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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君探情 第六章

激情過後,宇琛粗大的手掌輕撫著康盼兒欺霜賽雪、膚如凝脂的背脊,惹得她又是一陣顫抖。

「別鬧了!宇琛。」她嬌嗔著。

他一臉滿足的笑,「盼兒,位極至尊這麼多年,只有這一刻朕才真正感覺到幸福,能得到你真的是上天對朕的恩典。」

康盼兒感動的偎進他的懷里,「貧嘴!」

「盼兒,進宮後一些繁瑣的禮節可能會讓人難以招架,別擔心,朕會讓蘭嬤嬤一樣一樣教你。」

聞言,康盼兒的俏顏沉了下來。

「不過有些朕先告訴你,譬如以後在公開場合,見到朕不能直呼名字,要稱「皇上」或「萬歲爺」,見到皇額娘要稱老佛爺,但私底下你還是可以叫朕宇琛……」

「我真的得入宮嗎?」她的語氣有些猶豫。

宇琛低頭看她一眼,「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說這種話?」跟著他嘆口氣,「是對于宮里的繁文縟節而退卻嗎?」

康盼兒並未回答,這只是原因之一。

「朕並不會強求你一定要學會禮儀,但為了保護你不被流言蜚語所傷,所以你還是勉強為之吧。」他憐惜的撫上她的臉。

听他這麼說,她還是無法消除心中的擔憂。

她所愛的這個男人,是絕對無法給她心里所想的夫妻生活。

可是她愛上他了,放不開、擱不下、拋不去,只能承受了,盡管會換來遍體鱗傷。

康盼兒目光迷蒙的看著他,「宇琛,你希望我快樂嗎?」

「當然!」宇琛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我願意進宮,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點點頭。

「好,君無戲言,希望到時你真的能做到。」她頓了頓,然後說出自己的條件,「時限半年至一年,如果我無法適應宮中的生活,過得不快樂,我希望你能放我出宮。但是我答應你,離宮後我會長居北京,絕不改嫁!」她深知烈女不侍二夫,絕不會失格違背。

「這……」宇琛不懂她為何會提出這種要求,如果她故意說不適應不習慣呢?

看穿他的疑慮,康盼兒輕笑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故意刁難,我和其他女人一樣,也希望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好,朕答應你!」听到她的愛語,他心里涌現一股柔情,「朕不會讓你感到不快樂,朕會讓你知道朕是真心在愛你,你的幸福是朕的責任。」

看著宇琛一臉信心滿滿的笑容,她在心里嘆了口氣。

能嗎?難啊!

她要得不多,只要良人單純專一的疼惜憐愛。

可她愛上的男人只能給她尊貴的地位,卻給不了她單一專注的愛。

這樣的愛,注定不幸福快樂的!

她不要跟一群女人爭寵,這會給她一種低下卑賤,自詆自貶之感。

正當她深思時,宇琛不滿她的不專心,低頭吻住她嫣紅的雙唇,再次帶她共赴激情的殿堂……

為了避免因日夜奔波而使宇琛傷勢加重,他們放慢速度,緩緩朝北京前進,走了半個多月才回到北京。

車隊緩緩駛進太和殿前廣場,坐在車里的宇琛,一身黃色瓖金邊的龍袍,胸前繡有飛舞九龍,顯得氣勢非凡。

他一臉肅穆,思索著從今天一早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他是微服出巡,離宮回宮本應沒什麼人知道,如今卻成了盛大接駕,很明顯的,有人知道他準確回宮的時間。

車子不知怎麼的顛了一下,讓坐在他身旁打著瞌睡的康盼兒沒坐穩滾到他懷里。

看著主動「投懷送抱」的康盼兒,他臉上不覺堆起笑容。

那呼呼大睡的絕顏正透著吸引人的誘惑力,惹得他下月復一陣騷動。

大概是最近舟車勞頓,每天晚上他又需索無度,才讓她如此疲累。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她實在是太吸引人了,讓他一要再要,不曾有過厭倦。

他俯,輕啄她的唇。

此時,車外響起趙喜的聲音,「萬歲爺,要進宮了。」

他扶起康盼兒的身體,讓她靠在柔軟的墊子上,舒舒服服的繼續睡。

車子在太和殿前停下來,趙喜掀開車簾,宇琛將康盼兒留在車內繼續睡著,自己則走下車。

看見皇帝出現,眾臣全都下跪請安,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琛走到太後面前,「孩兒見過皇額娘,皇額娘吉祥。」

太後握住他的手,慈藹的說︰「此趟一去數月,琛兒辛苦了。」

「為萬民福祉,不算辛苦,」說完,宇琛回身掃看諸臣,「都起來吧。」

「謝萬歲!」

譽璨看著許久未見的皇兄,微笑的眨眨眼。宇琛明白他的意思,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名面貌姣好、身段玲瓏的女子走上前,嬌聲道︰「皇上,臣妾听說皇上歸途中遇刺客攻擊,龍體可有損傷?」

此語一出,全場一陣驚呼,而譽璨則是對著宇琛挑高一眉。

太後一听大驚,「琛兒遇刺!小喜子,這是怎麼回事?」

趙喜還來不及回答,宇琛一手勾住太後的手臂,「皇額娘,孩兒只受了一點傷……」

「受傷?有沒有大礙?蘭嬤嬤,快傳太醫!」

宇琛笑了笑,「皇額娘別擔心,孩兒身強體健,又有我朝先祖列宗保佑著,沒有什麼事。」

太後聞言,這才安下心來。

「不過,柳貴妃深處宮中,消息竟是如此靈通,真是令人佩服!」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柳貴妃,再瞄瞄站在一旁的柳崇嘯,只見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看著柳氏父女不安的模樣,讓宇琛更加肯定這次遇刺的幕後主使人是誰。

他勾起薄唇一笑,既然他已經回宮,他會逐一查明,拔掉毒刺,讓奸佞之人無所遁形。

「皇額娘,孩兒有些疲累,先回宮歇著了。」

太後笑了笑,「去吧,皇上得保重龍體,方是萬民之福。」

宇琛點點頭,正準備離去時,趙喜連忙道︰「萬歲爺,盼兒姑娘該怎麼辦?」

一听到心上人的名字,宇琛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把她送到干清宮來。順便宣朕的旨意去把宗人府的格德愣大人請到養心殿來一趟。」

說完,他不理會眾人臉上的驚訝,逕自轉身離去。

太後好奇的瞥了眼車子,問道︰「蘭嬤嬤,盼兒姑娘是誰?」

究竟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琛兒對她如此禮遇,竟讓她在從沒有任何嬪妃待過的干清宮歇憩?

還有,琛兒在提到那女子時,臉上即露出溫柔,看來琛兒是動了真心了。

蘭嬤嬤笑了笑,「老佛爺,老奴先陪您回慈寧宮,再跟您詳細稟告。」

她越笑越開心,「好!好!」

柳貴妃一臉妒意的瞪著那輛車子,雖然她是貴妃,但皇上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即使她生了兩個皇子──玄熙與玄炯,但她在皇上的心中,地位並未有所提升。

如今,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女人,竟能破例進入干清宮,豈不讓人妒恨?

看來,她得小心防一防了。

柳崇嘯站在她身側,一手撫順長須,眼露精光的思忖著。

刺殺皇上失敗,計畫得先緩下來,而且更得小心行事,弒君是誅九族的大罪,千萬不可大意。

明月高掛天際,宇琛仍待在養心殿里批閱奏章。

倏地,他放下手中的朱砂筆,抬頭看向一旁的太監,「你們都下去吧,朕要靜一靜。」

「奴才告退!」

宇琛拿起盛裝香茗的瓷碗,踱步到窗前。

現在是戌時,不知盼兒歇息了沒有?

他想著想著,不覺嘆了口氣。對于盼兒,他滿心的思念,放不下,割不斷,拋不棄,捐不離!

第一天回宮,宇琛立即冊封康盼兒為妃,位居三夫人中的淑妃。

他不能直接封她為後,不只是因為他打破嬪妃逐級冊封的慣例,直接讓她成為地位和貴妃同等的淑妃,已經引起眾臣的微詞,還有,他不顧反對讓她住進皇後的寢宮──坤寧宮。

對他而言,這伴于帝側的後位,普天之下只有康盼兒夠資格坐。

他天天都到坤寧宮伴著心上人,怕她孤單,怕她寂寞,怕她面對陌生的環境會不知所措。

每個夜里,他們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相擁而眠,雲雨之歡更使他們體認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

從暮春轉到盛夏,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他都沒有臨幸其他嬪妃,一顆心全系在康盼兒身上,扯不開也放不下。

康盼兒的獨寵在宮里引起許多閑語,甚至有人說她以巫蠱之術迷得皇上失了魂魄,看不見其他女子。

朝中大臣亦有反對之聲,許多人對宇琛建言,要他不應將心思精力全放在康盼兒身上,而疏遠了其余嬪妃。

宇琛自己也感覺到對康盼兒的專寵已經過頭了,他身為天子,不能獨寵一人而遠卻其余嬪妃,他既是妻妾成群,就該要一視同仁,他給康盼兒的恩寵也夠了,該稍微冷一冷,她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不該讓他如此留戀。

今夜是第十天,他沒再去過坤寧宮,也沒去探過康盼兒。他依照禮法,夜夜翻牌子,選定伺候他的女人,今天蕭婕妤,明天怡妃,夜夜春色-如洪,次次雲雨翻如龍,曲曲浪語嬌如絲,聲聲嬌喃揚滿宮。

的需求或許獲得了滿足,但心靈卻空虛不已,曾幾何時,盼兒已經佔去他所有思緒,對她的思念讓他煩躁不已。

他無法否認了,他想要見盼兒。

再過兩天,他一定要去見盼兒,一訴他的衷情,彌補她這段日子來被冷落之苦。

想到這兒,宇琛才釋懷的一笑。

趙喜由旁側拱門穿堂而入,手中捧著朱漆金雕盤,上頭擱著幾塊紅木牌子。

「萬歲爺,翻牌子了。」他恭敬說。

他一直搞不懂,萬歲爺和淑妃娘娘本來處得好好的,每天夜里都在一起,為什麼這十天來一切都變了樣?難道真如外頭傳的,娘娘失寵了?

真是可憐,才進宮不過兩個多月就失寵了。

宇琛听到又要翻牌,頓覺煩悶不已,意態闌珊的伸手一撈,「就她了。」

他踱步坐回桌案後,拿起朱砂筆準備繼續批奏章,「你告訴她,朕還有事情要處理,會晚點過去,如果她累了就先睡,別等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今晚不會去臨幸了。

但听在趙喜耳里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听萬歲爺的口氣如此的體貼,如此的為人著想,還怕她累要她先睡……

唉!他暗嘆口氣,可憐了淑妃娘娘,才兩個月就……這樣一個好人,怎麼會無法讓皇上心儀佇足呢?

果然是宮闈無情啊!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名高大健壯的男子推門而入,一旁還跟著一個同是頎長身材的男子,接著是一群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的太監,齊聲呼喊︰「萬歲爺,奴才該死,奴才攔不住慶親王。」

宇琛嘆口氣,「你們先下去吧。」

「喳!」

不待主人開口,譽璨逕自在一旁的太師椅落坐,另一名男子則是沙德爾,他則是恭恭敬敬的站著。

「宇璨,你已經二十三了,也已受封親王,行為舉止能不能成熟一點,不要那麼驚世駭俗。」宇琛無奈的說。

宇璨即是譽璨,兩人同為太後阿魯特之子,感情相當好。宇璨為其本名,但自宇琛即帝位,為避帝諱,才更名為譽璨,但宇琛仍習慣稱他為宇璨。

譽璨露出一口白牙,燦燦的笑著,「皇兄,此言差矣!論驚世駭俗,臣弟怎比得上皇兄呢?」

宇琛放下筆,挑挑眉,「此話怎講?」

「听外頭說,我那盼兒嫂子,已經從南天門墜入奈何橋了。」

他听不懂,「什麼意思?」

「外頭傳得繪聲繪影,說康淑妃是我朝有史以來,最快失寵的嬪妃,才兩個月──」

宇琛用力拍桌,打斷他的話,怒氣橫生的斥道︰「胡說八道,是誰傳的?」他只是要稍稍降溫他和盼兒之間的熱情,並沒有要讓她失寵的打算,封她為後的決定也沒有改變。

「誰傳的重要嗎?」譽璨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氣,「只是你的無心,恐怕會讓有心人有機可趁。」

聞言,宇琛明白他話中之意,「說吧,調查得怎樣了?」

譽璨不管他的轉移話題,逕自說︰「柳貴妃一直以東宮首位為目標,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盼兒嫂子,先前你的專寵讓她不敢妄動,現下嫂子一失寵──」

「她沒有失寵!」宇琛快氣炸了。

譽璨不理會他的反駁,依舊直言,「嫂子一失寵,柳貴妃必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除掉她。」

宇琛登時怔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誰要敢動盼兒一根寒毛,朕一定會誅他九族。」

「皇兄,其實我們手上的證據足以證明柳崇嘯有謀逆叛國之心,再加上我手上的豐台大營,西山銳健營的兵力都已布妥,只要皇兄聖旨一下,芒刺即除,我不懂皇兄在等什麼?」

宇琛嘆了口氣,「玄熙和玄炯年紀還小,以後他們長大如果知道自己母親與外祖父謀逆,你要他們如何自處?」

「我知道皇兄疼熙兒、炯兒,我也很疼這兩個佷兒,但是我有一句話要提醒,家國為重啊!」他頓了下,才繼續說︰「其實皇兄不必擔心,除掉柳氏父女後,可以把兩個孩子送到慶親王府,如果皇兄擔心他們會被人排擠的話。」

宇琛還是有些遲疑,「沙德爾,你說呢?」

「臣認為慶親王所言極為有理,貴妃娘娘對淑妃娘娘已經不是普通的妒恨了,臣擔心淑妃娘娘的安危。」

宇琛深吸一口氣,他也擔心盼兒的安全,但現下不是逮人的好時機。

他搖搖頭,「再過一些時日吧。」

「皇兄……」譽璨不敢相信,他好說歹說,連盼兒嫂子的安危都搬了出來,皇兄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宇琛看出他的不悅,「宇璨,朕不是不相信你的能耐,只是……」

「也許我高估了盼兒嫂子的能耐,算了,大哥,我尊重你的決定,只希望將來你不會後悔。」說完,他便和沙德爾告退離去。

宇琛無奈的長嘆一聲,端起瓷碗想啜口茶,孰料碗里已空,他揚聲大喊︰「小喜子!」

一名太監快步走入,「萬歲爺有何吩咐?」

「小喜子呢?」

「趙公公有事離開,要不,奴才去找他回來?」

他揮揮手,「算了,你給朕去沏碗茶來。」

太監離去後,整座養心殿陷入一片寂靜。

宇琛腦中思緒翻騰,奏章上的字他一個也看不進眼里,他干脆起身走到窗邊。

外頭的松樹柏杉,枝葉投影,滿海花叢,香瓣傳聞,可惜映入他眼中的不是眼前美景,而是坤寧宮中的那一朵傲霜花!

沙德爾踏著疲累的腳步回到府邸,一進房,紫煙隨即撲了過來。

「爾哥哥,你回來了!」

他滿是溫柔的眼眸凝視著愛妻,「煙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一個月前,宇琛以紫煙為康盼兒妹妹的名義,冊封她為端麟郡主,並將她許配給沙德爾。

紫煙埋怨的嘟著小嘴,「你還說,誰教你這麼晚還沒回來?」

「我晚回來跟你睡不睡覺有啥關系?」

她羞紅了臉,「人家……人家沒跟你……那個,人家睡不著嘛!」

沙德爾聞言,隨即哈哈大笑,打橫抱起她走到床邊,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他啄了啄她的嫣唇,「你真是折磨人的精靈!」他邊說邊褪去兩人身上的束縛。

一具堅實健美的男體和一具嬌小陰柔的女性胴體緊緊糾纏,迸泄而出的聚成甘甜的蜜津,流通在兩人相合之處。

激情過後,紫煙喘息道︰「爾哥哥,我愛你生生世世!」

坤寧宮

康盼兒倚著床柱難以入眠。

自從十天前趙喜告訴她︰「萬歲爺今晚不來了,請娘娘先歇息吧。」她已經整整有十天沒見到他了。

難道真如外頭傳的,她……她失寵了嗎?

錦絲綢緞制衣裳,象白駝峰成宴饗,紫禁承恩一回夢,晚來老坐宮斷腸。康盼兒想著自己的處境,不禁苦笑一聲。

當初害怕的事終于成真了,這個她倚附的良人不是普通百姓,她所處的地方不是鄉野閭鄰,如今她的良人對她興趣已減,她頓時成了失寵悲婦。但想想,這宮里又有多少同她一樣的女人呢?

雨露由來一點恩,爭能遍布及千門。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

她不做上陽宮女,不發上陽悲怨,但內心盼愛求情的孤寂要告訴誰?又有誰能听敢听願意听呢?

從宮女們那兒听來,宇琛是夜夜翻牌,沒有虛度任何一個春宵,不知她康盼兒在他心中,是否還存有一丁點的地位?

昔日柔情已遠揚,如今徒剩獨身傷。但看夫婿何處在?醉臥粉脂溫柔鄉!

情茫茫,意茫茫,何處隱惆悵……

小青輕推開門扉,看見康盼兒坐在床沿,關心的說︰「娘娘,時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就寢?」

康盼兒對她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怔愣的看著前方。小青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退了出去。

萬歲爺已經十天沒上坤寧宮了,現在外頭都在傳說娘娘已經失寵,很快就會打入冷宮。只不過她沒想到,原本恩恩愛愛的兩人,突然會變成這樣,真是世事難料。

唉!萬歲爺也太無情了。

一出大廳,就見到趙喜站在那里,他一看見她,急忙拉她出去。

而此時,康盼兒也因為房間悶,起身離開房間,沿著回廊來到坤寧宮前的小花園,想透口氣。

她還沒踏進花園,就見到趙喜和小青在那兒竊竊私語。

發生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康盼兒藉著濃密的枝葉擋住身體,豎起耳朵聆听。

上天赦免她,她並不是專擅偷听的鼠輩,只是看他們那副模樣,她太好奇了。

「小青,你要好好安慰娘娘。」

小青不解,「什麼意思?」

「萬歲爺有新歡了,是楚昭儀,萬歲爺對她很溫柔體貼──」

「萬歲爺怎麼可以這樣?那娘娘怎麼辦?」小青氣憤的嚷著,心里為主子抱不平。

在怔愣過後,康盼兒心情很平靜,也許早就料到了。

她悄悄的轉過身,縴弱的身影隱沒在月光中。

淚水簌簌的流著,但她緊咬著唇,不讓心里的悲傷藉由嚎啕大哭來宣泄。

回到房間,她再也忍不住的伏在床上,任淚水沾濕被子。

那哭聲低低切切,從來沒有一份悲傷讓她如此痛徹心肺。

夠了,這份短暫的愛夠奢侈了,憑她一個孤女如何能奢求呢?夠了,真的夠了!

她曾經有的幸福,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準備收回了。

她依然深愛宇琛,但為了避免越傷越深,她決定要離去了。

宇琛,別怪我,只怪我們緣淺。

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對宇琛提出離去的要求,至于理由很簡單,她過得並不快樂!

其實,並不是沒有快樂,而是痛苦多于快樂,絕望多于希望,她不想一輩子困在宮中,郁郁以終。

夜很深,情很沉,愛多重,情甚濃,但緣卻很淺。

她不強求長相廝守,可以在水一方,時而引領相望,盼得良人偶現身影,來到夢中共纏綿。

星月流光花吐芳,松柏恆青水流長,但臥怨閨深愁婦,眉蹙斂目景成傷。

娉巧孱縴輕如風,呢噥鸝嗓柔似淙,妾身獨有貴妃貌,何料怨居上陽宮!

唐明皇的上陽宮,幽禁了多少女人的夢,而今,她也陷入了同樣的窘境。

但她不發上陽怨,有悲有苦,自己獨嘗就好,不必道與外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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