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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大亨的女兒 第二章

其實連小東原本應該是個很甜的女孩子,她很聰明、很善解人意,如果換成在一般正常的家庭里成長,那應該是個甜美的可人兒——

偏偏她就生在這樣一個黑道家庭!

她的爺爺是青幫的創始人,而老爸是青幫的幫主,也是把青幫發揚光大的人;她的叔叔啊、伯伯的全都是青幫里面的重要長老,連唯一的姑姑都掌管了青幫在外面創立的公司當總經理,這樣的背景可真的是夠嚇人了吧!

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過去黑道猖狂的時候,整天見父親在外面打打殺殺習慣了,到了後來自己竟然也習以為常了。

連小東最大的優點就是——她簡直不知道什麼叫「憂郁」!

從小寫作文時介紹自己的父親,她老是坦蕩蕩地寫上︰我爸爸是黑社會老大這樣的標題,弄得她的老師們全都神經衰弱,可是她卻很引以為榮。

你說連小東的行為到底是不是有一點偏差?其實我也搞不太清楚!她並不特別偏好刀光劍影的生活,也不會特別暴力,真要說的話,只能說她是愛恨分明吧!雖然有黑社會家庭里長大,可是她從來也沒叫自己幫里的人去替她把誰扁一頓;她走在路上看起來和-般正常的少女也分不出有多大的差別。

她並不特別早熱︰或許有那麼一點,但是離老氣橫秋可還有一大段距離。她也不會特別血腥暴力,更不會特別叛逆作怪,了不起就是有些愛玩。

當然她的玩具和別人是不太一樣的——你想,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她老爸會買洋女圭女圭讓她玩嗎?當然不會!這位小姑娘打小是玩著肩鑽、彈簧刀之類長大的。

其實,在她老爸被通緝之前她已經領導青幫-段時間了,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還準備補習考大學!這-點厲害吧!

連小東聰明得很!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年紀這麼小,永遠可以呼風喚雨,要維持自己現在的地位,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段的增強「知識」!

她可不容許自己變成一個只知道打架的黑社會女頭目!

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這是連小東唯一的堅;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所以現在她就待在別墅里,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啃著書;外面陽光燦爛,她卻看也不看,邊啃著隻果、邊啃書。

她很清閑,但青幫的手下可不清閑,他們正急急忙忙地沖進來嚷道:「老大!警察來了!」

連小東懶懶地抬起眼。「警察?來做啥?」

「不知道!是那頭大白鯊和他的兩個小嘍羅呢!他們正在外面,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轟走?!」手下的神色看起來興奮得很,明顯地準備好好打上-架。

「干啥把他們轟出去?」連小東還是懶洋洋的。「是來找我的嗎?」

「是啊!他們指明說要找你!」

「那就請他們進來啦!」

「老大……」

「干什麼?手那麼癢不會去捶牆壁?」連小東沒好氣地橫了他-眼,「去叫他們進來啦!」

手下只好垂頭喪氣地出去了!沒幾秒鐘,一名高大的男子已經帶著兩個鬼頭鬼腦的家伙進來了。

看到他們,連小東有點不耐煩地擠出笑瞼,假假地笑笑揮揮手直道︰「我想我們也用不著客套了吧?有什麼事請坐著說,說完了也請站起來拍拍走出去。」

進來的男人淡淡一笑,眼光瞄過連小東放在桌子上的課本。他可不太確定這書究竟是擺好看的?還是這位小太妹竟然真的會像個好學生一樣啃書本!

連小東不知怎麼的居然有點惱怒!她沒好氣地一把抓起桌上的書本往沙發里塞,「到底說不說?要不說就滾出去!本小姐可沒時間跟你們這樣干耗著!」

「既然連小姐這麼爽快,我想我們也用不著繞著圈子講話了。」大白鯊露出他那口著名的森森白牙笑道,同時也在連小東的面前坐下來,那雙閃動著灼灼火光的眼楮,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臉看。

跟在大白鯊身後的兩個小嘍羅有點緊張地四下張望。這種地方換了武俠小說的講法就是魔教總壇,像他們這種正義之士進了這地方,下場通常是凶多吉少……也只有像他們老大這種武功高強——或是說智商不高——的人才敢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還跟魔教的女魔頭有說有笑……

連小東被他們看得不耐煩,她霍地一拍桌子!

「你們看什麼看?專門上我家來看我的嗎?」

大白鯊挑挑眉。「當然是來看你的,總不會是來看你家的裝潢吧!」

簡直氣死人!連小東陰郁地眯起眼,青幫的手下全集中在門口,只要她心情不對,隨時都可以把眼前這三個人打成豬頭轟出去!可惜她得忍!

只要一個不小心落個話柄在江湖上,外面的人一定要笑她年紀小、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會說青幫就是毀在她手里的!

大白鯊卻頗識相,他淡淡地扯動唇角笑了笑說道︰「我們知道你父親已經潛逃出境了——」

「什麼『潛逃出境』!拜托你搞清楚狀況,我老爸可是大搖大擺地從中正機場的登機門出去的,他幾時『潛逃出境』?」

「那他出國度假的日子可選得真好!十七號通緝他,那麼巧十六號他就出國度假?」阿西刑警忍不住嘟嚷。

連小東卻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行嗎?我老頭子出門看黃歷,那天出門會發大財的!」

阿西不敢說話,但大白鯊卻簡單地揮揮手。「連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父親已經出國,短期間之內一定是回不來的;你是新人類,應該知道混黑道是沒前途的,為什麼不利用這個機會解散幫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向檢察官求情,對你的父親從輕量刑。」

連小東翻翻白眼,這種事想都想得到嘛,真的是給他有夠老套的老套了!

「大白鯊刑警,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老套得連電視劇都已經不演了啊?我可是新新人類,想對付我麻煩你用點新招武好嗎?要不然我會覺得很無聊的!」

阿西和猴子兩個人笑得差點翻過去!

他冷冷地睨了他們一眼,他們硬生生地把那一臉的笑又收了起來,可是卻差點憋出內傷來。

入白鯊露出那-口白牙。「我不叫大白鯊,我姓白,白奇越。你既然是新新人類,那就更應該知道混黑道是沒前途的吧?既然——」

「混黑道當然會有前途啦!你都不看漫畫嗎?去看看『聖堂教父』吧?混黑道才有前途哩!沒知識!」連小東譏笑地說道︰「當警察才沒前途呢!知不知道世界上的警察要不就是白手套?要不就是大呆包,另外的就是像你這種的。」

他簡直要按捺不住了。「像我又怎麼樣?」

「沒前途嘍!」

「你——」

「怎麼樣?」連小東笑嘻嘻地欣賞他氣得通紅的臉,「我可沒請你來讓我羞辱喲!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白奇越這下子可氣不出來了!看著那張俏皮的小臉,他知道他愈是生氣就愈正中她的下懷,更何況誰能對著那張可愛至極的小臉生氣?

「我沒說你羞辱了我,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你,讓我知道你們這些黑道人心里真正的想法。」他說著站了起來,竟然還微微一笑道︰「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建議是對的。」

這下情勢大逆轉,連小東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是連小東終究是連小東,她的腦筋轉了兩下也笑了起來。

「好啊!咱們可以等等看,看是你的命長可以等到那一天,還是我的命長可以撐到那一天!」

阿西和猴子兩個人傻楞楞地站在旁邊,那兩個人之間的空氣簡直要炸出火花來了!

有點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不過可以知道的是——

大白鯊和小魔女第一次交手的成績是︰一比一,棋逢敵手、平分秋色。

青幫到底是干啥的?現在的黑道到底是做什麼的?現在你也沒看到有人像港片里上演的一樣,拿著西瓜刀在路上互砍吧?還是真的拿著槍指著誰的腦袋說︰把錢統統拿出來!——現在還有人用這種方式搶銀行?那真的是有夠給他蠢的!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連黑道都已經上網路做生意了嗎?時代不同啦!

哈!那都太落伍了啦!那種草莽英雄過去是有的,但是在這種時代頂多打打架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是真的互相廝殺!

太不上道啦!

現在的黑道管的都是大事,甚至連收保護費這種事情也早巳進步到用電腦帳戶在處理了。誰這去收菜市場那種小不隆咚的小錢?要收當然收夜總會、俱樂部的錢。賭場倒是還照樣開著,只不過開得更大、更豪華而已!

青幫所做的事業就是這些;他們擁有全台北市最大的地下賭場、俱樂部、夜總會和歌廳。比起一些專門搞走私、搞毒品的幫派,青幫其實還算是比較好的幫派,他們-貫的政策是不搞那些傷天害理的東西。

當然你說賭博就不算嗎?當然也算啦!但是賭是人可以控制的嘛!戒不掉賭得傾家蕩產,這可怨不了別人——這是青幫一貫的想法。但是害人吸毒可就不行了!

青幫的幫規規定得很痛楚,他們不但不準賣,而且還不準買!要是哪個家伙不听話吸毒被逮個正著,輕則打個兩、三頓關起來戒毒,重則打個半死逐出幫會。

所以一般來說,青幫在江湖上的地位還是很受尊重的,至少他們顧人性命;像招標工程這種事雖然總免不了耍點小伎倆,但卻也不至于為了錢而不擇手段。

有人說那是因為青幫已經太有錢了,錢對他們來說反而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這倒也有可能,青幫光是靠賭場、俱樂部和夜總會的收入就夠驚人的。

他們在警界布有眼線,所以每次抓什麼電動玩具啦、掃黃、掃黑的全都沒抓到他們,頂多換個地方重新開業,-樣財源滾滾。

連小東每個星期的例行功課就是到每個地方巡個幾趟。

這種事情其實是很無趣的.因為那種地方的營運狀況還能怎麼樣?有青幫撐著腰,誰還敢去賜館?了不起是警察臨檢啦這種事比較麻煩而已。但是又怎麼樣?罰罰錢而已!青幫什麼沒有,錢倒是多得讓你罰不完!

可是誰教她是老大。當老大就得乖乖認命干這種事。有時候連小東會突發奇想,說不定她應該開一家星期五餐廳,至少那樣一來她的例行功課會顯得有趣一些。

「老大,這是這個星期的帳冊。』賭場主人笑嘻嘻地把帳本送到她面前。「請您過目。」

連小東看也不看,甩在一邊。「賺了還是賠了?」

賭場主人搔搔頭。「老大!沒听說開賭場會賠錢的。」

連小東想了想也對,誰听說開賭場開到賠錢的?問這種問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她揮揮手,很無趣地嘟起唇。

「那還有什麼好看的?會計帥會替我算好就行了。你這里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警察來過幾次,不過我們每次都溜得很快,什麼把柄也沒落到他們手上……您可以放心,這睹場我一定會……」

「下面在搞什麼?」他說什麼連小東沒听清楚,可是下面亂七八槽的嘈雜聲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賭場管事伸長了頭住下面一看,這一看可不得了了!他的手下不但押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小鬼進來,而那小鬼現有正鬼吼鬼叫地惹得全賭場的人都在注意他。

「你們放開我!綁架會被判死刑的!我老爸一定會叫警察來抓你們!把你們統統判死刑!」那小鬼頭氣起來張大了嘴巴、拉開了嗓門吼道。

連小東有趣地看著賭場管事。「他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你綁架小孩子?」

管事綠了臉分辯道︰「那個小鬼的老頭子久了我們很多錢,差不多快兩百萬耶!怎麼追都追不回來啊,我要是沒有這樣做,那——那些錢一定拿不到啊!」他-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我現在怎麼辦?」

「我看你這麼辦好了。」連小東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車吧?」

管事莫名其妙地點點頭。「有啊。」

「那好,你呢,現在就開著車到警察局去自首,然後我把小孩子送回家去,你覺得怎麼樣。」

連小東說得笑眯眯地,那管事也不知道她究竟說的是真還是假,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得傻愣楞地看著她。

連小東沒好氣地用力踩了他一腳,罵道︰「你白痴啊!」

賭場管事冷不防被她用力這麼一踩,痛得大叫一聲。「哎喲!」

「什麼毛病!你們這些人都不會進步的嗎?」連小東氣虎虎地往樓下沖。

「大小姐!大小姐——」

連小東身邊帶的人可笑得不可遏抑,他們流著眼淚說道︰「不用叫了啦!還是听大小姐的話,自首主吧!要不然她會整得你比去坐牢還痛苦!」

「逮到她了!老大!逮到她了!」

阿西興奮地沖進來,那雙眼楮瞪得比牛眼還大。他氣喘吁吁地沖到白奇越面前。「老大,這……這次……真的逮到她了!」

白奇越眯起眼楮,他已經準備回家睡大頭覺了,偏偏這兩個小子不識相,這種時候居然還沖進門來大吼大叫。

「你最好說清楚你逮到誰了!要不然你可就被我逮到了!而且死定了!」

阿西警探興奮地看著白奇越。「老大,前幾天你不是在小魔女手上吃了虧嗎?我阿西保證今天你一定可以討回來,而且還可以順理成章的解散青幫。」

他的眼楮眯成-條直線。「說清楚!」

阿西回頭看看有沒有人在門口偷听,那猴子還慢吞吞地才從大隊門口走進來。他沒好氣地沖出去,一把拖住猴子,「你動作快一點好不好?你哪一點像猴子?簡直就是烏龜!」

「你才是烏龜。」猴子懶洋洋、漫吞吞地回答。

「快進來!」阿西拉著他進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而白奇越的耐心巳經快要用光了,他瞪著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可以說了嗎?」

阿西笑嘻嘻地。「先說好喲!這件事可是我和候子千辛萬苦才弄來的,到時候功勞簿上可不能沒有我們兩個!」

「你羅嗦完了沒有?」

「完了!完了!」阿西笑吟吟地回答,腦海里簡直已經可以想象自己升官發財的樣子了。「連小東今天綁架了一個小孩子!」

白奇越愣了一下。「綁架了一個小孩子?」

阿西跳起來用力一拍手。「哈!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消息啊!不過也怪連小東那個小魔女太不小心了,她居然讓她的手下把那個小鬼帶到賭場去,那小鬼頭又很不識相,鬼吼鬼叫地差點全世界都听到。結果這消息馬上就落到我和猴子的手里了,現在老大您只要帶著大隊人馬到連小東住的地方去,一定可以逮她個正著!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說話說!到時候……哈哈哈哈!這涸功勞可不是普通的大喲!我看老大你啊至少還可以連升個三級都沒問題!」他愈說愈想就愈高興,到後來簡直手舞足蹈起來。「那我和猴子呢?哈!簡直是太美了!就算不能連升三級,但是至少也可以升個什麼小隊長之類的——」

「你說完了沒有?」

阿西立刻停下來。「說完了。」

白奇越蹙著眉。「這個消息來源正不正確?」

「老大!」阿西瞪大了眼楮,-副不可置信、受了傷害的模檬。「你怎麼可以這麼問?當然正確啦!我阿西辦事難道還有不正確的嗎?」

「那可多了!」白奇越可不理會阿西臉上那大受傷害的表情,逕自轉向猴子。「剛剛他說的都是真的?」

猴子慢條斯理地點點頭。「是啊。」

白奇越的眼楮這才慢慢亮起來,阿西沒好氣地瞪他。「你也差太多了吧?我說的話就那麼不值得相信嗎?」

「你們說連小東綁架了一個小孩子,為什為要綁架一個小孩子?」

那還不簡單!當然是為了賭債啊!那小鬼的老子听說欠了連小東很多錢啊,所以連小東就逮了他兒子,想威脅他還錢嘍!」

「小孩子家里的人報案了沒有?」

阿西傻子!「啊?不知道耶!沒听說。」

「沒听說?!」

「老大!我拜托你好不好?我們一得到消息就趕回來了,哪里還有時間去問有沒有人報案啊?」阿西委屈地抗議︰「你這也太潑人冷水了吧?」

白奇越沒好氣地橫他一眼。「問一下都不行嗎?」

「我也沒說不行……」

「那你們怎麼知道那個小孩子被連小東抓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然是別墅里啊!要不然藏到哪里去?消息說那小孩子被連小東帶走了……』阿西突發奇想地睜大眼楮,「嘿!老大!你想連小東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殺你的頭啦!」他真的用力一拍他的頭,「她要的是錢,沒事干嘛要殺人滅口?」

阿西痛得跳起來!「我怎麼知道?那些人全是心理變態,誰知道會不會殺人滅口!」

「再胡說八道我就痛肩你一頓!」白奇越沒好氣地吼他。

「好啦好啦!」阿西連忙跳得遠遠的。「那你現在到底打算怎麼辦嘛?」

自奇越終終挑挑他那兩道用來掃地都夠用的粗眉笑了笑,「那還用說?既然知道她綁了人,那還不去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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