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七章
秦若梓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怎麼會每天睡前一定都要看著她畫的伊甸園才能人睡呢？
好好吧，她承認與其說是看那幅畫，倒不如是為了看畫中的亞當，也就是季堇。
現在畫已經進入完成階段，多虧了季堇的指正，畫中亞當下半身的樹葉也已經摘除，畫上應有的實物。
為此，她還稍作了一些修改，唯恐有夸大不實的嫌疑，她特地將尺寸改小一點。可是，既然都這麼順利，為什麼她還是開心不起來呢？
原因很簡單，既然畫都快完成了，她就再也沒有藉口要季堇來當模特兒了。
秦若梓無精打采地走在校園內，自從那天季堇慘白著臉開車自行去就醫後，他倆就不曾再見面。
「若梓，是不是畫得不順利？」走在一旁的林潔心想秦若梓可能是因為畢業展的作品進行得不太如意，才會一臉郁悶的表情。
秦若梓搖搖頭，表示不是。
兩個星期過去了，不知季堇的傷口好了沒？她該買一束花或水果去看他嗎？
畢竟他的傷口是她間接造成的，烏賊是元凶，她是加害者，怎麼樣她都難辭其咎。
可是她忽然發現一件事，她不知道季堇住在哪。
林潔擔心地看著好友，自秦若梓開始畫伊甸園後，人就變得魂不守舍的。
經過這陣子的思考，秦若梓終于向自己坦承，她喜歡季堇！她想成為季堇的夏娃，她想讓季堇也喜歡她。
她該打電話給季堇嗎？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畢竟她已經沒有理由見季堇了。
「林潔，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喔，完全是假設性的，當然，我說的並不是我。」秦若梓多此一舉的解釋。
現在能給她建議只有她最好的朋友林潔了，她希望能听听林潔的意見。
林潔朝天翻了個白眼。干嘛呀，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嗯……你認為什麼樣的人會喜歡一個每天都在畫圖，然後又不怎麼會打扮的人？」秦若梓期待好友的答案，希望能從好友口中得到一些助力與信心。
真相終于大白丁！秦若梓這陣于的無精打采、頻頻嘆氣都有了答案。
那就是向來沉醉在畫畫世界里的秦若梓戀愛了。
「若梓小姐，你干脆說出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吧！是季導吧？」林浩嘆氣道，希望不是如她心中所想的。
「你……你怎麼知道？有那麼明顯嗎？」秦若梓捧著羞紅的雙頰，難道她對季堇的猜想有那麼明顯嗎？
「小姐，你這陣子一提起季導臉上的光輝連瞎子都看得見。」林沽猶豫著該不該將事情告訴秦若梓。
「真……真的啊。」秦若梓模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若梓，你知道季導的為人和風評嗎？」秦若梓VS季導？簡直就是小紅帽VS大野狼。季導的專業與努力她非常肯定，但是私生活方面，就有待商榷了。
林潔拉著秦若梓到學校的機車坪，牽出自己光陽勾引扣，將安全帽丟給秦若梓示意要她戴上。
「我帶你去租書店。」林潔熱識學生常租書的地方，里面也有出租雜志、周刊等等。
「咦」秦若梓不解。喜歡季堇跟租書店有什麼關系？
「你可以看到有關季導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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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投資人一定會非常感激秦若梓，季堇苦笑地想。
近來他所拍的片子部部暢銷，屢創佳績。尤其以「窺視的極致」耒演先轟動，上市以來，已經搶奪下日本錄影帶店出租宰第一名。
自認識秦若梓後，他就努力拍片，不曾泡過馬子。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那兒」受傷了。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的傷口已經痊愈，好到可以做任何事。
金發壯男酷哥肩膀上辛苦地扛負著攝影機，下半身的又要應付喬衍厲害的唇功，他兩腿抖得像秋風的落葉，偏偏季導卻絲毫沒有叫停的打算，還兀自一個人坐在椅上笑個下停。
中的近距離細部鏡頭，由于角度的關系，只能由演員一邊扛著攝影機一邊表演，才能拍攝到想要的角度。
「喬衍，你口下留點情……」酷哥申吟出聲，發現自己真的不行了。
「怎麼，受不了了？」喬衍頭也不抬，口中絲毫沒有停止的打算，以戲弄酷哥為樂。
「你轉頭看看季導那邊……」可惡的喬衍，改天不要栽在他手上，要不一定要讓喬衍跪地求饒。
喬衍這才發現，向來敬業的大才子季大導演居然在拍片時一個人傻笑！
這時季堇也發現自己失態了，他輕咳整頓思緒。
「好，酷哥，你可以將攝影機放下來了。」
「季，你的傷口都痊愈了嗎？我弟弟很關心你未來的‘性’福，據他說你之後又去醫院找他。」喬衍流露出關心的眼神問候季堇。季堇恨恨地瞪著喬衍。這對兄弟，以整他為樂嗎？那天他再度就醫，喬衡看到他時，居然抱著肚子笑倒在桌上。
「啊，糟糕！我明明答應小衡不可以說出去的。」喬衍一副悔恨的樣子，仿佛他真的是不小心月兌口而出。
又去醫院找喬衍的老弟？眾人心中發出驚嘆。不會吧，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讓季導甘冒傷口擴大的危險？
小馬首先贊嘆。「季導果真不簡單。」
「是啊，一般男人光是那兒不小心夾到都痛斃了，哪還有耐力做那檔事，痛都痛死了。」酷哥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想像那種痛不欲生的程度，眾男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難怪這陣子拍片小季一來只能坐在椅上，不敢起來走動。」造型師阿洛心疼不已，有如受此重創的人是他一般。
「好了，你們糗夠了吧，還不快來談正事！下一部片已經決定了。」季堇大吼。
「喲……想轉移話題啊！」喬衍嘻嘻哈哈，絲毫不畏季堇已經老羞成怒。
好啊，喬衍，你皮在癢了！
「下一部片的劇本是我寫的，片名是‘野貓與傷兵’。喬衍，你演傷兵。」季堇將劇本丟給喬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等到你。
其他人翻了翻劇本。
「太好了，這次喬衍終于跟女孩子配戲了。野貓由誰來演呢？照劇中的內容找林美淇來演應該很適合。」攝影師小馬發表意見。
「沒錯，小馬的看法和我一樣，我已經聯絡林美淇的經紀人了，大致上都沒問題。」季堇淡淡地說，他正等著已經升格為專門負責道具部分的林至安提出下一個問題。
「那片中的那只黑貓呢？」林至安問。
「這交給我，拍片當天我會帶過來。」
喬衍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仔細翻看手中的劇本，嗯……沒有之前听說的恐怖巨大帶葉的蘿卜，也沒有會噎死人的香蕉，除了……他舉手發問。「關于劇本中那段野貓抓傷士兵……」不會吧？要是真讓野貓抓傷他，片于不就要中斷了？一向敬業的季堇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若真要報復他，也不至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吧！
季堇笑得開朗，臉上烏雲頓時一掃而空。
「傷口由阿洛來化妝，抓傷那段我們會用剪接的方式。」他眼也不眨地說。
到時再讓喬衍到醫院與手足好好相聚，努力培養兄弟的感情。
此時季堇信心滿滿，已迫不及待想品嘗小紅帽秦若梓的甜美，之前幾次的輕嘗，讓他的更是難耐到極點，他極度渴望踫觸秦若梓的一切。
小紅帽秦若梓，我來了！大野狼又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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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賊，主人好煩惱喔……」秦若梓躺在床上看著假寐的烏賊。
听到女主人的呼喚，烏賊仍閉著眼楮不願張開，只骰懶地搖了下尾巴。
「沒想到季堇這麼受歡迎，早上林潔給我看的報導，季堇跟許多漂亮的女演員都曾鬧過緋聞……」
這樣的季堇會喜歡她嗎？
在現實的伊甸園中，她的亞當有許多女人覬覦，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只是跟報導上的美艷女演員相比，她要當上夏娃的機會可說是太渺茫了。
她嘆了一口氣。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季堇！
她從來不曾感受到這麼強烈的沖擊，那天季堇以天神降臨之姿踹開大門，她感覺畫中的亞當仿佛活生生地從畫中走下，瞬間扣住她的芳心，讓她無法忽視心中怦眺的聲音。
回憶當時的畫面，她的心跳又加速了，這麼劇烈的心跳聲，讓她無法忽視心中想跟季堇在一起的。
「喵嗚……」烏賊磨蹭著女主人柔軟的胸部。
「烏賊好乖，知道女主人心情不好。你說主人該怎麼辦？要放棄嗎？」秦若梓將烏賊抱在懷里。
「喵嗚喵嗚……」烏賊叫得更厲害，忽然在秦若梓懷中掙扎著。
「我知道了，你叫我別放棄。那你覺得我要向季堇告白嗎？」那要怎麼做？秦若梓懷疑她有這樣的勇氣。
試試看好了。
秦若梓拿起話筒，季堇的電話號碼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只是沒有勇氣打。
她的指尖顫抖，等一下要是電話通了她要說什麼？忽然——「鈴鈴鈴鈴鈴……」喝！嚇她一跳，秦若梓拍拍胸口。
「喂，若梓，我是季堇。」居然是季堇。
「我……我知道。」「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向你借烏賊。」
「借烏賊？」秦若梓不解，她以為季堇應該一輩子都不想見到烏賊了。
「明天我要開拍另一部片，多虧了你給的靈感。」
「我？」多虧她？她做了什麼嗎？秦若梓愈听愈迷糊。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大笑聲，顯示季堇心情很好。「投錯，片名就叫‘野貓與傷兵’，你知道為什麼要借烏賊了吧？」
「噗！」秦若梓噗哧失笑出聲。
「你想知道是誰飾演傷兵嗎？」季堇神秘兮兮地說。
「誰？」「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你就知道了。好，掰——」季堇想掛上電話。
「等、等一下，季堇……」秦若梓急忙喚住季堇。
「什麼事？」
「沒……沒什麼，掰！」秦若梓悵然地掛上電話。
傻瓜，她在期待些什麼呢？難不成她希望季堇打這通電話是要向她表達愛意嗎y
可是，她真的好想跟季堇在一起，讓季堇明白她對他的愛。烏賊喵鳴地哀鳴，小屁屁不斷蹭著女主人，秦若梓並沒發現烏賊的異狀。
「烏賊，人家季導是看在你的分上才打電話給主人的喔，明天你可要好好表演，不要讓主人丟臉喔！」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季堇，秦若梓忍不住在心中歡呼。喲呼……好高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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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接了季堇的電話後，秦若梓一整晚都睡不好，在床上不停地翻來覆去。
她在煩惱明天要穿什麼衣服才好？
衣櫥里的衣服少得可憐，不是牛仔褲就是寬松連身洋裝，要是她真的是夏娃就簡單多了，若樹葉枯萎變色了，再拔一片新的就行了。
烏賊不停喵鳴，不知怎地，一整晚它突然斷斷續續地叫個不停。
「噓……烏賊乖，主人等一下要帶你出去客串臨時演員喔。」在她翻箱倒櫃時，對講機響了。
怎麼這麼快？
秦若梓抬頭看看時鐘，已經九點多了。
「等一下，我馬上來。」拿起對講機，匆忙交代一句，她胡亂抓一件T恤套上，穿上牛仔褲，將嗚嗚抗議的烏賊塞進籃子里，秦若梓慌慌張張地提著貓籃下樓。
「吃過早餐沒？」戴著墨鏡的季堇幫秦若梓打開車門。
幾日不見，秦若梓如記憶一般清新可人，鮮艷的豐潤紅唇也似記憶般的誘人，他幾乎忍不住想向前攫取那份甜美。
「吃……吃過了。」秦若梓抱著貓籃坐進車里。
今天的季堇與以往她見到他的樣子截然不同，似乎更加神彩煥發，臉上的胡碴也修得干干淨淨，只是眼神那抹火熱比以往更加熾烈。
「今天拍片的地點在山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在那邊集合了，現在就等最重要的主角上場。」他指一指籃里的烏賊。
烏賊在籃里不安分地叫個不停，整輛車子里都是它淒厲的叫聲。
「它從昨天就怪怪的，或許等一下就好了。」秦若梓尷尬地說，知道季堇對曾抓傷他的烏賊一點耐性也沒有。
「不會，不會，今天就是需要它這樣的表現。」季堇拍著方向盤大笑。喬衍，你慘了！
另外他還準備了秘密武器，貓的最愛——木天蓼。他打算私底下交代演員林美淇涂在喬衍的那兒上面。
秦若梓一臉霧水，無法想像一部為什麼需要一只叫得非常淒厲的黑貓。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呵呵，當然，我終于能報一箭之仇了。」
「報一箭之仇？為什麼？」秦若梓睜大眼楮問。
「等一下你就知道。’季堇吊胃口的笑說。
由于周休二日，往山上的主要道路都充滿了擁擠的車潮，塞車自是無可避免。
車內除了烏賊偶爾發出的哀鳴聲外，兩人不再交談，秦若梓一顆心則是愈跳愈快。
說吧！秦若梓終于鼓起勇氣問。
「季堇，你……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怎麼忽然問這個？」他轉頭望向秦若梓，卻發現秦若梓一臉認真地等待他的回答，瞳孔里似有火炬在燃燒。
那眼神他相當熟悉，從小在他老媽凝望老爸時常看到。
那是一個女人熱戀的眼神。
不待季堇的回答，她又說︰「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雖然感覺很不好意思，秦若梓還是說了。若能讓季堇接受她的愛，丟臉有什麼關系？
季堇一時間愣住了。可以喜歡他嗎？他看著秦若梓充滿迷戀與希望的眼神，知道她是認真的。
「那你想怎麼喜歡我？」季堇問。他要怎麼回答才好？太突然了。
跟女演員都是逢場作戲的他，從不曾想過以後的事。男歡女愛膩了煩了就各自飛，秦若梓說的喜歡感覺對他而言非常遙遠。
秦若梓偏頭想了想，坦白地將她對季堇的渴求說出來。
「我想當你唯一的夏娃。」
季堇忽然有股發笑的沖動。
當他的夏娃？果然是學畫的，求愛的說詞就是不一樣，改天他一定要帶秦若梓去拜訪老媽，她們一定合得來。
季堇全然不知自己對秦若梓的寵愛，早巳將她擺在一個很特殊的地位，也就是破例地想將秦若梓正式介紹給家人。
「好啊。」對秦若梓要求說想成為他唯一的夏娃，季堇並不排斥，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回道。
「真的？！」秦若梓一臉欣喜。
「說服我。」他將車子往旁邊靠，打了通手機交代小馬要他們稍安勿躁等一下。反正塞車，先來看看小若梓怎麼表現。
「說服你？」什麼意思？她不懂。
「讓我心動。」他將坐椅放倒，輕松的往後一躺，希望他以前對小紅帽的教導沒有白費。
要怎麼讓一個男人為她心動呢？這難倒秦若梓了。
「那……要怎麼做？」
「簡單！要是你是夏娃的話，你想如何對待你所愛的亞當？」他不是不婚王義者，更未曾想說一輩子打光棍，只是剛好一直沒有遇到志同道合或心動的人。
簡單！季堇的回答對秦若梓而言一點也不難。她早就想模遍他的身軀，不再只滿足于用畫筆描繪而已。
季堇全身繃緊地靜待秦若梓下一步的行動。
以往都是他對小紅帽采取王動，現下小紅帽會用什麼方法讓大野狼知道她的愛意呢？
「你……你閉上眼楮啦。」她好緊張喔，一顆心猛烈地跳動。
「是！」季堇馬上變得比小學生還听話，合作的閉上眼。
秦若梓的指尖微微顫動，她已經想好久了！她想要知道亞當的熱度。
她將雙手放在季堇的頰上，感受膚觸傳來的溫暖，食指輕輕地落在季堇的頭發……眉毛……鼻子的高度，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季堇終于按捺不住了，一口咬住秦若梓的食指，不讓它溜走。
他用舌頭舌忝著秦若梓的指尖、將她的另一手拉進他的襯衫里，任秦若梓探索的手真正感受他胸肌的彈性，月復部起伏的六塊肌……
哦……若這是亞當在伊甸圍里每天都有的待遇，那他隨時歡迎秦若梓成為他的夏娃。
叩叩叩！車窗敲得更快更急了。
叩叩叩叩叩叩！
季堇懷疑他是否會因過度的欲求不滿而暴斃在當場，他需要馬上進入秦若梓的體內——現在！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搞什麼！」季堇火爆地搖下車窗。「吵死人了，你沒看到我在忙嗎？」
「先生，請將駕照拿出來。」交通警察面無表情站在車窗外，裝作沒看到車內男女的行徑。「這里是禁止停車的。」
現在社會的價值觀果真不同，這是他這星期抓到的第三輛車了。
這是什麼情形？季堇簡直無法置信，他的仍生龍活虎地呼喊著想得到紓解，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遇到交通警察！秦若梓的臉早已羞愧難耐的埋在季堇的肩膀上，不敢抬起來。
這時，停息了一會的烏賊又開始嚎叫起來。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