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氣童養媳 第七章
他們的相處情形,曖昧的讓人一眼便知他們之間並不單純。
從世界各地來到舊金山避暑渡假的薛家親友,都看出茵茵和薛至禮之間的曖昧,不過大家都聰明的沒有點破。
驕傲的他會跟茵茵說對不起。
目中無人的他會在餐桌上替茵茵夾菜。
禮貌和體貼從來不曾出現在他身上,不過現在卻一一在茵茵面前展露出來。
茵茵也很妙,從來不讓男孩子接近的她,竟然沒有拒絕薛至禮的觸踫,小手乖順的讓他牽著,沒有如往常對待其它人般先甩開手再給他一巴掌。
說他們兩個對彼此沒意思誰會相信?
所以,薛至禮未婚的眾表兄弟們紛紛死心,非常識趣的對茵茵斷了妄想。
郎有情、妹有意。他們死纏爛打也不可能擄獲佳人芳心,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我要回台灣了。」薛至禮趁沒人在茵茵身旁打轉時,拉著她來到後院隱密的地方,告訴她自己即將回國的訊息。
「嗯。」她輕應了一聲,柔柔的笑說︰「順風。」
她就這麼不以為然的和他說順風?
真是倍感挫敗,他以為她會露出不舍的表情,抱住他叫他不要走,看來他是想太多了。
原以為在那個吻之後他們之間會明朗化,想不到除了曖昧還是曖昧,她悠閑的模樣和他的著急相比,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長長一嘆,「我回台灣之後,妳會不會想我,嗯?」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踫她的小臉。
「想你?」茵茵沒被他這露骨的詢問給嚇著,她發出輕輕的笑聲,「我恐怕沒時間想。」
可不是嗎!
他六個姑姑全選在這時間到舊金山,連他那些幾年才見一次面的表兄弟姊妹也都來了,茵茵在那些人之間周旋,一下Party,一下又是烤肉活動,日子過得多采多姿。
「茵茵,我很喜歡妳。」薛至禮大膽示愛,「喜歡到巴不得帶妳跟我一起回台灣。」
「不行,我再三個星期就開學了。」她態度自若的拒絕,「我不會跟你走的。」
「就是知道妳要開學了才沒勉強妳。」他嘆道,「我會很想妳。」
聞言,茵茵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真肉麻。」
這是拒絕還是接受?薛至禮真是搞不懂了,她老是這樣,面對他的示好無動于衷,不過她的表現卻也不像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茵茵,果然難懂。
「今年聖誕節我們一起過,好嗎?」他柔聲低問。
「聖誕節……」茵茵偏過頭,沉吟半晌。「聖誕節,這麼特別的日子跟你過啊?」
「好嗎?」他當然清楚,在美國住了十年的茵茵,早已經融入了這里的生活習慣,對她來說,聖誕節是個很特別的日子,要跟特別的人一起渡過,重要的程度不下于中國新年。
「如果平安夜那天你有空的話,我們就一起過吧!」她笑道。
「真的?」他又驚又喜。
「當然是真的,不過,恐怕你要來美國找我嘍。」
「那有什麼問題。」他拍胸脯保證,「不過,我們得等到聖誕節才能再見面了。」半年哪,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那麼久。
他會為她牽腸掛肚的。
「是啊,要半年。」茵茵像想起什麼似的,美眸突地睜大,「你什麼時候回台灣?」
「明天下午的班機。」
「這麼快。」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你的假都休完了?」
「事實上,我超休一個星期了。」他嘆道︰「爸打電話來念我,說我應該回台灣開始工作了,有幾個重要的case,我不得不回去處理。」因為她在這里,所以他才舍不得離開。唉!想不到他也會有兒女情長的一天。
「哦,原來是這樣。」茵茵小臉綻放出美麗的笑顏,「工作重要,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難道妳一點也不會舍不得?」薛至禮略帶不悅的問。
「舍不得?」她不解的眨眨眼,「舍不得什麼?」
「舍不得我。」他都要離開了,為什麼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知道情人要走的時候,哭得淅瀝嘩啦的呢?
就算哭得很丑,他也會覺得她可愛啊!
「你舍不得我,對吧?」茵茵輕笑。
又……又是這種態度,薛至禮真被她打敗了。
「明天我和大表姊約好了要一起去百貨公司,所以不能送你上飛機了,抱歉嘍!」她雙手合十,抱歉的看著他。
「這……」他竟然不能在臨上飛機前再看看她,「沒關系,妳忙吧!」他雖然笑著,但臉上的表情卻難掩失望。
「不過……」她神秘一笑,湊近他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印下一記響吻,「這個吻能稍微安慰你一下,對吧?」她眼眸晶亮,笑容甜美的望著他。
她的主動,讓薛至禮楞了住,他伸手撫模剛才被她親吻的地方,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茵茵主動吻他……他傻傻的笑了。
如果不是她認同的人,她是不會主動做這麼親密舉動的,也就是說,茵茵認同他嘍!
他現在終于明白,很多事情,做比說的更動人。
「好象有點不太夠。」他皺著眉頭,假裝很認真的想著。
「先生,你很得寸進尺哦!」她嬌嗔著,小拳頭輕搥了下他的肩膀。
「那種蜻蜓點水的吻是不能打發我的。」他真的很不滿足,也很懂什麼叫得寸進尺。
「真的啊!那……這樣呢?」茵茵嬌笑著,雙手環上他的頸子,踮起腳尖,軟軟的櫻唇吻上他薄薄的唇。
薛至禮大手抱住她嬌小的身子,將她提抱起,化被動為主動,讓這一個甜美單純的吻,轉為他要的熱情擁吻。
他們這樣……算是一對戀人了吧!
噓!別說,很多事情,意會比言傳更有意境。
「至禮表哥現在在做什麼呢?」
茵茵和眾表姊妹們在逛完了一天街後,隨便找了間餐廳在外頭用晚餐,席間女孩子們笑語不絕,突然,一位表姊提出了疑問。
她的問題讓氣氛一僵,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八風不動的茵茵身上。
只見她優雅的卷起面條享用,認真享受面前的美食。
「茵茵,妳一點都不擔心啊?」大表姊覺得她的定力驚人。
她就這麼放心讓至禮一個人回台灣,不怕他打野食?她是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對他有信心?
「擔心什麼?」茵茵疑惑的問。
「至禮啊!妳有跟他聯絡嗎?」他們不是在熱戀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把茵茵和至禮當成一對了,他們不但郎才女貌,連相處時都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曖昧又甜蜜。
加上至禮對茵茵的在乎是那麼的明顯,就算她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說,大家也都把他們當成交往中的情侶。
茵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微笑。
她不覺得她和薛至禮之間的事有必要說出來讓大家知道,所以她選擇沉默、微笑,來回答姊妹們的關心。
「茵茵都不告訴我們。」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好象會要了她的命似的,嘴巴跟蚌殼一樣緊,害她們這群姊妹們的胃口被吊得老高。
「沒什麼好說的啊!」茵茵沒好氣的開口,「還不就那是那樣嘍。」她一臉沒什麼的聳聳肩。
「茵茵,妳好象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耶!」她的老神在在讓大家急得干瞪眼,終于有一個表姊看不過去,跳出來說話。
「我需要什麼危機意識?」她覺得表姊的問題很好笑。
「茵茵啊,至禮不是一般男人耶!」表姊夸張的又道,「他是薛至禮,薛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別因為他對妳百依百順就覺得他跟一般男人一樣。」
「他確實跟一般男人沒兩樣啊!」只是他和一般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喜歡他,而且他會跟她說心事……好吧,她承認,他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她這一番話讓眾表姊妹們差點沒嚇掉了下巴。
「茵茵,妳知道不知道至禮是什麼樣的男人啊?」
「妳好象把至禮看得太輕了。」
「至禮喜歡妳沒錯,可妳也要表現一下妳的在乎啊!」
「難道妳不知道長得帥、家世又不錯的男人,是女人眼中的金龜婿嗎?」
表姊們所說的話,茵茵只有听進一句。金龜婿?原來薛至禮那麼炙手可熱啊!
「至禮非常受女孩子歡迎,他在英國念書的時候就交了好幾個女朋友,而且都是女孩子主動示好的。」在英國念書那七年,他的生活可謂多采多姿,左摟右抱的好不快活。
「對對對,他的情書和禮物多到櫃子塞不下,問他哪個才是他的女朋友,他都不回答,只是一直笑。」
「是啊,至禮當年出國念書的時候,還有女孩子去機場送他,在機場哭得淅瀝嘩啦的。」
主動示好?茵茵眼一瞇。以她的個性,是不可能主動去討好一個男人的,她更不可能做寫情書那麼肉麻的事,且她死也不會在機場哭得像個淚人兒,又不是十八相送。
不過那些令她不齒的行為听起來卻倍感刺耳。
「那些女孩子的手段可高了,扮柔弱、裝可憐,男人最禁不起女人擺出弱勢姿態了。」
「為了嫁入豪門,女人的心機還真重。」大表妹皺了皺眉。
「我有個疑問。」茵茵好學不倦的舉起手,「各位美麗的表姊、表妹們,妳們的男朋友都吃這一套嗎?扮柔弱、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幾招。」
「吃!」眾姊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天下男人沒有不吃這一套的,女人掉個兩三滴眼淚,他們就沒轍的什麼都說好。」
「哦!這麼說的話,薛至禮也吃這一套嘍?」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但俏臉已逐漸僵硬。
「沒錯!」總算開竅了。眾姊妹們感動萬分。
茵茵太冷靜了,一點談戀愛的正常反應都沒有,看得她們好心急啊!
「可是妳們說的那些我都不會做耶。」茵茵假笑的看著她們,「我不可能主動示好,不會寫情書,更不可能在機場哭得淅瀝嘩啦。可是薛至禮還是喜歡這樣的我,不是嗎?」
她問倒了一干娘子軍。
「又如果他真吃那一套,怎麼他沒喜歡那些哭哭啼啼的女生呢?」茵茵不解的問,「寫情書的也不錯啊!很主動,而且好純情,薛至禮怎麼不去喜歡那些女生的其中一個?」
就因為這麼做的人太多了,反而引不起他的興趣,要像她這種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他才會心甘情願的被套住。
「這……」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所以說,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吃這一套的嘛,各位親愛的姊妹們,妳們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麼啊?想挑起我的嫉妒心嗎?」茵茵笑笑的問。
可是,她還真有一點點不舒服。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對過去的事情斤斤計較。
茵茵不愧是哈佛法律系的高材生,問話咄咄逼人,相信以後她執業的時候,在法庭上的表現肯定出色。表姊妹們在心中暗付。
「哎喲!茵茵,妳那麼聰明做什麼?」
「真是的,笨一點讓我們高興一下會怎樣?」
埋怨聲此起彼落。
「不過,我們會這麼說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畢竟至禮工作的地方不乏能力和美貌皆俱的女強人,而且听說有不少美女主管對他很感興趣。」
茵茵原本想繼續吃她的面,但听到這話,注意力立刻被轉移。
「去年至禮征個秘書,內部斗爭可激烈了,不少人擠破頭想得到那個職務。」
「還是劉秘書厲害,不但得到那份工作,還得到至禮的信任。」
「听說劉秘書是個大美人耶!真的、假的?」沒見過劉秘書的某位表妹好奇的問。
「是真的!」見過的人都說贊。
「人美、身材好,工作能力一流。听說劉秘書是從總務部升上來的,真想不到她這種人材竟然被埋沒在總務部里,要不是有這個內部升遷的機會,我看劉秘書很難在公司里出頭。」
「至禮很信任她,他來美國這麼久,工作都交給劉秘書處理,完全不擔心她會出錯。」
「應該是在工作上有極好的默契才會這樣吧!」
「妳們是說,薛至禮身邊有一個美女秘書?」茵茵原本不想問,可是心里非常不舒坦,干脆問出來比較痛快。
她明知道大家是在開玩笑,刻意在她面前提起薛至禮的風流韻事,好讓她生氣抓狂,但她認為過去的事情不需要太在意,雖然心里有點小不高興,不過還是忍住了。
可是現在表姊妹們卻說他身邊有一個美女秘書……
這可是進行式,不是過去式耶!開什麼玩笑?!
「是啊!」眾姊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她們沒說的是,這個美女秘書已經結婚了,嫁的還是公司的副總經理,孩子都一個了。
可是說了就不好玩了,看看,茵茵好象生氣了呢!呵呵呵,對嘛,會吃醋才像在談戀愛的人,這樣才可愛。
「薛至禮沒告訴我這件事。」她瞇起眼,小手拿著叉子,胡亂戳著盤中的面條。
他身邊竟然有一個大美人啊!就連眼高于頂的表姊妹們都說美的女人,絕對有一定的條件。
而他竟然瞞著她!
她現在有一股沖動,想直接飛到台灣,看看他在那邊有沒有亂來。
要是他敢,她一定會閹了他!
可惡,她可以不黏、不撒嬌,不像一般女孩子一樣整天要求膩在一起,因為她知道人生有許多事情比一時的甜蜜重要,可是這個時候她怎麼能不生氣、不吃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茵茵拿起水杯猛灌,凶狠的模樣嚇到了一干玩鬧的表姊妹們。
「茵茵,妳還好吧?」她這麼激動的模樣眾人還是頭一遭看到,茵茵一向冷靜自持,從來不曾這麼生氣過。
糟!她們不會玩過頭了吧?
「我很好啊,沒事。」茵茵笑咪咪的道,又吃起盤中的面條,「這里的東西很好吃呢,快吃吧,我們該回去休息了。」她咀嚼的力道大得嚇人,像是口中的面條跟她有仇一般。
哦哦,茵茵好象捉狂了,她們成功的激起了她的嫉妒心,她現在就猶如一座活火山,一踫就會噴出熱燙岩漿。
眾姊妹們知道玩過頭了,吐了吐舌,不敢再多說,連解釋也不敢,就怕惹毛氣極中的人兒。
可憐的至禮,只好委屈你一下了。真不知道茵茵會怎麼對待他,真令人擔心。
「爺爺,我有一個要求。」
一回到家,茵茵便到書房找薛老太爺,一進門就開門見山的說。
「有什麼要求盡管說,爺爺能辦到的一定幫妳。」薛老太爺對她向來是有求必應。
「我想回台灣。」她直接說出目的。
薛老太爺一楞,「台灣?!」
「嗯,我要回台灣。」她漲紅著臉說。
「怎麼突然想回台灣呢?再兩個星期就開學了。」薛老太爺覺得奇怪的問。
「因為我……因為我想去。」她不想告訴爺爺她是打翻了醋壇子,才急著要去台灣找人。
沒有親眼看見,她咽不下這口氣。
薛至禮,你等著,不要被我捉到,要是你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我一定閹了你!
茵茵氣憤的胸口上下起伏著。
薛老太爺了然于心,「是為了至禮?」
聞言,她小臉立刻燒紅,「爺爺!」
「呵呵呵,我才在想妳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住開口。」他哈哈大笑。
「我……我才不是因為他而要去台灣。」她嚴正否認,「佟蘭和冠妃都在台灣,前兩年她們就找我去台灣玩了,我想去找她們玩幾天也好,等開學時再一起回來。」她拿出好友當擋箭牌。
「是這樣嗎?茵茵,在爺爺面前不用這麼逞強的。」他慈愛的拍拍她的手臂。
她覺得委屈,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爺爺……」
「干麼哭呢?」她一哭,薛老太爺的心都擰了,「受了什麼委屈跟爺爺說,爺爺一定幫妳作主。」
「表姊說至禮有一個美女秘書,他很信任她。」她哽咽的哭訴著。
「劉秘書嗎?她的確是個美麗又有能力的女人,一個稱職的好秘書。」不過她結婚了,怎麼,那些鬼丫頭們沒跟她說嗎?
哎呀!看來是沒有,否則茵茵不會哭得這麼委屈,看得讓人心疼。
不過有人會比他更心疼,嘿嘿!薛老太爺狡猾一笑。
「連爺爺都知道她?」茵茵的心一沉。
連一向少夸人的爺爺都夸獎她,那表示劉秘書真的是個能力的一流人材,那至禮會不會也喜歡她?
之前聊天的時候他說過,他不喜歡笨女人的。
可惡!越想眼淚掉得越凶,她不是愛哭的人,為什麼他一離開舊金山以後,她這麼容易就被激得哭出來呢?
討厭,他讓她變得好脆弱。
「當然,爺爺雖然退休了,但公司的事情還是瞞不過我的眼楮。傻茵茵,先別急著哭,有很多事情,要親眼見到了才去相信。」薛老太爺並不急著說明劉秘書已婚的身分,如果現在說了,那麼她一定會打消到台灣的念頭。
這可不行,他寶貝孫子犯了相思病,听說整個人無精打采的,使得工作效率低落,他需要適時補充一下愛情能量。
「爺爺……」
「擦干眼淚,明天上飛機吧!」他拍了拍她皺著的小臉笑道。
他心忖,至禮乖孫,爺爺可是把茵茵送到台灣去了,你可要懂得把握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