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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第七章

不是的!韋風雁在心里提出尖銳的反駁,在黑夜疾行的他,頭如波浪鼓般搖著,試圖甩開一直在耳邊縈繞不絕的聲音。

熠熠閃亮的瞳眸,好比上好的黑玉璀璨動人……

不是的!他又再次猛烈的反駁,黑夜中只看見被狂風吹亂的發絲飛揚。

不要說了——耳畔仍听到那軟呢化不開的聲音直纏著他不放。

自信與勇氣,他可比我深秋中唯一的溫暖……

不是的,他不是!他沒有這樣想!加深心中堅信的意念,螓首搖得更加劇烈。

那聲響一直不斷的逼迫著他,彷佛是呼應他的心,強烈、急遽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不是這樣……韋風雁下意識否認心里那道聲音。

他卻不輕易放過韋風雁,持續折磨著他。

你給我住口!雙眼迸出了狂亂而激憤的戾氣,韋風雁朝著空氣大喊。

是心動嗎?

不是,不是!才不是,我才不是你,不要在我耳邊一直念,重復不間斷的念,滾開!不要再說了。

見鬼了他才會對曇心動,他只是他報復游戲中的一顆棋子,這一盤局中最不可或缺、最重要的一顆棋。

對他來說,曇這個人只是他為了報復白風翔而存在,他對他來說,只是一顆供他利用的棋子罷了。

事後,他會棄他如敝屣,並在他心口劃上一道又深又重的血痕,讓他一生都忘不了他的存在,一生得記取這個教訓。

他絕不會對他動心,更別提愛上他。不可能,絕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愛上他!

白風翔,我並不是你,不要拿我跟你比,我不可能會像你一樣,你愛他,但,我可不!

我不是你!

不要再對我洗腦了,沒有用的。

沒有用的,你等著瞧,我會像用免洗餐具一樣對待曇,用過即丟,而且一點都不會心疼和難過。

不會的,絕不會再讓你干擾我,你休想影響我。

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

曇一定被他的舉動嚇壞了。

他該怎麼向他解釋他的一時反常呢?韋風雁煩惱的思索著。

已恢復平靜的韋風雁一人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從今天起,他就暫住親生母親家,直到報仇計畫完成為止。

他是不會輕言放棄,終止他的復仇計畫的,他已經為這場游戲下了賭注,無論他在這一場賭注中會失去什麼,他也心甘情願、絕不後悔。

就算淪為男人的玩物,成為發泄的工具,他也不後悔,為了報復毀了他幸福的白風翔,教他因此賠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里,韋風雁不禁擔心起來。他就這樣跑開,拋下他,他會對他奇怪的行動起疑嗎?

他一定會感到非常奇怪與不解,怎麼辦?

一路上低頭沉思的韋風雁,並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回到白家門口。

三更半夜的,宅院前竟佇立一道黑影,月兒將那人的身影拉得好長。

他驚訝的抬起螓首,還來不及出聲,來人就已經早一步看見他而回他跑了過來。

「風雁,我等了你好久,你跑去哪兒了?」尹子健毫無芥蒂的摟住韋風雁大呼小叫。

「子劍」韋風雁見來人是他,臉上有些落寞與失望,亦有些驚訝。

「啊!對不起。」想起兩人之前的誤會還未冰釋,尹子健尷尬的松開手。

「沒關系。」相對于尹子健的態度,韋風雁一下子就回想起他們之間的事。

不過很奇怪,當初為此痛苦許久的他,現在好象並不怎麼介意了。

「你為什麼突然休學?」尹子健迫不及待的開口。

一听到韋風雁休學的消息,尹子健立即沖到他家,結果,伯父說他暫時住在親戚家,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還來不及細想,為他擔心不已的尹子健又立刻迫不及待地向韋諸彥詢問他住的地址。午夜時分,他的人就已經站在這兒了,而他等了大半天的人,現在才出現。

「也不算突然,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作決定的。」韋風雁思量許久,緩緩道出。

「為什麼?」

「這是私人問題,我拒絕回答。」

「以前你我無話不談,為什麼……」

「那是以前的事,現在的我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

「是我的錯,我不該……」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韋風雁出言制止他未出口的話。

「風雁。」尹子健心急的叫喚他的名字,企圖勾起他以前的回憶。回想從前,他們倆的親昵的友誼就因一個女人而毀滅,他已經後悔了,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所以,現在他站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試著挽救他們岌岌可危的友情。

「尹子健,夠了,我……」憤怒的聲音忽然中斷。

情緒轉折太快,韋風雁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尹子健緊張扶住他的身軀。

月色被雲兒遮掩,大地一下又失去了光彩,可是不遠處的黑暗中卻有兩簇赤焰,正灼灼燒著。

「你怎麼了?」攙扶險些軟倒的韋風雁,尹子健擔憂的問。

「我沒事,謝謝。」推開他好心撐住他身子的手,韋風雁努力平息不穩的呼吸,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復。

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體力不濟的他踉蹌了一下,反而將自己送進尹子健的胸膛。

「還是讓我扶你吧,萬一我放開你就昏倒,憑我這只瘦皮猴可搬不動你。」尹子健乘機將虛弱的他壓在懷中。

「你這只丑不拉嘰的瘦皮猴倒是名副其實。我沒事了,放開我吧!」韋風雁等暈眩感一過,立即道。

「是嗎?還來不及回味你的味道,啊,真可惜。」尹子健嘆了口氣,雖然不想,但他還是放開了他。

「開什麼玩笑,真是的。」好象又回到以往那段幸福無憂的日子,韋風雁笑笑地出拳擊中他的肩側。

「哇!真的打下去,你好狠喔!」揉著肩,尹子健哇哇大叫地控訴他的暴行。

「這點皮肉之痛就受不了,你還敢來見我。」

「是、是,韋大人,我錯了,既然你已經罰過我了,那我們……」

「就如同你心中所想的。」

「真的!太棒了,讓我親一下。」尹子健忘形的抱住韋風雁,眼看就要吻上他的唇。

哈哈!他當然是開玩笑的,嚇嚇他!誰教他讓他大老遠的跑這趟,索取一個吻算是小意思。

尹子健在兩人雙唇距離幾公分的時候定祝

啐!不好玩,本以為他的舉動會讓韋風雁嚇一大跳的尹子健,見他老神在在的看著他時,他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討厭,失敗的感覺好討厭喔!尹子健在心中哀聲嘆氣。

「好玩嗎?」韋風雁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玩。」

「還想玩嗎?」

「不想了。」

「那還杵在這里做什麼?」

「是,我馬上走。」尹子健轉身就走。

「等等,你白痴啊!這麼晚了,你想上哪兒去?」他冷眼望著尹子健罵道。

「啊!我忘了。」尹子健回過頭,猛搔頭傻笑。

「跟我來。」丟下話的韋風雁轉身就走,完全沒理會後頭對他哈腰鞠躬的尹子建。

兩人完全忽略屋院前方不遠處,一棵白橡樹下遙望著他們的一雙哀傷又憤怒的復雜目光,冷風吹不熄熊熊的怒焰——

***

「曇。」羅翼走進社團休息室,叫住正在換衣服的曇。

停止手上的動作,曇用手撫平衣服上的皺褶沒有應聲,可是他卻在等待。

「你對那小子是認真的嗎?」羅翼開門見山的問。

那小子!他當然知道羅翼口中的那小子是何許人也,不過他仍恍若未聞地不發一語。

「我懂了。」見到他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羅翼知道他白問了。

「我不是要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才說這些話,畢竟我對當壞人沒興趣,只是,基于朋友的情義我必須提醒你一聲,那小子來路不明,恐怕沒安什麼好心眼,他會接近你可能懷有某種目的,你自己看著辦,我言盡于此,再多說我知道你也听不下去。」想不到好朋友第一次付出真心,就踢到一塊大鐵板。

「我知道了。」曇陷入沉思,久久才回了一句。

「那你準備怎麼做?」雖然不想,但羅翼還是問出口。

感情的事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干涉,牽涉太多只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困擾,他可不想顧人怨。

「不怎麼辦。」輕描淡寫的口吻,配上沉重的臉色,羅翼當然不會相信他如嘴巴說的那麼輕松。

算了,讓他去吧,相信他有能力解決的。

「我調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想听嗎?」羅翼轉而愉悅的開口。

此刻他沒有心情听他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拒絕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羅翼已全盤托出——

「根據我的調查發現,那小子並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另外,我還發現一項更有趣的事,那就是我們學校確實有那小子的學籍記錄,但奇怪的是,他既不是我校的學生,為什麼會有他這個人的存在呢?你猜得出來嗎?」

「你不妨直說。」他挑起眉道。

「算了,不賣關子了,老實告訴你吧!我們學校確實有一個二年級的學生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不過他卻叫作白鳳翔,而且他在前不久才出車禍過世。」羅翼奸笑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再打啞謎了。」曇不耐煩的道。

「你就是缺少耐心。算了,告訴你吧,免得你拿拳頭喂我的臉。如果我說,我口中的白風翔就是韋風雁,那你相信嗎?」

「不信。」他剛剛不是說了,白風翔已經死了?

「可是他們確實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同一人,就是雙胞胎,否則怎麼有可能長得如此相似到分辨不出的地步?」

「……」

「據我所知,白風翔是獨子。目前我對韋風雁的來歷是不清楚啦,但我可以確定他不是我校的學生,他們倆有沒有關系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相信那小子是懷有某種目的才接近你,而白鳳翔可能是其中的關鍵,你相信嗎?」

「我會弄清楚的。」

至于事情的真相他遲早有一天會明白,他並不心急,此刻他在意的是,昨晚那個男人跟韋風雁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旁若無人的肢體接觸,都教曇妒火中燒,由昨夜累積的怒氣越來越盛,原本僅存的一點理智因羅翼帶來的消息消失殆荊

曇步出社團休息室,適巧和徐孤雲擦身而過。

「我會不會太多管閑事了呢?」羅翼對著剛走進室內的徐孤雲問道。

羅翼當然不期待徐孤雲會回答他,他只是想找人發泄一下而已。

除孤雲同樣沒回答羅翼的問話,不過他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對著羅翼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羅翼並沒有因為這一笑而放心多少,反而有一種恐怖的感覺自心中升起。

一向獨來獨往、很少對他們的問話表示意見的徐孤雲竟然也會笑!羅翼不由得背脊發冷,整個人感覺不對勁起來。

慘了,他慘了,一定會發生大事情。

***

送走尹子健後,韋風雁急急忙性趕到府城高中。

等他趕到府城高中,來到操場土時,一眼即看見結束練習的曇閉著眼倚在樹干上。

「抱歉,我來晚了,因為臨時有事,所以遲到了。」韋風雁一路用跑的,因此氣喘吁吁。

「什麼事讓你趕成這樣?」倏地,他睜開眼,黑瞳帶著銳利的光芒。

「哦,那個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來了不是嗎?」韋風雁避重就輕的回答。

「昨天你……」見他有意逃避話題,曇也不再追問,他反而提起昨天令他心情擺蕩不已的事。

「啊!昨天,是啊,昨天很抱歉我逃走了,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才會丟下你逃掉。你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吧?很對不起,將你一人丟在那里。」韋風雁不安的絞著衣襟解釋。

他會相信嗎?會不會被他識破?韋風雁忐忑不安的想著。

「你可以明說,我是那種會強迫人的人嗎?」還沒準備好?根本就是借口。

說謊的騙子!

萬萬想不到!他稍微讓自己冷靜下來後,管不住自己的心跟了上去,結果也看到什麼?

一個無情將他丟下卻跑去跟另外一個男子幽會的情人,看到令人難堪的場面,妒火迅速燒起,與理智搏斗的他竟然還能冷靜的看著他們抱在一起,他真佩服自己的自制力。

「對不起,其實我也很想跟你有更深一層的關系,可是,到了緊要關頭我還是管不住恐懼的心逃了。我並沒有這樣想你,你不要誤會我,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真的可以讓我相信嗎?」一切都是謊言,滿嘴謊言的他教他如何相信?

「你為什麼這樣問?難道你不相信我?」韋風雁臉上的不安表露無遺。

滿口謊言的騙子!曇的心猶如被針扎般疼痛、難受。

「既然要我相信你,你就要提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請給我一個保證,保證你的真心,讓我相信你。」不願就這樣將他定罪,還抱著一絲希望的曇帶著難言的痛楚看著他。

千萬不要將他的信任、愛給毀了!我求你,風雁,不要讓我徹底絕望。

他真的懷疑我,看樣子該是自己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我會讓你相信我的真心,無論你對我提出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

「那好,這次的縣賽若我們得到勝利,你就要屬于我。」曇提出條件,他的眼神復雜、可怕。

「好,我會證明我的心。」若真要他獻上身體才能平復他的疑心,才能進一步達到目的,他會做的。

勝負三天後即可揭曉,孰勝孰敗到時即可見真章,最後品嘗勝利果實的人還是他韋風雁。

曇,用我這副身體換取你的心,算一算,誰比較劃得來?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將會是你,而不是我。

白風翔,若你地下有如,可能會氣得從地底下跳出來把我活活掐死吧!

「曇。」韋風雁伸出手想拉他的手,卻被他甩開。「為什麼?」他睜大的眼里寫滿騺愕與不解。

「我剛練習完,手很髒,你不要踫。」這根本就是借口,因為他怕自己會因為他的踫觸而控制不了自己。

曇回話的口氣很僵硬,他甚至還把頭轉向另一邊,不敢直視韋風雁的眼。

 沒關系。」

韋風雁仍強硬的要牽他的手。

「不行!」曇厲聲拒絕。

「又有什麼關系,我不會介意,如果髒了洗一洗就好了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怕什麼?」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不想讓我的髒手將你也弄髒,所以你還是不要踫我。」

以前他竟無知到被騙都還沒發覺,現在不一樣了,心境上的轉變讓他改變,懷疑的種子已植下,迅速成長。

「你說得太嚴重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手弄髒了洗一洗就干淨了。只是牽個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為什麼連牽個手也要拒絕,以前他不會這樣啊!今天的他好奇怪,會是因為昨夜的事才讓他的態度改變嗎?

這個污點任何清潔劑都無法去除,曇明白自己應該信任他,可是蒙上陰影的心像是被烏雲覆蓋的太陽,無法明朗。

「你等一下。」曇交代了一聲,就往宿舍方向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韋風雁跟了過去。

「洗手。」他頭也不回的丟下這二個字便疾步離去。

韋風雁猛然停住,愣愣的望向曇高大的背影,不由得怔忡。

搞什麼!有這麼嚴重嗎?

不過就牽個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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