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蠢禍水 第五章
並不是想不出結論,而是不敢去想。
這天晚上,董小敏終于頭一次冷靜審視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事情。
追本溯源從胡維勝剽竊稿件的事情開始講好了。譚海堂的這部作品可以說是嘔心瀝血之作,花了多少時間精神她這個做助理的再清楚不過,他本人對這部作品的看重和喜愛她也一清二楚,而且這本書基本賣量算起來,版稅就有好幾百萬了,一點都不是小數目。
可是事發之後,他居然真的說到做到,就因為她答應了他的條件,而不去向胡維勝追究。
為什麼要為了她這樣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甘願放棄自己的心血結晶呢?只為了要她愛上他?
這不合理啊!除非她愛他這件事是那麼重要,而之所以這麼重要,只有一個原因……
那原因太離奇,離奇到即便是她做白日夢時,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也會被她迅速否定。
但會讓他不惜放棄為自己作品討回公道的機會,只為了要她愛上他,似乎只有這個可能……
但,譚海堂愛上她……這種事,可能嗎?
董小敏左思右想,反覆難眠了一整夜,怎麼也無法相信平常對她頤指氣使的老板其實是偷偷在愛她。
直到早上四點好不容易才睡著,她累得黑眼圈都出來了。站在工作室門口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她揉揉眼楮,看著門板,心里七上八下。
昨晚天馬行空的推測含有太多曖昧成份,害她現在突然有些害羞不安起來。
想起譚先生平常看著她,一副想把她剁碎到池塘邊喂魚的眼神,其實是隱含愛意的,臉蛋突然熱燙起來。
怎麼辦?好害羞喔!董小敏撫著臉頰,在心里三八兮兮地怪叫。不行,她要鎮定,不能亂了方寸。
深吸一口氣,心髒還是亂跳亂撞著胸膛,不過沒關系,外表看不出來就好。她終于下定決心開門進了工作室。
進門後,難得沒聞到熟悉的咖啡香味,讓董小敏有些困惑。
通常譚先生一大早就會起床,為自己沖上一壺濃到媲美化學藥品的咖啡,怎麼今天如此反常呢?
是睡晚了嗎?
沒听到里頭有任何動靜,她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譚先生?譚先生?」董小敏試探性地輕喚,一路從客廳找到廚房,又轉到書房去,始終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該不會出門了吧?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一陣微小悠揚的手機音樂響起,她循聲而去,最後停在譚海堂的房間門口。
手機音樂是從房間里傳出來的,但他卻沒有接電話。這是怎麼回事?總不會還在睡覺吧?
董小敏合上手機,躊躇幾秒,終于還是舉手敲門。
「譚先生?你在里面嗎?」
沒有回應。正當她準備再敲一次門時,那扇門突然被打開,她嚇了一跳,微微退了半步,視線卻對上一具結實的男性胸膛。
他沒有穿衣服!董小敏愣了一下,連忙低頭想移開視線,但頭一低,她的臉蛋瞬間爆紅。
他也沒穿褲子!
好熟悉的場景……而且他又……他又有反應!
董小敏轉身要跑,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回來,讓她重心不穩撞進那具熱燙強硬的懷抱。
「譚先生你要干什麼?不要這樣!」這是職場性騷擾對吧?董小敏極力掙扎,卻被緊緊抱住,想到他目前是的狀況,她整個心跳到快爆炸,雙手和臉頰被壓貼在那滾燙平滑的肌膚上……
等等,滾燙?
董小敏僵住,停止掙扎,勉強抽出了一只手,貼向他的額頭。
哇,好燙!
「譚先生,你發燒了!」董小敏這下緊張了。「你先放開我,我去拿保健卡,再帶你去看醫生!」
「不要。」他的聲音沙啞干澀,一口拒絕,「不要去找胡維勝,他是個廢物,不值得……」
「不是胡維勝,是去看醫生!」生了病的人不都該是軟弱無力嗎?為何他的懷抱像鋼鐵一樣,怎麼也無法掙月兌?「你先放開我,我們去醫院。」
「董小敏……」靠在她耳邊的低喃似乎有著無可奈何的溫柔情思,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讓董小敏臉紅心跳。「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譚先生,我們、我們先去醫院吧。」為什麼他喊著她的口氣那麼……曖昧纏綿?好像、好像真的把她放在心里惦念著。
如果他能夠穿著衣服講這些話,不知該有多好?
譚海堂安靜了,突然松開她,往外頭走。
「等等!譚先生你要穿衣服才能去看醫生啊!」董小敏半捂著眼楮,急著追在後頭。
只見他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了他的水瓶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又慢條斯理晃回客廳,在沙發上落坐。
「譚先生,我、我想你還是先穿衣服,然後我們去看醫生……」話沒說完,譚海堂整個人已經無力歪斜地倒在沙發上,董小敏再也顧不得他的,連忙跑過去。「譚先生?譚先生?」
這下怎麼辦?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沙發上很養眼的果男。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不想、也沒力氣幫他穿衣服啊!但總也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叫救護車來吧?
天無絕人之路,董小敏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
她先到房間里拿了被子,把譚海堂很讓人心跳加速卻露的不是時候的蓋起來,再從他的手機里找到顧仞軒的電話,告知他現下的窘況。
顧仞軒接到電話很快趕來,還帶了個年輕醫生。
醫生簡單做了檢查跟診療,順便替譚海堂打了退燒針,開了醫生處方箋讓她去藥局拿藥。
回到工作室時,顧仞軒正和醫生閑聊,譚海堂則依舊躺在沙發上昏睡。董小敏有些不安地再去模模他的額頭。
「退燒針剛打,沒那麼快起作用。」醫生笑道︰「你不用擔心他,這家伙從以前生病就這樣狂睡,大概是身體知道他平常睡眠不足,趁機讓他偷懶一下,睡過以後吃幾次藥就沒事了。」
「耿醫生也認識譚先生嗎?」听完醫生的保證,董小敏安心不少,便有空閑好奇八卦了。
「是啊,我、仞軒跟這家伙都認識很多年了。」耿醫生笑嘻嘻地說。「我听仞軒說了海堂跟你的事情,大吃一驚呢,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浪、浪漫?」董小敏看看一旁微笑的顧仞軒,再看看耿醫生,一頭霧水。
「是啊,犧牲工作成果來換取你的愛,這樣不浪漫嗎?」耿醫生認真地說,就怕好友難得的付出遇上不解風情的呆頭鵝。「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喔,你要好好把握。」
愛……他居然用這麼露骨的字眼,說出她想了一晚快想破頭的事情,董小敏紅了臉,尷尬的希望自己沒問。
「好了,我們也該上班了。」顧仞軒微微一笑,替她解圍。「海堂就拜托你照顧了。」
「他大概兩小時左右燒就會慢慢退了,要是中午還沒退,你再打電話給我吧。」耿醫生拿名片給她。「等退燒後,讓他吃點東西就可以吃藥了。」
董小敏點點頭,送走了兩人。
工作室再度恢復寧靜,她腦袋亂哄哄地拉了椅子在譚海堂身邊坐下。
看著譚海堂熟睡時依舊俊朗非凡的五官,心里怦怦跳著。
連譚先生的朋友都說,譚先生……愛她,這表示她該相信了嗎?可是他真的會喜歡上這麼平凡的她嗎?為什麼?
嘆了一口氣,董小敏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驚失色。
完了!她忘了叫譚先生的朋友幫他穿衣服了!
肌肉酸痛、全身無力。
譚海堂從睡夢中清醒時,發現自己並不在房間里,有些困惑,隨即眸光掃到了身旁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顱的身影。
她怎麼在這里睡覺?他又怎麼在這里……譚海堂昏沉的腦袋隱約記起自己昨晚睡前有些頭痛,看樣子是生病了。
轉頭看看熟睡的,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縴瘦身軀,俊酷的臉龐不自覺泛起淡淡的笑容。
看著牆上的時鐘,現在不過下午一點多,她就在打瞌睡了嗎?
譚海堂撐起頭,很惡劣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一時失去重心的人兒,差點摔下椅子,很快醒了過來。
「你醒了?我居然睡著了……」董小敏揉揉眼楮,連忙拿起桌上的耳溫槍,替他測體溫,譚海堂也不抗拒,就靜靜看著她對自己又模又量的。
三十七度……
「太好了,你燒退了。」董小敏高興地抬起頭,群聊獨家,對上了那雙注視著她的灼熱目光,好像他剛退下的燒一古腦全往她身上去了,熱度直攀,她手足無措地收妥耳溫槍,回避他的目光。
「喂,」這膽小鬼!譚海堂慢吞吞地喊她。「我要喝水。」
「喔喔,好。我馬上去!」太好了、解月兌了!董小敏一听到指令,逃命似地溜進廚房倒水。
倒水不難,只是董小敏在廚房里磨蹭半天。
今天跟昨天不一樣了,她好像有點明白譚海堂喜歡她這件事,所以看著他的時候,感覺已經完全不同,她腦袋根本無法思考呈現空白。
怎麼辦?她該怎麼面對譚海堂呢?
「喂?」前頭的人等得不耐煩了,發出單音節催促著。
「喔,好了。」她這才拖拖拉拉走出來,將水遞給他。「來,譚先生,水。」
譚海堂並沒有馬上接過,健臂撐起上半身,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單大舉滑落,露出一大片胸膛。
「哇!」董小敏嚇得差點把水往地上扔,幸好她眼明手快接了過去。「啊!我忘了……你、你沒穿,不要、不要再坐起來!」
董小敏撇開漲紅的小臉,毫無殺傷力的邊退邊警告著。
譚海堂沒說話,只是在她身後發出低沉沙啞的笑聲。
他笑了耶!她突然有股沖動想回頭看看譚海堂笑起來的模樣,卻沒有勇氣再去看一次他太招搖迷人的。
「我去拿衣服。」此刻她滿腦子都是他沒穿衣服的模樣,她不想再看真人版了!
董小敏進他房里隨便拿了衣服褲子就跑出來,撇開臉遞給身後的他。
譚海堂悠哉地接過,俊眸瞥見她紅通通的臉蛋,忍不住又被逗出了笑。
「你趕快把衣服穿上啦。」听不見後頭有任何動靜,董小敏忍不住催促。
「你只拿了襯衫和長褲,沒有內褲我怎麼穿?」
「啊——」她不要听!她不要听這些!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為什麼要跟個男人講貼身衣物的事情?「你、你自己去拿!我去廚房弄東西給你吃!」
語畢,董小敏一溜煙跑進了廚房。
譚海堂心情愉悅地大笑了。
諒那膽小鬼也不敢跑出來,他撐起酸痛的身體,大搖大擺晃回房間沖澡順便換了衣服,十幾分鐘後才稍微有點人樣的走出來。
「譚先生,我煮了面,你趁熱吃,吃完就可以吃藥了。」董小敏說著,從頭到尾都垂著頭,說什麼也不想看那個太引人遐思的男人。
對著餐桌講完話,回頭想走,卻撞進了那堵溫熱的胸膛,只是這次……多了衣服,還有一股剛沐浴後的清爽氣味。
「譚先生……」
譚海堂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將她困住了。
「借我靠一下。」他幾乎是耍賴地說。
被濃烈炙熱的男性氣息包圍著,董小敏全身緊繃,動彈不得,連呼吸都不敢,像是被獅子張嘴含住的獵物,怕不小心動了一下,就會被拆卸入月復。
他怎麼回事?病昏頭嗎?怎麼變得這麼無賴?
「董小敏。」
「嗄?」她終于找到機會呼吸,小心翼翼地吸入氧氣,就怕觸怒猛獅。
「我不會吃了你。」
「……好。」這要她怎麼回答呢啊!
「至少不是現在。」
「呃……」有人這樣安慰人的嗎?
「我听說過一個快速治療感冒的偏方。」
「什麼偏方?」快告訴我,我要趕快把你走樣的個性矯正回來!
「這偏方需要你的幫忙。」
「沒問題!」只要讓我逃月兌,什麼都好。
「听說啊……」
「嗯。」董小敏熱烈期待著。
「听說——」譚海堂抬起頭,黑眸凝著她無辜可愛的模樣,閃過一絲笑意。「把感冒傳染給別人,很快就會好起來。」
「嗄?」哪有這種事?
「你說要幫我的。」低低地說完,他俯下俊臉堵住了她欲言又止地柔軟唇瓣,吞噬了她一切的疑問。
她嘗起來好軟,好甜。
舌頭探入了她的唇齒,品嘗著她的甜美。
董小敏沒有抵抗,根本毫無抵抗的束手就擒,她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意亂情迷,全身發燙發軟,看過他的以後,深埋了整天的情思和突然都有了出口。
譚海堂加深了吻,大掌撫模過她柔軟的身體曲線,將她緊緊貼想自己。
這女人,只能是他的。
董小敏很神奇地沒被傳染感冒,可是被譚海堂莫名一吻之後,她覺得自己比感冒更糟糕了。
一整個晚上腦袋里全都是婬穢不堪的畫面……天啊,她真的有這麼欲求不滿嗎?而且說不定昨天那一吻,只是他燒壞腦袋的證明……
第二天黑著眼圈去工作室時,她還想著該怎麼面對譚海堂,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暫時緩解了她的危機。
董小敏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熱茶,偷偷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一個非常美麗的年輕女人。
女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五官艷麗動人,大眼楮、挺鼻子、豐潤的嘴唇,精致的妝容讓她原本就風情動人的臉更顯立體突出,她穿著一身名牌套裝,雙手涂著漂亮的蔻丹顏色,襯著保養得宜的雪白肌膚看來雍容華貴。
所謂的名媛貴婦就是這樣吧?
跟在譚海堂身邊這一年,雖然也見過幾個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般漂亮,而且不只漂亮,她身上還有一股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氣勢和自信。
就好像即便是在譚海堂這麼優秀的男人面前,也不會擔心無法征服他。
「譚先生等一下就回來了,麻煩你再坐一下。」董小敏招呼著。
平常她當然不會讓貿然登門的陌生人輕易入室,但是這美人一進門就宛若女主人般的氣勢震懾了她。
「海堂呢?仞軒說他住這的。」她一進門不但親昵呼喚譚海堂的名字,連他的好友都掛在嘴邊,似乎真的和譚海堂交好。
「譚先生不在,請問小姐哪位?」她客套地問,美人卻仿佛沒听見她的話,左看右看,蹙起修飾好看的秀眉。
「怎麼住得這麼簡陋?」美人交臂環胸,淡淡批評,接著才把目光挪到她身上,很快決定對方的程度不構成威脅後,慢慢開口。「我是海堂這輩子最親密的女人……我不喝茶,去幫我煮杯咖啡吧。」
董小敏就被這莫名的氣勢給使喚了。
將咖啡端上後,她決定要去整理譚海堂的書房,卻再度被喊住。
「你是這里的幫佣嗎?」那美女突然開口。
「我?」幫佣?她看起來真的這麼灰頭土臉嗎?被美人五指欽點,董小敏愣了一下,才回神。「我是譚先生的工作助理,不算幫佣啦……只是有時也會幫他整理家務。」
「嗯。」美人似乎不耐煩听她落落長的解釋,揮手打斷她。「那你知道平常海堂有沒有帶什麼女人回來過夜?」
「過夜……」董小敏想了想,到現在會在工作室過夜的女人好像就只有她而已,不過那也是偶爾工作到太晚,美人指的應該不是這種過夜吧……「我沒有見過,那是譚先生的私生活,我不是很清楚。」
「那……」
美人還想開口問話,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應該是譚先生回來了。」董小敏不太想回答一些奇怪的問題,連忙到門邊找救星。
譚海堂一開門,就看到董小敏眼巴巴的在門邊等他,像小狗一樣。
「干麼那個臉?什麼事?」早模透這女人的表情,俊眉微揚,他好笑的問。
「有個小姐在等你。」董小敏很快報告。
她微微閃開,露出後頭等待的人影,譚海堂臉上的笑意很快斂起,迅速恢復成最慣見的冷漠俊臉,甚至更加嚴厲。
他靜默站在原地,一雙銳利冰冷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美人,並沒有上前的意思,而那美人不慌不忙地婀娜起身,一雙媚然流轉的眼直直勾著譚海堂看,也沒交談的意圖。
兩人都沒有上前或開口的意思,空氣中流動的緊繃氣氛一觸即發。
簡直像小說中高手過招的情景啊!
董小敏困惑地看著兩個人無形的對峙,莫名跟著緊張,退了一小步,撞到後頭櫃子上的花瓶,差點倒碎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董小敏手忙腳亂抓起花瓶擺好,也就此打破了另兩人的沉默對視。
「親愛的,我回來了。」
美人率先開口了,聲音嬌滴滴的、柔答答的,跟剛才向董小敏問話的聲音截然不同,隨著柳腰款擺,一陣香氣逼前,人已經撲進了譚海堂懷里。
親愛的……這美人居然叫譚海堂「親愛的」?
董小敏听見這她曾努力許久的稱謂從其他的女人口中說出,竟是那樣輕而易舉時,心里居然有點干干澀澀。
譚海堂對于美女的投懷送抱毫無反應,甚至閃過一絲厭惡神情。
「你來做什麼?」譚海堂撥開她,聲音冰冷無情。
「別這麼冷漠嘛。好久都沒有你的消息,難得回台灣,我來看看我親愛的老公有什麼不對嗎?」美人寸步不離地貼上。
老公?在旁邊看戲的董小敏差點驚呼出聲。
譚先生結婚了?他怎麼從來沒提過?
「袁秋雅,我記得我們六年前已經簽字,我跟你沒有關系了。」譚海堂冷冷道。
「你是說這張紙嗎?」袁秋雅從名牌包包里拿出一張上頭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我最近接到一個很有趣的消息。」
听出她口氣有異,他突然有種很壞的預感。
「當初你太心急了,所以辦離婚手續的律師找得隨便,連有沒有執照都沒注意,一簽完人就走了,我想跟你說都來不及呢。」袁秋雅嬌笑著宣布。「所以親愛的,我們沒離婚。」
譚海堂向來冷靜的俊臉出現了罕見的驚愕。
「而且,我決定搬來跟你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