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逆臣 第五章
韶偲雲逃難似的回到府中，在回房的路上踫到了劉奉育。
「大人，你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劉奉育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關心的詢問到。
韶偲雲見劉奉育擔憂的眼神，一低頭才發覺自己衣衫不整，忙匆匆整理好衣服。「我沒事。」
「是不是王上對你做了什麼？」韶偲雲是被車玄霧召喚去的，所以劉奉育第一個聯想到的人就是車玄霧，除了他，還有誰能讓韶偲雲失去平常的冷靜。
「我沒事，你別多心了。」不敢看劉奉育，韶偲雲頭也不回的奔回房。
事情真的很不對勁，韶偲雲根本就是倉皇狼狽的逃回來，一想到車玄霧可能對韶偲雲做了什麼事，劉奉育就忍不住氣血上涌。
劉奉育隨後來到韶偲雲的房門口，此時的韶偲雲看起來平靜許多了。
看到韶偲雲受委屈，劉奉育有些後悔，也許一開始他們就不該回來的。
「辭官吧！」劉奉育大步跨進韶偲雲的房里，果決的道。
他想過了，車玄霧還不算是昏庸無能的昏君，與車玄霧正面沖突，他們是討不了便宜的。
劉奉育的話在韶偲雲的心里引起不小的震撼，辭了官他就能遠離車玄霧，就可以不用擔心他會戲弄他。
見韶偲雲的心在動搖，劉奉育乘勝追擊。「趁事情還沒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咱們離開這是非之地，如果你已無心報仇的話，還是離車玄霧愈遠愈好。」
「若我就這麼辭官，那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算什麼？」一旦他選擇離開，過著不問世事的生活，那他就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兒來，跟車玄霧再也沒有交集。
就是因為韶偲雲考上狀元，他才有機會被車玄霧派到邊縣，而劉奉育才能和失散多年的他重逢；然而事隔兩年，韶偲雲好不容易成為最接近車玄霧的人，他卻忘了當年的仇恨。「你是為了報仇才選擇要當官，並不是為了理想抱負而當官的。」
劉奉育說的沒錯，在邊縣任官的兩年中，他心中的仇恨仿佛被百姓們豐衣足食的笑臉充淡了，如今經劉奉育的再次提及，他才發現那一夜慘絕人寰的殺戮、骨肉至親的天人永隔，都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這世上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個，除非你戀棧高官厚祿？」劉奉育說出重話，但也要看韶偲雲能不能醒悟。
「我沒有戀棧！」韶偲雲毫不遲疑的反駁。「當年奕王一紙詔書奪去我雲家三百多條人命，雖然我的養父母視我如親生子，然而我到現在還時常被惡夢驚醒。」
「那你可以選擇辭官回鄉，做你養父母的孝子，要不你就殺了車玄霧、殺了段盛，以祭你雲家三百多條之魂！」劉奉育也不想逼韶偲雲作選擇，但情勢的發展已經讓劉奉育覺得韶偲雲必須盡快做個了斷。
韶偲雲不想就這麼辭官，他不要什麼都沒做就回鄉，讓他多年的努力化為烏有，他的命是為了替雲家報仇而存在的。
韶偲雲深吸一口氣，口氣堅定地道︰「我要報仇！我要為雲家枉死的三百多條人命報仇！」
韶偲雲一直在等待能親近車玄霧的機會，最好車玄霧能像以前一樣戲弄他，他才能趁車玄霧毫無防備的時候捅他一刀。
可是最近車玄霧收斂了許多，跟他單獨在一起時也只談公事，難道車玄霧真的認為他心有所屬，所以決定以後與他以君臣之禮相待？
他真是搞不懂車玄霧，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天車玄霧留他在北泉宮商討國事，不可否認，車玄霧認真看奏章的神情的確很吸引人，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家仇橫亙其中的話，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輔佐他的。
然而他們之間的仇恨不能輕易就算了，他一開始就是為了殺車玄霧而來，他絕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接收到車玄霧注視的目光，韶偲雲趕緊收回縹緲的思緒，神情戒備的站直身子。
「愛卿為何如此緊張，難不成怕本王吃了你不成？」車玄霧悠然一笑，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不知為何而神情不安的韶偲雲。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車玄霧離開位子，笑容賊賊的朝韶偲雲走過去。「雲雲，一定是我最近冷落了你，所以才讓你感到不舒服，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來！讓我好好安慰你一下。」
車玄霧伸手就要抱他。
這回韶偲雲的反應可快了，一察覺到車玄霧有異常的舉動，他馬上躲開。
果然對車玄霧不能太大意！
可是韶偲雲沒兩三下就被車玄霧追到。
車玄霧把他當成什麼人了，居然會以為他喜歡他的戲謔，真是可笑！
「王上，臣不是那個意思。」韶偲雲企圖掙月兌他的鉗制。
「愛卿，你逃不掉的，這輩子都別想。」車玄霧向他宣誓。
倘若車玄霧純粹只是需要他這個臣子，他也許會留下來盡力輔佐他，若車玄霧是這種需要，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然而他卻可以利用一點，利用車玄霧接近他的時候，他再趁其不備……
「唔……」韶偲雲一分神就感覺到唇上有壓迫感襲來，車玄霧的吻來得太突然，韶偲雲驚愕得睜大了眼，腦中轟然作響，無法反應。
車玄霧略帶霸氣的侵佔韶偲雲的唇，攫住那令自己渴望已久的唇瓣，他等這一刻不知等多久了。車玄霧有些後悔，早知道兩年前他就不該把他派到邊縣去，害他這兩年空白了，不過沒關系，他要從現在開始加倍的要回來。
車玄霧充滿佔有欲的索吻著，舌竄進韶偲雲的檀口，汲取他口中的蜜液。
然而車玄霧賣力的挑逗著，韶偲雲卻像沒有感受到一般，一點也沒有要回應他的意思，但車玄霧還是因為這個吻產生了原始的。
直到感覺快窒息時，車玄霧才眷戀不舍的離開他的唇，對韶偲雲生澀的反應感到欣喜。
「味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好。」車玄霧的指月復留戀的撫著韶偲雲紅腫的雙唇。
該說是韶偲雲太震驚了吧，才會任憑車玄霧對他為所欲為，等他回過神後，听到車玄霧的話，這才羞憤難當地將他推開。
「你──」怎麼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此刻，車玄霧在韶偲雲的眼中不是君王，而是無賴。
「我讓你很舒服是吧？」
車玄霧露出得意的笑容，讓韶偲雲氣得想砍人。
「無恥！」韶偲雲露出鄙夷之色。
車玄霧也火了，從來沒人敢這麼蔑視他。「好！既然你要糟蹋我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更無恥一點。」車玄霧旋即抱起韶偲雲。
再笨的人也知道車玄霧想干什麼！韶偲雲急喊︰「王上，你不能……」
「不能？誰說我不能的，就讓我證明給你看。」為了自己男人的尊嚴，他一定會證明給他看的。
「王上，你要干什麼？」韶偲雲緊張的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車玄霧抱著韶偲雲往床榻走去，這張床他可從來沒讓其它人躺過，可說是為了韶偲雲而留的。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喜歡韶偲雲了，他忍得已經夠久了，兩人的關系卻一直沒有進展，韶偲雲一味的想遠離他，他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車玄霧相信，只要韶偲雲成為他的人，他一定就舍不得離開他了。
「微臣早就心有所屬，王上也說過不勉強微臣的。」情急之下韶偲雲又將劉奉育拿出來當擋箭牌，忘了自己終于盼到難得接近車玄霧的大好機會。
「少騙人了！你剛才的反應分明是未經人事，你騙不過我的，劉奉育只是你逃避我的借口。」見韶偲雲又想把劉奉育抬出來當借口，車玄霧難忍胸中怒火，更加對韶偲雲勢在必得。
「王上，你我是君臣，你不可以……」被摔到車玄霧的床上，韶偲雲不安的瑟縮著身子，然而看到車玄霧迫不及待的月兌去身上的衣物，韶偲雲也意識到這是大好的機會。
「我不想再等了，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雙眸充滿的車玄霧一步步逼近韶偲雲。
韶偲雲暗暗將懷里的匕首藏到枕下。「不！你不能強迫我。」
要是以往，韶偲雲一定會用更斷然的口吻，如今他的口氣柔軟許多，仿佛只要車玄霧再強勢一點，便可手到擒來。
「我對你是認真的，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見韶偲雲衣衫不整，氣息微喘，臉色泛潮紅，誘人的模樣更讓人想將他吞下肚。
「就算你喜歡我，也不可以對自己的臣子下手。」天知道韶偲雲一點也不想被車玄霧喜歡上，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有什麼能耐受車玄霧喜愛。
如果車玄霧知道他是為了殺他而來，他還會說出同樣的話嗎？
「我說過了，咱們君臣相戀共譜一段千古佳話。我對你說過的話從來都是認真的，只是你一直拒絕我，對我避之唯恐不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韶偲雲被車玄霧認真的語氣震懾住，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車玄霧會看上他？
「我們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之間僅是單純的君臣關系，也許他會考慮，然而他們之間還有家仇，他若不能手刃車玄霧已經很對不起雲家的列祖列宗，更別說是喜歡上他了。
「沒試過怎麼知道？」車玄霧已經月兌下最後一件衣物，露出健壯的胸膛。
「你……別過來！」韶偲雲紅著臉撇過頭，不想見他袒胸露背的模樣，心里則暗暗等待著最佳時機。
韶偲雲極力護衛自己清白的模樣，看在車玄霧眼里只是在做垂死的掙扎。「來嘛！別害羞，待會兒你一定會舒服的要我再多給一點的。」
這麼煽情的話虧他說得出口，車玄霧敢說他還不敢听，敢情他是把他當成他後宮的嬪妃了。
見車玄霧的魔爪一步步向他伸過來，手中冰涼的物體也提醒著韶偲雲，他並不是孤單一個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他想報雲家三百多條人命的仇，就看這一次了。
看準車玄霧的胸膛，韶偲雲舉起手中的刀，往他的胸口用力刺去。
車玄霧，我要用你的命償我雲家血債！
時間仿佛停止了……
車玄霧是不是被他刺中了？韶偲雲沒有勇氣看，弒君之罪非同小可，不過所幸他也沒什麼親人會受連累了。
只是車玄霧真的被他刺中了嗎？為什麼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又為什麼他刺的人是車玄霧，痛的卻是他的手腕。
種種的疑惑之下，韶偲雲睜開眼晴，看到的卻是車玄霧氣到扭曲的臉。
韶偲雲在心中苦笑，原來他的行刺沒有成功，這樣也好，車玄霧一定會氣得想殺了他吧，反正他早就是個該死的人，這些年也算是苟活下來的。
娘臨死前要他做個平平凡凡的人，要他別復仇，他一樣也沒做到，可是他卻不後悔。
方才，車玄霧一看見有一道鋒芒朝他飛來，憑著習過武的本能，他反射性的握住控制那東西的手。
待他看清那亮晃晃的東西是匕首時，簡直氣到不行。
韶偲雲居然在身上藏刀，可見他早就對他有所防備。
防他什麼？擔心他會侵犯他，還是怕他的清白會毀在他的手上，還是有人擔心韶偲雲的清白會毀在他的手上？
「你想為你的阿育哥守身是不是？」車玄霧神情陰鷙的問，他完全沒想到是自己逼他的。
「不干阿育哥的事！」雖然他的本意不是車玄霧所猜測的，但這匕首是劉奉育給他的，他不能牽連劉奉育。
「阿育哥、阿育哥……叫得那麼親密，叫得那麼有感情，你和他是不是真的有一腿？」車玄霧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殺人般。
「你在鬼扯什麼，放開我！」車玄霧的眼神讓韶偲雲感到害怕，他急著要推開壓制住他的車玄霧，卻無法撼動他半分。
「放了你？好讓你回去看你的阿育哥，跟他訴苦，說你任務失敗，說你對不起他。」
嫉妒之火如野火燎原般的在車玄霧的心中燒了開來。
「我不想听你鬼扯，要嘛你就痛快的殺了我。」韶偲雲放棄掙扎，儼然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
為什麼他軟硬兼施韶偲雲還是寧死不從，難道真的有什麼人在等他，所以韶偲雲可以枉顧他對他的情意。
如果韶偲雲該死的有了情人，這教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他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他，怎能讓別人搶去。
被嫉妒蒙蔽了雙眼，車玄霧已經不管會有什麼後果，眼前他只想得到韶偲雲。
他猛地址下韶偲雲的衣帶，抓起韶偲雲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將它們綁在一塊，這是為了要阻止韶偲雲的反抗。
韶偲雲急了，比力氣他是比不過車玄霧的，不過手不能動還有腳，他不能放棄一絲的希望。
然而韶偲雲最後的希望很快就被車玄霧給反制住。「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麼純情！」
車玄霧的話令韶偲雲覺得受到侮辱，他的踫觸更讓他作嘔。「你要是踫我，我就死給你看！」
一听到韶偲雲說狠話，車玄霧稍稍恢復了理智，他相信韶偲雲不是說好玩的。
有一種人寧死不屈卻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車玄霧實在不想這麼做，可是為達目的他只好不擇手段，因為他絕對要讓韶偲雲屬于他。
「我記得你有養父母對吧，而且他們還對你視如己出……」車玄霧意有所指，似乎不用他說明，韶偲雲就會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用我的養父母威脅我！」
韶偲雲也不是笨蛋，一點就通。
車玄霧真是辜負了他養父母的期待，他們要是知道他們崇敬的豫王竟為了一逞獸欲搬出他們來逼自己的臣子就範，他們一定失望極了。
「有何不可？」車玄霧綻出狠厲的眸光。
「你卑鄙！」韶偲雲咬牙切齒的罵著。
「對，我就是卑鄙，那我就讓你見識什麼叫卑鄙，我就讓人來觀賞我們要好。來人！」說著車玄霧當真要叫人來看。
「不！」車玄霧不要臉他還要臉呢，要是被人看見他被車玄霧壓在身下，那可是比死還難受的事。「不準你叫人！」
接收到韶偲雲懇求的目光，車玄霧輕撫他的胸前，笑容里藏不住曖昧的神色，看來他這招奏效了。
「那就看你要如何做嘍！」
車玄霧邪肆的一笑，吻上韶偲雲的唇，這回韶偲雲沒有再反抗他，讓車玄霧非常的欣喜。
一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時，車玄霧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他的唇。
「你不能對他們下手……」韶偲雲喘息著，他知道這一劫他是逃不過了，所以他要車玄霧給他承諾。
「你放心，只要你順從我，我不會為難任何人的。」隨即車玄霧就迫不及待享用他的大餐。
被車玄霧掌握住他的弱點，韶偲雲也只好任車玄霧為所欲為，把苦澀的淚水往肚子里吞。
***
幾番雲雨過後，車玄霧擁著累壞的韶偲雲，雖然韶偲雲負氣似的刻意背對著他，但車玄霧還是藏不住滿足的笑容，他將鼻子湊近韶偲雲細致的頸項，貪婪的吸取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韶偲雲一點也不輸給他後宮的嬪妃，將吻印上韶偲雲滑潤的肩頭，他愛極了這絕佳的觸感。
此刻車玄霧的心頭涌上無限的喜悅，因為韶偲雲終于是他的人了。
也許他該多一點耐心，那樣緊窒的禁地分明就是未經開發，誰教他醋海生波一時太過粗魯，韶偲雲不願看見他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又強迫又威脅的將韶偲雲佔為己有。
不過沒關系，以後他會對韶偲雲更好，讓他忘了今天的不愉快。
車玄霧開心的想著，又將韶偲雲攬得更緊，腦海里快樂的編織以後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車玄霧溫柔又親密的舉動讓韶偲雲的身子不禁微微顫了顫。
背部傳來車玄霧強而有力的心跳，證明這並非是一場惡夢，一想到車玄霧逼迫他做了那樣的事，他的心忍不住揪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車玄霧環抱他身子的手己松開，呼吸聲也漸漸均勻平穩，韶偲雲知道車玄霧已經睡著了，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韶偲雲打從心底萌生殺意。
韶偲雲實在不願回想車玄霧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但腦海里卻不受控制的一直浮現他們赤果交纏的景象，還有當車玄霧堅挺的進入他體內的那一刻，他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的念頭。
他輕輕的推開車玄霧走下床，撿起被車玄霧丟得老遠的匕首。雖然失敗過一次，但車玄霧這回是毫無防備，他的勝算會比車玄霧醒著時多一點吧。
韶偲雲輕手輕腳的走回床榻，殺了車玄霧的念頭像著了魔般佔滿韶偲雲的心房，他高舉手中的刀，見車玄霧像嬰兒般睡得毫無防備，韶偲雲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里的刀也猶豫著該不該落下……
不行！他不能再三心二意了，一開始他就不需管車玄霧是昏君還是明君，直接殺了他就不至于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局面。
只要殺了車玄霧，他再寫一封信，說他是為了雲家復仇而來，然後他再自盡，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君臣苟合的丑事。
沒錯！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車玄霧。
這回韶偲雲真的是狠下了心，深吸口氣，對準車玄霧的胸口用力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