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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柔情 第四章

只有竹葉聲的響竹樓,被兩個一前一後追逐著的不速之客,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把藏寶圖還給我!」急促的女聲大聲嚷著。

「是舊衣裳,不是藏寶圖,你這個瘋婆子,不只是瘋,記憶力也不好。」他不知將這句台詞說了多少遍,傅香君也不知是不是真瘋傻了,從不把他的真話當話來听,連住進臥雲山莊還不放過他。

「還我藏寶圖!你一向蠢,哪里知道用什麼方法讓藏寶圖顯現。」傅香君長劍一揮,劈中竹枝上的葉片如雨紛紛落地。

兩人在竹林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交戰著,這已是兩人無數次交鋒後的再次對決。

一路打到響竹樓屋檐上,驚醒正在午間小憩的凌綠緹。

「喂。誰在屋頂上瞎鬧?」夢夢站在空地上大喊。

「混蛋,快把藏寶圖還給我……」傅香君不想先示弱。

「你們再不下來,我要去叫主人來處理了。」夢夢使出撒手鋼。

話才出口,立刻奏效,兩抹僵持不下的頑強身影翻身而下。

男的不羈,女的俏麗。

凌綠緹走出門外,看著兩張陌生的面龐,好一對江湖兒女。

自小,她就羨慕那些可以在江湖上冒險犯難的英雄人物;羨慕他們的自由,羨慕他們的豪情,羨慕他們可以不受禮教束縛。

盯住凌綠緹發痴地看著的黨天幟,突地被一旁的傅香君狠狠地踹了一腳,痛得他哇哇大叫︰「最毒婦人心。」

傅香君不以為意地竊笑。「活該!」

「兩位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歇歇腿?」凌綠緹友善的邀請。

「小姐,主人會生氣的。」夢夢憂心可能會發生的後果。

「哎呀,不會啦,這位‘大蝦’是龍爺的師弟,而我是丘總管的師妹,在臥雲山莊可自由行動不受約束。」傅香君大而化之地走進響竹樓。

黨天幟跟進,朝夢夢使了個要她放心的眼色。

「你就是含姿嘴里嚷著的仙女姐姐吧?」傅香君喝干第二杯碧蘿春。

「喝茶要慢慢品茗,哪能像你這樣牛飲。」黨天幟瞟了傅香君一眼。

「你管我。我愛怎麼喝就怎麼喝。」她回敬他。

「是啊,在這里兩位可以隨性,不要拘束自己,勉強做不想做的事。」凌綠緹溫柔的說。

「你叫什麼名字?怎會住在離主屋這麼遠的別苑?」黨天幟才第一眼就被凌綠緹的柔情所征服,驚嘆惟有如此縴潔無瑕的女人才是真女人。

「你真無賴!哪有人這麼進直接問姑娘家閨名的?」傅香君不以為然的白了他一眼。

黨天幟被惹毛了。「傅香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少管我的事。」

「想追求美人芳心啊?我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龍爺將美人藏在這里,就是怕你們這一流的貨色唐突了佳人。」

「師兄什麼也沒說,這就表示他對這位姑娘沒有特別的想法。」

「黨天幟,你也不找面清澈的湖照照,癩蝦蟆也想吃天鵝肉!」

趁兩人又要斗起來前,凌綠緹介入打圓場︰「兩位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休兵別抬杠了,斗嘴很傷元氣的。」

「你不知道這家伙有多可惡,搶走我的藏寶圖不還,害我從江南一追上來,不知花了少盤纏。」

「跟你說了多少遍,那只是件很普通的舊衣裳。

根本不是藏寶圖。還有,就算衣服上真有幅藏寶圖又怎樣?衣服是我買的,你憑什麼叫我給你?」為了陳述這個事實,黨天幟用盡一切方法。

「衣服是你的沒錯,但是藏寶圖卻是我的,我向你討的是藏寶圖,不是衣服。」她心里也有一本帳。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真是不可理喻。」

「是你不講理,不可理喻。」她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為要回屬于傅家的藏寶圖,可惡的黨天幟老和她作對。

「傅姑娘,若真有這麼一張藏寶圖,你這樣率直的向黨大俠討,很容易引來想奪寶的不肖人士覬覦。」

凌綠緹提醒她。

「他不是什麼大俠,叫他?大蝦。就可以了。」她似笑非笑的嚷道。再喝了一杯碧蘿春,她針對凌綠緹的問題回答︰「那張圖對我而言是珍貴的藏寶圖。但對其他人而言卻可能一文不值,不會有人同我搶的。」

「什麼!你這幾個月以來,跟在我身後喳呼地討著的藏寶圖,只是一文不值的廢物?」黨天幟驚呼。

「對我來說不是廢物。」

「那是什麼?既然沒有金銀財寶,你干嘛追著我要?怪胎!」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管把藏寶圖還給我就是了。」

「黨兄弟,不如把衣服拿給傅姑娘看看,也許她看了就會死心了。」凌綠緹看兩人僵持不下,干脆提議。

「整套衣服我已仔仔細細、里里外外找了又找,什麼也沒發現。」黨天幟攤了攤兩手。

「你拿給我看就是了。」

「你好像要得理直氣壯,我的東西為什麼平白無故要送給你?」黨天幟站起身往門外走。

「大不了我出十倍價錢向你買嘛!」看來想省錢已是不可能的事。

「不賣!」他停下腳步轉身道。

「為什麼不賣?那件衣服從沒見你穿過,顯然你並不是很喜歡那件衣服,不如賣給我吧!」

「你煩不煩啊?不賣就是不賣,怎麼這麼唆!」

看著黨天幟走遠的身影,傅香君正欲追上去,凌綠緹趕忙將她欄住。「別這樣,意氣用事解決不了問題。」

「你看看他的態度,可惡透頂!」傅香君就是氣不過。

「看黨兄弟的模樣不像是故意藏起你的藏寶圖,會不會是你弄錯了,藏寶圖根本不在那件衣服上?」

傅香君很堅持。「上頭真的有幅藏寶圖。我娘臨死前告訴我的,不會錯。」

「可是黨兄弟說他真的沒發現衣服上有什麼藏寶圖。」

一「有或沒有非我親眼所見才甘心。」

「要不要換個方式感動黨兄弟?」

傅香君眼楮一亮。「你有什麼好辦法?」

「以柔克剛啊!」

「嗄?」

凌綠緹微笑。「一直以來都是你追他逃,吵吵鬧鬧、各有各的立場,如果你以溫柔的面貌和善的與他做朋友,取得他的信任和友情,也許他會主動將衣服交給你,了了你一樁心願。」

傅香君轉動靈活的黑眸,冷靜評估凌綠緹的建議。「好像真如你形容的那樣,我和黨天幟從沒好好說過一句話,一見面就吵架。不過,要我低聲下氣的跟他相處,我才不要咧!」

「不是要你低聲下氣啊,只是態度溫和些。」

傅香君是聰明人,一點就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黨天幟待我總是橫眉豎眼的,現下要我肉麻地對他……還真是難倒我了。」

凌綠緹了解的頷首。「確實不容易,尤其他和你沒有故舊之情,沒有血緣關系,要全然的包容將會是件難事。」

「謝謝你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

「小姐,還要再添些茶葉嗎?」夢夢站在一旁問。

「傅姑娘想再喝嗎?」凌綠緹溫柔的問。

傅香君揮了揮手。「不了,已經裝了一肚子的碧蘿春,再喝下去可能會茶醉呢!」

「傅姑娘是江湖兒女,一路上肯定有不少見聞吧?」

「叫我香君親切些。」說著話的同時,傅香君順手拿起桌上的山楂糕放進嘴里。「這山楂挺香的,比起我在江南許多地方吃過的都要美味。」

「這里的廚娘很能干,手藝很好,很容易讓人不知不覺長肉發胖。」有個伴可以聊天,時間過得快些。

傅香君盯著凌綠緹上下看著。「是嗎?我瞧你身上沒幾兩肉,弱不禁風的。」

「小姐身子單薄,不容易長肉。」夢夢插嘴道。

「你和龍爺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會住在這里?」

凌綠緹猶豫該透露多少。礙于內情復雜,她決定少說少錯,雖然她知道傅香君是個好人,沒什麼心眼,可她們才剛認識,知道了內情又如何?她不過是個過客,來了隨時會走,何必添人煩惱呢?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和龍爺的關系,龍爺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姐是太祖皇帝的妃子,本要為太祖皇帝殉葬,是主人用計救了小姐一命。」夢夢熱心的替凌綠緹解釋一切。

凌綠緹心悸了下,夢夢的直腸子讓她不知該怎麼接話。

「殉葬?原來你和龍爺原本就認識,他才會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救你,難怪……」

「主人很疼小姐的。」夢夢忍不住又插嘴。

「夢夢!」凌綠緹輕聲制止。

「龍爺威風凜凜,能讓他痴迷顛倒的女人一定很幸福。」誰都羨慕。

「龍爺並末為我痴迷顛倒。」這與她的現況相差太遠。

「是嗎?下回有機會我會替你問問,打听一下。」

★★★

黨天幟自從那日見了美人之後,整個人魂不守舍,老想要一親芳澤。

這日他趁傅香君午憩時,獨自造訪響竹樓。

「門沒鎖,真是天助我也。」他喃語,小小的竊喜了一下。

丫環夢夢不在屋里,整間房靜悄悄,只見羅帳低垂,他便躡著腳走近床前,趁著四下無人時欣賞美人睡姿。

沉沉睡著的凌綠緹,白玉似的肌膚、脂粉未施的面孔、嬌翹高挺的鼻子、滴滴醉人的櫻紅珠唇,直把黨天幟的魂給攝出了身子。

他湊近一嗅,好香!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嫣唇。

凌綠緹睜開雙眸驚呼,伸手推開他就要壓上的胸膛。「呃……」她避開臉龐霍地坐起身,無法忍受他的狎近。

「黨公子,請你自重!」她恐懼的看著他。

「你好美,」黨天幟語意低邪。

「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叫人了。」不知何故。黨天幟的欺近讓她嫌惡,抬手以手背抹了抹被他輕薄的櫻唇。

「你太偏心了,臥雲師兄可以踫你,為何我就不能踫你?」

「你胡說什麼?」她的臉孔一剎那間酡紅。

「我沒有胡說,瞧你臉紅的像隻果!我喜歡你,第一服就喜歡上你了。臥雲師兄已有五個侍妾了,不差你一個,雖然你比她們都美,可臥雲師兄這輩子不會只跟你一個女人過日子,你必須和許多女人共事一夫,這太委屈你了,你也不會甘心的;不如跟著我,我只愛你一個,這輩子只對著你一人。」他說得情深意切,滿腔熱情。

「不。黨公子,我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不能朝秦暮楚,請你離開這里,我會當作今天的事從來不曾發生過。」她心情忐忑的瞅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跟我走,我不會虧待你,我會帶你四處游山玩水很有趣的。」他發揮說服人的最大功力,運用三寸不爛之舌,試圖左右她的決心。

「不,龍爺有恩于我,我不能過河拆橋。」她說得矛盾。凌綠緹一直想要由口由,恨不得飛出這里,現下有個熱心的男人想帶她重獲自由,她卻縮回自己的囚心里。

「臥雲師兄不會在意的,莊里還有五朵花可以伺候他。放心好了,我可以忘了你和師兄之間發生的一切情愫,就算你們已有肌膚之親,我也會試著不去在意。」

「黨公子,請恕我無法如你所願。」

黨矢幟迷惑的看著她。「為什麼?」

「請不要勉強我。」她垂下眼。

「我可以專情,可以給你師兄給不起的,為什麼不接受我?」黨天幟不覺得自己不能給美人幸福。

「黨公子……」

「你不夠了解我才會拒絕我。」他一廂情願的打斷她的話。

凌綠緹搖頭。「我知道你人不壞,只是一時糊涂,弄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等你想清楚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他日回想起來會是件可笑的年少輕狂。」

「不是年少輕狂,我真的愛你,我對你一見鐘情,天可明鑒。」他不曾如此動心過。

「龍爺救了我的命,我的一生將只听候他的差遣,再不能自主。」她這麼說一半是為了要婉轉的拒絕他,讓他在被拒的情況之下,心里可以好過些。

「師兄救你是為了報復。你這個死心眼的小東西。

巧怡懷了你爹的孩子,師兄氣不過,發誓要將他的女兒弄到手才能泄心中的怨氣,偏偏你還在這里痴痴傻傻的願意听候師兄的差遣。」他一古腦兒地把他所知道的全說出來,不計後果的想改變她的念頭。

「我知道。」

「你知道?為何不逃離這里?」他不敢置信的大吼。

「我認命了。」她不能不顧伯父一家人。

「哦,我明白了,你是太祖皇帝的妃子,理應殉葬太祖皇陵,現下你活了下來,萬一讓官里的人知道。是要誅九族的,是不?」

他猜對了一半。「我的命本不值錢,如果為了私心的自由害死九族親人和龍爺,我死都不能瞑目。」

黨天幟點點頭,「也是,就算你要走也得等風聲平靜些才走。」

「黨公子,你怎麼擅自闖進小姐的閨房?」夢夢詫異的大呼小叫。

「黨公子走錯了房間。」凌綠緹趕緊解釋。

黨天幟落魄的匆匆離去。

夢夢機敏道︰「小姐別騙我了,黨公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走錯房間。」

凌綠緹擰緊屠心。「夢夢,為了黨公子的聲譽,別把今天的事向人說。」

「他闖進來是不是想侵犯小姐?」夢夢協助凌綠緹穿上薄襖。理了理她略微凌亂的發鬟。

「黨公子只是一時意識不清做了糊涂事。」

「小姐,沒受到什麼傷害吧?」

凌綠緹搖搖頭。「他才剛來一會兒。」

「這樣就好,不然主人會殺了黨公子的。」

凌綠緹渾身一顫。「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她擔心夢夢直腸子的性子,一不小心就說溜了嘴。

「我不會亂說的,主人脾氣上來時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這道理我懂,我會有分寸的。」

「連傅姑娘也不可透露。」凌綠緹又交代。

夢夢點頭。「我會有分寸的,小姐請放心。」

黨天幟為得美人芳心,發揮鍥而不舍的毅力,準備說服師兄龍臥雲能夠成人之美。

某日,龍臥雲正好在月下舞劍,黨天幟把握機會刻意也在一旁練起整腳的劍術。

龍臥雲已練了一個時辰,告一段落後收起玉石劍入鞘,就要離開。黨天幟見狀,追了上去。

「師兄等等我!」

龍臥雲睨了他一眼,並未停下腳步。

「有事?」他的聲音平板。

「咱們師兄弟見面至今也五、六天,了,還沒坐下來喝一杯,今晚月夜正好,練了一會劍肚子有點餓,不如叫廚房弄幾碟小菜,咱們哥倆好好敘敘舊!」黨天幟愉快的邀約。

「我不餓。」

「陪我喝一杯嘛!一個人喝酒很悶的,何況師兄酒量好,也不用怕醉酒。」

龍臥雲直覺黨天幟一定有什麼事,否則不會特意約他喝酒,遂順了他的意,和黨天幟一同進了房里坐下飲酒。

黨天幟端起小酒瓶倒酒。

「住在這里還習慣吧?」龍臥雲看了黨天幟一眼隨口問。

「不太習慣,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自由。」

「那位傅姑娘對她口中的藏寶圖好像並沒有死心。」龍臥雲原以為黨天幟不會在臥雲山莊待超過三天;可也許是飄泊久了,他想再留幾天享受安定的樂趣。

「瘋婆娘就是瘋婆娘,已經說過不知幾百次了,她還是不信我的身上並沒有藏寶圖。」

龍臥雲淡然的笑了笑。「要她死心的辦法就是證明你說的話,口說無憑啊!」

「怎麼證明?」

「把那件衣裳交出來讓她檢視。」他奇怪黨天幟為何不用最直接的方式。

「衣服不在我身上,我送人了。」黨天幟無所謂地道。

「既然想送人,怎麼不干脆送給傅姑娘了了此事?」

黨天幟露出反叛的神情,「我就是不想送她。」

龍臥雲搖搖頭短吁一聲,「何苦這樣折騰人家呢?」一件本來可以簡單解決的糾紛,偏偏要用這麼復雜的方式處理。

「可能是我太怕寂寞了吧!」幾杯黃湯下肚,黨天幟說出了心中的感傷。

吞下一杯酒後天黨天幟再往下說︰「我喜歡到處玩,可總是一個人,久了也會感到孤單。自從加入了傅香君的追逐,我的流浪生涯多了幾分趣味,也熱鬧許多,至少不再寂寞了,只是那婆娘有時候瘋起來六親不認,討起藏寶圖的猛勁連男人也要懼怕三分。」

「怕寂寞就討房媳婦定下來。」

黨天幟見機不可失,旋即導入正題。「我是很想討房媳婦定下來啊,有個媳婦陪我游山玩水就不會孤單了。」

「傅姑娘是個不錯的人選。」

黨天幟撇撇嘴,「我喜歡柔情一點的女人,傅香君太豪情了,我對她沒有感覺。」

「感覺?」龍臥雲不禁失笑,很訝異黨天幟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對情愛的態度。

「有感覺的女人才不容易膩。」

「那樣的女人不容易找到,得花點心思尋覓。」

「師兄的山莊里正好就有一位。」黨天幟仔細觀察龍臥雲的反應。

龍臥雲挑了挑眉。「哦……是哪位佳人得你青睞?」

「希望師兄成全。」他將拜托的客套話說在前頭。

「誰?」

黨天幟再喝了一杯酒,緩緩地說︰「住在響竹樓里的美人,我很少為女子動心,那位美人卻勾起了我多情的心。」

龍臥雲撇嘴冷佞的直視黨天幟,「你喜歡哪位姑娘都行,凌擇基的女兒只屬于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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