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 第九章
自從離開艾斯身邊，須木美的生活又回到以往的軌道上。
她依舊是揭幕的執行編緝，依舊是一天三餐、睡八小時的普通女孩。
可是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缺口。
現在她終于曉得什麼是孤枕難眠的滋味了。
她拚命的安慰自己，畢竟她和艾斯有過露水姻綠，這對平凡無奇的她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寵。
或許這輩子她再也遇不到像艾斯那樣柔情似水的男子。
捧著一疊文件夾的須木美心不在焉的孤立于公車站牌下。
驀地，一雙陌生的臂膀攫住她的身子。
「藹—」她驚得立刻高聲尖叫，企圖尋求援助。
「閉嘴。本大爺要定你了。」
男人粗蠻的將她拉到不遠處的箱型車上。
「不！不要！」須木美拚命的掙扎。
她寧願死，也絕不能被侵犯！她只屬于艾斯一個人！即使艾斯已經不要她了……「本大爺功夫一流，放心，一定不會虧待你，搞不好你還會上癮咧，到時候你還會三天兩頭主動找上門哀求本大爺讓你滿足。」
「不！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她害怕極了，瞪大眼楮，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等你嘗過本大爺的真功夫，你就會像小貓一樣溫順，哈哈哈哈……」男人一面邪笑，一面將髒手伸到她的長裙底下，企圖月兌掉阻礙的絲襪。
「你殺了我，殺了我呀！我絕不讓你踫我！」須木美厲聲狂喊，拳打腳踢，卻仍掙月兌不了。
費了一番力氣，男人終于把她的絲襪解下。
他笑開一嘴充滿煙垢和檳榔渣的爛牙。
「你的皮膚有給它保養的喔……」
操台灣國語的男人輕輕的撫模她的小腿肚，忍不住流下興奮的唾沫。
「走開！走……」
須木美的雙腿用力的踢打，雙手也拚命的拉扯著男人的頭發。
男人吃了痛，不禁獸性大發，用力甩她兩個耳光。
「本來只是作戲，不過你的皮膚好滑、好細喔，不管了，干脆先享受享受吧！」
孔老夫子不都說了，食色性也嗎，何況他又不是聖人，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卒仔。雖然給錢的大老板不準他對這女人動手啦，但是誰教這女人的皮膚他媽的太好模了，模著模著，他的男性雄風便克制不住了。
「給我安分點！」他開始上下其手。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須木美無助的哀號哭泣。
色欲正熾的男人一手搗住她的嘴，另一手探入她的上衣內……
須木美緊張的扯了扯艾斯的衣袖，像個耍賴的嬌妻，只希望艾斯原諒她曾經犯的過錯。
艾斯忽地一轉身，帶著憤恨的憂傷瞳眸深深的瞅著她。
「我應該不顧你的死活，任由你被蹂躪、被糟蹋！反正你是可以為了某種目的出賣白己的女人。」
「我沒有出賣我自己！真的沒有！楊姊只是要我做你的下人，並沒有要我獻身給你呀。」
他怎麼可以將她看成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是她僅有的男人埃須木美傷心的紅了眼眶。
艾靳突地使力抓住她的雙肩搖晃。
「不要老是裝出楚楚動人的模樣！你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嗎？其實你和那些殘花敗柳沒什麼不一樣，她們交易的目的只是為了我的錢，你卻想要討取我的憐愛！須木美，你比那些娼妓還要可恨！」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愛你才把身體給你，你不可以這樣曲解我！不可以……」
「你敢說你愛我？你竟然還敢妄想欺弄我的感情？如果我狠下心來，一定毫不留情的處罰你這個偽裝純真無邪的小娼婦！」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愛你？你是這樣好的男人啊，對你情不自禁是很容易的……」
須木美的心碎了，她深愛的艾斯現在不但不溫柔，而且殘忍！
悲痛不已的她陷入狂亂的情緒里，她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從來不敢奢望可以和你這樣優雅尊貴的男人有所交集，我總是告訴我自己，只要待在你的身邊，只要可以看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曉得自己的青澀平凡，我曉得欺騙你是不可饒恕的罪，可是你不能把我看成殘花敗柳，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傷害我！」
「你以篇你將處子之身獻給我就是純潔的表現？你錯了！在我的眼中，你和賣笑、賣身的娼妓是同一個等級！告訴你，和我睡過的娼妓個個比你風騷妖媚，她們的技巧勝過你幾百倍，你呢，連張開腿、弓起身都不懂！食之無味！」
他極盡所能的想撕碎她的心，他要她徹底的感受到被愛所傷的苦痛。
而他真的做到了，須木美咬緊嘴唇，被他鉗制住的身子抖得好厲害。
不一會兒，她的下唇滲出血絲，縴弱的身子仍舊不停的發抖。
艾斯的心倏地緊緊一抽，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幾乎要把她的肩頭掐碎。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唇壓住她冰冷的唇。
他吻得極為深入，仿佛要將她口中的氣息掠奪殆荊
這個長吻交織著強烈的愛恨和依依不舍。
當艾斯放開對須木美霸悍的鉗制，恍惚之間，她似乎看見他的深眸浮現難以言喻的柔情。
但是艾斯卻一把推開她的身子。
「昨晚我才和幾名娼妓一塊享樂，你的親嘴功夫實在是最糟糕的一個。」
青天霹靂也不過如此呀，他怎能在含情的深吻之後又拿她和娼妓相提並論？他怎能作踐她對他的真摯感情？
須木美的眼里涌上一抹怨哀。
艾斯看著她，終究舍不得，正欲吻去淚人兒臉上的淚水，她卻忽而打開車門，沖下車去。
奮力的往前方沖，她只想離開他身邊，逃得遠遠的。
她不要承受他的羞辱！不要、不要！
由于方才躲避陌生男人的魔掌的時候已耗掉她大半的體力，又加上艾斯的寡情鞭笞使她幾乎萬念俱灰，在身心交相煎熬之下，她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倒在地。
正跨下車門的艾斯一見到她的身子往沙灘跌去，心緒差點崩潰。
「木美！」
他直沖過去，抱起已經失去知覺的人兒。
「我不允許你出事！」
他將失去全世界了嗎？為什麼須木美的身子如此冰涼？她的氣息好微弱，艾斯心中大驚，立刻把她抱回車上，飛車離開。
「大老板啊！我只是拿你的錢，演演戲，可是那個男人幾乎把我手腳的筋骨劈斷了，武術館的師父說我可能要做上一整年的廢人。」
「你的企圖是……」
「總要給我一點醫藥費和生活費吧，大老板你不知道那個漂亮的男人有多狠，我這條命可是撿回來的耶，那個時候我以為他要把我挫骨揚灰哩！」
「可見得鷹梟愛慘了……」
「哎喲，大老板！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道理我懂，是你拿錢叫我假裝非禮那妞兒的，你只說把車子停在那里，自然有人阻止我的惡行，頂多被打一頓，受些皮肉苦就沒事了，可是那個漂亮的男人不是打我一頓，他是想讓我變成沒有用的廢人耶。」
「你是不是對那個女孩上下其手？我只叫你演出戲，沒有允許你胡來。」
「我又不是柳下惠！本來只是要把妞兒拖到車上演一下戲啦，可是白白女敕女敕的一塊豆腐放到面前，哪有不吃幾口的道理？．那妞兒的皮膚好好模喔……」
「該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幼齒搞過了，真是懷念那妞兒的細皮女敕肉……」
「你想動她？難怪鷹梟要把你廢了。這已經算是最輊的懲罰了，如果換成暴龍，你早就喂狗去了；要是犀狼，你的下場會比死亡更恐怖。」
「喂喂，大老板，是你出的主意耶，要不然我也不會大白天的去動那妞兒。」
「哼！我如何叮囑你的？說妥了是演演戲，你竟敢起歹念妄想染指？你這種社會敗類，被廢了是你應得的懲罰！」
「咦，你唬弄我啊？」
「再羅唆就送你到震天盟的堂口嘗嘗私刑的滋味如何。」
「啊？呵……呵呵呵……哎呀，大老板，你和震天盟有交情早說嘛，小的自認倒楣就是了，我這就滾，用爬的也行，你可別不爽啊，震天盟不是小的惹得起的啦。我錯了，我活該被廢，嗚嗚……」男人垂頭喪氣的離去。
「接下來必須我親自上場了。鷹梟，這可是做兄弟的送給你的千禧年大禮物哪。」
陰孟雲一臉得意的笑。
床上的須木美沉沉地睡著，白皙無瑕的肌膚像個純真的孩子，卻又微微透出惹人遐思的誘惑。
原本只是喜歡她的可愛清甜，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眷戀難舍？伴坐床沿的艾斯無聲的嘆息。
是因為身為希臘貴族的他所接觸的不是名媛淑女就是大家閨秀，所以木美的平民特質在不知不覺之中吸引了他嗎？
但是黑蜘蛛的冷艷和紅鶴的絕美為何激不起他心里的漣漪？
他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啊，竟然逃不過莫名情網的束縛！
「嗯嗯……」須木美低低的嚶嚀。
「木美，乖。」情不白禁的，他伸手撫模她的發悄。
似乎是當他知道她欺騙他的那一刻，他才懂得自己對她的心，如果不是她在他的心里佔了足夠的份量，他不會恨她的。
「艾斯……」軟軟的聲音打斷了艾斯的沉思。
「你覺得如何？頭還暈嗎？」他模著她的面頰，眼神溫柔似水。
須木美的心抽悸了下，她以為她再也看不到艾斯的溫柔了。
「你原諒我的欺騙了，是不是？」她渴求的問著。
艾斯的瞳眸卻倏地暗下來，似水的溫柔像是變魔術似的消失不見。
他冷冷的道︰「我只是慈悲的救你一命。」
「你還是憎惡、討厭我？」可是她剛剛明明看見他眼里的溫柔呀。
艾斯輕抿唇冷笑了下，他的手在她面頰上摩挲著，似刀如刃的吐出無情的話語，「我不會浪費我的情緒在一個可以為了一百萬出賣自己的拜金女人身上。」
「可是你將我從冰牢里救了出來呀，我曉得的，你們總堂口的人告訴我，如果不是鷹梟掌堂代我受罪，我早就凍僵了。」
「你以為這能代表什麼？」
艾斯掐住她的下顎，微微地施力，吃痛的須木美忍不住難受的嚶嚀出聲。
「將你救出冰牢是因為我的人道主義不允許犀狼動用酷刑！換作任何人我也會義不容辭的挺身而出。」
心里卻有個聲音鼓噪著——倘若不是因為舍棄不下須木美，他會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嗎？
震天盟總堂口的冰牢不是普通人挨受得住，即使身為練家子的他賭贏了，仍必須承擔可能凍傷血脈的嚴重後果。
「我是揭幕的小編，楊姊的命令我不能不听，可是我沒有料到會愛上你呀。我並不否認在你身邊做下人的酬勞的確很吸引我，我不是清高的人，我也喜歡錢的，可是我絕對不會為了錢奉獻自己的貞操，除非是愛！」
「住口！你的愛還真廉價啊，只要幾疊鈔票就能買到。其實我根本不在意我的身世背景在媒體上曝光，我只是厭惡被人耍弄的感覺。」
他猛力一使勁，在她的下顎留下殷紅的指櫻
須木美掀開被子起身，無言以對的她只能選擇離開他的世界，離開他的恨。
她往房門走去，卻被艾斯一把抓住，她怔怔的看著他深鎖的眉間。
艾斯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剛剛打了營養針，而且身體必須調理一段時間，除了這里，你哪里都不許去。」
「可是你……」
「沒有可是！我不喜歡暴力，但是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動用暴力。」腕力一轉，他將她丟向軟床，面無表情的道︰「等你身體康復了，我自然會趕你走，但是這之前你最好安分的待著，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將你捆綁在床上，畢竟我是震天盟的人。」
噢！她忘了他雖是雨雅俊逸的艾斯，卻也是黑幫的頭頭！
可是他既然將她視若輕賤的女人，為什麼還要給她關愛的錯誤感受呢？須木美無言的看著他走出房門，感到萬般傷心。
第二天早上，須木美忙不迭的撥電話求救。
楊飛仙低啞的嗓音卻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
「鷹梟早就派人告訴我了，你安心的養病，我不會扣你的薪水，等你病好了再來上班吧。」
「我沒有病，我只是一時受到刺激……」
「但是鷹梟派來的人……」
「你又不是震天盟的人，不用听他的命令！楊姊你救救我，我被他軟禁起來了。」
「我不想、也不敢再惹上鷹梟了，何況他不會傷害你的，你把身體養好吧。我很忙，改天再聊，Bye。」電話那端的楊飛仙自行收了線。
呆坐床上的須木美緊緊握住話筒，孤立無援的她似乎逃不出這兒了。
她仍深深愛戀艾斯，可是她害怕看見他眼里的絕情，更怕再次面對他對她的羞辱……天色漸漸暗下來。
艾斯端來豐富的飯菜，以命令的口吻逼迫她必須將食物全塞進肚子里。
須木美順從的努力吃著，可是她真的吃不完。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了？我好撐。」
看著她惹人心憐的懇求模樣，艾斯雖然不忍，仍硬是鐵著心腸。
「你最好全部吃下，盡快將體力養足，難道你想賴著不走？．」她太清瘦了，不多吃一些怎麼可以？
「只要你放我走，我不會賴著的……」明明是他將她軟禁的呀。
「是不是要我動手喂你？」艾斯沉下聲道。
「我吃就是了。」她只好勉為其難的繼續進食。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抿抿唇，艱難的開口︰「我的MC來了，沒有衛生棉可用，你讓我出去買好不好？」
「肚子痛嗎？」
須木美搖搖頭，誠實的回答，「下午才來的……還不會痛。」
艾斯不發一語的走出房門，並且上鎖。
她望著上鎖的房門，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認命的計算著浴室里的衛生紙夠不夠暫代使用。
「這些可以吧？，」
「嘎？」須木美呆了半晌，看著地上二大袋各種廠牌的衛生棉。「你親自去超市購買？」
「有什麼不對？」
「你幫其他女人買過這個嗎？」
「沒有。」他當然不會幫其他女人買這些東西。
須木美的心酸酸的，有些發疼，艾斯是尊貴的男人呀，是號令好幾百個屬下的鷹梟掌堂，他竟可以為她放段去購買女性生理用品。
「謝謝你。」她感動的說。
「我只是不希望你將我昂貴的床單弄髒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須木美鼻梁上的大眼鏡蒙上一層白霧，她不爭氣的想哭。
當晚，艾斯擁著她睡覺。
他說出理由，「我可不希望你三更半夜鬧肚子痛把我吵醒了。」
在艾斯的懷抱里，須木美很窩心的入睡。
她喜歡感受艾斯的體溫，喜歡聆听他有規律的心跳聲。
也許是他的懷里太舒服了，她竟然安眠到天亮，以往必備的止痛藥也用不上了。
然而她才睡醒，上衣忽地被艾斯一把撩起，露出整個平坦白女敕的小月復。
「你要做什麼？」她緊張的問。，「你以為我想要你？放心吧，我不會要一個欺弄過我的女人。」
艾靳拿了一大張的熱敷墊敷在她的小月復上。
過了半晌，艾斯又拿另一張熱敷墊擱在她的腰下。
「平時你就要常常熱敷，不準吃冰、喝冷飲，筍干、梅干菜、白菜、空心菜、瓜類水果少吃一些，多喝點肉桂茶、姜茶，記住了嗎？」
「記下了。你是男人，怎麼曉得這麼多常識？」
「鬼醫說的，他十項全能。」
「你是最溫柔的人，艾斯，我頁的好愛你。」須木美真心皇息的說。
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說出心中話，可是仍然覺得害躁，臉蛋泛起薄薄的紅霞。
「你愛我是你的事，至于我要不要相信你是我的事。」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卻細心的為她又重新換上新的熱敷墊。
「廚房里有熱粥，餓了自己用餐。」
「你不再將我鎖在房間里了？」
「我可不是伺候你的男僕，何逕禺天俱樂部里的女郎一定想我想得緊，我要去陪陪她們了。」艾斯故意這麼說。
「俱樂部女郎？」
「和娼妓的性質一樣，算是高級一些的妓女吧。她們提供床上的服務，我付出去的則是沒啥負擔的鈔票。這也是另一種銀貨兩訖。」其實他己經對俱樂部感到厭煩，他要去的地方是震天盟的武術習堂。
「你不是這樣子的……」須木美曉得，他是故意令她難過的。
以他的出色英挺根本不需要化錢到風月場所尋求歡愉，他是那種一站出來就光芒四射，帶著百萬瓦特電力的女性殺手啊！
艾斯不理會她的話，逕自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