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君 第七章
今年穎川的冬天,似乎特別的寒冷。
比往年還要大的風雪,將穎川變成一片銀白世界。看著皚皚白雪,雲中君坐在荀府花園的亭子,手捧名茗,嘴上嚼著瓜子,身旁火爐燒得闢哩啪啦響,百般無聊的她看著眼前舞槍弄劍的男子。
好不容易,那名年輕男子終于舞刀弄劍完畢了。「行嗎?」他有著和荀-相似的面孔,更有桀驁不羈的神態。
雲中君揮揮手,繼續喝著溫熱的茶,「再去練個一百年吧!」
「什麼一百年?」這名男子是荀-的二弟荀諶,十八歲的他年輕氣盛,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我就是要向你挑戰!」他手腕微一用力,手上的刀劍便砍向正悠哉悠哉喝茶的雲中君。
頃刻之間,風雲變色!
雲中君好端端地坐在石椅上,荀諶卻已經被一腳踹出了亭子,整個身子筆直地插入亭外的雪人之中。
「不是教你去練個一百年嗎?」雲中君拉了拉方才不小心弄皺的衣角,「別怪我事先沒有警告你。」
「又輸了?」不知何時,荀-已經出現在雪人之旁,低頭看著雙腳還在雪人之外搖晃的弟弟。
荀諶的雙腳只是不停的搖晃,代替他的不能回答。
荀-嘆了口氣,用力抓住荀諶的腳,將他從雪人堆中拉出來。
「不早告訴你,要練武功,最好不要找中君對招嗎?」這小子,究竟要被踢飛幾次才會學乖?
「失敗為成功之母!」荀諶將口中的積雪全部吐掉,「我就不信我們荀家淨出些文弱書生!」
雲中君將瓜子拋上,然後張嘴便將空中的瓜子吞了進去,「我那句話是在說-大哥,可從來沒算到諶二哥的頭上。」她邊說邊嚼道︰「不過你真的沒有練武的天分,還是乖乖讀書比較好。」
「你說什麼?」荀諶連忙要找雲中君理論,不過卻被荀-擋下。「大哥!」他指著又拋起一顆瓜子的她,「你確定你真要娶這樣的女人為妻嗎?」
喲?真動到她頭上來了?
雲中君眉毛一挑,茶杯端到唇邊,眼神卻飄到荀諶身上。
「有多少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世家小姐等著你挑選,為什麼偏偏要選中她?」兩個人怎麼看,都是不搭嘛!
荀-還沒回答,雲中君便緩緩的插嘴道︰「別因為你打不過一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女人,就惱羞成怒。」
「-!」一針見血,當場讓荀諶惱羞成怒。
「怎樣?」對不起,她只怕-大哥生氣而已,對于諶二哥這點小修行,她還不放在眼里。
「不、要、吵、了!」荀-俊雅的臉頰已經開始抽搐,「你們兩個……非得要讓我打人不可嗎?」
雲中君和荀諶同時面面相覷,又同時看向荀-抖動的眉毛。
「哪有!」兩人同時握手示好,互相假笑,「我們是最友愛的。」
眼見兩人之間出現假像的和平,荀-這才收起原本準備當凶器的折扇,秀美的眼楮看向荀諶,後者立即如臨大敵。
「諶,爹有事找你。」他優雅的道。
「找我?」荀諶一楞。尚未行過成年禮的他,基本上只要是被長輩叫去,十之八九都沒有好事。
就在他遲疑要不要藉病月兌身之時,機警的發現荀-來者不善的眼神已經瞥到自己身上來了。
「去!去!我馬上去!」二話不說,警覺到自己成了不受歡迎的第三者,他連忙模模鼻子趕快找爹去。
「你又皺眉了。」荀諶一走,雲中君馬上走到荀-身旁,伸手按住他眉間。「不是告訴過你,老是皺眉會引來壞運的。」
荀-淡淡一笑,握住雲中君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嘆了口氣,「或許真如你所說,我們真有倒楣事了。」
「喔?」
荀-讓雲中君坐下,自己再坐到她身邊,「今日上朝的時候,從青州傳來了一個消息……」
「青州?」不就在穎川隔壁而已?
「太平道反了。」這麼天大的事情,從荀-口中說出來卻像沒事一樣。「張角三兄弟率領數十萬的信徒,聲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頃刻之間已經攻陷許多地方,各地義勇軍紛紛抵抗。」
「什麼?」雲中君一楞。
荀-續道︰「除了義勇軍,朝廷也派了軍隊。而我……將跟隨著皇甫嵩大人,率領朝廷軍隊對抗北海的黃巾賊。」
「你?打仗?」有沒有听錯?
雲中君上上下下將荀-打量了一番,眼前這麼弱不禁風的人,怎麼看也不是一塊打仗的料。
「是。」荀-點頭,「別懷疑。」
「別傻了!」雲中君驚訝的道。「你連殺只雞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去和人打仗?你去當箭靶子還差不多。」
「別瞧不起我。」荀-嘆了口氣,「我殺不了人,卻可以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
「別鬧了!」對于荀-這種說法,雲中君一點也不能接受。「干脆我幫你打好了!我去,好歹可以擋個十數人,總比你當別人的累贅還好……」
「打仗不是只靠蠻力。」
「我沒靠蠻力。我靠的是實力!」
「要靠腦袋!」荀-敲了下雲中君的頭。
「又打我!」雲中君抱著頭叫道。「都是被你敲笨的,還敲!」
「我有任務要交給你。」荀-嚴肅的說,「這件事你務必要幫忙。這關系到我荀家的生死!」
「啊?」
「請你協助父親,將荀家全族遷到冀州。」荀-將計策說了出來。「穎川地區雖然富饒,但是位處中原核心,定為日後兵家必爭之地,戰禍頻仍看來是躲不了的。」
他看了雲中君一眼,發現她收起玩笑心態,才繼續說了下去。
「荀家是穎川有名的世家大族,來到此地的豪強必定會找荀家第一個下手。尤其是目前叛亂的天平道,乃是由受到-動的農民所組成,對于我們這種世族,一定更是深惡痛絕。」
「那……為什麼要選擇冀州?」多麼寒冷的北方啊。
「冀州有袁氏三代的經營,相對之下,會比其他地方穩定。」荀-嘆了口氣,「西方是羌族所在地,東方已經亂了,南方還是蠻荒之處。往北方,已經是目前能想到比較好的地點。」
他的臉上,出現很少有的疲倦。雲中君越看,越是覺得心疼。
「我知道了,大哥。」她點頭,「族里其他人都同意嗎?」
「我父親同意了,其他人也不會有異議。」有異議的人就將他們留下來自己面對黃巾賊吧!反正該說的、該勸的,他已經都做了,再有人看不清時勢硬要留在穎川老家,他也沒辦法。
「我知道了。」雲中君站了起來,「那麼我現在就去準備。」
眼見雲中君的背影越行越遠,荀-卻覺得心里難受。
她如此信賴他,讓他終究還是無法告訴她實話。
斗慶……斗慶,如果你真是喜愛你的小姐,就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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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紛飛,低寒的氣溫,灰暗的天候,一呵氣便興起的白霧,讓出征的男兒心頭更覺寒冷。
從洛陽出發的皇甫嵩大人率領的軍隊,正開拔前往北海。途中,他們停靠在白馬港旁扎營休息。
徹夜未睡的荀-,在研究了一夜黃巾賊的動向後,于天明時分緩步走出營帳,就著霧氣,緩緩走向黃河旁。
此刻的黃河,不復大江東去的豪情,轉而變成一面黃澄的冰鏡。北風吹拂,更添河水冰冷之感,讓荀-不禁拉緊了衣襟。
不知道荀府撤離冀州的計畫,有沒有順利實行?
站在黃河旁,任憑北風吹刮他細女敕的臉龐,如同往常一般,他微皺眉頭,看著黃河對岸。
對岸,就是冀州。
希望他的家人如今都已安然跨過這道黃色的大河,重新建立他們的家園。
「荀大人,這里危險,請您趕緊入營帳休息。」一個小兵的聲音從旁響起,打斷了荀-的思索。
「不打緊。」看小兵是自己人,他不以為意,只是淡淡一笑,「讓我一個人待在這里。」即使只是一個笑容,但他優雅的態度、俊朗的外表,仍讓年輕的小兵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躊躇不安的小兵,不敢打擾荀-的沉思,便退到一旁保護著他。
凜冽的北風依舊颯颯,荀-的白袍依舊飄飄,隨著天色逐漸清明,他忽然听到了一陣不尋常的聲響。
是馬蹄聲!
荀-問身旁一直不發一語的小兵,「你有听到什麼聲音嗎?」
小兵連忙回答︰「回大人的話,似乎有馬匹朝我們這里而來。」
那他就沒有听錯了!
「你要不要過去看看?」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示意。
小兵點頭,連忙跑去。不過他還沒走兩步,遠方便出現一道模糊的影子,看來似乎真是一人一馬。
小兵一看到那匹馬,回頭對荀-說道︰「回大人,那是我軍的斥候。」
「斥候?」荀-一楞,斥候不是應該要在敵方附近搜查資料才是嗎,怎麼會在這種凌晨時分跑回來?「你確定?」他眯著眼,希冀能看得清楚些。
「回大人的話,真是我軍的斥候。」小兵連忙跑上前揮手,那一人一馬見著了,趕忙朝荀-這方向沖來。
那名斥候十萬火急的沖了過來,一見荀-,立即下馬。
「怎麼回事,如此慌張?」荀-淡淡一笑,他閑適的態度和斥候的緊張成了強烈的對比。
「大人,黃巾賊攻過來了!」斥候緊張的喊。「離我們不到四十里處!」
荀-一楞,「昨天不是還說有兩三天的路程嗎?」
「本來是這樣的!可是連白馬附近的村莊也反了!他們也成了黃巾賊!」斥候回答。「小的一路過來,看到他們邊喊『蒼天以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邊拿著武器,大大小小約一萬人,就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
「怎麼可能?!」這萬人之數,讓一向氣定神閑的荀-也不禁駭然,情勢之間的大逆轉讓他當機立斷。
他一把抓住斥候所騎來的馬匹韁繩,一躍而上,一邊對兩人下了命令。
「我去通報皇甫大人。你們快去將營內所有的人叫醒,備戰!」
荀-駕著馬,連忙回到營區。
一見到營區的守衛,他連忙對守衛說︰「快!快叫醒大家!黃巾賊來了。」
守衛听到這句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荀-已經飛奔過去,直抵大營。
「快替我秉告將軍!」他跳下馬,對皇甫嵩的貼身護衛說道。
只是話甫落,營外便傳來殺聲震天的聲響,荀-的臉色刷地慘白。
竟會來得這麼快!難道這群黃巾賊真會飛不成?
「怎麼回事?」這時候,一臉睡眼惺忪的皇甫嵩拉開營帳,睡意未消的看著面色如土的荀。
怎麼回事?
敵人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還問怎麼回事?
荀-只覺得睡眠不足的頭似乎越來越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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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這張英俊的臉就帶給他不少的便宜。
例如女乃娘總會因為他無辜的笑容,拋下正在痛哭的弟弟諶,轉而陪他出去玩;或是許多來往的士人,也會因為他優雅的神情,爭先恐後與他交好;又或者,上朝時許多同事也會因為他俊朗的眉目,而額外幫他許多忙……
當然,一堆鶯鶯燕燕圍繞在他身邊,雖然常讓他頗感厭煩,可是隨愛慕心意而來的,無論是吃好的、穿好的,還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通常都是宮闈之間),還是讓他佔了不少便宜。
只是,荀-從來沒想到,他這副一向無往不利的外表,如今竟是帶給他如此大危機的原因!
雙手雙腳、呈大字形被綁在牆上,他滿臉無奈的看著眼前許多位彪形大漢,正為了一親芳澤而爭先恐後,只差沒有打起架來。
凌晨被黃巾賊的這一計伏兵襲擊,使得皇甫嵩軍兵敗如山倒。不懂武藝的荀-,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本來以為自己可能死定了。不料迎面而來的黃巾賊,竟然在看到他那張臉後,即刻停下腳步立定站好,接著猴臂一伸,簡單俐落的閃過他的反擊,敲暈他後帶回本部來。
而當他醒來時,眼前便出現了這等荒謬的情況,數十名彪形巨漢,竟然只是為了爭奪他的「初夜」而爭先恐後。
初夜?他是個男人啊!
瞧瞧!現在這群人,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搞懂他的性別,到現在還在為了一個男人的「初夜」爭論。
「唉……」荀-嘆了口氣,怎麼眼前都沒有人來問問他的意見啊!好歹他們現在爭論的是他的身體。
爭論了好久,卻一直都沒有結論。
終于,其中一位看起來是首領的大漢,發出不耐的巨吼,「統統閉嘴!我是大當家,原本就該先讓我享用!」
四周響起一陣哀號,「大當家……」
哪有這種道理,仗是大家一起打的,結果好料的都讓大當家先拿。
「誰再-唆,就先問過我手上的大刀!」大當家揚起手上的彎刀,朝著四周哀叫的部下揮了揮。
四周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以哀怨的眼光瞅著大當家解開荀-手上腳上的束縛,一把將掙扎的荀-扛在肩頭,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回大帳。
一拉上大帳的簾幕,大當家輕柔的將荀-放在床上。一對上他清澈的雙眼,大當家粗獷的面色不禁紅了。
「我是個男人。」荀-冷言提醒臉紅的大當家。
「那又如何?」他輕撫著荀-俊秀的臉頰,感受指尖傳來的膚若凝脂,「我看過那麼多女人,沒一個比你漂亮。」
荀-嘆了口氣,「但我還是男人。」躺在床上的他,滿臉無奈地看著眼發精光的大當家,他已經能猜到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
大當家伸手將荀-頭上的髻拆了下來,一頭烏雲的秀發如瀑布般傾泄而下,更添他的柔美。
「小美人,別擔心,我會好好對待你。」
小美人?
荀-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掉滿地!
他看了看自己細瘦的身體,再對比大當家身上糾結的肌肉,立刻放棄以蠻力對抗大當家的沖動。
嗚嗚……誰來救他?
大當家將荀-身上的白色絲綢外衣,輕輕的從他肩上褪了下來。隨著這個動作,大當家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荀-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
「等一下!」在這危急的當下,荀-決定要為捍衛自己的貞操做努力。不管自己的力氣究竟對大當家有無用處,他伸手便將大當家圓餅般的大臉推離自己,順便想一腳將大當家龐大的身軀踢下床去。
「等什麼?」驚訝于身下的「美人」竟然會掙扎,大當家的興致也來了。他雙手壓住荀-秀長的手,對著驚慌的他說道︰「別擔心,我保證等一下會讓你欲仙欲死……」
「我不要!」荀-叫道。「我是男的!」
「男的又如何?」大當家一把就將荀-的里衣撕裂,露出他白晰的胸膛,「你們這些大官不也私底下這麼來,我怎麼不行!」
荀-傻眼。
問題是那些人都不是他。他對這種斷袖之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想掙扎,但是大當家一手便能將他的雙手抓住,就算他想拳打腳踢都沒有用。
該死的!
大當家竟然還將他的重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這種親昵的舉動當場讓荀-倒抽了一口氣。
但看到大當家倒下,從那龐大的身後露出一張臉時,又讓本來驚訝不已的荀-,更是連呼吸的能力都差點忘記了。
「……中……君?」
只見雲中君一身男裝打扮,頭上綁了個黃巾,手上握著沾血的長劍,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對啦!是我!」雲中君一腳將還趴在荀-身上的大當家踢了出去,滿臉的不屑,「惡心死了!大哥竟讓這種人趴在身上?」
「我……」荀-一楞,隨即叫道︰「我也不想啊!」
「小聲點!」雲中君連忙-住荀-的嘴,「我是偷跑進來的,要被他們發覺有異,準沖進來看個究竟。」
「你怎麼來的?」看了看雲中君身上的裝扮,荀-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混在這批黃巾賊中啊!」雲中君的回答如他所料。「大哥,你知道這群人是誰嗎?他們原來是牛頭山的土匪啊!」她輕聲說道。
什麼?荀-一愣。
「我追了他們好久,好不容易在要渡黃河之際,被我追查到他們混在白馬附近的農村,準備隨著黃巾造反之際作亂。所以我就扮了男裝,偷偷混在那個農村里頭……」
听到這里,荀-已經听不下去了。「很危險的!」對于雲中君常常這樣不顧自身安危身陷險境,他實在很頭痛。
「危險?」雲中君劍眉一挑,瞥了荀-一眼,臉上表情好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現在到底是誰比較危險?」
荀-當場語塞。
現在的荀-衣衫不整,還露出了一大部分白晰的胸膛,長發披散,方才驚慌的表情尚未褪去,看起來就像可口的「小羔羊」。難怪那個大當家一臉猴急的模樣,想將他全身扒光光。
他這副模樣,雖然讓雲中君看得臉紅心跳,不過一想起他迭遇險境的樣子,教她不得不大笑出聲。
「笑什麼?」荀-又是尷尬又是生氣,「別笑了!等一下外面的人听到沖進來……」
雲中君的雙肩卻不識相的抖動,「他們大概還以為你是女的,把我的聲音當成你的聲音吧!」
「叩」一聲,荀-毫不留情就給雲中君一粒爆栗。
「大哥?」
荀-試著想用衣服遮蔽身體,不過破碎的衣服一點也沒有功效。他嘆了口氣,對著雲中君說︰「-能否幫我找衣服蔽體?」
「找衣服?」雲中君一笑,「你這樣就很好了!說不定那群土匪只記得對大哥流口水,忘記還有我的劍在旁邊伺候呢!」
「雲、中、君!」這一點都不好笑!
「好吧!」雲中君擺擺手,將自己的衣服月兌了下來,交給荀。「你穿這件吧!」她里面還穿著一件外衣,顯然頗有先見之明。
「這件?」荀-蹙起眉頭,畢竟他和她身高還有一點差距。
「別挑了!」雲中君不滿的嘟起嘴,「再挑,大哥就只剩死人衣服可穿了。」說著,她用劍尖指了躺在地上的大當家。
看了看地上沾滿血跡的衣服,荀-只好認命的穿上雲中君的衣服,果然露出了半截的小腿。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他邊穿衣服邊問。
「不知道。」雲中君搖頭,一臉無辜,「我一直都臥底在這里,連出個門都沒有。只是听說大當家他們抓回了一個俊秀的青年,我猜到是大哥,才混在人群中過來的。」否則她一直都躲得很隱密呢!
荀-嘆了口氣,「我們不能沖殺出去吧!」
外頭有幾百幾千人,任憑雲中君的武功多厲害,也不可能在帶著他的情況下,毫發無傷的出去。
雲中君將發帶交給荀-,讓他將一頭披散的頭發綁起來。「這就不勞大哥擔心了。這里有密道!」
「密道?」
雲中君愉快的點頭,「嗯!」這幾天待在這里,她又不是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