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俏娘子 第二章
岳家近日來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當然,全是因為岳家大少爺要遠赴長安提親這件大事。
就連大宅里的僕役,丫鬟們都不知怎麼著,人人學起吉祥話來了。
「百年好合?這些人在想什麼啊?弄得好像我明天就要迎親似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岳 珀斜倚在門邊,看著一邊忙碌,一邊念念有詞的家僕們,怎麼也無法弄懂他們到底在期待什麼。
「那個呀,是爹下的令。是說等你把大嫂迎娶進門,要每一個人都給你們說句吉祥話,所以,昨天朱媒婆來家里,就是來教那些丫鬟、家丁們說這些的。」
岳 琨不知從哪蹦了出來,一副包打听的模樣。
「隨他們去吧,練再久也是白費力氣。靖 ,明天我就要出發了,你準備好絆住爹娘了嗎?」他倒是自信滿滿司徒家會一口回絕他。
「我說啦。」岳 琨滿臉笑意。
「說?說什麼?要你想辦法絆住爹娘,你去說了什麼?」
听到岳 琨的話,岳 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我跟爹娘說,讓你自己一個人上長安去啊。反正有媒婆跟家丁們跟著,那麼多雙眼楮難不成還怕你長翅膀飛啦!再說,哥不是跟娘下了賭注嗎?要贏要輸,我都希望哥能心服口服啊。」岳 琨一派輕松,就像沒他的事一樣。
「我你」
岳 珀這才知道什麼叫氣急攻心,他都快被氣厥過去了!
「哎唷!哥,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我只不過是說實話,說謊總是不好的嘛。再說,你能說我說的有錯嗎?」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怎麼會天真到相信你會如我所願啊。」他多想一頭撞死在門框上。
「哥,你這麼說就有欠公允了,你只說要我想辦法絆住爹娘,又沒有說別的;我這樣還不算是如你所願,那要怎麼樣才算?」岳 琨為自己叫屈。
「所以我才說錯的是我啊,這下子我麻煩大了。」
岳 珀撫著眉心,心想等會兒一定會挨娘親一頓嘮叨。
果不其然,母親的貼身丫鬟珠兒正朝他們走來。
「大少爺,夫人要您過去一趟。」她把夫人的口信帶到。
岳 珀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冷不防賞了他一拳,扎扎實實正中岳 琨的下月復。
「靖 ,這是訂金,等等娘要是說了什麼,我再好好的來謝謝你。」說罷,岳 珀便隨著珠兒去見母親。
岳 琨痛苦的撫著下月復,蹲坐在地上,痛苦的臉上滑溜上一抹等著看好戲的笑意。
隨著珠兒來到母親的房中,岳 珀一語不發,徑自撥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靖璽,別忘了跟娘的約定,不許你打退堂鼓。我會讓珠兒跟著去,我跟你爹就如你所願,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
「珠兒?娘,不好吧?少了珠兒伺候您,生活上諸多不便啊。」
要是給珠兒跟去還得了!那他不就沒戲唱了?
岳 珀心里泛著嘀咕,這珠兒就跟母親的分身沒兩樣,有她在,他可就像掛在虎口旁的肥羊一般,只有等死的份。
「你放心,我知道你要玩花樣,珠兒只是去盯著你,確定你沒有半路開溜,其它的,隨你怎麼做,我不干涉。」姜妍棠倒是看得開。
「既然娘這麼堅持,孩兒也只好從命。不過,娘,您說的是真的?只要我不打退堂鼓,不半途開溜,怎麼做都隨我?」他得確認自己有沒有听錯。
「只要你不給我裝瘋賣傻大鬧司徒家,其它的我都不過問。」姜妍棠要兒子輸得心服口服。
「娘放心,我可不希望岳家顏面掃地,要丟臉也是丟我自己的臉。娘盡管放心吧,這來來回回的,不弄上個把月我看是沒辦法。爹跟娘就多保重身子,明天一早孩兒就出發,就不跟爹娘辭行了。」他向母親作了個揖。
岳 珀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不想娶妻也是因不想招惹麻煩上身。對他而言,自由比什麼都珍貴。雖然此去他是勝券在握,但並非是十成十的有把握。
「司徒緋玥,我倒想瞧瞧你是何方神聖,堂堂尚書千金,能讓媒婆們聞之色變,這可有趣。」
岳 珀回到自己房中,瞥了一眼放在他桌上的畫軸,口中喃喃念著。
算一算日子,岳家公子應該會在這幾天內到達長安。司徒夫人千叮嚀萬交代,不許女兒再胡鬧亂來。
「娘,放心啦,女兒不會再玩爆竹了,也不會要小憐在門口等,更不會讓下人們抓老鼠跟貓放到正廳里亂竄了。蒙汗藥跟巴豆粉您不是都沒收了嗎?而且您也不許我下廚房。家里附近的蜂窩也叫人清得一干二淨了,女兒就算再神通廣大也變不出花樣了。」司徒緋玥委屈的看著母親。
司徒緋玥的鬼點子,可說是多到令人頭疼。前些日子她潑油點爆竹,硬是把媒婆給燒成了禿子;在這之前,她還摘了兩個蜂窩,放進提親的公子的長擺下;也曾以醋代酒硬是灌了對方一缸子的白醋,更別說她不知哪弄來上百只老鼠跟數十只貓,丟到廳里亂竄,還抓得提親者一臉是傷,而蒙汗藥跟巴豆粉更是她不離身的法寶。把人弄昏了,她就幫他們抹上胭脂;若是摻了巴豆粉,不讓那些個公子哥跑上一天一夜的茅房,是不會罷休的。
「小蝶,你要相信爹娘這麼做是為你好。我們也舍不得你嫁得那麼遠啊;只是,眼看我們也沒得選擇了,你就安分點別再胡來了。」
「娘,女兒真的不懂,為什麼女兒非嫁不可?看您和爹的樣子,好像女兒不該生下來似的。」長久以為,她一直都想問母親這個問題。
「我的傻女兒,你是我們司徒家的寶貝,怎麼會說不該生下來?就是因為疼你,才更要逼你出嫁啊。」
司徒夫人難掩悲傷,不舍的看著女兒。
「這些理由,爹跟您都說了千百遍了,但女兒是真的不懂啊。」
她的朱唇微微翹起,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父母總是千篇一律的用同樣的借口搪塞她。
「蝶兒,相信爹娘就好了,知道嗎?」司徒夫人握著女兒的手,哽咽的叮嚀。
司徒緋玥明白,不論她怎麼問,都只會得到她早已知道的答案。雖然對不起母親,但是,她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等著那個商人來把她當貨物一般帶回江南。
離開江南也有一段日子了,眼看就要進入長安城;岳 珀這天突然找來酒樓的店小二,要他上街去幫他找一些人回來。
只見店小二用了一個上午,從外頭找了二十幾個人進來。
那二十幾個男人,有的瘦骨嶙峋,有的則是黝黑壯碩,一群人走進酒樓里,不明白的人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有仇人上門來拆店了。
「小二,開間房,帶他們進去,我家少爺隨後就到。」珠兒拿了些銀兩交給店小二,吩咐著。
半晌,岳 珀才姍姍來遲的走進了那龍蛇雜處的房間,一進房里,便在桌上敲了三下。
「有勞諸位跑這一趟!」他作了個揖。
「你這有錢公子,不要說那種文縐縐的話,老子听不懂!听小二說你這有外快讓我賺?有屁就快放!省得老子憋得不舒服!」一個彪形大漢耐不住性子,咧開嗓門大聲說道。
「珠兒,拿些銀兩給這位先生,可以請他先回去了。」
岳 珀臉上還是掛著微笑,絲毫沒有讓那無禮的彪形大漢影響。
看到什麼事都不用做就有錢拿,其它的人也跟著噪動了起來。
「會識字的請上前一步。」
也不管眼前這群人一心只想拿錢走人,岳 珀徑自開口問著。
下面一群人互看了幾眼,半天也沒一個人往前站半步。
只見岳 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放下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的在人群里來回踱步。
頃刻,只見岳 珀拿起了紙筆,寫了簡單的幾個字,拿到他們跟前。
「你們一個個上前來,識得最多字的,可以拿最多的賞金。」他坐了下來。
「這位公子,那我們大字不識一個的怎麼辦?」
原本只是幾個小聲的在下面嘟囔著,一听到有人大聲發難,其它人也毫不客氣的鼓臊了起來。
「銀兩我不會少給!不識字的也能跟方才那位一樣,拿足銀錢離開,多識一個字,我會多加一些。這樣諸位可滿意?」他倒是神態自若。
霎時,一片鴉雀無聲,下面一群人面面相覷,就是沒人敢上前半步。
「珠兒,打發他們離開吧。」
等了半晌也沒見人有反應,岳 珀起身打算離開。
「少爺,小的只識得幾個簡單的字。您寫的那些,小的是一個也認不得啊。」一個男子怯聲說著。
「那好,你留下來,其它人可以離開了。」
岳 珀示意店小二把剩下的所有人帶走。
只見店小二連推帶拉的,將那一群丈二和尚模不著頭緒的男子們帶了出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每個人都拿了不少銀子,便也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酒樓。
「你是做什麼的?」岳 珀上下打量起那個人。
「小的是個菜販,名叫陳明。」
「你還算是有點禮貌。你先跟珠兒進去換身衣裳,其余的,待會兒我再跟你細談。」
岳 珀吩咐珠兒把這個帶去梳洗一番。
約莫過了三炷香的時間,只見珠兒領著那個叫陳明的男子走了出來。
「陳兄,請坐。」
看到眼前這個菜販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岳 珀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爺,小的不明白,這是?」陳明生平第一次穿得這麼華麗,聲音興奮得微顫著。
「是這樣的,我有件小事想請陳兄幫忙。」他幫陳明斟了杯酒。
「少爺,請有話直說,少的擔當不起,就叫我阿明好了。听珠兒小姐說,是少爺打算顧個臨時工,小人只管拿錢辦事,少爺您就別那麼客氣了。」
岳 珀越是客氣,陳明就越是害怕得全身顫抖。
「好吧,阿明,那我也就直說了。我要你假扮我,要做什麼你就別管了!事情辦妥之後,我會給你二百兩。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會有性命之危,如何?」
听到如此龐大的數字,陳明都給嚇傻了!他微張著嘴,死命點著頭。
二百兩就算是他賣一輩子的菜也不一定攢得到啊。
岳 珀很滿意陳明的反應,他接著說︰「你身上這些東西,我也不拿回來,都是你的。這袋銀兩,就當是定銀。明天起,你就跟著我,等我要離開長安之時,自然會送你回來。記住,我只有一個條件,不論什麼人,都不許你透露半個字,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下場。」
「小的听得很清楚!小的家中只有一老母,幫少爺辦完事之後,小的會帶著母親離開的。」
也不知這陳明是不是被嚇到了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那就好,這間房就給你使用,要是你要先回家一趟,先換回自己的衣裳再回去。」
岳 珀用扇柄輕敲了陳明的肩頭一下,然後離開。
在一旁的珠兒,半個字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跟著少爺。
他們離開岳家之前,夫人囑咐過她,不論大少爺要做什麼,都毋需阻止,也不用向她回報,只管幫著大少爺就好,似乎,夫人的勝算要比大少爺還要大上許多。
小憐站在司徒家的前院,又心急又擔心的左顧右盼,時而見她把頭上仰,嘴里嘟噥著︰「小姐,您怎麼爬上去的?快下來啊,等等夫人看到了要小憐怎麼辦啊?」
小憐是司徒緋玥的貼身丫鬟,跟司徒緋玥就如同親姐妹一般的感情,從小就跟著司徒緋玥一起讀書識字,要說她也算是司徒家的女兒,也不為過。
「小憐,你不要站在下面,這樣我會被發現的。听哥說,等等那個岳公子就要來了,我一定要他後悔走進我們家大門,你回房間去啦。」司徒緋玥打發小憐離開。
听小姐這麼說,小憐也只好放棄勸她下來,滿心不願的走回房去。
看到小憐乖乖離開,司徒緋玥滿意的笑了笑,手上還不停的持續著她的計劃。
就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司徒緋玥躺在屋頂上喘了口氣,悵望著天上的白雲,羨慕的連聲喟嘆。
這時,她听見院落里的家丁們鼓噪著,似乎是今天的貴客臨門了。
司徒緋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望了一眼家里的情況。正巧,此時岳 珀領著大隊人馬走進了司徒家的門;不料,岳 珀才剛要踏進大廳,就被從天而降幾桶帶著泡沫的污水,硬是把岳 珀跟身旁的珠兒與僕役淋成了落湯雞。
看到自己努力了一個早上的成果如此輝煌,司徒緋玥開心得差點叫出聲來。
正當司徒緋玥忙著佩服自己的精心杰作時,耳邊傳來了司徒鱗的叫喊聲;原來,司徒夫人目睹女兒趴在屋頂上往下倒水,氣得昏了過去。
看到母親昏了過去,司徒緋玥也顧不得那個什麼岳家公子,連忙從屋頂上下來,換了身衣裳飛奔到母親房外準備賠罪。
「老爺,這該如何是好?若是那岳公子也跟之前的那些公子們一樣,氣得掉頭就走,那可怎麼辦才好呀?連個女兒都管教不好,我又有什麼臉面去見你們司徒家的列祖列宗啊。」
司徒緋玥才走到母親房外,就听到母親哽咽的哭訴著。
「夫人,這都是命。若是蝶兒真的嫁不出去,那麼我也準備好辭官歸鄉了。」司徒宸安撫著妻子,要妻子靜下心來。
「老爺,就算你辭了官,只要皇上真的有意召蝶兒進宮給太了作妃。我們也沒有辦法抗旨啊。」司徒夫人擔心著。
「現在還不能確定皇上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那句玩笑話。你就看開一點,一切都會沒事的。」司徒宸也只能樂觀的這麼想了。
「我真的好擔心。若是皇上還記得當年的那句話,真要我們小蝶進宮去怎麼辦?就算只是玩笑話,但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不是嗎?我舍不得蝶兒去受那種苦啊。」
一想到有那種可能,司徒夫人的淚水就怎麼也停不下來。
「皇上是說,若小蝶十七歲還未婚嫁才會召她進宮的,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或許時間所剩不多,但是,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好。
听到父母親的對話,司徒緋玥跌坐在地上。她這才知道為什麼向來疼她愛她的雙親會逼著她早一日嫁人了。
司徒緋玥收起了訝然的情緒,悄悄離開母親房外的長廊,走回自己的閨房。她暗暗下了決定,只要她嫁了出去,那麼一切都會沒事。讓父母為她如此傷神,她真的覺得自己好不孝。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原因,那麼她又怎麼能繼續任性下去?只要那個岳公子能通過她最低度限度的測試,那麼,她便會毫無怨言的下嫁到江南去。倘若那個岳公子只是個繡花枕頭,那麼她便打算同爹娘坦白,她听到了他們的對話,而且,她願意賭上自己的下半輩子,去等待皇帝那不確定的玩笑話。
她拿起紙筆,寫了個字謎,交給了小憐。
「小憐,你等會兒把這字謎交給我哥,跟他說,若是這簡單的字謎岳公子能解開,那麼,我便願意嫁去岳家。」
「小姐,你怎麼突然……」小憐接過那張字謎,疑訝的看著司徒緋玥。
「什麼都別問,只管照著做就好。」
司徒緋玥知道小憐想問什麼,但是,她的決心是不會變的,更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被淋了一身濕的岳 珀氣得七竅生煙,要不是他下了賭注,不能半途開溜,他早就頭也不回的離開司徒家了。為了讓司徙家主動拒絕他,他也只得忍氣吞聲,硬陪笑臉。
「岳公子,真的很抱歉,家妹真的太胡來了。」司徒麟連聲道歉。
司徒麟心想,好險他那個寶貝妹妹只是倒了幾桶洗衣水下來,要是換成別的東西,那這個殘局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們公子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的,您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岳 珀身旁的一個僕役開口說道。
看岳 珀打從進門就沒說半句話,司徒麟覺得不妙,只有在一旁尷尬的陪罪。
半晌,司徒宸攙著夫人走進了正廳。岳 珀連忙起身作揖,將自己的來意以及身家介紹了一遍。
「老夫知道岳公子此來的目的,也很抱歉讓你們一進門就遇上小女的調皮搗蛋,岳公子還肯賞臉留下,老夫真的感激不盡。」司徒宸真的是滿心感激。
只見那岳 怕笨拙的笑了笑,看了身旁的僕役一眼。
到目前為止,這陳明的表現倒還差強人意,不過腦筋怎麼就不靈光啊!這樣看著他,是想要他接話嗎?
岳 珀惡狠狠的瞪了替身一眼,示意要他自己看著辦,便低下頭退到珠兒身後去了。
原來,打從一進門,那穿著一身華服,一語不發的岳家少爺,其實只是岳 珀那天請店小二找回來的那個小菜販——陳明。
幾天下來,岳 珀是把他到了司徒家該說什麼話,以及可能被問到什麼問題,都給假設了一遍,要陳明背得滾瓜爛熟,以免露出馬腳;自己則是扮成僕役,跟在替身後頭,提醒他不要亂說話。
「司徒老爺,晚輩此番來長安,還望能帶回好消息。不知老爺是否願意委屈將女兒許配給晚輩呢?」陳明生硬的說著台詞。
「好說好說,岳公子先別客氣了,我這就請小女出來。」听到岳 珀還有意提親,司徒宸滿心歡意。
司徒宸指示兒子去把司徒緋玥叫出來,親自給岳 珀賠罪。
司徒麟還沒動身,就見小憐走了過來,把字謎交給了司徒麟,告訴他司徒緋玥的想法。
「岳公子,家妹出了個字謎,若岳公子能解開,那麼公子就能帶回好消息,家妹也會親自出來跟你賠罪。但若是破不了字謎,我們也只能感謝岳公子不嫌棄家妹,肯老遠上門求親,只是,只怕無法答應。」
看著那木訥畏縮的岳 珀,司徒麟是怎麼都看不順眼。這麼一個平凡的人,怎麼會是他打听到的那個才貌雙全的岳公子呢?
听到司徒麟的一番話,躲在一旁的岳 珀臉上不禁爬滿了笑意。沒想到他選一個草包當替身,還真是選對了!這下子,他可是十拿九穩準備回去看母親戰敗的臉色了。
「但說無妨。」陳明的嘴角抽搐著,笑臉怎麼看都像在哭。
沒想到替身還真難當,要不是陳明早就全身濕透,那麼他冒出的冷汗一定會讓在場的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緊張。
「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昆蟲乘風鳴,八千里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里亭。」
司徒麟念著妹妹寫的字謎,心中百思不解,為什麼妹妹會出如此簡單的字謎給岳公子猜。
字謎一出,只見陳明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珠兒,又望了一眼珠兒身後的岳 珀,眼神不斷的發出求援的目光。
陳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是要幫岳 珀上門提親!這下子若是他破不了字謎,那麼他豈不成了罪人?好好一門親事都給他毀了,那怎麼得了!眼看廳里所有的人都盯著自己猛瞧,而珠兒與岳 珀是怎麼樣都不對他伸出援手,陳明又急又慌,死命拭著額上的汗珠。
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字謎,會出自一個尚書千金之手,岳 珀心想,這司徒緋玥果真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花瓶罷了。
「鸞鳳和鳴!」陳明雙眼一閉,月兌口而出這四個字。
這可是他前些日子,正巧上一個在辦喜事的大戶人家去送菜時,听到媒婆念著的吉祥話里,他唯一記得的一句。眼看自己被逼上梁山,陳明腦中也只有這一句話上得了台面,也不管會不會牛頭不對馬嘴,便月兌口而出。
听到替身月兌口而出的答案,岳 珀差點沒給嚇得忘了怎麼呼吸!他真的不知道,是該怪自己命不好,還是該怪司徒緋玥出了什麼簡單的字謎。
「岳公子,小女這廂有禮了,很抱歉方才的無禮行為,緋玥在此給公子賠罪了。」
岳 珀的替身一說出答案,司徒緋玥便從後廳走了出來。
見到司徒緋玥,岳 珀的替身立即被她的美貌迷得雙眼發直,連嘴都忘了合上,一臉痴呆的直盯著她猛瞧。
而一旁的岳 珀心想,這花瓶未免也太美了,她的容貌美得讓人屏息,銀鈴般的嗓音更是如黃鶯出谷一般,縈回在耳畔,跟他所見的畫中女子簡直天差地遠!
司徒緋玥看了一眼那兩眼發直的岳 珀,她沒想到,這岳公子還真是個十足的大草包。長相平庸不說,現在居然這麼無禮的死命盯著她瞧;但是,既然他不是個連簡單字謎都破不了的文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嫁了。
看到替身如此爭氣,岳 珀真的是啼笑皆非。但事已至此,豈容得他說不娶。願賭服輸,他認栽了!但是,縱使眼前這傾國傾城的美人有多讓他動心,他還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自由。再說,她讓他淋成落湯雞的這份大禮,他豈有不還之理?岳 珀在心中暗自發誓,他要她一輩子都見不著他的面,讓她做個深閨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