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亨的女兒 第五章
「江湖上的人都說話啦！說我們青幫少了老大之後就不行了！听小女生的話听多了，連賭債都要不回來！」
「對啊！還說什麼大小姐和警察勾結，靠警察撐腰！」
他們在客廳里不滿地討論著；最近連小東的所作所為讓他們都很不爽，哪有人這樣當老大的？連小東也變了！以前她不怕事的，可是現在卻老是像個小女孩似的，淨做些婦人之仁的事。賭漬不用還？那他們青幫以後靠什麼生活？
「不可以販毒、不可以擄人勒索、不可以販賣人口……干脆改行做慈善事業算了！連打架她都說不行！搞什麼？這樣還混什麼黑道？」
「喂！你們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說什麼？」梅顧問走出來，有些不高興地問︰「閑著沒事干嗎？」
那些彪形大漢可不吃他那一套，一個個橫眉豎眼地瞪著他。「是沒事干啊！那你想怎麼樣？」
梅顧問老臉－紅，嚷了起來︰「干什麼？造反啊？」
「是很想造反啊！你這個顧問也不怎麼樣嘛！大小姐和警察談戀愛你不管，青幫快被外面的人笑死了你也不管，吃軟飯！」
「你說什麼？」悔顧問氣得跳腳！「你竟敢說我是吃軟飯的！」
「是又怎麼樣？」
「吵什麼吵啊？」連小東快快樂樂地跳了進來，看到一屋子烏煙瘴氣的樣子，不由得蹙起眉。「干嘛？」
「沒事……」她的手下們一個個不懷好意地橫了梅顧問一眼之後走了出去，
「沒什麼事。」
連小東詭異地看著他們。這些人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陰陽怪氣的？
「梅顧問？」
梅顧問又氣又惱地跳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連小東皺著眉頭走到他的身邊。
「干什麼？變成什麼樣子啊？他們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梅顧問有點沮喪。「大小姐啊！我從小看著你長大——」
連小東挑挑眉坐下來。「好啦！現在又要從頭說起了是不是？要不要拿相簿出來一件一件講？」
「哎呀！那不是重點嘛！重點是你不可以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啦！」梅顧間沒頭沒腦地嚷道。
連小東有點訝異地看著他。「我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什麼意思？怎樣下去？」
「就是——就是不可以和那個條子談戀愛！」梅顧問硬個頭皮說完。「我不可以怎麼樣？」連小東瞪大了眼楮。「你說不可以和誰談戀愛？！
「老大啊！你何必瞞我？這幾天你的心情會這麼好，不就是為了那個姓白的條子嗎？」悔顧問嘆口氣。「這樣對你們雙方面都不好，你知道嗎？你是黑道大亨的女兒，而他是掃黑組的警官，你們兩個說什麼也不能在一起啊！更何況最近幫里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很多兄弟的心情都很浮躁。你也該關心關心吧？」
「我沒說我不關心啊！而且這根本是兩回事嘛！」連小東紅了臉嚷︰「再說我也沒和那個白笨蛋談戀愛，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這種事在江湖上傳得很快的，我們在條子局里的線人已經說過了，那個姓白的現在已經被他們上面的人盯上了，弄得不好會被砍頭的！」連小東愣了一下，悔顧問又嘆了口氣。「所以我說嘛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
連小東低低地垂著眼楮。如果說她最近的情緒和白奇越一點關系也沒有，那真的是騙人的，今天白奇越才去接她下課，兩個人還在路上吃了點東西她才回來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白奇越現在到底算什麼？只是知道她很喜歡和白奇越在一起，沒什麼好煩惱的，兩個人斗斗嘴、嘻嘻笑笑的感覺很舒服，只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梅顧問同情地看著她。「大小姐，你這幾天都不管幫里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們真的被華中幫和小西門的人整得很慘？幫里的兄弟快要吞不下這口氣了！也听說有人想離開幫里去投靠華中幫，如果真的發主了，那一定會有連鎖反應的，他們都說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老大了。」
「我沒有變啊！」連小東泄氣地回答︰「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而已！」
「現在不是你變不變的問題，而是現在飛虎堂、小西門和華中幫的人到處拿我的人開刀，如果你再不出面解決，我們青幫的聲威很快會下降，你也知道黑社會是很現實的！」梅顧問又是著急又是煩惱地看看連小東。「老大，只要我們的聲威下跌，那麼手下的兄弟們－定會去投靠華中幫，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真的會這樣嗎？」連小東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黑社會不是都很講義氣的嗎？怎麼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這些人不是也都跟著我爸爸很久了嗎？」
「小東，你真的以為那些人是眼著義氣走的嗎？你錯了！那些人只跟著錢走的！你有錢有勢的一天，他們就會跟著你，可是一旦你失勢、沒錢的時候，他們不會幫你的！」
「怎麼啦？」白奇越坐在河堤上，連小東就坐在他的身邊，那眼楮失神地看著遠方的港口。「你心情好象不太好？」
連小東嘆口氣，有點煩躁地甩甩頭。
「沒什麼，只是幫里的事情有點令人心煩。」
「我知道最近青幫出了很多事，是其它幫派的人在找你們的麻煩對吧？」白奇越也嘆口氣。「小東，你真的不想把幫派解散嗎？－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連小東忍不住暴躁地跳起來瞪他！「你跟我在一起目的就是這個，是不是？你希望我解散幫派，可是又沒有辦法，所以就……就……？」
「就怎麼樣？」白奇越陰霖地看著她。「就使出美男計？」？
連小東脹紅了臉。「我沒有那樣說！」
「可是你心里是這麼想的！」白奇越同樣忿怒地跳起來。
「我說了我沒有那樣說！」連小東又氣又急地瞪著他！「我只是真的……真的-很煩啊！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事業，你希望我怎麼做？解散它？你以為這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事嗎？有那麼多人靠青幫吃飯，你能說解散就解散嗎？那些人怎麼辦？放他們到社會上去胡搞瞎攪？你希望這樣嗎。」
「是啊！這理由還不錯！因為怕他們到社會上去胡攪瞎搞，所以就結黨營私，防患未然是不是？」他讓誚地回答。
「白奇越！」連小東氣得紅了眼眶。「你怎麼這麼不講理？！」「你才不講理！」他同樣沒好氣地起身往車子的方向走。「隨便你！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我管不了你！」「最好！你最好滾離我遠一點！免得我擔誤了你的事業！」連小東忍不住落下淚來！明知道跟他在一起免不了會遇上這種情況，她也想過一千次這種情況，可是一旦真的遇上，心里卻還是那麼難過。？坐在河堤上，冷風吹得她嬌小的身體有點冷，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的心里更冷！在白奇越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她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糟糕？
一個黑道大亨的女兒卻愛上了警察！老天！這鐵定是她這一生最悲慘的一刻嘆息聲在她的背後傳來，連小東不肯回頭，任淚水落到自己的膝上，灼傷了自己脆弱的心。
「對不起……」白哥越終于投降，他沮喪地坐在她的身邊。「對不起！我話說得太重了。」
連小東的淚水奔流得更急了，到底是因為他的道歉？還是對前途的茫然？
「小東……」
白奇越束手無策地看著她，伸出去的手到了中途還是放了下來——怎麼辦？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會記得年輕時是怎麼談戀愛的？
他這個人剛正不阿慣了，幾乎。忘記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只是見到連小東的那一剎那，那種心弦被觸動的感覺久久不能釋慘。
「梅顧問告訴我，說你的長官已經盯上你了，一個警察如果跟黑道掛鉤，下場怎麼樣你也知道，我不可以害你，可是……可是我又……」
白奇越終于伸出手輕輕地攬住連小東的肩，柔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那並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連小東哭著抬起臉。「你是個警察啊！這個不重要還有什麼重要？！」
「你啊！」白奇越笑了笑回答︰「我覺得你更重要。」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白奇越的手指輕輕地挑住連小東細細的下巴，看著連小東那晶瑩的眼楮，低低地在她的唇邊說道︰「你很重要，真的，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要重要得多了！」
連小東沒有回答，她也沒辦法回答，因為他那炙熱的唇已經貼上她的——纏綿的吻讓她幾乎無法喘息，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彷佛這世界上除了他們，已經沒有別人了似的！
「別想那些煩人的事了！」白奇越抬起眼，看著連小東那紅通通的小臉，他忍不住用力抱緊她，將唇再一次貼上她的。「那些都不重要？……」
紅虎小心翼翼地走進弟弟的房間，洪豹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她淡淡地笑了笑，順手拉條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洪豹的書桌還是和以前一樣亂，幾乎什麼東西都堆在上面，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念書的；偏偏這個弟弟幾乎不用念書就可以考好成績，而他們洪家將來也就靠他了。
紅虎嘆口氣，開始動手整理他的書桌。自從他們的父母過世之後，就留下一身的債務和洪豹給她，為了生活，她不得不下海當陪酒女郎，然後混入黑社會。其實誰喜歡？只是生活嘛！
當初她也想過撈一票之後就上岸，不再當陪酒女郎，可是誰知道會一敞就是十年！十年來她從一個妙齡少女到成為一個幫派的大姊，這期間的心路歷程，有時候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什麼都比不上洪豹重要！
為了洪豹，她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
收啊收的，從洪豹的數學課本里掉出了一張照片，她好奇地撿起來一看……那竟是連小東的昭片！
紅虎勃然大怒地用力踢了洪豹一腳。「你他XX的給我起來！」
原本正睡得香甜的洪豹突然跳了起來，雙眼嚇得瞪得老大。「干什麼？！」
「這是什麼？！」紅虎氣急敗壞地把照片扔在他的臉上。「你他XX的在外面搞什麼？怎麼會和連小東搞在一起？」
「你干什麼啦！誰教你翻我的東西！」洪豹也氣得跳起來，把那張照片寶貝地放在胸前。
「你說！你給我說清楚！叫你念書不念書，為什麼跟連小東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搞在一起？」
「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洪豹忿怒地大吼。「小東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比你好多了！我不準你——」
「去你的！」紅虎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打在洪豹的臉上。「你說什麼！」
洪豹愣了－下，連紅虎自己都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手——
老天！她真的打他！這麼多年來，不管洪豹做什麼事她都不曾動手打他！可是今天她卻真的給了他一巴掌！
「小豹——」
「不要叫我！」洪豹氣得喘氣。「你打我？好啊！你打嘛！就算是我欠你的！你最好多打幾巴掌，這樣我才會死心，才不會覺得對不起你！」
「洪豹！你不要這麼說！我只是……」紅虎沮喪地看著弟弟。「我只是著急而已，你不該跟連小東在一起的！她是太妹啊！你有你的前途，怎麼可以跟那種人混在一起！」
「我早就混在一起了！有你這種姊姊，我走到哪里都抬不起頭來！連小東她比你好得多，至少她不是黑社會的人！」洪豹氣得跳起來，隨手抓了一個袋子，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里面丟。
紅虎著急地攔住他。「小豹——小豹！你想干什麼嘛？！」
「你看我像在干什麼？」洪豹冷笑著看她一眼。「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可以走了吧？剛剛那一巴掌我已經算把欠你的還你了，你要是覺得不夠本的話，還可以再打！」
紅虎心碎地看著弟弟。「你要離開我？」
「不可以嗎？你不是說我不可以跟黑社會的人混在一起嗎？」洪豹靠近她的臉，近乎殘忍地回答︰「我听你的，所以我要走！」
紅虎竟然哭了起來！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對自己說這種話！
她是混黑社會的，可是不管她再怎麼壞，心里總是惦記著弟弟，但現在看看她得到什麼？！他竟然為了她的死對頭而要離開她！
「好！你走！你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就當作我沒有你這個弟弟！我不在乎！」紅虎氣得大哭大叫。
洪豹冷著臉看也不看她一眼。「這樣最好！我也不認為我有你這樣的姊姊！」
「洪豹！洪豹！」紅虎後悔地大叫，可是他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甚至不肯再多看她一眼。「該死的！洪豹！你給我回來！」紅虎哭著大叫，可是她的弟弟已經用力甩上門，屋子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哭泣。
紅虎悲忿地用力砸著東西，任何可以砸的東西全都一古腦兒的砸在地上。
該死！連小東！連我和弟弟的感情你也要破壞！你該死！
「連小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紅虎瘋了似的大吼。「絕對不會！」
連小東和往常一樣從學校回來；她所住的別墅門口不知道為什為多了好幾輛黑色大轎車，她的眉頭不由得－蹙。
她的司機喃喃自語地把車子停正路邊，下了車忍不住對著里面罵道:「喂！干什麼啦？沒看到小姐回來了嗎？那是誰的車？還不趕快開走！」
守門的人連忙沖到連小東的面前。
「小姐，不得了了！是那個華中幫的大哥啦！他們好幾個人已經在里面等你等好久了呢，還有那個老得快死掉的龍先生也來了。」
連小東愣了－下，眉頭蹙得更緊了！
華中幫和他們青幫向來不對頭，以前老爸在的時候他們也來過好幾次，每欠都和老爸弄得很不愉快。爸爸曾經說過他寧可和條子合作，也絕對不要跟華中幫那幫吸血鬼有任何往來。現有老爸出國避風頭去了，他們來找她還會有什麼好事？
「小姐？怎麼辦啦？」
「有沒有打過電話給我大伯？」
「有啊！剛剛那個梅顧問已經打過了啦，可是喔你那個大伯听說也被警察查得很緊啦，家里的人說他到泰國去避風頭了呢！」
「那我姑姑呢？」
守門人傻傻地搖搖頭。
「反正梅顧問就一直打電話啊！可是就是沒听說有誰會過來。」
連小東翻翻白眼，這下可好！
華中幫那些人鐵定比條子還難應付！他們都是老江湖了，可不是尖牙利嘴、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的！
「小姐？啊現在給他怎麼辦？你要不要喔也出去避避風頭，等他們走了我再打大哥大給你，叫你回來啦，啊這樣好不好？」
連小東橫他－眼。「怕什麼？難道我老爸不在，我們就得關起門來當縮頭烏龜嗎？」她說著打開車門跳了下來。「這樣吧！你們先掩護我進去換件衣服，然後我親自去見他們。」
守門人和司機點點頭。雖然他們不太清楚為什麼還要換件衣服，不過知道自己家小咀竟然這麼有勇氣，實在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那你送小姐去後門啦！我到後面去替你們開門。」守門人說著跑了進去。
司機連忙上車，待連小東坐定之後便把車子往後山的方向開，同時忍不住問︰「小姐？你真的要去見他們？以前老大在的時候就很不喜歡他們耶！每次他們來都要讓老大生很久的氣，我實在很擔心他們會欺負你。
「不用擔心啦……」
連小東一邊回答，心里同時也在盤算著待會兒如何對付那些老謀深算的家伙……
其實她的心里已經有了底了，這些人在老爸剛出國的時候過來，總不會是好心過來向她請安的，他們心里盤算的總還是青幫手上的地盤。
「小姐，到了。」
連小東跳下車，「你把車子開回去吧！」
司機點點頭，同時有點不放心地看了連小東一眼。
連小東的動作很快，守門人把後門一開，她立刻閃進去，「別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對了！叫梅顧問到我房理來。」話一說完，人已經快速從後門沖進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這些人自從她爸爸出國之後，老是糾纏著青幫不放，為的就是青幫的地盤，如果她躲起來，那不正中他們的下懷？
她不會認輸的！
連小東關上房門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堅決地給自己打氣——她連小東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