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娘子 第四章
課堂上，夫子授課說得是口洙橫飛，但對柳若湘來說，卻猶如催眠曲般，令得她點頭如搗蒜，魂游四方去。
原本就不愛讀書的她，對書本一向是敬而遠之，要她坐著讀書習字，還不如先要了她的命。以致于成天和夫子玩捉迷藏、躲貓貓的游戲。
如今，夏日炎炎、涼風徐徐，再加上甚有節拍的讀書聲，還能不去夢周公嗎？
「柳若，醒醒啊！」凌雲宵伸手在柳若湘的肩上輕輕搖著。
「嗯！別吵嘛！」柳若湘沉浸在夢鄉中，不願醒來。
「柳若，醒醒啊！」見柳若湘毫無反應，凌雲宵一急，便伸手大力一推。
「哎……喲……是誰吵我？」讓凌雲宵一推，柳若湘整個人從椅子上跌落在地。
「柳若，夫子叫你哪！」凌雲宵好心的給著提示。
但柳若湘似乎還沒清醒，她仍大聲嚷著︰「好痛，疼死了，是哪個王八烏龜敢吵我？」
「柳若，在我的課堂上睡覺，成何體統？」老夫子見柳若那副不受教的模樣，氣得拍桌子大喊。
這聲呼喊，總算讓柳若湘的三魂七魄全歸了位。
她眨了眨雙眼。憶起如今自己是身在何處，不免羞紅了臉，瞪視著眾人。
「柳若，我問你，飽食終日的下一句是什麼？」
「是……」一堂課有泰半時間都在睡覺的她，怎回答的出下一句。
「無所用心，難矣哉。」坐在一旁的凌雲宵，小聲的暗示答案，不忍見柳若再出饃。
「是……無可奈何，難明白。」凌雲宵的好意，她只听出了片段，隨即照翻，希望能安全過關。
瞬間，哄堂大笑。
「如此不受教的惡徒，真讓你給氣死，去，到外面給我罰跪，過了午時，才準起來。」夫子氣的直拍胸口，順著氣，授課多年，頭一次踫到這麼頑劣的學生。
「怎麼會錯了呢？」柳若湘不明白，拿著狐疑的雙眼瞪向凌雲宵。
凌雲宵也無可奈何的向她擺擺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以眼神目送她的離去，這時外頭，真是熱的緊。
「哎……喲……好熱，簡直就快熱昏了。」柳若湘抬起頭看向天空的艷陽，腦袋又是一陣暈眩。
「少爺，你還好吧？需不需要我幫你煽煽風，拿碗冰涼鎮暑的梅茶給你？」見柳若湘受苦，虎娃站在一旁只能干著急。
「我不好啊！好慘耶！又熱，腿又麻，現在頭又昏。」柳若湘抓著領口的衣服，把手當扇直搗風。
「那我去拿梅茶給你解涼。」
「好啊！好啊！」柳若湘一想到冰涼鎮暑的梅茶，暗吞了幾下口水。
「這可是不行的喲！夫子說過，沒過午時，你什麼東西也不能喝、不能吃，若是誰敢幫忙，就一起受罰。」
柳若湘氣呼呼，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看好戲的同窗。
「李元中，你這人怎麼那麼壞，看我受苦，你很得意嗎？」
「是啊！就有人笨得跟豬一樣，連無所用心，難矣哉都答不出來，就不曉得怎麼還有臉待在這里，也不怕辱了夫子的門風。」李元中話里極盡嘲諷，他就是看不慣柳若那張俏臉，竟然長得如此帥，把他的風采都紿搶走了。
「答不答得出來，很重要嗎？做人只要日子過得開心就好，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哼！等那天，別犯在我手里，否則我也一定加倍奉還。柳若湘杏眼圓睜，恨不得在李元中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來。
「柳若，何必跟這種人生氣，為兄的我來陪你。」凌雲宵不忍見柳若一個人受苦，又遭眾人奚落，故也陪她一同在太陽底下曝曬。
「凌兄，你……」柳若湘見凌雲宵的舉動。知道他不是說笑的，心中千頭萬緒，倏問而起。
「凌雲宵，你這是存心跟我做對？」李元中把矛頭指向凌雲宵。
「做人呢要適可而止，別老是做一些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事，免得有一天，自己也遭逢厄運，卻無人願意伸出援手。」凌雲宵泰然自若的說，一點也沒因為李元中的挑釁而動了氣。
「好，你好樣的，這筆帳我記下了，改天有空再同你算。」李元中見討不了好，便氣呼呼的離去。
頃刻間，看好戲的人也都散去，艷陽下只余柳若湘和凌雲宵主僕四人。
「公子，這麼熱的烈陽，你當真要陪柳公子在這兒罰跪？你又沒做錯事。」豆子心底實在不服，明明是柳若自己一個人犯的錯，為什麼公子要陪他一起為難自己。
「是啊！凌兄，豆子說的對極了，你還是吃飯去，我不會怪你的。」柳若湘不想接受凌雲育的好意。
「不，賢弟有難，我怎麼可以獨善其身呢？更何況你答題離譜，也是因為我說的不夠明確，其實我也有錯。」凌雲宵給了柳若湘一個微笑，示意她別介懷。
「你沒有錯，是我不好，在課堂上睡覺，對夫子就是不敬，更何況我還胡亂答一通，根本也沒把書給讀好，所以我理應受罰。」
「你一個人跪太無聊，就讓我陪你吧！咱們不是已經義結金蘭，所以更要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改明兒個，輪到我犯錯，相信賢弟也會與我發一起承擔的，不是嗎？」凌雲宵說起話來，依舊溫和謙沖，」點也沒有不悅之意。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柳若湘明白，今日若是易地而處，她決不會這樣做，拍手叫好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傻呼呼的一同受罪呢？
但是，為什麼凌雲宵卻能待她這般好？
「傻瓜，我不是說過，咱們已是義結金蘭的好兄弟，你有苦難，難道我還會坐視不管嗎？」
凌雲育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柳若特別，從來也不曾對自己的同胞手足如此好，可是當面對柳若時，他的心中就會泛起一股莫名的感受，就會忍不住想對他好。
這番話深深觸動了柳若湘的心弦，她不要凌雲宵對她如此好的，因為她根本不打算善待他，可是，如今他卻這般溫柔的待她，似乎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教她今後該拿什麼心去面待？
柳若湘把頭撇向一旁，悄悄抬起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清淚，她不能這樣就瓦解了自己的心防，凌雲宵要對她好，是他自願的，又不是她要求的，她沒必要心存感激。
「你對每個人都這般好吧！」柳若湘想找出討厭凌雲宵的地方。
「男人你是第一個。」在艷陽的照射下，柳若那頭烏絲特別亮麗，他終于忍不住輕撫上她的發梢。
「原來你對女人都是這樣好。」柳若湘覺得心中有絲苦澀泛出，原來自己並不是唯一特別的。
「女人本來就是需要溫柔對待的。」凌雲宵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坦率說道。
突然地，柳若湘覺得心頭一窒，呼吸難順，周遭像似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人就往凌雲育身上倒去，再也听不見凌雲宵的呼喊。
當柳若湘睜開雙眼，窗外已是黑幕一片。
「我怎麼了？」
柳若湘掙扎的要從床上爬起，凌雲宵隨即在一旁扶住了她的縴腰。
「別忙，你在太陽底下曝曬過久，昏了過去，剛剛我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他說不礙事的，多休息，多補充水份、養份，包你明天又活蹦亂跳的。」
「大夫來過？」柳若湘忙抓緊自己的衣襟，臉上頓時慘白，那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豈不揭穿？
「是啊！不過那時夫子找我談事情，我一時分不開身，一切都由虎娃照料，等我回來，大夫早走了，這一切也都是虎娃轉告的。」
听到此，柳若湘總算輕松的呼了口氣，還好，看樣子凌雲宵應該還不知道她的身分。
「謝謝你了。」
「咱們之間還客氣什麼？不過，問你件事，你得老實說。」凌雲宵動作突然有些神秘。
「什麼事？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見凌雲宵的態度暖昧，柳若湘突然又緊張起來，心口蹦蹦跳個不停，難不成凌雲宵發現了什麼？
「你怎會帶個婢女出門？不要告訴我，虎娃不是女的。」凌雲宵壓低了語氣，眉毛還挑了挑。
胸中的大石頓時置地，還以為凌雲宵已發現她是女兒身之事。
轉而一想，柳若湘又覺得不對。
「你怎麼知道虎娃是女的？」言下之意，已證明凌雲宵所言非虛。
「瞧她那胸前宏偉的模樣，很難誤會她是男的。」凌雲宵邪肆的笑了笑。
都是她大意，一時忘了虎娃發育比較好，沒教她抹胸要多綁個幾回，竟讓凌雲宵給看出來了。
「我娘說女孩心比較細，有她照顧我，她比較放心讓我們上路。」柳若湘飛快在腦海里編織謊言。
「不是你的隨身小妾？別瞞我唷！咱們同是男人，我了解咱們的生理需求。」凌雲宵暖昧的向柳若湘一笑，一副心知肚明樣。
什麼生理需求？
「我不是個中老手，對于女人，我是沒什麼經驗的。」柳若湘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
「下回若是有機會一同出門，別再帶小妾出來了，至于你的生理需求，我會帶你到好地方，包管你歡喜的流連忘返。」凌雲宵自以為的說道。
「凌兄的好意，我一定謹記在心。」
「雜事談完，該喝下這碗湯了，這可是你的好虎娃，熬了一晚的成果，我想品嘗一下，還沒我的份哩！」凌雲宵捧了個碗，遞到柳若湘的嘴邊。
「下回，我會告訴她，叫她也幫你煮一份。」柳若湘當然明白虎娃的用意，是她柳若湘的敵人，虎娃怎麼可能會對他好？
「看在這個份上，那麼這碗湯就由我來喂你好了。」凌雲宵細心的舀了一匙的湯，要遞進柳若湘的嘴里。
「我自己來就好，不用麻煩。」柳若湘臉頰倏地臊紅起來，從來沒有男人喂過她吃東西，這般親密，隱隱約約讓她覺得不太恰當。
「怎會麻煩，你是病人，就讓為兄的服務吧！你的責任，就是乖乖的把這碗湯給喝下。」凌雲宵細心的把湯給吹冷了，再送到柳若湘的嘴里。
在一番盛情難卻下，柳若湘唯有輕啟朱唇接受了，只是這番喂食的感覺，肯定會讓她今晚，再度不成眠。
隔日，柳若湘帶著虎娃上街買些補給品，順便在鎮上逛逛。
「小姐，凌公子好像很喜歡你，你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小姐打扮成男人的日子，讓她日夜提心吊膽，真希望小姐能盡快改變主意，恢復女兒身。
「不要，我覺得這樣的關系挺好的，而且日子也過得很有趣。」柳若湘站在攤子前，瞧著一些精致好玩的東西。
「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你不覺得凌公子是一個不錯的對象？根本不像傳聞那樣壤，他對你那麼好，你難道一點都不動心嗎？」虎娃拚命說著凌雲宵的好處，希望能藉以打動小姐的芳心，這樣她們也可以早點打道回府去。
「他有對我好嗎？哼！瞧他那風流的模樣，我若真嫁給了他，可能天天要到妓院里去抓人哩！」想起邵日凌雲宵說的話，她就一肚子氣。
「不會啦！我瞧凌公子對小姐真的是很不錯，以後若真成了婚，凌公子一定會收斂的。」就算不收斂，小姐哪能容得了凌公子出外打野食。
「他對我好，是因為男人之間的友誼，而我對他也只存有朋友之誼，不要忘了，我們兩個之間可還是有許多過節的。」雖然凌雲育對她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但她絕不會忘記當日在客棧里，凌雲宵是怎麼形容她的。
唉！小姐總是死鴨子嘴硬，明明看她和凌公子總是有說有笑的，偏偏還不肯承認對人家已有好感。真搞不懂小姐到底在想什麼？
原本虎娃還想再說，但見柳若湘一副拒絕再談的樣子，虎娃只好無力的閉上了嘴。
今早起床，溫度突然下降許多，奇了，嚴熱的夏季，怎也覺得冷？
柳若湘雖然多穿了幾件衣服，噴嚏仍舊打不停。
「可憐的柳若，瞧你弱不禁風的模樣，今晚為兄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學學怎麼采陰補陽，滋補身體。」
「什麼好地方？是吃的嗎？還是玩的？」一陣冷風吹過，柳若湘忙著穆鼻涕，沒把凌雲宵後半段的話給听清楚。她一向玩心很重，自從來到這間書院，整日都是與書為伴，簡直就快無聊死了。
「是玩的，包你玩得樂不思蜀。」凌雲宵神秘的笑著，眼角的余光還朝柳若湘瞟了瞟。
「當真這麼好玩？」柳若湘一臉不信樣，到底是什麼好地方，她是恨不得立刻就去。
「為兄何時騙過你？」
「既然這樣好玩。為什麼咱們不琨在去？」柳若湘等不及了，多穿幾件袍子。再冷都要出門去見識見識。
「有耐心一點，晚上很快就到了。」凌雲宵笑得更暖昧了。
「哼！賣關子！」柳若湘心底猜測著，到底是什麼去處，會讓凌雲宵這麼神秘兮兮的。
這次凌雲宵叮囑她，千萬不可以帶虎娃同行，難得見凌雲宵這麼慎重其事，故她只好瞞著虎娃，孤身一人在樹下等。
晚飯後，柳若湘就急匆匆的赴約，深怕慢來一刻，凌雲宵就撇下她自己走了。
好一會兒，果見凌雲育從遠處緩緩走來，臉上盡是嘲弄之意。「柳若，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一吃飽飯後就不見人影。」
凌雲育的調侃，讓柳若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怕你不帶我去見識、見識嘛！」
「咱們這就出發吧！」
凌雲宵抓住柳若湘的手，隨即出了書院的門，沿著大街走，拐過第一個巷子，走到盡頭，柳若湘才發覺巷子內別有天地。
「好熱鬧啊！巷子里的人群來來往往，而且每家店看起來都生意興隆，高朋滿坐。」柳若湘目不暇給的盯著眼前的燈紅酒綠。
「就這家吧！」
柳若湘抬起頭，看見招牌上寫著「紅牌坊」。
這是什麼地方呀？柳若湘吞下滿月復的疑問，跟著凌雲宵入內。
「兩位公子哥，是頭一次來吧！需要嬤嬤我幫你們介紹幾個紅牌姑娘嗎？」
柳若湘見眼前的老女人，穿著極為暴露，而且皮笑肉不笑，走起路來，扭腰擺臀的厲害，遂忍不住輕笑出聲。
「把你們店里最紅的姑娘叫來，這錠元寶就是你的。」凌雲宵深黯此道，見到老鴨，隨即掏出白花花的銀子。
老鴿一見金光閃閃的元寶，忙不迭的收了下來，隨即扯出好大的笑臉來，馬上吆喝出幾個女子，擁著凌雲宵二人，往房間走去。
這財神送上門來，得好好招呼才行，想到今晚又有不少銀兩人袋，老鴨就高興的心花怒放，那豐臀搖晃的更是厲害了。
這下，柳若湘總算明白，此地是什麼地方了！只是一間妓院而已，害得她滿心期待。
以前，她也曾和虎娃扮成男子，前往妓院尋歡探險，如今重游舊地，一點也不覺得有何特別新鮮之感。
「柳若，你看這里的姑娘燕瘦環肥、各種類型都有，士曾歡就不要客氣。」凌雲宵特地帶柳若來此見識。
「凌兄，我不會跟你客氣。」好不容易擺出笑臉來，其實柳若湘心底好不舒服，她又不是真男人，帶她來這種煙花之地，會有什麼好玩的！？
而且看見凌雲宵對著身旁女子調笑著，心底總是覺得怪不自在，恨不得快快離開此地。
「柳公子，喝杯酒嘛！我喂你喲！」姐兒親匿的靠著柳若湘，打她一進門，看到柳若湘那張英俊的臉龐，心早就在她身上。
「不不不，我自己來就好工柳若湘拚命推拒女子的好意．而且還拚命想要保持距離。
「柳公子。別跟我們客氣嘛！奴家好久沒見到這麼俊的公子了，你就讓奴家服伺你嘛！」女子故意撩開上身的薄紗，只著肚兜，拚命想要誘惑柳若湘。
「柳若，你該不會是怕你們家虎娃生氣，所以才不敢盡興的玩吧？」凌雲宵慵懶的躺在女子的身上。
「對呀！所以還是凌兄你自己玩好了，我陪你喝酒就成了。」柳若湘說完，還先干為敬，不擅喝酒的她，頓時覺得喉頭火辣辣的，像火在燒一般，臉頰也倏地躁紅起來。
「在這種難得的情況下，你真不把握良機，不想趁此風流一番嗎？」凌雲育簡直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專情之人嗎？
「我娘派虎娃跟著我，也是擔心我在外頭亂來，所以，為了對得起我娘，我想我還是收斂點好些。」柳若湘隨意編派著理由，就怕凌雲宵要她和女子同歡，那可就糟了。
「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孝順的乖兒子。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你了，自己隨意吧！」凌雲宵隨即擁著身旁的姑娘，往床邊走去。
柳若湘只好尷尬的直點頭，看著凌雲宵爬上床去，然後開始動手剝開那些煙花女的衣服。
「柳公子，喝酒、喝酒。」旁邊的姐兒熱情的，邀約。
柳若湘只是機械式的拿起酒杯，也不管自己是否承受的了，便呼嚕嚕的一仰而盡，但視線可從沒離開床邊過。
耳邊傳來的婬聲浪語，讓她听的臉頰俏紅，而床頭傳來的格格嘻笑，令她好想窺探究竟，對于男女情事，她所知並不多。
此際的她，心情甚是復雜，畢竟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那些婬聲浪語傳人耳里，直教她羞的恨不得有個洞能將自己埋進去一
不知該如何是好，于是只好拿起酒，一杯接著一杯，喝下口里，卻覺得盡是苦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若湘覺得身體輕飄起來，走起路來更是搖搖擺擺，眼前的景物幻化成兩個、三個，連自己的指頭到底有幾個，她也數不清了。
「柳公子，你喝醉了，咱們也去休息好不好？」姐兒打算扶著柳若湘到另一個廂房去歇息，卻遭柳若湘推拒。
「閃一邊去，別擋著我。」
柳若湘笑嘻嘻的往床邊走去，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她壯大了膽子，直愣愣的站在床旁邊，映入眼廉的是凌雲宵赤果、精壯的身子，正伏在姐兒身上。
「凌兄，你在做什麼？」柳若湘看不明白眼前的兩人到底在做什麼，腦子似乎也無法運轉思考般。
「柳賢弟，你喝醉了。」好事被打斷，凌雲育也不生氣，看著柳若那張紅通通的臉，十足確定柳若是喝醉了。
他隨即穿上衣服，下了床，給了些銀子打發那些姐兒離開。
「我沒醉呀！凌兄，我們再來喝酒，不要那些女人好不好？」柳若湘突然把頭鑽進凌雲宵的懷里，撒嬌般的說著。
柳若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凌雲宵有片刻的呆愣，怎麼此刻的柳若看起來，竟有一股嫵媚的味道，令得他心頭暖烘烘的……
「凌兄，喝嘛！喝嘛！」柳若湘一點也沒察覺凌雲宵眼中的異秤，她搖搖晃晃的倒著酒，然後把酒杯遞給了凌雲宵。
凌雲宵沒有拒絕柳若湘的好意，接過了酒杯，一仰而盡，只是干杯難醉的他，意識仍舊很清醒。
要是柳若是個女人，他一定會娶他為妻，心底這樣的念頭不明究理地冒了出來——
凌雲宵的大手忍不住拂上柳若湘的面頰，愛憐的盯著她看。
突然地，柳若湘喉頭一緊，一些穢物便從口而出，凌雲宵急忙輕拍著她的背，繼而抬起衣袖，幫她把下巴擦了干淨，再抱著她往床邊走去。
柳若湘吐了肚中穢物後，人已昏沉沈的睡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凌雲宵把她置放在床上，然後體貼的放倒她，之後，他也疲倦得打了個阿欠，人便也和衣躺在柳若湘身旁睡去。
雞啼嗚叫，柳若湘張開眼，映入眼簾的第一眼，是五彩顏色的天花板。
「好俗氣的顏色，這里肯定不是我的閨房，那我是在哪里？」柳若湘的腦袋開始運轉，她轉過身瞥見身旁的凌雲宵，隨即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糟糕，我只記得和那些女人喝酒的片段，之後呢？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柳若湘拚命的想著，想要找回那些遺忘的記憶。
「早安，柳若。」凌雲宵也張開了雙眼，他和煦的向柳若湘打了聲招呼。
「早，昨晚我一定鬧笑話，給你添麻煩了。」柳若湘低著頭，深怕自己做錯一堆事來。
「是啊！本來我和姑娘正在親熱，誰知卻被你硬生生的打斷了，我想那票姑娘可能會恨死你。」凌雲宵起床穿鞋，一邊打趣。
听到此，柳若湘卻覺得心情好極，按捺住笑意，拚命向凌雲宵賠不是，「都是我不好，打斷了凌兄的好事，凌兄，你就罰我吧！」
「這樣好了，就罰你和我一起吃早飯好了。」凌雲宵微笑著，其實他一點也不在意昨晚的事。
「好啊！那就走吧！」柳若湘高興的主動拉著凌雲宵的手，往門外走去。
對于柳若湘突然熱絡的舉動，凌雲育有些訝異，卻也沒說什麼，跟隨著柳若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