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逆臣 第四章
「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劉奉育經過韶-雲的書房，听見里頭傳來很大的聲響，立刻開門進去瞧瞧，卻看見令人震驚的一幕。
韶-雲的祈禱成真了，但這樣令人尷尬的一幕被人看見，他還是寧願自己解決。
見有人掃了他的興，車玄霧悻悻然的松了手，韶-雲乘機逃離車玄霧的身上，車玄霧的胸口頓時襲上涼意。
真是可惜，他還想再抱久一點呢！車玄霧有些失望地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然後也伸手想幫韶-雲拍一拍。
一發現車玄霧有接近他的意圖，韶-雲反射性的跳離他一大步，劉奉育也立即插入兩人之間，阻擋車玄霧對韶-雲不軌。
「大人，你有沒有怎樣？」劉奉育關心的問。
「我沒事。」韶-雲搖搖頭，他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劉奉育想起方才那一幕就很生氣，所以他顧不得車玄霧的特殊身分，對他怒目相向。「王上！韶大人是你的臣子，不是你的嬪妃，請你對韶宰相放尊重點。」
搞什麼？一個下人也敢出言指責他。「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教訓本王！」
車玄霧介意的不是劉奉育對他的態度，而是劉奉育的動機，一般人會為了自個兒的主子對一國之君出言不遜嗎？除非他們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難不成他們之間已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了？
「阿育哥，你不能對王上不敬。」
阿育哥？這親昵的稱呼差點沒讓車玄霧吐血。「本王好心救了韶愛卿，還得受人指責，這算什麼好心有好報！」車玄霧埋怨地道。
「大人，是真的嗎？」劉奉育狐疑的問。
他會失足跌倒，還不是車玄霧害的，然而為了平息事端，韶-雲只好說出違背良心的話。「沒錯，多虧了王上，我才沒有受傷。」
劉奉育對韶-雲的話半信半疑，但他也沒有證據說車玄霧意圖不軌，即使有，他也對車玄霧沒轍，以他的身分是不能拿一國之君如何的。
「明白了吧？」車玄霧一副等著看他認錯的高傲姿態。
劉奉育很不甘願的道︰「是草民誤會王上，望王上恕罪。」
「本王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任誰見到那種情況都會誤會，不怪你。」
車玄霧一副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市井小民計較的模樣，讓劉奉育看了氣得牙癢癢的。
「謝王上。」劉奉育心不甘情不願的謝恩。
「本王也該回官了，離宮太久，恐怕會引起恐慌。」車玄霧臨走前還對韶-雲眨了眨眼，唇角帶著頗為曖昧的笑容。「愛卿，走路要小心點，別再跌倒了喔！」
接收到車玄霧飄來的目光，韶-雲連忙回避。「謝謝王上的關心。」
車玄霧轉身便走，沒有多作留戀。
劉奉育見車玄霧已走，急忙上前詢問︰「大人，你沒說實話對不對？」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我不小心拐到桌腳，王上好心為我解圍，然後你就出現了。」
「我看是我的出現幫你解了圍吧！」劉奉育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他不相信車玄霧的片面之詞。
「阿育哥，我真的沒事，我們別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好嗎？」車玄霧的意圖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車玄霧對他的心態是戲弄還是認真？若是要他選擇，他還寧願車玄霧是在戲弄他，這樣他還可以多討厭他一點。
見韶-雲一副為難的神情，劉奉育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也許當初就該勸韶-雲別當宰相，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總之，你單獨跟王上同處一室時，要小心點。」
「嗯，我知道。」
此時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落入屋檐上那道人影的耳里，听完劉奉育的交代，那道人影臭著一張臉離開。
***
隔天一早韶-雲準備上早朝，卻被劉奉育擋住去路。
「這個你拿去，帶在身上防身。」劉奉育遞給韶-雲一把樣式簡單的匕首。
「這……不好吧。」要是被人發現恐怕會被懷疑他意圖行刺。
「帶著吧，萬一踫上昨天那種情形，誰能保證你能平安無事？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王上的寵妃里不乏男人，天知道王上對你是存什麼心，若是王上對你做出更過分的事，你也不必手下留情，一刀殺了他，也為雲家報仇雪恨。」
劉奉育說的沒錯，昨天要不是他出現，自己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想起來就令韶-雲忍不住打起冷顫。也罷，就當是帶著防身吧。
韶-雲妥善收好劉奉育給他的匕首，他只希望這把匕首沒機會派上用場。
下了朝，韶-雲和段盛同時被傳至御書房，比起和車玄霧同處一室，韶-雲更討厭見到段盛；然而最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一向不給他好臉色看的段盛，最近對他友善多了，這令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韶愛卿，事情是這樣的，段王爺……也就是本王的舅父，有意與韶愛卿結為親家，本王也覺得這是天賜良緣，也很贊同這樁婚事，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車玄霧的話有如炸藥在韶-雲的腦子里炸開，要他跟仇人結親家，開什麼玩笑！「臣還無意成家，請王上收回成命。」
韶-雲此話一出，車玄霧和段盛的臉色同時一沉，段盛本想罵韶-雲不識好歹，卻被車玄霧搶先一步。
「愛卿早已過了適婚年齡，又尚未婚配，如今有此良緣，豈有拒絕之理，還是你覺得段王爺的女兒配不上你？」車玄霧似乎對韶-雲的反應有點不滿。
家仇未報，他哪有心思娶妻！「微臣只是尚無成家的打算，跟任何人沒有關系。」
「這就奇了！」車玄霧玩味十足的睨著韶-雲。「愛卿在朝為官，身居要職，卻不想要個賢內助，莫非是……愛卿有龍陽之好，才會排斥成親？」
誰跟他是同類啊！
「才沒那回事！」韶-雲腦海中浮現自己倒在他身上的那一幕，心有些亂了；加上車玄霧戲謔中又帶著曖昧的眼神，更讓他感到害怕。「臣……只是怕高攀了段王爺，既然王上堅持要賜婚，那臣就不辜負王上的好意。」與其讓車玄霧誤會，還不如照他的意思做，也能證明自己絕無龍陽之好。
「太好了！」車玄霧高興得雙手一拍。「舅父，你听到了吧？恭喜你得到如此年輕有為的佳婿。」
段盛也一臉欣喜的向韶-雲道︰「韶大人……不對，以後該改口叫你賢婿了。」
韶-雲內心有十二萬分的不願。
「好、好！」段盛見韶-雲順從的模樣，高興得呵呵大笑。「那賢婿你得要快點挑選良辰吉日來段王府下聘，岳父可是等不及要和賢婿做親家。」
「是。」韶-雲覺得仿佛有千金重的石頭壓在他的胸口上。
「王上，微臣馬上回府把這件喜事告訴小女，微臣就先告退了。」段盛心情十分愉悅的說著。
「舅父慢走。」
依車玄霧和段盛的互動還真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任何不和，看在韶-雲的眼里卻覺得他們十分做作，一旦他娶了段王府的千金，那他就和他們有親戚關系，他實在不想啊！
「愛卿，公事談完了，咱們來談私事。」
不知何時，車玄霧已經走到韶-雲的身邊，嚇了韶-雲一大跳。「微臣和王上之間應該沒什麼私事好談吧？」
「愛卿，你實在太傷本王的心了，怎麼能說沒有呢？」車玄霧委屈的扁扁嘴，
一會兒擺出君王的架式，一會又像個性純真的孩兒，韶-雲都快被他弄得心力交瘁了。「那王上要和微臣討論什麼私事？」
「愛卿，你和劉奉育是什麼關系？」
他會不會管太多了，韶-雲心里不太想回答，卻又不得不回答。「純屬朋友關系。」
「是嗎？」車玄霧總覺得事情不如他話里的那樣簡單，他們之間一定有更深一層的關系，否則劉奉育不會為了韶-雲不惜冒犯他。「-雲，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又來了！韶-雲很不習慣車玄霧用名字稱呼他，就算他們之間很熟，彼此也得遵守君臣的分際。「難道微臣的任何友人都得向王上報告嗎？」
「當然不是，我只想了解你和劉奉育的關系，有關你身邊大大小小的事，我都很想了解。」
車玄霧關切的話語令韶-雲有些動容，然而車玄霧是仇人之子，他巴不得跟他保持距離，怎麼可能會對他敞開心胸。「王上，微臣跟阿育哥最多只有兄弟情誼，我們彼此照顧關心，這是很正常的事。」
「原來如此！」車玄霧笑了，原本繃緊的神經似乎也放松了許多。「因為若是有人跟你的關系太過親密，我可是會嫉妒的。」說到激動處，車玄霧拉起韶-雲的雙手。
感受到車玄霧厚實的掌心所傳來的熱度，韶-雲忍不住俊臉一紅，車玄霧講出引人遐想的話來，韶-雲就已經很不會應付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動起手來。
驀地，韶-雲將雙手抽回。「王上，微臣還有要事要忙，先告退了。」
車玄霧看著韶-雲從自己的眼前溜走並不生氣，反而用玩味的眼神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韶-雲幾乎是用逃的逃回宰相府，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松，等待他的是另一場的責問。
「大人，你不能娶段家千金為妻。」劉奉育從郝漢那里得知消息，立刻表達反對的立場。
韶-雲在心里哀嘆了一聲，看來他的耳根子暫時不能清靜了。「王上親賜的婚豈容說不。」
見韶-雲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劉奉育也明白他並不想娶段家千金。「大人，不如你別做宰相了，咱們一起辭官回邊縣。」
劉奉育不是突發奇想，自從韶-雲被車玄霧拔擢為宰相，還有車玄霧對韶-雲的曖昧態度，這都令劉奉育感到不安，他寧願恢復過去在邊縣的生活，至少他們都同樣怨恨車玄霧。
不像現在，韶-雲對車玄霧的怨恨似乎隨著相處次數增多而漸漸減少。
「這樁婚事並不是用辭官就能解決的。」韶-雲眉頭深鎖，一臉無奈。「我想通了，就算娶了段家千金，如果面臨揭發段盛罪行的一天，我也能將他繩之以法。」
揭發段盛的罪？韶-雲一句無心的話讓劉奉育對這樁婚事有了靈感。「其實大人要娶段家千金也不算是壞事，以後你與段盛成為親家，就能借機取得段盛的信賴，再乘機查當年段盛陷害雲家的罪證。」
听劉奉育的分析，韶-雲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既然如此，那就早點挑個良辰吉日去段王府下聘。」一听到能夠查出雲家被害的證據，韶-雲不再覺得娶段家千金是一件難受的事。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去辦。」
有了共識，劉奉育樂于去籌辦韶-雲的婚事。
韶-雲看著案桌上的三張紅紙，紙上寫的正是劉奉育挑選的幾個良辰吉日，看來他娶段家千金段蘭兒的事情是勢在必行了。
韶-雲正猶豫著要選哪一個日子，劉奉育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急急的跑進他的書房。
「阿育哥，何事如此慌張？」
「大人，听說段小姐已經跟人私奔了！」
「什麼？」韶-雲驚訝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和段家聯姻可以說是已經確定的事，而明日車玄霧的聖旨便會送到段王府，沒想到段小姐居然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
「也許連老天都不讓大人跟段家結親，這下段盛的臉丟大了。」劉奉育幸災樂禍的道。
說真的，韶-雲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這時，車玄霧派人傳韶-雲立即進宮，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段蘭兒逃婚的事，听傳話的公公說車玄霧很生氣，想來事情真的鬧大了，也許他能利用這次的事情讓自己的婚事拖個三五年。
「愛卿，本王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韶-雲都還沒有行參見之禮，車玄霧就一臉歉然的對他說道。
這樁婚是車玄霧極力促成，也可以說他是在逼不得己的情況下答應的，發生這種不名譽的事，也許也傷了車玄霧的心，突然，他覺得車玄霧還算是有良心。
「王上，若是你要告訴我段小姐的事，微臣已經知道了。」車玄霧表現得比他這個當事人還難過，韶-雲感到十分動容，撇開他們之間的仇怨不說，車玄霧算是十分賢明的君王。
「段王爺已經來跟本王請過罪，但本王並不怪他，感情的事本來就是很難說得準。」車玄霧一副惋惜的模樣。
其實他早知道他的表妹段蘭兒有意中人，因此段盛向他提及婚事時他才順著段盛的意大力促成，然後段蘭兒進宮求他收回成命時，他才給她一些建議，沒想到她的動作如此迅速。
然而車玄霧利用此事，不但可以磨掉一些段盛的氣焰，也使得韶-雲的婚事告吹，最大的受益者可是車玄霧。
「可惜你與蘭兒無緣，其實蘭兒跟別的男人私奔不正合你意，嘻嘻……也正合我意。」
車玄霧兀自一個人竊笑著，但韶-雲並沒有漏听他的話。
正合他意……是什麼意思？
「王上……」
「沒事沒事！」看見韶-雲起疑的眼神，車玄霧打哈哈的蒙混過去。「既然愛卿的婚事告吹，那我們以後就可以好好的相親相愛了。」轉眼車玄霧又恢復嘻皮笑臉的模樣。
韶-雲隱約嗅到不對勁的味道，這整件事實在詭異極了，先是車玄霧要他答應與段家聯姻，如今他與段家結不了親，他又說合他的意，車玄霧前後不一的態度豈不矛盾？
還是車玄霧從頭到尾都不希望他成親，抑或是車玄霧早就知道他和段小姐根本成不了親，一切只是他設的一個局，目的是要讓段盛難堪。
太過分了，車玄霧竟然耍著他玩！
「王上！你……」
「我知道愛卿很生氣，但是大丈夫何患無妻呢，以後我再幫你多留意。」車玄霧的安慰根本就是違心之論。
「不勞王上費心，微臣不想再談任何親事。」韶-雲沉著臉，很生氣自己居然是他手上的一顆棋子。
「愛卿，你……」車玄霧犀利的眸光仿佛要把韶-雲看穿似的。「果真喜好男色，對不對？」
「是，我喜好男色，以後我的婚事不勞你費心。」韶-雲賭氣似的吼著，一回神，韶-雲才發現自己居然做出大不敬的事。
「王上……微臣不是故意冒犯您。」韶-雲急忙跪下。
車玄霧將他扶起，一臉驚喜的望著韶-雲。「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之前我一直不敢說，如今知道了愛卿的心意，那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
車玄霧一臉害羞又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韶-雲看了忍不住打起冷顫。
「王上，其實你……」不說也可以，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可惜車玄霧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打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上你，要收你為後宮也不是戲弄你玩的，既然你我都好此道，以後我們就相親相愛，攜手同心，共創靚國美好的未來吧。」一口氣說完真心話，車玄霧心里覺得輕松極了。
「王上，微臣方才說的那些話是氣話，並不是微臣的真心話，請王上別當真。」沒想到他一時沖動，竟說出正中車玄霧下懷的話，但他並不是認真的啊！
「-雲，別不好意思了，誠實的投入我的懷抱吧！」車玄霧張開雙臂，往韶-雲身上撲過去。
韶-雲沒料列車玄霧會突然撲上來，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跌倒。
車玄霧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能一親芳澤的機會，順勢便往他身上壓。
「王上！」韶-雲試著將車玄霧推開，然而他卻不動如山。
「愛卿果然心急，雖然御書房內每天都打掃得一塵不染，終究是地上啊！嘻嘻……不過沒關系，我還沒在地上試過呢，偶爾嘗嘗鮮我是不介意啦！」
車玄霧笑得頗為曖昧，讓韶-雲心里看了直發毛。
為什麼他的意思總是被曲解呢？韶-雲懷疑車玄霧根本就是故意的，甚至以捉弄他為樂；他敢打賭，絕沒有哪個臣子跟他一樣，老被車玄霧戲耍。
「王上，請您放開微臣！」韶-雲死命推開他靠近的「豬」唇。
「-雲，你就別害羞了，反正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相親相愛的。」
「您是君，我是臣……」韶-雲奮力的抵抗車玄霧無賴似的侵犯，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
「君臣相戀，咱們共譜一段千古佳話。」車玄霧已經明白表示他的決心，身分絕對不會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看是千古奇譚吧。」韶-雲嗤鼻道。
「就算是千古奇譚也是一樁美事。」
車玄霧的唇落在韶-雲細女敕的頸間，韶-雲就像遭到電極般猛然跳起來。
搞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狼狽？不但衣衫不整，發絲也凌亂了，要是被人看到，他也不想活了。
「雲雲，你這模樣令人想入非非呢！」車玄霧也不急著爬起身，他單手屈臂撐在地面，側首看著韶-雲困窘的神態。
被車玄霧這麼一取笑，韶-雲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沖，他會變成這樣不是他害的嗎？
韶-雲根本不敢面對車玄霧，而車玄霧不知何時在他身後，還一把抱住了他。
「在這兒的確委屈你了，咱們還是到寢宮吧。」高韶-雲一個頭的車玄霧，將唇湊近韶-雲的耳邊，用蠱惑般的聲音說著。
韶-雲根本沒心思听他說些什麼，車玄霧登徒子般的舉動，早就讓他嚇得不知所措。
「王上，您別這樣！」韶-雲只想逃月兌車玄霧的禁錮，只是他愈是掙扎，車玄霧的雙手就圈得愈緊。
「其實在你心里一定很想對我怎麼樣，對不對？」車玄霧壞壞的笑著。
「才沒那回事！」韶-雲羞窘的反駁。
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吧，為什麼車玄霧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還是他對自己真有那個意思？
那怎麼行！撇開他們是君臣關系不說，光憑他是仇人之子這點，他們就絕無可能。
「雲雲，你心口不一喔，瞧你身體的反應跟你的口氣根本不一致嘛！」仿佛不容韶-雲拒絕般，車玄霧一把轉過他的身子，嘟起唇就要往他的唇上吻去。
韶-雲撇過頭不讓車玄霧得逞，不管車玄霧是不是認真的都令他感到害怕，情急之下他月兌口而出︰「臣……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果然車玄霧一楞，停止侵犯他的舉動。「想拿借口來搪塞，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真的！」韶-雲語氣堅定，因為他不能讓車玄霧看出他在說謊。
韶-雲熟識的人有哪些人他還不清楚嗎？用手指頭都算得出來，所以車玄霧根本就不相信韶-雲的說辭。「那人是誰？」
韶-雲從沒見過車玄霧如此陰暗的臉色，郝漢和馮希比賽那次車玄霧頂多擺出君王的威嚴，而這次他卻能感覺到他隱含的怒氣，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韶-雲卻不知他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車玄霧感覺他好象在保護他心愛的人，讓車玄霧又氣又火。
「是你那阿育哥對不對？」車玄霧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人選。
韶-雲不知道為何車玄霧會想到劉奉育，但既然車玄霧誤以為是阿育哥，他也用不著否認，就讓車玄霧這麼以為好了。
韶-雲不回答，車玄霧當他是默認了。
難怪劉奉育那日見到他和韶-雲抱在一塊，會一副想找他算帳的模樣，原來是不甘心心上人被他吃豆腐。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本王，說什麼你跟劉奉育只是兄弟情誼。」
「這種不能召告世人的關系，微臣怎能輕易啟齒。」既然選擇說謊，韶-雲也只好裝得像一點。
瞧韶-雲說得煞有其事，但車玄霧的理智又告訴他，韶-雲很有可能只是情急之下對他撒謊；想了想，車玄霧狀似輕松的笑了。「就算你心有所屬，我還是有信心能把你追過來，總有一天，你還是屬于我的。」
韶-雲實在很頭痛，如果車玄霧只是捉弄他好玩的，能不能別再玩下去了。
「就算您是王上，也不能控制我的心。」
硬踫硬是得不償失的，車玄霧改變態度。「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本王就不勉強你了。」如果韶-雲對他說謊，那這謊言遲早有一天會被戳破的。
「王上能了解，微臣十分感激，若是沒有其它的事，微臣先告退了。」也不管車玄霧準不準，韶-雲很窩囊的逃出御書房。
車玄霧看著韶-雲離去的背影，眼里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