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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約 第九章-02

「如果你要趕時間怎麼辦?」

雷克搖搖頭。「派迪從來不趕時間。」

「他一向這麼嘮叨嗎?」茱莉問。

「是的。從我小時候開始,甚至在那之前。他的父親為我的祖父駕車,馬車翻了,派迪的父親被馬車軋死。」

「真可怕,馬車很不安全。」

「不,」雷克信心十足地說。「派迪駕馭的馬車絕對安全。」

「為了這麼短的行程,他費了不少事。」

雷克將燈火調弱。「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到柯頓園去,那里今晚有燕會。」

「是什麼場合?」她問,解開被風。

雷克看著她月兌下披風,露出低胸藍絲絨禮服。「我相信是因為郁金香開花了。」

馬車搖晃。茱莉抓住把手。派迪已經爬上駕駛座。

「我很驚訝你對花草有興趣。」她說。

「其實,我對于和你單獨坐在馬車里長途旅行更有興趣。」

她露出微笑。「那也是我的第三個和第五個追求者最喜歡用的計策。」她故意看看馬車內部。「雖然他們的馬車沒有這麼精致豪華。」

雷克忍住嫉妒。「我的動機是單純的。」

「我知道。」她仰頭大笑。「單純的獻媚。」

這個聰明迷人的女人很快地就會在他的床上大笑,懷他的孩子。「怎麼樣,茱莉?我們乘車欣賞月光,或者是你要躲在魏家俱樂部的人群里?」

她打開窗戶簾幕,看向玻璃窗外。她細致優雅的側面令他心動。

「我想去看看郁金香。」她說。

雷克打開身後的窗格。「上路,派迪。往北面前進。」

車夫策馬啟程,馬蹄在石道上達達作響。

油燈的小火光使她沐浴在金黃色的光線之中,使她的頭發閃閃發亮——她的頭發將披散在他的枕頭上。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坐這里。」

她的眉毛上揚。「為什麼?你擔心我會跌落馬車嗎?」

他輕聲地笑,想著她只會跌落他的情網。使他緊繃,可是他的心企求的不只是的愉悅。「你會游泳嗎?」

「會的,」她說。「甚至在急流里。」

「我記得。坐過來,你可以為我介紹沿途的風景。」

她好奇地盯著他,伸手玩弄脖子上的蝴蝶結。雷克想象祖先留下來的那顆藍寶石垂在她的之間會是什麼樣子。

「怎麼?你不會怕我吧?」

「坐過去一點。」她自信地說。

他能夠看穿她的思緒。雷克移到左邊伸出手。她抓住他的手,換至對面的位置。他們之間只隔著她的裙子。

「舒服嗎?」他問道,深深地吸進她的香味,希望她的禮服領低到他能夠捧出她的。

「是的。」她轉頭面對他。「派迪有耐心教導道格和其它的人嗎?」

全巴斯城的人都在尋歡作樂,除了這位局長小姐。雷克打算也改變這一點「抱歉。你說什麼?」

「關于駕駛馬車的課程。不要以為我不知感激,」她說。「只是那些男孩一點也不會駕馭馬隊。」

雷克回憶起溫馨的往事。小時候,他時常逃出冰冷的城堡,到派迪溫暖的家去。

「你為什麼微笑?」她問。

「我想起派迪和他的八個兒子,他們全部比他高大,都是優秀的馬術師。信任我,他有的是耐心。」

「我一點也不信任你,不過我會相信你這一次。」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脖子和上。「這是個好的開始。」

她笑起來。「你露出放蕩的本性來了,齊雷克。」她傾身向前,打開另一幅簾幕向外看。「告訴派迪下一個路口右轉。那條路通向高地地區,我們會看到美麗的景色。」

雷克再次打開窗格。「右轉,派迪。」

「遵命,船長。」

期待的情緒刺激著他的,她的靠近正如火上加油。

他們經過城門,進入平順的泥路,達達的蹄聲退成悶響。雷克看向黑夜。「告訴我外面那是什麼,茱莉。我看見陰影和偶爾快速閃過的光線。」

「哈!」她說,往後靠,注視油燈。「以我們這種速度,午夜也到不了柯頓園。」

「為了你,我不想走太快。」

她的眼眸閃亮。「你太快了——甚至對一個貧窮而寂寞的寡婦來說。」

他握住她的左手。「對一個美麗而心思靈敏的局長小姐呢?」

她垂下睫毛,轉過臉去。「那不是我,你不需要使用獻媚奉承的手段。我听夠了。」

馬車輕搖過黑夜。他在她的耳邊說︰「有人說過你心思靈敏嗎?」

她挺起肩膀擦擦耳朵。「沒有,從來沒有。有一名追求者竟然背誦莎士比亞來向我求愛。」

看見她像小貓一樣,雷克的心浮現一股柔情。「一定是個頭腦簡單的貴族。」

「他只是個無賴,」她說,聲音里有同情。「我很熟悉那種類型的人。」

那六個熱切追求她的男人,有沒有任何一個發現她敏感的內心世界?當然沒有。有沒有任何一個愛上她呢?

他突然伸手環抱她拉她靠近。她試著退開。「不要,」他說。「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

她注視窗外。「不會有什麼危險,雷克?」

他決定直接地回答她率直的問題。「不會發生你最害怕的那件事——被強迫。你是非常頑固的。」

她嘆息,胸部微微起伏。「我必須頑固。我沒有選擇。況且,如果我不頑固,我們今晚就不會坐在這里。」

馬車跳動,使他們向前傾倒。雷克抱緊她,馬車開始爬上山。「那麼我們有共同點。」

她突然轉過臉來,鼻子刷過他的臉頰。她的眼里盡是懷疑。「太荒謬了。你是公爵的兒子,你怎麼會知道被壓迫的滋味呢?」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和女人分享他的思想,他真希望這趟旅程永遠不要結束。「我也必須忙著躲避婚姻陷阱,茱莉。」

她注視他。「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的眼楮閃動了解的光芒。「當然。你富有,而且有頭餃。」她縮攏嘴唇。「還有齊家男人的長相。」

他愉快起來。「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我很好看?」

「幾世紀以來的女人都認為齊家的男人很好看。」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想鼓勵你。只要記住,你非常擅于躲避婚姻。」

目前這種諷刺的情況令雷克感到挫敗。「我必須如此,女人是殘忍無情的。」

她瞟他一眼。「大部份的女人沒有選擇,大部份的男人卻有。你幾歲?三十五?告訴我你為什麼從未結婚。」

「我在等你。」

她的笑聲充塞馬車廂內。

她不知道他至今單身的原因,因為要告訴她,他就必須泄漏他丑惡的秘密。「我今年三十三歲。」

「哦。」她垂下睫毛。「抱歉。」

「不需要道歉,你並沒有羞辱我。我現在更聰明了,不會輕易掉入陷阱。」

她靠在他的臂彎里,他再次想到他們是多麼完美的組合。現在他必須說服她。

「你願意說說你的經歷嗎?」她問。「你已經知道我的一些故事。」

她受到文娜和喬治的羞辱。他也是。他們兩個都躲避著婚姻陷阱,然而也許他高估了她忍受煎熬的能力。

「你在想什麼?」她問。

「我在想我的故事也許會令你感到乏味。」她揚起眉毛,他又說︰「不過,其中一些也許還算有趣。」

「那麼告訴我。有沒有任何一段——改變你?」

馬車慢下速度,然後急轉彎。雷克將她抱得更緊。他從她的問題理解一個事實︰安喬治的圖謀深深地影響她。雷克要讓她忘記那段日子。

「我二十一歲時住在倫敦,一個伯爵夫人用鴉片劑把我和艾森迷昏。九個小時後我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全身光溜溜的。這個伯爵夫人的女兒躺在我身邊。也是一絲不掛昏迷著。」

她捂住嘴隱藏笑聲。「你做了什麼?」

「我把艾森叫醒,叫他下樓去告訴伯爵夫人我被毒死了。」

「你沒有。」

「有,我是一具非常有說服力的尸體。」

「哦,他們當然不會相信。」

「他們相信。伯爵夫人一邊哀號一邊幫她的女兒穿上衣服,艾森抱那個女孩上馬車。為了避免發生類似情況,我把倫敦的房子送給親戚,搬去和叔叔住。」

她沉思起來。「你被迫放棄隱私。」

安茱莉是個會評估情況而做決定的女人,他需要一個像她這樣的助手經營產業。

「是的。可是一年後我到海上去,在船上生活沒有隱私可言。

「可是你偶爾會上岸。你的……啊……你吸引女人的傳說像神話似的。」

他簡直有點飄飄然了。「我會把它當做贊美。」

「我的確是在贊美你,」她率直地說。「每個地方的女人都想要想到你。」

「你呢?」

「告訴我當其中一個不接受拒絕時你怎麼辦。」

「我變成半夜爬窗的專家。」

她撞了一下他的肋骨。雷克畏縮。「你就是這麼進入我的房間的。」

他看向窗外。「采石場在這附近嗎?」

「不要改變話題,我和你還沒完。」

「我和你也還沒完,」他認真地說。「我們談談你的床。它很長,不過你很高。剛剛好適合我。」

她張大嘴。「你是無賴!」

他聳聳肩伸長腿。「那倒是真的。」他看著窗外。「我們到達你的風景區了嗎?」

「我應該堅持要你送我回家。」

「回齊家?」

她笑起來。「你必須綁架我。」

不,他不需要。她喜歡他,今晚他會讓她知道。綁不綁架他們都是自願來的。

「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騙不了我。」她看看窗外。「叫派迪停車。」

他親吻她的臉頰。「你聰明得像那個撬開我門鎖的女子爵。」

「我永遠不會做這種事。」

「你不需要做,甜心。」他的綠色眼眸誘惑地閃耀。「我永遠不會把你鎖在門外。」

他吩咐車夫停車時,茱莉努力地鎮定自己。齊雷克的魅力無法抵抗。哦,可是他的話像布丁一樣平滑柔順。他似乎充滿自信,不是一個必須隱藏弱點的男人。或者她是為他著迷得不再在乎他走進她的生活的原因?

不,她沒有被迷倒。她是陷入了情網。毫無希望的、愚蠢的,她撤開防衛歡迎他駐進她的心。他使她開懷大笑,他使她為自己的成就感到驕傲。他讓她看見自己的優點。她無法確定是從哪一刻起,她不再視他為生命中的過客。開始將他想成她會珍惜的丈夫。她已經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他。

他會怎麼做?

最好和最壞的可能性出現她的腦海。

馬車停下。急于拋開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茱莉打開馬車門閂。雷克抓起自己的披風放在膝蓋上,然後拿起她的為她披上。

「你準備好扮演導游了嗎,茱莉?」

他不該穿綠色,她想道。他應該穿淡褐色。「如果你答應扮演紳士。」

他眨眨眼楮,引起她注意他的長睫毛。

派迪打開車門。當他看見茱莉坐在雷克旁邊,臉上的笑容消失。

「不要小題大作,派迪,」雷克說。「不要訓活。」

車夫咂嘴作聲。「適合散步的夜晚,船長。讓我幫你穿上披風。」

雷克下馬車,蹲低身體讓派迪為他服務。充滿男人味。他伸出手。她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他手指上代表著身份地位的圖章戒指。這個戒指承諾著她能夠送所有的郵童去上大學或是商業學校。

「茱莉?」

她抬頭,他皺著眉頭。「你聰明的腦袋里想著什麼關于我的壞事?」

她有點惱羞成怒。「誰會想你的事。」

他的目光說明了他知道她在說謊。「給我一個微笑,」他哄她。「皺眉的女人最能引發我放蕩的本性。」

她沒有回答,讓他扶她下馬車,心里十分懷疑自己有能力拒絕他做出來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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