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你的香 第五章
藏在濃密樹枝上的兩人,望著衣婕腳微跛著走出房間。
「她要去哪兒?」都晟燡問身旁的人。
「回虎將軍,孟小姐去的方向,很可能是她弟弟的房間。」另一個男人回道。
「哦?弟弟?」都晟燡挑起眉。
「是的,虎將軍。」
都晟燡一邊專心的望著一大早便離開自己的嬌小身影,一邊聆听著李鷹派來臥底在縣衙中的徐茂平的稟報。
弟弟?若他沒記錯的話,盼姊姊是孟廣的唯一小妾,而除了盼姊姊替孟廣所生下的兩個孩子外,就只有元配劉氏所生的四個兒女了,照理來說!衣婕是六個孩子中最後出生的,若說還有個弟弟的話,那……
徐茂平突然低聲打斷了都晟燡的冥想,「虎將軍,孟小姐真是去她弟弟的房間,您瞧,她敲的那扇門就是她弟弟的房間!」
沒錯,柔軟小手正輕叩著緊閉的門扉,連叩了好久門內都沒有動靜。
「看樣子是還在睡呢!孟小姐可是每天都……嗄?虎將軍您……」還沒說完,徐茂平便見都晟燡己施展上乘輕功離他而去,他立刻跟上,來到衣軒房外的另一棵巨樹上,蹲踞在都晟燡的身後。「虎將軍您……」
「噓!」都晟燡示意他噤聲。
由他所站的位置,剛好可以從高窗口看進衣婕所無法看到的角度!之所以要徐茂平噤聲,是因為他看到了門內人不應聲的真正原因——
房間里,三具男性軀體曖昧的糾纏成一團!
躺著的那人他並不認得,而趴在躺著那人小月復一帶的是一個年輕小子,年輕小子翹起的後臀正被一個年紀更大的人賣力貫穿著。
他陰鷙的眯起眼,發現年紀最長的男人竟是司馬文,而躺著的那人是衣婕的丈夫司馬榮豐,那被司馬父子前後夾攻的應該就是衣婕的弟弟?
果不其然——
「既然沒事,衣軒,你就開開門嘛姊姊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你了!」衣婕的小臉貼在門上,溫柔無比的央求著。但是,衣軒根本無法回答她,因為他的嘴里正被司馬榮豐的硬杵給塞滿,如何答得出話來呢?
耳力向來敏銳的都晟燡听到司馬榮豐低語的威脅著衣軒,「小寶貝,就告訴你姊姊,說你還『很累』,請她別來打擾吧!」
看不見衣軒表情的都晟燡,只能從衣軒眼前的司馬榮豐曖昧的眼底猜測著他的情況。
司馬文也跟著說︰「乖!別生氣喲!快說了,待會兒姊夫就會和伯父放你去見你姊姊喔!」
好半晌,衣軒終于開口了,「姊姊……我還很……很累,待會兒起床後再去瞧你……」
都晟燡見衣軒在司馬文從容的控制下吞吐的欺騙著他的姊姊。
門外毫不知情的衣婕只能無力的道︰「衣軒,咱們兩姊弟無依無靠的,你跟著你姊夫出門這麼多天姊姊都不知道,還是剛才小靜告訴姊姊你已經回來,姊姊才曉得的,你怎麼都不告訴姊姊呢?」
說到這個,衣軒立刻回道︰「有啊姊姊,昨天晚上一回來我就去找你了,但你不在,一個晚上你跑去哪里了?」
衣軒的疑問教大家全是一驚!司馬父子沒料到他會不經由他們的指示就這麼說,徐茂平則是轉頭望了一眼造成「姊姊不在家」事實的都晟燡;至于衣婕,都晟燡看見她先是抬起臻首、瞠大明眸,然後顰起雙眉又低下頭。
「衣軒!姊姊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是……」她支吾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都晟燡實在很想知道衣婕會怎麼回答,只因為他忽然覺得這一點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但他還沒听見衣婕的回答,衣軒便說出了一句由司馬文授意的話「姊姊,你不用解釋了,司馬伯父說︰他說你是個的女人……」
「不!衣軒,姊姊不是……不是的……」被衣軒說中了她最羞愧的恥辱,衣婕只能掩面無力的跪下。
都晟燡按捺下頻臨爆發的怒火,因為他終于知道了衣婕還是完璧的原因她的丈夫有斷袖之癖!
「衣軒,告訴你姊姊,說她那個跟你爹是舊識的王爺很中意她,而司馬伯父知道她鐵定被那個男人勾引去了!」司馬文巧妙的使用技巧控制著年輕的衣軒,要他照著他的話說。
被兩個男人控制住的衣軒也只能照說了。
目睹這一切的都晟燡全然明白了,他靜下心來,對于衣婕竟是這樣委屈自己的待在這個齷齪的地方而心疼不已。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再受這種委屈的!
都晟燡在心中承諾著,望著已經哭倒在地的衣婕,他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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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縷輕煙縹緲的幽魂般,衣婕心中一片寂靜,她是睜眼到天明的。
誰人不知,當今的社會早已是個道德淪喪、是非不分的大染缸!秦漢以降,整個社會風氣全是烏煙瘴氣的墮落!有錢有閑的士族無心求取功名,成天就是以清談度日。
因此,早有先見之明的婷兒才會將從抄家刀口下搶救下來的她與衣軒送至永寧寺中躲藏。
但如今,她一個已經婚嫁的女子,沒有恪守婦道而失了貞節……
她愧對永寧寺的教導,愧對丈夫,更愧對她身為孟家子女的身分。
經過昨夜,她已不再是個貞節的女子了,她當真成了如司馬文所言的婬娃蕩婦了……
結束生命是對大家最好的交代,但她想見衣軒最後一面,否則她無法安心離開的。
「對了,小靜,為什麼今天府里前後都不見大人與公子?」衣婕將指間的繡針往發簪上磨了一下鈍,然後頭也沒抬的往下一針繼續刺下去。
「小靜也不清楚耶!少女乃女乃。」小靜邊穿另一支繡針的繡線邊答道︰「不只大人與公子呢!就連師爺與其它的捕爺、兵卒都不見蹤影。」
聞言,衣婕停下動作,「怎麼會這樣?如果是出去辦案的話,榮豐不用跟著去才對啊」
「對啊!小女乃女乃,就連老管家和其它的小廝也少了好幾個!」小靜忽然想起不對勁的地方。
心神不寧中,一個不小心,衣娘穿梭于繡布的繡針竟戳進了指尖——
「呀!」她趕忙將傷口吮進口中。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
這時,顏狗兒氣喘吁吁的奔進小亭子里,打斷了衣婊主僕倆的對話。
「少女乃女乃,傷得嚴重嗎?」小靜細心的放下繡線,一邊蹲向衣婕的身邊,一邊斥著顏狗兒,「怎麼了嘛?莽莽撞撞的……」
「剛……剛才……」顏狗兒喘著說「小舅爺像發了瘋似的從外頭沖進來,結果……」
「衣軒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听聞衣軒的情況,衣婕搖搖欲墜的站起來,也不管膝上的針術繡布,推開小靜後,顫巍巍的踩過滿地的零亂迎向顏狗兒.「少女乃女乃,小舅爺滿臉都是淚,嘴里大吼大叫著,之後騎了馬便又沖了出去……」
還沒听顏狗兒將話說完,衣婕立刻邁開步子,轉身就要走!
「少女乃女乃!」小靜和顏狗兒紛紛上前拉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衣軒!」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甩開了小靜和顏狗兒的阻止就跑開。
「對了!少女乃女乃,」顏狗兒扯開嗓門直嚷,「小舅爺他要我告訴您,說請您再忍耐個一年半載的,他會再回來將您從胡主爺的手中救回來的!」
顏狗兒也沒多想,一古腦兒的將話說完,卻沒想到讓事情變得更為復雜。
「胡王爺?」衣婕停了下來,不解著衣軒發了瘋似的騎馬出去與「胡王爺」有什麼關系。
「狗兒,你有沒有說錯?小舅爺說這番話跟他流著淚騎馬就走有什麼關聯……」小靜開口打斷了這一片混亂。
「不!狗兒,你先告訴我,」衣婕強自鎮定的搶了小靜的話,「衣軒有沒有說他要去哪兒?或者他往哪個方向而去?」
顏狗兒搖頭道︰「小舅爺沒說,但瞧方向,應該是要往南去……」
衣婕聞聞言,也不管身後的阻止叫喚,立刻往馬廄的方向而去衣軒,你到底要去哪兒?為什麼自從叫你別跟著姊姊去永寧寺後你就變了?
你的身子既然不好,又為什麼要騎著馬出去?你知不知道姊姊有多擔心你……衣軒她不明白衣軒是為了什麼事那麼自責,她心想,「胡王爺」指的是都晟燡嗎?衣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不管如何,只要榮豐不休妻,她就還是司馬家的媳婦,衣軒是在為她抱不平嗎?
從馬廄中牽出小牝馬後,衣婕忍著雙腿間的酸痛與受傷膝蓋的僵硬騎上馬背,毫不遲疑的往顏狗兒所說衣軒離去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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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衣婕無功而返,她強忍著淚意,疲倦的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爹、娘、大娘……
衣婕真是不肖女,失了身已是惡貫滿盈,竟還沒將衣軒看好,衣婕罪該萬死啊!
她該怎麼辦?衣婕低垂著頭、心情沉重!對著死去的父母數落完自己的罪狀後,還是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突然,左右各一把長戢怏速的擋在她的面前,嚇了她好大一跳!
「你是孟氏嗎?」
衣婕抬起頭,這才發現通往縣衙馬廄的僻巷中居然駐守了兩排表情肅穆的官兵,讓她楞在當場。
直到士兵再一次出聲,她才收回心神,緩緩地點了一點頭。
「請您等在這里!」
兩位士兵分別收回長戢,右邊的士兵對她拱手作揖後便轉身往巷子底而去。
衣婕渾身發毛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漆黑的夜被火把照得恍若白天,兩旁都是排列整齊的官兵,這情景像極了十二年前孟家被抄家的那一夜……尖叫、啕哭、哀求、肅殺……
仿佛又在眼前……
方才那名士兵又走了回來,身後是幾天前和都晟燡一起出現在公公書房里的那名官爺。
「來人!牽走孟小姐的馬!」李鷹先對站在一旁的士兵下令,然後躬身作揖的對衣婕道︰「孟小姐,請跟李鷹進去吧!」
直到手中的馬被人牽走!衣婕才回過神,「奴家已是司馬家的媳婦,請不要稱奴家為孟小姐!」她提醒著李鷹。
「是的!」
「敢問李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沒有跟上李鷹的腳步,仍然站在原地。
「少夫人隨在下進去便知道了。」李鷹沒有多作解釋,他只是奉命行事.衣婕跟上了李鷹,但從後門一直轉到縣衙的路上全是清一色的官兵,讓她忍不住開口問李鷹,「李大人,這是在查案、罷官、革職還是抄家……」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
她一出現,立刻有人喚她!
縣衙外的台階下跪了一群人,衣婕一眼就看見了小靜與顏狗兒!她費盡力氣推開擋在佣僕前的執戢士兵,蹲向了小靜的身邊。
「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見他們的情況,她隱忍不住的流下眼淚。
「都有少女乃女乃,您剛才講的革職與抄家都……嗚……」小靜一邊幫衣婕拭淚,一邊回答。
「好了!肅靜」
李鷹的命令才下完,方才被衣婕推開的士兵又持戢圍了上來,然後一戢便猛然劃入衣婕與小靜之間。
「啊!」
兩個人被突然劃進的長戢力道分開,各自往身後跌去。
「住手!」
都晟燡低沉厚實的嗓音在台階頂端高聲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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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大早便忙碌到現在的都晟燡坐在縣衙內的堂桌旁,他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上邊看著由洛陽府尹普大人送上來的審案,一邊坐立難安著衣婕出府尋人的情況。
經由都晟燡命人再查後,沒想到三年前「游小牛卒死」一案真的不單純,而牽扯出的案外案竟還不只一樁,這也讓洛陽府尹普大人大為震驚。
原來三年前,在衣婕還未嫁進司馬家時,司馬父子的斷袖之癖便已染指上了文德縣境內一些樣貌俊俏的無知少年,其中就屬游小牛一事最駭人听聞。
游小牛是被司馬榮豐從一般窮苦農村中騙來的男孩,往後的一年中,司馬父子對當時只有十歲的游小牛大加褻玩,最後終于不敵兩父子的摧殘,末來得及成長便夭折而亡。
為了湮滅罪行,他們竟將游小牛的父母及一干知悉的人毒死,對于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父母官,鄉民們礙于身家性命,也只敢怒不敢言。
為了讓事情平息下來,司馬父子便趕緊將多年前定下婚約的衣婕娶進門,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經由臥底的徐茂平積極暗中查訪之下,事情終于爆發。
將司馬父子倆拘提到案後,接下來便是一連串審案經過。
整個上午,全都是在審游小牛枉死一案。
堂外緊閉的門外擠滿了文德縣的百姓,堂內司馬父子則矢口否認所謂的斷袖之癖,更是將游小牛一事撇得干干淨淨。
「還狡辯?被你們兩父子糟蹋的男孩滿城都是!」都晟燡再也忍不住的當場問了起來。
「那麼還請王爺找出受害者,否則就放了我和我爹,以免造成我與妻子感情不睦!」司馬榮豐從地上爬起來,高聲叫囂著。
一旁的捕爺見狀,立即將他壓下跪,容不得他放肆。
「好!本王就說個讓你心服口服的真相。」氣司馬榮豐拿衣婕出來當擋箭牌,都晟燡睨著司馬榮豐的眼神充滿著不屑,只見他高舉起一件男人的外袍。「司馬榮豐,你瞧出血跡了嗎?」
堂上的人也都瞪大了雙眼,瞧見淡色的外袍尾端確實沾有暗紅血跡。
「這是誰的血,你知道嗎?」都晟燡問道。
「哼!那不可能會是游小牛的血!」司馬榮豐反唇相稽,「王爺,若真是三年前遺留下來的血漬,絕不會像現下這麼明顯的。」說話間,他還有絲得意,以為都晟燡奈何他不得。
「對!本王不會那麼蠢,硬是隨便找件袍子說是游小牛的血。」都晟燡將袍子遞向李鷹與力格達,「你們兩個替他瞧瞧這袍子是誰的!」
李鷹與力格達接下外袍,很快的低頭一瞧,李鷹首先抬頭道︰「虎將軍,這袍子是您的啊!」
堂內堂外的人莫不狐疑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怎麼一回事?指揮著普大人辦案的堂堂朝中大員,與他突然高舉的染血外袍會有了什麼關聯嗎?
「王爺,您這是?」普大人不解的看著都晟燡。
「本王的副官已經替本王證實此外袍為本王所有!」都晟燡一派自然的說!
「司馬榮豐!這袍子上的血漬就是令妻的處子落紅!」
都晟燡的話一說完,堂下一片嘩然,但也就是因為都晟燡所展示的袍子,給了游小牛這個案子一個絕佳的證據。
對于結縭兩年,妻子竟還是處子一事,司馬榮豐不知該何言以對!垂首之下,也等于是默認了。
在司馬父子俯首認罪時,誰都沒有注意到衣軒就在不起眼的角落,最後傷心難堪的悄悄離開。
衣婕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失了名節的事,竟在官府的公堂上成了毀掉夫家的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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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前天毀去自己清白的男人仍然高大一如神祇,衣婕心中五味雜陳。
他只邁了三步就來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霸道的將她打橫抱起。
「你……你做什麼?」驚訝之余,她竟忘了要掙扎,只是瞪大雙眸望著他。
「你去了哪里?」都晟燡看著懷中的人兒,輕柔的低聲問道。
他原想問她,那天一大清早為什麼不等他帶藥草回來就走了!但又顧慮到她的感受,所以又咽回了所有的疑問。
衣婕卻沒發現他的體貼,反而嚴肅著一張小臉掙扎著說.「請王爺放開奴家!」
「告訴我你去了哪里,我就放開你。」都晟燡邊說邊轉身走回衙堂內。
衣婕赧紅了一張臉,隨即說道︰「我去找衣軒了!」說完!她伸出小手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生硬的強調著,「君子一言九鼎!王爺可以放開奴家了吧!」
君子?都晟燡在心中苦澀一笑。他根本就是個小人,因為剛才在普大人的問案堂上,他泄漏了她失貞于他的秘密……
他不想放開她,還更加緊擁了她,只因為突然閃進他腦海中的想法讓他發覺到自己強烈的想要照顧她、保護她,甚至于五十年後的某一日,兩人都還能如此相擁他發現這樣的一切完全是因為她是孟衣婕,無關她是盼姊姊的孩子,而他只要盡到當初盼姊姊要他照顧她的責任而已。
見他好半天只是望著自己不動,衣婕便趁勢掙扎了一下,趁他松開雙臂之際忙不迭的雙足落地,然後連退好幾步。
都晟燡則被自己突然醒悟的情感嚇壞了。難道十五年前老天爺安排他進入孟府遇見關盼盼,只是為了在十五年後愛上眼前正瞪著他的女子嗎?
被都晟燡一瞠一眯的眼中所蘊含的火光給炙了一下,衣婕試著避開他以眸光所撒下的無形繩網,微欠著身問道︰「王爺請問我公公與拙夫呢?」
听見她仍掛念著司馬家人,都晟燡微斂起眼中的熾熱情感,毫不隱瞞地說︰「司馬文被革職了!」
「為什麼?」聞言!衣婕腦中一片空白,詫異不已。
但他並不想回答關于此次朝廷對文德縣令的懲處,因此他轉移話題,「先回答我!你弟弟孟衣軒是不是你爹的親生子?」
「奴家弟弟的事與公公的事無關吧?王爺,」她固執的追問,「敢問王爺,奴家的公公為什麼會被革職?」
她滿著慧黠神采的眸子,讓都晟燡想起了當年的盼姊姊。「令尊翁觸犯了朝廷刑律,革職已經算是最輕微的懲罰了。」
听完了他不算回答的解釋,衣婕更是如墜五里雲霧,毫無頭緒的顰起了眉心道︰「不可能!朝廷里大大小小官員那麼多,公公雖稱不上什麼大清官,但也絕不至于貪贓枉法!他到底……」
「貪贓枉法?哈哈!」都晟燡雙眼微眯起,沒想到她還那麼維護司馬父子。「他的罪比貪贓枉法還要罪大惡極呢!」
「什麼罪?」見他說得如此篤定,衣婕已經沒有信心了,她只能疲倦的問道。
都晟燡還是不想將事情明說,他選擇走向前,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里,不讓她再受到傷害。
但他只是一張開雙臂而已,早就蓄在眼眶中的淚水隨即垂落下她的臉頰。
「不、不……你別過來……」她一直往後退,驚慌的說︰「奴家是司馬家的媳婦,王爺不……不能再侵犯我!」
「我侵犯你?」都晟燡雙手張開便要往衣婕的身子攬下。「別告訴我你不想要我,我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在我身子下傳出的是什麼樣的叫聲!」
但他撲了個空,被衣婕嬌小的身子從腋下鑽了開。
「不——」雖然成功的閃過了他,但他的話還是勾起了那晚種種令她難忘的畫面,雙眼迷蒙,她還是被他從身後給摟住了。
「你以為當司馬家的媳婦有多光榮嗎?」都晟燡輕易的便將她給摟抱起來,然後他對著門外的李鷹打了個手勢,要他將門給關上。
「雖然公公與丈夫都有斷袖之癖,但……」
抵擋不住疲倦所襲來的暈眩,衣婕反駁的話語只說了一半,便在都晟燡的懷中厥了過去。
「衣婕?衣婕?」見狀,都晟燡一驚,趕忙吩咐李鷹和力格達,「快去請大夫!」
原來司馬父子的所作所為她全都知道?都晟燡咀嚼著衣婕昏厥之前未說完的話.「王爺少女乃女乃只是累壞了」與顏狗兒同被攔在階梯下的小靜大聲說道。「少女乃女乃?那……」
「好!你來!」都晟燡對著小靜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跟著來。
小靜忙拉著顏狗兒起身跟上,領著都晟燡往衣婕房間的方向而去……
****
意識緩緩清明,衣婕逐漸遠離噩夢。
「衣軒……衣軒……不——」
月兌口而出的尖叫逸出衣婕的口中,接著她帶著渾身冷汗猛然的坐起身!
「沒事了!衣婕,我在這里……」穩坐于床邊的都晟燡立即將她擁入懷中,大手拍撫著她瘦削的背脊,掌下全是她的戰栗與緊繃。
渾然未覺被都晟燡擁抱住的衣婕蒼白著一張臉喘息道︰「衣軒……我看見衣軒,他渾身是血的被一群人抓住了……」
「沒有,你只是發夢魘而已。」都晟燡一邊接過小靜遞來的布巾,一邊心疼的安慰著她。
「可是我……」衣婕抬起頭,突然瞠大雙眸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說完,她隨即推開他。
一旁的小靜立即出聲打圓場!「少女乃女乃,您別這樣,您累得這兩天都不省人事,還是王爺請大夫來瞧您的!」
不認為自己將都晟燡推開有什麼不對的衣婕,雖然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甚為不解,但她仍倔強的別開臉,「這麼說我還要好好感謝王爺?是不是?小靜。」
「少女乃女乃,您……」小靜除了焦急的大喊外,還忍不住偷眼瞧著臉色越來越沈的都晟燡。
這廣陵王可是有通天的本領啊!翻手是雲、覆手是雨的,小小的六品縣令說革職就輕易的給革職了,而少女乃女乃居然還敢如此說話,這……萬一得罪了王爺,那可就不好了!小靜不免在心里擔心著。
「以後會有機會讓你好好『感謝』我的,現在,」都晟燡伸手扣住衣婕的下頷,邊看著她清澈的明眸邊道︰「小靜,去瞧瞧馬車準備好了沒?備妥之後立刻就出發!」
「是的,王爺!」小靜擔憂的望了一眼與平時端莊、溫柔、善良的少女乃女乃完全相反的衣婕,接著便轉身辦事去了。
衣婕忍著被捏疼的下頷,雙手驚慌的扳著他堅硬如鐵的長指!「出發?要去哪里?不……我不去……」
「你還想留在這兒?」都晟燡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要不了多久,朝廷就會派任新的縣令來了,你的夫家早已經不存在了」
「你好可怕……」衣婕倒抽了一口涼氣,「為什麼?我人都給你了,為什麼你還要折散我與司馬家?」她瞪大雙眼,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能殺了他!
但她同時被心中涌現的陌生恨意給嚇住了。怎麼會這樣?從小到大,永寧寺可從不曾教導她這個啊!
突然間,她仿佛不認識自己,她甚至覺得自己白活了十五年,因為她不相信自己是這麼可怕的人!
「對!我是可怕!」都晟燡忍著心中被誤解的情緒,「我就是連你的人、你的家我都要毀!」
凶狠的宣示完,他俯身向她,吻住了她因呆楞而微啟的檀口,舌尖蠻橫的探入了她的小口。
哼!他大費周章的替她著想,幫她擺月兌了那變態的夫家,縱使作法不怎麼妥當,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至少他成功了不是嗎?結果她小妮子居然說他可怕,還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他一邊狠狠的如是想著,一邊將帶了怒氣的舌尖使勁兒翻攪著她口內芬芳的蜜津,蹂躪著她柔軟的唇瓣。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都晟燡在心中無言的宣布道。既然他要了她純潔的身子,說什麼他都該給她個交代,更何況她還不是別人,她是孟衣婕,是十五年前他曾承諾過要照顧、保護的人。
都晟燡給了自己一個正當的理由!因此他放開她,狂傲的道︰「你就等著改嫁吧!」
「不!」衣婕立即大聲的拒絕。
「不?哈哈!」他站了起來,朗聲笑道︰「由不得你了,除非你的『不』是你不想要嫡妻的名分,而只想當個被我褻玩的小妾!」
「我什麼都不要,你不可以這樣!」她尖嚷著。
「那你想要什麼?告訴我!」他微眯起合著慍火的眸子望著她。
「我要自由!給我自由!」她跪坐在床上,以祈求的口吻央求著。
「辦不到!」他一口回絕!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在這亂世之中沒有家庭又沒有丈夫的,很快就會雕零在這亂世中,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蠻子!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蠻子!蠻子——」強忍著因挫敗而幾要落下的淚,衣婕氣得月兌口罵道!
都晟燡被激怒了,他一臉凶殘的道︰「好!如你所願,我就當個真正的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