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可憐 第四章
隔天一太早，剛從公園跑步回來的顏楚楚，耳朵還塞著MP一無線耳機，一到家門口，就被一輛搶眼的跑車給氣到不行。這附近都是小套房公寓，照理說，開跑車等級的「好野人」應該不會住在這里吧！
她遲疑了一下才往前踏，好奇的往座車內一瞧……嚇！昨天自稱是她Honey的臭男人又來了！
他昨天開的車明明是朋馳……
「啊，回來了喔！」原本倒臥在駕駛座的尹東震兩眼惺忪、一臉睡意，見到一身運動服的顏楚楚，意興闌珊的坐正，還忙著打呵欠。
「這麼早？」
「嗯，壓根沒睡，才剛要回我家，就被我媽叫回家去，她叫我早點來接你，還說你也許會晨運，呵，沒想到被她猜中……哦！對了，她要我帶這個給你。」拎了袋早餐，尹家媽媽的心意，一來就溫暖了顏楚楚的心。
這大概是近期以來，心情最受呵護的一次。
「你在這等我一下。」拎過早餐袋，顏楚楚轉頭就走。
但尹東震卻冷不防地跳出車外，忙著上前摟緊她的肩，熱絡得猶如親密情侶般，卻被她給了一記拐子吃。
「哦！好痛！」他痛哀了一聲，假裝虛弱。
「早警告過你別毛手毛腳，今天算你運氣不錯，換了尚芬，早給你幾拳受。」不理他的哀號，顏楚楚開了鐵門要進去，誰料到這個賊小子也乘機鑽進來。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她怒斥，一早就不給他好臉色看。
「我好累，借我上去坐一下，反正離加護病房開放的時間還早，我小眯一下就好。」尹東震耍起無賴，口氣卻很強勢。
「你誰呀！」反辱相稽，她不甘示弱的回應。
「你的假未婚夫啊！反正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好累，真的得睡一下。」尹東震一向命令別人習慣了，一點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賴著她。
「要睡回家睡。」
「如果可以的話。」穿過她身邊，尹東震已經在電梯候著了。
沒見過比他更油腔滑調的男人，顏楚楚的沙發只好借他躺一下。
等上了四樓的小套房，他果然立刻抱著她不大的沙發趴睡；顏楚楚不過洗把臉出來，這家伙已經呼呼睡著了。
「昨晚去偷哪位辣妹的心啦？」她打開尹家媽媽的早餐盒，赫然被豐盛的內容給嚇到，這簡直比五星級的早點還棒。「這是伯母做的嗎？」
尹東震沒答腔，顏楚楚只好上前踹了他一腳，他這才驚醒地微睜開眼。「干嘛啦！幾點了？」
他以為時間到了，不是才剛闔眼沒多久嗎？
「這早餐是誰做的？」她又問了一次。
「某個飯店的廚師吧……加護病房十點才開放，九點叫我。」瞄了一下時間，他又睡著了。
顏楚楚一面慢嚼這豐盛的早餐，一面望著他。
其實這家伙……長得挺俊俏的，濃濃的眉、高挺的鼻、紅潤的唇，看來很有彈性的肌膚……但包藏著一顆禍害她的黑心。
她豈能讓他稱心如意的睡安穩。「喂，尹東震，你昨晚到底去哪？干嘛搞到天亮才想回家？你吃早餐了嗎？我有點想喝咖啡，你有車，出去買一杯吧！」
尹東震沒回應，顏楚楚只好上前俯望著他，正想用手偷捏他的臉一把時，他的手冷不防捉緊她的手腕。
「怎麼？我躺在這里是礙著你了嗎？還是一大清早的，想找個男人……」
顏楚楚手快速地捂緊他的唇。「少口出下流！」
尹東震跟楮笑得彎彎的，出其不備的用力啃咬她的手；顏楚楚嚇得趕緊收手，另一只手卻還在他手里握著。
「真吵，想報仇是嗎？真是小心眼……好吧！反正也不能睡，就出去溜一下吧！你喜歡什麼口味的咖啡？」
原來他根本沒睡，但他剛才啃咬她手的瞬間，她的心跳好快，害臊的酡紅瞬間浮上臉頰。
他應該看到了吧！
「都可以。」她撇開臉，假裝自然。
「真好養。」坐起身，尹東震下樓去買咖啡。
顏楚楚被他甘願替她買咖啡的行徑嚇了一跳，等他回來後，發現他只買了她的咖啡，她對這男人的感覺感到更是難以捉模。
而躺回沙發後，這次他是真的睡著了，因為呼吸急促，更因為小小的鼾聲。
而她決定不再吵他，九點正，換好衣服也打理好自己的顏楚楚準備叫醒尹東震，沒想到才輕踫他一下，他立刻睜開眼。
她還搞不懂他為什麼如此敏感時，他已經坐起身，伸伸懶腰。
「好餓喔！」
原來他還沒吃。
「等一下陪我去醫院樓下的小吃部吃點東西吧！」
愈是與他相處，顏楚楚愈是無法搞懂他，他明明只是一個花心愛玩的紈侉子弟，怎麼會有斯文人才有的溫柔體貼？
還有，他們明明是死對頭，他干嘛還真像對未婚妻一樣的對待她，替她跑腿買咖啡？
真搞不懂！
而就在這種覺得詭異又猜疑的狀態下，兩人來到醫院。
因為是加護病房，病人又剛醒來，所以進去探望的人有限，偏偏尹家的兒孫眾多，要輪到尹東震還得等一下。
只是當他的大堂哥叫尹東震進去時，尹東震突然把顏楚楚拉到一旁。
「干嘛？」
「再幫我一個忙。」他突然嚴肅的道。
「不行！」一听說要她幫忙，顏楚楚立刻回絕。
「什麼嘛！我都還沒開口，你就拒絕我？」他壓低嗓子開罵，可顏楚楚依然故我。
「沒辦法，誰教你老是威脅我，我今天會在這里，是誰搞的鬼？我還得忍你六個月又二十八天，這又是誰造成的？」顏楚楚是念財經的，對數字的概念超強。
「真愛計較……好啦！算我對不起你，你等一下幫我一個忙，我就少找你參加一次家族聚會。」
咦？這個主意倒不錯。「你也許是在騙我……」她猶豫了一下。
「我發誓。真的，下星期是我大伯的六十歲壽誕，我會想辦法讓你不用出現的。」
哇！這主意听起來超棒的。
「好，打勾勾。」
她伸出手要蓋印章時，尹東震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一定要嗎？」
「不要拉倒……」她此刻佔優勢，當然要竭盡所能的刁難他。
「好，我要、我要。」趁著四下無人，尹東震做出有生以來最幼稚的一件事，然後將嘴附在她耳畔輕喃幾句。
他一說完，顏楚楚立刻疑惑的蹙了一下眉，不明白的問︰「為什麼？」
「反正你照做就是了。」他很不耐煩的啐了一句。
「你確定？」
「嗯！」
說完後，顏楚楚獨自走上前，走到尹家大堂哥跟前。
「咦？東震呢？」
「他說餓了，先下樓去吃點東西，這一次不進去探望爺爺了。」
一听到這里，大堂哥顯得很不高興，但隨即又叫了小堂妹跟著顏楚楚一起進去。
等到兩人走進去後，顏楚楚看到一個很不開心的老爺爺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眼神壓根沒瞧她們一眼。
尹家小堂妹很親熱的向他撒嬌說好話，但看得出老爺爺沒有任何喜悅神情，只是假裝一笑的敷衍她；直到顏楚楚上前，他那猶如死去的眼神才不耐煩的輕瞄她一眼。「你誰呀！」
「您好，我叫顏楚楚，是東震的未婚妻。」
一听說是東震的未婚妻，老爺爺的雙眼突然變得炯然有神，還令護士立即將他扶起。
而這就是尹東震剛才拜托她的事，要她竭盡所能的告知老爺爺，他倆是自由相愛才私訂終身。
「你真的是東震的新馬子？」老爺爺一坐起，立刻拉緊她的雙手，一點都沒有長者風範。
這下子，顏楚楚總算知道那個家伙是像誰了。
「是，我們是因相愛而在一起，才會使得企業婚姻破局，對此，楚楚真的深感抱歉。」顏楚楚說得好真誠，天知道她有多恨尹東震！
老爺爺聞言後大笑，整個氣色猶如倒吃甘蔗一般，紅潤到不行。
「你幾歲呀？哪里人？幾時跟臭小子在一起的？那小子呢？被我嚇壞了吧！可恨的小混蛋，沒娶妻生子前，休想氣死本大爺！」
別說顏楚楚愣住了，就連護士都嚇死了！
瞧她驚恐的按鈴請醫生，想必是以為老人家回光返照，才會突然變得聲音洪亮、氣色轉好。
和顏楚楚一陣寒暄後，老爺爺嚷著要出院，嚇得尹大家族的大人們手忙腳亂，不過尹家媽媽卻很感激顏楚楚所做的一切。
「我沒做什麼，只是話家常而已。」她說的是事實。
「我就知道老人家會喜歡你，我第一眼見你就喜歡得不得了……總之，我得回家張羅些吃的，爺爺愛吃的東西得花時間準備，我先走了。」
尹家媽媽的話讓顏楚楚有點嚇到，才剛從加護病房蘇醒，就可以出院了嗎？
然而在一片兵荒馬亂之際，幾個角落里的聲音引起了顏楚楚的注意－－「哼！我進去半天，爺爺連個正眼都沒瞧我一眼，但那女人才一開口，爺爺就笑得闔不攏嘴，太不公平了，東震的媳婦又怎樣？要不是東震，爺爺也不會氣到住院！」小堂妹的怒火正旺，說起話來是酸到不行。
「誰不曉得爺爺偏心，他自小就疼東震，偏偏那家伙不成材，老愛惹是生非，工作不專心，又一事無戍，到處惹禍，又好美色，亂搞男女關系，這次叔叔想用聯姻來鞏固他在尹家的地位，偏偏他沒出席，惹惱爺爺讓爺爺心肌梗塞，我還以為東震就此完蛋了，沒想到爺爺還是沒放棄他，簡直氣死人……」
後來的對談，顏楚楚沒有再听下去，趁著旁人不注意，她離開醫院。怪不得尹東震在第一時間找上她，還千方百計的要她屈服，說什麼會被黑社會的人砍殺，理由千奇百怪一堆，最終的目的竟是孝孫想討好爺爺，喚醒爺爺這種惹人落淚的戲碼。
這把戲是滿爛的，但卻深深的觸動了她的心。
那家伙……沒她想像中那麼壞，他二度震驚她一一體貼的心與孝順的情。
＊＊＊＊＊
「喂，在想什麼？」冷不防的，尹東震突然跑過來，拍了她的肩一下。
「你爺爺好像在鬧出院，你不去看一下行嗎？」顏楚楚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心情，隨口問起。
「真的嗎？」听到老人家想出院，尹東震的臉上布滿了喜悅，「哇！真的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你不是去小吃部了嗎？」她驚訝的問。
「沒有，那里的東西難吃死了。」他高興的加快步伐．從他的側臉看來，他開心極了，也似乎松了一口氣。
而之前的不眠不休、食欲下振，難道只是為了生病的爺爺？
哦！太煽情了，她不能再美化他了，這家伙可是害她得兼差當臨時演員的壞蛋，她干嘛在乎他吃了沒、睡了沒？
「哦！不了，尹東震，我的任務已達成，沒必要陪你耗時間……」
「陪我一起吃東西又不會少塊肉。」尹東震走回頭，摟著她的肩，強拉著她走往停車場。
「是不會少塊肉，但……尹東震，我不是叫你別毛手毛腳的嗎？」
她氣得想抓花他的臉，這家伙的耳朵肯定有毛病。
「我哪有毛手毛腳？我只是催促你快走……」
這纏人的鬼家伙，顏楚楚還真是拿他沒轍。
只是她沒想到陪他吃完飯，還得陪他續攤，什麼保齡球、室內棒球，連射擊都得摻上一腳！
一向喜歡運動的顏楚楚，明天要是落了個運動過量的肌肉酸痛，肯定會跟他沒完。
可當她天真的以為天黑後就能回家時，這家伙居然提議……
「去游樂園好嗎？星光票既便宜又不需要大排長龍，晚上坐坐雲霄飛車，感覺滿過癮的。」
「你饒了我吧！」睨著他，顏楚楚一臉苦情，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有這樣的念頭……干脆回羅東算了，這家伙的「勞人」功夫簡直與她媽媽要求完美同等級。
她想回家，真的……超想回家啦！
＊＊＊＊＊
隔日，星期天。
沒有電話，沒有電鈴聲，沒有煩人的男人，也不再有愛心早餐，昨天的精疲力盡讓顏楚楚吃盡苦頭，一早睡到十一點還不想起床。
不過她之所以能享受無人干擾的寧靜早晨，全是因為午夜被送回家的她，在目送纏人的家伙離開的那一刻，立刻收拾起簡單行李，住進附近的飯店。
在簡單的梳洗與午餐後，她還不打算回家，心想，也許待會兒會出去晃晃。
由于袁尚芬不在，加上她來這里才工作半年多而已，沒什麼知心朋友，這個時間點想出去溜達，也只能選擇獨自看場電影。
幾個小時後，結束了一場喜劇電影，她走進一家咖啡廳喝咖啡，隨意翻了幾頁雜志，突然想傳簡訊給袁尚芬，問她在干嘛？身體好一點沒有？
袁尚芬回了短訊，但正在安胎中，有點不自由，也不能頻用手機，還寫了很想她的煽情字眼，那一刻，顏楚楚才徹底清楚，生活中少了個知己，人生還真是無趣。
等她傳了另一則要袁尚芬好好保重的簡訊後，有個人突然倚了上前。
「走開！我是得到愛滋病的同性戀，對男人沒興趣。」最近吃了不少男人的虧，顏楚楚拒絕搭訕的台詞變得愈來愈犀利。
「哇唔！我溫柔的學妹，拒絕人的口氣還真是嚇唬人呢！」
一听到這聲音，顏楚楚立刻展露笑臉，抬起頭，沖著那人親密的叫，「學長！」
「怎樣，舞藝退步了沒？」
和大學的學長江文河重逢後，顏楚楚大學時期的輝煌似在眼前。
那段時間，她瘋狂的迷上國標舞，她理所當然的告訴家人正在學華爾滋，一听說是悠揚的三步慢舞，她的家人也欣然同意。
當年，她的舞伴一直是江文河，這家伙是理工系的高材生，卻迷戀國標，還興辦國標舞社，那兩年是顏楚楚最快活的時光，不過等學長一畢業，她的快樂時光也消逝無蹤。
今日的重逢振奮人心，不舞上一曲，怎能罷休！
兩人去百貨公司買了點像樣的衣服，準備上舞廳大展身手。
「骨頭應該生銹了。」顏楚楚挽著他的手，一向把他當成是哥哥看待。
「瞧你說的，才幾歲……你在這里出現，我很驚訝，我還以為你會回羅東。」
「是這樣沒錯，但湊巧有個世伯在本地的銀行上班，我就過來考試，然後實習。」
「看你眉開眼笑的，日子過得很『愜意』吧？」
江文河的雙眉跳了兩下，逗得顏楚楚開懷大笑，如果去掉該死的尹東震事件，她的日子的確過得挺歡心的。
「算不錯吧！等一下跳完舞，喝一杯吧！」她提議著，有一籮筐的話想對學長說。
「咦？不錯喔！進入職場後，果然有一套。」
「少損我了，我才進社會半年，之前去念了碩士；學長呢？還對藝術執迷不悔嗎？」
「唉！不提也罷。」說起自己的工作，江文河嘆了口長氣。
兩人對視而笑，然後往市區最夯的飯店舞廳。
進入嘈雜的電音聲浪堆里，剛開始兩人還不太習慣，不過扭動身子後，兩人很快進入情況，擺出撩人舞姿，十分契合的舞動著。
一個小時過去後，舞廳開始放慢歌。
顏楚楚摟著學長，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段歲月可說是她活到目前為止，最為快活的一段，所以她特別珍惜與學長的情誼。
不過那自在感卻突然被打斷！
在她微睜眼的片刻，五點鐘方向的地方，有對親熱擁吻的男女礙著她的眼，而她一瞅，那男的立刻凝視著她不放。
該死的，怎麼愈不想遇見的人，到哪都踫得上？
算了，避開好了。
「呃，學長……」
「唉！東震！」
這情況有點怪！
顏楚楚原本想告訴學長，她想先回去，不料卻被打了個岔，更難為情的是……學長竟然叫了尹東震的名字。
「哦！江文河嗎？」見到江文河，尹東震完全不興奮，只是淡淡提起，好像不太樂意見著他。
「嘿嘿，幾年不見，還是這麼地風流倜儻，怎樣？最近好嗎？」江文河上前調侃他幾句。
可尹東震的眼神可沒把他放在眼里，他像尋到寶似的，瞅緊背對著他、躲著他的顏楚楚。
「楚楚，過來，幫你介紹個帥哥，你不是沒男友嗎？這小子可是黃金單身漢呢！」回過頭，強拉不情願上前的顏楚楚，不知情的江文河正無知的鑄成大錯。
而被推到尹東震的跟前，顏楚楚決定不躲了，她抬眼望著他仍摟著美艷動人的辣美眉，一種奇怪的糾結竟強攀著她的心髒不肯離去。
她是怎麼了？
這家伙和她不過是冒牌關系，有必要為他結交或摟抱誰而揪心嗎？
「他叫尹東震，這位是我學妹，顏楚楚，財經碩士呢！品行好極了。」
當江文河為彼此介紹時，他們居然也裝作不認識般的握手，顏楚楚渾身不自在，可尹東震完全沒有異樣，反倒樂得這樣的重新認識，在握手間，還故意緊捏了她一下。
顏楚楚忙抽手，心付這鬼地方不該久待，得找個機會溜走，正想開口，尹東震冷不防摟上前，對江文河丟了一句交換舞伴。兩人就沒入舞池中。
「放手……」一遠離學長的視線，顏楚楚立刻不客氣的想抽手。
「還真巧呢！我今天可沒找你，是你自己出現在我眼前，不能怪我！」
剛才見到她的舞藝時，尹東震驚艷不已，他恐慌的感覺到，多變的顏楚楚就快攻佔他這個浪子的心了。
「怎麼？跟學長就放得開，跟我就不行嗎？」他的口氣里聞得到醋勁十足的酸味。
「呵，怎麼了？這口吻怎麼听起來醋意濃厚？」顏楚楚不客氣的抽回手。
「啊！我差點忘記了，跟貴銀行的簽約事宜好像有點問題……」
被甩到一旁尹東震不疾不徐的說著，果不其然，幾秒鐘過後，她自己捱上前。
「你真是既卑鄙又悲哀的混蛋。」她咬牙切齒的罵著，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總會怒火沖天。
「好說、好說，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舞林高手。」尹東震淺笑，開始扭動身軀，恰巧是他拿手的吉魯巴。
而顏楚楚雖然不開心，但頭剃一半的她實在沒有拒絕他的本事，只好開始轉圈圈，用舞來發泄不滿的情緒。
可當他必須用手踫觸她的腰時……
「拿開你的咸豬手！」
「呵呵，這是為人妻的你該說的話嗎？」
「少唆，你應該沒有健忘癥，我討厭毛手毛腳的色胚！」
當他的手搭上她的肩，很明顯的，她甩開了他，但盡管如此，兩人的舞姿仍淋灕盡致的吸引旁人的目光，許多舞林高手在一曲結束後，紛紛想上前邀舞，但都被尹東震無情的拒絕。
「你又不是當事人，憑什麼听你的？」
「好哇！那你問她嘛！」
等到邀約的人有意見，尹東震也不反對他們去詢問顏楚楚，這時，她就覺得好冤，明明想跟別人跳舞的她，卻得屈服于他的威嚇而婉拒別人的美意。
「抱歉，他是我老公。」
當音樂節奏轉換成華爾滋時，江文河終于上前來解救她，因為是熟人，尹東震只得讓手，但在舞池旁望著兩人郎才女貌般的貼緊，他的心情竟沉入谷底。
望著顏楚楚露出甜美的微笑與學長共舞，他竟然坐不住，還有一把他沒見識過的無名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震，要不要下去跳？還是到我家？」
「不要，走開！」
不識相的女伴被攆走後，尹東震的視線再也無法離開顏楚楚。
不過當音樂還沒結束前，他眼尖的看見她臨陣月兌逃的撤離江文河身邊，那瞬間，他追了出去。
從後門追入黑暗的巷子，尹東震有些焦慮，左顧右盼都找不到她時，他的心情更郁悶，直到他轉往另一條巷口，終于發現她時，心情才由黑暗地獄轉入光明的天堂。
他不懂那感受為何如此強烈，但他第一時間沖上前抓緊她的手腕。
「干嘛？」見到是他，顏楚楚有點嚇到，她沒想到他會追上來，「你喝多了吧！」
的確，他是喝了點酒，但外頭的風早吹醒他了。
「你去哪？」他盤問著，眼神陰沈地瞅緊她。
「回家。」她心虛的避開他的眼，今晚的尹東震很有侵略性，讓她很不安。
「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他像個真老公似的詢問著她。
「我……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她隨便掰了個理由，但為何要找理由，他又不是她真的未婚夫！
「哦？非得走後巷？」他挑起眉，身體往她靠近．顏楚楚被逼近，不停的往後退，直到牆邊沒法退，才停住步伐。
此刻的尹東震看起來似狼，狂野的雙眸正視她為獵物。
「你醉了……」她怕了，這樣的他讓她的心跳加快。
「也許吧！不然我怎麼會突然好想吻你。」
此話一出，顏楚楚的唇被他給封印住，他有力的雙臂攬緊她的細腰往他懷里靠，還稍稍地提起，讓差一個頭的她的唇能更容易被他擒獲。
而不設防被襲擊紅唇的她，完全無法抵抗他的熟練技巧，加上他的力道，她白白被吃了一記豆腐，更令她難堪的是，這色胚在接吻的過程中還偷模了她的俏臀一把。
足足兩分鐘的長吻讓她吃盡苦頭，被松開時，她猛然抽口氣，臉上如紅酒的陀紅，讓她的伶牙俐齒無從發揮。
尹東震扯了扯下唇，雙眼眯細，很是回味她的甜唇。
在她仍無措的雙腿發軟時，他上前再補上另一記香吻。
這一次，他不再粗暴。
雙手輕柔的捧著她的小臉蛋，盡情討好般的滋潤她的唇。被吻得頭昏眼花的顏楚楚，搖晃中竟拉扯他胸下的衣服。
當他松開她時，她的十指還掛在他的衣服上。
「想嗎？」
她的耳朵嗡嗡地響，根本听不清這家伙的意圖。
而得不到答案的尹東震當她是同意了，一把拉緊她，準備找個浪漫的地方愛她時……
「喲！學妹……呵呵，還好你沒走遠，你的皮包忘了帶走……」
江文河的出現，解救了陷入迷惘的顏楚楚。
她突然伸長手，口齒不清的向學長求救，「有車……有車嗎……送我……」
江文河莫名的望了尹東震一眼，然後伸出援手，將顏楚楚從尹東震身旁拉過去。「怎麼了？」
「沒……沒什麼……很晚了，送我回家。」江文河點點頭，從凝結的空氣里嗅到某種未達成的詭計。
而看著兩人並肩離去的身影，尹東震閉上雙眼，輕咬下唇。
該死的，剛才……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的欲念嚇壞她了！
可他在那一瞬間，真的好想擁有她……多變的顏楚楚在向江文河伸長手的那一刻，把他那顆該死想戀的心從十八層地獄里拉了出來，他從來只想追求男歡女愛，不想戀愛，此刻，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想……跟她戀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