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擁寒星 第八章
十五午後——
公孫堡舊址外人聲鼎沸,不少看熱鬧的人在周邊徘徊。
大內禁軍一層又一層的把公孫堡包圍的密不透風。
「听說今兒個煜昕大人要帶公孫家的三小姐來看看有沒有線索呢!」
「不是說三小姐失蹤很久了?怎麼會被煜昕大人找到?」
「是不是攔路伸冤啊?」
「我猜不是,八成是不小心讓煜昕大人救走了吧!」
「哇!那不就是英雄救美了嗎?如果讓煜昕大人破了這樁懸案,鐵定又是美事一樁。」
「恭親王會同意嗎?」
「安啦!別的我不敢說,恭親王是我所知道的王公貴族里最不會嫌貧愛富的了!」
「那也不知道煜昕大人的意思啊!」
「等一下看不就知道了?」
民眾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從他們的語氣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好一會兒,三個騎馬的年輕人護著一頂轎子,緩緩來到公孫堡廢墟前,所有民眾頓時鴉雀無聲,自動讓路站到兩邊。
從領頭的黑馬上跳下的是煜昕的侍衛任翔。
「爺,到了。」
後面的兩個年輕人彼此看了一眼,點點頭。「請小姐出來。」
「是。」任翔微一躬身,便走向後面的轎子,掀起門簾,伸手進轎子。「小姐,少爺有請。」
轎子內伸出一只雪白的玉腕搭在任翔的手上,跟著走出來的是穿著一身雪白的公孫寒星。
脂粉末施的公孫寒星看起來有些蒼白,她柔弱的身子,像是被風一吹就要隨風而逝似的。公孫寒星看著公孫堡殘垣,眼眶不禁紅了起來,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
煜昕看的心疼,卻礙著人群眾多,不便把她擁入懷里安慰,只得走近她,站在她的面前,輕聲說著︰「別哭了,我們進去吧!」
公孫寒星點點頭,拭去淚水,跟著煜昕兄弟走進公孫堡。
公孫堡內陰氣森森的,即使是大白天,殘破的屋內也透不進光線,濃重的霉味更刺激著所有人的嗅覺。
看到屋內原本應是熟悉的景物,如今變成這樣的殘敗模樣,即使公孫寒星再堅強,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只是因為不想讓煜昕跟著難過,硬是忍了下來。她緊緊的握住胸口煜昕送她的寶石墜子,渾身顫抖著。
「寒星,你能不能回憶一下,家里是不是有外人不知道的密室或是暗室?」煜昕翻動倒在地上的柱子。
「這……」公孫寒星連忙拭去眼中的淚意,偏頭想了想。
煜昕也不催她,只是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
「我不知道。不過爹以前總是喜歡待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個下午,有時甚至一整天都不出來。」「是嗎?」煜昕也不懷疑,馬上就側身向站在離公孫寒星一尺遠的煜禎和任翔開口。「我們馬上到書房去。寒星,你帶路。」
同樣是命令的口氣,但對煜禎和任翔的口氣,和對公孫寒星的口氣就截然不同。
雖然煜禎身為兄長,但他也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揚起嘴角輕笑著。
公孫寒星帶著所有人往內室走去,愈往內走,就愈殘破,仿佛大火就是從里面燒出來似的。
煜禎和煜昕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了。
陽光照射不進公孫堡中,使得堡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好像有東西要跑出來似的,煜昕兄弟很有默契地站在公孫寒星的兩側,任翔則跟在她的身後。
站在書房外,已經半倒的門歪歪斜斜地靠在牆邊,輕輕一推就發出巨響,應聲倒在地上,揚起厚厚的灰塵。
煜昕迅速護住公孫寒星,讓她不受塵沙的影響。
好一會兒,塵埃落定,四人才走進這幾乎已經燒得精光焦黑的書房。
「我曾經來勘查過整個公孫堡,這里的確是燒得最嚴重的地方,根據知府的卷宗,公孫堡主也是陳尸在這里的,所以我猜測,公孫堡主是在這里與人發生爭執後遭殺害,凶嫌為了毀尸滅跡才會縱火。往外逃竄之時,又擔心堡主把秘密泄漏給家人,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公孫堡內所有人拉了做陪葬……」煜昕簡單地解釋整個案情,仿佛他曾親眼目睹。
公孫寒星一張小臉臉色鐵青,全身不斷地顫抖著。
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就是這樣死的!無辜的僕佣、新生的嬰孩、年邁的長輩……全都被拖累了……
雖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哭,可是淚水卻完全不听控制的流了下來。
煜禎對煜昕努努嘴,示意要他上前安慰。
煜昕只是輕嘆一口氣,走上前去,把她摟進懷里。「哭吧,沒有外人在的地方,不用逞強。」
就在煜昕安慰公孫寒星之時,煜禎和任翔可沒有閑下來,仍四處找尋是否有密道或是暗門的可能性。
幾乎翻遍了整個書房,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煜禎泄氣地想放棄。
「也許不在書房里。」
好不容易撫平了公孫寒星的情緒,看到兄長找的這麼賣力,卻毫無斬獲,煜昕也不禁懷疑。
他閉上眼楮,一手支著額頭,一手背在身後,開始來回踱步。如果他是公孫堡主……驀然他一個回首,睜開眼楮。
「不可能,愈是危險的地方愈安全,名單一定在這里,只是沒那麼容易找,要不然凶嫌不會想到要放火燒屋,他不是要毀尸滅跡,而是想連名單一起燒掉。」
「可是……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連暗門都沒有。」煜禎皺眉說著。多辦幾樁這種案子,腦袋一定很傷。
「不一定要暗門,大哥想想,公孫堡主留了什麼東西給寒星?」
「一方雪玉。」
煜昕從腰帶中掏出公孫寒星的白色鳳凰玉佩放置在手心上。
「暗格!只要可以放下名單的暗格就行了!玉佩是開暗格的鎖!」煜禎和任翔同時跳了起來。「天啊!任翔,快!繼續找。」
「是!少爺。」
很快的,整個書房被四個人重新翻了一次,就在石梁旁邊的地板上,有一個玉佩大小的小凹槽。
「找到了!」任翔驚喜地叫了起來。
「昕弟,把玉佩放進去吧!」煜禎連忙讓開,把位置讓了出來。
「好。」煜昕拿著玉佩走近凹槽,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對站在身後的公孫寒星說話。「寒星,這是你家的東西,你來開吧!」
說完拉起她的手,把玉佩交還到她的手中。
公孫寒星點點頭,慢慢走到石梁邊,果真看到一個小小的凹槽,四周被任翔用手剝掃過後,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個類似機關的格子。
她很快的把玉佩放進凹槽之中,輕輕一轉,地面上有一塊石板突然間往下沉,緩緩的往側面移動。
地板中竟露出一本厚厚的冊子,和一封沒有封口的信。
「不會吧!這麼厚一本,牽連的人會有多少啊!」煜禎倒抽了一口冷氣,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煜昕拿在手中的冊子。
「要不是因為有這麼多人,凶嫌就不會把整個公孫家減門了。」煜昕把信交到公孫寒星的手中。「這封信應該是你爹留給你的,你先收下吧!這個名冊,就讓我帶回去。」
就在公孫寒星接過信簽的同時,突然間一個黑影飛入,要搶奪煜昕手中的名冊。
煜昕和煜禎還有站在一旁的任翔很快就反應過來,取下腰間的軟劍,快速砍向沖過來的黑影。很快的,原本的黑影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三個……不一會兒就把他們包圍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煜禎冷然地說著。
見人影不說話,似是蠢蠢欲動,卻沒有人敢真的走向前。
「是大內禁軍的人吧?」煜昕把公孫寒星藏到自己身後,冷冷說著。
果然,眼前的數個人影怔了一下,退了一步。
「禁軍?」任翔更是驚訝。
「廢話,這里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除了自己人,還有誰能無聲無息的放倒外面的人進來。」
「不要廢話,把手中的名冊交出來。」一個蒙面黑衣人鼓起勇氣粗聲喝道。
煜昕冷冷一笑,把手中的名冊收進懷里。「除非殺了我,要不然休想拿到。」
公孫寒星不敢出聲的隱蔽在角落,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她。不是她膽小,就怕她一出聲,幫了倒忙,反而成了他們三個人的累贅。
「上!」帶頭的黑衣人馬上發難,沖了上來,其他人也不落人後的奮力上前砍殺。
「捉活的!」煜昕低聲在煜禎和任翔的耳邊說著。
不要說煜禎和煜昕了,這些人的刀槍劍戟斧一鉤叉都是煜昕教出來的,就連身為侍衛的任翔,對付他們都是猶有余刀。
雖然功夫能贏得過他們,但不表示能贏得過像潮水一般源源不絕而來的黑衣人。
「真是的,昕弟,你做人也太失敗了吧!一個禁軍才多少人,居然這麼多加入邪教,你的面子往哪擺啊!」殺到手酸的煜禎不悅地說著。
對手對他們是招招致命,他卻一個都不能殺,只能砍砍不重要的部位,點點他們的穴道。
等到幾乎所有的黑衣人都擺平了,任翔拉下幾個蒙面人的布巾。「大爺,這里的人大半不是禁軍的人啊!」
「八成是里應外合,放外面的人進來了!可惡,簡直是吃里扒外,氣死我了!」煜禎氣壞了,一腳踢向受了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督導不周這項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把煜昕降職了。
煜昕一把拉過被點了穴道的黑衣人,冷冷問著︰「說!是誰下令燒了公孫堡的?公孫堡主一家人又是誰殺的?說出來饒你不死。」
「聖教千秋!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被煜昕抓住的人嘴硬地說著,就是不肯回答煜昕的話。「仙你個豬腦袋!你拿朝廷的薪俸,居然歌頌什麼教主,你腦子是空的麼?」煜禎氣得賞他一個爆栗。
被敲的人也不能還手,只有嘴硬的不說一句話。
煜昕見他不說話,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從沒有人見過的詭異笑容。「我看你說是不說!」
他伸手在那人的身上輕輕一點,只見那人開始笑了起來,從原本的悶笑到大笑、狂笑,笑到不能抑制的倒在地上,笑到開始發出哭音。
「哈哈哈……呵呵……昕……昕大人……饒命……小……小的招……招了,小的……哈哈什麼都說,呵呵……饒了小的……我……我快笑……哈哈……笑死了……」黑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
「所有的事都說?」煜昕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卻沒想要上前解救的樣子。
站在一旁的任翔,輕輕地吞了一口口水。幸好……他不是少爺的敵人。
煜禎則是同情地看著現場躺的躺、站的站的敵人。老天爺保佑……他也是第一次發現弟弟會這樣……呃……會惡作劇。
「是……是……饒命。」
這時,煜昕才解了他的穴道,讓他倒在地上喘氣。還好他求饒了,不然他真的就要心軟饒過他,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輕重他也不知道。
讓他喘了一會兒,煜禎才踢了他一腳。「說吧!你要不老老實實的招出來,我現在就用你來祭整個公孫堡枉死的人。」
「是……」
正當那人想說話的時候,屋外突然光芒一閃,只有面對著門外的公孫寒星看到了。
在這要命的時刻,為何他們三個會正好全部背對著門呢?
「危險!」來不及辨別門外的閃光是什麼東西,也來不及分辨那是針對誰而來,公孫寒星沖上前推開煜昕。
一支閃著銀色光芒的羽箭就這樣射向公孫寒星的胸口,另一支羽箭當場射死了想答話的黑衣人。
「不!」被公孫寒星推開的煜昕立時知道有狀況,所以並未被推倒,他移動了幾步,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羽箭沒入公孫寒星的胸口。
受到重創的公孫寒星往後倒了下去。
他激動地沖向公孫寒星,一把撈住她即將墜地的身子,公孫寒星已經沒了知覺。
他沖動地想把箭拔出來,卻被站在身後的兄長阻止。「煜昕別拔箭,會要了她的命的!快送她回王府,任翔,你拿我的令牌到宮里請太醫,這里由我來處理。」
煜禎以指就口,一陣響徹雲霄的口哨音響起,原本包圍公孫堡的禁軍立即圍了過來。
「你們幾個把這里所有的人給我送到天牢,即使是同僚也不可以循私,我知道有那些人,其他的人跟我來,誰落後我就軍法處置!」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朝著剛剛羽箭飛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幾個縱落,大批人馬已經不見蹤影。
煜昕也不敢遲疑,抱起已經昏厥的公孫寒星施展輕功,朝王府快速的飛回。
半路上,公孫寒星因為一個震動而醒了過來,她幽幽地睜開眼楮。「煜昕……」
「你醒了?疼嗎?」煜昕心疼地說著,腳下的步伐卻私毫不敢慢下來。
公孫寒星搖著頭,自己伸手拔出羽箭。
「不要!」煜昕嚇一大跳,正想阻止時卻見她不怎麼費力的把羽箭「撥」離身體。
「我沒什麼,不用擔心,只是有一點胸悶。」
「怎麼可能……」煜昕不可置信的慢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懷中的佳人,果真拔箭處只有滲出微量血跡,並沒有大出血的樣子。
公孫寒星綻開一抹甜甜的笑。「是你救了我。」
「我?」
看到煜昕一臉的迷惑,公孫寒星漾起的笑容更是甜美。她伸手拉出頸子上的鏈子,原本上頭的墜子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墮頭,金鋼石已經破碎。
「你送我的墜子救了我一命。」公孫寒星放下墜子,雙手環住煜昕的頸子。「謝謝你的墜子。」
煜昕的臉上這才綻出笑容。
他滑坐了下來,松了一口氣,仍然不願放開公孫寒星,他把臉埋進了她的肩窩。「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我原本也以為我死定了。」公孫寒星眼角含淚,嘴角卻帶著微笑,伸手輕撫著煜昕的臉頰。「我這才有個覺悟。」
「什麼?」
「我情願你活的好好的,也不要為了報仇而失去你。」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滑落。「我除了你,什麼也沒有了,我不要再失去。」
煜昕吻去她臉上的淚,輕啄著她鮮紅的朱唇。「不會的,從今而後,我有你,你有我。」
「煜昕……」公孫寒星獻上自己的朱唇,一下一下的吻著煜昕。
「別再誘惑我,我可不想在這荒郊野外要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想,任翔應該帶著老太醫到王府了,讓太醫幫你看看有沒有內傷。」
公孫寒星羞紅了臉點點頭。
「你休息一下吧!這幾天你都沒睡好。至于傷你的人,大哥絕不會放過他的。」
她再次點頭,靠著煜昕寬闊而溫暖的胸膛閉上眼楮,听著地沉穩的心跳。
煜昕像不想吵她似的慢慢走著。
而她居然就這樣听著他的心音睡著了。
等回到王府,果然就看見焦急的恭親王、福晉、奕瑾格格、任翔、老太醫,和已經哭的淅瀝嘩啦的秋兒站在門前。
一看到煜昕抱著公孫寒星慢慢走回來,所有人都以為公孫寒星已經死去了,福著和奕瑾格格是差點沒昏倒,所幸被身邊的人扶著。
已經哭到不行的秋兒,更是忍不住沖上前去,在煜昕還來不及阻止之前,抓著公孫寒星就猛搖。「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
被秋兒一搖,公孫寒星馬上就醒了,她秀眉微蹙,眼楮緩緩的睜開。
「誰告訴你寒星死了?」煜昕一改和公孫寒星說話時溫和的語氣,眉毛一挑,不悅地說著。
「啊?沒死?」秋兒眼中的眼淚馬上停了下來,簡直就像是假的一般,要不是看她兩眼已經腫得像核桃一樣,肯定會把她當貓哭耗子了。「可……可是……剛剛任翔他……」秋兒回頭看一眼站在門口,一臉疑惑搔著頭的任翔和他身邊氣喘吁吁的老太醫。
「是一場誤會。先進去吧!」說罷,煜昕就想舉步往內走。
懷中的公孫寒星扯扯煜昕的衣襟。「昕,讓我自己走。」
煜昕的眉頭一皺。「可是……你受了內傷……」
公孫寒星對他綻開一抹微笑,搖搖頭。「沒關系,讓秋兒扶我就好了。」
秋兒手忙腳亂的抹干眼淚,趕上前去。煜昕雖然不願意,但礙著那麼多人的面前,他也只有把她放下,和秋兒一人一邊扶著公孫寒星慢慢的走向大門。
來到王府們前,恭親王和福晉擔憂地看著她,公孫寒星向他們一福。「王爺、福晉、格格,讓你們擔心了,寒星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後這麼危險的事不可以做,男孩子受點傷不要緊,你是女子,什麼傷都受不得的!」恭親王福晉擔心地說著,恭親王也在一旁直點頭。
這時在一旁的奕瑾格格已經受不了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公孫寒星,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個有身孕的人。「拜托!不要嚇我,剛才听任翔說你中箭了,把我嚇得半死,你到底有沒有怎麼樣?」
「格格,小心!您有身孕在身!」公孫寒星急得輕輕把她推開,怕她的身子不適。
「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傷到哪啦?任翔不是說你胸口中箭了?箭呢?」奕瑾檢查著她的胸口。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任翔,他也只能不解地搔著頭。剛剛明明看到公孫姑娘被箭射中的……
「大嫂、額娘、阿瑪,我們先進屋吧,讓太醫幫寒星瞧瞧。」煜昕不動聲色地提醒所有人,順便解了任翔的圍。他們才恍然大悟的移往內堂。
老太醫為公孫寒星把過脈之後,向煜昕拱一拱手。
「啟稟煜昕大人,公孫姑娘只受到一些皮肉傷,不礙事,等一會兒讓丫環幫公孫姑娘上上金創藥就行了。老臣會另外開一張藥方替公孫姑娘活血補氣,照著煎服,十日即可令公孫姑娘的身子大好。」
「多謝太醫。任翔,隨太醫去取藥。」煜昕恭敬地說著。
「是。」
送走了太醫,奕瑾著急地拉著公孫寒星的手。「寒星妹子,你快說啊!為什麼沒受傷?一支箭當胸射來,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點傷吧!」
「是金鋼石救了我。」公孫寒星微微笑著。
「金鋼石?」眾人不解地問著。
「是阿瑪給我的金鋼石,我轉送給寒星了,因此陰錯陽差救了她一命。」煜昕代為回答。
「王爺,請不要見怪。」公孫寒星緊張地先自動請罪,生怕王爺怪罪煜昕。
沒想到恭親王只是呵呵地笑了起來。「不會不會,為何要見怪?東西要適才適用,今天要是昕兒沒把金鋼石交給你,又怎麼會正巧救了你一命?這叫財去人安樂。」
恭親王不以為意的笑容,這才讓公孫寒星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管如何,先讓寒星休息吧。秋兒,照著剛剛太醫說的話,幫小姐上藥。晚膳我會讓春兒送過來,你也別出來了。昕兒,好好照顧人家小姐。都是你闖出來的禍,要自己收拾。」福晉憐惜地說著。原本最疼愛煜昕的恭親王福晉,這時竟一面倒向公孫寒星,這讓煜昕眉頭微斂,心底卻有一絲欣喜,因為這表示一家人都已經接納公孫寒星了。
「是的,額娘。」
在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只有不識相的秋兒還真的留了下來,打算幫公孫寒星上藥。
「少爺,秋兒要幫小姐上藥了,請回避一下。」她天真地說著,手上拿著金創藥,打算把煜昕請出去。
煜昕寒著臉,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金創藥。「你可以出去了。」
「嗄?」秋兒呆了一下,眨眨眼看著空空的手,還沒會意過來。
「我會幫寒星上藥,你去幫春兒準備晚膳。」煜昕沉著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這時秋兒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連滾帶爬的沖出去。「是是是,秋兒知錯,秋兒立刻消失……」這時候什麼王府丫環該有的禮儀,早就被她拋諸腦後。話未說完,人已經消失在沂雪苑。
公孫寒星羞紅了臉,低著頭不發一語的坐在桌前。煜昕合上門扉,才慢慢走到公孫寒星的身邊,一把抱起她。「啊!」公孫寒星一個低呼,人已經被抱到煜昕的懷里。
「回床上躺著吧,我為你上藥。」他輕輕地把公孫寒星放到床上。
公孫寒星緊張地握住自己的衣襟。「可是……」
煜昕的大掌撫上公孫寒星的粉頰。「你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也不能看你的身體,我不允許,絕不。」
這時候煜昕所展現出來的獨佔欲,讓公孫寒星感動得想哭。原本以為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執著,她甚至早有為妾的念頭,老天垂憐,竟讓她遇上如此深情的煜昕。
讓她有機會知道,什麼叫專情,什麼叫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