巴過去,啪的一聲,小狼唉叫出來。

「拿來。」小狼捂著被巴的頭,乖乖的把槍交出來。

「誰給你的?」

「昨天夏哥送我的,他說我要保護你,有把槍比較好……」

「你們兩個……小狼,你給我離夏瑾遠一點!」

「喔,好。」小狼氣虛的回應,這下,和夏瑾的仇結的更深了。他現在才明白過來,夏瑾總是挖陷阱給他跳,

每次都惹得天哥發怒。

此仇不報非君子,夏瑾,你給我等著!

Sky下了車,嘆了口氣便往診所裡走去,大廳的燈已經熄了,更裡面的診間卻還是燈火通明。

Sky停在門口見到白袍的醫生出神的看著病歷,似乎努力思考著。

當他想開口叫喚的時候,醫生突然抬起頭,然後露出微笑,自言自語的說︰「對,繞道,把切口繞道就成了,

這樣就不會傷到內臟。」

是他!那天在俱樂部遇到的男子!

心臟突然狂跳著,見到他心中居然漲滿了驚喜,Sky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是這樣深切的想見到他。

原來他是個醫生,那張充滿艷麗感的臉上,一樣的好看、一樣的俊,今天卻多了那份對生命的熱忱,整個人散

發著不可思議的氛圍,衝擊著Sky。

「海!」很不願意打斷這一刻,不過Sky得在他發現之前出聲,以免被他當成偷窺狂,之前給他的印象已經不太

好,再讓他討厭就糟糕了。

「看病嗎?咦,是你。」

醫生抬起頭來,發現是Sky之後表情瞬變,本來溫和的微笑立刻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哎呀,怎麼變那麼快,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醫生惱怒的表情加深︰「你到這裡來是看我的嗎?」

Sky笑了笑︰「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醫生』的。」

「請坐,哪裡不舒服?」听他這麼一說,Sky走了進去,坐在醫生桌旁的椅子上,面對著醫生,膝蓋幾乎踫著膝

蓋。

不自覺的傻笑了出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眼尖的發現,醫生桌前放著名牌,上面寫著

謝春風。

「原來這風是陣春風,果然溫暖怡人。」

謝春風瞪了他一眼把椅子後往移了一步,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裡。」Sky指著自己右臉接近下顎處的傷痕,那正是那天被謝春風戒指劃開的傷痕。

收起怒氣,謝春風專注的檢視著Sky的傷痕,微微皺起了眉頭。

Sky心情大好,見到他稱得上是擔憂的表情,這代表,他擔心著自己也就是在乎著自己,這果然是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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