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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休火山 第二章

亂!真的是難以言喻的亂。

這世上只有一種地方可以與之相抗衡,那就是令所有國家的政府官員傷腦筋,使民眾一提起來就為之色變、苦不堪言的垃圾處理場。

人家說台灣錢淹腳目,這里卻成了碎紙屑淹腳目。

原本色調柔和清爽的櫻花木地板,被淹沒在深達十幾公分的碎紙堆中,完全喪失了它的真面目和美化功能。而這成堆散落分布在地板各部分,不分種類,不分顏色、圖形的紙屑,當場就構成了一幅造型特殊、色彩怪異的紙地毯。

若不是曼丘杰在前面領路,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舉足,更不知道哪里才是他適合落腳的地方。

而更加奇特的是,她這里的牆面,沒有半點空隙,全布滿了巨幅的風景照,從高山、流水到田園、城市,張張尺寸都在四十寸左右。

一瞬間,他有置身于攝影展會場的錯覺。

至于其他地方,那就更不用說了,四處亂扔的衣服,隨處可見的書堆、顏料、畫筆散落在每個角落,也不過就是二十幾坪大的地方,居然可以被她搞到這般慘不忍睹的地步,他不禁要懷疑,這里有半點整齊的地方嗎?雖則如此,卻絲毫不影響她給他的印象,尤其晨這雜沓紛亂的背景下,她顯得更加月兌俗亮麗,宛如一朵清新忉綻放的蓮花,更像是不屬于這個世俗,不沾染半點塵埃的飄逸仙子,令人心神為之蕩漾,不能自己。

他如痴如醉的望著她的倩影,口中喃喃發出贊嘆之聲。

「好美!」

「呃?!你說什麼?」

是她听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你!好美!」他由衷說出,臉有一點點紅。

「你真的這麼想嗎?」她要再確定一次。

「是!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嗯!不錯!比那三個瘋女人有眼光多了。

沖著這一點,曼丘杰對這個新朋友開始有了好感。

如果訪客是來找碴的,她絕對是有氣無力,意興闌珊的沒好臉色,但如果來者是朋友,而且是能夠欣賞她的朋友,即使是兩天兩夜沒睡,她也要煩盡全力招待,舍命陪君子。

她帶著雀躍的心情,體態輕盈的三兩下連蹦帶跳進入廚房。

好東西就是要和朋友分享,在所有的飲料當中,她認為最好的,是俄國紅茶,在熱的紅茶中,加進各式各樣的果醬,然後再放入一大匙香甜的黑砂糖,啊!那真是人生一大享受,無法形容的香甜,完全沁入心田深處。

對了!還有他帶來的那盒甜點,不知道夠不夠甜?令人想起來就無法控制的口水直流。

正當她忙著沏茶的時候,管樂齊面臨了他人生當中的一項大挑戰,在偌多難物的客廳里,他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是他可以坐的。雖然她是很好心的請他坐,但沒說哪里可以坐。

在他千辛萬苦搜尋座位之際,驀然,一樣事物跳進了他的視力範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幅插畫,畫的是一個大雜院里,有一群衣衫襤褸卻天真可愛的孩子在嬉戲笑鬧,個個宛如真人般栩栩如生,讓人如同身歷其境,即使是旁觀,也可以感受到由他們身上傳來的那股熱力和歡樂,這正是他從小所響往的。

「放下它!」陡地,她一聲怒叱。

站在廚房門口的曼丘杰,如臨大敵般,用著滿是慍怒的憤懣的眼神瞪著他看,地上則是她花了一番工夫調制的俄國紅茶,不用說,全倒在碎紙屑上了。

「誰準你踫的!」

她一個箭步從他手中搶過那幅畫,不到三秒鐘,那幅畫成了一堆碎紙。

現在,他知道「紙地毯」的由來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明白她為何要發如此大的脾氣。「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留下它,好讓它丟人現眼,更不該讓人看到它。」

「它這麼美,這麼傳神,怎麼會丟人現眼?」

「不管它多美,多傳神,只要不上用場,它就是失敗之作,是垃圾,你懂不懂?」

「我不懂!」他只知道那是一幅好畫,他很心疼她這樣糟蹋它。「可以給我嗎?」

「給你?它都已經是一堆碎紙屑了,你要它做什麼?」

「我可以把它拼起來。」

「拼?」

這個字牽引出一件她塵封在內心深處,不願面對,也不想人提起的記憶,無疑的深深刺激了她,一時之間,積壓已久的火氣全涌了上來。

「好!你想拼,你愛拼,我就讓你拼個夠。」她轉身把手中的紙屑放進了碎紙機中。

一揚手,那碎如片片雪花的紙就如同降雪般,全落入他的手中。

「你……」他還是想知道她為何發怒,難道只是為了他踫了那幅畫,就可以讓她翻臉如變天嗎?

「出去!你給我出去!」她面色鐵青的對他下了逐客令。

還來不鵬問,管樂齊人就已經被推拉了出去,大門重重的關了起來,他像個傻子似的呆呆望著手中的那堆紙發愣。

搞什麼東西?她是招誰惹誰了?沒事一大早惹來滿腔的怒和怨氣,這地方還能住人嗎?

曼丘杰氣憤不平的走進臥室,從衣櫃底下取出了一只行李袋,胡亂的把一些換洗的衣物、盡具全塞了進去。

末了,她望著客廳的茶幾上,管樂齊所帶來的那盒甜點,猶豫是否該帶它一起走……

「阿齊!你有沒有听見我在叫你?」

把午餐準備好,在房門外呼喚了多次的柏燻平,不耐煩的未經允許就直接推門進入管樂齊的房間。

「你在干什麼?」

「拼圖!」管樂齊悶哼了一聲,兀自盤腿坐在地毯上,瞧著眼前那如小山一般高的碎紙思索。

「拼圖?」柏燻平無法置信的大叫了一聲。「有沒有搞錯啊!這不是你一向最討厭的東西嗎?」

「現在,它成了我的最愛。」他頭也不抬的回答著。

「天啊!阿齊,你一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才會讓你神經錯亂,不行!我得帶你去看醫生。」

不由分說,柏燻平走到他身邊,想強拉他看病,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沒病!」管樂齊不耐煩的望了他一眼。然後,把早上所發生的事,整整過程一字不漏的說給他听。

「你竟然容許她如此對待你?」他怪叫了一聲。

「沒錯!」

「你不覺得她太過分了?」他打抱不平。

「不覺得!」管樂齊抬頭瞧了他一眼,面帶微笑,語氣堅定的說道︰「因為我愛她,所以不管她做了什麼,或是她如何的惡劣對待我,我都可以接受。」

「是這樣嗎?」柏燻平喃喃說道︰「那你對待我這麼凶,是因為你不愛我?」

「嗯!沒錯!」他點了點頭。

「太過分了!枉費我對你如此痴心?」柏燻平傷心的哀嚎著。

「是對我姊姊痴心吧!」管樂齊特意糾正他的錯誤。「搞了半天,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你從小就對我特別好,原來是意圖染指我姊姊,真令人心寒。」

「話不能這麼說,你是我來的小舅子,我當然要對你好,況且,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非比尋常,你不能因此抹殺了我對你的——」他仍然在為他的行為辯解。

「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只要你別打擾我就行了。」管樂齊的注意力再度放在那一堆碎紙上。「只要你肯吃飯,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現在不想吃。」

「不行!你一定得吃。」柏燻平態度堅決。「那是我精心為你調制的,也是你姊姊吩咐的。」

「我沒有胃口。」

「是嗎?」柏燻平詭異的笑了一下,二話不說的離開了房間。再回來時,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巨無霸扇子。

「你要是不吃的話,下場自行負責。」邊說著,他邊打開了扇面。

面對如此聳動駭人的威脅,管樂齊為了保全自己花費了兩個小時,卻小得可憐的成果,他只有屈服了。

「好!我吃。」他輕嘆了一聲。

柏燻平卻樂在心中,總算逮到他的弱點了。

「老四!」

曼丘杰手提著行李袋,快步走向一個正在人行道旁路肩上停車,長相特別俊雅飄逸的年輕人。

他在鎖好車門後,回頭朝她望了一眼,見她全身上下一副休閑裝的打扮,他立時會意的笑了笑。

「老三,你又去度假啦!真好命。」

「什麼好命!我是被逼得在這里待不下去,才會逃到杉林溪的別莊趕工作畫,我可沒有一刻是偷懶的喔!」

她老實不客氣的把手上的行李袋交給了他,他也不以為意的當場收下了。

「逼?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動咱們曼丘家的烈火女神,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說出個人名來,我和老五幫你解決。」

「算了!」曼丘杰揮了揮手。「你找我有事嗎?」

「有啊!四叔和老大叫我和老五來找你……」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神情詭異的笑道︰「看你死了沒?」

「抱歉!讓你失望了。」她沒好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混小子,八成老毛病又犯了。

「我不會失望的,相信總一天會等到你。」他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除了咒我死之外,你沒有別的事了嗎?」她有點火大了。

「有!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世上還有比看到你更壞的消息嗎?」她悶哼了一聲。

她麼說自有她的道理,因為這小子所從事的工作,正是跟死亡有關,整天幫人開死亡證明書、驗尸清查死因的法醫,見到他只有壞事沒有好事,這還不算壞消息嗎?

「有!是跟老大有關的。」他意味深長的輕笑了一下。

「是什麼?你快說咽!」她開始著急了,不為別的,只為全天下她最受不了的,正是曼丘家的老大曼丘理。

「首先,我先告訴你好消息,那就是老大去英國了,今天早上動身啟程的,為期兩個月,這段期間內,你可以不用每隔兩天就回曼丘家向他報到。」

「真的!那就是說,我可以有兩個月清靜優閑的好日子,不用听他訓話、嘮叨,太好了!」她高興得簡直可以飛上天了。

但轉念一想,她心情立時跌至黑暗的谷底。「那在英國的老二怎麼辦?」他一向最怕老大,這下子,不是把他逼進水深火熱的地獄里了嗎?他的憂郁癥恐怕又要犯了!

「放心好了!早在前兩天,老五就偷偷的通風報信,把這個惡耗告訴了他,所以,當老大抵達英國時,老二人早就躲到法國去了。只不過……」他再次停頓了一下。「相對的,我們得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老大這趟去英國,原本是打算和老二解決兄弟十年來的心結,卻被我們害得撲了個空,以他的個性和作風,他會把剩余的時間用在我們身上,最直接的作法,就是不定時的電話查勤。」

「曼丘格!你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根本兩個都是壞消息,害我白高興一場。」她氣憤得用手指著他,當場破口大罵︰「這兩個月里,我哪有半點好日子過,隨時都得提心吊膽,準備應付他那突如其來的電話問候,還有長篇大論的訓話,這是人過的日子嗎?枉費我們姊弟一場,你竟然敢這樣消遣我,太過分了!」

「真是笨哪!」

「你說什麼?」她猶如一座正在冒煙的活火山,隨時都可以天崩地裂的爆發成災。

「我說你真夠笨的,你不會把電話線給拔了啊!」他受不了的搖了一下頭。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老四!你真的是夠陰險,夠狡詐的。」火一下被撲滅了,她由衷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哪里!謝謝你的夸獎。」他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她的贊美。

「只是……萬一他趕回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安啦!這是我和四叔特地為所有受苦受難的兄弟姊妹制造的福利,不但給了老大密集的行程,還有談不完的生意,以他那無人可比的責任心,在事情沒處理完前,他是絕不可能丟著不管而跑回來的。」他胸有成竹。

「太好了!為了四叔的好心,為了你的陰謀,更為了被陷害的老大,值得好好慶祝一番。」

她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直沖向大廈附近一家規模不算小的超級市場。「走!我們好好的大肆采購一番,今晚由我下廚,你我大快朵頤,不醉不歸。」

曼丘格微微一笑。「我是無所謂啦!只是苦了在你住處等候多時的老五和他心愛的黑皮。」

「管他!反正他有鑰匙,他可以自行進去坐在沙發上等。」

曼丘杰想也不想的仍面向超市勇往直前。

可惜,她說錯了,老五並未如她所說的自行開門進去,而是和黑皮待在門口。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曼丘杰和曼丘格兩人手上盡是大包小包、琳瑯滿目的購物袋,外加一個不算輕的行李袋。

走到大門口,卻見老五和他的黑皮一動也不動的蹲在地上,正聚精會神的低著觀察一樣事物,完全沒查覺到他們的出現。

「老五!你在干什麼?」曼丘格先開口了。

「看尸體。」他仍然維持原先的姿勢。

「尸體!?」曼丘杰無法克制的驚叫了一聲。「我的門口怎麼會有尸體?是誰這麼想不開?故意來觸我楣頭。」

「讓開!讓開!閑雜人等請退至一旁,不要妨礙警方查案驗尸。」

曼丘格儼然一副專家的口吻和動作,他先是用手在「死者」鼻子前探一探氣息,然後再按著「死者」的脈搏,並側頭躺在「死者」的胸前傾听有無心音。

曼丘杰緊張擔心的問道︰「老五!他是怎麼死的?」

曼丘格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宣布驗尸結果。

「睡死的!」

「什麼?」其他兩個人異口同聲。

「意思是,他根本沒死,只是睡得不省人事而已。」他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老五。「你連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嗎?」

「可是,我叫了他半天,他都沒反應啊!」

「誰?是誰這麼無聊,沒事跑到我家門口睡覺?」曼丘杰忍無可忍的推開他們兩個,上前想看個仔細。

「咦?怎麼好面熟啊!」她側頭想了一下。「對了!是他,我認識他。」

「他是誰?」另外兩個人同時問道。

「管樂齊!剛見過一面,是最近才認識的朋友。」很顯然的,她對于之前的兩次完全沒放在心上。唉!可憐的管樂齊。

「老五!交給你了。」曼丘格拍了一下曼丘武的肩膀。

「叫醒他吧,黑皮!」曼丘武則把這項任務轉交給他心愛的黑皮。

黑皮趾高氣揚的抬起頭來,抖動了一下鮮紅如血的雞冠,接著拍動了幾下潔白如雪,又柔又軟的翅膀,然後昂首闊步的走到管樂齊的身旁,確實執行主人的命令,它毫不留情,宛如搗樂般,對準了他的肩膀,非常用力的「親」了下去,不只是一下,而是一連十幾下。

「哎喲!」管樂齊慘叫了一聲,痛得由睡夢中回到現實,打人地上驚坐了起來。

他心疼得揉著被親了好幾下的肩膀,眼神茫然的環顧他周遭的狀況。

奇怪!他還在作夢嗎?要不然,怎麼會有外表如此俊俏雅致、清逸月兌俗的帥哥佇立在他跟前,還目不轉楮的直盯著他瞧,好像把他當成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怪物似的。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身旁,有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是他等待已久,熱切盼望,日夜魂牽夢縈,永遠無法忘記的。頓時令他熱血沸騰,內心積壓已久的情愫,瞬間直沖上腦門。

「你總算回來了。」他欣喜若狂的從地上蹦跳了起來,身手矯健的直撲了過去。可惜,壯志未酬身先死,只差十公分,眼看就快要踫到了,卻在半空中給攔了下來。被人力道極大的緊扣住他的手腕,他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已經趴在牆上,動彈不得了。

這……空手道三段好像沒什麼太大用處,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小子!你想干什麼?」曼丘格一臉似笑非笑,口氣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我……只是情不自禁。」被釘在牆上的管樂齊,有點困難的說出了他的心聲。

「哦!是這樣啊!」曼丘格饒富興味的靠在他身上,故意用著極度迷人的低沉嗓音在他耳邊說話。「老實說,你對誰情不自禁啁!」

「我……」他紅著臉瞟了曼丘杰一眼。

「你什麼你,廢話少說,你只要說你在這里干什麼就行了。」曼丘杰想趕快撇清關系,以免他胡說八道,給她這兩個惡魔弟弟逮住機會,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災難,讓她以後沒好日子可以過。

「我在等你。」

「等我?等我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那天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才會惹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我心里過意不去,卻又想不出錯在哪里,所以我才想來找你問個清楚,好跟你道歉,可是,我按了半天的門鈴,屋里沒有半點動靜,我擔心你會出事,因此……」

「拜托!」曼丘杰打斷了他的話。「我出門時有跟管理員說過,你只要問他,很容易就知道我的去向了,哪里需要待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知道,我已經問過他了,只是我不放心,我怕你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回來,然後再突然消失不見,那我得上哪去找你?所以我才決定在這里等你,比較安心些。」

「你等多久了?」動手制伏他的曼丘武,好奇的問了一句,但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要公半分。

「至今天,正好一個禮拜。」

雖然趴在牆上有點不舒服,但久而久之,好像也習慣這種姿勢,只不過有點不太雅觀罷了。

「一天二四小時……」曼丘武再問了一句。

「沒有!我要上班,但在上班前,我會來查看一下,然後下了班再來等,等到十二點,再回去睡覺。」

「有耐心!」曼丘武給了他一個評語。

曼丘格神情詭譎的和曼丘武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要他放開管樂齊。

曼丘武一望便知,又有事情要發生了。但事不關己,他倒是很有興趣在一旁觀望,必要時,還可以插上一腳玩一玩。

「可以告訴我那天發生什麼事嗎?」曼丘格再度用他迷人的嗓音對管樂齊進行逼供。

「這……」管樂齊猶豫的望了曼丘杰一眼。

「不必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用著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插手。」

曼丘杰為了自身利益,只得快刀斬亂麻,斷絕這兩個壞心眼惡魔的不良企圖。

「是嗎?原來已經進展到這中地步了,而我們卻還可憐的被蒙在鼓里,真令人傷心哪!」嘴巴上是這麼說,但臉上卻沒有半分悲傷之意。

「曼丘杰!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敢搶別人的男朋友,我們今天絕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曼丘杰回頭一看,天哪!這三個瘋女人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湊熱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了管樂齊這個麻煩,走到哪都是一場禍事。這下,加上這三個,她哪有能力擺平,還是溜之大吉吧!

她急忙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手忙腳亂的打開了門,如同逃難般的逃了進去。

奇怪的為何管樂齊也跟了進去,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態?

更加奇怪的是,她那兩個惡魔弟弟居然沒跟進來,還一派優閑的靠在門柱,笑吟吟的望著這三個「有點怪異」的女人。

正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姊姊有難,當弟弟的當然得義辭的幫她解決,並鏟除禍根。

只是,他們兩個的行為原因有如此偉大嗎?哈!當然沒有,他們只是純粹好玩而已。

「好了!老五,簡單的你來,困難的我來就行了。」滿是笑容的臉上,看不出他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

曼丘武皺著眉關望了一下那三個人不像人、鳥禽類不像鳥禽類、植物不像植物,還有一朵烏雲罩頭的女人,心里老大不願意。

他心愛的黑皮,一看到那滿是羽毛打扮的女人,唯恐自己身上的毛會被拔下來制成衣服,嚇得從沒關好的門縫里鑽了進去,當場置主人的死活于不顧。

「這哪里簡單?我不依!」曼丘武提出了抗議。

「怎麼不簡單,你沒有看到那三個女人已經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嗎?」

不單是曼丘武,其實還包括了曼丘格自己,都成了這三個女人的目標,只不過人無心參加這場混戰,只想待在一旁納涼看好戲,所以把她們推給了曼丘武。

事實上,也正如他所說的,這三個女人一看到他們,原本聒噪的場面,馬上變成了鴉雀無聲,而且,很清晰的,三個女人的眼里都紅色的心型的愛火,旺盛的燃燒著。

奇怪!怎麼會是三個女人?蘇意婷也包括在內嗎?

沒錯!她的愛火燃燒得最熾熱,真不愧是善變的女人,二話不說,當場就變節了。

曼丘武看得有點民怕怕,也想腳底抹油好溜。

于是,曼丘格只好以他那騙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來說服曼丘武了。

「老五!這很簡單的。喏!你只要把你的職業笑容擺出來,把她們看成是你店里的客人,說上幾句甜言語,花言巧語,再灌一下迷湯,保證可以將她們擺平。」

「我又不是午夜牛郎,更不是應召男郎,干什麼要我昧著良心去對付她們?況且,我店里也沒有這麼粗俗的女人出現過。」他仍然在抗議當中。「你說我來處理很簡單,你來做又哪里困難。」

「怎麼不困難?如果你這個日夜穿梭于花叢中,在女人堆中打注傳播花蝴蝶都無法解決,而要動用到我出馬,這還不算難嗎?」曼丘格持續著他的欺騙。

「是這樣嗎?」曼丘武不得不懷疑。

「沒錯!」由不得他不去,曼丘格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機會,大腳一抬,直接把他給踹進了那三個女人當中。

唉!可憐的曼丘武,就這樣頭頂著「為姊效勞」的仁愛匾額,被迫犧牲的只身處于三個對男人極度饑渴的灼目環顧沔,遭遇令人同情。

「你太過分了!居然這樣又對待自己的手足同胞,我要上訴。」雖然是很輕松的解決了那三個麻煩,但曼丘武依然心不甘、情不願的持續抗議著。

「好啊!如果你想讓老大早點回來,你就只管去告好了。」他一針見血的點出了曼丘武的弱點。

「我就不信你不怕老大。」曼丘武嘴上咕噥著,卻也不敢真正去做。

屋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令剛從外面打了一場勝戰進來的曼丘格和曼丘武,不由得收斂起先前笑鬧的心情,而重新以嚴肅的態度來審視屋里的狀況。

這股詭譎怪異的氣氛來源,是來自于客廳的正中央,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對上一只無辜的大公雞黑皮,大眼瞪小眼的形成了讓人打從心底發毛的畫面。

為了保護自己的寵物,曼丘武一個箭步的直沖向前,動作猶如水里撈月般,伸手一把將黑皮給抱入懷里。

看到主人的出現,黑皮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你們在干什麼?」曼丘格斯條理的坐了下來。

曼丘杰火冒三丈的指著黑皮。

「我說它是雞,是我們平常吃的雞,他不信。」

「我不是不信,問題是它不像雞啊!」管樂齊卯上了。

「哪里不像?」

「沒有一個地方像,你看黑皮全身毛茸茸的,而它……」他曼丘杰剛買回來放在桌上的白煮雞。「它哪有半根毛,光禿禿的。它們根本就不一樣。」

「老四!你解釋給他听。」曼丘杰氣憤不平的拿起行李袋,頭也不回的如同一陣狂風般卷進了臥室。

望著她的背影,管樂齊開始後悔了。

就是這麼厲害,打從二十年前,曼丘武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搞得七葷八素,沒有一個不是當場吐得淅瀝嘩啦的,甚至還有人體力不支的昏倒送醫,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晚餐過後,曼丘杰因為受不了這三個聒噪吵雜的大男人,再國中創作靈感斷涌入她的腦海里,她索性清場,將他們驅逐出境,圖個清靜,好進行她未竟的工作。

明知道他們對這里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但善良的管樂齊還是很好心的送他們到停車處,以盡「地主」之誼。

曼丘格和曼丘武這兩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惡魔,可沒那麼好打發,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冷不防的,曼丘武突然發動攻勢,從他身後箝制住他的雙手,表面上看起來,曼丘武似乎沒用多少氣力,但他竟動彈不得,一點反擊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們想干什麼?」

曼丘三極管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用著很詭異的眼神瞧著他和曼丘武,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老五!你這個姿勢有點怪,好象在抱女人喔!」

「是嗎?大概是平常抱女人抱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曼丘武輕笑了一聲。「需要調整嗎?」

「算了!這不重要。」曼丘格揮了揮手,臉上帶著一抹冷酷的惡魔笑意,笑得管樂齊打從腳底冷上全身。

「你……你們到底想干什麼?」管樂齊仿佛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才三,很想追她?老實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曼丘格三句話不離本行的開始逼供。

「嚴刑烤打我最在行,你想不想試試?」曼丘武很開心的附加一句。

管樂齊倏地整個臉紅得像傍晚西沉的夕陽,不好意思的瞧著他們。

不!是瞧著曼丘格,因為曼丘武在了身後,他無法看見。

「你們……怎麼會知道?」

「用眼楮看哪!一整個晚上,你那雙色迷迷的賊眼始終沒離開過老三-刻,那種色欲燻心、垂涎欲滴的神態,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他說的是很客氣,但話的內容很傷人。

雖然是實話,但也用不著說得如此難听吧!

什麼叫色?那是一往情深、痴心愛戀,不懂得戀愛中人的心態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懂得說話的藝術,真是太沒有知識水準和文學修養了。

曼格以眼神向曼丘武示意,曼丘武二話不說,隨即放開了管樂齊,並從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在他手心當中,對他笑了一下。

「送你!」

「這是什麼?」管樂齊低頭看了它一眼,在路燈的映照下,這把鐵制的鑰匙顯得格外耀眼。

「老三大門的鑰匙,以後你就呆以自由出入,暢行無阻。」曼丘格臉上仍然維持著他那惡魔般的笑容。

「這……不太好吧!」管樂齊非常想要,卻又不太敢要,內心直為這份矛盾掙扎著。「萬一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你們知道,人有時的行為是很難控制的,尤其是在面對心上人的時候,我恐怕……」

「怎麼會呢?」曼丘武把手搭在管樂齊肩膀上。「雖然只有一個晚上,不!是三小時四十五分鐘的相處,但我們很清楚,你高潔的品行就如同天上皎潔分明的月亮,沒有一絲瑕疵,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卑鄙無恥下三流的齷齪事呢!我們絕對信賴你。」他笑得好誠懇喔!

真不愧是曼丘家最長甜言語的花蝴蝶,三兩句話就呆以把人哄得暈頭轉向。

這樣嗎?管樂齊僅剩的理智把他拉回到現實當中,他抬頭望了一下天空,只見濃厚的烏雲罩頭,隨時都有可能下起一場暴雨,哪有半點月亮的影子!

而這兩個外表甜得像蜜糖,內心卻狡詐得如同魔鬼一般的曼丘兄弟,臉上仍然掛著迷人的微笑,只是當中夾雜了一絲怪異的成分。

「為了使你能夠順利成功;有三件事我們必須要提醒你。」曼丘格一副樂善好施、勤于助人的模樣。「就是拼圖、下雨和車禍。記住!這是老三生平最忌諱的,無論如何,你要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這……」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我想,你應該不會笨到去做這種專門惹火她的事吧!」曼丘武笑了一下。

不會嗎?實際上他已經做了,而且還非常成功的讓曼丘杰大發脾氣,將他趕了出去。

他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笑容。

「我可以知道她忌諱這三件事的原因嗎?」

「不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他。

「為什麼?」

「因為當人家媳婦的,首先要學的,就是不能多話,不該你問的,就千萬別問,這樣才能討好先生,成為一個賢良淑慧的家庭主婦,知道嗎?」曼丘格一本正經的了他的問題。

這,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這和他有什麼關系!跟他所問的問題,根本是天南地北,風馬牛不相干嘛!

「你到底有什麼不良企圖?」

在回曼丘本家的路上,曼丘武懷抱著頻頻打瞌睡的黑皮,側著頭一臉疑問掮在駕駛座上莫測高深的曼丘格。

「沒什麼!只不過是窮極無聊,沒事想扇風點火罷了!」曼丘格輕描淡寫的回道。

「扇風點火?你把老三當你消遣的對象?」曼丘武不敢相信的叫了出來。

「有何不可?」

「你不想活了?要是被三叔和老大知道,你不死也會月兌層皮下來。」

「不會!」曼丘格很肯定的微笑著。「相反的,他們會幫我。不過,恐怕是派不上什麼用場。」

「你確定?」曼丘武仍然無法置信。

曼丘格點了點頭,目不轉楮的直視前方。

「你知道,有一種火山叫休火山,它不是停止活動,不會爆發,而是處于睡眠狀態,只要能量累積夠,它隨時有可能一觸即發,造成極大的災難。」

「這跟我們談的老三有何關聯?」曼丘武不解逭。

「老三……她本身就是一座休火山。」曼丘格難得面露嚴肅的神情。

「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她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努力不使它宣泄了出來,這不是好現象。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固然是不錯,但站在醫生的立場,我卻不想她如此,因為人是自然的,所有情感都應該適度的宣泄,人體才能維持平衡,如果過度積壓某一種情感,結果就是對人體造成某種程度的傷害,這是不正常的。」

「這跟管樂齊又有什麼關系?」

「他是最佳導火線。」曼丘格忍不住大笑了出來。「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用的,一個晚上,不過三個多小時,他居然可以讓老三連發七次脾氣,真讓人不得不佩服。」

說到這一點,曼丘武也的確是很佩服管樂齊的能耐,好像不管他做什麼,都可以準確無誤的引發曼丘杰的脾氣,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只除了「那個人」以外……

雖然,曼丘格解釋了半天,曼丘武仍然听不懂他話里的含意,和這整件事的目的,但依照二十年來,與他相處的經驗來看,這件事絕非如他表面上所說地般簡單,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而且,首先遭殃並成為最大受害者的,絕對是管樂齊。

這也是沒辦法的,當善良的天使遇上邪惡的魔鬼,吃虧倒楣的,總是可憐的天使,除非有正義的女神出現,事情才有可能轉變為對天使有利的情勢,否則,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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