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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紳士 第八章

安瀚-總覺得有好多人躲在暗處偷窺她的一舉一動。

究竟是誰?為何監視她?

她的腳步意走愈快,臉色不安地走入小巷。

沒有阿-陪她,也沒有阿築相伴,天呀,她要如何保護自己?

她甚至可以看到一群戴著墨鏡的黑衣人接近她。

大白天的,但就算路上有再多人,呼救時也不一定會有人出手相救;看看對方總共有十多人,她不敢保證自己會很平安。

她一走出暗巷,就立刻遭人圍堵。

「你們是誰?」她以書本擋在胸口,「你們若是要錢,那就找錯人了,我警告你們,若敢靠近,我就要叫了!」她對那一群人吼道。

「小姐,請你跟我們走。」其中一名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冷聲道。

「走?去哪兒?」她驚恐地問。

「主子有令,不許傷害你。」他只說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這回可明白了。她要被綁架了!

第一個反應,她微微退了兩步,接著轉身就跑,但沒想到巷子的另一端居然還有一批人!

她這次死定了!她會被綁架,一定的!這些人的目標就是她。

男人一頷首,一群人就圍堵上去,其中兩名男人更是架住她的雙臂,不讓她逃月兌。

「干什麼?放人!我說放了我!救命,救命啊!」她扯開嗓子大叫。

這樣扛著出去不是辦法,以這女孩的嗓門絕對可以引起路人注意。男子皺眉。

「用藥。」他下令,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白手帕。

安瀚-就算被制住了,起碼腦子還可以用,她已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了!

「休想,你做夢!休想!唔……」她怒罵,一陣掙扎後,安靜無聲。

男子以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安瀚-就被下了迷藥的手帕給迷昏了。

一群人像是受過專業訓練一般,迅速地扛起安瀚-就走。

路人雖頻頻側目,但是一接收到男子「別管閑事」的眼神,連想搭救的勇氣都沒了,只是模模鼻子趕快走人。

安瀚-就在迷迷糊糊中被押上車。

看來一場大風暴是無法避免的。

********************

當安瀚-醒來時,只驚覺眼前一片黑暗,手腳還被反綁,只有她的嘴可以自由活動;最讓她覺得痛苦的是,看來她已經在這硬邦邦的地板上睡了好久。

一種恐懼頓時攻佔她的心,她不知道這兒是哪里,她真的被綁架了!

現在她的頭腦還未清醒,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手腳也麻痹了,動彈不得。

究竟她還得在這兒待多久?有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兒?還是她會被關在這兒老死一生,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阿-、見不到爸媽?她不要!

「救命!救救我!」不顧處境是否危險,她開口大聲求救。

回應她的是一室的寂靜。

只要她一想什麼,小腦袋就疼得要死,雖然她很想記起些片段,但是腦海中的影像斷斷續續,依舊拼湊不出完整的事情始末,而且還耗費她許多的體力。

她好久沒有進食了,連一滴水都沒喝,天啊!她好像快死了。

「水……你們算哪門子的綁匪,連要好好照顧肉票……這種事都還要我提醒,我要水……」因為喉嚨干澀,聲音早以啞掉的她還是氣憤地罵著。

外頭終于有了反應,低語了一番後,有人開門進來。

「你們是誰?為何要綁我到這兒?」她撐起身子,堅持要听到答案。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用手強硬地捏住她的下巴,灌她喝水。

「咳咳咳……」喉嚨得到滋潤,她又開口追問︰「你們是誰?」

男子不語,只是開始替她松綁。「我們主子要見你。」

「主子?」手腳和雙眼重獲自由,她立即躲到最遠的角落。「口口聲聲說什麼主子,你們到底是誰?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綁架我?」她問道。

「走!」男子抓住她,拎著她走。

「不要!你做夢!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什麼主子?我不知道!」她被架出暗房,潑辣地咬了對方一口。

那男子赫然松手,安瀚-立刻想趁此機會逃跑。

沒料到,她的逃跑居然引來更多人追捕她,她只能不停的跑。

過不了多久,她還是落入他們手中。「不要!」她不停地拳打腳踢。

兩名男子不理會她的怒罵,架著她來到一間明亮的歐式房間。

「可以放開她了。」

安瀚-驚訝地看著眼前嬌艷的女人。「你是誰?」

「我們應該打過照面的,不是嗎?」娜塔莉身著火紅色的晚宴服,窈窕勻稱的身材美得讓人心動,但是臉上冷凝的笑容卻讓安瀚-的心冷到極點。

「你綁架我?」她可以清楚感覺到,眼前的女人對她有很深的恨意,雖然她不懂為何,但是她知道,她會完蛋。

她揚起一抹冷笑。「應該算吧!但是你不也是我的貴客?」她兩腿交疊,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衣服還開放到腰間。

這女人可能想和她玩口水戰,她奉陪!「貴客?原來你的待客之道是這樣!」她隨意挑了個沙發坐下來,「手腳被綁、眼楮被蒙,還是在冷硬的地板睡上一天一夜?然後還得像犯人一樣被押到這兒听你訟經?」她可是屬于「毒舌派」的。

「訟經?」她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叫囂道。

「是,訟經。」她淡漠地回答。

「小鬼,你可知道你惹的是什麼人?」娜塔莉身旁的保鏢開口恫嚇。

她當然知道,但是冷靜的頭腦還是在運轉。「我知道。但你們知道嗎?我失蹤了一天一夜,被迫來這兒當你的‘貴客’,外面會有什麼騷動?」

憑她父親的能力,就能將台灣翻過來找,何況她身旁還有很多厲害的人物。

「你在要挾我?」她眯著眼問道,顫抖的聲音听得出她有多憤怒。

安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對著她搖搖手指頭。「不,這算是和你談個小小的條件。」這一刻,她顯現出她出乎人意料的冷靜和高智商。

「你以為你可以得逞?文-然肯定會來救你?」她明知故問。

「就算他沒來,我爸依舊可以把這兒找出來。」她第一次用這麼冷的口氣對他人說話,清明的眼中似乎有著超齡的成熟。

「為何我要听你的?再過不久,哭著求我的人會是你。」她要讓安瀚-這黃毛丫頭徹底心死,她要借文-然的刀殺人,讓她痛不欲生!

安瀚-心中掠過一絲不安,-那間,她的腦海閃過文-然笑著保證愛她的畫面,她不僅不覺得溫暖,甚至還認為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她開始害怕。

為何文-然的笑臉會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為何眼前女人的笑容別有深意?她的眼神好像在告訴她,她的一生就要毀了。

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不只要擔心自己,還得擔心遠方的文-然。

她冷靜的思緒因她這一句恐嚇的話而失了分寸,她此刻真的感到害怕!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她追問,明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盤踞心頭。她快失去什麼了?她好像快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了!

「我會讓你痛不欲生的。」她只拋下這一句話。

娜塔莉的這句話扎痛了她的心,她冷下聲音問道︰「你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我的目的達到了,請便。」她作了個請的手勢。

她的這番狠話讓她滿懷心事,就在她準備離開時,

「安小姐,這是三天後在寒舍舉辦的酒會。三天後的晚宴,我會讓你看到你最想見的人,希望你抽空前來。」她嘴角噙著勝利的笑容,伸手拿給她一張請帖。

她好疑惑。「這是什麼?最想見的人?」她似乎可以預見三天後的事了,听了她這一番話,冷不防的,一陣輕顫掠過她腦際。

最想見的人?她不自覺握緊手上的請帖,決定了一件事。

********************

廣大的草皮、和煦的陽光、一幢歐式豪宅,對文-然而言,這兒簡直是地獄。

文-然來這鬼地方已經七天了。

他每天都得帶著笑臉,迎向她該死的嘴臉,他真不曉得御影怎麼這麼缺德。

這七天來,他最想的、最念的,就是安瀚。

她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其他四個伙伴的任務也不知進展到哪兒了?

明明知道他恨那女人恨之入骨,卻丟給他這麼一個燙手山芋!

只要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動手殺了她,回到安瀚-身旁,只要幾天就好。

分開好久,他發現他真的愛她好深好深,她的一顰一笑,都足以牽動他的思緒,這份感情,他只願一生守護。

就像終生都不能遺忘的愛戀,曾幾何時,她飄然的倩影就進駐他的心。

他有辦法開啟她的心窗,只要她願意,他一定做得到。

他愛極了她無拘無束的性子、自由自在的靈魂,那種自然飄逸,很明顯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只等愛花人來細心呵護。

而他就是那惟一的愛花人,他承諾,他一生都要擁有她!

「你在想什麼?」娜塔莉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冷著聲問。

又是這女人打斷他的思緒。「沒什麼,只是一直在想,前幾天你告訴我的‘驚喜’是什麼。」逼不得已,他笑開一張俊臉,柔聲回答。

她總算寬心不少。「我還以為你又在想那賤丫頭了呢!」

他轉過身去。「我們不要談她了好不好?她不算什麼,你才是我的惟一。」他逼迫自己說出違心之論,面對她那張血盆大口,他好想吐︰

「是嗎?」她冷笑。「你寧願選擇利益,而放棄愛情?」她斜睨他,想從他一副牲畜似的眼神中看出什麼。

「那不算愛情……」他強迫自己吻上她的臉頰。

她說錯了!他要利益更要愛情,他是不可能為了情報而放棄安瀚-的。

「你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她的征服欲愈來愈強,她要征服眼前出眾的男人!

「說吧!你最近這幾天老是神神秘秘的,為何事?你說的驚喜是什麼?」他得從她口中套出什麼來,免得無功而返。

娜塔莉揚起一抹漂亮的微笑,但笑中的冷血無情他看得一清二楚。「沒事,今天有個晚宴,你得和我一同出席。」

「晚宴?」他挑眉。這女人想干嘛?

「對。」眼見文-然一步步走進她設下的陷阱中,她開始猜想宴會上會發生的大事了。「你要陪我一同出席,就在庭院。」

這女人腦袋里究竟裝了什麼?「這里?」

「就是這里。」她肯定地道。

「我答應你。」他要看看這蠢女人究竟想玩什麼爛把戲。

「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別太驚訝。」她冷酷地道,一雙媚眼盯著他看,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到時會有位重要的貴客。」

語畢,她帶著笑聲離開,留下文-然想著她的話。

看來她這步棋是走對了。若是那賤丫頭看到她和文-然在一起,不知道會怎麼樣?而她,也是在考驗文-然對她的忠誠。

她是不可能輸的,她要他們兩敗俱傷,然後她坐收漁翁之利;她的目的就是要安瀚-那丫頭徹底死心,讓文-然只屬于她一人。

如此出眾的男人,她豈會放過?

說她是虛榮心作祟也好,她不準有人擁有她要搶的東西!

今晚,好戲就要上場了……

********************

三天後,安瀚-依約前來。

她不打算停留太久,這種是非之地不是她可以來去自如的。

她只是想看看那女人口中所謂的「想見的人」到底是誰,她並無她口口聲聲說的「想見的人」,她來這兒,只是純粹抱持著看戲的心態和好奇心。

說到想見的人,她甜美的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朵清妍的微笑。

她和文-然感情發展迅速,她對他的依賴心也愈來愈強,幾天不見,她好思念他!

但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在那天愉悅的氣氛里,他要說一堆讓她有听沒有懂的話?她是相信他,但是他急躁的態度好像要得到某種承諾。

她著實不明白,她早已將他視為生命的全部,沒有他,她亦不能活,這應該算是愛情吧!就像文-然從小守護她到大的道理是一樣的,只要他愛過她那就夠了。

她對愛情雖然沒把握,但是她相信文-然,無論如何。

她知道,早在他奮不顧身在槍林彈雨中冒死救回她時,她就再也不能否認她愛他的事實了,她會怕,怕自己誤了他一生。

也許當他對她感到厭煩時,她會笑著祝福他,她能承受的。

若是愛過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她會始終微笑望著他的背影,畢竟這帶給她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她亦不能舍。

就當作是個小小的傷痛吧!這傷痛會隨著時光消逝。

天空開始下起毛毛細雨,極有可能變成傾盆大雨。

到了。她抬頭看著佇立在郊區的豪宅。

她遠遠看見出入豪宅的人都是生面孔,她也常跟著安嵐德到處參加餐敘、晚宴,但為什麼今天出現的都不是她見過的人?

不過也好,免得那些人跑到她爸面前打小報告。

「小姐,你穿這樣來參加這種宴會……」司機阿忠忍不住開口。

「很好啊!」她只穿了襯衫,外加一件路邊攤買來的滑板褲,反正她不久留那種地方,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其實,她是一個人單槍匹馬來的,連莊築隻、安嵐德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的事,她得自己解決,不然她沒法安心。

「小姐。」專程載她來這兒,真不知道小姐來郊區干啥。

她下車。「阿忠,不準你告訴別人我來這兒,連我爸也一樣。」她警告道。

「我可以陪小姐去的,老爺不會準你一個人外出。」他一定要跟在她身旁。

那怎麼可以?「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走了。」她下令,第一次擺出富家大小姐的驕縱架子。

「小姐,老爺——」他苦勸的話被她打斷。

「我會照顧自己的,我保證,門禁以前我一定回家。」她舉起右手保證道。

老實的阿忠真的受不了這古靈精怪的小姐。「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快走啦!」她連忙趕人。

「小姐,有事就打電話,我會來接你。」

他的話她都不听,紛紛拋諸腦後。

原本是帶著好奇心來看看那老女人會使什麼手段,但是,她的心總覺得有顆大石放不下。

連平常下的毛毛細雨她都感到無比的寒冷,沒來由的,她渾身起了一陣哆嗦。

這兒戒備很森嚴,她擔心自己進得去,出不來。

「安小姐,請跟我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出現。

「我知道你是誰。」這人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因為他只听命于娜塔莉那女人。

她隨他步入豪宅里美輪美奐的大廳。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我來這兒的目的嗎?」她表現得很輕松。

「主子有令。」男子的回答,只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令?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倒是真的。」

現場又是一片靜默。

等到男子領她到大廳,就留下她一人。

她真的不清楚娜塔莉引她來究竟為何事?但是她很明了,心中那份莫名的壓迫感無情的壓榨她的心,令她感到一陣驚慌-

那間,她的腦際飄過文-然俊朗的身影,第一次,她對他感到好陌生,這種陌生感簡直要淹沒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安小姐。」

安瀚-回神,看著眼前艷光四射的娜塔莉。她穿得一身火紅,低胸的衣服簡直掩不住她豐滿的酥胸。

「我來了,依照約定。」她面無表情的說。

「果然,你果然想看看那位‘想見的人’,對不?」她手上拿著香檳遞給她。

這女人想和她耗是嗎?「你說對了。」

「很高興你會赴約,我這兒沒什麼好招待的。」她媚眼一挑,看著她。

「看來我‘想見的人’好像還沒出現。」話一出,文-然的身影就從她的腦海中掠過,她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安小姐,我勸你要逞口舌就要趁現在。」她好心奉告。

「你說什麼?」她眯著眼,不解地問,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你知道我要你來的目的嗎?」她對她揚起一抹冷笑。「今天!我要你生不如死!」她惡狠狠地說。

安瀚-一怔。「你到底……」她發現自己的心好冷,隱隱覆上陣陣恐懼。

娜塔莉只是微笑,她說的話讓安瀚-覺得很不安。

「我來解開謎底吧!你看,那就是你想見的人。」她伸出右手指向遠方。

安瀚-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她竟看見了他,血液在瞬間凝結冰冷。

天!不可能!遠處的男人……竟是他!

她的俏顏倏地慘白,手中的高腳杯因她的松手而摔落地面。

高腳杯碎裂的聲音就像她的心,一塊塊撕裂開來,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心坎一陣陣抽疼,好疼好疼……

她感覺到靈魂仿佛要抽離她的軀體,她好痛苦。

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安瀚-痛心地問。

她以為他的厭倦,是她可以承受的,但是一旦發生,她發現自己的心竟脆弱地不堪一擊……她以為自己是堅強的。

工于心計的娜塔莉又道︰「你看清楚了吧?那人根本不會愛你,他只是玩玩而已,只是戲弄你這野丫頭,別把自己的身價抬得太高。怎樣?摔落谷底的滋味如何?」她用話諷刺安瀚-,看著她的臉色慘白。

她閉上眼,握緊了拳,不讓那早已泛濫的淚水滑落臉頰。

「你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累贅,男人總是愛尋找刺激,他可以對你柔情,也可以來我這兒激情,你說,誰不是這樣?」她的話,打擊著她脆弱的心。

「你胡說!」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會騙她的!這是個意外,只是個意外……

他說過,他要她相信他,她可以做到,只要文-然給她個好理由,就算是為了圓謊也好,她只相信他,就算是謊言她都無怨無悔。

「這只是假象……」瞬間,她的藍天被黑雲掩蓋。

「這只能安慰你自己,小丫頭,回去秤秤自己幾兩重吧!」她帶著狂笑說道。

「你騙人!騙人!你到底利用什麼威脅他?」她仍試著找尋答案,安慰自己枯萎凋零的心,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會手足無措。

「威脅?」她冷笑,雙手環胸冷睨著她。「我這叫各取所需。別想得如此骯髒,大人的世界你可真是一知半解啊!一個男人隱瞞了你這麼久,你還不知道嗎?」娜塔莉無情的話又沖出口。

「那你說他騙了我什麼?」她反問,眼淚就要落下了。

她咄咄逼人地說︰「我可不清楚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但是你又了解他多深,知道他用來掩人耳目的假象嗎?小女孩,你可知道他隱藏在外表下的身份?」她決定給安瀚-致命一擊,她要她生不如死。

她的背感到一股冷意。「身份……」她搖搖頭。

「我就好心告訴你,他外表是影響國際的電子業界小開,但事實上,他背地里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殺手,是個特務,他殺人!」她慢條斯理地說。

「殺手?怎麼會……」她咬唇搖頭,卻猛然想起從酒吧到演奏會的事,每一件都不是意外,而他也不是同性戀,只是到酒吧執行任務,卻莫名其妙地撞見她,然後救了她一命。

「知道了嗎?從頭到尾他都是騙你的,他從不交付真心。」她又補上一句。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失了神,喃喃自語道。

她對他的信心開始瓦解,然後看著他的笑容在心中慢慢崩裂。

如果他給她一個解釋,她會相信他的,而且會一直相信。

但是,看著文-然站在遠方面對那些女人們的含笑俊臉,她對他的信心早已不見蹤跡。這笑容他也對她笑過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將她給他的一切踩在腳下狠狠地踐踏?

她要的不是這樣,她只要細水長流,不要太多的曲折,但為何天總不如她的意,執意要她受到感情的創傷?

他給她的,也是可以給任何人,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欺騙自己,對雙方是沒任何好處的,她寧願放手啊!

她看到他輕佻地吻了那些千金大小姐的臉頰,還帶著淺笑。

驀地,她的翦水雙眸蒙上一層水氣。

「他還告訴我,說那黃毛丫頭總是一副清高模樣,看了就令他作嘔!」

「夠了,我什麼都懂了!」現在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娜塔莉眼看她的目的就快達成了,為了避免文-然看到她倆對話,她又撂下狠話要她快滾。「識相的就快走,不用我送客吧?」

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走到玄關開了門,淚眼婆娑地看著門外的滂沱大雨。

她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渾渾噩噩地漫步在大雨中——任由落下的無情雨水直直打中她脆弱的身心,然後她的心慢慢地崩裂,清楚地听到雨水劃割了她的心,就像玻璃掉落地面一樣碎了一地。

她只是任淚水滑落眼睫、臉頰,然後和雨水交織,她已分不清臉上是淚是雨。

墜落的淚就像逝去的愛,她明白失去了他,她就一無所有了。

第一次,她問天,為何她會依賴他這麼深?

她木然地封閉心扉,這一切的波折告訴她,在別人傷害她之前得先逃走。

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無法挽回的,就算她力挽狂瀾,他也只是過眼雲煙。

只是過眼雲煙……

無路可退,也退無可退,她早已插翅難飛,注定會傷心的。

她真的不知道愛是什麼時候悄悄溜走的,她只知道她不能回頭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掌控的,這早已月兌離了夢幻。

他不愛她!她只是他填補空虛的替代品;他不愛她,他只是寂寞啊!

那她何必自欺欺人?

她悲痛地哭出聲,心,好痛、好痛。

然而她的痛,他能懂幾分?

這一刻,她是真的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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