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來的女佣 第四章
一次、兩次被剝奪晚餐,邾竹妤沒話說,但次數由三次累積到五、六次,甚至于一個星期,這口氣教她怎麼忍得下,更何況她屋內的零食早已空空如也,讓她再也無法在以水果里月復前吃他個一牛車,最重要的是阿衣最近偏偏得了健忘癥,每回叫他幫她買什麼零嘴小吃的,說十樣他最多只記得兩樣,這樣教她怎麼能不坐吃山空?
這下可好了,終于讓她坐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了,偏偏眼前這個大胃王依然我行我素的搶走她的便當,他難道真想餓死她才甘心嗎?不,她不能再沉默了,如果他再鬧下去的話,下回她一定先將自己的份吃了,再留下剩菜剩飯給他吃,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鬧她!
「不要!」眼明手快的閃開他搶奪便當的魔手,她恨恨的瞪視他,「我都已經比往常多煮一倍的飯菜量了,你還想覬覦我這個小便當?」
「我……」
「別告訴我桌上那些不夠你塞牙縫!」她咬牙切齒的打斷他。
「這些是真的不夠吃。」陸掌盯著桌面上的飯菜,心中已經打量好要叫三個人來替他分擔這些美食,這個邾竹妤真以為他是豬呀!竟煮了這麼大一桌的飯菜,想要他淹沒在飯菜堆里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嘛,還好有阿衣那幾個人幫他撐著,要不然現在他的噸位絕對可以和她媲美,比起來絕對不相上下。
說起噸位,他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一個星期的強制水果餐好像對她沒什麼效應,除了覺得她臉色稍嫌蒼白瘦弱了些、精力稍嫌差了些,那堆會滴油的肥肉竟半點也沒消逝,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難道她是屬于那種喝水也會胖的體質嗎?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麼除了水果餐減肥外,他要把第二項運動減肥附加上去,五點鐘把她由床上挖起來,叫她陪他繞島跑一圈,那樣的話,就算會讓她發胖的水也都會變成汗水溢出體外的,嗯,就從明天早上開始吧!
「不夠吃?好,便當給你!」邾竹妤怒不可遏的將手中的便當遞給他,一坐進餐桌旁的椅子,然後雙臂有些困難的環在太過肥腫的胸前,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峰瞪著她的坐姿問。
「看你吃飯呀!」她說得理所當然,「你快吃吧,吃一吃我好收拾餐盤碗筷。」她催促他說道。
「你吃飯的時候喜歡有人瞪著你?」他哪有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
「對呀!」她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說有多假就有多假。
「你喜歡我卻不喜歡。」他冷冷的瞪著她,惡毒的掃視她臃腫肥胖的身軀一眼,「回去!你別在這里倒我胃口,看到你會讓我什麼都吃不下。」
「那正好,你不吃我就有得吃了。」她今天是和他卯上了。
「邾竹妤,你別忘了誰是主人誰花錢請你來這里的!」他怒不可遏的連名帶姓的警告她。
「就算總統也沒資格不準人吃飯吧?」她冷嘲熱諷的睨視他,她才不怕他哩!吃飯皇帝大,管他是主人、僕人、皇帝,還是乞丐的,今天要是誰敢阻止她吃飯,她就和誰翻臉。
「是呀,總統沒資格,我卻有資格,如果你覺得不服大可離開這座島呀!」他聳肩輕聲的威脅,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不想離開籬島,但他卻很高興自己有這個把柄可以威脅她。
「你的目的是想將我趕出這座島?」她怒目相向的瞪視他問。
「我什麼都沒說。」他不否認也不承認,而這是步險棋。
「沒說.你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邾竹妤怒氣沖天的朝他咬牙低吼,「你是不是嫌我礙眼,受不了我這‘傲人’的身材,而想逼我自動毀約離職,好讓你省去一筆遣散費?告訴你,你作夢!!就算餓死我,我也不會稱你的意、順你的心的!」
「餓死你?我一點都不敢想,或許餓瘦你比較有看頭,不過我懷疑要想餓瘦你,除非用上斷食法!讓你十天半個月的連水都不能踫上一滴,那麼或許成效會有這麼一點點。」他椰諭的笑道,一雙賊眼不斷的上下打量著她腫脹的身軀,他就知道在她個性因子里絕對少不了「倔強」與「沖動」這兩個基因在,真是一激就中計了。
「斷食法?你知道這幾天我就瘦了多少嗎?你居然想用斷食法餓死我!你到底是不是人?」邾竹妤火冒三丈的死瞪著他,不相信他竟然這麼狠心想害死她,到底自己是在哪里得罪過他了?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難道會是前世嗎?不可能,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瘦?」他嘖嘖稱奇的繞著她轉一圈,然後以非常調侃的口氣說︰「你真的有瘦嗎?為什麼我看不出來?會不會是你那個體重機負荷不了你的體重,以至于出問題不準了呢?我看明天我差阿衣出去采購時,多買兩台體重機回來好了,這樣你就可以橫跨兩台體重機來量體重,一來不怕體重機負荷不了你‘傲人’的體重;二來還可以訓練你的加法算數,這樣一舉兩得多好呀!」
「你——再——說——一遍!」邾竹妤的聲音由咬緊的牙關中迸出來,可見她有多麼的生氣。這一個星期來,她在他毫無人性的虐待下,原本四十八公斤的她一下子直線下降到四十二公斤,為這點她簡直恨死他了,而他竟然還狠心對她說出這種風涼的譏笑?
「哦,會生氣哦!那還不錯,至少還有點救。」他冷嘲熱諷的斜睨她,「好了,你走,別在這邊礙眼,我還想吃晚餐呢!」
「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麼樣?」她抬高四十五度角的下巴寫滿了倔強與挑釁。
「我一個人的確是無法抬動你,但是把阿衣叫過來的話,至少兩個人還有辦法抬動你,將你丟到門外去,你想嘗試騰雲駕霧的塊感嗎?」他笑容可掬的看著她,晶亮的雙眸中全是威脅。
「你真的敢……」
「我有什麼不敢?」陸峰打斷她說,像是為了印證自己所說的話而拿起對講機喚道︰「阿衣,進來一下。」
「你——」邾竹妤生平第一次有啃人肉飲人血的沖動,瞪著他臉上小人得志的笑容,她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給撕碎。
「老板,你叫我?」阿衣迅速的閃進屋內,因為他早已翹首以待的在屋外等候著飽餐一頓,怎知閃進屋內時卻見邾小姐也在座,他微愣了一下,卻機警的不露馬腳恭敬的面對陸峰。
「我們邾小姐因為噸位過重,以至于雙腳負荷不了走不動,所以想麻煩我們將她抬……」陸峰笑中帶諷的對阿衣說,卻被邾竹妤恨聲給打斷。
「你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她憤恨的掄起拳頭朝他咆哮,隨即起身繞過阿衣朝大門走去。
「我會小心不讓你壓死我的。」他帶著笑容在她踏出大門前戲謔的在她身後說,而她惟一的反應是用力甩上那已經是岌岌可危的大門。
「哈哈……」峰峰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
「主人……」阿衣很少看到主人仰天大笑的姿態,有些被嚇呆了。
「吃飯……咳,吃飯。」陸峰強力抑制自己失控的情緒對阿衣說,「對了,今天的飯菜比往常更多,光靠我們兩人是吃不完的,你幫我把政叔、阿聯一起叫過來吃。」
「哦,好!他們上回小嘗一次我帶回去的飯菜後,就對邾小姐的手藝念念不忘,並時常羨慕我的幸運能每天吃到這樣的美食,而今天幸運終于降臨到他們身上。」阿衣喜出望外的直點頭說道,「我馬上去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不用兩分鐘就會沖過來的,老板你先吃,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陸峰看著有如旋風般沖出門的阿衣,臉上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笑容再次浮了出來,邾竹妤該好好感謝他的,他不僅盡心盡力的在替她減肥,還將她惟一的長處盡數展現在男人眼前,假若她真的沒人要的話,那麼至少籬島上這幾個男人還會要她,畢竟他們吃過她煮的飯菜,所謂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至少這一點在他的協助下她做到了不是嗎?
他滿面笑容的坐人椅內,開始大快朵頤起眼前的美食,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
肚子餓到睡不著的感覺真的不是人能忍受的!!
邾竹妤瞪著頂上灰暗的天花板,四肢無力的仰躺在床上,感覺就像是一個等待死亡降臨的落難天使,潔白無瑕的白花睡衣松散的圈著她瘦削無力的身體,圓瞠的雙眼在蒼白的臉上顯得大得嚇人,頗能配上病西施這個雅號。
「咕嚕咕嚕。」扁平的肚子再次發出不平之聲,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楚。
邾竹妤不耐煩的將身子轉為側躺,怎知空空如也的肚子依然不肯放過她,咕嚕得更為大聲,似乎在告訴她「我好餓,你快喂我吃東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將它呼出,再也受不了的爬起床,披上大衣閃身出門。
此時一片銀白色的月光照映在海平面,閃閃生輝,美麗的白色沙灘有如被上了晶瑩剔透的薄紗般美不勝收,然而邾竹妤的目標卻不是眼前的美景,而是反方向緊鎖門扉,在這凌晨兩點時刻顯得寂靜無聲的別墅。
她模黑的以鑰匙開了門,隨即熟能生巧的走進廚房,模到了冰箱並打開它,美味的食物立即在眼前對她直揮手,她咽了咽不斷溢出的唾液,看準目標毫不猶豫的伸出她縴縴玉手將蛋糕拎了出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席地而坐的吃了起來。
哦,人間美味!沒有多餘的嘴巴贊美手中蛋糕的極致,邾竹妤毫不吝嗇的在心中嘆道,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藝是這麼的好,而她之所以會去學煮飯做菜是起于小梅的自殺事件,為了調養小梅虛弱的身體,她幾乎都耗在廚房里研究世界各國的食物料理,企圖做盡天下美味以誘惑小梅、養肥小梅,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項手藝最後竟會成了她謀生的技能,果真是世事難料。
狼吞虎咽的在一分鐘內吃掉半條香蕉派蛋糕,她甜膩的將前兩天剛腌好的泡菜搬了出來,讓酸酸甜甜、咸咸辣辣的泡菜沖淡口中的甜膩感,品嘗另一種人間的動人美味。
然而不知道是她吃泡菜的清脆咬嚼聲吵到樓上的陸峰,還是他突然醒來想喝杯水或吃個東西,只听到頭頂上靜寂的木質天花板上突然傳來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向樓梯方向走去,邾竹妤的寒毛倏地直立起來,手忙腳亂的將散落一地的食物唏唏嗦嗦的塞回冰箱,跳起身就打算循來時路退出去,怎知……
「誰在那里?」陸峰的聲音已出現在樓梯口。
萬能的神呀!請賜予我神奇的力量,讓我可以立刻隱身可是這怎麼可能嘛!
邾竹妤苦不堪言的放棄循來時路退避的政策,提著驚魂未定的一顆心緩緩向後退,這下子她該怎麼辦?惟一的月兌逃之路被他堵住了,自己身上又沒有該有的正常偽裝,若被他見到她的真面目會發生什麼事呢?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誰在那里?若再不出聲,等會兒可別怪我不客氣。」他冷酷無情的說道,由聲音的判斷听來,他人已逼近了廚房。
邾竹妤咽了咽唾液,乾涸的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在想如果自己出聲明白告訴他是她,他會不會轉頭回房間睡覺,當然這個設想馬上被自己推翻,小器老板連正餐都將她剝削去了,若讓他知道她半夜三更跑到廚房來偷吃東西,他不將她剝層皮那才怪!
她無力的拚命尋找藏身處,然而有潔癖的她根本連個塑膠袋都沒留下來讓她可以套頭掩面,天呀!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恨自己的,誰能告訴她該怎麼渡過這次的難關呢?她的目光流轉在四周與四面牆壁上,然後突然鎖定在那個1尺見方的通氣孔上,有救了!
她躡手躡腳的爬上流理台上,笨手笨腳的拆卸著那面壓克力面板,推不開、拿不下,她依賴著朦朧的月光仔細的梭巡著,然後滿意的找到四個栓子,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除去後,「喀」一聲便將那面壓克力面板卸了下來。
她輕盈一跳,胸部以上已然在通氣孔上,頭在外腳在內,整個人便懸掛在牆壁通氣孔之中,她用雙手推擠著氣孔兩旁,雙腳在屋內用力踢舞著以助長逃月兌的速度,怎知「啪」一聲,廚房的燈火在她的後驀然間亮了起來。
陸峰被眼前的景觀嚇呆了,一個掛在牆面半空中的身影若將他的三魂嚇飛了,那麼那雙修長白皙的美腿也將他剩余的七魄給勾走了,他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天下奇觀,張口結舌的忘了進廚房的目的,全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天啊!我是在作夢嗎?
燈光亮起的那一剎那,邾竹妤就知道完了,然而認命不是她的個性,明知會死她死前也要拚命掙扎一下,所以她沒有絲毫遲疑,反而更加用力的想擠出那個通風氣孔,就在她努力以赴的劇烈動作下,「咚」兩聲,她的拖鞋背叛的離開她白皙的玉足。
「該死!」那兩聲聲響敲醒了呆苦木雞的陸峰,他憤然詛咒出聲,三步並兩步的沖上前,一鼓作氣的跳上流理台並伸手攫住她白玉無瑕的腳踝,企圖阻止她的逃月兌,乍心知對方竟毫不客氣的送他一只飛腿,不偏不倚的陽在他胸口,他悶聲的顛簸了一下,一個松手竟讓她逃去。
「媽的!」抓住伸手可及的物體穩住身子,陸峰有驚無險的呼了口氣,待他沖至通氣孔往外看時,只見一個長發飄逸,身材殲細的果足天使轉身消失在屋子的轉角處,而那驚鴻一瞥的身影卻已深印在他心中。
陸峰刻不容緩的跳下流理台,急起直追的沖出大門,他不相信籬島就這麼一丁點大,那個女人能躲到哪一果去?要不然她鐵定有同黨在外頭接應,他一定要揪出她,問清楚她到底是想從他家偷什麼東西?
他沖出門後左右張望著,然而四周寂然的夜晚並未遭受任何蚤動,他皺起眉頭綬綬朝向海邊走去,不相信那個女人就這樣消失無蹤,然而美麗的沙灘上卻沒有半個足跡。
「這就奇怪了。」他自言自語的沉吟著上種不可能的想法突然從心中浮起,他抿著唇往回走。
******
邾竹妤狂跳的心在鎖上房門後依然不曾停歇,她偷偷模模的由窗簾縫向外看,只見追出的陸峰在四周張望半晌後突然朝海邊方向走去,難道他以為她往海的方向逃去了嗎?怎麼可能嘛,她怎麼會笨得往會留下足跡的沙灘方向逃跑.她又不是笨蛋,他到底是睡醒了沒有呀?她好笑的想著。
然而下一秒鐘她卻僵直住了,若他在沙灘上找不到蛛絲馬跡的話,那他一定會往回走甚至不惜來敲她的房門,問她是否有听見或發現什麼異狀,到時候……
低頭看著自己縴細的身軀,和光著腳趾頭的雙腳,以及從門口處延伸到她腳邊的腳印,慘了!如果不幸他真如自己所想的跑到她這兒的話該怎麼辦?木行,她得趕快毀滅各種作賊的跡象,還得披上那層肥肉。
邾竹妤手忙腳亂的拿條毛布擦拭木質地板,並將自己赤果的雙腳抹乾淨,隨即模黑將那一層層的假肉往身上貼,然而門外的聲音卻讓她忙碌的雙手抖了一下。
「邾小姐,邾小姐!」隨著巨大的敲門聲響起,陸峰扯著大嗓門在門外大喊,一副就是管她睡得多熟,非要把她吵醒否則誓不甘休的惡劣態度。
邾竹妤放棄身上肥肉的易容喬裝,忙不迭的拾起彩筆在臉上涂抹著,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顏面,天啊,希望黑暗能遮掩她粗糙的喬裝,要不然露出馬腳她可就慘兮兮,不僅要背負欺瞞的罪名,還得多上一項偷竊的惡行。
「該死!她非得那麼‘名副其實’不可嗎?就算是姓邾,長得和豬又有七分神似,那也不必睡得跟死豬一樣呀!看來我還是自己找鑰匙開門進去好了,反正又沒人見著,就算見著了也沒有人會懷疑我的動機,肥豬,真的是只大母豬!」陸峰在外頭連名帶姓的又叫了幾聲,隨後則如人無人之境似的大聲的咒罵著。
屋內「啪」一聲,彩筆在邾竹妤手中硬生生的被折成兩段,她咬牙切齒氣得全身發抖,就差沒沖出門去將他大卸四千四百四十四塊,讓他一次「死」個夠!然而她卻只是火速的將長發編成參差不齊的兩條辮子,然後穿上一件厚厚的大棉襖,再套上特大號長度足以遮掩住腳踝的長睡衣,當然那個樣式與顏色絕對符合「滅火器」的品管檢驗。
她在他開門前的那一剎那間佯裝柔著眼楮剛由床上下來,然後在驚見有人闖人屋內而歇斯底里的尖聲大叫︰「啊——」
「是我,陸峰,你別尖叫行嗎?」陸峰今晚第二次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他捂住雙耳朝她咆哮出聲,試著壓制住她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啊——啊——」她要把他的耳朵給叫聾。
「閉嘴!我是陸峰,陸峰!」陸峰已有抓狂的跡象。
「陸……陸……陸峰?」她驚駭得連舌頭都打結了,驚惶失措的退到床上的角落,並用被單緊裹住自己圓筒狀的身軀,帶著一臉快要遭受到蹂躪的表情駭然的問︰「你……你想做……做什麼?」
「剛才有沒有一個女人闖進來?」陸峰強壓住作嘔的感受,以平心靜氣的口氣問她。
「沒……有。」她瞪著他搖頭,「你半夜闖……闖進我這里,想……想要做什麼?」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陸峰向她逼近一步。
「不要!」她倒怞了一口氣拚命搖頭,身子則更往後瑟縮了一寸又一寸。
「哈!」他盯著她縮成球的身子半晌,突然仰頭大笑一聲,「我這只癩蝦蟆吃不起天鵝肉的,你盡可放一百八十個心。」他冷嘲熱諷的戲謔她一句,隨後甩頭走出她的小木屋。
邾竹妤因此真的放下了一百八十個心,感謝天上的眾神,沒讓他認出她來。
而走出小木屋的陸峰,臉上譏諷的笑容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抿緊的雙歷與蹙緊的眉頭,到底那個女飛賊從何處來?而又往何處而去?為什麼他找不到來自她的任何蛛絲馬跡?這一切是他在作夢嗎?不可能,他的手依然能感受到她那溫熱柔細的肌膚觸感,還有那雙美腿與那驚鴻一瞥的背影,這一切絕對不是作夢,可是那個女人怎麼會不見呢?
剛剛追到海邊找尋不到她的蹤跡時,他突發其想的以為那個女人或許會藏進邾竹妤住的小木屋,更或許她根本就是邾竹妤,因為畢竟住在島上的女人就只有她,然而剛剛那個短暫的接觸立即喚醒了他,老天!她們兩人就好比天與地、雲與泥,他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出現?他真的有些神經衰弱。
嘆了一口氣,他踩著穩健的步伐邁向主屋,明天他會要阿衣加強島上的戒備,並仔細搜查整座離島,他會揪出那個女飛賊的,不為什麼,就為了那雙美腿與那美麗的背影,他要親眼目睹她的廬山真面目,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想像中的美麗動人。
陸峰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中閃爍著,一抹誓在必得的強悍與決心由身軀散向四周,然後他緊抿的雙歷突然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似假還真的笑容。
他作夢也沒想到待在籬島竟會有這麼好玩的事,先是邾竹妤這個大胖妹的出現,這回又來了一個身材妖嬌的女飛賊,想必他以後住在島上的日子鐵定會漸人佳境,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
有了前車之鑒,邾竹妤為自己爭取了一把內鎖,緊緊的將它瓖嵌在門板與門柱上,下回要是再有人想闖進來,除非拿把鋸子把鐵鏈、門板和門柱鋸斷,否則誰也別想進來,包括那個該殺千刀的陸峰!
陸峰,可惡的代名詞,現在不管是听到他的名字或者是看到他,她總會忍不住擺起臭臉—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在他的食物內下瀉藥,將他活活瀉死,然而他是她衣食父母的事實卻又讓她不得不三思而行,幾經考量後,邾竹妤終于還是放棄報仇的好機會。
老實說,她真的很氣自己過于理性的個性,明明對他的冷嘲熱諷氣得咬牙切齒,想出口成「髒」的將他大罵一頓,卻要強裝鎮定以平心靜氣來面對;明明對他不讓自己吃三餐恨得想將他吞吃人肚,卻只能悻悻然的離去,最後導致于偷食的地步,真是氣死地了!
可惡,該死的陸峰!邾竹妤用力的剁著砧板上的豬肉,就像它是陸峰本人一樣,恨不得將他剁成碎片以泄心頭之恨。
「那豬肉和你有仇?」
身後突然傳來那殺千刀的聲音,邾竹妤沒有理會他,反而剁得更加用力,也更大聲。可惡,該死的陸峰!可惡,該死!
「你不會正在心里面罵我吧?」陸峰輕輕松松的倚在門邊,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深邃的眼眸中盡是濃濃的挪諭。
「是又怎麼樣?」邾竹妤沒好臉色的瞪他一眼,繼續用力的剁著肉。可惡,該死的他!
「這樣你不怕得內傷嗎?我這個人一向是很大方的,想罵就大聲罵出來嘛,我可不想失去一個優秀的管家。」陸峰朗笑一聲說道。
「可惡,該死的陸峰!該殺千刀的陸峰!去死!去死!」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邾竹妤怎麼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她憤怒的破口大罵,右手則拚命狠毒的猛剁著砧板上的豬肉,讓人看了不自覺間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喂,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呀?你要這樣咒我死?」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著地可愛的動作……可愛?這樣的一個胖女人竟會讓他覺得可愛,真是很奇怪。
「咒你死?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塊拿去喂狗!」邾竹妤停下剁肉的動作,轉身面對他,讓他看清楚自己臉上咬牙切齒的恨意,「咒你死?這未免太便宜你了!」
「呃,可不可以請問我到底哪里得罪你?要你這麼辛苦將我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塊,這樣你不覺得累嗎?還有為什麼要剁成那麼多塊,剁成七塊八塊我也會死呀。」他不怒反笑的問。
「哼!我高興不行嗎?」她瞪著他的笑臉,生氣的冷哼一聲。
「哦,原來你高興的表現法就是殺人呀!」他點頭表示了解。
「對,而且我最近心情特別好、特別高興,奉勸你最好小心點。」她送他 個不懷好意、齜牙咧嘴的笑容給他,然後轉身繼續做她的蓮白肉卷。
「今天中午吃什麼?」他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問道。
「人肉卷!」
「哈,有趣,我這輩子什麼肉都吃過,就差人肉這項了,只是這個人肉不會是你身上的肥肉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吃肥肉……」
「走開啦!不要在這邊礙手礙腳的!」邾竹妤狠狠的瞪他一眼,口氣凶悍的對他吼叫,光听到他揶諭的聲音,她就已經氣得火冒三丈、臉紅脖子粗了,再看到他臉上的戲謔笑容,也難怪她現在會掄起菜刀對他大肆揮舞。
「嘿,菜刀無眼,你小心點呀!」陸峰舉起雙手,訕笑的退後三步。
「滾出去!」
「用走的可不可以?」他厚著臉皮說道。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看著愈來愈接近的菜刀,陸峰妥協的退出廚房,臉上的笑容卻愈展愈大,他突然發現戲弄她是件好玩的事,以後他一定會常找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