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亨的女兒 第四章
「你就是小雄那個不長進的爸爸？」連小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說真的，眼前這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改過向善的人。
那中午人戰戰兢兢地看著連小東，她身邊那些彪形大漢個個橫眉豎眼的，看起來像是催命鬼。他連連點了好幾個頭之後才緊張兮兮地開口︰「連……連小姐……我知道我欠了你們很多錢，可是我會還的！我真的會想辦法還的！」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連小東沒好氣地瞪他。「去賭得更大是不是？」
這時候梅顧問走進來，附在連小東的耳朵邊對她說了幾句話，連小東的眼光掃過那中年人，他立刻嚇得低下了頭。
連小東起身。「你們替我看好他，我等一下再過來。」
連小東跟著梅顧問往外走，關上門之後，梅顧問才開口說道︰「那家伙啊！去掉一手－腳運算是便宜他的啦！打老婆孩子不說，他老婆辛辛苦苦賺的錢全進了他的口袋，他老婆是為了孩子才忍他的，要不是為了孩子，她老早跑了！」
連小東挑挑眉。「是她說的嗎？」
「當然是啊！不然你自己問她嗎！」梅顧問走到客廳，那里有個憔悴的女人正抱著已經睡著的孩子。
連小東走到女人身邊坐下來，那孩子睡得很香甜，連小東忍不住笑了笑。
「好可愛！」
女人抬起眼，連小東那眉清目秀的樣子讓她不由得紅了眼眶。「連小姐……」
連小東拍拍她的肩。「別難過，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孩子他爸爸欠了你們很多錢……」女人忍不住哭了起來！「請你放過孩子！錢的事我會想辦法還的，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說著，抱著孩子就要跪下去，連小東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
「喂！我說了我不會對你和孩子怎麼樣的，我說的是真的！」
婦人還是不放心地看著她。
連小東嘆口氣。「我是說真的，這里的事我說了就算啊！現在我只想知道，你想怎麼樣？」
她愣了一下！「我？」
「是啊！你那個老公根本不是個好東西！你難道還想這樣跟著他過一輩子？」
女人－听，淚水刷地又落了下來。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他……他說……他說如果我離開他，他會去殺掉我娘家的人！他真的會！我知道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她哭得不可抑遏，忍不住掩面痛哭。
連小東眯起眼楮咬牙切齒地︰「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真的好怕他！」女人抬起那雙茫然的眼，手里緊緊抱著孩子。「每次他打我的時候，我就想到他可能也會這樣打我的父母……我好怕！真的好怕……」
「為什麼不離婚？」連小東－問，卻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算是什麼問題？她怎麼敢離婚？「算了！既然這樣，那我幫你離婚好了！」
「不要！」女人驚慌地搖頭，「千萬不要！他真的會去打死我家的人的！」
「他敢？」蓮小東冷冷一笑。「他要是敢動手，我叫他這輩子生不如死！」
「不要啊！」女人嚇得哭個不停！「我不敢！萬一……萬一他真的動手了，那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勇敢－點嘛！」連小東忍不住勸︰「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難道你希望小孩子跟著你過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嗎？如果你讓我幫你，我會安排你住到別的地方去，他找不到你的。」
「可是我的家人怎麼辦？你不了解，他真的會殺死他們的！」女人驚慌失措地搖頭，「他真的做得出來的！」
「廢掉他的手腳，他就做不出來啦！」旁邊的男人們建議。
連小東挑挑眉。「要是沒辦法的話也只有這麼做了。」
「不……」女人苦笑著搖頭。「雖然我很恨他，可是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能這樣做。」
「哎呀！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你想怎麼樣嘛！」連小東火大起來生氣地問︰「那種日子誰都過不下去，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孩子想，他還這麼小，那種日子他能過多久？」
「我不知道……」女人茫然地看著安睡中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可是我會想辦法的，有那麼多的女人都過下來了，不是嗎？我想我也一定可以的……」
「那你是不想離婚嘍？」連小東同情地問。
女人勉強一笑點頭。她當然想雕婚，但是那種恐懼已經太深了，她怎麼敢？
連小東只好點點頭。「那好吧！這種事我也不能勉強你，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女人抬起眼。
連小東很堅決地握住她的手開口︰「這次我放過他，但是如果他還敢動手打你們母子，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解決的。」
女人感動地落下淚來！
「謝謝……真的謝謝你……」
連小東嘆口氣。「別謝我，謝謝你的小雄吧！他太可愛了，我可是看在你們母子倆的面子上才放過他的。」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女人哭著跪了下來，
「別這樣！」連小東嚇得大叫。「快點起來！」
「謝謝……」女人還是磕了好幾個頭之後才起身往外走。
連小東只是嘆氣。怎麼這麼笨呢？為了他的威脅就不敢爭取自己的自由與幸福！那種人不會改的，怎麼就是有女人這麼笨，還希望能等這種浪子回頭？要是他能回頭，下早八百年就當選十大杰出青年代表了嗎？
「大小姐，那里面那個人怎麼辦？」
小東沒好氣地揮揮手。「什麼怎麼辦？放掉他啊！不過要警告他，如果他再賭、再打太太小孩，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他的手下們有點意外地看著連小東——哪有人這麼干黑道的？此風一開，他們的賭場還要不要混？
他們都不太滿意，但是這是她的決定，他們也只好乖乖地听話，只是覺得——連小東真的不太適合當黑道老大！
可是卻誰也沒敢說。
「這題很簡單啊！你只要把X軸乘以Y軸，然後……小東？連小東！」洪豹不耐煩地在她的眼前揮揮手指，「喂！是你請我來當家教的耶！你這樣心不在焉的，我怎麼教你啊？」
連小東甩甩頭。「喔！對不起啦！我正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洪豹好奇地問。
連小東看了他一眼，最近這兩、三個星期，洪豹常常到這里來教她數學，看得出來洪豹心性其實很好，只是因為在飛虎堂那種地方待久了，難免會染上一些江湖人的惡習，但是那並不嚴重，洪豹的頭腦很好，如果說他肯用心在學業上，那麼想考上一流大學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因為這樣，所以她不能把江湖上的事情對他說，尤其是他姊姊的那一段……
紅虎最近帶著人到處去砸青幫的堂口，青幫所管的夜總會、賭場，都被她們搞得雞犬不寧，生意一落千丈！
如果她和洪豹不認識，或者洪豹和他姊姊一樣不是個好東西，她當然可以反擊；但是現在不一樣，她不但認識洪豹，而且兩個人還是好明友，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能對紅虎出手。
這種事情說也不能說、做也不能做，幫里的兄弟有很多對她的不動聲色有所不滿，光是想到這些事就讓她頭痛！
如果洪豹知道這件事，依他的個性一定會去找他姊姊理論，到時候傷了姊弟的感情不說？反而還讓紅虎更恨她！
連小東嘆口氣搖搖頭。「沒什麼啦！我只是在想我爸爸，他已輕出去一兩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有點擔心他。」
「你們青幫的人那麼多，派幾個人出去找不就行了？自己在這里瞎擔心什麼？」洪豹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喔！你當然這麼說，又不是你爸爸！」連小東嘟著唇回答︰「算了啦！反正那不干你的事。今天就上到這里好了，你回去吧！」
「喂！怎麼可以？！」洪豹立刻抗議。「我才來半個鐘頭耶！而且這半個鐘頭里有一大半的時間你都在發呆，這一點用都沒有嘛！」
是沒有用。
連小東悲慘地想著，大學聯考眼看就快要到了，偏偏她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念書。再這樣下去，早晚她的前程真要毀在這黑暗的社會里了！
「小東！」
「老大！你的電話！」
連小東跳起來接電話，「喂？我連小東。」
話筒那端竟然傳來白奇越那似笑非笑的聲音。「連小姐上完課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在上課？！」連小東訝異地問。
自奇越笑了笑。「我就是知道，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出來吃頓飯？」
「跟你出去吃飯？」
連小東瞪大了眼楮，這家伙是不是瘋了？
一個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一個是專門整頓黑社會的警察，他們兩個人見了面要不互相廝段就算好的了，竟然還要一起吃飯？
「你是不是哪條神經錯位了？」
「我找你吃飯是神經錯位？」白奇越干笑兩聲。「那好，就當我沒問過——」
「好啦！好啦！這麼開不起玩笑！」連小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連忙打斷他的話，深怕他改變了主意。「在什麼地方？」
「我去接你，一個鐘頭夠不夠？」
連小東笑了笑。「半個鐘頭就夠了。」
「那好，半個鐘頭後見。」
「那是誰？」連小東掛了電話之後，洪豹急著問。
「一個明友。」連小東臉上的表情亮了起來！和剛剛那種要死不死的樣子判若兩人。「我要去換件衣服了！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來吃飯吧！我讓管家幫你弄東西吃。」
洪豹很不高興地瞪地，「看你這麼高興，一定是男朋友來找你吃飯對不對？」
連小東挑挑眉。「誰跟你說我有男朋友？只是一個朋友嘛！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她不耐煩地揮揮手沖了出去。「改天見啦！拜拜！」
「喂！小東！小東！」洪豹氣得跳腳，可是小東己經沖了出去，快得連人影也沒閃一下。
會讓一個女孩子這麼高興的，除了男朋友之外，還會有什麼？
洪豹又氣又妒地將教科書狠狽砸在地上。連小東！你真的是個大木頭！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竟然跟別人出去吃飯！
半個鐘頭後答案分曉了，洪豹在窗戶邊上看到連小東穿著漂亮的白裙子沖了出去，而對方的車子就停在別墅門外的大馬路上，下車來替連小東開車門的男人他認得。
那是白奇越！
是只讓黑道人恨之入骨的大白鯊！
洪豹錯愕地看到連小東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她很高興！她真的很高興！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連小東戀愛的對象竟然會是白奇越！
這真的太過分了！
坐上白奇越的車，連小東不大自在地筆直看著正前方，這家伙心里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沒事找她出來吃飯？
「喂！」好半晌白奇越還是不發一語，連小東忍不住問︰「你找我出來吃飯，怎麼你自己卻－句話也不說？」
「專心開車啊！」他倒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也不希望出車禍吧？」
連小東沒好氣地瞪他。「這也算是答案？好吧！那你打算帶我到什麼地方去吃飯，這總可以告訴我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白奇越莫測高深地笑了笑，睨她一眼。「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連小東冷哼－聲。「我有什麼好怕的！你才要怕吧？」
「我？」
「是啊！你可是刑警大隊里最著名的大白鯊喲！誰不知道你的任務是掃蕩黑社會，現在你居然眼我這個黑社會女頭目一起吃飯，難道你不伯別人誤會？」
白奇越有趣地看了連小東一眼。「你知不知道以你的年紀來說，你說這種話听在別人的耳朵里真的很奇怪，好象看到一個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
連小東的臉驀然紅了起來，她有些生氣地嚷:「你侮辱我！」
「我沒有侮辱你。」他嘆口氣。「我只是希望你說些年輕女孩子應該說的話，而不是像一個早熟的黑社會女頭目，畢竟你也不真的是個黑社會女頭目不是嗎？」
「那是你的想法！」連小東氣得別開臉看著車窗外。
「別這樣！」白奇越拍拍她放在膝上的手道︰「今天我找你出來不是為了和你吵架，而是誠心誠意相請你吃飯的。」
「誰知道你心里懷的是什麼鬼胎！」連小東沒好氣地橫他一眼。
白奇越有點泄氣，他毫無預警地把車子住路邊－停，「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多疑？我請你吃個飯就有這麼奇怪？難道警察不能請人吃飯嗎？」
「那得看你請的是誰啊！」連小東也不甘示弱地回道︰「你請我就很奇怪，我是被你請的人，問－下會怎麼樣？」
「有什麼好問的？不過是吃頓飯，你以為去結婚？」
「你！」連小東氣得跳起來，頭正好撞到車頂，痛得她齜牙咧嘴地掉下淚來。
「哇！好痛！」
白奇越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想踫她。「撞得嚴不嚴重？過來我看看。」
連小東有點委屈地瞪他。「都是你啦！說活就說話嘛！干什麼這麼凶？」
白奇越嘆口氣。「我也想好好說話，可是你這麼刁鑽，讓我真的很為難。」
連小田也嘆口氣了！「是喔！我真的很多疑，以前我好象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會變得這麼疑神疑鬼的。」
白奇越沒回答，他只是把車子重新開上車道。「走吧！我帶你去好好地吃一頓飯，你也別想那麼多了。」J
連小東閉上嘴，可是眼楮卻還是忍不住飄向他——
這只大白鯊好象是好人喲！雖然她很意外他會找她出來吃飯，但是感覺得出來，他對她是真的沒有惡意的。
上次綁架小雄的事，其實白奇越是有機會可以整她的，可是他卻沒有，這件事她－直放在心上，現在他又找她出來吃飯……
「喂！」
白奇越睨她一眼。「我看你應該改個名字，不要叫連小東，干脆叫連環泡好了！你的問題還真的是多得沒完沒了！」
連小東嘟起唇。「隨便你啦！我只是想知道你上次明明有機會可以整我的，為什麼你沒有？」
這個問題可問倒白奇越了！他翻翻白眼對自己的想法有點無可奈何，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幫這個小魔頭？說真的，他也不知道，只曉得那時候看到這小魔頭和那個孩子在屋子里玩得像兩個小瘋子一樣時，他心里原先那些想整她的念頭，便在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我有名字，我叫——」
「我知道，我知道你叫白奇越。」連小東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很想回答啊！可是我就是沒有答案。」白奇越索性坦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要干那種蠢事。」
「你說你放過我是一件蠢事？」連小東瞪他。
白奇越笑了笑。「以一個警察的立場來說，的確是件蠢事啊！難道你不覺得？」
連小東想了想。「是啊。」她笑了起來。「的確是滿蠢的，既然你知道很蠢，那為什麼你還肯做？」
白奇越沒好氣地撇撇嘴。「要是我知道那不就得了！」
「喂！」連小東好奇地靠近他，那雙大眼楮機靈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現在青幫已經民心大亂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使出殺簡？」她的手輕輕巧巧地爬上他赤果的胸膛，那魅惑的眼楮足以讓男人的心跳加速、血液逆流。
他卻沒什麼表情地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看。
「這麼急？」
她有些忿怒地眯起眼楮。
「你不是我，你當然不急！要是連小東這樣污辱你，我看你急不急？！」
「這種事情可是急不來的。」他微笑地翻個身壓住她，那冷酷無情的臉上寫滿了，「連老頭才出國沒多久，如果我們現在就動手，江湖上的人會說話的，到時候可不好收拾！」他的手伸到她的身下，將她的軀體緊緊抱住，低低喘息地有她的耳邊低語︰「我們要等……等到青幫真正大亂的時候才出手，那時候才是師出有名……」
她的臉轉成緋紅，那艷麗的唇瓣嬌艷欲滴地呈現在他的眼前；她輕輕地咬著他的耳朵。「那好……我再听你－次，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不會……」他激烈地抱住-，那已經無法遏抑，他閉上眼楮亨受著軀體所帶來的快感。
野獸似的喘息不斷響起。
「不會……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