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痴心 第五章
言薇依的世界里忽然涌入了太多的記憶,而每一段自別人口中拼湊出的都不同,而且互相沖突。
她是為了爭奪總裁夫人寶座才故意受傷的?
還是她真的是段語翰青梅竹馬的戀人?
床前一盞小燈,燃起室內唯一的光亮。
段語翰輕輕移動腳步,就怕吵醒躺在床上的言薇依。
借著室內的燈光,段語翰打量這個房間,對于一個傲視全亞洲的龍騰集團總裁夫人的房間而言,這間房間雖然干淨,但太過于寒酸。
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言薇依,她有一張白皙的臉,漂亮的程度令他難以想象,她就是當初那個包得密不通風的「木乃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段正義臨終前指名要他娶的,居然會是那日在碧潭河畔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孩!
沒錯,他一開始就是為了龍騰,才會和言薇依結婚,等段正義一死,她便不再有利用價值,他甚至早已經忘記了有結婚這檔事,一結完婚立刻奔赴國外的會議,可是現在知道她就是那朵幽谷百合,那……
「嗯……」
就在段語翰還在沉思之際,床上的小女人卻有了動作。
「水……」
言薇依翻動著,下意識的伸出紅女敕的小舌舌忝了舌忝干燥的上唇,他深吸一口氣,想起方才在書房被打斷的好事,明知道她是無意識的,卻仍深具誘惑力。
段語翰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自己先含了一口水,輕柔的抱起她,以口喂她喝水。
清涼的水滋潤了她原本干澀的唇,柔順地滑下了她的喉嚨……
沒有了?
她皺起柳眉,想要更多,更多……
他感受到懷里的小女人有所騷動,突然放肆了起來,原本單純的喂水動作,此刻卻唇齒交纏了起來。
「嗯……」
彷佛是察覺有異物入侵,言薇依的羽睫-動,眨了幾下之後,視線很快的清楚起來。
「啊!」
她發出一聲驚呼,沒有想到他會吻著自己,縴細的身體立刻掙月兌他的懷抱。
「怎麼了?剛剛不是很熱情?」他好笑的看著她,怎麼她清醒和睡著的時候差這麼多?
不過,她未免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自己擁她們入懷呢!
「我……沒有!剛剛我只是想喝水……」她蚊蚋般的小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要勾引你。」
「是嗎?還是這是-欲拒還迎的伎倆?」
他故意拉近和她的距離,察覺她想逃離,立刻猿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不要!」她立刻將他推開,不願被他擁抱。
「為什麼不要?」他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威嚴,「-是我的妻子,我抱-有什麼不對?」
「你不是有沈憐了?」她仍倔強的偏過頭,一雙杏眼里含著委屈的淚光。
「我有了沈憐?」段語翰好一會兒才領悟過來,一派的微笑好言解釋,「沈憐的事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動不了-的,只是吃醋罷了!」
「不,她才是你于公于私的伴侶,不是嗎?我不是那麼不懂情理的人,雖然我不曉得失去記憶前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但現在的我可是知道強摘的瓜不甜!我可以跟你離婚,給沈憐一個公道!」她終于把話跟他說清楚了。
「-想跟我離婚?」他收起微笑,正色看向她。
「是的,我想要跟你離婚!」她轉過身子,清秀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痕,「我給你自由,讓你可以跟沈憐在一起,但是也請你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這是在跟我講條件?」
段語翰挑高眉峰,這個小女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從來只有他跟人談條件,沒有人敢這麼大膽的向他提出交易!況且,龍騰總裁夫人的寶座有多少女人想要,她卻不屑,寧可要回她以前那些殘破的記憶?
「嗯!我想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交易。你得到的是一份完整的愛情,而我可以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她平靜溫和的說。
「-想離開我?」他再次低沉的問,劍眉不禁緊皺。
「是的。」她肯定的回答,「我不知道過去的我是否因為貪圖榮華富貴而逼你跟我結婚;可是現在的我不需要這些浮華的虛榮,什麼總裁夫人、什麼錦衣玉食我都不要……我想要的是一份實實在在的愛情跟記憶。」
她不想下半輩子活在一個沒有過去的世界里,她需要別人坦白告訴她整個過程和過去的事情,藉此讓自己慢慢恢復記憶。而段語翰顯然是還原記憶的關鍵人物!
「我拒絕。」
他黯下臉色,嚴肅的站起來,往門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這樣,你應該學會怎麼去珍惜愛……」言薇依跑過去,試著阻擋這個高大的男人,「你不能讓真正愛你的女人傷心,這是不對的,如果這份幸福原本就是屬于別人的,我就更不應該霸佔著不放手……」
「這份幸福原本就不屬于誰的!」他速地轉身,大手扣住她的肩膀,低聲咆哮。
他俊秀的臉龐仍是一片陰沉,咆哮的聲音驚動了樓下的佣人們上樓察看,卻發現了男女主人的尷尬對峙。
「我身旁這個位置要給誰坐,由我決定,不是-說了算!」他惡狠狠的瞅著她,語氣間滿是霸氣。
「但是我不要這種不清不楚的頭餃!」雖然害怕他的怒氣,可是言薇依仍然據理力爭。
她敢說不要?
段語翰怒氣沖天,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他可是名震天下的龍騰集團總裁,而這個小小的言薇依居然膽敢抗命?
他的心里好掙扎,她的倩影從第一次在碧潭河堤巧遇的時候便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可是這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女人,卻一再拒絕他……
「求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真的很需要知道我過去是怎樣的一個人……」言薇依低語哀求他,「我可以奉還那些頭餃、榮華富貴……只要我的過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對-無情!」
段語翰突然用力的將她推向李管家所站的樓梯口,他的口氣听來可怕而且憤怒,「從今天開始,-跟那些女佣們一起睡在大房間。李伯,你派事情給她,如果事情做不完,就不準她休息吃飯!」
「少爺……這……」李管家感到愕然,「但是少夫人她身體的傷才剛好……」
「我說了算!這個女人不知感恩,就讓她知道月兌離我的庇護後要多麼辛苦才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段語翰陰沉的打斷李管家的話,冷冷望向她,「除非-自己跟我認錯,否則-這一輩子休想月兌離段家!」
想要教訓他什麼叫作要好好珍惜愛?
呸!他所體驗過的世界告訴他,愛是最狗屁的東西!
他的父母為了愛私奔,結果下場是父母落魄不得好死,這就叫?
這個世界是為了強者才存在的,而強者靠的是鐵血政策,不是愛情!
失去記憶前她抗婚,失去記憶後她一樣頑固,她是第一個敢教訓他、還不屑自己的女人!
很好!他就讓她好好的受受苦,讓她知道現在他才是她的天,才是她的全部!
這世界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但是……但是為什麼她才剛離開,他卻已經開始想念那個小女人的淚眼?
入冬後的季節有一種蕭瑟的苦楚,緩緩地從這安靜的大地蔓延,天空總是不見晴朗,多疑的雲層厚厚地阻隔著湛藍的天空和陽光。
段語翰希望的事情,似乎一直都沒有發生。
「你說她一直做得很好?我不是說要讓她吃苦受罪嗎?你有沒有派給她工作做啊?」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段語翰,從高爾夫球袋中拿出一根根球桿,細心用布擦拭。
「少爺,我已經派給她兩倍以上的工作了!不過,夫人似乎已經習慣當女佣的生活……而且她還會幫忙其它做不完事情的佣人呢!」李管家推推自己的眼鏡,清了清喉嚨,對主子報告。
「然後呢?她空下來的時間在干什麼?」他嗤之以鼻,以為裝熱心就有人響應嗎?
「夫人請我替她買紙跟顏料,和繪畫用具。她好像很喜歡畫畫。」老管家一一據實以報。
「嗯,還有呢?」段語翰挑高眉峰,淡淡的再問。
管家一面細數言薇依做過的事情,一面觀察段語翰的神色,「她開始幫佣人們做事,有時候跟園丁一起修剪花草,有時候跟我一起整理寄到家中給您的信件,順便回復禮貌性的卡片……夫人字寫的好,回應得體……她有時還會跟女佣們煮飯聊天,最近晚上少爺您稱贊的紅燒魚就是夫人的杰作……」
「你們到底收了這個女人多少錢、多少恩情?怎麼她才嫁到這里沒多久,你們就全听她的話,還幫她說起話來了?」他-起眼,冷冷瞄過李管家。
看樣子她過得還不錯嘛!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屬下不敢。」李管家立刻住嘴。
「哼!她隨便裝個幾下子,就輕易騙到你們了,你們還真是善良啊?」他再度冷笑,嘲諷的功力一流。
「是,屬下錯了,我會監督下面的佣人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下去吧!」
大門再度被關上,留下段語翰在房里靜靜地擦拭著球桿。
他這步棋真是下錯了!
雖然段語翰嘲諷李管家,但經過他暗中觀察言薇依,言薇依的確就如同李管家所言,認真盡責……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可以不要榮華富貴,還口口聲聲說要他尊重愛情?該死,為什麼他有種無法掌控她的感覺?而他深深厭惡這種感覺。
段語翰煩躁的放下球桿,走到窗邊,卻看到……
「小英,這些東西我幫-拿。」
「哎呀!夫人,這些我提得動!」
「沒關系,我來!我听曉諭說-最近膝蓋跌傷了,我來幫-!」
他看到小英提著大包小包的蔬果青菜從後門回來,而言薇依很快地將她手上的東西接過,分擔她的重擔。
「不行!-是夫人……」小英搶回言薇依手上的蔬果青菜。
「什麼夫人!我現在跟-一樣都是佣人啊!」言薇依漾開柔笑,她已經習慣段家人對她的態度,有些人仍是冷漠,有些人則軟化了點,雖然她不是礦物,做不到無動于衷的地步,但是她已經學會了不要再為這種事情傷心難過。
與其整天躲在自己房間里面哀聲嘆氣的,倒不如出來身體力行,並且努力為自己澄清。而且她意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挺會做這些雜務的,只是,她不曉得是從哪兒學來?因為每當她努力想要回想時,卻馬上惹來一陣可怕的頭疼。
「小英我們今天來煮什麼菜呢?」言薇依偏著頭,認真思考著。
陽光底下的小女人將長發扎成了兩條馬尾,身上穿得仍是白毛衣牛仔褲一派居家打扮,完全沒有貴婦的奢侈氣息,若是路人經過,恐怕也以為她是來幫佣的女學生。
段語翰的視線仍停留在那個巧笑倩兮的小女人身上,突然想到,她似乎從來不曾跟他要求任何什麼金錢物質,而她生存的空間彷佛就只有在這個家里!
「夫人,今天來做桂圓蓮子紅豆湯好了,冬天到了,吃點熱的補補身體。」
「好啊!」她報以甜甜的微笑,表示贊同。
言薇依的轉變讓段家的佣人刮目相看,一直以來他們深信這位夫人是沈憐口中那個奪人所愛的壞女人,但是……
但是他們開始跟段語翰一樣疑惑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撥給了孟雅陽,「雅陽嗎?我是總裁,我要你幫我去調查一件事情,關于以前言薇依在董家……」
夜幕低垂。
冷冷的北風從門縫中灌進,使偌大的段家走廊上,透著一股寒冷的淒涼。
言薇依摟著自己的衣服,悄悄地走在通往浴室的路上,她躡手躡腳的走著,就怕自己的腳步太大聲,吵醒眾人的美夢。
悄悄推開浴室,每次她都是最後一個洗澡的人,因為她總愛在吃完晚餐後,回到大通鋪繼續油彩繪畫,這可以讓她暫時忘了自己的傷痛。段家不愧是有錢人,就連這浴室也是精心打造,白色的大理石鋪地,一進門便是一扇繪著貴妃醉酒的大琉璃屏風,高雅又不失氣質地遮去了外面對里面的視野。言薇依先在屏風處褪去了衣裳,一絲不掛地到了屏風後頭……
「啊!」
她驚呼一聲,沒想到熱水之中已經有人捷足先登,縴細的身子連忙躲到屏風後面!
「吵死了,-非要把大家都叫醒才甘心嗎?」
段語翰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浴池之中,兩只臂膀盤在大浴池的周圍,露出三分之一的結實胸肌。「我還想說小英干嘛要下班了還放熱水,原來是要給-用的啊!」
「對……對不起……我不曉得你在……」
言薇依的小臉羞紅一片,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遇上段語翰。剛才雖然匆忙閃躲,但她還是瞄到了他那果著的上半身在熱水的烘托下有另外一種詭異的誘惑,那一天在書房的纏綿又躍于腦海之間,他的吻、他的手……
啊!她到底在想什麼!
「哼!現在的佣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居然放水給-洗澡!明天一早我要李伯好好罰罰她!」他背著她,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請你別罰小英!是……是我自己請小英幫忙的!」
听他要責罰小英,躲在屏風後面的言薇依立刻探出頭,素淨的臉上多了幾抹水彩顏色。
段語翰有些詫異,她居然幫小英說話?原本他還以為她是那種有困難就會推卸的女人,卻沒想到她那麼努力地想要替下人解圍,這點讓他有些吃驚。
不過,他故意在她的面前諷刺著,「我說過,我娶-不是為了讓-體驗榮華富貴的。不過-倒是滿會指使下人的嘛!」
「求求你,要罰就罰我!」
言薇依急得快哭了,她領教過段語翰的冷酷,不願意再有其它的人因為她的關系而被罰。「小英……真的只是因為我拜托她……她才……」
「過來。」他-起眼,沉聲道。
「咦?」言薇依愣了一下,他……他說什麼?
「我說過來!」他再次說,不過語氣中已經有絲不滿。
「但是我沒有……沒有穿衣服……」她的臉更紅了,一顆心怦怦狂跳。
「洗澡還穿什麼衣服?過來替我擦背!」他踩著她心軟的弱點,「如果今晚-服侍得好,我就饒了小英!」
他低沉的命令讓她發窘,但是她仍舊得听他的,慢慢的走了過去。
段語翰忍不住贊嘆。
鵝黃燈光下,言薇依的肌膚宛若凝脂,對比的深黑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際,縴細的身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原始美感,從雪頸往下延伸,是女性誘人的高聳地帶,段語翰記得它溫柔的觸感,而縴細的腰肢彷佛一折就斷,白皙的長腿之間,他曾經快要造訪……
言薇依將毛巾擰干,柔荑撫上了他的背。
她的心跳得好快,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跟他單獨相處了?總覺得在那一天他漠然的看著她跟李管家離開後,他跟她的世界也就這麼分隔了……
唉!他的身材真好,古銅色的肌膚上看不見一絲多余的贅肉,毛巾撫觸過的地方,感受到的都是他結實的肌肉……
熱氣裊裊,她認真地替他擦背,她是他買來的妻子,卻是他最恨的女人,但是言薇依的心口還是撲通撲通的跳,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像是一團火,給她溫暖也燒痛了她。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她的……
「-是想要幫我月兌一層皮嗎?」他涼涼的聲調,在空蕩的浴池響起。
「什……什麼?」她嚇了一跳,原本紛飛的思緒也被段語翰的聲音給拉回來。
「我是要-幫我擦背,不是叫-用毛巾死命的拖,-當我的背是地板嗎?」
言薇依看到他劍眉揪起,心里更亂了,結巴地說︰「你不是說……只要……幫你擦背就好了?」
「但是-一直停留在原處。」
他回過頭,將言薇依手里的毛巾打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應聲將她拖入水池中。
嘩啦!
「咳咳咳咳……」猛然入水,讓她意外嗆到了,她不停用力的咳嗽。
「怎麼?不過叫-擦個背,-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他握住了她的皓腕,將她逼在浴池邊邊,一張帥氣的臉龐全是陰霾。
「我……沒有不情願……」她膽怯的澄清,此刻的她宛若落入籠中的小白兔,無處可逃。
「-籠絡人心的功夫不是很強,這段家上上下下的佣人全被-吸引了!怎麼,拍馬屁的功夫-卻不懂?」段語翰冷冷哼氣。
「我沒有!」她叫屈的低吼,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這樣苦苦相逼自己?
「還是-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我會來洗澡?」
段語翰話鋒一轉,將自己高大的身子更貼近她,霎時之間,言薇依感受得到他強力的禁錮,教她閃也不是,躲也不是。
「我並沒有預知能力。」她極力鎮定狂跳緊張的心神。
「-是沒有預知能力,不過那些佣人會給-小道消息。」
他又更逼近了她一寸,這下子那寬闊的胸膛竟跟自己的胸口產生若有似無的摩擦,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幾分!
「……比如說,我愛吃紅燒魚的事情-都知道。」他盯著她,慢條斯理的說。
「我單純的只是想讓我們的關系不要那麼緊繃。」她別過頭去,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是滿臉通紅,「我不眷戀總裁夫人的寶座……我只要平凡的人生……」
「給我住嘴!」
他狠聲截斷她的話,粗魯地將她的下巴轉過來,讓他們再次四目相對。「-嘴上雖然說不眷戀,不過到現在還是有心機,選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勾引我?」
「不!來段家後,我都是這個時間洗澡……我並不曉得你也選這個時間……否則我就會避開。」
她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像是一團熊熊的烈火,彷佛就要把自己燒盡,柳眉微皺,杏眸里又是淚光一片。
「-很會利用自己與生俱來的武器。」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早晨看到她出現在自己書房時,那串串的珠淚教人擰心。「不過我會教-,有些男人是會把-吃干抹淨的!」
哼!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就別怪他狠狠地羞辱她!
段語翰粗暴的吻上她的唇,言薇依奮力掙扎著,但他的大手如章魚般緊緊吸住她的縴腰,使他們的距離更加緊密,他火熱的情緒達到最高點。
「不……」她別過頭去,一句抵抗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他又霸氣地擄獲了她的芳唇,堵住她的抗議,火辣的吻教她屏住呼吸。
霸氣的男人不听她的哀求,他決定要用言薇依的身體來發泄滿腔的怒火。
指尖下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柔女敕光滑,隨水波飄蕩的長發更增添了她幾分嬌媚,接觸她的身體,感受她的心跳劇烈,教他熱血沸騰。
那吻來得太過急快,言薇依幾乎沒有辦法呼吸到氧氣,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塊冰,在段語翰的熱火灼燒下化成一攤水。
他的唇,他的舌,是助燃的引力,他的粗暴,幾乎要弄痛了她……
他終于放她自由,只是他的大手仍不安分地往下移動搜索,在她的身上找尋所有脆弱的引信,點燃她的。
段語翰粗魯地將她帶回池畔,冰冷的地板跟熱皮膚接觸,讓言薇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親吻像是從天而降的烈火,時而落在她的雪白肌膚,她縴細的身子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不要!」她緊握小手,用盡力氣捶打他。
「不要?我看-等會兒就會希望我不要停。」他輕佻的口氣,讓她很受傷。
「真的不要這樣……」
她使勁全力拒絕,段語翰卻再度封住她的檀口……
難道他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難道他就不能好好听她解釋?
難道她真的無法感動他?
「嗚……」
細微的啜泣聲阻止了他的動作。
段語翰詫異地抬起頭,她……哭了?
「為什麼要……這樣?」言薇依雙手蒙面,雪白的肌膚上全是他的吻痕,細細的聲音從手心里傳來,教人不忍。
「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我是真的不要……」
段語翰可以感受到言薇依身上傳來細細的顫抖,這一切都證明了她無意與他歡愛,她是認真地想要把事情的原由再度澄清。
「你是一家之主……但是你可曾听過我說的話嗎?你只把我當成一具人偶,卻不听听這具人偶的心聲?你不是商業巨子嗎?難道你就是憑你這份蠻力打下江山的嗎?」她低聲哭泣著控訴他的不是。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抗爭,而言薇依是第一個。
「其實你是個怕寂寞、又怕受傷害的人!所以才硬要讓自己專注于『恨』這種力量……對不對?」
「別在我面前講這些大話!」他反吼她,用大聲來掩飾自己的虛弱。「-少自以為是了,-根本不了解我!」
她的語氣柔弱且顫抖,但卻字字句句刺入段語翰的心。
他放開了她,而言薇依在得到自由後,迅速地抓起在旁邊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狼狽地從他的魔爪下逃出。
這一夜,好混亂。
乖巧頑固的小女人第一次激動的替自己做了辯解。
她的百般乖巧,友善助人成了他誣賴的最佳證據,他總是不肯打開心扉對她,而她又能怎麼辦?
她忽然好想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個在病床上溫柔看著自己的男人,可是那個人已經完完全全不見了……
「搜!快點給我搜!」
經過昨夜的一陣驚嚇後,言薇依幾乎是流著眼淚入眠的。可惜今天一大旱就听到沈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的是一群人混亂的腳步和乒乒乓乓的聲音。
「言薇依!」
突然間,砰的一聲,言薇依的房門被打開來,只見怒氣沖沖的沈憐突然現身,背後還帶著一群段家的佣人。
言薇依像只受驚的鳥兒,連忙從被窩里爬起,「沈憐……有什麼事嗎?」
「今天我在整理我的房間時,發現我最喜歡的一只戒指不見了,-有沒有看見?」她趾高氣昂,盛氣凌人地問。
「什麼戒指?」甫清醒的她仍搞不清楚狀況。
「總裁買給我的定情戒指,是一只瓖了碎鑽的紅寶石。」
「我沒看見啊……」她連連搖頭。
「-沒看見?」沈憐尖著嗓子問。
「嗯,我真的沒看見。」看到沈憐來勢洶洶的模樣,她心中不安的情緒又加重了幾分。
沈憐的聲音更大聲了,還故意在她的面前走來走去,「那真是奇怪了,我剛剛明明把整個段家都快要翻過來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個戒指,就剩下這間房間跟游泳池沒找過了。」
「我從來沒有進去過-的房間。」她咬咬唇,終于明白沈憐是來挑釁的。
「是嗎?-連我的情人都偷了,更何況我的戒指?」沈憐亦有所指的諷刺她。
「我沒有偷-的戒指跟情人,請-不要誣賴我。」
「喲∼∼瞧-口氣大的,那萬一被我找到這里有我的戒指,-要怎麼辦?」
沈憐擺明是不給她辯解的余地,盤著雙手站在她面前,用她的下巴一撇,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給我搜!每一個抽屜每一個夾縫都要仔細搜,看有沒有被這個小賤人藏起來!」
「是!」
只見在沈憐的一聲令下,所有的人便動員起來,翻箱倒櫃的,噪音跟灰塵滿室飄蕩。
「你們要仔細搜喔!像那些顏料罐、畫具箱、畫架袋子全部都要翻看,這女人可是厲害得很,什麼東西藏在什麼位置可是很小心的!」
沈憐扯著喉嚨,惡霸到了極點,在她的命令下沒人敢不從,于是她的衣櫥被亂翻、畫架被踢倒、水彩油畫用具全部被撬開,整個現場凌亂不堪……
「你們在干什麼,我是真的沒有偷啊!」
言薇依急了,她離開溫暖的被窩,赤腳向前去阻擋那些翻箱倒櫃的人,「你們別這樣,我那些顏料要好好保存的,這可以用很久……那些畫架不要這樣甩……啊!」
「你們听好,一定要把那枚戒指找到!」
言薇依的阻擋幾乎是無效的,她心疼那些無辜被波及的圖畫和用具,「我真的沒有偷,要怎麼樣-才肯信我?」
「如果-能幫我把戒指找出來,我就相信-是清白的。」沈憐冷冷地說著。
「好,我幫-找。」
她咬了咬唇,這下子若不幫自己洗刷冤屈,恐怕她往後都無法翻身。「-剛剛說只剩下我的房間跟游泳池沒有找過,是吧?」
「對。」沈憐漂亮的臉蛋抬得好高。
「好,那我去游泳池找。」
她記得,自己的窗外,就是游泳池畔。
她也明白,現在是寒冷的十二月。
但是,為了她自己,為了名譽,她拚了。
「那麼我們一起下去,我倒要看看-要怎麼找……啊!」
沈憐話還沒有說完,言薇依已經快速地打開了窗戶,就從窗戶邊直接往泳池跳了下去──
嘩啦──水花四起,一時重力加速度的成果是龐大的水花飛濺。
她的動作既快速且毫無預警,誰也來不及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水溫好低,冰冷的水好像無數把利刃,凶狠地劃開她每一寸肌膚,言薇依只覺得鼻腔里灌入大量的冷水,她還來不及觀望水里的動靜,已經被低溫的環境給麻木了身子。
不行!她一定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言薇依咬牙,在低溫的藍色水面下浮游,入冬之後,這泳池也因為天氣轉涼而無人光顧,或許是因為疏于清理,池水內有許多落葉、青苔,混淆了她的視線。
好痛!
她的左腳突然傳來了宛若筋肉分離的痛楚,她回過頭,左小腿似乎因為她莽撞地跳了下來,沒有先做暖身運動而抽筋了……